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眸看向众人，“只是对外，我必须咬死认定那小公子死于石漩鬼之手，他的尸身也的确被我扔进裂缝之中被隐藏的石漩鬼拖走，对方难以查证，即便真的查证到了，天扈宗跟百里皇室要追责，届时以我设下阴谋，故意谋害小公子，意图引起两宗厮杀，若是从这个角度，或许可以缓解危机，然后....”
铿铿铿！
云出岫忽然用木柴敲了下炉子一边，“我说，你们这一届小年轻真是出息了啊，自力更生自我牺牲特来劲儿，知道今天围炉夜话是让你们来做什么的吗？”
湛蓝一愣。
颜召喃喃：“不是来解决宗门危机的吗？”
云出岫：“你觉得能用“我错了，我们把罪魁祸首小姑娘放出去随你们怎么处理你们放过我们吧。”这种方式协调成功的敌人，还算得上是危机？”
这语气够嘲讽的。
湛蓝跟颜召等小辈悻悻。
解疏泠眼露绿光，忽说：“打！分明是他们欺负我们的人，杀了就杀了！跟他们打就是了？！”
这一届小辈是两个极端啊。
云出岫翻了个白眼，没说话，斐兮忽然笑了下。
“其实也没错，这个会议，的确是为了打而启动的。”
他看向第五刀翎。
“刀翎兄，就等你的计划了。”
第五刀翎抬手弄出一个浮光立体模型。
这是千丈百脉外的地理模型。
秦鱼瞥一眼，与自己记忆里的模型对应。
严丝合缝，没有差错。
上面还有五个红点。
“这是对方五拨人埋伏的位置，这一波，五个分神。这一波，四个分神....这一处人最少，最弱，只有两个分神期。他们的大概水平，我跟方师妹可给予一些意见，但要对付他们，还需要你们的实力对比，更需要细谈其中细节。”
“所以才有这会议。”
核心主题来了，围炉夜话才进入正式阶段。
秦鱼自认自己只是个“元婴菜鸡”，也没搭话，就在边上帮忙煮煮酒，众人也就着酒深入探讨。
明明是杀人的勾当，却被这一群天才给渲染出了几分优雅悠闲的意味来。
分明是因为你。
还梅花煮酒，真够骚气的。
黄金壁毫不犹豫点出秦鱼的吃瓜心态。
明明不久前才挂掉一个分神期巅峰....
“别污蔑我啊，我特么冤不冤，给人当陪酒小姐还被玷污人格。”
秦鱼觉得壁壁对自己太苛刻了。
娇娇：“你的人格仅低于我的猫格。”
秦鱼：“...”
草拟大爷！
一人一猫一壁瞎逼逼的时候，真传弟子们的搞事计划出来了。
秦鱼一看，略惊讶。
最强的二人组竟然匹配了对方最弱的那个分神埋伏组。
额～～别说秦鱼，其余人都惊讶。
那啥，这事儿不适宜搞田忌赛马那套路吧？
秦鱼当即就问了，“对方有一个潜伏的化神期？或者两个？”
这厮反应够快的啊。
5v是眼界在，所以一早就想到了，但没想到这个才修行19年的最小师妹...分分钟就秒想到了。
一点都不水。
思维是真的快。
云出岫：其实是心眼多。
“若是两个，就该你们给我们收尸了。”第五刀翎看了秦鱼一眼，说道。
“一定。”青丘师妹真诚道。
其他人还没应，就冒出你这么一个刺头举起手来收尸？我我我我我！
第五刀翎愣了下，方有容都忍不住瞥了秦鱼。
这位师妹眉眼微垂，展露的温柔曲线跟漂亮眸子里的水漾光辉仿佛十分诚恳温软。
真心诚意要给收尸的老实人.jpg。
5v两大心性了得的龙头活生生被膈应到了。
云出岫：哦，看来不止我一个被这厮的收尸真诚脸给梗到了。
话说原来解小胖子这个寻尸狂魔不是天生的，是被这人给带坏的吧。
秦鱼还不知道自己背了一个巨大的锅。
她也不是有心气两大v的。
妈的，如果有两个化神期，我特么一个元婴期冒险给你们收尸，有错么，有错么！
不过看这个暗杀计划的内容，果然没秦鱼湛蓝这些元婴菜鸡什么事儿。
就是来旁听的，显示下真传弟子一份子的参与度。
民主，和谐。
完美！
梅花煮酒换了四五盅，果然一个赛一个能喝。
秦鱼拿的几坛都喝完了，看这群人也没结束回家洗洗睡的意思，她就认命，起身去再拿几坛。
娇娇跳到她肩头，帮她挑选，一边嘴里逼逼：“酒是好喝，能换其他花煮么？”
“什么花？菊花？”
“...”
娇娇被梗到了，翻了个白眼，“哝哝，这个，这一壶好喝，就这个..其实喝什么酒无所谓啦，能配点菜跟肉吗？他们就只喝酒，不吃肉？”
ps：他们对话没用传音。
当秦鱼看娇娇不用传音而是直接说的时候就知道他什么意图了故意让后面那群人听见。
这死胖子，在涉及吃的时候倒是心机跟智商上线了。
当然了，秦鱼本着自家养的猪难得耍起小阴谋当然要配合的心态，才与之对话。
然后...
正在喝酒的众多真传弟子：“...”
喝酒一定要吃肉吗？
要吃肉吗？
解疏泠咳嗽了下，说：“主要没肉？”
颜召迅速站起身来，“我出去打猎！”
云出岫看向两人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们两个有du吧，已经从疯狂膜拜青丘师姐到宠她的贪吃肥猫无止境了吗？
是的，无止境。
最绝的是解疏泠淡定从介子里抽出五条鱼三只鸡还有两个锅。
“不用，我有。”
自带皇家豪华范儿的乡土气息。
霸气侧漏。
众位仙气飘飘的尊贵天才们被绝杀到了。
那赢若若看了解疏泠好久，表情古怪。
这个人...跟她听闻的差别有点大啊。
“你！你故意的！奸诈！哼！”
颜召眼里满是光火，云出岫翻白眼。
你个变态，你还学会给自己装x铺垫了是吧！
方有容瞧了瞧这位出身尊贵却手提鱼跟鸡一脸得意的小公主，抿了一口小酒。
最近宗门新届的真传弟子不太对劲。
她看出来了。
————————
秦鱼见识多，愣是没被解疏泠这骚操作给吓到，淡定让他们弄鸡鱼下锅。
计划已定，接下来就是分配好的各小组自行去敲定袭杀细节，以及彼此的招数．．．
其余人就闲散多了，会谈及修炼跟当今宗门局势，以及聊一下百里国在内七国的事儿。
气氛一下子就和谐了许多。
解疏泠被毒心师姐拉去重新塑造三观，秦鱼则是跟湛蓝待在角落里。
湛蓝许是喝多了酒，这非一般的酒，修真者不免疫的，她垂着眼，面色驼红，眼里略带猩红，低声说：“谢谢。”
秦鱼：“嗯。”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湛蓝失笑，却端详秦鱼神色，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她蓦然就问了，鬼使神差一般，问完又后悔，觉得自己主动暴露了什么似的。
怀疑自己多心。
但她始终觉得青丘忽然开口庇护她，并不符合她往日的作风，除非她知道自己在隐瞒什么。
秦鱼捏着酒杯把玩，侧头看她，平静道：“你说的是什么？是小公子并非死于你手，还是你元婴已损。”
湛蓝一怔，看着秦鱼错愕又．．．
秦鱼手指点了下前面木板上拼酒的一猫一鸭，淡淡道：“你的大黄鸭再心大也不至于不知人情世故，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多危险，还能那么没心没肺在雪堆里滚来滚去？无非是刻意想逗你开心，那想必是因为知道你十分不开心。”
