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铁血战役....真的会安排一个五品宗门跟我们一战?”在金顶婆婆面前,作为年纪还不够大见识还不够广的峰主,破甲峰峰主一改从前的霸气,变得内敛克制一些,如此发问了。
“嗯,一般来说是最弱的五品宗门。”
“那若是不一般呢?”月之镜问。
金顶婆婆反问一句:“为什么要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历朝历代我们宗门什么气运,你不知道么?”
什么气运?
跟某位孤道峰弟子神似的气运——那种走哪都倒霉的劲儿。
月之镜:“好吧,我知道了,估计是五品里面的中上游宗门,如果是中等了,已经算我们走运了吧。”
很好,心里有数就好。
在方有容走后又顶替了自家挂掉弟弟职责位置的金顶婆婆稳得一匹,淡淡道:“关于铁血战役的内容,大概率是三千铁骑战场见血,不死不休,直到灭掉对方全部人为止,不接受投降,全死光的人既败。”
“厉害厉害,金顶婆婆真是博闻强识,对这种事都如此清楚。”
“厉害个屁,以前宗门参加过越级铁血战役。”
众人惊讶,咦,还有这回事?
不对啊,很早以前宗门可没什么品级,连最低级九品都木有,还是这几年挖粪涂墙变态式进阶。
“按理说我们宗门没灭,当时赢了?既然赢了,怎么又掉到没品的阶等,那....”
当年我们越级挑战的是几品来着?跟谁打来着?
各种问题还没来得及问。
金顶婆婆忽然阴森森一笑,“相信我,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会想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硬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惹不起惹不起,不问了还不行嘛。
众人退避三舍,纷纷闭口不言。
长亭晚瞥过上面坐着的田大壮,这厮倒是聪明,全程安静宛如空谷幽莲美男子。
不过估计憋得也很困难。
“里面怎么说,同意了?”
长亭晚闲散一问,金顶婆婆点点头,“刚刚传音我了,同意。”
其实还怼她这种屁事还要问,当然同意啊,官方认可的打架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呢,必须上!
既然同意,金顶婆婆就起身了,拿了喻令跟宗门品令后操作....
嗡!喻令化作一道光束,直射天际,在天际不知多少高的地方飞梭过遥远的空间,直达更遥远的地域,到达更辽阔更深不可测的所在。
那边,即将安排审核考察,并且...铁血战役!
这就行了?
“接下来,我们该去安排了。”
众人纷纷起身去忙碌,这可不是小事。
要么上要么灭,宗门之大事呢!
他们一走,留下三个天牢外放保释人员,田大壮起身,到底还是没忍住,凑到金顶婆婆面前贼兮兮问:“诶,婆婆,当年宗门掉品的事儿..其实你也不知道吧,嘿嘿嘿。”
金顶婆婆的矮胖身体僵了下,转头深深看了田大壮一眼。
田大壮跟着身体一僵,正想逃。
轰!
长亭晚捂了下耳朵,堵截杀猪般的惨叫,小心避开四溅的血,步步生莲一般慢悠悠拉开门走出去。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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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好的人,不仅可以偷看人家内衣内裤,还可以四处搜索白骨精屠杀捡装备材料,没了遮掩的必要,娇娇跟秦鱼沉迷于猎杀无法自拔,他们的心情波动综合可能就一个内容——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本来要聚集白骨精还要废精力跟时间,得亏天藏境的大佬们用了手段催引出这么多白骨精,好人啊!”
秦鱼这人一向是利益型的拥护者,损她利益的时候,骂对方十八代祖宗,益于她利益时...当面夸,背着骂。
就是这么能屈能伸。
“鱼鱼,我们现在都可以一波干一百只白骨精了,好多碎骨晶呢,你要不要吸收啊?”
“收啥啊,没牧兰髓了,而且日后有的是时间,可这么好的猎杀环境可不多。”
秦鱼的主要目标还是黑骨将,从战场遗迹外围疯狂杀入中段区域,已被她猎了七八头,不过到了中段区域,她就嘱咐娇娇收敛一些了。
“这战场遗迹可不是天藏境的后花园,它原本就存在很久了,埋着当年那么多可怕的人物尸骸,鬼知道都养出了什么东西。”
秦鱼还是很敬畏从前那些大佬的,参考下天牢里面那那些老变态就知道当年圣人时代黄金时代的一个个妖孽属性如何了。
娇娇也是个怂货,闻言憨憨点头,一面跟秦鱼低调猎杀闷声发大财,但一人一猫性子挺极端的,一面怂时,却又不断走中段往深处的路线,越接近深处,就越感觉到里面的恐怖。
秦鱼琢磨了,也试探了,发觉她加上娇娇,在中段位置直可以横行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避开所有不想遇见的人,但假如是她遇见的....
第六天,也就是秦鱼到中段位置的第三天(她在外围就混了三天),她遇见了想遇见的人,于是她没有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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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遗迹,曾是杀戮废墟之地,尸骸无数,破灭之物质,城墙法宝等等,黄沙厚土半掩半埋,曾有沙丘插旌旗,也有血肉铺装荒野。
这是一个战场,如今也只是遗迹,比起芙蕖沙海的荒芜跟茫茫,它更多了几分萧瑟。
那种浮于表面的萧瑟,掩于底下的肃杀。
都是历史沧桑的味道。
当然了,进来的人哪有几个还有文艺心肠去领会这个,要么猎杀,要么被猎杀,
周尽川是北部陵燕阁的少阁主,在进入战场遗迹之后,凭着自身实力也在外围杀了一通,遇到了两个同为陵燕阁弟子的师弟,联手起来,。
但也算小心了,因为他知道有很多人还是自己惹不起的,毕竟中老一代都难对付,而青年一代的....他自问除了少数人,没人能是他敌手。
“除了嫪元、莫金樽、舒嫚这些人,还有那个魏芫。我不惧任何人。”
其实指名道姓的都好几个了,再加上“这些人”,后面还有多少鬼知道,不过周尽川还是很强的,否则也不会在北部天藏之选中拿下第七名。
底下两个师弟虽然不喜他的性格,嫉妒对方乃少阁主出身,占尽资源,但也没法否认对方的天赋跟实力,因而也恭维了几句,但还没把恭维的话都说完。
“师兄,前面....”
两人很惊恐。
周尽川却比他们更早察觉到,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有人,一个他刚刚提到的人。
莫金樽!
莫金樽有多强,他们从未体验过,只听说过,但到底只是修行八十年的,没准...只是北部太弱?
周尽川这样想,却也做好了最好的打算——没准对方无意动手。
但显然,他太乐观了。
那个站在土丘上的莫金樽看着他们,眯起了眼,一头红发那样耀眼,而眼中的杀意...
嗡!
动手!
周尽川打算先下手为强,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大招还没出去,扑面而来强烈的金光。
最强的金系半神通——曜日法光。
没错,这的确是莫金樽的看家本领,听说他也是拿这个大招跟那个舒嫚在天藏之选预备役上打得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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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
三个人蹲在地上,被剥得只剩一条裤衩,只能赤条条鼻青脸肿面色铁青看着对方搜刮了一通面带冷傲离去。
“少..少阁主!这个莫金樽实在太嚣张了!”
“竟如此羞辱我们。”
“少...”
两人同时噤声,因为周尽川的脸色太难看了。
对于向来以少阁主自居,在北部风光无限——哪怕夜氏倒台,也因为他爸爸的正确政治决策而避过一劫,甚至风光更甚从前,到处行走,谁不给陵燕阁面子,就是那些老东西也不会过多冷待他,他可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莫金樽!你欺人太甚!”周尽川面色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正在此时,另外两人忽然欢喜,“少阁主,看,上面有飞舟!”
周尽川也看到了,欢喜之后忽然脸色大变,“快,快穿上衣服!!”
两人也猛然反应过来,麻痹,现在他们这样子...
“可,可我们的储物介子都被抢走了,法衣都没有...”
