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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窍》到底是什么呢?”
秦鱼回到自己的修炼室,浸入灵魂参悟。
良久之后,秦鱼喟叹。
“我特么也有这么白的时候?”
这竟然是出窍期的窍穴修炼方法。
出窍期开窍穴,而窍穴的存在其实就是另一种跟能量灵力有关的手段。
金丹,元婴,出窍,其实都是本质一样却不同形式的能量载体以及运用集合体。
越来越高级,越来越能承受更强更多的能量灵力而已。
突破的时候,金丹是啥样的就是啥样,元婴是啥样的也就是啥样。
后期要成长,要变强,对它们的操作性也有限。
最强操作范围只在渡劫生成的时候,这也是秦鱼之前为何那么往死里折腾金丹然后搞元婴。
因为一旦进入元婴期,她能对元婴做的大概也只有填充灵力了。
同理,出窍期要搞,也得在渡劫的时候。
秦鱼对它是有计划的,然而这《九窍》的存在告诉秦鱼——计划可以改变。
“我倒是知道这世上有些秘法能对金丹元婴这些做什么,无阙这边也有,然而对我来说收效甚微,一般。”
对别人来说自然是极大的宝物,好几个真传弟子估计都苦修了。
但对窍穴做什么的未可见。
越高级越难操作,尤其是出窍期开始,窍穴已经开始着重于对灵力的技巧运用,开始为分神的法则修炼做铺垫,就更难操作了。
但《九窍》是这类的功法,而且并不低端。
秦鱼只粗略观摩第一遍就感受到其中的深奥跟晦涩。
“这又是一个大佬隐匿创造的?”
秦鱼惊讶,但得到它还是让她喜不自胜,将它小心参悟,准备出窍期渡劫之后使用。
难度越高越有挑战性,也越投入。
但因为太难,秦鱼也参悟得磕磕碰碰的,偶尔实在瓶颈期难以突破,她也不想勉强,就腾出这段时间来购置一大笔炼丹炼药炼阵法的材料,开始大规模高强度炼了起来。
其实三种炼都得消耗大量的灵力跟精气神,每天她都是筋疲力竭的,然后又在这种状态去精心雕玉《刻魂》,日夜持续,一刻不停。
时间如流水,潺潺而过,几不可查。
而在秦鱼一个人在孤道峰沉迷于修炼等事无法自拔的时候,赢若若也到了一个地方。
一片竹林一栋木屋。
赢若若敲了门,门开了。
方有容拉开门,看了她一眼,“何事?”
赢若若看她脸色苍白,但并不虚弱,就知道她伤势恢复不少。
凡人只知道他们一伙真传的壮举,却不知道他们为此付出的艰辛,之所以许多人都不露面,不过是因为都受到不小的损伤而已。
但这种损伤是有益的。
这一战,是他们里程碑式的进步。
对方有容估计也是,赢若若隐约感觉到对方哪里有些不同了。
“师姐,谢谢你。”
方有容一怔,眉头轻蹙,淡凉扫过赢若若清丽的脸庞。
“你怕是认错人了。”
方有容道。
赢若若愣了愣,思虑了下,“刚刚在雪岭亭那边助我解题的不是师姐你么?”
方有容踱步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问:“什么题?”
赢若若把术解题目显露,也把改变的位置以及自己被提醒后相处的思路说了一遍。
方有容安静听了一会,放下杯子,手指挪动,把光字拨动了两下,“这题,若是我要帮你,会这样提醒,而非她那样的思路。”
赢若若惊讶,“那我这个思路...”
“一个题,两种解法,殊途同归。”
“出题的人也不会认为你错。”
方有容沉稳,三两句话就稳了赢若若的心,她沉默一会,开口:“那有容师姐你这种解法...我也可以学来吗?”
本性如此啊。
方有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就点点头。
赢若若欢喜不自禁,脸上满是笑容。
任谁见到这样纯净不含杂质的笑容都会心生愉悦,方有容对这位才华横溢天赋超绝的小师妹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过...小师妹?
好像下面还有好几位。
最小的那位~~
方有容忽然问道:“那个人挪移的就只是这几个位置么?”
赢若若点点头,留意到方有容思考的神色...
“莫非师姐猜到是谁了?第五师兄么?”
“也不对,若是第五师兄,他大概不会帮我。”
不是大概,是绝对不会。
方有容对那位的性格也有几分把握,有了判断,手指且来回拨动了那几个光字,半响,她的眉宇忽舒展了几分,嘴角轻勾了下。
这是笑。
大概是吧。
反正姝为好看。
小仙女也知道什么是大仙女。
见了美好的,也跟着笑了。
“师姐想到了?”
“算是,但那人既然不露面,我便不与你说了。”
方有容如此言语,赢若若也不强求,知道对方性子冷淡,不喜与人深交,也就很快告辞了。
赢若若一走,方有容便看向孤道峰方向。
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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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炼结束后,秦鱼的身家去了一半,剩余一半,她也干脆搜刮了无阙螺旋山交易区大量资源,刚是换身份就换了上百个,愣是把几十万中品灵石消耗一空。
而到手的则是堆积如山的好几座生机类宝物资源。
投!
全部喂给了黄金立方体。
光是塞资源的事儿就持续了三天。
塞完了,接下来就是黄金立方体自己消化的事儿了。
但秦鱼已然能感受到它的欢喜,以及里面诸多仙植的复苏感。
黄金壁帮秦鱼测算了下。
——这一波搞得不错。
——复苏的进程一下子达到五分之一了。
虽然只是五分之一,但对比黄金立方体里面藏有的“存在”。
这个进步委实让人欢喜。
秦鱼心生愉悦,内视了下黄金立方体中扎根于灵海的龙且仙木,心中温暖。
慈悲于她之仙木,尽其一生,她也要让它重新立于这天地山河,共享这霞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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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出关后没两天,年关将近,术解考试开始。
具体气氛参考下高考。
过程也如高考。
结果也如....
考完之后,无阙的弟子跟长老们一个个都如丧考妣,涵养不够没憋住的更是破口大骂。
“我艹!这什么题目,哎呦难死我了,为什么这么难,我一个也不会做!”
“这什么题?为什么会比上一届还难了好几倍!我就做出了三个!”
“我刚刚去问长老那几个题目到底怎么做,结果被骂了。”
“诶?为何?”
“因为他也考得超级烂!”
“...”
老师与学生同悲同喜,完美!
解疏泠跟颜召自然也属于那悲怆一挂的,一个带着黑面脸,一个带着苦瓜脸,见到秦鱼就诉苦。
结果还没诉几句,宗门传唤了。
真传弟子都去。
完了完了。
“这是要翻账啊!肯定是要骂我们考太差劲!!!不对,是罚!上届就罚了...”颜召抱住了边上的柱子,一副死也不去的样子。
颜疏泠也没挪脚,显然,那些惩罚是比去戒律堂更惨的事儿。
秦鱼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反问一句,“我们?”
哦,忘了。
这个人肯定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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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的办公室,很大,很威严,逼格很高,跟集团老总CEO的范儿一样一样的。
虽然目前不知道董事长死到哪里去了,但无疑,这个老头目前在无阙位高权重。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此时正用十分不友好的目光凉凉扫过在场所有真传弟子。
众弟子一大半都有一种感觉——菊花一紧。
除了5V跟赢若若,以及...秦鱼。
这七个人是安定的,坐在那儿十分闲散。
本以为是考试之后的批斗大会,结果大长老第一句话是:“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你说的是带着重伤复习超高难度超纲考试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说话。
“考试难吗?”大长老换了一个直接点的问题。
总觉得这个问题有陷阱。
说难,会被骂平常不好好学,腊鸡什么的。
说不难,会被骂不难你还考这鸡毛样?
沉默是金啊。
“沉默就代表默认了啊,觉得不难是吗?”
众人:“???”