湛蓝手指微攥了被沿，避开秦鱼的目光，“难道这样的局面不够让我不开心么？”
秦鱼：“是够的，但联想到你身上的修为气息被遮盖，难以堪破，非你自己能做到——想必是月峰主做的，为何如此？”
“那就是你的修为出了问题。”
“元婴期的修为根基自在元婴，加上你能以如此修为在那样的局势下带着重伤昏迷的迢小俊逃出石川之路，势必爆发了原本不正常的力量，而这种方式一般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比如自损元婴。”
湛蓝不说话了，好半响才说：“我可以理解你解疏泠跟颜召他们两个为何这般敬服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他们好强，也从骨子里崇拜强者，这种强，不是实力上的，而是思维与谋算，恰是他们最缺失薄弱的地方。”
还有一种就是她比任何人都更懂人心。
懂人心的人如果自己的心是坏的，便是诡诈自私而可怕的。
可若是她的心是好的，那便是一缕阳光，暖人得很，也让人向往。
秦鱼笑了笑，“夸我？”
“你也不缺多一个人夸你，固然整个宗门都对你过于挑剔。”
湛蓝低下头，单手倚着额侧，看着墙上的壁画，思索了下。
“那你又如何得知小公子．．．”
秦鱼坐在木板上，倚着身后软垫，低眉浅笑。
“你的性格，不管对方迫你到何种程度，你都不会杀了对方。”
“因为你能预见结果，并引以克制，宁愿承受自己损伤，也不愿给宗门带来祸患。”
“你甚至会想过，如今这样的局面，其实远不如当初只你一个人承受。”
湛蓝简直难以承接秦鱼如此看破她的内心跟心性，沉默良久。
“你应该去算命，一算一个准。”
“嗯，第一句，小姐姐我会看相，快把你的小手手伸出来，哎呀，姑娘你这手有点粗．．．”
湛蓝没忍住，还是笑了。
大黄鸭看到了，惊讶了，“你家青丘这么会哄人啊？”
娇娇：“她也不是什么人都哄的，你看看品格不好讨人厌的抠脚大汉伤心了她会不会哄？没嫌弃他吵踹两脚算是好的了。”
大黄鸭，“那她还挺讲究的。”
娇娇：“是啊是啊，那可不。”
秦鱼两人谈话隔音了，他们两个没隔音。
旁的真传弟子：“．．．”
他们不自觉去审判了下自己——品格不好讨人厌吗？你抠脚吗？你大汉吗？
你都中招了吗？
反正吧，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青丘不是因为温柔才会哄人，而是因为会去哄人，而显得她特别温柔。
行吧，没见过威风堂堂名声赫赫的无阙五峰第一真传弟子走这么优雅知性的知心师姐路线。
没有任何锋芒．．．
没有锋芒？之前被怼一波不得不道歉的庄似林都想借着酒意掀桌炸她了。
酒架子上的酒渐渐喝光了，剩下最后一壶的时候，秦鱼去拿，有一只手快了一些，修长手指落在红布上，红白分明。
秦鱼转头看去，正见到方有容收了酒，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已倒了一片，难得你还清醒，克制些。”
一看，奥，是倒了一片。
秦鱼觉得自己得解释下，“方师姐误会了，并非我喝的。”
方有容：“我知道，你想灌倒湛蓝师妹。”
虽说你说中了，可这语气我不太喜欢。
仿佛我居心不良似的。
“怎么会呢，我为何要灌倒她？”
虽说她跟湛蓝聊天的时候，都是她哄着人家喝得多。
方有容偏过脸，声音清浅单薄。
“人醉了，比醒着舒坦。”
秦鱼蓦得一惊——看来这个人，或者说５Ｖ都看出湛蓝的修为有问题了。
只是他们都不说，给湛蓝留有体面。
哪怕这件事不说，有些人会误会她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付出，但长远来看，它必须瞒着。
————————
“诶，醉了这么些，怎么弄啊？”作为唯二醒着的人，秦鱼跟方有容承担了整理“尸体”的工作。
方有容沉稳，只细微调整了众人不雅不适的状态，弄完这边，回头一看，正见到某位以温柔人设行走江湖的师姐很直接得把歪靠的人全部——随意推倒。
不管你倒在哪。
通通推倒！
用剑鞘戳、扫、别等等，把人弄倒了事，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嗯，对解疏泠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然了，湛蓝这种本就乖巧窝在一团的，她没管。
直到她到了那个第五刀翎的跟前。
此人盘腿坐在桌旁，单手抵着额头，似饮醉入眠了似的。
秦鱼正用剑鞘尖端抵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戳倒．．．
他睁开眼。
目光淋漓，瞧着她。
秦鱼手腕一顿，很自然把戳上去的剑鞘收了回来，转而收拾桌上碗筷，贤良淑德贤妻良母。
“大师兄若是困了，好生休息，这些都放着我来．．．”
顺便对那边一脸微妙瞧着她的方有容道：“大师姐你也找个好地方歇一歇吧．．．不过，你们在这睡的吗？”
方有容两人无所谓在哪，天地皆可入眠。
而且．．．
“雪灵酒饮完，可沉眠灵力，再苏醒，可蜕洗杂质，这是宗门赐下的。”
秦鱼惊讶，难怪她看这些人狂喝酒，原来特么是好东西呢！
她还以为是情怀到位．．．
呸！
——————————
雪灵酒的酒力非同凡响，连做人奸似鬼的云出岫都趴下了，秦鱼其实也有醉意。
炼血后的仙灵体是牛逼啊，可恰恰因为吸收能力好，反而承受了比别人更浓的酒力，只是，她没有显露，用了超强的克制力去克制。
不醉，是为了把湛蓝灌倒。
但现在必须醉了。
因为方有容跟第五刀翎没醉。
这俩人酒仙啊，还是体质也不一般？
秦鱼只能依靠人设弄出自己也不堪醉酒的样子，打算在这里混一晚上，但刚坐在桌旁打算优雅“趴”一下，就瞧到另一边窝在一旁的湛蓝身体似乎．．．瑟缩了下。
秦鱼愣了下，猛然脸色微微变，起身就闪过去，但方有容跟第五刀翎速度更快。
湛蓝被方有容扶了身子，醉酒后，她昏沉，但脸色煞白，额头冷汗叠出，丹田内的元婴灵气外泄，疯狂侵扰经脉，更重要的是——她的元婴破损，控制不住灵气，导致体质的能量体系失衡，也让寒气入侵，此时身体冰凉一片。
“她的元婴损伤得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方有容声音低柔，第五刀翎剑眉拧着，眼中冷意锐利。
边上秦鱼思虑了下，“我是木属灵力，让我给她梳理里下看看？”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实力太强，体质天赋也强，但在这方面，天下所有行署都没有水系跟木系占便宜。
但秦鱼的木系．．．绝对够强，因为是走的完美生命体系。
