而神明们记住这一眼,是因为它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你一秒钟就联想到——这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不,你怎么可能...”耶格惊恐,也疯狂祭出威能进入地底,试图去阻止秦鱼脚下的三条庞大能量体进入她体内。
但他失败了。
因为时间。
她控制得几乎完美。
她的身躯绽放光辉,比之前启动第一次三角连环魔法塔楼时更加璀璨。
就仿佛她就是最纯粹干净的力量本尊。
那是当然啊。
三条地脉入体。
三角连环魔法塔楼的每一角都注入一条地脉的能源,完美!
而它爆发的力量...是这个位面四分之三的能源跟最高层次的魔法境界完美发挥的极限。
也代表着——这个位面还未被耶格吸收容纳的位面意志屈服了秦鱼。
它不想被黑暗吞噬,就只能投靠秦鱼。
于是,秦鱼动手了。
动手之后,一座塔楼一道光。
光之后,耶格被吞噬了,只有一个东西还在,秦鱼过去了,挽了袖子,露出纤纤玉指,平心静气从他眉心刺入,并抠出神格。
抠,这个动作其实并不优雅,带着几分乡土屌丝气息,可她做得很好,给人一种青山绿水弹琴奏乐的感觉。
好吧,皮囊气质占据了一大部分。
秦鱼这人惯常黑心肝的事儿做太多了,就没几件是光伟正的,可人家走的实力阴险路线,却端着偶像言情皮囊,这就是差别。
所以,当神明们见到她慢悠悠抠了耶格刚入眉心还没热脑壳的神格后。
邪选神明们:这特么是天选?邪选吧邪选吧,一定是我们邪选派过去的无间道种子选手!
天选神明们:真不愧是我们天选阵营培养出来的人才,你看,手段如此阴险刁钻,却还是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逼格感,凭什么呢?凭她灵魂深处自带我们天选者伟大而荣耀的正义光辉。
暗金壁跟黄金壁们:这些神真的是戏太多了。
——————
神格牵引庞大的能源,而秦鱼的躯体在承受三条地脉之后正在疯狂崩溃的边沿,哪怕细胞修复的能力也远远赶不上它毁灭的速度,但她还是如此从容,从容到在毁灭中——优雅抠一颗神格。
有一种气概在坐看它起高楼。
有一种意境叫坐等它高楼倒。
还有一种气概跟意境融合升级后的逼格,叫——坐看它起高楼,坐等他高楼倒,而我不动声色,不问山河,撩衣摆而弹袖尾,携鱼篓而走云步,施施然于废墟中探囊取物。
她抠了神格后,直接用手指将它捻着,在手心把玩。
边上的娇娇则是开口对即将死绝的耶格说:“之前看你飘了后装逼那么久,我忍得好辛苦,实在想告诉你我们家鱼鱼从来没输过——尤其是对长得丑的人。”
耶格愤怒,怨恨,但他还是死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但他试图说一句话。
结果没说成,因为娇娇说完就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吞了。
“我一般不吃生肉,但你的躯体好像也很难烹饪,所以我就吞了吧。”
“吞了你,我也可以进化了。”
“其实我忍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事儿——整个宇宙能吞噬进化的也不止你一个食尸鬼,装什么大尾巴狼。”
对了,娇娇不说,很多人的确忘了,它也是吞噬进化的,而且比食尸鬼更变态的是——它吞噬了对方,基本还可以吸收对方的天赋功能跟血肉特征,比如翼龙双翼...
这就是另一种基因层面的逼格了。
只是娇娇骄傲了吗?他没有。
勤勤恳恳吃自己的烤肉。
他炫耀了吗?他没有。
因为他始终知道自己文化程度底,境界感悟差劲,脑子也不如别人好使。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身边有秦鱼,他负责吃吃吃就行了。
诶,我这么低调奢华有内涵,鱼鱼你不表扬我吗?
娇娇看了秦鱼一眼,身体缩小恢复成肥猫体,跳了一下,秦鱼伸手抱住了他。
嗯,终于有默契了——比起当年田埂边上那温馨一跃摔进地沟的黑历史。
得到神格后,秦鱼借着神格的力量,开始修复躯体,速度很快。
她身上开始出现一种奇妙的气质。
平静,安宁,又神秘莫测。
战场也平静了。
这次,总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吧。
有。
秦鱼忽然将神格缓缓按入眉心。
神明们震惊了,大批量联系管理者,管理者再去联系黄金壁。
你家天选者这是要造孽作死啊!
她是非本土天选者,在对耶格动手的时候早已暴露身份,这个位面意志自然会对她戒备,她竟还去融合神格?!
这可是别人的神格!
她疯啦!!!
————————
论体质逼格,秦鱼知道自己的生命阶层不下于耶格吞噬哈迪斯后的状态,但不及对方吞噬地脉后的层次,而这神格本身是它的,对他躯体有认同,但对她未必,所以她此举对自己的躯体无疑是一种超强的负荷。
但她还是去承受了。
一边毁灭一边承受,造成的动静丝毫不下于耶格成神。
甚至越来越强烈,原本黑暗呼啸,那是因为成神的人臣服于黑暗跟邪恶,现在,她不臣服任何人,她只忠于自己。
漫天的光辉,无穷的神威,它们都凝聚于她一身。
若说尹幽狠绝人心,以无穷的野心倾尽一位面而成神。
那秦鱼就是踩着低配版男版尹幽.耶格的脑袋而图谋成神。
在如此可怕的天地异象中。
众人在极度的紧张跟乏力中绷着,直到正在承受神格威压的秦鱼随手把法杖往地上一插。
这一插,天空势压导引大地。
她脚下,万里地面引动一波波震动波。
顶天立地而成神?
风螺旋,旋涡凝聚,她眉心逸散出了一种扭曲而不稳的诡异碎光。
这波动,让众人纷纷瘫软坐下。
接下来,是等她成神,还是等她溃败毁灭?
是她起高楼,还是她高楼倒?
神明们无法插手如此局面,黄金壁也发觉自己失去了秦鱼的联系。
天地一片恢弘,又一片安静。
——————
“动静不小啊。”
虚空深处慢悠悠出了一道声。
那是高层次寰宇空间的咏叹。
而在低等一些的特殊空间...比如中转站。
所有天选者都抬起头。
神明不是大白菜。
每一个天选者成神都得来一次娱乐圈热搜第一广告效果。
当然,对面阵营如果有人成神,那更得广而告之,没法子,神敌手比猪队友的含金量高一些。
所以在耶格即将成神的时候,中转站其实就已经来了消息了。
萧庭韵刚结束一场任务,回归后帮秦鱼管理店铺的事儿,正在填充店内灵花灵草的空位,忙了一半,狐思宇等人来了,是来买药材准备下一场任务了,因相熟也有一段时间,总有些话说,说着说着就提到在A-444中转站的秦鱼,结果就得到了全屏广告,一看到位面名字,众人就知道情况糟糕了。
还没等安慰自己秦鱼钱多撑死了就损失一个月收入,结果逆转就来了。
那个成神的邪选者被干了。
这是什么神仙逆转!
这成神邪选者是拼多多买一送一的?
彼时,谁都没想过他会被秦鱼干掉,因为这不太可能,哪怕是萧庭韵她也没这么大的脑洞,只是忧虑秦鱼会不会因此遭殃。
不过显然比之前的情况好一些。
起码是邪选成神者被干了,敌人的敌人应该是朋友?
“也不一定,你家那秦鱼的运道,敌人跟他的敌人为了她联手都有可能。”
狐思宇半点奸商道友的道义都没有,直接把秦鱼卖了。
萧庭韵沉默了下,终究没有反驳。
对方论点太硬核了,抵抗无力。
“我们这边都有如此大的动静,恐怕神明们也关注了,毕竟先关乎邪选者位面成神。”
门上风铃发出清幽声响,妃鸳撩开帘子提剑而入,对众人说:“外面动静不小。”
当然,我们都感觉到了。
妃鸳:“不对,这次不一样,回归的高等天选者很多,那几个A级最强的几乎都受到了征召,我刚刚联系了虬髯大哥,他说他也被通知回归了。”
虬髯是A级天选里面最高一拨存在,就算不是顶级,也起码属于那个圈子,所以知道的比他们多一些。
嗯?这就不是发布消息了,倒像是...