没啊,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觉得挺难的。”赢若若是第一个开口的真传弟子。
因为是好学生,她开口,大长老神色放缓了很多,“你觉得难?”
赢若若点点头,想了下,说:“有三道题我不会做。”
解疏泠表情古怪。
大长老忽然点了她的名,“解疏泠,你看她做什么,你呢,你几道题不会做?”
解疏泠愣了下,面对众人的目光,她扯扯嘴角,尴尬而不失倔强回了一句,“我基本都会做吧,就是答案不对。”
噗!
有人没忍住。
大长老嘴角抽了抽,暗骂毒瘤,却冷静道:“你们觉得这很难,这很正常,因为你们这次考试所用的卷子是长老们的那套。”
多数人惊讶,但少数人已经猜到了,比如秦鱼。
她单手抵着侧脸,倚靠在一边,暗暗想,这老头好像是在铺垫什么。
“觉得这是我们故意为难你们这些小辈?”
“没错,我们就是为难你们。”
这老头真的太任性了。
众弟子们内心腹诽,颜召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白眼还没摸到天灵盖。
大长老淡淡来了一句:“百里第一宗不久前也开始了一场术解考试,他们的难度,比这个还高一阶。”
一句话,所有弟子的目光都侧了过来,神色也凝重了。
很显然,能激起年轻一辈血性的永远不是长辈们的抽鞭怒骂,而是来自同辈人的胜负心!
尤其是百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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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考得怎么样?”朝阳峰的应真没忍住好奇,询问了下。
大长老没有直接回答,只问众人,“前些日赢若若跟王一长老比斗的那个题,你们有几个能做出来?”
这个问题一出。
连5V里面的人表情都复杂了。
云出岫很直白,坦然道:“我没做出来。”
荆东门更直接:“我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明白它的意思。”
斐兮摸摸鼻子,“我花了两天才出。”
斐兮比前面两人更主攻术法,更强一些也不奇怪。
“百里第一宗,人家考试的时候...两成的真传弟子都做出来了。”
两成?
赢若若没吭声,而前面三人不动声色看了看一直很沉默的方有容跟第五刀翎。
这两人呢?
拢总算起来,他们无阙第一天,应该也有两人吧?
差距是有,好像也没那么大?
众多真传弟子心思起伏,秦鱼却猛从大长老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老夫要放大招”的既视感。
不好,这老头要开大!
果然,下一秒,大长老轻飘飘来了一句话。
“对了,他们的真传弟子一共有百位。”
噗!
正在喝水的解疏泠喷了。
喷出的水凝固在半空,差点被一脸的大长老阴森森瞥了她一眼,解疏泠默默往秦鱼身后躲了躲。
秦鱼朝大长老轻轻笑了下,感慨一句:“好厉害啊。”
这感慨倒是十分诚恳。
但也看得出这厮一点心理包袱也没有。
大长老睨了她一眼,暗暗道:扮猪吃虎,没心没肺。
当然了,她才修行十九年。
没有紧迫感。
但其他人不一样,基本可以考虑到百里第一宗那些真传弟子跟他们都属于一个时代。
大家修行年岁差不多,可差距如此大。
平日里在大秦国位于顶端,如今被人碾压,他们的心态...有点崩?
尤其是没做出题的人,云出岫皱眉,神色不渝。
在无阙,她是5V之一,除了方有容两人,论实力,她谁都不怵。
可跟人家宗门相比,竟有二十多位可以碾压自己?
这是一种屈辱,也是一种压力。
大长老今天好像就是来打击他们的,“东部七王国,我们大秦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固然不弱,但上有百里,其他国家也未必弱我们多少,便是弱,也总有天资英奇之人于荒野中出,你们算算,其中又有多少可与你们比拼,甚至超过你们的天才?”
“而在冽鹿大境州之中,东部有七王国,其他三部呢?又有多少?如此算算,你们也不过是一州之地数百上千人中之一而已,芸芸众生一瓢饮,修行之路尸骨横行,连一个术解都如此艰难,谈何大道!”
这话打击是很厉害了。
秦鱼却觉得这老头也是在特地拉大格局。
扩充到冽鹿大境州了吗?
有大事发生?
在众人缄默时,大长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点出自己今日召来众人的目的。
“每五百年一届的三境州天藏之选,第一重预备役,三年后开启,但事实上,它已经开始了。”
秦鱼心里一咯噔。
已经开始了?
莫非...百里天扈宗最近所为跟着什么天藏之选也有关系?
对了,之前瀚海朝伊就提起过这个。
语气里,似乎对这个很是看重,显然是逼格无端高的事儿。
也许,也涉及了巨大的宗门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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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无阙不会说透,因为非要说透才能明白的事儿,最终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蠢货,担不起事儿。
所以对于这次真传弟子的围炉夜话,宗门高层没有刺探其中过程,也不管这群弟子喝酒吃肉敲定了什么样的计划,反正,他们看到了结果。
结果就是人没死,对方死了。
敢动手就是看穿了格局,动手成功就是说明了能力。
这很好。
宗门就需要这样能搞事儿能收尾的人才。
否则明明可以峰主们出手就能干的事儿,为什么非要留给这些弟子?
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现在,大长老依旧把机会摆到了这些弟子面前。
去不去呢?
那是肯定去的,就是告诉他们,这次比赛有世界各地的优秀选手参与,你们必须摆正好心态。
不过除了秦鱼这“海外”来的外地佬,其余人大多对这个三境州天藏之选很有些了解。
那感觉就像是2008年云南深山老林里的小屁孩儿都知道2008年奥运会。
那是举国盛事。
这个却是一个位面的盛事。
秦鱼琢磨着自己这一次“投胎”算是运气蛮好的,五百年一回,愣是让她赶上了。
她就在乎一件事。
“好处很多?”秦鱼问边上的云出岫。
云出岫瞥了她一眼,“嗯,参与就有奖,好处巨大。”
秦鱼:“但你的表情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云出岫:“首先得能活着参加。”
奥,这就是大长老叫他们来的第二件事了,而是刚刚秦鱼联想到天扈宗,其实也跟这件事有关。
“天扈宗或许不在意大秦国哪个宗门第一,但他们在意这个宗门是否会威胁到他们在这次天藏之选中的排名,所以利用机会先下手为强。”
固然这个机会也未必是他们一开始想要的——毕竟死一个皇室小公子,他们也得承受不小的损失跟危机。
但反其道,对无阙动手可以解决所有麻烦甚至铲除威胁。
“阿,所以我们无阙的排名....”秦鱼这么一问,大长老掀了下白须眉,淡淡道:“五百年前,我们宗门仅次于天扈,积分相差不过毫厘,当时名震七国。”
名震的不止是七国,还有七国诸多宗门那脆弱的心——尤其是天扈宗。
无阙当时就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时隔五百年,无阙发展越发壮大,一直为天扈宗等宗门忌惮,生怕这个宗门一下子从大秦国第一逆袭上来,夺取了他们本该拥有的利益跟名望。
这太危险了。
不允许!
于是,当无阙因为掌门之事遭遇危机,许多宗门明里暗里落井下石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我们若是去参加那天藏之选预备役考核,必有一个路途,而这一路途...我们有可能会被截杀?”
颜召如此问,大长老笑了下。
“可能?”
“是一定会。”
颜召表情苦逼了。
天扈宗啊,对方肯定会派出很强的人...
“化神以上的人不得出手,否则就是无视天藏法规,后果很是严重。”
大长老双手交叠,摆放在桌子上,中正瞧着众人。
“但分神期有多少埋伏或者截杀,那就不一定了。”
“原本我们宗门也会派人去保护你们,但现在问题是...”