这点她就算修真了也没有更改——走这种体系的木属修士很多。
大概方有容两人也这么认为的，他们对这个人一开始无所知，但后来从大长老那了解到一些。
其实后者也没说什么，然而从他提及此人的语气，就可见不一般，加上他们都对孤道峰跟孤尘有所了解，久居高位的人更能体验久居高位的人想法——真那么差劲，为何要收？若是收了，必有过人之处。
所以这两个５Ｖ龙头反而没有轻视她。
真见到了本人。
预想也没有高于实际感受，反而低了。
低估了。
“那便你来。”第五刀翎道。
秦鱼开始着手给湛蓝输灵力，第五刀翎则是瞥了周遭一眼，方有容：“我已设下虚假幻境，他们看不到。”
第五刀翎点点头。
显然都顾及到不让湛蓝元婴破损的事暴露。
秦鱼察觉到这两人对自己的印象不差，想着一味装弱反而可以，所以把灵力梳理的效果控制在不弱的程度。
于是，很快就把湛蓝的状态调整好了，想了下，秦鱼顺手掏出了一颗丹药往湛蓝嘴里塞。
槊灵丹？
还是极品的。
这丹药可不好买，因为药效专一高效，属于性价比很高的丹药，一般被垄断，很难买到。
不过刚塞完一颗槊灵丹，飞快帮忙梳理消化这颗丹药，她又连贯拿出三四颗不同的丹药，按照一定顺序喂入，等最后一颗喂完。
湛蓝的气息已经完全平和了，脸色也恢复了暖色。
旁边两人从头看到尾，发现一个事实——这个小师妹要么巨有钱，要么有很强硬的丹药渠道。
如果是第一种，以她的修为实力，从外界得到资源财富的方式有限，只能是宗门或者孤尘赐予，可这两种可能性都可以ＰＡＳＳ，无阙向来不喜欢娇养弟子，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排除——除非她隐藏修为实力。
如果是第二种，有渠道，无非走人脉跟财富购买，后者依上逻辑，排除，若是人脉，也必不是宗门的，一个道理，不娇养。那就只剩下人脉．．．或者另一种可能。
“青丘师妹是炼丹师？”
秦鱼既然出手，就料准两人会联想到，于是点头承认，“嗯，算是。”
人设必备谦虚品格，ｇｅｔ＋１。
方有容两人皆是惊讶。
第五刀翎默了下，道：“这四种灵丹的炼制难度不低。”
虽属低品灵丹，但位属小极品，堪比中品灵丹。
“十九年元婴，懂阵法，还会炼丹，很厉害。”方有容不苟言笑的绝美脸庞上饶有微妙。
秦鱼再次谦虚了下，搬出最恶心人的谦虚版本言辞：“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方有容：“所以向来不曾张扬的你，能在此时特地显露给我二人看，可要于此战役支援我们？”
一句话啊。
第五刀翎显然也看穿了。
“入门资历尚浅，实力低微，自知不能参与作战，但也想贡献一点微薄之力，毕竟．．．”
秦鱼微笑着，“毕竟自家死伤，总要他人奉还。”
毕竟自家死伤，总要他人奉还。
这句话．．．很合两龙头心意。
三人都看了一眼湛蓝。
死了三人，一个还在被峰主吊着命，这一个小妹妹也快废了，前途渺茫。
对方还有脸面欺上门来！
他们不怒呢？
怒！
所以三人目的一致，交易基础牢固。
是以．．．
第五刀翎直接了当：“价格？”
显然不打算白拿秦鱼的。
“市价五折。”秦鱼一开口就打了骨折。
方有容：“八折即可，规矩不可废，人情价值不可底线太低。”
第五刀翎：“我出，你有多少库存，自觉能交易的，全要。”
奥，有钱有实力够霸气，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大佬交易！
秦鱼看他们两个如此直接，也省了口舌，盘腿一坐，摊手在桌子上一扫。
十个囊袋。
“十种丹药，品类你们自己看，都是小极品类的专一特效丹药，适宜你们使用，攻击辅助增幅全都有，每个囊袋里面２０颗，算一算，大概够你们打这一波了吧——我的意思是，够这里所有人。”
她看出这两人的格局，显然，这些丹药不只是给他们两人自己用的。
因为他们两个自己用的必然有自备。
绝不弱于她给出的丹药。
“是够了，一共八万九千中品灵石，这个囊袋里九万，买断。”第五刀翎给出一个囊袋。
方有容也没跟她抢。
后者是第一真传，魁首。
她给他足够的尊重跟体面，犯不着抢。
不过．．．
方有容察觉到秦鱼打量了下自己。
她若有所思，忽想到了什么，问：“莫非，青丘师妹也想给我一个花销的机会？”
女人么，都敏感的。
秦鱼笑容温柔清新，左手抵着脸颊，右手掌心微微压了下桌面，在丹药囊袋被第五刀翎收走后，她手掌挪到方有容面前。
“方师姐有兴趣买点阵法吗？”
方有容一愣，正收了丹药默算分配丹药名额的第五刀翎闻言抬眸看来，俊冷瞳孔里微光一粲。
这个师妹好像有点．．．．．高深莫测了。
“那得看青丘师妹有没有兴趣让我越发领略你的全才。”方有容猜测秦鱼还是个阵法师。
渠道什么的，他们的逻辑并不往这方面走。
想象无限尺度，以妖孽来算。
一如别人看待他们，他们也将眼前小师妹列为同等人。
一个低矮小方桌四四方方，坐了三人。
第五刀翎对面，方有容左边。
秦鱼翻开扣着桌面的手掌，露出下面的精致小阵盘。
“库存十个，攻幻双阵，一样是小极品专一特效阵法，一样五折。”
他们的分配计划是分五组。
五组，每一组各配双阵，一攻一幻，皆适宜在最短时间内幻住对方并最大限度攻击增幅击杀对方——防御是次要的，因为他们修为低于对方，若是爆发袭杀，自然要走隐匿暗杀路线，一击不中必须撤退，不能硬抗对方攻击，否则必死。
是以，攻幻双阵是这次他们的暗杀计划最大利益化的配置。
这是偶然吗？不，显然是面前小师妹谋算后给予的配置。
两人一眼看穿，深深看了秦鱼。
“八折，十一万中品灵石。”
钱货两清，收入二十万中品灵石，扣掉成本，血赚十五万。
完美！
这是一笔大买卖，愣是在一群酒鬼尸横一片的雪山木屋小方桌上达成了。
秦鱼内心还是十分愉悦的，瞧着两人也笑眯眯的，因带着醉意，那双眸子在炉火光晕中越显清美柔媚。
两个龙头大Ｖ目前吧，对这个女人仅限于“能力”方面的另眼相看。
对于对方的品格心性，他们并不会妄加判断，所以单从此时这么惊鸿一瞥的话。
他们忽觉得这位小师妹挺好看的。
风韵神骨润色于皮囊。
但他们都很快收回目光，淡定从容。
美人，见多了。
世间美色哪比得上天地之道。
交易完事儿了，这里不能洗洗，但也能睡觉了。
秦鱼伸手拽了那边趴着跟小猪一样醉醺醺哼哼的娇娇，把他搂在怀里当做抱枕。
酒醉之意上来，她犯困。
正要躺下．．．．
忽然，她清醒了。
边上的方有容跟第五刀翎也都侧头看向窗外。
窗外有术。
秦鱼起身，推开门，外面的风雪进不来，但她走出去就能感觉到天地之间的浩瀚跟茫茫雪山的苍冷。
已是深夜，满目苍穹尽星辰，白雪皑皑入镜，一片光寒。
如此明亮。
但在这明亮之中，前方高耸的雪山峭壁之上为一道远道而来的剑光速切刻写。
活生生写出了巨大的三个字。
归，吃药。
秦鱼：“．．．．”
我特么．．．眼都要瞎了。