萧庭韵皱眉:“征军!天选阵营可能决定要开战了?”
开战?!
狐思宇一副清雅剑仙的模样,闻言起身,却又顿了下,转而恢复淡定,“不能够,如果要开战,说明A-444已是新沦陷的位面,不说邪选道的规则屏障,就是本土位面的本身防御力也足够让天选这边喝一壶,除非抽调出足够多的神明同时降临打击,可两边阵营对战布防早已成熟,抽调一边,必有另一边空虚,邪选在A-444本就占优势,属于防御方,他们只需要留守一部分,再集合另一部分,就可以攻击我方抽调后空虚的另一位置,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边的管理层一个个都是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饕老狐,岂会算不明白,其实两边现在默认的方式就是各自发展并域外参战,针对位面本身降临战争是最耗费心力的,非万不得已或者有极大的获胜掌握并且出其不意,否则是不会亲自降临大军的。
狐思宇算计清楚,其他两女何尝不知道,但外面动静也是的的确确的,
难道?
“除非有一种可能。”
萧庭韵神色微妙,“目前在A-444占优势的反而是我们天选这一方,神明们决意征兵,并非为了开战,而是为了防护——保护A-444的天选者巩固优势,防止邪选者破坏。”
咦,这样想倒是更合情合理。
本来邪选是稳赢的,几乎都可以开香槟庆祝了,结果眼睛一眨人被干了,大好成果被对方夺走,如何不气!
这不是此长彼消,特么是被踩着脸上位啊,邪选者就算不计较其中利益得失,也得考虑脸面问题,所以在私底下准备对A-444开战也不奇怪。
那么...
众人齐齐凛然。
那就真的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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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44。
太安静。
连风都显得安静。
成神的秦鱼也那样安静,仿佛不止漫天神明开始征兵,也不知邪选天选动杀机。
她就站在那儿,眉心一点微光,既在融合,又在毁灭。
像是一场她自己的战争。
但总有安静破灭时。
她睁了眼,眼中离光浅散,似蜻蜓点水后不飞离,而是被水涟漪融入了深处。
而这一点融合陷入的涟漪很美。
困了生命的唯美。
下一秒,她拔出了剑,剑尖流光,不紧不慢刺在虚空中。
这一剑,平缓而惊艳。
这一剑,从容而宿命。
仿佛她早已准备好了。
而这一剑,刺中后,虚空呼啸,一种掩盖极其完美的特殊术法被撕裂,将某些物质或者存在显露出来。
它终究抵住了一个人的胸口。
他出现了。
在虚空中出现。
躯体样貌神似一个人。
人类这边...葛恩惊呆了,正要呼喊什么,被先知按住了肩膀。
他懵懂。
先知只说了一句。
“这个人,隐藏得比耶格还深。”
葛恩跟其他人震惊!
另一边,依旧是两个人的战场。
哦,只是多了一只猫。
“娇娇,去接她。”
娇娇看了对面男子一眼,瘪瘪嘴,嘟囔:“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支开我。”
这狗男人有什么来头吗?
小鱼对他一直挺关注。
秦鱼抚摸他脑袋,轻轻说:“乖。”
好吧好吧好吧。
娇娇从秦鱼怀里跳下,奔跑中身形幻变,飞空后...往上接到了三角连环魔法塔楼之中坠落下来的阿瑟诺狄斯躯体。
此时,阿瑟诺狄斯躯体已经几乎燃烧完成,只剩下一件带血的长袍。
长袍落在它背上,轻飘飘的,却湿透,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重。
它带着她飞向众人。
那是一种回归。
那这边呢?
这边的秦鱼右手握剑刺对方胸口,战场上的风早已平缓,天空乌云也尽散去。
黑暗力量无所适从,只能被碾压在一端。
这一端,恰好是秦鱼的对面。
而秦鱼对面,是一个男子。
“我仿佛记得你说你叫林。”
“倒是一直忘记问你。”
“是哪个林。”
“双木呢,还是艹字开头的那个。”
她慢条斯理说。
此时,声音是隔绝的。
无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自然听不到秦鱼的问题。
但听到的人,他心里知道。
林则是微微笑着:“你还是没变,端着最正经清雅的样子做着最放荡不羁的事儿。”
秦鱼却平静反问,“我放荡给你看了么?”
倒像是许久不见的旧友邂逅,她淡然寒暄。
都艹了,还不够放荡吗?
黄金壁默默腹诽。
不过这个人难道是?
黄金壁默默震惊了。
“你给人看的,素来多是假的。”
林这番话又带着几分深刻的意味,既说她放荡不羁,自然无关男女风月,因他始终知道她无心此道,甚至连手段也鲜少涉及此类。
他谈及的放荡,在于她到了这个世界后手段之开阔,格局宏达,直指核心终端。
而不羁,则是她联盟阿瑟诺狄斯且决意让后者祭天,并肃杀努尔泰勒王子取血,果决狠辣,无所顾忌,又全然在规则格局必要的牺牲限度内。
表现就在于这漫天神明有几个在意,哪怕是天选神明,他们又有几个谈及了秦鱼刚刚杀努尔泰勒王子后取血是否不端?
没人。
这是权术,也是格局。
冷酷如斯。
也只有微末凡人才计较个人生死跟荣辱。
但说她是假的,是否又在否认她玩弄心术刺探规则后的计划谋略其实也并未全然自私无情?
是否又证明他始终明白她的心素来都是柔软的?
哪怕她现在已站在权谋成就的得益方。
所以黄金壁一时不懂林的话是褒是贬。
但!秦鱼知道这不是褒贬,因为这个男人是一个从来不在意别人褒贬的人,更不会以褒贬去言论他人。
那么,就只是单纯跟她聊天了。
“真真假假我自己都不知道。”秦鱼对此并不予置评,倒是打量对方,“你就不能在意一下我刺在你身上的剑?”
剑,入了一寸。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痛。
但想来也不太在乎,毕竟这个人遭遇的苦痛比她经历的也不少了,以己度人,她不在乎这点微末小伤,他怕是也不在意。
出人意料,林却说:“我在意了,你能把它拔出收回去?”
秦鱼:“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林:“不是敢不敢,而是是否有必要。“
秦鱼眯起眼,忽笑了,反问:“你是不是在空间夹层里被夹坏了?”
她的笑容,浅而不淡,淡而带肆意,肆意如冬寡时暖阳之下的风霜。
既冷又和暖。
“饮风雪,赏风月,案上冷祭一壶血。”
“你杀人时可从来不问是否有必要。”
他们这样的人,但凡动手时就已经下了最狠毒的决心,从不后悔,哪里还问什么必不必要。
秦鱼言语不客气,林沉默片刻,一头白发在身后黑暗中如此显然,但他知道这种显然是因为对面秦鱼身上逸散出来的光辉。
她大概永远不知道自己身上带光。
只是他这次也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我自己的,我自然不问。”
“但你的...不知为何我想问一问。”
林定定看着她,“毕竟我好不容易来一次。”
秦鱼静了下,在对方目光下坚持了片刻,后舒缓神色,垂眸,淡道:“为了我?”
林:“不然?”
秦鱼笑了,笑容醉人。
然后剑直接插入林的胸膛,剑尖破胸而出。
带血。
林没有惊愕,秦鱼更平静,“你要的,要么是这个。”
她左手手指点了下眉心。
神格。
“要么就是那个。”
手指继而点了下林身后的黑暗空间。
“黑暗集结的力量。”
林微微一笑:“如果我说都不是呢?”