大长老面色略阴霾,不语。
第五刀翎便说了在这里的第一句话。
“对方不会让峰主们以及宗内高手出手,也会派出人缠着,甚至袭杀。”
秦鱼恍然,不对参选者动手是碍于天藏之选幕后举办方的权威,怕惹来祸患,但对无阙高层高手动手,并不在法规限制内。
所以,等于他们如果要去参加这预备役之选,就势必只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孤军奋战(真传弟子群这个团体)。
“现在,了解了?”大长老年纪大,年纪大的人分两种,一种喜欢絮絮叨叨话特多,翻来覆去讲,一种就是言简意赅,有些话不喜说第二次,对蠢货尤其嫌弃。
大长老就是后者。
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就等着众人反应了。
大概是全了解了。
众人并无异议。
“那现在问题来了,你们,有多少人愿意参加,又有多少人不愿意参加?宗门不会考虑你们的实力跟状态,全以你们自愿为主,是送死,还是拼搏,全看你们自己。”
“道,一开始就是你们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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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填好了。
无阙一共27名真传弟子,此时桌子上的名单相继加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秦鱼是最后一个。
年纪小嘛,修为最低,大多数真传弟子见她没动弹,以为她不去了。
没想到她去了,写上最后一个名字。
也没人笑话她,钦佩居多。
这不是名单,是生死状,赶着送死去的。
才十九岁,敢这么想不开,勇气可嘉。
“这样一来,我们全都参与了啊。”颜召感慨道。
但...啪嗒一声,笔放在冰冷砚台上。
秦鱼回头回了一句。
“没有吧。”
“这一次,我们是没来全的。”
众人忽然气氛就冷凝了。
他们想到了。
第五刀翎起身,把名单收起,亲自交给大长老保存,转身朝众人凉凉道:“本27人,梁师弟死于炼血岛事件,乾真一师弟三人陨于回漩裂地,迢小俊师弟重伤未明,湛蓝师妹闭关不出,27去6,仅存我等21人,但修道之路,道阻且长,生死未知。”
“诸位,望珍重,但请无畏。”
何为领袖。
淡凉几句话,可如枭雄聚草莽,三百里烽烟,三千里云和月,生死往矣,从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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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搞起来了,情怀啊情怀!
众多真传弟子分外走心,但秦鱼还好,她的心肠比较硬,跟这些人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并随时抱着啥时候无阙崩了她就跟娇娇瞬移易容逃亡的心态,所以...她也就靠演技撑一撑了。
这么好的气氛。
连三大毒瘤都没出来作妖,全都陷入师门情怀难以自拔。
边上,稳如泰山的大长老捋了下胡子,抖了下“生死状”来了两句。
“这事儿完了,我们来说下个事。”
“这次考试没及格的,都给老夫滚出来!”
气氛,迅速切换成乱葬岗火葬场我一个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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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那十几个人怎么凄惨秦鱼是不知道的,反正她不用留下。
那两个龙头、赢若若也没留下。
哦,就他们四个没留。
走出阙楼。
秦鱼正要御剑飞走,忽听方有容在后面叫住了她。
“青丘师妹。”
“阿?方师姐有事?”
“你要参加,可问过孤尘峰主?”
嗯?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奇怪?
秦鱼看了方有容一眼,没能从对方看出什么。
“没,师傅向来不管我的事儿,连我上次传出死讯,他都是晚了好几天才沐浴焚香出门寻尸呢。”
这话...听着咋那么凄凉。
可这人又说得十分随意。
方有容皱眉,似在惊讶疑惑什么,但又显得十分深沉,看不出她的想法。
秦鱼心里也在猜测对方这样心性的人为何忽然提及此事,莫非...
“师姐是担心我修为低下,路上遭难么?”
这话平日里听起来没什么,可对待人寡淡得犹如白开水的无阙第一仙女方有容说这种话,任是谁都颇显得厚颜无耻。
方有容好气性,稳如泰山,淡淡道:“修为是低,遭难未必。”
秦鱼听出她画外音,一笑婉约,“是的嘛,毕竟有方师姐你跟第五师兄保护。”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保护你?
方有容看了她一眼,不语,转身朝后头走来的第五刀翎走去。
一如围炉夜话,他们也需要多这次天藏之选做些计划。
秦鱼看她走了,正打算离开,后面的赢若若清清冷冷走来,仙气怡人。
“青丘师姐。”
秦鱼暗想这一个两个怎么了。
“阿,赢师妹?你也有事问我?”
“是的。”赢若若颔首,矜持了下,呵气如兰问:“之前那个题,你会做么?”
奥,这姑娘估计是怀疑了。
秦鱼装傻,“哪个?法则文字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那个?我不会哦,若若师妹。”
赢若若倒没在意对方喊自己若若师妹时的玩味语气。
更没想到对方脑子里一直再回想她蹲在雪地里一剪梅jpg的画面。
她就是沉默了下,优雅而不失礼貌再问:“那最后那三个题,你会做么?”
秦鱼再一次强调:“不会哦。”
赢若若看着她,姿容清美,表情微妙,“我刚刚算过,斐兮师兄的分数在里面是最高的,可他都被留下,说明没被留下的人分数比他高,而他的错题率很低,就是卡在最后三道题,那么,我们四人势必在这三道题上略胜于他一些。”
小学霸挺变态,还逻辑分析排除法。
“可能...我的字比他好看,卷面分?”
青丘师姐也很是厚颜无耻,尽毁瞎七八扯淡。
若若师妹倔强仍旧,“那,说明你也很优秀的,也说明我们都有进步的空间,你要跟我一起研究这三个题目么?”
数学三道题好难哦。
学习委员找上了数学课代表,强行搞小团伙——你不搞就是你思想品德不到位,你不积极进取,你堕落!
秦鱼不想暴露太多,正想婉拒。
“去木屋。”
“你们两个,一起。”
第五刀翎走过来,看了秦鱼一眼,“你教她,路上我们就保护你。”
后头的方有容慢悠悠走来,袖摆轻扬,路过秦鱼身边的时候,红唇轻飘一句:“否则...”
尾音拉长,韵味非常。
我特么...你们还讹我是吧!
你们干嘛自己不教!
买东西的时候还是青丘小师妹,买完东西干完人就威胁人。
秦鱼有点心肌梗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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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四人都在木屋待着,那两个研究出行策略,秦鱼两人则是沉迷于解题无法自拔。
三个完了又三个,都不知道赢若若从哪搞来这么多刁钻题目的,秦鱼觉得自己快头秃了。
后来方有容煮酒的时候随口道了一句。
“赢师妹家里是宗门内人,多数都走术道,其中好几位在五行百术阁任职,我们的术解题目基本都出自哪里。”
哦,言外之意是这姑娘家里是教育部的。
秦鱼猛然反应过来,问赢若若:“你找我,是不是大长老提及?”
赢若若正沉迷解一个题目呢,闻言:“啊?你等等,我快解开了...”
看在你长得尚算好看的份上,姐姐我忍你!
秦鱼耐心等了五分钟,赢若若解决了题目,转头回答,“嗯,大长老说方世界跟第五师兄可能会比较忙,全宗上下最闲又有能力教我的应该就一人。”
顿了下,赢若若补充一句,“当时大长老是看着青丘师姐你们三人说的。”
秦鱼:“...”
那老东西!
肯定是借赢若若跟她家里人来疯狂试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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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大清早,天蒙蒙亮,方有容在峰口结束吐纳寒气,回身进屋,看了一眼窝在那儿睡得分外美好的两个小师妹。
她顿了下足,去了秦鱼身边,手掌轻拍了下她肩头。
结果见到这个平日里优雅端庄特能装的小师妹睁开眼,迷迷蒙蒙的,还带着几分宿醉的懵逼样,但十分温柔妩媚。
“啊?吃早饭了吗?谢谢师姐。”
方有容镇定自若,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凉,“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给你弄早饭了么?”
师姐如此冷酷无情。
秦鱼忽然就醒了。
不吃早饭,那就是让她滚回去收拾东西咯。
今天要出发。
据说是这两个龙头临时起意。
一个传音就决定了。
正好那边十几个不及格的学渣要出狱了。
————————
“额...你们这是被发配到边疆服苦役了?”