本来有些困意，醉意迷蒙的秦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下眼睛，再看了下。
卧槽！孤尘这大佬真的是要屌炸天啊！
后面出的大Ｖ龙头大概也被震到了。
齐齐看向秦鱼。
那眼神比得知她炼丹做阵还深刻一些。
秦鱼有些尴尬，抚了下冰凉的脖子，回眸对两人道：“我怕是得回去了。”
两人也没阻止，秦鱼回去捞起娇娇，正要走，却见湛蓝已醒来。
也不知是何时醒来的，也不知她是否了然之前发生了什么。
“要回了么？”
“嗯，你在这边多待回，别折腾了。”
秦鱼说罢，抱着娇娇出去，正要走，却见湛蓝出来送别。
“这么仪式的么？”秦鱼失笑，却见湛蓝抬手，袖口微荡，带着几分酒意的清软姑娘指尖勾着一壶酒。
“你似对这类酒钟爱几分，我偷偷藏了一壶，这怕是我第一次偷东西了。”
顿了下，湛蓝扶着柱子，看向方有容两人，喃喃：“师兄师姐可怪罪？”
两人不置可否，都无声进了屋。
屋外，天地寂静，湛蓝别过脸，看向秦鱼，并不多言，只浅笑着要目送秦鱼离去。
秦鱼才抱着走到悬崖边上，冷风来，回风飘雪，她没走，只是转身了。
“天生是个好姑娘，不善撒谎，不要为难。”
湛蓝一怔，后失笑，又苦笑，紧接着，这种笑带了几分难以控制的悲伤。
她的眼角猩红，压抑了方寸，克制了殇意。
“好么，又让青丘你看出来了。”
“其实，修道百年，我并非舍不得这日月光辉，也非离不得这长生大道。我只是．．．只是舍不得这里吧。”
她扶着柱子，斜靠着，体态无力，面色素白，一双眸子隽入了月光雪色，像是要留住这无暇光尘。
“我不知道．．．日后还去哪找到这样冷却这样好看的雪山了。”
秦鱼略偏头，瞧了一眼，道：“山永远不会走，走的永远是人，你舍不得离它，又怎知道它也想留你？”
这种说法委实温柔。
湛蓝懂，只是．．．．
道基已损，未来已毁，纵然无阙绝对会继续留着她，保她一世安稳，甚至会竭力修复她的损伤，这是之前她的师尊跟几个峰主一致表态的事情。
但．．．她自己做不到吧。
“其实，我只是想送你一程，别无其他。”湛蓝忽敛了怅然之意，粲然一笑。
秦鱼颔首，“我知道，那你想过没有，明明顺着你的谎言，让你于风雪中送我一层，来日你悄然末于凡尘，做那世间一凡人，从此不相见，尽缘分。”
“这是顺你的心。”
“可我为何非要说破？”
“非我卖弄我的聪明，而是想让你明白．．．”
单手抱着娇娇，腾出一只手来，刚好一卷风雪来，秦鱼探手入其中，雪花绕于指骨皮肉，凉于指尖。
“这天地山河何其美，但越浩瀚越凶险，越是壮美无边。”
“风雪有凉，赤焰有灼，星辰与光同尘，朝阳与冷月更替擦边才有天地万丈霞光。”
“道，如履薄冰，不可预知凶险。”
“这条路不是谁都可以走的。”
湛蓝被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言。
而秦鱼指尖一勾，风雪中召剑，剑鞘华美，风雪随身，她一笑。
“流星峰湛蓝，你可知我是如何在柳如是手底下突破元婴的？”
湛蓝一怔。
“我说的笨鸟先飞，指的可从不是天赋。”
刷！
剑气，人走，如流光。
最后留下她的答案。
“金丹损毁，重修而已。”
秦鱼走了。
湛蓝站在那好一会，她在想。
笨鸟先飞是何寓意。
屋中，两个人是醒着的，他们不必想。
已然知道答案。
笨鸟比聪明鸟儿唯一的优点就是——反正都这么笨了，失败也无所谓，可若是成功了，那就是赚了。
真正的强者么，不怕失败的。
————————
黄金壁真心觉得秦鱼越来越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那柳如是倒的不是八辈子血霉啊。
——是十六辈子吧。
——背锅的待遇还有持续可发展路线的？
壁壁，你这嘴巴是一日比一日毒啊。
不过忽悠人么，哪里一定要真咯，何况她说的也不全假啊，就是偷换了下概念而已。
秦鱼抱着娇娇沐浴风雪回到了孤道峰，廊下暖灯亮了一夜，花草芬芳蒙着一片雪色，颜色带银白，冰雪剔透中侵染冷艳，别为好看。
回到自己的地方，秦鱼的醉意一下子就全然释放了，走了两步就把沉甸甸的娇娇扔在了软软的雪堆里，扶着柱子抚了额。
“死胖子，这么胖还让我抱抱．．．”
她低头埋怨，跟个小孩子似的，耳边却听到前头侧廊下传来一声。
“自己非要宠着他，就莫埋怨他。”
这声好冷，比冰雪还冷，秦鱼侧眸看去，一下子醒了一些，到底顾着自己的端雅人设，微扶直了腰肢，笑问：“师傅还没睡呢。”
说罢，她整个人靠着柱子，竟胆大包天调侃一句，“等我么？”
个死变态，大晚上催人喝药。
还蹲在雪堆院子里等。
孤尘这个人吧，没什么人情味，站在那，明明与满院花草美丽共一色，他偏偏融入的是这无尽冰雪。
看一眼都骨头发冷。
“我在刻玉。”
他淡淡一句，走向后院那边。
“一身酒气，喝完药，洗掉。”
那语气很冷，但的确嫌弃。
好么．．．
在对方隐入后院雪色后，秦鱼轻笑了下，进了屋。
喝完屋内小炉子上热着的巨难喝的药后，秦鱼坐在椅子上捂了额头。
过一会，她趴下了。
也不知多久，前头廊下回了一个人。
孤尘回来了，过了屋子的时候顿了下足，进去了。
本来满屋子的药味，现在却被某人身上浅淡却随着时间渐渐散发出来的清雅雪灵酒香给渲染满了。
这种香气，萦绕不散。
孤尘进屋，袖摆轻轻一荡，气味散去，剩下了与外一色的清冷。
但那清冷仿佛永远不会留在他这个徒儿身上。
纵然趴在那儿，也是灵动乖巧的。
孤尘看了一眼光了的小碗，又睨了一眼趴在那的乖徒儿。
眉头轻蹙，面色微驼，呼吸微弱，如同小猫儿。
“醒来，回去。”
孤尘说了一句，没理她。
他皱眉，伸出手，指尖灵光，要点在某人天灵穴上，那效果相当于给熟睡的人泼下一盆冷水吧。
但这一指刚距离某人额头皮肤微末。
“呜．．．好臭。”
臭？谁臭？
孤尘再次瞥过药碗，不置可否，指尖摩挲了下，并未直接点下，反淡淡问了一句。
“酒好喝么？”
“嗯．．．好喝。”
“平日里，你并不喜此道。”
“别人的啊，不用钱呐。”
“．．．．”
做师傅的，偶尔细节上也能看出自家徒弟是什么货色。
那百般完美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
骨子里么．．．不可描述。
孤尘沉默片刻。
他本就是寡言的人，也没有乘着自家徒儿醉酒就问她什么。
他看了她一会，半响，正要收回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门口，一只毛茸茸的胖头雪球．．．哦，是猫。
之前，娇娇在雪地里滚了滚，蹭了蹭，没摸到熟悉的、肤白貌美的自家鱼鱼，他不习惯了，从雪堆里抬起头，醉醺醺的，爬起来了。
在院子里晃晃悠悠，跟醉鬼似的，每一步晃悠，身上的毛发都把沾上的雪花抖掉一些。
喝醉了似的。
但在门口忽然清醒了，正叉腰怒瞪他。