秦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要的是耶格的灵魂。”
林:“阿,所以你刚刚是在试探吧。”
试探之后得到结论。
秦鱼:“那也得你肯配合才行。”
林低头看了下胸口上冰寒锋利的剑,又抬起头,嘴唇微微苍白,双目深沉。
“既然已经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以为你我起码目的一致。”
秦鱼若有所思:“目的一致?如果都要他的灵魂,那你我就是争夺关系了。”
说到争夺...他们之前争过一次。
他红烧她一回。
她也干了他一回。
两清。
现在又来一次?
“这一次你恐怕争不过我。”林凉凉说。
秦鱼皱眉,“我知道,你是永生者,灵魂远胜于我,但前提你也还是活灵体,如果我杀了你,毁掉你的**,那么...”
林却目光灼凝,若浅若深盯着她,“那你还等什么呢?你这一剑,距离我心脏可就一分之距,只需稍稍转下剑刃即可。”
这是嘲讽吗?还是挑衅。
秦鱼脸色微微一变,眉心神光也波动了些。
成神时刻快到了。
她知道。
在此之前她必须解决眼前最后一个麻烦。
她知道自己可以。
显然林也知道她可以,所以伸出手,握住了剑刃。
手掌流血。
他慢悠悠说:“你杀不了他,难道你没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吗?”
“诸神来了。”
“就算不为阻止你翻盘,也会...救他!”
诸神会决意救耶格?
秦鱼闻言,思虑了下。
首先,她对耶格的判断:天赋异禀,心机深沉,但还在初期,从未去过其他位面,所以所得星等估计不多,未必有复活之能,但以防万一,她还是锁定了耶格的灵魂,准备用这个世界的魔法手段处理对方,只是她还没动手,就被人抢先,也才有她拔剑的开端。
但这人忽然告诉她诸神会动手...
为了耶格?
这信息量不小啊。
秦鱼何等敏锐,当即脱口:“他是天生邪子?”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pass掉永生者这些超级天赋跟体质,最终还是锁定了天生邪子。
因为耶格的天赋体质够不着永生者这些方面,但各方面都很突出,以黄金壁对秦鱼的知识普及天生邪子的显著特点就是各方面都顶端,不像永生者专一极致。
林没有否认,而是手指点了下剑刃。
铿锵作响。
“撤了吧。”
秦鱼看了他一眼,抿抿唇,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
天生邪子是绝对不能放的,放走了就是归山猛虎,以后后患无穷,可让永生者吞噬天生邪子?
万一是狼王吞猛虎。
那也未必是好事。
秦鱼忽然觉得自己比从前更冷静了,冷静到对这个人起了无穷的杀心。
是因为眼前人样貌早已变了?
所以她就显得特别...不宽容。
“我不会跟你一个阵营。”
林回答得也很冷漠,更锋芒孤冷。
“因为你本身也从不期待。”
嗯,意有所指。
这一前一后两句话让秦鱼有些不适,他们之间从不直接谈风月,现在他也不谈,就是就事论事。
她却觉得不自在,因为无法判断他的用意。
为什么来,又要如何离开。
又会有什么样的将来。
她从未想过他们是否会是友,但在意他们是否会为敌。
“我不想自己有一个如你这样强大的仇敌。”
“我想,你对我也应当如此。”
秦鱼说完,却拔了剑,剑上飘血。
“但我没有其他选择。”
在耶格必须死的前提下,林必须生。
既然必须生,她又无法逼迫他选择天选阵营,那就是死局。
她卡在死局。
这个男人早已料到这个结局,所以一步步用言词博弈逼她让步。
真讨厌啊。
秦鱼暗想。
林绝处逢生,并深深看了秦鱼一眼,然后摊开手,身后涌出庞大的灵魂体,直接吞噬了耶格困于其中的灵魂。
这,也是一种浩瀚。
仿若成神。
————————
秦鱼成神已到了尾端,周边光芒夺色,但十分不稳,她的躯体已经重塑了千百来回。
但毁灭的速度还是比重塑的速度更快。
再过几个来回,比如最后重凝神格的时候,她会崩溃,这是显而易见的结局。
除非有奇迹。
以位面之外关注的诸神们来说,他们的判断是一致的,未曾偏差,只有少数乐天冒险派觉得这个衰神心机女会再次创造奇迹,但更多一部分出于格局考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高端人才。
于是,他们打爆了黄金壁的电话。
黄金壁:麻痹哦,你们不知道我摊上了一个超级黑心肝并且连自家壁壁都日常疯狂DISS的天选者吗?
不过对秦鱼,他也不敢插手了,因为秦鱼现在面对的人对她也良善不到哪里去。
吞噬时,林轻抬了袖摆,抚过自己的脸庞。
脸庞仿佛蜻蜓点水,如魔似幻,蕴染开一层如墨的雾气,而后渲染出苍雪般的容颜。
苍雪轻软,但严寒之下凝刀削一般的冰霜,于是见了冷酷的棱角。
他的眼,永远那样幽沉而清冽,带着权臣幽深的诡测,又带着几分执念之人的纯然。
看她时,永如清风回雪。
凉,冷,缥缈。
这是蔺珩,她没叫错。
但葛恩简直震惊了。
“他...林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一糟老头吗?怎么忽然就变得~~嗯~~特么的比精灵都好看,而且更重要的是气质。
这样的气质,怕是连女王阿瑟诺狄斯也就堪与之一较高下了。
奥顿也很震惊,又深深思考:“我觉得,可能是他的衣服比较好看。”
说实话,蔺珩身上穿的是那件黑金劲装龙袍,霸道而孤狠,华贵而雍容,越衬托他容颜气质融合唯一。
权相之威,帝王之尊。
帝王吗?
先知眼界更宽,当即就联想到这人怕是秦鱼在某个世界的故人。
一个身份乃帝王的故人。
神明们也在齐齐询问蔺珩身份。
邪选?
反正不是天选。
——————
不过既然显露了真容,就是要结尾的时候了。
他吞噬耶格,等于掌握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
能量守恒的么,哪怕秦鱼如今干掉了耶格掌握了这个位面的秩序走向,也无法完全毁灭黑暗力量,除非吞噬,或者利用其他力量去消弭掉她。
显然,她还没到将它们完全消除的程度。
除非她成神。
但在此之前,蔺珩先得手了。
想想都让人生气!
尤其是娇娇,盯着蔺珩的眼神十分凶恶。
——————
黑暗,光明。
他们一男一女,彼此在对立的一条分界线上面对面。
她眉心的光辉那样卓然。
因为光也落在蔺珩身上,他从她眼里见到了自己。
这样的他,竟也仿佛明堂昭昭。
这个人啊,这个女人。
哪怕所见黑暗也如朝阳。
“我怕是要走了。”
蔺珩说。
秦鱼:“你不走,那我们两个就总有一个该死了。”
等她成神,或者等他完全融合耶格的魂力,少不得要以邪选阵营的利益为首。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抛弃原则的人。
反过来,她也不是。
所以...
蔺珩:“我死过一回。”
这话几个意思?找茬啊!
我是干了你一回,但最后还不是平了...
秦鱼不喜欢欠人,自以为在那个世界她已经跟此人两清,就算有撇不清的,她也不可能再回头。
道歉弥补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秦鱼表情表达了一切。
蔺珩面色平静,“死了一回,回了地府,在地府,明白了一些事儿。”
这人越平静,越是憋大招。
秦鱼心里一咯噔,抚了下眉心,微笑:“我快成神了,你最好别刺~激我,我发飙起来谁都控制不住。”
呵!
她越搞笑不正经,越说明她心里紧张了。
估计是怕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蔺珩也微笑:“你是肉身跟灵魂同体入我那个世界吧。”
秦鱼心里咯噔一下,凛然:“什么酮体?你别瞎说,我没有!”
这狗男人想以攻击她以情色路线伪装攻略不检点吗?