这句话,是他们离开无阙三天后,秦鱼才问的。
此时,他们正在花鸢国的边疆外野人山附近。
21个人,基本有些狼狈。
这种狼狈是两个层次的。
1,激斗后负伤。
2,出无阙前就惨不忍睹。
比如现在,秦鱼就对解疏泠问了这么一句。
解疏泠正在手上的血,闻言就有些炸了,“你想说什么?不,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反正没好话!”
秦鱼盘坐在石头上,抱着肥猫撸啊撸,一边笑问:“怎么不是好话了,我只是想说虽然你黑了糙了,但其实还挺好看,主要是天生丽质,基础摆在那儿,十分健康美。”
真心真意十分骚气。
青丘师姐会撩,解小公主脸红了,正想端住姿态表达自己视美貌如粪土的素质...
边上优雅喝着小酒的言大毒瘤来了一句。
“所以重点是你黑了,而且三天后才说,说明你一直没白回来。”
解疏泠:“...”
其余真传弟子第一秒喷笑,但很快收敛了笑意。
卧槽,好像他们跟解疏泠也差不多。
这姓言的特么是群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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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传弟子这些人吧,不管放在哪一宗,跟普通内门弟子是注定玩不起来的,大家的阶层圈子就不一样,没有共同语言。
就是真传弟子之间,也多数疏远。
但一旦相处久了,共同经历一些事情,熟稔起来是非常快的。
彼时,他们刚结束一场袭杀。
对方人不多,但也不少,好几个分神期,借着山地的遁术埋伏,想打一个暴击。
全灭秦鱼他们?不可能的!
经过无阙家门口一战,一些潜在势力就知道要全灭无阙这一波人很难,但是!
削杀!
把这二十一个人逐渐削杀一部分,也削弱其他人,这一波一波的袭击不断,伤势不断累加,最终会被耗死。
这就是一些人的策略,而且他们也不需要付出太多,因为...有太多势力愿意帮忙了。
于是,这才有了秦鱼等人自出无阙后的三天之中连续遭遇七八波的围杀。
创伤的确不小。
毕竟天才是天才,人家却也是岁月修养出来的老狐,层出不穷的攻击让众人疲于奔命,补充远跟不上消耗。
所以这一波...他们都负伤带血了,连一直都衣袍不染灰尘的方有容都染了一身血衣。
此时正贴靠着那歪斜的大石头一壁,足尖抵着溪流,一手顾自召唤了溪流水汽,一手清理沾染血意的发丝。
冷淡,却又不冷酷刻薄,带着几分克制的道义。
优雅,却又不刻意张扬,带着几分游离于山水的清孤。
清孤,却又懂世情风月,风雪绮月皆可风流。
她是经历过故事的女子,让人讳莫如深。
可你也见过她这三天来肃杀敌人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很矛盾,但矛盾出极致的美感。
很快没人说话了。
安静得一逼,目视方向都很一致。
真是赏心悦目啊赏心悦目。
秦鱼摸了摸娇娇身上的软肉,扫了眼众人,暗自腹诽。
“还修道之人呢....呸!”
娇娇也摸了下秦鱼的腰肢,吐槽说:“你没看?你没看?”
看是看了,收得回来啊,不像其他人...秦鱼似笑非笑看向众人,也瞥了那头的方有容。
“呵!”云出岫那简短又意味深长的尖端语气词,打破了寂静。
方有容穿梭在湿漉青丝之间的手指顿了下,侧头目光清扫了下。
众人刚刚已经在云出岫的呵声下尴尬收回目光了。
于是方有容一抬眸就刚好看到青丘小师妹带着奇异的笑容看戏一样看着自己。
她觑了秦鱼一眼。
好好的小姑娘,一天天的尽逮着女修调戏?
方有容觉得这个青丘固然才华横溢,但也委实是个不正经的主儿,却又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真不知道是如何入孤道峰的。
秦鱼:“???”
这眼神啥子意思,我我我我干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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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就在这溪涧逗留半日,服用了一些丹药恢复伤势。
他们还是商量下一步的路线。
三年后预备役选拔之地在百里国都,要去百里,除了走险峻野路之外,最安全最传统的路线就是走王国公路。
所谓的王国公路就是东部七王国建国以来以邦交乃至高强修士们多年来行走扩宽的路线,本来荒野之地,鬼道横行,邪妖昌盛,但被修士年年修理,荡涤鬼邪之气,后来也就形成了灵气昌盛,正气颇多的王国公路,用秦鱼的话理解就是——这是有官方组织保护的高速公路,步步设卡,时有巡逻。
按理说,秦鱼他们这种被各路人马盯梢预备埋伏的团体,理应低调随性,易容隐匿,走最偏僻荒野的路线。
然而这种路线被他们在木屋开会的时候直接PASS掉了。
与其期待对方“找不到”他们,还不如寄希望于限制对方动手的环境。
所谓环境,就是王国公路。
纵然路途中也有许多不受保护十分危险的环境易被袭击,但只要撑过去,他们就可以到安全地段修整。
这才是方有容他们想要的。
所以他们没有掩盖行踪,而是大摇大摆走了王国公路,这第一站就是
花鸢国。
而这一波熬过去,他们很快就能到花鸢国的花都耀阳。
“在耀阳,希望对方能收敛一些吧。”庄似林用灵布包扎了下手臂上的伤口,提起了剑。
第五刀翎已经在附近探查回来了。
“目前安全,走河川,海域宽广,对方埋伏的方式有限,且这条河川路段十分繁华,也有许多其他宗门弟子坐船而来,对方若不想动静太大,必须限制人马,也得控制攻击范围。”
第五刀翎如此说,众人自然是听的,但颜召摸了下自己被敌方用毒气法宝伤害到的脖颈,吐出一口气,问:“所以哪怕我们已经靠近花鸢国,对方还是会发动袭击?他们也太....”
疯狂了吧!
秦鱼在一旁笑了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们跟他们,其实都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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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鸢河川,湍流密集,过鸢之啼唱,染花海之芬芳。
水平飘着河段那边密集成片的花海中不知那些花儿飞落的花瓣,随波逐流,十分旖旎。
而海域长空,时有闻花香而来的灵鸟飞梭来去,自由啼鸣。
秦鱼等人在河川驿站买下了一艘船只,一行人扬帆而去,顺河川流水直朝耀阳。
其实本就距离不远,算算时间,大概也就一天就能到耀阳。
“今夜紧守。”
21人不敢懈怠,在漫长黑夜中戒备非常,硬生生从夜里熬到了早上。
一声啼鸣划破天际,众人看到前方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水中花树林。
“是燕华林,水中燕华木,木下燕华鱼,底下燕华鱼群凶猛非常,既嗜花草灵液,又贪生灵血肉,一旦血味开胃,穷追不舍。”荆东门对此很有些了解,对众人好生提醒。
众人自然戒备,而秦鱼,她对生灵有天然的感应,此时她抱着娇娇,目光轻瞥过水面,忽然蹙眉。
“好像,没有血味,它们也在追着我们,而且数量庞大。”
秦鱼这慢悠悠一句,撕裂了空气中的寂静。
——————————
无阙,距离秦鱼等人离开已经三天,其余峰主踪迹难寻,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不在无阙,但明面上是必须有一个峰主在的,这是安人心,自己人的心,也是外面那些人的心。
月之镜就是明面上的那个峰主,但她留着,无阙内部人也知道另有原因。
重伤的迢小俊迄今昏迷不醒,生死未知,至于湛蓝...