孤尘与之对视了一会，半响，他本欲收回的手往下，搂了秦鱼的腰肢，将人横抱起。
嗷嗷嗷！你想干嘛！
娇娇气急了，亮出爪子做威胁状。
孤尘走过他跟前，甩下一句。
“跟上。”
娇娇气呼呼跑上去。
“我跟你说哦，丘丘晚上就喜欢抱着我睡，不喜欢别人。”
“她睡相也不好，喜欢打呼．．．”
“她．．．”
孤尘把秦鱼放在床上，回头瞥娇娇。
那一眼，娇娇迅速窜上床抱住了秦鱼的腿。
你敢打我！我就吵醒鱼鱼！
孤尘没理他，转身走了。
娇娇嘟嘴，正要吐槽人家，却见自家鱼鱼睁开眼。
分明是醒着的，似笑非笑瞧着他。
娇娇：“．．．”
要死哦，这人精！
————————
次日中午，秦鱼起床，酒意也散了，的确发现自己的灵力精纯了一些。
果然啊，修道之路上资源不可少，连喝酒都是一种套路。
但秦鱼却收到孤尘留讯，他今日有事，不会在孤道峰，让她记得喝药。
“一天天的就记得让人喝药。”
秦鱼叹气，喝完早上的药，一滴不剩，因为这些药材很昂贵，比她平时买的那些都贵，都是滋补灵力的好东西。
别说只是难喝，就是屎尿．．．算了，当没提过。
不过也不知方有容他们开始动手了没。
约莫要等几天吧。
毕竟这么大的事儿，不能开个会喝个酒第二天爬起来就开打吧。
秦鱼刚这么想，放下药碗，碗刚落桌子上．．．
忽然，她转头看向无阙千丈百脉的山外。
那动静。
“我靠，这什么，有动静啊，鱼鱼！不会吧！”
娇娇正端着牛奶喝呢，一感觉到动静，吓到了。
秦鱼也挑眉，带着它到了院子里，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用出术法试探。
怕暴露。
只能等结果了。
等待的时候，秦鱼坐下了拿起玉来雕刻。
心，要静啊。
刀锋过出，玉屑飞扬。
一分钟后。
成了。
山外五波埋伏的分神土贼．．．挂了。
而秦鱼手里的精致玉雕也成了。
栩栩如生，更上一台阶。
把玩着玉雕，秦鱼侧头看向方有容等人暗杀的方位，眉眼淡淡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那个化神期这么快就被两人联手干掉了？
要知道那可是仅次于峰主的力量阶层，都高于无阙长老级了。
是时候搞一下实力了。
秦鱼的好胜心一向不弱。
() 秦鱼回到自己的修炼室，整理了下自己手头资源，一如既往列下计划。
1，九个大炼血珠子，得用，拿来升级炼血体。
2，体质升级后，吸收灵力，推送到半步出窍。
3，去阙楼推演灵魂音杀术，把杀人的技术流弄好。
4，炼丹炼器炼阵法，作为渡劫以及备用资源，准备突破出窍期。
5，多余资源部填入黄金立方体。
黄金壁已然习惯了这人酷爱把基础打牢到令人发指程度的鸡毛作风。
就譬如一个体质，她已然从一无所有到夺得仙灵之体。
那是天生的吗？是天生的，却也是她拼来的天赐之体。
但不够。
她觉得不够，所以，她在这修真界最顶尖的体制上又谋夺了炼血体。
十九年，她研究了天藏世界的修真体系，从中谨慎挑选此道，将它列入自己的体质基础一类中。
她骨子里是有长远计划的人，自不喜“一次性”，不管是对人，对物，还是自己的能力。
以她的眼力，自看得出这炼血体在天藏世界都算得上高级能力，但她的未来不只局限于这里，她有更广阔更危险的世界需要去面对，所以，一个低级炼血体是不够的，必须升级。
本来我不担心你能搜刮到足够的炼血珠去升级炼血体，但你要知道，你现在手头拥有的两种炼血珠，这九颗跟外面那些大炼血珠不一样。
如果我没判断错，它们是有封禁之能的原始炼血珠，在那血龙握有的炼血本源诞生之初就与之一起存在，是有灵的。
你要吸收他们，首先要承受它们的反抗乃至反噬。
当然了，我就是提醒一下瞎逼逼，我知道你不会放弃。
并且，你会成功。
这就是典型的“作为你的甜心小秘明知道你要投资中国足球绝对会赔钱但我本着职业道德还是会提醒，并且还知道你虽然会赔钱但从长远来看属于支持国家体育事业并可以得到更大利益性的慈善广告收入总体你还是稳赚的。”
是的，黄金壁就是知道秦鱼会稳赚的。
因为她的基础太好了。
哪怕最坏的结果是九大原始炼血珠反噬成功，损伤她根基，但能量总量不会变，还是会被她留在体内说白了，熬过了，不死，她就是稳赢的。
她会死吗？
在黄金壁这么一想的时候，他跟娇娇突兀察觉到秦鱼忽然主动下调了灵魂气息。
？？？
麻痹，有种她要做些什么的预感。
“麻痹死个锤子！”
当娇娇看到秦鱼将第一个原始炼血珠强势融炼时，这炼血珠果然反抗了，炼血灵显现，试图反噬秦鱼并反而侵占她的躯体...
要做到这点，首先就得侵占对方的灵魂。
正好，这个人的灵魂有点虚弱...是的，它感觉到了她的虚弱。
嘶嘶嘶！
数条炼血灵流霸气侧漏涌进秦鱼的灵魂。
当看到这一幕，娇娇就爆了上面那句粗口。
而黄金壁也无语了。
作死了，这个炼血灵...敢主动进灵魂成长秘流的灵魂海。
黄金壁觉得自己现在如果有小手手，一定会捂住眼睛。
特么的，它忘了，这炼血灵再有灵，心机也深不过这个超级碧池。
你看，这不就被坑了
第一个炼血灵霸气翻车后。
第二个第三个...
井然有序被秦鱼“骗”进了灵魂海。
一个接一个被干趴下。
完事了，原始炼血珠的九个灵魂现在都被秦鱼制霸控制在灵魂海一端，瑟瑟发抖中。
而纯能量体的原始炼血珠就在眼前。
开始吃吧。
没了灵魂反噬控制，吃能量对于仙灵之体简直太简单了！何况她本来就是炼血体，同宗同源的，就是想升华一下逼格。
很难吗？
不难吧。
炼血之气其实是霸道暴虐的，韧性很强，爆发也强，具体参考血龙当日所为，连瀚海朝伊那样同阶制霸外带掌握恐怖灵气的高手都远不是对手，可见它的厉害。
但血龙非一般存在，不可等同，一般人也不会拿普通炼血体去跟对方类比。
然而，炼血之气的本质是不变的。
它的“暴脾气”本性也是炼血体男修的主要原因。
血肉被侵染，巨变，如同化学反应，一寸寸，每一细节都开始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对于秦鱼而言，这种变化很常见拉。
娇娇都看习惯了。
初级炼血体中级炼血体高级炼血体...
一天后，高级炼血体版本get＋1。
此时，原始炼血珠也才炼化了一个！
还有八个呢！
太可怕了！这玩意从能量度来说，一个抵得上三个灵丸啊！
嗯？这个好像有点超出她的预算不是不够用，而是太够用了。
秦鱼若有所思。
黄金壁本来想出场表达下自己的提前预判果然没错，但还没出声就秦鱼收手了。
结束炼血体的修炼，也对，目的已经达成了，高级炼血体完成，自然结束。
接下来就是半步出窍期了。
这个过程顺利许多，她手头资源多得一逼，光是中品灵石就几十万计算。
哪怕她那九个极道元婴胃口恐怖，堪比分神期，但她也消耗得起。
于是，半天后，完美半步出窍期get＋1。
她这边完事了，娇娇那边也调好了池子里的水，秦鱼进水里洗去身上的污血，再露面，样貌体态已然是...