蔺珩沉默了下,一字一句,“你是本尊入位面。”
奥,这是真的。
秦鱼思虑了下,没考虑其中有哪里漏洞,反攻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倒是懂得很多,那我是不是可以算算你误以私人恩怨把我红烧的破事?”
她以进攻当防御,却没想到蔺珩不动如山,淡淡道:“我没后悔过。”
啥玩意?
蔺珩深深看着她。
“红烧你一回。”
“我心里痛快。”
这是怎么样变态扭曲的一种情感啊。
秦鱼闷了三秒,嘴角上钩四十五度角,回:“老娘插你一剑也很痛快。”
哦,既然都爽到了,那就平了吧。
蔺珩当它平了,也没计较,他只是抬了手,倜傥的衣袍袖摆往下滑落,露出雕塑般唯美的手臂。
在秦鱼目光微微胶着在他手腕上的时候。
他平心静气:“莫慌,没挂那铃铛。”
秦鱼:“...”
蔺珩:“红线,它有一条。”
秦鱼:“???”
蔺珩:“本尊入体,拜堂天地,你我是夫妻。”
秦鱼:“!!!”
如果不是秦鱼自认被自家腊鸡壁壁跟二世祖神之子普及了一些知识,她差点被唬住了。
“蔺珩,你是不是昏头了。”
她个演戏的都脱戏了,他一千年修炼的狐狸还入戏了?
如果每去一个位面入一个角色就得多一条真实命运牵引,那她得跟多少人掰扯不清?
莫非这阴险权相想以此哄骗然后要挟她?
秦鱼脑洞顿时开了。
“虽然我是本尊入体,但终究不是那原来的秦鱼,你娶的可不是我,那月老的婚姻名单上也不是我。”
她义正言辞甩锅给不知道死哪去的那个“秦鱼”,且保持从容优雅的微笑,以表自己一点都不慌。
蔺珩却慢条斯理,“我本也这么想,但你忘记了一件事。”
秦鱼眉心一跳。
“你我曾陪那两位挂了的帝后一同祭卜神明,且!你我先后为帝,帝王者,天地肃敬,位面意志的名单上记着的女帝...总不会还是别人吧。”
只能是你啊,秦鱼。
因你是女帝,身份正名过。
所以....
蔺珩转了下手腕,手腕骨节上渐渐显露一圈红线,
眼看着这条红线在空中蔓延,渐渐显露在自己的手腕上,秦鱼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牵引了。
或者说,它一直都存在。
只是他用了秘法才让她看见。
也让别人看见了。
娇娇懵逼三秒,然后炸了。
“卧槽!这狗男人骗婚!鱼鱼你快扯断那破红线!”
“死壁壁,粗来粗来,快说话!”
黄金壁其实已经在查了。
——你再骂我,我就告诉东皇陛下去。
娇娇:“你告吧,你又不是没告过,我不怕他!”
——我可以写一封倡议书上达天听,建议殿下你继续去地府补习进学一段时间。
——小学到初中义务教育还是必须的吧。
娇娇顿时嗝屁了。
黄金壁也很快找齐了资料。
——理论上来说,是成立的。
娇娇:“啥意思?”
——意思就是蔺珩说的是真的。
娇娇:“....”
这是什么骚操作,其他天选者也被这样坑过吗?
男天选不都得变种马,女天选都特么变女尊啊?
齐齐NP啊,国家不允许这么重口味的你知道吗?
——她这个不一样,她是干掉了两代帝王尊位并取而代之的人,从一个位面因果道的层面上来说,她已经将自己的灵魂跟肉体绑定了那个身份,记录入那个世界,也相应跟蔺珩有了因果。
——又好死不死,她不仅跟他真正拜堂成亲还后来以夫妻关系跟帝后一同祭卜天地,换句话说就是她注册了一个新账号,两次输入新密码验证替换原来账号并且还自己主动搞了一个身份验证密保卡。
言外之意就是你家鱼鱼流程搞得太严密,任务结果很喜人,可副作用也很强大。
恰恰在这方面被坑了一回。
又恰恰被蔺珩抓到了漏洞。
娇娇:“....”
难怪蔺珩来势汹汹。
这是跨位面告她骗婚啊。
秦鱼也看到了黄金壁的回复,缄默三秒,她问蔺珩。
“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不可能带着跟蔺珩的因果姻缘关系成神,一是他身份跟所在秩序的不确定性,二是她的本心...不能留有破绽跟牵挂。
她必须断绝一切隐患。
“没有条件。”
秦鱼错愕,而后看到蔺珩走近一步,他的躯体渐渐靠近她所在的光明。
躯体黑暗化,被神明光辉灼热滚烫。
皮肤渐渐发晶体明亮,它仿佛被炙烤。
秦鱼眼看着他靠近,也听到他轻轻说:“夫妻一场,有名无实,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
哪来的始?
他靠近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两人对话说了什么,也就娇娇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第一反应是这两人要开战了。
黑暗跟光明永远对立。
而蔺珩跟秦鱼....
秦鱼看着他接近,却没有后退,只是眉心微微拧,指尖稍稍掐了印。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嗡!
阿耶离忽然散发出丈天光芒,通达天地。
它进阶了。
因为跟秦鱼关联过,秦鱼眉心神格凝聚到了三分之一的程度,她也相应得到位面意志的助益,加上本来就在进阶之路上,此时,终于开始了。
进阶时的阿耶离躯体高大千丈万丈,屹立苍穹,光芒幅员数百里,光辉夺目不可匹敌。
而最让精灵们激动的是——它枝头生万绿,万绿不千红,独有一旖旎花色多多簇。
一片片的花开,绒絮飞舞走流云。
云端似花海,冠盖似银河。
这一幕太过唯美。
而进阶是一个过程。
从花开接着便是花落,而后是结果...
但此时只是花落。
花落飞舞,花瓣无尽,随风游千里。
它们飞舞着,飞过光明区域,飞过黑暗区域。
无所不至。
也落在蔺珩跟秦鱼的咫尺之间。
唇齿之间。
触感微末,隔着一片花瓣。
他们双目对视之间隔着一片光与夜不能并行的山海。
一场夫妻,一次战役。
一条红线分别离。
蔺珩在身躯即将飞灰湮灭时退后一步,同时扯断了红线。
因果线永远断绝。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秦鱼眉眼宁静,仿佛早已预感到。
而后静静看着蔺珩退入黑暗中,湮灭的躯体在黑暗中得到补给,但补给抵不上毁灭的速度。
好像变得跟她一样。
在疼痛中成长。
在爱恨中抉择。
然后黑暗那边陡然呼啸,似有不可逆不可拒的恐怖力量降临在他身上,将他活生生扯入黑洞之中。
他看秦鱼最后一眼,闭上了眼,带走了所有的黑暗。
黑暗一走,光明豁达蔓延,天地陡然一片开阔。
在这个短暂过程中,黄金壁跟娇娇都问了秦鱼同一个问题。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忽然就这么....
“一场夫妻,有始有终,他说了。”
说了就是真的。
他要的始,是夫妻之实,却非那点爱欲,只要一点即可,因为他从不肯吃亏。
她既当了他一回妻子。
一点即可也不过分。
而他要的终,跟她目的一致。
她不愿被这段关系牵扯,高傲狠绝如他又何尝愿意。
亲手断红线,是告诉她也告诉他自己....
“他要重生了。”
“再重生,将忘我。”
至于他以后会成什么人,选什么阵营,她都没说,也不会再去揣度。
人间因果一场,回首百年身,不回望。
秦鱼阖了眼,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想不通什么,又因为想通了而苦恼,但最后释然,然后笑了下,笑容剔透而缥缈,而后指尖抚摸眉心。
嗡!