院落清幽。
月之镜来到这个院子,见到湛蓝正在照顾迢小俊豢养的一堆小灵兽。
“师尊。”
湛蓝见到月之镜来了,过来行礼。
月之镜见她眉宇舒展,神态温和,并无多少阴霾,不由惊讶,但想起她不久前提交的申请,不免多了几分疼惜。
“阿蓝,我是来找你的。”
湛蓝一愣,但马上明白为什么,“师尊是为了前些时日我...”
“对。”
月之镜坐在凉亭里,美眸婉转柔和,召湛蓝到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查看了一会,道:“比前些天好多了,正在好转。”
作为峰主,月之镜是难得温柔的一个,待自己门下真传弟子,更是和善,尤对湛蓝。
“原本我来,是想让你改变之前的想法,但现在看你...似乎心境比之前开朗了?”
修为越高,越能给人“算命”,看眉宇中庭眼神诸多细节,便可判断对方心境乃至思想。
湛蓝垂眸,眉眼温润,“有人曾与我说,修真之路不是谁都能走的。”
“从前,我自认心志坚定,便是那石川之路我也敢撑下来。”
“但被她说了之后,才明白自己的不足。”
“原来我的坚定,源自于尊严,一旦尊严受损,便只想着逃离。”
月之境认真听她说完,听完后,温软道:“在这世上,有尊严并非坏事,坏的是没有尊严。假若你这一次能舍,也出自尊严把自己给弃了。其实无人能责怪你,包括你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也都有难以承受的界限,他人若言语,无非对你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所以希你多坚持,道,漫漫之长,妖魔横行,自古以来向来也只有一种人能走下去。”
“懂的坚持,不愿退缩的人。”
湛蓝眼眶微红,却带着笑,低下头:“湛蓝明白,师尊,能否让我收回那封申请?”
她有些尴尬,却也有点放松跟释然。
说到底,她是舍不得走了。
她好喜欢这个地方。
月之镜笑了,手掌落在桌子上,压着一份信笺,手指轻点了下,“这个,我本就没打算收,其实湛蓝你恐还不知道。”
“即便你自己没有想开,还想回到故地去当一凡人。”
“宗门也是不放的。”
她抬眸,且看着湛蓝,笑容虽软,却也坚定威严。
“宗门也有宗门的坚持,你的事,一定能解。”
湛蓝顿然明白了一些——宗门恐怕有安排了。
“好,不管宗门要我配合什么,师尊,我都会坚持。”
“也需要,这是一条我一个人走的石川之路,但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月之镜颇为欣慰,起身拂袖,且笑且走。
“其实还是有的。”
湛蓝惊讶,但见到自己的师尊站在风口位置,凉风习习,青丝飞扬,她朝自己一笑。
“见到同伴离开的人,远比离开的那个人压力更大。”
“所以肯劝你,并且能劝动你的人,本身就在与你一起努力。”
“哪怕,她已离去。”
峰主走了。
湛蓝在片刻后回到自己居所,把前些天整理打包准备带离的东西一一放回去。
她知道,自己不会走了。
但...这是什么?
当湛蓝整理床榻的时候,见到枕头下压着的一封信笺,她愣了下。
无名无姓的,什么都没有。
她环顾周遭,也检查了下环境,却没有发现任何术法痕迹。
是对方术法超绝,无声无息通过屏障吗?
湛蓝疑惑中,将信笺打开,里面光影一闪,多了一本不薄不厚的书籍。
里面的字体板正,像是印抄似的。
但内容却是...元婴重修的详细内容。
无比吓人的一份特殊秘技。
湛蓝呆了。
当时第一个念头闪过两个人,一个是秦鱼,一个是自己师傅月之镜。
但她很快排除掉了这两人。
一是因为秦鱼早前就离开了,在她离开前自己也没见到这信笺。
而自己师傅,也犯不着此举,直接给就行了。
那是谁呢?
莫非是宗门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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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燕华鱼身长一丈,也就是大概三米多,体型细长,游行速度极快,如飞箭飞梭,神似金枪鱼种,但它凶猛非常,形体坚韧富有穿透力,也在瞬间以眨眼二十多米的穿刺速度形成水箭体,轰然穿爆船只底板。
记住,是法宝系船只的底板。
加上它们也有操控水流的术法能力,寻常密集箭雨不在话下,所以多让往来花鸢国的修士们闻之变色。
但相随而来的也是修士们的防护手段,要么隔绝气息,要么加强术法防御,小心谨慎一些,一般不会出问题。
然而..秦鱼在,该出问题还是出问题。
后面竟有数量庞大的燕华鱼从四面八方恐怖追击而来,在水深之下,一般人难以察觉,但秦鱼是例外。
她跟娇娇天然感应,立刻察觉到水深之下鱼群的动静。
当即提醒。
因为知道对方一些底细,方有容两人其实十分看重秦鱼,见她示警,立刻就信了。
“隔离!”
“防御!”
“术来!”
方有容对赢若若几个擅术法的人发了提醒,众人术法立即跟上了,船只被隔离,且形体渐渐透明化,仿若隐身消失了一般。
成了!
就在船只隐身消失不到须臾,燕华鱼群果然从水下刷刷冲刺了上来,速度奇快,比众人御剑也不弱几分了。
众人看着水面下如利剑的燕华鱼流光,心中冷寒。
刷刷刷这么久,得有多少条?
“怕是有上千条了吧。”
“这么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
众人猜疑心惊,但很快察觉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该死!它们回来了!”
众人察觉时,第五刀翎已经跃起,且凌空拔刀。
一刀出,四面巨大如横断山阙的刀锋从天而降,四四方方切割了船只四周袭来的燕华鱼群。
斩一次!
刀锋碎裂,虽第五刀翎指尖一控,碎裂的刀气在水中化作无数道分裂的小刀刀光,从内二外爆射出去。
砰砰砰!
水下暴击,刀刃穿射诸多燕华鱼。
燕华鱼体质剑刃,体表有一层皮肤是极佳的防御法宝材料,可见它的韧劲。
可这一层刀刃狂发,还是穿透了几十条距离刀锋最近的燕华鱼。
水面,见血,但冰封过境,血水跟燕华鱼尸身都被冻结了,修长漂亮的指尖一勾,哗啦!
这些血水区块从水中脱离,悬浮半空,以此隔绝血气的逸散,引来更多的水下凶兽。
另一边,方有容站于船头,右手扣着腰上的长剑。
她不动,云出岫几个战力爆强的也不动。
目前只让第五刀翎跟赢若若两人首发,因为他们预感到——这里,不止有燕华鱼。
第五刀翎两人配合几乎完美,想来从前没少作战过,彼此熟稔,秦鱼早在木屋时就看出来了,只要两人后续灵力跟得上,这一波燕华鱼群就不会成为问题。
但真正的问题是....
“我们已经完全隔离了气息,这些鱼群却仍旧能锁定并且主动攻击,背后有人在操控他们!”
斐兮是术法控手,此时依旧在掌握船只的隐匿隔绝之能,所以他确定他们本身没有问题,那就是鱼群出了问题。
鱼群的问题也非偶然灾害,他们更相信有人为祸患!
“我在找。”
云出岫擅身法,身形飘梭船只上空,探索术法不断窥视而出....
当半空已悬浮赢若若操控的几十块冰块,赢若若脸色也有些苍白,灵力飞快消耗。
云出岫终于锁定了对方。
“东南角,那一株和风水木之上...”
她一句,自己操控金轮直接轰了出去!
轰!
和风水木炸裂,一个诡秘人影从水木之中飞掠而出,正欲遁逃,云出岫正欲追出去,一剑灵光。
从此人后背穿透而出。
击毙!
是方有容,但方有容一剑精准击毙对方后,并未欢喜,反而眉头一蹙,剑锋收拢,想卷住对方尸身,但慢了一步,此人竟在半空主动尸解!
“分神尸解术!快走!”荆东门虎目怒斥。
其他弟子闻言都紧张起来了,全力配合。
娇娇在问秦鱼分神尸解术是个啥玩意。
秦鱼简单描述:“就是明知自己死定了为了报复对方就自行尸解并用分神期的分神天赋进行诅咒,化作尸解血流附着对方,以此...”