那就只能灵力幻化一下了。
上面飞舟上的大佬会看出来吗?
飞舟上,几个负责救援的天藏境高手。
“下面那三个白斩鸡是?”
“陵燕阁的,好像是什么少阁主,听说好可以,怎这幅德行。”
“被打劫了吧,呵!”
“大腿挺白。”
“呦,还躲起来了,看来是不想退赛。”
“被打劫光了还退赛,积分为零,他们不敢的,走吧,不必理会。”
他们见过不知道多少天才,历朝历代都有,怎会为一个周尽川浪费时间。
他们见过世面,知道就算是四部考核,能让天藏境在意的,也只有最后爬到榜单顶峰的那些——也就是能去参加三境州大赛的,其余皆不够分量。
因为冽鹿啊,本就是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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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的金发傲慢小少年“莫金樽”离开周尽川等人洞察范围后一抹脸就变回了秦鱼,腰上的玉佩也边上了一只肥猫,叭叭算着那三人的资源库存。
“我看他们的法宝挺值钱的,鱼鱼你怎么没拿过来啊!”
秦鱼:“如果把法宝丹药都拿走了,他们也只能退出比赛了。“
娇娇:“那不正好吗?”
秦鱼:“好什么啊,他们走了,谁帮我打白骨精搜罗碎骨晶?”
娇娇:“刚刚搜过了啊...额,你的意思是!”
秦鱼:“有人规定不可以搜刮第二次吗?我回来再搜刮一次。”
娇娇:“哦哦,那我定位几个点,好搜刮一些。”
面对如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宿主,黄金壁依旧安静如鸡。
秦鱼速度快,在飞舟路过的时候避开了,在中段位置四处搜刮,当然,不是用的她自己身份,而是莫金樽,当然,也不能一味用莫金樽。
见人下菜碟啊!
拢总算算,她用了莫金樽五次(金系半神通术法,众人聊天情报中暴露过莫金樽用过的,她都会!),秦郸两次(剑意剑流,她也恰好会一些,伪装下干人还是可以的,秦郸那厮的装逼好色风格她也会!遇到藏兵谷秦不见那些人的时候,她就疯狂用秦郸抢劫。)周尽川四次(这人实力不是特别高,只能用来欺负一些实力低一些且秦鱼看不过眼的小杂碎,比如华月生花不修这种曾经认识且得罪过秦鱼的小菜鸡。),还有很多人,秦鱼看了就套用,不过多是挑那些本身就爱打劫别人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对了,不好意思,是每天都做好几次十五。
反正用洞察术大范围观察,大范围监控一些修士的动静,包括他们对战白骨精或者彼此厮杀时所用的招法,能学的都学,要是恰好遇上什么人想打劫的,那就换一个角色...
如此往复循环套路,几次下来,打劫而来的收获正飞快追上秦鱼他们猎杀白骨精的收入。
一人一猫得手的碎骨晶跟骨晶也以恐怖的速度递增。
当然了,偶尔秦鱼也洞察到自家无阙几个人跟明楚这些认识者的动静,明楚就不用管了,这女人本身就厉害得很,至于无阙的...白泽战斗力不俗,可放眼这一波四部考核者,战力还排不进前五十,也是很危险的,不过这厮生存能力太强啊,打得过就死怼,确定打不过就风紧扯呼,比往日越发猥琐鬼魅,加上资源极多(主要是有丹药跟阵盘),竟也一路杀到了中段,再继续既强悍又猥苟发育着。
赢若若艰难一些,因为本身实力起点不比白泽,又没后者的擅战,但这姑娘也是理智,在外围熬着,绝不进中段。
最早几天最难熬,因为大多数人都还在外围,遇到高手的几率高,无阙又风头打,拉仇恨多,大概率被遇到截杀,所以她一早就被秦鱼扔了好几个警戒搜查辅助法宝跟阵法,又有一堆丹药,当然,术法这些是一路被秦鱼教授起来的,储备很全。
此前赶路的时候,方有容跟第五刀翎也早有远见,经常教授一些偏门术法跟手段技巧保证生命力,说白了,这是被三个王者奶起来的小天才。
真正落单了,她努力消化自己学到的知识并尽量运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做自己能做的,猎杀自己能猎杀的,尽力多活几天,该杀人杀人,该苟活苟活。
其实她能察觉到似乎有人在专门搜查自己猎杀,可能是针对宗门的,她越发小心了,左手阵盘右手法宝,时刻丹药奶满灵力气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躲避隐匿。
熬过了几天,那些高手都往内部去,一些人虽然不甘,却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也很快离开外围。
如此,赢若若才算安全了,而合体期战力的高手一走,剩下那些...她还是能对付一些的吧。
不过青丘师姐说过天藏境的飞舟来去运行路线肯定是有规则的,要多留意,没有比飞舟更有效的救命法门,最好将猎杀路线贴近飞舟的运行轨迹,这样生存率会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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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体期战力以下的基本都留在外围,人数最多,但大家基本相差不了太大,不会太飙。
中段就不一样了,动辄见血。
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许多修士都杀入中段位置,被各种“打劫”,可这个说谁谁打劫了自己,可那个谁谁又说自己没干过,还被别人打劫了。
这一来一回的,戾气越来越重,彼此敌意越来越浓,争执越来越多,可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确定,因为特么的就是那个王八羔子打劫我的!而事实上,自己也确实打劫过别人,这怎么说?掰扯不清了,也不敢掰扯,只能各种和稀泥,那种泼脏水,惹得莫金樽、秦郸跟周尽川的名声越来越臭,没办法,因为他们本来就有名啊!
还好,这种抢劫风潮终于在第二十天减弱了。
因为秦鱼终于朝战场遗迹深处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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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好了?”
“好了,如果遇到危险,我就立刻传送。”
哪怕一人一猫实力强横,也依旧有一颗苟且之心,摸进了深处之后,骤然感觉到天昏地暗。
如果说外面的空气温度十分灼热又充满暴晒的话,那这战场遗迹深处就骤然变成了阴冷天气,天空乌云沉沉,眼前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人类枯骨跟灵兽骸骨,还有许多废弃法宝,四处凌乱。
当然,还有...很多黑骨将。
秦鱼都不用洞察就看到了那边三头黑骨将,还有三头黑骨将身后密密麻麻的两百多头白骨精。
深处跟中段的差距...可能不止两三倍。
秦鱼跟娇娇对视一眼。
可能没法像之前那么嚣张了,不过可以试一下?
一个小时后,一边跑一边打游击战的一人一猫总算磨死了这一个白骨家族,虽然收获颇丰,却也心有余悸。
真飙啊,难怪天藏境说白骨精可能有点多...
不对,这种心悸的感觉好像不单单是因为刚刚那一拨白骨家族,秦鱼是有超天然洞察能力的,近乎于预感,她敏锐察觉到了危险。
果然,目光一扫,她便在一黄沙半掩盖的巨大灵兽骸骨体内见到了一双鬼绿鬼绿的眼睛,不大,但秦鱼能感觉到它的可怕。
因为地面开始蠕动了。
顷刻,一头全身漆黑的爬行骨骼生物就出来了。
也不知道叫啥,反正战场遗迹里面的生物都是土生土长后期变异的,约莫也可能种类繁多,不过这一头绝对比黑骨将更高级一些。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看秦鱼跟娇娇能不能拿下对方。
二十分钟后,秦鱼坐在地上吃了丹药,也给娇娇塞了一口,一面打量手头鸡蛋心大小的骨晶。
“果然,深处的价值更高,但也不好混啊。”
秦鱼屁股还没坐热就感觉到了四方繁杂逼近的气息,脸色微微一变,都来不及细看这块骨晶就拽住了边上跟她一起坐在地上盘算战利品的娇娇,哗啦!
一人一猫一个闪避。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并锋利的漆黑长矛就飙射在了两人刚刚坐着的位置,一插入地面,便释放出恐怖的气息,而地表也噶擦一声龟裂大片。
更可怕的是长矛上释放出的强大气劲如同**一般迅速捕捉了秦鱼两人的气息且跐溜一下蔓延过来。
妈呀,什么玩意儿,这么恐怖!