娇娇趴在池边看了一眼，愣了下，坐起来摇摆尾巴，眼睛发亮，“嗯嗯，我还是觉得你原来的样子更好看，不，比缘来更好看了。”
体质的变化不仅仅是修道之人的基础，对于女人而言...姿容美颜？
固然秦鱼从未往这方面动机出发，但她也切实从中得到了好处。
“所以修真无丑人近乎铁律。”
“但也因此稀松平常起来，没什么可稀罕的。”
就跟整容的多了，千篇一律。
“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最终能脱颖而出的还是气质啊。”
娇娇拿出了一个瓜，噶擦噶擦啃着，闻言竖起猫耳朵，“奥，你是暗示自己气质好么？”
秦鱼让水流冲洗头发，侧身回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倒有几分嗔怒娇媚的韵味。
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效果惊人。
见多了天界美人的天神之子却看呆了，手一抖，把瓜掉进了池子里。
————————
阙楼，弟子往来的量比往日多了好几倍。
因为宗门危机，相关部门调动及时，率先联系了诸多弟子赶回宗门，免得在外被一些人给暗算谋害了，因此十之八九的内外门弟子都赶回宗门，正好今年的年节也快到了。
秦鱼进了阙楼，不少弟子都朝她行礼，私底下也多了几分谈论，但跟往常不一样，不在纠结于她是否匹配得起孤道第一真传的宝座，而在于——同为第一真传，特么那两位真的是屌炸了！
当然了，就在自家势力范围大门口爆发的大战，虽然五波真传弟子得手后迅速收拾战场撤退，后来也没有对外宣扬什么，低调得一逼，但不妨碍无阙的上万弟子群体为之疯狂！
葱白啊！
这就是他们无阙的真传弟子，牛得一逼，群体越级干分神！
６６６！！！
当然了，这些人压根不知道这些人干掉的不止是一个分神。
“估计也没让这些人知道天扈宗那边死了一个化神期。”
无阙高层肯定是知道的，没让宣言，而第五刀翎跟方有容这两个人又太有涵养了——明明很牛逼，愣是不高调。
“何止不高调，人都没影了。”
娇娇压根没发现几个真传弟子，哦，就看到秦鱼一个。
估计没参战的真传弟子也不想出来溜达，而是急于修炼或者．．．
看书？
做题？
秦鱼跟娇娇进了阙楼藏书楼，到了真传弟子所在的阅读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一个真传弟子。
这个弟子是参战了的。
秦鱼记得名单上有她，而且对方在第二部队。
任务难度仅次于那两５Ｖ。
但那晚上全程无话，因为．．．酒量巨差，一杯倒。
赢若若。
她记得这个名字，乍一看跟小龙女似的。
没想到。
秦鱼跟娇娇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她边上一堆书中间。
在做题。
啥子题？
修真道解三百篇。
术法系高端知识体。
让所有弟子稳至变色心肝颤动的玩意儿。
每五年考一次，考不过的术法不过关，关禁闭重修，眼中的踢出内门去外门，外门连续三次不过关，直接驱逐出宗。
因为术是道的基础。
术解都不过关，还修的屁的道。
“我想起来了，无阙有术解考试年，时间在年节之前，不过关的．．．听说年节很惨。”
“不过距离下一届应该是明年吧，这个赢若若．．．”
秦鱼之所以对这个不是很在意，是因为那些题目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跟喝水一样，她都不用想就能写出答案。
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赢若若的显然不是为术解而来做题的，因为她做的术解是高级版的——也就是长老们才会涉及的高级术解。
秦鱼也记得赢若若是弟子群体考核第一名。
也就是说，她的分数在真传弟子里面也是第一。
这姑娘很牛气。
秦鱼回忆了下当时第二队的人员配比，哦，跟云毒瘤一组，一个是解疏泠升级版的战斗狂人，一个是术解第一，虽擅术，显然是最优化配置。
————————
秦鱼也就看了一眼，就带着娇娇去挑选功法书籍了。
“鱼鱼，你为啥不去争那个第一？”
“啊？我争了啊，都作对了，但她得第一，是因为她比我强。”
秦鱼承认这点。
“你觉得我厉害，那是因为我初来乍到，已经有自己的思维，擅长走偏门，她走的却是传统术法路线，论知识深度，她比我厉害。”
跟娇娇说明的时候，秦鱼挑书很快，一堆堆收入囊袋，然后利用权限直接登记。
然而这也废了一点时间，等她登记好走向阅读区，哎呀我去！
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这里是真传弟子区，却也一下子见到了十几个真传弟子，一半都在这里了。
其中就有解疏泠跟颜召这两个人。
一个一个都拉着脸。
“怎么了，这般丧气。”两人见到秦鱼倒是不惊讶，只是情绪也不佳，仿佛有些尴尬。
尴尬的是青丘师姐竟还主动问起．．．
“没啊，谁丧气了。”解疏泠板着脸，强行解释，“就是来看书的，毕竟我们是真传弟子。”
颜召反应过来了，难得配合前者，立刻道：“对的对的，我们是来看书的，术法一道，还需日月苦修精进．．．”
还没说完，秦鱼直接平淡一句：“宗门将术解考试提前了？”
两人懵逼，哦，你知道的啊！你知道还问！
解疏泠黑了脸，气呼呼瞪着秦鱼。
“我不知道啊，但猜到了。”秦鱼轻笑了下。
无阙有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其一，方有容等人围炉夜话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动手干了天扈宗的确是能震惊大秦乃至七国的大事儿，可外界传言喧嚣可用政治博弈来算，但宗内喧嚣是无益于弟子群的，这样热门讨论虽可一时提及弟子们的信心，却也会放大他们对外界力量的无知。其二，真传弟子不容打扰，弟子们过多的追捧容易迷失本心，所以要控制安静的环境。
既然要安静，那还有比什么宣布提前考试更能让人“安静！”的吗？
没有！
无阙的高层就是如此之骚，虽然看起来一个个特别一本正经。
当然了，秦鱼能猜到这点，却决然没猜到三人说话的时候，竟见到了一堆长老黑着脸来了。
弟子们：“．．．．”
显然，长老们也被无阙高层给搞了。
大敌当前，年节在即，你特么提前一年考试！！！
哎呦，好难哦。
修个道真的是太累了！
——————
秦鱼当时没笑，是因为她忍住了，但伸手拍了下解疏泠的肩头，对两人道：“这几日我也在这，若有不会的，可以找我。”
两人一喜。
话说秦鱼的术解名次好像不低啊！
而且他们深知这人的术法操控有多牛皮！
哈！考试有望！
两人正喜不自禁，“多谢师姐，师姐你真的是太．．．”
秦鱼：“感激我么？”
两人：“嗯嗯。”
秦鱼：“不用感激的，偶尔也需要扶贫显示下善良。”
两人：“．．．”
这两人的确不是擅术的人，交代自己往届成绩跟考试细节时，心有惴惴，觉得自己靠得太差了，无颜见人。
但又特别要脸面，很要自尊，所以都端着，一副老子就是这样你咋地的样子。
幸好青丘师姐没嫌弃，很自然从容看了，看完，详解内容跟错误点，三两下就拨乱反正了。
两人吃惊，不是吃惊秦鱼有这个能力，而是吃惊．．．
解疏泠：“你不笑我们术解这么差？”
论术解，他们两人几乎算是垫底一流了。
不是说他们术法差，其实用起来也还好，像解疏泠的攻击术法就很６。
但术解是修道根基，培养的是弟子的未来，不会因为你打架厉害就认定你将来修道顺利，毕竟就算是剑修刀修这种纯战斗型修士，未来也总得渡劫论道吧！
这是无阙的坚持。
就是苦了解疏泠。
她那些术法的６６６是经过无数次ＰＫ熟能生巧出来的，战斗时顿悟。
说她天赋低也不尽然，相反，她天赋挺高。
可要让她说个所以然，剖析道术本源，那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考试一塌糊涂，跟颜召这傻逼简直一个路子。
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曾经斗嘴过，关系很差。
毕竟．．．都想用对方更烂来安慰自己。
他们的青丘师姐是见过世面的。
只是微微一笑。
边上的娇娇一阵毛骨悚然。
卧槽，鱼鱼要开黑。
“不会啊，为何要笑你们呢？”
如此温柔。
两人心里醉醉的。
“就因为你们术解靠得不好么？”
如此善解人意。
两人心里暖暖的。
“可我早知道你们术法差劲啊，考５０分跟０分于我也没什么差别，我还能因此笑得更好看么。”
如此．．．
两人：？？？
卧槽！
分手吧！
可看到某个师姐捏着术解灵卷子笑得一脸温柔，眉眼弯弯的。
特别好看。
诶，以后再分吧。
解疏泠还是有些小公主派头的，决定勉强原谅下秦鱼，被带飞术解了一波后，秦鱼停下了。
“啊？怎么不说了，哦，是不是你自己要做题了？那你做吧，我们．．”解疏泠惊讶。
“你们基础差，当前先消化下。”
“等下再继续。”