眉心起光。
三分之二进程。
神格将成,而躯体...将崩。
——————————
布莱克已然忘记一切,什么种族生死,什么生死大恨,什么位面将来,什么黑暗光明。
他只知道抱着阿瑟诺狄斯纤细苍白颓败的尸体,发出痛苦至灵魂的悲拗哭喊。
她是女王,她是帝王,她是精灵的背叛者,她是被光明跟黑暗同时诅咒的孤独之人。
血祭之人,夺王位而成就荣耀,祭灵躯以成就荒芜。
她从未告诉别人她的命运始末。
她从未告诉别人她的百年光辉。
她从未告诉别人她的颠沛流离。
她只悄悄告诉过自己。
既决意,不回头。
她甚至没给自己这一生最在意的哥哥问她的机会。
是她不愿意吗?
是的,她不愿意。
血洗同族是真,追杀至亲是真,助纣为虐是真,堕落亦是真。
一身黑暗腐蚀,灵魂扭曲如斯。
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本意为何,不管目的为何。
她都知道自己已满身荆棘。
他若是来了,一定会抱她。
会被荆棘刺痛的。
所以她没给他机会。
可布莱克还是痛了,不再管她从前如何如何,他只知道他失去她了。
痛苦会感染。
战场废墟,一片凄凉惨淡。
先知阖眸,她知道,她始终都知道战争永远无欢喜。
它始终残忍。
而精灵亡灵们...齐齐跪在阿瑟诺狄斯身边。
肃穆。
以敬祭天者。
而阿瑟诺狄斯的躯体...渐渐腐蚀,灰黄的灰烬一寸寸蔓延。
她的祭天已达到极致,没有回转的余地。
而血咒祭天者,躯体永灭,灵魂堕摩多地狱,永恒折磨。
她要走了。
永不再见。
布莱克亲眼看着怀里的躯体化为荒芜灰烬,只有一道银白缥缈的灵魂煌煌从躯体散出,天空摩多地狱黑洞出现,伸出黑暗魔爪试图抓住阿瑟诺狄斯。
阿瑟诺狄斯从前多无情强悍,此时就有多脆弱无助。
她毫无知觉,像是飘动的一片纸。
眼看着就要别抓着。
布莱克抓住曾插入自己胸膛的精灵王剑,撑着一口气站起。
剑指摩多地狱。
“不,谁都不能将她带走!”
摩多愤怒,咆哮着俯冲下来。
陡然!
一瞬光影,秦鱼瞬间出现,抬手对摩多地狱。
“这是人间,地狱,滚!”
无上神光呼啸,摩多地狱惊恐嚎叫,被秦鱼一掌打入虚空,封闭空间深处。
地狱被驱走。
秦鱼转身,指尖划过眉心,里面神格十分之九。
还差最后一分。
布莱克激动了,刚要跪下求秦鱼救阿瑟诺狄斯,秦鱼手指一弹,布莱克被弹出去,而其他人也被恐怖的力量挪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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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米圆形废墟空地,秦鱼左手按虚空,右手点眉心,指尖从上而下划下。
嘶嘶嘶!
力量扭曲的,光辉暴动了。
“她在做什么?!”
“疯了!”
“她在分裂神格!”
“为什么在最后一个关头分裂神格?!!!”
很多神明都炸了。
而中转站传送区域——已经在短时间内集结三千数量的精英天选者们也大多震惊了,也只有少数还迷茫于之前系统水镜大屏幕上显露的一切。
狐思宇转头问虬髯,“她跟你说过自己在副本位面里面套了这么一个相公吗?”
虬髯一脸木然跟憨厚,反问:“你会跟她说自己在副本里的事儿吗?”
狐思宇仙气清冷,淡淡道:“我有过一回杀妻证道。”
修真的都这么凶残吗?
边上的妃鸢跟萧庭韵:“...”
奸商都渣啊。
好歹秦鱼有良心,让人有始有终了。
萧庭韵若有所思。
妃鸢看她表情,便说道:“秦鱼杀过此人一回。”
言外之意是这就是报应啊。
萧庭韵颔首,“但我在想也只有这样的人能跟她一较高下了,在我那个世界...我弟弟跟一个姓苏的朋友都挺惦念她。”
妃鸢莞尔,“那你如何劝?”
萧庭韵:“一个女人所求非情爱,别的男人便是打下万里河山为聘也无用吧,反过来,男人心中若有苍穹山海,便是十万红粉骷髅销魂也无效。”
不同道,不为谋,何况是因果。
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意过。
对萧庭韵的话,妃鸢感同身受,入了天选还是邪选之道的女人,哪还有几个是能完全寄情于爱的。
只是...秦鱼被动招惹多了些。
还多较为难缠。
最后总为敌。
想想也是一朵奇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为什么她要分裂神格。
——————
“分裂了就分裂了,还能有什么目的。”
“这一点也不重要。”
作为一个吞噬了好几个低等神明的神明,尹幽来了之后,周边聚拢的邪恶神明哗啦啦退散了好一群,跟躲瘟疫似的。
她的暗金壁心中酸楚:我特么这些年活得倍儿有面,其他神明的暗金壁都不敢招惹我,可我玩的一直都是单机游戏啊!!!!
不过尹幽倒是说了一句话,暗金壁闭嘴太久了,闻言便回——那什么重要呢?
尹幽斜瞥他。
暗金壁闭嘴了。
尹幽则是慢悠悠瞥过秦鱼本人,并不言语分毫,只是指尖微妙摩挲。
好像在揣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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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格分离了。
两边各自25%神格。
一边阿耶离,一边阿瑟诺狄斯。
神格分裂后,成神终止。
秦鱼崩裂的躯体开始恢复了,进入半神融合模式,而阿耶离进入了正式进阶位面神木模式。
至于阿瑟诺狄斯,她进入了灵魂神灵净化模式。
光明跟黑暗共同的诅咒在被驱逐,而位面意志对她所有邪恶所为的真实也必然因为四分之一神格的存在而宽容。
这是退步。
因为秦鱼非本土,位面意志注定不愿意让她完整成神,所以最后十分之一会倾尽全力阻止她,若是秦鱼成了,位面意志跟神格也会对立冲突,若是秦鱼不成,后者陨灭。
本来是你死我活的事儿。
但也是一本万利的冒险之事,已达90%的进度,谁能放弃?
秦鱼放弃了。
悬崖勒马,直接舍弃一半神格托付给这个位面最有资格承受的人,也是对本土位面的妥协。
而本土位面为了保全一半的神格归属,只能对阿耶离还有阿瑟诺狄斯越发宽容。
于是三种模式开启。
99秒后,全部结束。
秦鱼身上随风飘动的衣袍渐渐平静了,她转过头,目光一扫。
众人不自觉肃穆敬然。
秦鱼开口:“我得走了。”
走,走哪去?
“走之前研究一个魔法原理靠不靠谱。”
也不等众人反应。
秦鱼伸出双手,摊开,十根纤长如玉的手指动了动。
“阿耶离,配合我一下。”
阿耶离枝头颤动,算是回应,而后,一人一木神光祭天通大地,地面生绿光,抽血肉,寻骸骨,凝生机。
尸体,聚生机。
骸骨,活血肉。
亡者,回人间。
包括那些关在血池中的庞大精灵族人,他们都回归了。
肉体重塑。
自然生机禁术奥法之——复生。
这是四分之三神的力量最完美的联手发挥。
逼格相当高的顶级奥法大禁忌术。
事实上,如果没有阿耶离配合,就算是完美成神的秦鱼也做不到——位面神木的作用无可替代。
进阶后的阿耶离是这个位面生命的终极体现。
已逝之人再回人间,所有残存者懵逼,连天上神明们都惊愕,而那时,秦鱼对布莱克说。
“她不需要也永不会回头,有始有终是她最好的宿命。”
“这个世界,于她只能是过去。”
“你懂我意思?”