娇娇二话不说捞住秦鱼来了一个传送,也是一人一猫刚消失原地,长矛把柄上就出现了一只漆黑的骨爪,那骨节手指特别长,双臂也很长,紧接着,出现了一头类似猿体骨骼的黑骨生物,萦绕着嘶嘶燃烧的黑火,头骨眼洞里有两团凄红的火焰。
无声无息,它拔出长矛,慢悠悠一闪一闪游走于辽阔而荒芜的战场遗迹深处地带。
“刚刚那是什么玩意儿?渡劫期巅峰战力都有了吧,真厉害。”
“是厉害,而且这战场里面的生物都自带不死属性,越高级不死能力就越强。”
一连干了好几头黑骨将跟那爬行骨体,秦鱼能清晰感觉到它们实力的提升以及不死能力的差别。
这才是它们最可怕的地方。
——与其说不死,不如说它们都死透了,是死物生长出来的东西...这战场下面都是骸骨呢,越强者陨落遗留的骸骨就越具备威能,日积月累释放出的骨力自然养育出这些骸骨生物。
——尸体化解还有有机物回馈大地养育出新生物,也是一个道理。
秦鱼理解这种体系,所以才不敢小觑。
“暂避锋芒吧,而且如果短时间内拿不下,动静一大就会引来更多的骸骨生物,那就很麻烦了。”
“接下来要小心一些。”
即便如此,秦鱼显然也没有离开深处的意思——因为这个地方的黑骨将太多了,简直就是到处游走的骨晶,秦鱼如今对骨晶有极度渴求,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而后几天,秦鱼就完美诠释了赢若若那样的生存状态——小心翼翼,尽力谋划,能苟就苟,闷声发大财。
——————
连苟了七八天,秦鱼跟娇娇在深处混得有些艰难,耗费心力也不小,连不久前再次囤起来的丹药都废了一大半。
不过秦鱼这人对战场遗迹太有好奇心了,越可怕,她越好奇,在混迹几天后,她渐渐找到了这深处的脉络,虽是深处,却也分好多区块。
死人多,死人少的,死人多的自然是危险的,骸骨贼多,生出的骸骨生物大概率眷恋自己的诞生之地,所以很危险,但也不意味着死人少的就安全了。
比如当年战死的两个人都是超级大佬什么的,那骸骨就可怕了。
秦鱼用了几天结合自己洞察跟遭遇的危险,也算总和出自己需要避让的区域。
其中有大骸坑,应该是曾经的大军密集作战区域,说是万人坑也不为过了。
还有小骸坑,具是大佬们同归于尽或者埋骨之地,比大骸坑还恐怖。
秦鱼琢磨着别说她了,就是大乘期的进去了也得死。
“鱼鱼,时间快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要走了?”娇娇虽也沉迷于猎杀,但还记得时间。
秦鱼当然也记得,不过....
“我怎么觉得这些大骸坑跟小骸坑分部的位置有点奇怪。”
脑子太好也不行,哪怕秦鱼知道自己招惹不得,还是下意识去揣度它的隐秘。
在她脑海里,这些骸坑分部的位置就跟一张平面地图似的,很直观可看。
“像是一种风水,可问题是这又不是陵墓,是战场死人堆,难道当年这些人战死还特么找好位置死成一种风水地来?”
——是什么风水?
黄金壁可没秦鱼博学,得知此事有些好奇。
秦鱼沉吟片刻,道:“有点像乾陇魇凰双抱穴。”
娇娇也沉吟思考,道:“名字好长,一定很厉害。”
当然很厉害,能在这种地方用这么可怕的骸坑做风水格局...
“不过穴口很隐秘,我现在也没找到。”
“找到干啥子,又不能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封印者什么...呜呜呜。”娇娇还没说出口就被秦鱼捂住了嘴巴。
“你个二逼,就不怕这种超级恐怖大穴边上有什么护卫守护啊,再不济也有养着几头骸骨大凶物...”
这次娇娇也反捂住了秦鱼的嘴巴。
——求求你们闭嘴吧,也不怕真的乌鸦嘴成真!
忽然,一人一猫一壁一家三口齐齐自闭安静了。
因为有什么人正在赶来的路上,秦鱼本打算让娇娇带自己瞬移离开的,却猛然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骸骨生物。
“好像是其他考核者,谁还能进来?秦郸那类人呢?”
秦鱼若有所思,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揣起沉甸甸的娇娇瞬息在空间结印,配合娇娇空间潜伏术,一人一猫眨眼隐匿无踪。
也就七八个呼吸后,他们所在的区域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青年,一个老者,青年面若冠玉,长得一派玉面郎君模样,让人一见就想到东来扶桑西海棠,晚来秋色春满枝。
老者看起来很普通,但很精明,拄着一根拐杖,跟这个青年不紧不慢又颇为低调诡秘地到达此地,或许也跟秦鱼一眼察觉到风水问题,因此顿足查看。
“果然是乾陇魇凰双抱穴,魏公子,可算是找到了。”
这位魏公子却显得有些平静,只是观察周遭,几次目光从秦鱼的位置扫过,不过并没发觉一人一猫,他只是在测量观察这个地域。
“穴口可能就在附近吧。”
老者从他语气里听出几分想要探测穴口的意思,顿时一惊,严肃道:“魏公子,此地大凶,便是大乘期高手驾临也不敢轻易试探,你我两人委实不能够,还不如将探查结果日后汇报主君,让主君再做打算。”
老油条能活得长久,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的,骨子里都惜命,不可能还随年轻人热血沸腾贸然探险,可他忌惮这位魏公子,也不敢多加斥责,只能委婉相劝。
魏公子倒也没有一意孤行,只低声道:“父亲自上位主君,十分忙碌,无数人盯着,何况还有那夜玄余孽潜伏,若是父亲在下一届主君之战前不能修为再进一步,我北疆联盟之大势还未可知,我也只是想替他多做几分,那父亲辛劳便也少一些。”
他娓娓解释,十分孝顺谦和,末了又道:“只是找下穴口,并无进入之意,扶桑前辈不必紧张,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扶桑老道到底还是被劝服了,道:“那就随魏公子前去看看吧,不过这一路来魏公子虽也猎杀了不少骸骨凶物,却也分心调查此地,不怕成绩有所影响?”
魏公子闻言不置可否。
“第一名左右在我手中,谈何影响?只是所得积分高低差别而已,诚然,越高自然越好,但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毕竟往日这战场遗迹深处必有至强凶物出没,但因天藏境出手,用了奇特宝物震慑,导致中低等凶物增多,高等凶物却隐匿无踪。”
两人交谈之声很快淡去,他们也继续往内摸索那乾陇魇凰双抱穴。
等他们走后,秦鱼带着娇娇显露。
娇娇有些意动:“他们都敢进去,要么我们也...”
秦鱼拍了下他脑袋,反而皱眉道:“你错了,他们进去了,我们反而得赶紧离开这里。”
娇娇:“为啥?”
秦鱼:“我们都不敢做的事情,他们敢去,保管要坏事,若是惹了什么东西出来,不得祸害我们。”
也对哦,以秦鱼那么多的手段,以娇娇自带空间能力的资质,他们都不敢冒险,这两个人进去了,可不得坏事。
一人一猫求生欲爆表,立刻离开了深处,往中段传送去。
——————
中段区域,已是最后两天了,秦鱼跟娇娇刚传送出来,左右还有时间,秦鱼不肯浪费,带着娇娇又狂刷起来。
直到最后一天,秦鱼刚干完两头黑骨将,陡察觉到北方传来动静。
“动静这么大,打架了啊。”
妈呀,还是群斗围殴呢。
别说围殴了,就是天塌了也跟老娘没关系,秦鱼本不欲管它,洞察力一扫,却发现自家有人牵扯其中。
——————
其实本来跟东部没什么关系的,西部跟南部之争嘛。
如今这东南西北之格局,大抵是南部独霸,北部因为政治原因被削弱许多,强力的基本都叛逃了,所以不敢跟南部较锋芒,但南部一朝得势,有相当一部分没压住得意,压着北部也就罢了,压着历来最弱的东部也就罢了,连西部也要压。
当然了,人家觉得自己也压得很有道理——我北疆联盟四部第一,我北疆之主乃是冽鹿主君,我南部天然该凌驾于三部,你西部不肯低头,是何居心?