秦鱼喝口水，挺闲散的，两人看她没有赶人的意思，到底也不是要脸的人，也就厚着脸皮赖着不走了——他们是真的不想挂科，后果太可怕了。
休息消化的时候，解疏泠随口问：“喂，青丘，其实我不太明白，这次第五师兄他们如此厉害，固然解气，但万一．．．．天扈那边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秦鱼翻着书，淡淡回：“会啊。”
解疏泠一惊，皱眉，“那为何．．．”
是因为湛蓝他们吗？
以解疏泠自己的性格，当然也是会杀回去的，但现在讨论的是局势。
她好奇。
为何宗门会默许。
“因为这一次危机，无阙也非绝对的劣势，它有一个优势是天扈宗无法匹敌的。”
“嗯？”
“于大秦，我们无阙乃第一，无人制衡，我们既是规则。但天扈宗于百里，却有他们必须要遵守的规则——百里的规则就是利益所向，百里第一宗没有表态，皇室也还没有表现，他们不能直接开战——尤其是以自己埋伏在对方宗门门口暗线被杀这个理由开战。”
“既然不能宣战，他们就只能等，等百里内部的规则达成一致。”
“所以这一次杀几波人，目的也就两件事，其一，报复宣泄，为我们宗门自己的损伤。其二，震慑。”
震慑谁？
解疏泠忽然秒懂了。
大秦国内部宗门。
攘外必先安内。
那些蠢蠢欲动的刺头，需要打他们一巴掌让他们知道脸会疼了。
————————
无阙内部一片哀鸿遍野——覆盖弟子长老群，内外门皆是一片惨淡凄凉。
可无阙之外，大秦境内诸多宗门也要炸了。
高层们低头看底下平日里金玉堆里培养出来的真传弟子——你特么看看人家的真传，你看看你们！哎呦我的心，速效救心丸在哪？！
真传弟子们也糟心啊——我特么，我们还在元婴期上苦修，琢磨着怎么干掉其他元婴期以及不被其他元婴期干掉，你们特么一群出窍期都已经干翻分神期了！？
震惊愤怒之后，还有心慌。
高层们心慌得一逼。
他们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深知这是一条不归路。
无阙不倒，他们绝对会被清算。
没道理啊，无阙肯定是要倒的，毕竟敌人那么强大，可问题是——为什么如此灭宗危机下，对方宗门却显出如此欣欣向荣的强盛之气？
不是应该惶惶不可终日吗？
“真传弟子乃一宗根本，代表了未来，也代表了宗门气运，真传弟子强，宗门必然强。”
“那无阙的弟子如此强悍，无阙难道真的不会倒吗？”
大秦国境内诸多宗主们心慌了。
不能吧。
不能吗？
——————————
大秦国境内一下子安静了。
当然，这种平静是暂时的，更大的风雨在后头，然而这已是无阙想要的吧。
嗯，无阙内部阙楼的安静估计也是他们想要的。
全是默默看书狂刷题的学子们．．．．以及长老们。
术解对于解疏泠两人来说是滔天的大祸，几百个题量刷得他们头昏脑涨，却也没浪费秦鱼多少时间，前期讲解，见两人基础补上来一些了，她就放他们自己去领悟了。
这两人也知道不能过多耽误秦鱼，于是爽快离开，去了别的地方安静消化。
秦鱼也才开始自己的阅读之旅。
这次阅读，她全部集中于灵魂音杀，这类的功法书籍库存量在哪都是最少的，秦鱼已经在自己的最大权限内搜出了所有的相关秘籍。
她用了三天时间阅读完毕，用了十天消化理解，接着开始推演。
如果她原来决定了灵魂音杀的基调方向后，她在这方面的软技巧程度是１０分。
那么现在就是往１１、１２、１６、１９、２４等不定增长幅度的速度稳稳向上提升，偶尔突破大的时候，可以从２０多直接挑到４０多。
秦鱼其实很享受这种过程，大概因为她是灵魂成长秘流天赋者，在这方面得天独厚，因为领悟而成长，因为成长而领悟。
如鱼得水，进步奇快。
娇娇：“我以前听老头子说过，灵魂成长秘流天赋者的可怕程度就在于——别人的天赋都是固定的，诞生时如何，后期未来可预见，但灵魂成长秘流天赋的天赋是无限度成长的，后期不可预见。”
老头子是谁？还用问么。
黄金壁避讳对方的名讳，只回了一句。
——你的命好。
一出生就抱住了大帝的大腿，落难了，抱着咸鱼干也能抱住一个灵魂成长秘流天赋者。
命这种事，真特么操蛋哦。
娇娇不以为耻，十分喜滋滋，“过奖过奖．．．鱼鱼遇到我也很幸运啊，毕竟我超级可爱～”
他两爪子挤压肥嘟嘟的脸，露出萌萌哒的表情。
黄金壁没忍住，笑了。
其实吧，是很可爱。
————————
秦鱼用了一个月。
“呼，可以了。”
当然不是说领悟的程度可以了，而是这些功法书籍已经被他反复参悟透了。
她自己无上限，但环境所得有上限。
“还是权限不够啊。”秦鱼知道无阙的底蕴肯定不止如此，毕竟它是有“历史”的。
历史莫测，底蕴自然也莫测。
可惜，她现在所得的最大限度也仅限于孤道峰第一真传弟子。
就跟黄金屋一样。
权限所限。
想要有更高的特权，更好的环境平台，那就得．．．
秦鱼收好书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目光浏览偌大的阅读室。
嚯！
都过去一个月了，人不减反增呢！
比之前还多了一倍。
不能吧，无阙的成员平均术解水平不错的，历届挂科的人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到眼下这个程度，就她目光所及见到的好些个人，其实水平都不低，怎么就这么“积极”，好像生怕自己考差了或者过不去一样。
秦鱼哭笑不得，想了下，琢磨出一种可能。
“这次术解的难度要提升了吧。”
秦鱼的想法很大胆，吓死个人。
娇娇却幸灾乐祸，还没笑几声，秦鱼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来。
娇娇愣了下，反应过来，尴尬转过身，用肥嘟嘟的背影对着秦鱼，十分忧郁。
“好嘛，好嘛，我明天也开始复习啦。”
“你整理给我的，我一定会看的。”
——————
秦鱼前往登记，要还掉所有书籍，并离开，结果在权限登记的时候陡然弹出一个提醒。
权限提升了？
“阿，可以去参观高级长老才能去的秘库了？”
“果然．．．无阙有个高等秘技所在的秘库。”
秦鱼这模样让黄金壁看出了什么。
——你似乎一定也不惊讶。
——所以，你在主动暴露阵法以及炼丹能力给方有容两人之前，是有所远见的吧。
——比如预感到宗门肯定会察觉到这些真传弟子所用的丹药跟阵法辅助，尤其是阵法。
——云出岫作为弟子都有远见去拉拢当时伪装成阵法老头的你，何况本就是无阙真传弟子，无阙就一定会下大手笔去培养你。
——于是．．．
权限提升果然来了！
秦鱼轻笑了下，没有否认。
奥，她本来就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哦。
利益最大化嘛。
三赢不好么？
——————
权限一提升，秦鱼就去了楼上秘库。
一进那流光屏障，下一秒，她见到了宽阔的室内，几乎空无一人。
但有数百个发光的悬浮光球。
每个光球都有人头大小，散发着不同的光晕。
里面有秘技功法。
秦鱼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的，因为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高级长老，论实际贡献也不够格，这次宗门提升权限，也是有时限的，意在培养。
三天。
她只有三天时间。
宗门的意思肯定是让她用这三天时间去得到一门阵法秘技的认可，才能让它开放参悟。
这是宗门的意思。
秦鱼就从来没按照别人的意思走过。
她的准备路线是——先认可，参悟记录，换下一个，继续认可，继续参悟！
至于寻找秘技的方向，灵魂音攻是肯定的，另外还有阵法的，秦鱼也一直找不到这方面的知识体系，这次正好。
让秘技认可其实是不容易的，因为秘技有灵，会找自己认可的人。
郭靖那样的人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
大长老正在处理政务，得到下属通知目前宗内弟子跟一些长老们的“疯狂学习”氛围，他很欣慰。
“看来我们宗内的学术气氛还是很好的。”
下属们只能干笑，一边心里腹诽——如果我们不用考试的话，肯定会附和你的。
下属们走后，大长老用秘术联系了一个人——赫然是阙楼功法阁的那个老妇。
“孤道青丘如何？”
“已经进去了。”
“她参悟了什么秘技？”
老妇笑了下，不语。
大长老反应过来，一拍额头，“好吧，是我冒进了，忘记我无阙对真传弟子，尤其是有峰主继承权的真传弟子有保护指令，好，我不问，你也不许对别人说。”
老妇一翻白眼，啃着瓜子道：“你以为我是你？你是掌门跟长老阁麾下的人，而我隶属无阙思过崖的，那里面的人会管这等闲事？也没见他们搭理过方有容跟第五刀翎。”
那倒是。
大长老颔首，结束通话，看了看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皆是最近各地传达回来的信息。
内外危机，四方埋伏。
情报部门很忙啊。
他也很忙啊。
但只要想想宗内这些弟子欣欣向荣的迹象，他心里就．．．