布莱克懂了,因为失去过,所以他懂何为生死,何为决意。
更何为放下。
他伸出手,将虚空中无念无知的阿瑟诺狄斯虚托给秦鱼。
然后跪下。
诸多回归人间的众人也都跪下了。
肃穆依旧,又带着几分告别的伤感。
战时慷慨,战后允悲。
这是这个满目疮痍但初生希望的世界最后的从容。
嗡~~
秦鱼已经被传送光芒包裹了,娇娇惦着肥美屁屁跑过去,跳到秦鱼肩头。
另一边,先知转头朝水精灵等人展露一个笑容,伸出手,一个最基础最浅显的魔法。
水元素凝聚,变成许多只手,它们抚摸了下这些水精灵的脑袋,然后她走入光芒中。
萨梨眼里噙着泪水,双手握长枪,枪头一转,抵着大地。
刷!
所有水精灵弯腰。
先知带着笑融入光柱之中。
身影不见。
阿耶离伫立位面,枝头清脆,似有一个小女孩幻影坐在冠顶看着这光柱离开。
她脸上微微带笑,慈祥而纯净。
秦鱼侧头一望,目光对视。
再见,我的朋友。
光芒传送。
他们走了。
留下了一个0%沦陷的干净魔法世界。
而亚当跟拜厄两人还是一脸懵逼。
啥啥啥?她们到底是啥人啊?!!!
————————————
A-444沦陷度清零的时候,狐思宇等A级天选作为第一波征军的部队成员,其实是以为接下来行程会解散的,但没想到上头并未下令撤离,反而气氛越发肃然起来。
这些天选者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过来的,奸诈机敏得很,马上察觉到变故。
虬髯:“这情况不对。”
狐思宇:“位面沦陷度已经清零,位面意志夺回控制权,加上神格被秦鱼占有,邪选者无力强攻,除非花费大代价克服物质位面屏障力量,将诸神降临,可这种付出跟收入不成正比,反而会给我们机会...”
虬髯:“所以对方目标转移了,不在A-444位面,而是...”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另一边,妃鸢跟萧庭韵也想到了。
邪选神明要对秦鱼动手!
————————
传送时,光柱穿梭寰宇,但光柱中的秦鱼敏感察觉到外面有波动的气息。
神明的气息。
先知看秦鱼表情,微微挑眉,“邪选神明,截杀么?”
秦鱼淡淡道:“八九不离十。”
先知恍然,倒也不意外,秦鱼毕竟翻盘逆转了一个本来可以被邪选稳稳吞下的位面外带还多一个位面成神的高潜力邪选,结果一切都被她打破了。
这太操蛋了!也难怪睚眦必报的邪选有这样的举动。
不过天选也不是死的。
轰!
光柱之外忽来一波神威撞击。
但不是直接撞击,而是被拦截后的波动。
嗡~~波动出来的冲击落在光柱上,并未造成什么大影响,秦鱼连动都没动一下。
先知:“看来我是沾你的光了,天选神明亲自庇护。”
看样子还是好几个。
两边阵营神明对峙,一波神威如狱之后,两边神明气息森然。
秦鱼目光往外,看到几个邪选神明,她目光一扫...
娇娇:“不用找了,我刚刚看过了,没有那个人。”
秦鱼表情微微顿,漫不经心反问:“谁?”
娇娇:“尹大佬啊。”
秦鱼:“你想多了。”
娇娇摸着肉肉的下巴,若有所思:“你说这么大的事儿她不可能没来啊,是真不感兴趣吗?起码都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啊,她这都不来,说好把你当成这世上最特殊的人要跟你相爱相杀呢?”
秦鱼:“...”
娇娇:“人渣!”
秦鱼:“...”
娇娇:“败类!”
秦鱼:“...”
秦鱼这次不能忍了,掐了娇娇的腮帮子,“这么不切实际的四个字就不要说了,不说我跟她生理层面不对应,就是人物关系也没对应。”
娇娇嘟嘟嘴,呜呜呜了两下。
不过天选阵营霸气一回,邪选阵营没占便宜,只能看着秦鱼虽光柱往上穿梭。
而在那短暂时间内。
——————
更深度的空间。
实际宇宙的高纬度神秘空间,有一个人站在虚空中,这人赫然是蔺珩。
蔺珩面色冷漠,眉宇微微动,看向前方,前方黑雾涌动,如水墨一般迅凝出一个人影。
一个黑袍及地的女人。
纯黑,贴身,倜傥,如黑夜神秘到极致的女人。
也邪恶到极致。
但这种邪恶并不给人肮脏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纯粹的邪美。
她瞧着他,不悲不喜,目光隽永深刻。
像是在打量什么。
“你是谁?”蔺珩问了。
尹幽双袖垂挂,双手负于身后,并不回答。
蔺珩皱眉,思虑如飞梭,竟冷冷吐出一句,“为秦鱼?”
“放眼宇宙,永生者也不止你一个,但如你这样聪明的很少。”
她对永生者好像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蔺珩:“你是神明,总不会特地来夸我。”
他并不为这位神明的夸赞而动容,反而越发冰冷。
他知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
尹幽:“自然不是。”
“你跟秦鱼什么关系?”蔺珩除了对秦鱼,待他人素来没有多少耐心,更没有与之漫谈闲扯的心思。
对女人亦如此,哪怕这个女人容色冠绝,姝色奇丽。
他反问了。
尹幽睨他,淡淡道:“非正经关系。”
蔺珩一愣,表情古怪。
怎么个非正经法?
那个女人穿一个世界就一个身份,莫非也有男儿身,娶老婆了?
。
尹幽好像看穿了他,回:“没娶。”
蔺珩:“...”
尹幽:“但有女儿。”
哦,难怪非法啊,非法抛妻弃女啊。
蔺珩:“...”
暗金壁:大佬啊,你这是跨位面史诗级碰瓷啊,你那珂珂小公举就是你分身好么!!
尹幽:“从你表情可看你信了,看来对她很了解啊,知道她是个会招惹人的。”
蔺珩不喜欢这人好像看穿一切的样子,以及她嘴里谈及秦鱼的语气。
那种她可以说别人没资格说的姿态。
恰好,这种姿态他也很熟悉。
因为他也是这样的。
所以他面无表情说:“阿鱼只是表面冷酷,心里很软。”
阿鱼?呵呵。
尹幽:“她软的可不止是心,其他地方也软得很。”
这话简直了!
暗金壁在背后暗暗嘀咕:这话槽点太多了,自己大佬单独出来,这是要干啥子啊?!
蔺珩盯着尹幽,眼底极深,凉凉道:“夫妻一场,我知道。”
尹幽抬手,摩挲着精致艳丽带诡气弥漫的指尖,慢悠悠说:“可惜已经不是了。”
扎心啊!
腿打折了可以再接,姻缘红线扯断了还可以再接吗?
不能啊,除非把月老给干了。
蔺珩的脸色终于难看了,但也很快舒展,也缓缓道:“邪选天选,避之不及吧。”
谁还不会插刀了是吧。
然而,尹幽往指甲上轻吹了口气。
“她避不开,我拐得动。”
呵,霸道黑心肝得很,言外之意竟有不择手段把秦鱼四肢打折了拐走的冷酷意思。
蔺珩皱眉。
尹幽:“你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倒也有趣,却能与她掰扯那么久,如此在意仪式感?”
言外之意就是——说要断了,不直接,非要扯着说那么多话,话多就算了,还亲,亲你个锤子啊亲!
蔺珩什么人啊,啥时候愿对人低头,更别说给人冷嘲了。
而且被看破了心中隐秘。
但男人跟女人在斗嘴方面天然吃亏一些,加上蔺珩不愿多费口舌。
好吧,就是扎心了。
他面色孤冷了几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杀人。”
暗金壁炸了,慌了,如果它有实体,现在一定跪下了,抱着自家女神大佬的修长美腿哭唧唧。
大佬,你要干嘛,杀永生者啊?
人家找你惹你了!
人家是咱们邪选阵营看上的顶级人才啊!还是一个吞噬了天生邪子的,永生者加天生邪子的灵魂,未来不可限量,你干啥子要杀人家啊!
求你了~
结果它脑洞情绪再厉害,也比不上尹幽直接来一个隔离啊
嗷嗷嗷!