而西部的心态——你南部有主君就主君,你北疆联盟强大也是强大,可这也没道理让我西部低头做狗,何况独尊的是主君,不是你们这些走狗,真以为生在南部就是高人一等?做你的春秋大梦!
西部那边吧,想来野蛮性十足,很多宗门的门风都贴近罗汉谷抠脚大汉气质,各种绿林豪杰关中女侠,哪里吃得下这口气,而中段区域因为秦鱼这个搅屎棍,导致中段冲突因子无限提升,哪怕她后来去了深处,可种子已经埋下,最终还是引爆了。
你看,现在西南两部就打起来了。
连嘴仗都没打,直接开斗!
两边都十几个人,其中五六人是各自两边榜单前二十。
规模也不小了。
至少秦鱼认识的人物里面,西部有莫金樽跟周敦敦等人,南部有嫪元跟北塘奇迹、华月生...
这打得飞沙龙滚,风火绵延,那莫金樽跟嫪元更是打到极激烈的地步。
两人都是化神期巅峰修为,战力稳扎合体期,要不然也不会有嫪元一剑流杀黑骨将的威力,这打啊打的,波及到了别人。
这别人是东部的人?不,是北部的。
北部的人被挨蹭到了,被吸引过来,还没碰到群战之地,就先遇上了东部的倒霉鬼。
没错,这个倒霉鬼是白泽。
说起来,白泽也是真倒了血霉。
他一个刚找到组织才默默发育四年多的野生路子不容易啊,艰难求生,低调发育,认真搞刷怪事业,能稳重绝不骚浪,可一路来还是遇上了好些硬茬子。
东部的,干他!
无阙的,干他!
新伤旧伤密密麻麻,丹药越吃越少,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想着总算求生成功,揣着收获到的碎骨晶,也算是功德圆满,结果前方杀过两个年轻一代的大佬。
路过,没打到。
白泽还来不及庆幸,北部的人过来了。
说起来,周尽川也很倒霉,被打劫一番后没了里子,好在面子捂住了,勤勤恳恳搞了一波,倒也又攒起一些白骨精人头,但他自知自己被打劫过一次,肯定是没法跟其他人相比的,未免居于人下,他就又动起了打劫别人的念头。
几波下来,信心总算找回来了,不是他弱,是莫金樽太强!
正好他看到莫金樽跟嫪元打起来,就暗暗祈祷嫪元打残这红发小子,但心里也有些不甘心,因为他始终不敢找莫金樽一战。
打不过啊!
还好,前面有个打得过的。
“东部无阙,呵!”
周尽川原来就对秦鱼他们很是厌憎,如今可遇上落单的白泽。
虽然本就不在意白泽,但若是能弄死这个,也算是打击了无阙吧。
所以周尽川不等白泽逃走就设下屏障封锁了,然后露面,然后动手。
白泽也不是吃素的,自知逃不开,便是硬接,两个回合硬抗,以攻破攻,颇为强势,周尽川惊讶,却也越发恼怒,下手狠辣起来。
到底是实力差距过大,白泽很快不能敌,节节败退,血肉飞溅。
铿!长枪横格挡,地下土地崩裂,飞沙走石,周尽川面目冷厉,一剑下压。
“给我跪!”
轰!白泽腿部骨骼断裂...眼看着就要被迫跪下。
他见到地面生华光,绿意粲然,紧接着,血肉再生,断裂根筋重组,一股气力油然而生,并有阵盘启动。
术法增幅,阵盘增幅。
白泽似想到了什么,但还未确定,耳边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发什么呆呢,我辅助你,打残他。”
平平淡淡的,却仿若天音,也如有神助,白泽感觉到了强横的力量,也猛然想起一件事——无阙的青丘,最擅生机类术法,而生机类术法也号称最强辅助术法,曾经第五刀翎跟方有容就被她辅助过越一大阶级强悍杀敌。
白泽本就是好战之人,只是敌我差距太大,勇气跟战意有时候无法改变铁一般的事实,但如果算上一个超级搅屎棍变态大毒瘤那就不一样了。
秦鱼站在边上掐着术印,强力施展——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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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这个人吧,除了运气方面不太像主角,在其他方面还是挺有派头的——假如她想勾谁,基本都能勾上(不想勾的也基本都勾上了,而且大比例都是变态大佬),假如她想奶谁,那也必须奶上!
而且奶的超强超劲儿!
另一边,周敦敦等人打得如火如荼,但基本实力差距不大,分不出上下,只是各有损伤,谈不上伤筋动骨——主要是莫金樽跟嫪元那边还没出结果,对于大局没有奠定结果。
西部的人彪悍,除非真的败局已定,否则是不会认输的,你看周敦敦一把锤子锤四方,生猛得一匹,动静太大,引来的修士远远观望,第一视觉就是罗汉谷萝莉跟她的大锤子,然后就是....
轰!
金光斗百丈,四目明威王。
四目威王是半神通,莫金樽拿手术法可不止一个,也都达到半神通境界。
如今吧,年轻一代里面能掌握一个半神通也不多,若是超过一个的,自是顶级天才无疑,而莫金樽修行八十年,就已经悟透两个半神通,自然吓人,而此时这四目威王一出,沙丘上空黄沙为法光倾照,颗颗沙粒仿佛淬入了法术威能,自带杀伤力,随着光线六所而来,又随着四目威王的一次注视而爆发!
那光,那沙,那耀目的一切。
只迎来嫪元面露凝重所处的含光剑。
对于剑客来说,所有的招法都寄情于剑。
而剑客对“一剑”这个概念很是执着,可以是对方弱,一剑足以解决,也可以是对方很强,必须出最强的一剑。
莫金樽于嫪元显然是后者。
所以这一剑....
“莫金樽会败。”一个腰带一个鱼篓的老翁捋着胡子道,边上中年刀客沉稳如山,对这句话却略有触动,目光锁了前方的剑与术,以自身之境界断他人之胜负,结果就是——术败了。
那一剑,斩开了四目威王的灵目法光,结束了这一战。
半里之距离,莫金樽面色惨白,一头红发像是恹了似的,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
莫金樽的骄傲溢于表面,嫪元的骄傲深藏在心,对莫金樽的败,他也只是挑了凌厉的剑眉,淡道:“总有强弱,自有胜败,我不会败,也只能是你败。”
他剑锋一指,指着莫金樽,也指着周敦敦等人。
莫金樽败了,西部的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南部之人,比如华月生等人顿时得意,呼喊西部已败,让周敦敦等人认输。
但是...周敦敦一个锤子凿翻他,踩着他背部高喊:“脑子没毛病吧,我们西部的人什么时候跟外部的投降过?!”
其余西部人也纷纷叫嚣。
嫪元眯起眼,眼中杀意横生,含光剑上寒光流转,剑指着周敦敦。
“敦敦,小心!”秦旦旦大呼,但那剑气忽然一顿,剑锋一转,指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刚刚赶到的人。
短发女子,提剑而来。
站在沙丘上静静看着。
“舒嫚!你来了也无用。”莫金樽刚败给嫪元,可这不代表他看到舒嫚会高兴,反而对这个昔日的败军之将不屑一顾。
舒嫚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跟嫪元寂静对峙。
嫪元目光深沉,杀意吞吐。
就在这种杀意冲突达到极致的时候...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陡然传来。
南西两部的人:“???"
还没分清这杀猪惨叫是谁,洞察力纷纷四散而出,就听到更清晰的声音。
“无阙青丘!你欺人太甚!”