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白云缭绕的宗门。
心定了。
————————
第三天，秦鱼在秘库空间掐着点尽力认可秘技，争分夺秒，就在最后一小时前，她终于从最后一个秘技参悟中脱离。
记住了。
总算记住了。
阵法系的果然麻烦，知识点太繁多了，数量庞大，饶是以秦鱼的脑子跟灵魂，也得花费不少的时间——记住，这只是拷贝。
“还有半小时啊，估计也都来不及了，最差的一个秘技也得一两个小时。”
秦鱼觉得很是可惜，但这不妨碍她利用这半个小时瞎逛起来，四处看这些秘技光圈，有些秘技压根不理她，说明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或者天赋不够。
但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嘛。
秦鱼本着多长点姿势日后多装Ｘ的心态．．．卧槽！
这玩意是？
秦鱼本浏览过去，也才走了几步，忽然在最不起眼的一个秘技光球起码停顿住了。
其实这三百多个秘技光球她第一遍粗粗浏览过，然后挑选一波自己最有感觉的去尝试认可，其余的压根没怎么了解过。
前面一共筛过四遍。
现在是第五次浏览，她变得细心，这一细心，她就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漏过的秘技。
“《九窍》！”
“这是什么？”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鱼二次浏览后才发现这是唯一一个对她半点感应都没有的秘技。
是的，一丁点感应都没有。
因为没感应，她前面四遍直接筛过了。
现在一想，却觉得有些特异。
还有什么修真品类是她没有半点天赋的吗？
不是她自大，而是这本身就不太正常。
秦鱼的好胜心跟兴趣都来劲儿了，尝试去让对方感应到自己．．．
一遍，两遍，三遍。
对方还是一点感应都没有。
这不正常啊。
秦鱼有点伤自尊了，憋闷了好一会。
娇娇忽然来一句，“啊，是不是你修为没到啊。”
啥玩意？跟修为有什么关系。
秦鱼本觉得这说法有点滑稽，但猛然一想。
九窍？
她思虑了下，忽然将灵力调动起来，模拟融合到出窍期的灵力水平，伪装成出窍期，然后再灌入灵魂意识．．．
嗡！
一瞬间。
秦鱼感觉到自己脑袋好像涌入了点什么。
冰凉凉的。
那一时，她有两个念头。
１，本来只剩下不到半小时，就算认可也背不下来，只是想挽尊一下下，但好像问题被解决了。
２，它消失了。
是的，这个光球秘技整个消失了。
秦鱼还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半响，她才跟黄金壁有了一致的判断。
这玩意．．．恐怕是这里的秘技里面灵性最强的秘灵。
——有秘灵的秘技，在黄金屋里面都算得上罕有，怎么会随意出现在这里。
——绝对被罗列到无阙的核心机密之一啊，跟孤道那绝学《刻魂》都属于一个品级了吧。
秦鱼若有所思：“也许是这无阙后世人也不知道它的玄机？”
毕竟连她也屡屡错漏了四次不是么。
但秦鱼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
这秘技整个消失了，进了她的脑海，被无阙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
秦鱼决定做好抵死不承认的装傻模式，但当她出去并登记的时，那老妇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跟秦鱼唠嗑了一会家常。
秦鱼观她反应，好似的确不知自己在里面做了什么。
也许是无阙自身机密的保护性，不会管参悟者在里面参悟了什么秘籍，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下楼的时候，黄金壁问了秦鱼。
秦鱼：“哪怕不会管参悟者参悟了什么，但也绝对会在意秘技的完好存在，毕竟万一被盗呢？可这个《九窍》整个失踪了，无阙却没反应。”
“那么．．．也许无阙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所以它的消失与否无人察觉。”
那么问题来了，这《九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
秦鱼本来急于回去好好看下脑海里的《九窍》是什么虚实，却被下面阅读区的热闹给吸引到了。
这么多人？
不是安静刷题准备考试么？
秦鱼好奇，仔细一看，竟是赢若若跟一个长老在斗题目。
既有斗，必有输赢，但这一次．．．好像两方都没赢。
因为他们都做不出最后一道题。
“什么情况？”秦鱼问解疏泠，后者告知。
其实就是一点点小冲突，加上长老群有考教之心，结果遇上赢若若这么一个术法杠把子，最后演变成弟子跟长老的小ＰＫ。
但估计谁都没预料到赢若若强到跟一个高级长老ＰＫ到平分秋色。
“现在分数是平的，就看最后一题，只是好像这一题很难，都卡了好久了，他们都做不出来。”
边上颜召翻白眼，“什么好像，就是很难，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秦鱼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只见赢若若跟那长老之间悬浮着一块光壁，壁上显露了密密麻麻上百个奇异的光字。
法则光字，每一个字都是一种法则的化象，结合起来就是一种法则集合体。
这个很难啊。
就以解疏泠这两个学渣来说，一个字他们都不认识，别说理解这些字表达的意思并解题了。
秦鱼看了一会，眉梢挑了下，没出声，倒是那边．．．赢若若忽然道：“我参悟不出来，我认输。”
对面的长老惊讶，但想了下，苦笑：“莫说是你，我也参悟不出来，到底还是修行不够啊，赢若若小友，你已十分厉害，该是我输了。”
赢若若摇摇头，却不说话，结束了比斗，拿了自己的书，起身要走，路过秦鱼三人面前的时候顿了下，略颔首示意，而后离开。
秦鱼留意到她神态有点奇怪。
众人议论纷纷，也就渐渐散了。
“这是什么题目，不像一般术解，谁出的题。”秦鱼问解疏泠。
解疏泠：“不知道啊，是阙楼术阁新出的高级题解，刚刚他们选的是其中一套，应该是长老们可能要考到的范围，我的天，我们全程看到尾，这些长老好惨。”
她嘴上说好惨，表情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秦鱼慢悠悠睨了她一眼，淡淡抛下两句。
“无阙的作风可向来不是只吓人不见血。”
“万一难度群体提升呢？”
解疏泠惊呆了，美艳白净的脸蛋上花容失色。
就差变身土拨鼠尖叫了——不不不，我不要！
嗯，戒律堂诸多酷刑都没让她这样。
————————
秦鱼离开阙楼，路上风雪飞扬，经过风雪岭峰头小亭的时候，目光一扫，咦？
因为见到一个人正在雪地里用剑写法则文字，一边写一边思考参悟。
这不是那赢若若么，怎么躲在这里．．．．
莫非还在纠结那最后一题。
秦鱼本来只是看一眼，结果看到这清清冷冷气质如仙跟小龙女似的小姑娘忽然把剑往雪堆里一插，蹲了下来，抱住腿。
难过得无以复加。
背影凄凉无比，仿佛跟杨过诀别要跳崖的小龙女。
秦鱼跟娇娇都惊讶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姑娘喃喃自语。
“阿，好难哦．．”
“这道题我不会做．．．”
一人一猫懵逼了三秒。
娇娇：“鱼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说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笑。”
秦鱼：“我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你说吧。”
娇娇：“如果给她配上那啥一剪梅的音乐．．．”
秦鱼：“．．．”
后一秒，秦鱼捂住娇娇嘴巴，不让他笑出来，自己也强行忍笑。
这姑娘好可爱！
一根筋执拗学霸小仙女啊！
娇娇：“不行，鱼鱼，你一定要帮她！我见不得跟我一样可爱的小仙女为了这种腊鸡题目哭！”
人家是学霸，跟你不一样好不好。
但秦鱼想了下，还是指尖微微一动。
赢若若伤心了好一会，擦了眼角的酸涩，站了起来。
不用扶，我起来还能再做题！
本着这样的倔强，她起身准备继续琢磨这个题目，陡然。
咦？自己写出的法则文字好像被挪了位置啊。
这一挪，世界大不一样！
思路．．．．．一刹那间显露。
一般人第一反应是——谁，是谁在帮我，在哪？快出来！
但这姑娘的第一反应是——啊，这题目我会做了！！
等她终于做完题，才想起刚刚有帮自己。
她回头观望，只有漫天风雪。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