又关监狱了。
好惨的我。
暗金壁被隔绝后,尹幽也看着蔺珩,微微动了下手指。
嗡!
恐怖的威压凝聚。
毁灭。
——————————
秦鱼没理会两个阵营神明们的结果,反正她知道两边打不起来,因为都是千年万年修炼出来的老怪物,每个都爱惜羽毛,若非绝对利益跟目的,不会轻易动干戈。
而她也快脱身了。
诶,这个世界KO,她目的完成,接下来就是....
就在秦鱼等人将被融入黄金屋传送空间时。
那一刹那。
秦鱼忽然见到浩瀚虚空中好像出现了一片黑雾,黑雾滚动,里面有一个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身段绰绰,双目越过浩瀚星辰。
目光一对。
秦鱼瞧到这人笑了下,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嗡~
秦鱼跟光柱一起消失。
宇宙恢复了平静。
————————
秦鱼消失后,尹幽站在宇宙虚空中,暗金壁被放了出来,娇弱仿佛林黛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干掉那个蔺珩,没想到你最后没动手。”
尹幽面色淡淡,没回答。
而在三十秒之前。
尹幽一个弹指,蔺珩面无表情等着,但~~可怕的力量并没有波及他,而是毁灭了一头靠近的宇宙存在。
可能是邪选,可能是天选,也可能是三千位面里面的高等位面强者,反正尹幽没管对方是谁,一个弹指杀了。
蔺珩盯着她,有些沉思,“为何不杀?”
他知道她有杀心。
尹幽却平静从容得很,“你不是邪选。”
蔺珩目光一闪。
“不是邪选,也不是天选,却能了解两边系统的玄虚,其一两边系统已跟你接触过,都在拉拢你,其二你两个都没选,反而与他们有了协议,便是先入A-444一次,再做抉择。”
“因你都没选,两边也做了妥协,这是对你们这类天赋者的尊重,也是价值体现,不过两边系统估计都没想到——你两边都不入。”
“哪怕你吞了耶格。”
按理说,蔺珩之前说不入天选,又吞了耶格,哪怕是秦鱼都以为这人要入邪选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
为了给人一种这样的错觉。
事实上...他都不选。
蔺珩:“就因为这样,你不杀我?”
尹幽:“你糊弄了它们,你知道两个系统的惯常核心规则之一是什么吗?”
蔺珩皱眉。
“是抹杀。”
尹幽笑了下,转身走了。
“永生者,等你能从两个系统的抹杀规则中逃生再考虑转生吧。”
“虽然你成功的概率比她不是故意拐带那个女精灵的概率还低。”
还是一句话,槽点满满。
尹幽走了,蔺珩垂眸,心中了然——这个女人毒得很,自己心里不痛快,也非要让他心理膈应着死去
————————
萧庭韵等人被解散了,除了少部分鹰派的惋惜少了一个猎杀人头加积分的机会,更多的人是庆幸。
而黄金屋的位面沦陷壁上也失去了A-444的信息,而耸立的位面疆碑上也增幅了一层光辉。
这是归属领域的统治力增幅,连带着也让黄金屋多了几分力量。
这是可以让整个阵营普天同庆的好事儿啊!
但萧庭韵神色还没舒缓,因为没确定秦鱼是否在邪选神明的截杀下脱身,哪怕后来上头来命令解散众人,看样子是摆脱危险了,可她还是不放心,直到回到商店,进店后看到先知坐在沙发上喝茶....
回来了?
说了两句后,萧庭韵进了后院,推开门,见到躺在床上的阿瑟诺狄斯。
灵魂体很脆弱,但在恢复期,毕竟有四分之一神格在。
目光一转,萧庭韵见到站在窗下的秦鱼。
恰好见到秦鱼侧脸上难掩的思绪。
她好像在沉思什么。
。
“怎么了?”
萧庭韵一问,秦鱼才回神。
也是想得太深了,竟没留意到萧庭韵来了,秦鱼回神后收敛思绪,笑了笑。
“这段时间我不在,店里有事吗?”
“没什么事,除了一些对店老板有心思的男女天选时常来问。”
“阿,你桃花运这么好?”秦鱼惊讶。
萧庭韵美眸轻眨,眼神微妙:“你家店老板是我?”
秦鱼反应过来,“奥,可能因为我这里卖花吧,桃花运好。”
她睁眼说瞎话,萧庭韵也不细问,目光扫过阿瑟诺狄斯。
“这位精灵女王,你要如何安置好?纯养着么?恐怕有些慢。”
秦鱼表情古怪,回头望她,“慢?我要快干什么?”
萧庭韵不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瞧着秦鱼。
窗口上爬出一只肥猫来,抓着窗柩说:“她的意思是你这人惯常不会轻易拐人,既然拐了,总是有目的的,何况还舍了25%的神格。”
秦鱼一听这话就露出无辜脸。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我就不能单纯为了救人?”
娇娇又解释:“所以果然就是怜香惜玉见色起意?”
你特么的死胖子还会用连环成语了是吧。
秦鱼看萧庭韵,后者没有否认,看来还真是这意思。
要么是为了利用人家,要么就是见色起意,她的人设这么差劲的吗?
“阿韵啊,咱都是好女人,你不能对我这么狭隘。”
萧庭韵慢条斯理笑:“你不是要组建团队么,拐带人是一本万利的正常手段,怎么就狭隘了?”
嗯...问得好!
秦鱼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她,“大概是因为我刚刚做了一些事,虽然事后弥补,但境界不够高,完事就跑,否则该安然留下享受一些崇拜敬畏的。”
她跑得快,不是着急,而是不想留。
因为她去A-444的目的始终明确,一切所为也围绕着这个目的,从未动摇过,而那些手段往往也不计个人生死。
虽然复生魔法也在她计划之内,但说到底...她从来都做不到对所有生命都爱惜珍重。
一如阿瑟诺狄斯的作为,为了大局,牺牲必须狠绝,决意必须果断。
既然没做到仁爱,就不必承受那些人的拥戴。
哪怕她的格局以A-444为基础。
“我知道。”萧庭韵也是做大事的人,当然知道秦鱼所想。
“你我虽非一个世界,年代文明也有些差距,但古往今来人性都差不多,若有一富翁见到了一个乞丐,觉得他聪明伶俐,正好自己也缺帮手办事,于是慷慨解囊救后者于危难之中,乞丐脱困后,知道富翁目的,于是指责对方救自己并非出于好心,只是为了利用他,于是不顾恩情直接离去。”
萧庭韵喝了水,面带微笑,“但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实际收益跟虚拟利益。”
“承受实际收益的人其实没有资格去纠结恩人的道德动机,哪怕恩惠已经偿还。”
“而你,秦鱼,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做,这世上也没人可以指责你,只有你自己无聊的时候想提升道德境界了才有资格去考虑一二。”
萧庭韵太宽容了,自我审视很明确,何况对别人。
秦鱼闻言缄默了一会,后笑了下。
“你这是安慰我?”
“不,我知道你没有迷茫纠结过,好像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未来...你心里有事。”
萧庭韵目光深邃,已从蛛丝马迹察觉到秦鱼的一些异样。
包括她从A-444谋划所得的一起,总让她有一种——为什么做准备的样子。
秦鱼偏过脸,慢悠悠说:“我刚刚在想一个男人的事儿。”
“那位蔺相?”
“他估计要死。”
“....”
那就可以理解了,萧庭韵一时沉默了。
秦鱼倚着沙发,缓缓轻叹。
娇娇也捧着肥脸叹息哀伤。
鱼鱼前夫要挂了,虽然我不喜欢他那么冷酷无情刻薄抠门并且跟我争鱼鱼宠爱,但我也有点难过啊。
大概因为鱼鱼难过了。
半响,黄金壁忽然上线。
那啥,给奖励的吗?来冲冲喜?
——不是,奖励缓一缓。
——秦鱼,你的麻烦来了。
因为现实出事了,很大的事。
秦鱼表情放了下来,悄声低语。
竟比我预想的要快?