前者是周尽川,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除了周敦敦熟悉一些,其他人对无阙青丘这个名号还不是很在意,但现在有点了解了。
周尽川竟这么痛恨这个女人,莫非惨败于她?
“额,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打你的不是我,你就不能找正主么,欺负我是个弱女子?”
声音纤柔委婉,让人听之不忍。
周尽川:“东部之人如此无耻,两个打一个?”
秦鱼:“真正作用力在对象身上的才叫打,否则连隔空打牛都算不上,你是污蔑哦。”
周尽川:“你用术法帮他!”
秦鱼:“我又不能帮你,自然只能帮他,你不能不讲道理。”
周尽川:“....”
被秦鱼慢条斯理用有毒逻辑怼死的周尽川几乎呕血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但秦鱼有话说啊,她对自家人也不见得多良善,比如她现在就有不赞同的语气对白泽说:“你看看,我就不喜欢打架。这打了,总有人输了不开心,年纪轻轻的,视胜败为荣誉,这可怎么得了,我们无阙向来雅正端方,绝不欺负弱小,若是欺负了,也得安抚——你把他资源这些抢了,就不算比斗,也就没了输赢,他也就不用难过了。”
她说得好有道理。
周尽川自己都信了,所以白泽要抢他的介子囊袋。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当着其他两部的面...若是再被夺走碎骨晶,他可就半点积分都没有了。
周尽川脸色铁青,陡看到了什么,立马呼喊:“闵前辈,救我!”
被点名的老头闵湘江白眉微动,似叹气,又似平静,只慢吞吞看着秦鱼两人,而西南两部的对峙被这一场表面比斗实际抢劫的事儿给打破,气氛也稍微妙。
闵湘江吧,是北部的天藏之选第一。
算起来,南部跟西部都不是老代的人第一,也就东部跟北部被老一辈的拿走了。
东部是武尊公候,北部的就是这个闵湘江。
论修行岁数,闵湘江无疑第一,就是在外表上,人家也很服老,不过精气神儿不错,对周尽川的求救略掩了情绪,就看向秦鱼跟白泽,他没说话,但已经算是表态了。
边上的中年刀客也按住了刀柄。
似下一秒就会出刀。
于是南西两部的对峙又变成了东北两部。
四部微妙对峙,平衡?
不,南西或许可以平衡,但东北绝对不行。
就那无阙两个菜鸡跟北部两个?
“北部的可是第一第二都在呢,难怪周尽川会求救。”
秦旦旦跟周敦敦偷偷传音,但他们都对周尽川很是看不上,以前听闻名声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天之骄子,怎这么没骨气。
对于南部的北塘奇迹而言,他一向信奉除了丢命其余都是小事,本就战败了,人家不杀你,拿你资源也没错,不过为了资源求救...其实也算不上错。
周尽川的错只在于他败的不是莫金樽他们这类高手,而是无阙两个不算什么名望的弟子,他一求就求到了自家北部的第一第二头上,典型的杀鸡用牛刀——虽然北塘奇迹隐约觉得这无阙的两个弟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周尽川还控制在白泽手里,他盯着今何年两人,却不说话。
外交辞令什么的,他不擅长,但也知道有这两人在,自己既不能杀周尽川,也拿不走他的资源。
否则他们...
哗啦!
囊袋自解,清脆落入一素白手掌心。
高级术法解物令。
轻松探取他人之储物介子等法宝,入手后,秦鱼在周尽川疯狂且愤怒的目光中,淡淡道:“如果你不喜欢刚刚那个说法,那就换一个——杀他人取货者,横被他人杀之。”
“这囊袋,可不是他的。”
她慢悠悠后面那句是对着今何年跟闵湘江说的,而周尽川表情微微一变。
今何年瞟了周尽川一眼,面无表情:“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我若杀你,取你之资源,也是一种说法。”
说罢,他刀鞘隐隐出。
要开杀了!
白泽不太明白秦鱼为什么要跟这两人硬刚,便是他自己以前最想不开的时候也不会找差距这么大的对手——明知的差距。
“是啊,你们自也可以杀我。”
“但问题是...不止是你们,包括在场的诸位。”
你们都是垃圾?
娇娇忽然想到这句名言,但秦鱼没说,她说的是:“可能你们都没那个机会了。”
啥意思?
这区区一个无阙弟子口气这么大,莫非是找死?
周尽川都想着自己都不用报复对方,这无阙的两个人就必死无疑了。
反正以他对今何年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会动手。
果然,今何年正要动手,一刀击杀两人。
闵湘江忽然皱眉,拉住了今何年。
今何年跟闵湘江交情非同小可,见他拉了自己,惊讶,但也按下了杀意,正要询问...
“它们来了。”
它们?
闵湘江刚说完,今何年也猛然察觉到了,而几乎是同时性,莫金樽跟嫪元这些人也猛然察觉到大批量白骨精的躁动。
太多了!
“不好,大家快走!”闵湘江高声一呼,继而探手一抓。
白泽戒备,以为对方要杀自己,但闵湘江何等厉害,他避不开。
也好在...那掌风卷住的是周尽川。
来不及了。
白骨精是从地下冒出的。
突兀得很,跟地下行军似的,一茬茬白森森翻开土层。
数量上千,不,越来越多,眨眼就递增到一千了。
这么多的白骨精,连闵湘江等人都面色难看了,而它们大批量而来,骸骨凶气云涌,群体威能显现,直接封锁了众修士的去路,似要将他们全部斩杀!
“该死,这莫非是天藏境的安排?”
“除了天藏境还有谁!”
“这考核太变态了!难道要将我们全部杀死此地呢!”
诸修士大骇,只能全力抵抗,也不得不撇下之前的敌对。
可这一千实在太多了,怎么可能干得过。
若是所有参赛者都在那还可以,可他们这里说不少,其实也不多,委实是....
白泽也倍感压力,好像此前被周尽川压制断裂的骨骼又隐隐作痛起来。
但他很亢奋,都不见紧张,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在人堆里硬抗好几头白骨精。
咦,这个修士...怎能发挥出完全不符合他根基的实力。
有人激战中发觉到白泽这边的动静,一看,顿时大为吃惊。
因为白泽跟秦鱼正位于一个阵法中,阵法集防御辅助为一体,加上秦鱼生机奶系术加持,竟让白泽有如此实力。
北塘奇迹猛然明白此前的不对劲从何而来——这个白泽能一下子翻身逆袭周尽川,不就是因为这个青丘的术法跟阵法相助吗?
不少人恍然大悟,骤然觉得也不能全怪周尽川丢脸,他败了也是有原因的,而有些人则是心思更活泼一些。
周敦敦心思直,立刻就喊了:“青丘青丘,能不能放我们几个进去?”
她说的是几个,当然指的是自家师兄弟几个。
“进。”秦鱼回得很散漫,周敦敦喜滋滋,一点心理包袱鱼没有就一口气带着师兄弟全进去了,都不带搭理同为西部同胞们的。
莫金樽傲气,对此冷笑。
他觉得只有周敦敦这种不够强的人才会...
“青丘小友,冤家宜解不宜结,可否让老夫进去?”
闵湘江客客气气开口,让许多人大惊失色,连嫪元都皱了眉。
而今何念若有所思,瞟了秦鱼一眼。
但更让人惊骇的是秦鱼瞥了这老头一眼,笑得轻妩动人且呵气如兰。
“不能。”
闵湘江目光一闪,到底是老油条,能屈能伸,还想争取一下,“刚刚有所失礼,还请见谅,而小友的生机术法委实厉害,老夫少见这样有效的辅助,若是能相助一二,让我们同力抵抗这些邪物,那便是极好的。”
他帽子扣得好,让不少人惊讶,这老头其实实力十分可怕,名声显赫,连嫪元这些天之骄子都颇为忌惮,竟会这么好说话,好脾气?