秦鱼没有多说,娇娇已经看到了。
只见那尸体尸解后落水,化作鲜红的水流如同血鬼一样在水中穿行,不等众人阻止就无视了术法隔离,直接附着在船只上。
这就是尸解之法的厉害,尤其对方是分神期,神识可离体,就更难以摆脱了。
这滔天的怨毒血气附着其上,无法剥除。
这样的诅咒血气会驱使这些灵兽疯狂追杀!
如今,他们有两个法子。
1,舍弃这船只,众人御剑而去。但是不行,但凡灵种花海,多有瘴气,便是没有瘴气,也有许多栖息其中的花草灵怪,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尤其是蛊虫类的,厉害得很,否则修真者们为何都选水路?
2,舍弃这船只,换另一艘船,可行,但来不及了。
尸解分血缠上了船只,血气滔天,那燕华鱼都疯了。
疯狂撞击。
这是一股巨力。
第一波撞击,船只剧烈摇晃,且众人联手维持的术法屏障硬生生被破裂了。
承受不起第二波了。
走!
哗啦!众多弟子将好几个宝物被抛掷起来,灵光显露,催发风灵,大风狂做,如有风翼,推送船只往前狂飙,在燕华木林疯狂穿梭。
船锋也推送撕裂出一条锋利的水浪,周遭过影飞快。
当然,水汽迎面而来,卷带着诸多花瓣,落在众人脸上,带着水意,带着花香。
挺惬意的事儿,其实是逃亡。
不是怕这些燕华鱼,而是对于燕华林这样的环境,其实是一个整体生态,动一发而牵全身。
水下海灵种,林中虫鸟兽,每一个生态都是秦鱼他们招惹不起的恐怖团体。
你看,当秦鱼抱着娇娇扶着船杆,迎着花雨,前方都用不着洞察,他们就见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是噬灵蝠!!!”
解疏泠等弟子用不着提醒就自发祭出火法,或者付诸于火系灵剑。
剑气术法狂飙,驱散第一波噬灵蝠。
但噬灵蝠刚被火焰烧出嘶鸣声,转头...哗啦!
一头长着翅膀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猛兽就从林中飞出,嘴巴一张,黑风一卷,就把这些散发着烤肉香的大蝙蝠一口吞了十几只,爪子抓住边上燕华水木枝头,枝头一颤,它朝船只张口咆哮。
音攻!
嗡....
解疏泠等人的术法全部中断,因为被音攻了,他们的术法中断,连灵魂都略受损了,若非及时撤手,恐怕灵魂都得爆伤。
他们一撤手,这些各种各样的猛兽飞禽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都出来了。
扛不住!
绝对扛不住!
“走左边小道!”负责操控小船的庄似林乍一听到秦鱼说话,他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听从,但第五刀翎也沉声家了一句,“左!”
他这才改变路线,避开前方灵兽群,往偏门水路逃去。
这左边小道也有灵兽飞虫,更有海底灵鱼,但比刚刚那条道少多了,众人顿时压力一轻,顿时抓紧时间吃丹药恢复。
可这一波丹药刚吃下去还没消化一半,前方...
“有湍流下坡!”
湍流急促,船只往下纵横,速度奇快,但后面的灵兽穷追不舍。
几乎疯狂!
众人只能疯狂炼化丹药。
“快了!过了这个隧道前面就是花都耀阳。”
一旦到了耀阳境内,他们就安全了。
但首先,他们要出这个隧道吧...
哗啦!当船只在最高度的上坡窜下,几乎悬浮坠落的瞬间,下面的湍流有许多旋涡。
而他们身后...天上灵兽密布,底下燕华鱼群大片,乌泱泱一片挂。
动静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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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都耀阳。
耀阳之地,芬芳花海。
百川入海流,花色尽入眼。
法宝船只海域纵横,飞剑灵骑长空呼啸,这就是花都耀阳,也是七国公路必经之地。
彼时,花都耀阳的偌大城门坐望前阙,乃是一宽阔海域,海域之中有数条偌大的河川通流,可容纳诸多房间诸多地域前来的法宝船只。
就此时在耀阳城墙之上随意目光一扫,便可看见前方海面有几十艘灵光逸射的法宝船只。
“咦,不过就是天藏之选预备役,就往来这么多的修士吗?这也忒夸张了!”
这是一个不知道哪里修出来的乡下土包子修真者,走了狗屎运,因为花都耀阳迎合时局为了应付陡然大量往来的修士而扩增的守城城卫,此人被选入其中。
但显然见识还没增长。
“只是预备役?哈,你小子真是不知者无畏,你知不知道五百年前,隔壁有个虎月城的城主之子,当年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要拿到第一名。”
“啊?城主之子?!”
虎月城是花鸢国的修真大城池,修真者密集,跟大秦国的伏龙大都差不多一个阶级了。
所以在一般人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来头了。
然而...就怕一个然而。
“是啊,可饶是这样从小颇具修真天赋且不缺资源的城主之子,当年胸有成竹去参加预备役选拔,准备然后在总决赛中夺得第一。”
“结果就是,他落选了。”
老城卫微微一笑,补充:“在预备役选拔第一天。”
小城卫:“???”
很吓人是不?
“小子,这天下大得很,别坐井观天。”
小城卫挠挠头,想了下,看向前方那海上宝船,“那您看前面那些来自诸王国的天才们,哪些人更强一些?”
老城卫喝了一口酒,想了下,说:“预备役选拔只是天藏之选的入门选,三境州之下是一境州四部,比如我们冽鹿大境州四部,首先是东部七王国之选,因百里最强,就在百里境内作为主选拔场,也是给了他们主场优势,从中选拔一百人入四部之战,再之后才是真正的三境州之战。”
他提的是大概,其实没有回答小城卫的问题,但大概很重要,接下来的是细节。
“于是,我们东部七王国,百里最强,但他们在本地,不会过我们这里,也就我们六王国的修士才需要长途跋涉前去百里境内参选,你问我眼前这些人谁强谁弱,这不好说,毕竟我还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据我所知,百里之下,原有海纳,花鸢,镜流,大秦以及中周,大梁,小鈅国七国,说起来,很早以前是东部八王国呢,但小鈅国老早于千年前被大梁吞下,说是三国混合域,其实是大梁为主,中周为辅,因而八国变七国,百里之下也才是六国。”
“六国中,大秦与海纳最强,但大梁吞下小鈅国后又故意弄出一个三国混合域,实力也是突飞猛进,如今,倒有逼迫大秦跟海纳的意思,尤其是三国混合域毗邻大秦,因此时有冲突,而后才是我们花鸢跟镜流,但那是诸国形势,若问天才榜。”
老城卫提及自己国家排行末尾,有些失落,不愿多谈,但提及天才,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五百年前的我们不提,这五百年后,便有传闻:海纳起千川,花鸢祭万林,三国末乌流,镜流映画楼,大秦阙刀容。这二十五字,便代表了这五百年来最顶尖人才的风云。”
老城卫提及花鸢在第二,自十分骄傲自豪,看小城卫还是一脸懵懂,顿起了详解之心,然他正欲说什么,忽听到一声巨响。
山河奔流,海纳百川的巨响。
——————
其实在那老城卫被惊吓到之前,一分钟。
海域之上的一艘船上,一个摇着折扇,光着膀子正跟对手下棋的青年瞥了大开的窗外一眼。
“这花鸢耀阳的守门人真是没点见识,这什么镜流映画楼听起来倒是颇有内涵悦耳,不难听,但竟排第四?我堂堂镜流王国第一宗映光峡的闵画楼竟在第四?真真不知这些说书的是如何编排的,都瞎么!”