————————
一个小时前。
城市铁栈大道人来人往,这里是繁华商业街中心,到处都是国际名牌门店,星巴克里面人来人往,于笙买了几杯咖啡,等候的时候,被几个年轻女孩子询问能否给她拍照。
于笙从农村出来有些年头,但也不超过十年,还留有淳朴温柔的气质,本来难改土气拘谨,但奈何自家老公跟女儿一个比一个出息,生活水平几年前就提到了国内顶尖,现在俨然世界一流,啥啥不缺,穿着佩戴的物件几个仓库轮着挑,换季的时髦物件掐着点送,这物质水平跟上去了。
最重要的是秦远到哪都不忘带她,这去的地方多了,见过的多了,有了见识跟感悟,气质也自焕然一新,淳朴自然变成了清新雅致。
是以,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人群里十分靓丽的风景,刚刚站在那儿等咖啡的时候就显得十分雅柔风情。
不过这些女孩不是因为她好看才想拍照,而是于笙的花店前些时候在网上评选的最美花店中独占鳌头,刚好她样貌上镜,也被网上一些人熟知。
一开始于笙还怕自己太招风头给家里人惹麻烦,结果秦鱼跟秦远并不忌讳这个,只是把于笙的身份抹除,也让人监控筛选了网络上关于于笙的人肉,算是保护。
事业要搞,身心健康,但安全第一。
不过饶是如此,于笙还是被一些人认得了。
于笙看她们只是学生,也挺宽容,答应了,但说道:“不过我年纪不小了,你们该叫我阿姨的。”
几个女大学生震惊了!
“姐姐看起来很年轻的,就跟我们学姐差不多,怎么能叫你阿姨...”
“我女儿大学毕业都好多年了。”
“....”
几个女孩懵逼了,如果不是看于笙样貌十分天然自如,她们都怀疑对方是整容打针了。
不过既然于笙答应了,她们还是高高兴兴拍了几张照片,还合了影,刚走,于笙也买好了咖啡,正要出去,忽见到进来一人。
。
于笙看到对方就惊讶了,“梅院长,好巧,你也来买咖啡么?”
“不是,我是看到你才进来,算起来也是巧。”梅院长跟于笙认识倒也不是因为秦鱼跟苏挽墨。
要知道她们两人的女儿平日里鲜少接触,哪怕两人公司明明合作颇多,但她们两个当妈妈的,倒是因为职业而认识了。
于笙是定期要检查身体,出国麻烦,所以定了梅院长那的医院,而梅院长喜欢花,偶然在圈子里闻了花名而至,一来二去几次就认识了,不过不算熟识,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没想到梅院长会因为惊鸿一瞥就进来找了于笙。
大概因为于笙的店在这边,而梅院长来商业街这边也是买衣服的。
一个人?
是一个人,这位院长素来特立独行,虽然有贵妇圈子,但因她的身份是院长而不是贵妇,所以跟那些人也玩不起来,久而久之就经常一个人。
见到于笙高兴,是出于对文弱良善女性的天然好感,不过也惊讶于笙回亲自给员工买咖啡,还一人提两袋子。
梅院长不忍心了二话不说分了一袋,正说要去于笙花店里坐坐,外面...
轰!
广场炸裂了。
从广场地面炸开,混凝土翻绽,而下面...一截地铁被活生生带出,连带着还有尘土碎石中激斗的两个人。
而爆射的碎石让星巴克的玻璃窗全部炸裂。
梅院长跟于笙几乎直面这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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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城已经被封锁了,崩裂的地铁已经不止一截了,因为大概三百米长的街道被撕裂开,下面的地铁被金属异能扭曲带出。
但这已经是半小时之前的事了。
此时,警察跟特~种~部~队包围了这里,附近人群也被疏散,但前方所在一栋中心大厦被严防死守了。
因为危险人物在里面。
“里面电源全断,并且没有搜到任何通讯跟网络信息,疑似危险分子用了信息屏蔽仪器切断现代通讯路线,让里面的人失去对外联络的能力。”
负责作战的总队正在跟上级通报。
“死亡伤情怎么样?”
“目前大厦内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外面街道可以确定有二十人死亡,近百人受伤,情况十分险峻,而且我们这边现场专业人员就地勘测,加上配合边上监控调查,发现这些危险分子疑似...”
那边忽然咳嗽了声,他的上级沙哑着声音,“坚持十分钟,务必稳住局面,相应特殊部门十分钟内赶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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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中心城市,如此大的事故发生的意义远远大于其他地方,直升机很快就到了,特殊部队里三层外三层,周边人群早已被疏散,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这是管理性工作,但在场的官方作战人员都知道,真正要解决这场危机,要么靠谈判,要么靠武装。
当然了,他们的武装力量不可能全仪仗还未赶到的特殊部门人员,他们的热武器都是世界顶尖级别的,杀伤力极大,只是杀伤范围不好控制,容易伤害人质,因为热武器属于外在力量,并不比那些特殊能力强者来得操控自如,这也是根结所在。
总队长尽力稳住了局面,然后试图跟大厦里面的危险分子联系,但让他焦心的是——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没有人质的,也没有那些危险分子的。
还好动用了现代科技设备,用热能感应器判断出大厦内部还有许多人,有些零散,有些一堆堆,好像都窝在了一块。
这种情况不是被人威逼聚集一起当做人质控制,就是一群人无法离开,被迫困在一个空间。
也有可能两者兼备。
这情况就复杂了,他们必须分开救援,还是整体对待?
直升飞机很快就来了,军用的,一架送来了十几个人。
章鹊没有来,他在外地,短时间内根本赶不回来,但已经联通了通讯视频,在后台联系这些异能者。
也是没法子,之前因为白鉬搞了一会,团队死伤不小,加上俞诃反水挂了,部门群龙无首,他一把老骨头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忙得很,也才刚到外地处理一则隐秘事件,没想到大本营那边出事了。
“看这个地理建筑破坏程度,打斗两方的实力等级都达到顶级,而且数量两方都有三个以上,打起来没控制,这才导致这个事件的发生,地铁里面的人已经查过了吗?”
“地铁在外面,我们已经控制盘查,死伤人员也安置了,根据询问一些情况好一些的受害者,他们都说这些人是忽然就爆发的——在地铁站里面打起来,后来打入地铁中。现在问题就在大厦里面,他们从地铁下面打到地面,其中有一个金属异能控制者,疑似就是他控制了地铁车厢爆出地面,如果不是另一方反响控制,恐怕现在这一列地铁都会被他拿来攻击,如果被打到大厦里面....”
众人心头都一凉。
大厦一倒还是一炸,随随便便死几百几千人。
“谈判,必须先谈判。”
章鹊主意很正,“顶级实力的金属系操控者,就是我去了都拿不下,因为环境适用他,到处都是金属物体,他一个人能干翻一个军队,连你们手里的热武器都会成为他的工具,反过来造成巨大的伤害,快让那些人撤远一些,无比离开三百米范围。”
“三百米?那太远了!我们根本救援不及。”
“我们部门的人近战,你们远攻,不能靠近三百米,否则他一个念头就能让你们枪瞄准任何他想射杀的人,如果他全力调动金属异能,别说三百米,一千米内都可以控制。”
这就恐怖了。
军队的将领顿时谨慎起来。
那就只能先谈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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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里有传音类天赋异能者,她在外面众人保护下传音入大厦之中,寻求跟对方沟通,而此时,大厦内部之所以安静,是因为普通人都被困住了,而“危险分子”两拨人正在对峙。
他们的对峙是危险的,有点动辄就动武的既视感,但也幸好,两边人实力相差不大,还未口头撕逼出什么结果,外面的传音来了。
“特殊部门的来了。”
“来了就来了,还能怕了他们?他们部长都死了,还能成什么气候。”
“还有个老东西章鹊。”
“他不在这个城市。”
从这个交谈中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早有准备,并非突然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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