大概也只有北部的人才知道一二——闵湘江是出了名的儒修,向来不与人为恶,交友广阔,也很能权衡取舍。
不过他这般客气,就是不知道那青丘会不会领情了。
周尽川已恨意在心,巴不得他们撕破脸,却失望了。
秦鱼目光婉转,在阵法中笑看了闵湘江一下,“估计还是不能,不过...”
她抬手抛掷出一个阵盘。
嗡!
这是一个大阵盘,直接囊括了所有人在内。
辅助跟防御力更强更恐怖。
“双属性极品小阵!这可堪比极品灵阵了!”
“这无阙青丘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也不能细想,因为白骨精们一下子被切分为阵法外跟阵法内,人数锐减,又见猎物们变强了许多,当即暴躁了,疯狂攻击起来。
众人急忙抵御,在阵法跟术法辅助下倒也很快有模有样起来。
一如白泽体验过的,被强力辅助奶住的感觉真的太好,众人原本是眼馋阵法双属性极品小阵的,结果一尝了术法的好处...
妈呀,这无阙青丘是个宝啊!
对于刷怪副本中被怪物大数量包围,玩家队伍里面有没有牧师职业的奶妈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一个奶妈就代表了持续性的生存能力。
何况这是一个有阵法辅助的奶妈。
虽然各持地域仇恨跟立场,一旦遇到外部威胁尤其是不同生物种族的威胁,人类这种生物还是会尽力团结的,尤其这里基本都是冽鹿大境州的精英,自然懂得审时度势,所以飞快调整了作战模式,抓紧时间将实力最大化,阵法囊括的两百头白骨精飞快消灭,但当他们终于将它们消灭...
“不好,阵法快撑不住了!”
阵法的确摇摇欲坠了,而且隐隐要破裂似的,众人担心得不行的时候,嗡!阵法果然破了!
轰!
破阵的瞬间,一堆白骨精又冲进来了。
周敦敦此前看秦鱼在危急时刻气定神闲,优雅动人,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她见过很多貌美女修,但貌美的见多了,也就对气质很挑剔,所以她一直对秦鱼很有好感,虽然表面上嫌弃人家可能是个花瓶,但...
显然不是。
人性来说,自己欣赏什么,其实也渴望拥有,周敦敦自知自己是个粗鲁的,但也有一颗想优雅的心,所以掐细了嗓子,故作惊恐:“这么多,完了,我们肯定死定了啦~”
后面的秦旦旦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妈呀,这是他们的敦敦吗?
如此娇弱之下,周敦敦一边手中挥舞锤子凶狠迎上去。
秦旦旦两人迅速放心,嗯,是她!
不过这么多的白骨精若是再进来,他们刚刚消耗完一波,恐怕很难....
嗡!
再一个阵法启动了。
舒嫚跟闵湘江等人偏头一眼,瞧到从前名不见经传的无阙女修气定神闲抛出了阵盘,且一贯浅淡又镇定的神色。
优雅吗?
其实周敦敦看到的是优雅跟大气,莫金樽这许多对东部轻蔑或者敌意的人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些腊鸡,慌个锤子!老娘会只有一个阵法么?真是一群穷逼,没见过世面。
你看,人家又拿出了一个双属性极品小灵阵,讨阵法的姿态宛若6岁小童从兜里掏出一把旺旺雪饼——来,做朋友吗?有好吃的。
因为她富!
虽然看不得秦鱼出风头,可好些人也不敢在这个当口表露,反正专心对抗白骨精。
按照之前一样的路数,众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怼这五百白骨精。
本来吧,他们猜想有了无阙青丘这样一个超级奶妈相助,慢慢也能耗死这些白骨精,这样他们就能脱身了。
可...外面的白骨精越来越多了!
原来才削掉一两百,正在消灭两三百,外面却已然递增到了一千多。
而且最恐怖的是白骨精堆里还有黝黑影子出现。
黑骨将!
“鱼鱼,这局面不对啊,我们要不要出手?”娇娇倒不是想救人,而是想自救。
秦鱼:“不用,有人快来了。”
这种局面没救的,不会有转机。
正在激战的有些人目光闪烁,想要撇下其他人找机会逃生。
就在此时,嫪元手中的含光剑忽然微微颤抖,发出嘶鸣声。
嫪元皱眉,目光灵锐锁了远方。
都如此艰险了,又有什么异变?
好像不是坏事。
天际一端光剑飞驰,剑入九霄,破沙越云,直抵白骨精堆中跳出的两头彪悍黑骨将。
一剑过,那两头黑骨将被悍然秒杀了!
对,就是秒杀。
剑气恐怖,剑意强悍,那剑也是极品灵器,绝不是凡品,否则嫪元的含光剑也不会感应到。
“玉闾剑。”嫪元认出了这把剑,眉梢上挑,眼中有些深沉,“是他来了。”
谁?娇娇纳闷,倒是秦鱼反应过来了,“我说还有哪个魏公子呢,果然是那个魏芫。”
娇娇还来不及细问魏芫是谁。
魏芫就已经到了,还带了此前随同的老头。
魏芫的身份明了,这个老头的身份就更明显了。
扶桑老人。
高手就是高手,既是最强一部南部的最强两人,又是名望最重的人,一来就让南部诸人心中安定,其余部的虽然不喜,但也的确希望这两人能帮忙接触危机。
魏芫两人战力自然惊人,可对比如此多的白骨精,还有...黑骨将又出现了。
好几头。
这不对啊!
天藏境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搞这么必死的考核。
“肯定是战场遗迹内部出了问题!”
“该死!”
“快走!”
走个锤子。
不过让人刮目相看的是魏芫跟扶桑老人都没走,竟留下全力击杀,这让不少人都颇为感动。
南部还有人劝魏芫离开,毕竟他实力强大,还是可以脱身的。
“既来了,就不会走。”魏芫淡然稳重,一派名门公子顶级风范,让人新折。
这下,连刚跟南部干过一场的西部套马汉子们也没法挑刺了,只能钦佩。
不过白骨精们可不会管人类如何情义动人,它们的数量越来越恐怖了,直到....
叮铃铃。
奇妙的铃铛声传来,悠远清冽,绵长又回响,带着几分清越灵动,又浑厚古朴。
它来了,白骨精跟黑骨将们好像被吓到了,尖叫着,直接放弃了眼前的猎物,慌乱攀爬逃回原来出来的地方。
有些钻进沙土中,有些则是往深处那边跑。
这铃铛...好生厉害。
秦鱼目光深远,朝铃铛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娇娇:“卧槽,飞舟啊!是天藏境!对了,鱼鱼你刚刚说有人来了,我以为你是说魏芫他们两个,没想到是天藏境,这天藏境总算做个人了,还知道来救人。”
秦鱼不置可否,“废话,自然是天藏境,这里距离他们飞舟路线不远,上面的高手察觉到不对劲就过来了。”
天藏境来了,所有人就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齐齐松了一口气,好些耗费灵力的顾不得体面,一屁股坐下忙着嗑药疗伤。
也有好些要体面的世家出身子弟,拖着疲惫之身朝魏芫两人道谢。
人数还不少,几个部都有,哦,没有东部。
因为这里就两个东部人。
白泽守在秦鱼身边,他属于需要嗑药的那类人。
而秦鱼也在吃药——总得吃给别人看吧,别人都吃你不吃,很突兀的,她现在走岁月静好大众平凡路线。
——我没见过嗑药还得大众群体化的。
黄金壁毫不吝啬吐槽,却见秦鱼抱着的娇娇也有样学样开始吃丹药,哦不,是糖果。
一人一猫装得一手好X。
算了,眼不见为净,我下线吧。
——————
天藏境果然是牛逼的,飞舟落下的时候,白骨精都跑了个没影儿,只留下一群人跟遍地黄沙。
“没想到是詹执事亲自到来。”
众多修士朝飞舟下来的几个天藏境大佬作揖道谢,詹执事微微颔首,“此事有异,我等会详查,考试照旧,不必在意...不过尔等能守望相助,不错。”
目光着重在魏芫两人身上停留了下,道:“身为新任主君之子,能如此义勇,堪为楷模,甚好。”
南部的人顿觉得与有荣焉,而魏芫不卑不亢,道:“本分而已,谈不上什么。”
这等气度让人没得黑。
莫金樽等人也只能淡漠以待,冷眼瞧着南部势盛。
不过刚夸完魏芫,詹执事目光一扫,却瞧了秦鱼,笑了,“无阙的两个小辈,且过来。”
秦鱼惊讶,这老头找自己两人做什么?她都这么低调了,也没干白骨精,莫非又入他人眼了?