闵画楼名字分外文艺优雅,可谁人能知这人此时不仅光着膀子,还撸了腿,那腿毛相当风骚,在海风中微微吹动下飘摇。
当然了,下棋如有神....
“麻痹哦!你又乘着我不专心的时候将我的军,不管了,这一局不算,再来再来!”
对面的中年男子皱眉,瞧了他一眼,漠然道:“名望这种东西,是凭着真实的战绩打下来的,你打下的战绩不足人家的多,人家的强,自然敬陪末座。”
“末座?你才末座呢!我第四,第四!那大秦才第五,说来也是搞笑!大秦那么强,这一代的无阙这么弱?”
中年男子放下了棋子,沉吟片刻,说:“你对大秦应该一无所知。”
“啥?”悔棋后抱着一个大西瓜用勺子狂吃的闵画楼抬起脸。
中年男子沉沉道:“百里皇子小皇子身死,天扈宗逼迫于无阙,无阙真传弟子群绝杀对方一批高手于无阙千丈百脉于门前。这件事,你不知道?”
如今诸国早已沸沸扬扬。
“阿,有这事?我好些听说过,但不过是击杀了几个分神...我杀分神期的时候,他们怕是还在尿床吧,哈哈哈。”
“那只能说明你的修炼年岁远比他们久,你也比他们老。”
闵画楼吃不下了,放下勺子,撇撇嘴,嘀咕:“不过是小小战绩,怕个鸟...别让我遇见他们,话说那什么第五刀翎很讨人嫌啊,名字取这么霸气特别,不会是个软柿子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忽然卡在喉咙,紧接着身形一秒就抱着大西瓜出现在了大船甲板上。
“大师兄...”
众多映光峡真传弟子见到自家大师兄衣衫不整也不奇怪,只是惊讶他如此突兀...还未询问。
轰!
前方奔流来。
众多船只,诸多修士,来自诸国,且齐齐见到了西北方向的河川上流偏僻小道中纵横而出一法宝船只,从狂奔的河流中冲出,带着密集迫切的花雨,还有...大量疯狂的灵兽灵鱼。
“我的天,这什么情况!”
“灵兽潮?看方向,那边应该是燕华林。”
“这一波人在燕华林招惹了什么?!”
众多修士吃惊,闵画楼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玄虚。
“分神尸解术!哈,这伙人有毒啊,招惹了这么狠的对手。”
“这是往死里搞他们!”
“完了,他们死定了。”
闵画楼颇有些兴趣,抱着大西瓜看戏,勺子刚挖起,还没送到嘴里,他的手顿住了,表情也凝重了。
因为见到了....
————————
船往下坠,身后灵兽扑袭而来,但此时已出燕华林,没了瘴气桎梏,云出岫等人御剑而起,术法手段全开。
从前,他们是如何以出窍期强势杀分神的,如今,他们就是如何屠杀这些灵兽的。
一拨人杀天空周遭飞禽灵兽。
一拨人则是屠杀水下燕华鱼。
这段时间被追杀这么多次,虽然屡屡化险为夷,但无阙这些人心里也憋着火,现在都快到耀阳家门口了,还让人摆了这一道——那个能驱使蛊惑燕华鱼的人真的是临时起意尸解的吗?
恐怕是早有预谋,怀着必死之心来谋杀他们。
背后之人何其歹毒!
你要我们死,我们偏要杀出重围!
于是,好不容易冲出燕华林,没了桎梏,眼前一片开阔海域,众人顿时放开了手脚。
杀!
解疏泠憋闷好久,跳上火焰飞剑就红冲上天,杆上了一头元婴巅峰的巨火灵隼。
他们杀得酣畅,秦鱼却目光往下,若有若无觑了河川下游的水深一眼。
娇娇:“我靠,下面还有...鱼鱼,你要不要出手?”
秦鱼没应,就是揉了下他的脑袋。
指尖摩挲了下。
目光不动声色瞥过方有容跟第五刀翎。
其实她挺想知道这两个人的极限在哪里,总觉得他们隐了一些。
但拿解疏泠这些人的命去赌好像也不太好,万一出点意外...
阿,黄金屋要罚她的。
为了不被罚,那就~~
秦鱼缓了一个呼吸,在船在第三波跌宕后落在水面的瞬间,目光锁定前方水底陡然窜出的一个黑影。
那黑影,不是一般的黑影。
化神期。
直接锁定方有容跟第五刀翎两人。
瞬间爆发,瞬杀!
快得让人心肝胆颤!
只能在那一瞬间起一个念头——不是说化神期以上不敢动手吗?
为何?为何会有人...
————————
对方动手太突兀了,本就是埋伏至深——这条埋伏线,从燕华林中那人驱使燕华鱼,再分神尸解,再诱引鱼群跟灵兽群逼迫众人逃窜,恐怕连走那左边小道都在对方算计之中。
最后,这艘船载着众人好不容易逃出燕华林,在众人释放所有全心对付那些灵兽跟燕华鱼群的时候猛然爆发。
目标,击杀方有容跟第五刀翎!
歹毒啊歹毒!
一环套一环!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在当时的确像是没预料到。
但两人身法也是了得,竟在那一时同时闪避...化神一击从两人缝隙之间错飞出去,打在海域,溅起百丈高的水浪,也惊起了码头那边水域的波浪,船只翻涌中,众多观望的修士都惊呆了,本以为方有容两人必死无疑,只见那两人化作流光分射开来,不给对方一击两杀的机会。
但奇异的是这个化神期高手竟不慌不忙诡异一笑,掌心一转,一轮盘。
轮盘化开,化出螺旋的回旋法文。
“是大罗鬼盘!!这人是大罗鬼师!”
大罗鬼师,一个臭名昭著于七王国的邪恶之徒,实力很强,曾被正道追杀,后隐匿踪迹,多年不见,外传此人已死,却不想出现在这里。
对了,此人跟无阙有仇,因为当年被无阙追杀最甚,缺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儿。
那么,他来了,要杀无阙的真传弟子似乎是顺理成章?
而且,似乎杀死了也顺理成章吧?
那大罗鬼盘可是顶级灵器,传说此人就是因为此宝才杀师杀同门,将之占为己有。
大罗鬼盘一出,方有容跟第五刀翎还未出手就被困藏住了。
下方,赢若若等人惊骇,斐兮、云出岫跟荆东门三人飞射而去,试图救两人。
“无阙小儿,不自量力,当年无阙杀我,如今我要灭你无阙满门真传弟子!”
大罗鬼师阴笑着,操控大罗鬼师困住方有容两人,且一边化作鬼影杀向两人。
鬼气滔滔,杀意凛然。
于此时,上下凶险!
上,无阙真传5V龙头将死,另外3V前去营救!
下,3V一走,赢若若解疏泠等人实力不够,根本无法抵御上下灵兽鱼群的袭击。
说要全灭,这大罗鬼师不是吹牛逼。
但若是不成真,也只能是吹牛逼。
决定这一切的...
只是一阵风。
风来,带着花香,花香来,带着漫天花色。
花色来。
百花缭乱。
无阙《五行之术》中的木系最高级咒术,禁忌之术。
木行大地,花开百里,若为缭乱,幻已成真。
————————
大罗鬼盘是一种法宝,堪比一个高等阵法,困人杀人之居家旅行必备极品。
而百花缭乱是一种术法,极品高端术法,目前,也是无阙一些高等长老们才可发出的术法。
但,它出现了。
没有出现在方有容跟第五刀翎手中,也没有出现在无阙千年来最优秀的术法小学霸赢若若手中,更没有出现在术法翘楚斐兮的手中。
它来自哪里,当时无人可知。
只知道它太美。
美得恍若幻境。
让整个海域都被飞梭的花流侵占,渲染成芬芳倾城的耀阳花海。
如此绝美幻境又如何?能破大罗鬼盘不成?