“我发觉对我另眼相看或者喜欢的,表达正面的也就老头子们,其他的都是变态。”
秦鱼这么一说,娇娇觉得没毛病,总结得很到位。
不过秦鱼很快就发现这个老头也不是那么正面。
“不知前辈呼喊晚辈何事?”
“小姑娘家家的,很幸运啊,有如此师姐。”
“咦?”
秦鱼惊讶之下却见飞舟甲板上站了一个人,赫然是方有容。
她站在那静静瞧着秦鱼跟白泽,也不说话。
但越不说话,越显得她姝色入骨,淡韵沉香。
周敦敦眼神直了,脑子有些乱——什么情况哦,这无阙的大师姐怎么隔着一次一次不见然后再见就越迷人许多。
明明实力修为跟地位都不是最拔尖的,却总有一种绝世独立的风采。
不过...好像无阙的人在这方面都很出彩。
秦鱼也不说话,半响,才软软道:“师姐你这样....”
她伤感,眼眶红了,抬手仿佛要拭泪——春花秋月何时了那般的伤感。
白泽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想安抚,虽然他还没想到为什么秦鱼忽然要哭。
方有容平静看着秦鱼,道了一句:“时间本就要截止了,你感动什么?”
冷得很,跟零下几度冰水似的。
秦鱼:“额?哦。”
然后她就把眼泪收回去了,平静问詹执事,“那我们现在可以结束比赛回去了?”
詹执事:“...”
他惊讶,道:“其实还有半天时间,而且那边不是...”
如此重要的考核,便是一个小时也是极为重要的。
不是有好多白骨精残骸么,不得分一下战利品?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两人实力卑微,艰难求生,勉强苟活至今,消耗委实不小,若是还留下,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尽早离去吧。”
白泽虽然也是这样想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了,艰难求生勉强苟活...好像只有他自己。
显然周敦敦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苟活什么玩意儿?
詹执事却不知前因,只看出眼前人的确体虚羸弱气血单薄,显然重伤疲乏,于是道:“也对,如此也是理智,那就上来吧,做提前结束比赛处理。”
秦鱼于是就跟白泽上去了。
方有容冷眼瞧着,没有告知这个詹执事自家师妹——日常出门摊上事儿每次都是体虚羸弱收尾,虽然对手基本全挂。
其余人...没有人跟上去。
好多战利品呢,都是好不容易打完的,现在没了生命威胁,就是利益分配的事儿了。
众人没有一人肯舍弃的。
上了飞舟后,方有容瞧到秦鱼偷偷朝自己眨眼,眨眼?目光一转,方有容眉眼微垂,淡道:“怎消耗如此大?你不是有好几个阵法护身?自保理应有余,能拖时间逃走即可,怎蠢到留在危险之地?”
她的声音那样凉薄,却又不算孤冷,空灵且磁柔,连着那站在舟上安静的模样都显得缥缈唯美。
魏芫看了一眼,眸色微深。
秦鱼面对大师姐看小傻逼似的责问,温软道:“阵法护人,却也不止我跟白泽师弟两人,能护几个是几个吧,也不枉大师姐跟大师兄爱重,将诸多珍贵阵法交予我保护自己。”
白泽: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个青丘跟过年分压岁钱一样分配阵法跟丹药,他真信了!
好一个爱重小师妹至丧心病狂的大师姐跟大师兄!
这小师妹必定是倾国倾城真善美之化身,才让人如此爱重吧。
这是正常逻辑啊。
周敦敦他们都信了,不然你说青丘一个修行不到四十年的怎么就这么多极品资源呢!
不得有大长老跟少宗主身份在手的那两个人庇护么!
无阙青丘,好幸福一女的哦。
方有容大抵也没想到秦鱼会这么厚颜无耻,但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只寥寥道:“虽是法宝珍贵,但晾在你是为了相助他人,用了也就用了,日后回宗门用积分填补亏空就是了。”
这么一听,众人就明白了。
对了,消费这么多珍贵阵法,无疑是一巨资,还是为了救非本宗之人,那的确是...
额,好像连本部都不算,还是一向仇视轻蔑东部的其他三部之人。
如此一向,三部的人都尴尬了——那啥,他们就记得跟魏芫道谢,一时还没想起跟这个青丘道谢。
这是不是显得他们太不要脸了?就因为两边身份有别,就攀高踩低?
这传出去恐怕很不好听。
“青丘姑娘义勇良善,为救我等如此耗费,实是感激,一应损失,老朽自会填补,等此次考核结束,一回去,老朽一定登门拜访。”
哦,是那闵湘江,这老头好高的情商,第一个表态,显得自己品格最高洁无暇。
其他人还好意思?
连莫金樽都黑着脸变态说会改日给答谢礼。
秦鱼闻言后,平静,只淡淡一笑,站在舟上抬手作揖,三分雅致七分温婉。
“诸位客气了,资源之损耗,不及诸位道友之性命,道之义,不外乎于取舍而已。”
这话一说,詹执事等天藏境大佬们纷纷点头赞赏。
闵湘江等人也再次表示应该的应该的莫要推辞。
气氛一时完美,绝对的仙风道骨情真意切。
方有容在边上瞧着,暗道有詹执事等人在场亲见,闵湘江这些人不仅会给回报,甚至会给丰厚的汇报,不然会显得他们无情无义厚颜无耻或者抠门寡义,万一天藏境的大佬们看不过眼,影响了考核....
所以小师妹会发财。
方有容得出结论,顿倚靠了栏杆,目光浅淡扫过自家小师妹,耳边却传来一人的清朗声,转头看去,是一个她不认得,但也算听说过的人。
考核时,广场上考核者无数,聚集事件也不长,所以也没有将所有人都观察一遍,有名之辈又太多,谁都不确定哪里冒出一个天才来。
但这个人大抵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魏芫。
魏芫此人,君子之风,义勇之人,待众人此前的感激很是淡淡,眼下却亲自到舟下,隔着高下空间差距额外对话方有容。
这很奇怪。
一来,他们认识吗?一个是最强南部魁首,一个是最弱东部之人。
他们本就没有往来的渠道。
二来,显然他们是不认识的,不光是魏芫刚刚主动喊方有容的客气谦和,还是方有容偏头看来的神色,都不像是认识之人。
既不认识,却又是魏芫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主动对话,那就很让人奇怪的。
所以不少人关注。
魏芫怎会在意其他人看法,但也很快表面来意,“多谢方姑娘联系天藏境前辈们,否则我等未必能这么快脱困,只是难为姑娘为此牺牲自己的考核时间,在下足感愧疚,愿以支援一点白骨精的头颅助你。”
白泽这才想到了——莫非,是方有容察觉到这边危险,自知实力不及,反直接去找了飞舟,但飞舟于天空轨迹,她要联系到飞舟,只能以退赛要求。
于是...白泽这么一想,自己都感动了。
想明白的众人也感动了。
方有容这个女子,委实是太不同凡响了。
而面对众人的敬畏感激目光,尤其是魏芫这般顶级公子的示好。
方有容平静如初,只说了一句话,“刚刚我已跟我师妹说过了,本就快截止了,我不缺那么点时间跟积分。”
缓了下,她也愈发淡凉,“何况,即便有此损失,也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诸位不必在意。”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栏杆,视野中再不见他。
这算是对魏芫的冷淡吗?