可以。
百花缭乱之所以为禁术,不是因为它能杀人,而是因为它能塑造一种强者幻境。
它,落在方有容两人身上。
填充灵力,激活潜力,内外超强辅助,爆发!
于是,方有容神色稳淡,抽出了飞剑。
那剑普普通通,仿若凡人间普通剑器。
那一剑,出。
三剑并发。
是了,她能驾驭的不是一把飞剑,而是三把。
三叠杀剑阵!
大罗鬼师脸色一变,身上鬼气哀嚎,吸纳周边灵气,浑身血气鼓胀,化出血衣。
三叠杀剑阵并剑而来,三剑叠发穿刺!
砰砰砰!
大罗鬼师身体颤动了三次,最后一击,后背穿射出血珠。
防御,爆了!
而他爆的时候,第五刀翎爆发了。
第五刀翎的刀,一刀,那是凝聚曜日光辉的一刀,上面流淌法则元力。
仙家刀意!绝顶刀修!
一刀,没有任何华丽,也不如三叠杀剑阵玄奥恐怖。
一把刀,一刀肉眼捕捉不到的刀光。
斩裂大罗鬼师的躯体,爆裂!刀气甚至摧裂血肉,让大罗鬼师在霎时尸骨无存,但他于死亡中发出恐怖尖叫。
“你们骗.....”
你们?
第五刀翎眉目一厉,反手一记刀光,朝方有容身后....
方有容身后,埋伏最深的一个人。
第二个化神期。
他出现了!
一剑祭出,操控三剑阵叠飞的方有容...
被一剑从后背破体而出。
————————
一个化神期,要杀方有容跟第五刀翎两人,似乎理所当然。
若是失败了。
大概可能是意外。
或者这两人爆发太甚,隐藏太深。
一个化神期,要在最好的时机杀一时不察的方有容,更理所当然。
如果不成功,简直天理难容。
所以他成功了。
这一把剑祭出。
在大罗鬼师死的瞬间,他也杀死了方有容。
亏了吗?
不亏的,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大罗鬼师就是必死了,因为这只是一个被他们骗来当打手以及背锅的替死鬼。
而杀死一个方有容或者第五刀翎也是他们预测里可以接受的好结果。
这两人太强,不好杀的。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手里曾死了一个化神不是么。
现在...终于干掉了一个!
这个化神期高手刚一欢喜,但还没来得及考虑——我是干掉了一个就喜滋滋跑路呢,还是接着乘胜追击干掉另一个呢?
没考虑到,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
这一剑出去,方有容的身体是被他刺穿了,可为什么溅出的血....
是屎黄色的。
有多少人察觉到这点呢?
恐怕没什么人察觉到吧。
连赢若若等人都第一时间沉浸于——方师姐死了!
而前方海域观战的那些人也都沉浸于——对方竟派出了两个化神期去袭杀这两个人,好大的手笔!但更可怕的是那两个分神期竟干掉了其中一个!虽然也死了一个...
死了吗?
屎黄色的血活该成为亮点,但它没有给众人慢慢去醒悟的时间。
出剑的化神期察觉到异样,手腕一抖,剑下的尸体...化为流光。
阵法。
一个阵法。
一个替身挪移阵法!
化神期错愕,当即撤身欲逃,但百花飞舞,视线缭乱,在这样此消彼长的术法超强辅助幻境里,他被削减了视线,但刀修者,强大不可匹敌!
一道刀光。
轰!
化神期在视线盲点时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刀,身体飞射出的瞬间,身后剑阵叠音,从后面袭杀!
砰!
化神期感觉到后背尖锐撞击的时候,防御甲跐溜出现,化神法则随身祭送,包裹了他的躯体,硬生生抗住方有容跟第五刀翎两人联手一击。
能杀大罗鬼师,却杀不了他!
可见此人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却也知此次计划已然失败,他再没有击杀方有容两人的机会,若是再拖得久,待花鸢高手来,自己就难以脱身了。
可就这么走了,不甘心!
他一咬牙,忽然眼神阴狠,陡化作流光朝下飞射...
朝着那艘船!
“回去!”云出岫三人强势回归,挡在船只前面联手祭起防御。
但很快他们发现...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身后那些师弟师妹们,而是...
另一个不在船上的人。
“卧槽!你们保护这破船个锤子!我家丘丘在水里!”
抱着栏杆的大肥猫发出奶凶奶凶的咆哮!
众人闻声看去。
水里确有一个人。
施术者。
一个元婴期。
何以祭如此强悍的禁术?
不可能啊,这完全违背术法原理——别说这样修为的修士本就不该有那么强悍的术法境界跟技巧,首先,她的灵力就支撑不住。
要施展百花缭乱,至少得有出窍期巅峰的灵力,才能勉强使出,更别说让方有容两人增幅那么大!
没有分神期的灵力是绝无可能的!
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顶尖高手们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了。
因为她在水里。
“水生木,木生于水,水木借灵之术!她借了这耀阳花海的水木灵力!”
“此女竟能在同时使用了两种术,先水木借灵,再百花缭乱!!
可怕,十分可怕。
堪比妖孽。
可如此可怕妖孽的人...化神期也想杀!
不杀不行啊。
特么的,不是说无阙就这两个最顶尖的非杀不可么?谁能想到又冒出一个妖孽来!
不过无妨,杀她也能交差吧!
所以这个化神期下来了。
青丘小师姐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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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期下来,要杀,解疏泠这些人连看到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觉得一道流光下来,然后一道流光在水面上面十米高处炸裂。
爆炸,是的,爆炸类一次性法宝。
中等灵器小极品级别的爆炸法宝,一炸就是五个。
每一个都相当于一个分神期自爆。
轰轰轰轰!
这个化神期被炸得头昏脑涨,几要吐血。
当时,他就两个选择。
1,在爆炸中强行冲下去击杀那个水中小女子。
2,在爆炸中逃走!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怕选择1时,那个女子还有另外的爆炸法宝库存。
而且,他感觉到了方有容两人的追来...
刷!化神期要逃,是真真难以追到的。
方有容两人只能看着对方化作流光消失在长空一端。
水波渐平。
灵兽群跟燕华鱼群早已被这样规模的激战气息给吓退了,何况这里是耀阳海域,自有高手,它们有灵,知道避让,是以纷纷回退。
船,平静了。
水面也平静了。
众人看看半空的方有容两人,再看看水中的一人。
无阙的真传弟子们内心复杂。
除了两个人。
颜召:卧槽!我就知道青丘师姐憋着大招!
解疏泠:我说她为什么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扔了那死肥猫跳下船呢。
当时,这两个土贼还是挺担心自家娇弱年轻的小师姐出事的。
是嘛,她是术法厉害,可修为低啊,元婴初期呢!
万一被蹭到什么攻击余波,那可不就挂了么。
所以他们多有留心,于是就在几分钟前见到这个小师姐...跳船了。
他们第一反应是——跳船逃生?
失望么?揭发她?
不,他们的第二反应是——掩护她!
这想法很危险啊,可他们切切实实那么做了,也实实在在给秦鱼做了掩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青丘小姐姐亲自给他们生动上了一课——论元婴初期小菜鸡如何狂狷霸气屌炸天。
不过,这种形容指是她的行为以及行为造成的后果本身。
此时,从表象来看。
她在水中。
一袭暖黄长裙润泽渲染于清透之海水,下身如海上繁花,上身如雨润精灵,湿润青丝贴着她的脸颊,缠着纤细玲珑的身段儿,她在水中只那般温润苍白得瞧着你...
像是下一秒就要怅然飞烟的人鱼。
“第五师兄,方师姐,你们若是再这般看我。“
她苍白,唇瓣却嫣红,声音沙哑妩柔。
吊着人心。
“我可就要沉下去了。”
林黛玉般即将昏厥的虚弱。
我见犹怜。
5V两龙头:“....”
他们感觉,若论突然袭击,那两个化神老东西加起来都真真不如这位小师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