也不算,守礼而已。
很平淡的守礼。
但有时候完美的守礼既是端方雅正,也是一种疏远冷淡。
她不在意魏芫对她的示好,没把这个当回事。
很多人也都看出来了,神色各异,尤是几个见多识广的天藏境大佬们,都对此交换了下眼神。
这个方有容...好稳的心性。
不够魏芫的心性也不俗,对方有容的冷淡并不在意,只笑了下,转眸对上上头倚靠栏杆羸弱娇柔的秦鱼,他微眯了眉眼,道:“也多谢青丘姑娘。”
相较于方姑娘的冷淡端方,青丘姑娘就温柔很多了,也很给魏芫面子。
“魏公子这般实力,也无需我那阵法的,我反倒钦佩魏公子高义。”
魏芫淡笑了下,没说什么,而飞舟很快启动,将上下两边分开。
秦鱼倚着栏杆笑看下面的人,而魏芫还在看着飞舟离开的方向。
后者没错,但前者错了。
秦鱼不是看这些人,而是看着战场遗迹的深处——她刚刚隐约感觉到深处里面有什么诡异的目光。
从她,还有所有人乃至天藏境等大佬身上扫过。
可谁都没察觉到。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追了出来,但最终不肯暴露吗?
——————
莫金樽目光闪烁,想不通魏芫为什么会对方有容那个不起眼的女修如此刮目相看。
周敦敦: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觉得人家不起眼?
秦旦旦:大概是他还没长大吧。
作为男人,这里十有仈Jiǔ的人都理解魏芫为什么会方有容特别一些。
“长得那么美,也不奇怪啊。”
周敦敦毫无掩饰的一句话,让不少人表情异样。
还有人若有若无朝舒嫚跟莫金樽来回瞧着。
莫金樽脾气不好,冷厉一扫,“看什么!”
众人:想起五年前莫金樽激斗舒嫚并将她击败,何等铁石心肠,果然还是没长大啊。
战场遗迹深处,不明形体的生物诡秘颇深,看着飞舟远去,似吐出一口灰气,形体扭曲,攀在骸骨上游走,很快隐匿于雾气沙茫之处。
————————
“那个魏芫不是什么好人。”飞舟上,秦鱼对方有容如此说。
方有容瞥了她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又颇有些冷淡,没说话。
秦鱼:“他很虚伪的。”
方有容:“我身边有更虚伪的,你慌什么?”
秦鱼:我特么感觉你是在暗戳戳攻击我,可我没有证据。
“慌?我没慌啊,就是觉得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
方有容:“你?”
秦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认真点,我就比喻。这个魏芫出手救我们...是真心的吗?”
白泽在边上总算能搭话了,皱眉道:“莫非假意?”
秦鱼:“不,并不假,他是真心要出手救人,但问题就在于——他知道天藏境飞舟来了。”
“当然了,不管他动机如何,反正救了就是救了,这不能否认他的付出。”
方有容:“就好比你是为了赚钱才救他们?”
这话不客气?不,其实是很寻常的对话,方有容没有指责的意思——因为她允许秦鱼赚自己等人的钱,甚至是主动要求对方赚的。
秦鱼:“他跟我不能比。”
方有容:“何以?”
秦鱼:“我再比喻一下吧,如果谁家着火了,我就是那个隔着十八条街被一颗被风吹来火星烧了眉毛的人,而他,就是那个点火的人。”
这比喻既隐晦,又直接,得看人的脑洞。
白泽皱眉,这话的意思是?
方有容神色微凛,眼神有些深,“你如何得知?”
娇娇此时才恍然想到什么,传音问:“鱼鱼,刚刚那变动是那两人进入深处引发的啊?!!”
都不用秦鱼回答,黄金壁就说了。
——它们是有组织的,被控制了。
——能控制它们的骸骨生物只存在于深处。
——你跟秦鱼没有暴露,那就是魏芫两人暴露了,引起了骸骨生物的追杀跟报复。
——魏芫是朝着飞舟轨迹来逃亡的,遇上一群人被白骨精大群攻击,他选择出手,十有仈Jiǔ是做给飞舟上的天藏境之人看的。
既得了一群修士的感激,将名望立于不败之地,又得天藏境赞赏,而且也没什么风险——他本就察觉到飞舟快到了。
这种好事儿怎么可能不做!
娇娇反应过来,“卧槽,麻痹哦,好虚伪!难怪鱼鱼看他不爽!”
——你错了,她看魏芫不喜,跟这件事无关。
诶?那是因为什么?
娇娇还没问,秦鱼却回答了方有容的问题。
“我掐指一算。”
她真掐给方有容看,手指细白纤软,别说,还掐得挺好看。
“师姐你信我么?”
方有容睨了她一眼,双手环胸,闲散姿态,“他虚不虚伪是他的事,手段而已,你以前向来不拘小节,为何独独在意他?”
秦鱼:“他看上你咯。”
方有容:“哦,那又如何?”
边上的白泽:“...”
方有容是真的不太在意,“这种心血来潮浮于表面的小事儿,打发时间而已,犯不着让你如此费心提醒我吧。”
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一点隐秘——比如,她为何知道魏芫是始作俑者。
她这个小师妹啊,一向隐匿颇深,这些年来更是低调蛰伏,忽然如此暴露...莫非瞧着自己蠢笨猜想不到,就是无所谓自己知晓。
她一开始就没在意魏芫的所谓倾慕示好,只好奇秦鱼为什么对此这么在意。
以方有容对她的了解——这个人对情爱之事最为凉薄。
“莫非是觉得我愚蠢天真,容易被骗?”方有容目光幽深,像是要看穿秦鱼隐藏的真正目的。
秦鱼当然不能承认后一种可能,于是道:“我只是讨厌他。”
好任性的回答。
方有容有些惊讶。
秦鱼挑了眉梢,既温软,又刁钻。
“跟他的手段无关,跟他的目的有关。”
“非君子也,若为色迷,也算人只本性,却不该在贪图色的基础上,意图玩弄利用——并试探对方宗门。”
这下,白泽跟娇娇都听懂了。
秦鱼是觉得那个魏芫对方有容示好,既是为了方有容的天姿国色,也是因为想利用她侵入无阙,了解到机密。
可是为色迷还可理解,秦鱼凭什么确定魏芫对无阙有试探之心呢?
证据?
莫非又是掐指一算?
“原因很简单啊。”秦鱼淡淡一笑,“他把我列为了备胎——就是那种,万一方师姐你没勾上,就以我为切入点的策略。”
这话惊住了白泽,他努力回想此前魏芫的表现。
挺正常的,也挺克制守礼的,怎么就能看出那么多?
大概白泽表情太明显了,秦鱼瞥了他,漫不经心道:“我对男人的了解,比你们男人对自己的了解还深。”
这话太不正经,口气也太大。
白泽不以为然,但陡见到秦鱼靠近自己,他下意识后退,却听到这人低笑了一句:“就好比我跟方师姐刚刚提及魏芫倾慕这类男女之事,你的想法是这两女的一点都不喜欢男女之间勾搭来勾搭去的无聊事,一定跟你一样喜欢打架。”
白泽:“...”
你有毒吧,这都能看出来。
娇娇:我觉得是你有毒吧。
白泽被看穿了想法,就不敢吭声了,而方有容瞧着秦鱼一句话就吓住了向来刚强的白泽,忽一笑。
秦鱼不太满意,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
“这么严肃的事,你笑什么,以为我骗你呢?”
方有容笑得浅淡,却又纯粹。
“知道了。”
“阿?”
“魏芫,我不会理会。”
“哦,那就好,师姐想来机敏无双,想来我也只是画蛇添足,不过我也只是担心师姐。”秦鱼顿时露出老母亲的亲生女儿一般的欣慰笑容。
方有容勾唇轻笑,转身看向远方,在秦鱼以为这事已经过了的时候,人家慢悠悠传音来一句,“其实你说的这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她的目光锐利非常。
也就是说,这个小师妹还是在利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