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什么人关注震惊似的，太古无心关注这个，他此时已锁定了尹幽。
要杀她了。
尹幽没逃，既不解释，也不求饶，就那么坦然看着他。
太古没像电视剧里面的超级大反派一样非要多说几句，比如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他就准备出手杀人。
因为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但....
又有幺蛾子了。
当太古抬起手的时候，面具表情微动。
他听到了，也感觉到了。
猛然转头看去，看到是被同时斩杀的摩舛跟蜀魇。
他们被杀，还是这么短时间内被瞬杀，太古还是意外的。
但其实也正常。
1，摩舛跟蜀魇分心了。
2，他们轻敌了。
3，天选这边...又刚又猥琐。
当时，在被尹幽反水吸引注意后，两人的心态很复杂，且尤有不安，被突袭后，震惊之下发觉袭击自己的是...
反正摩舛看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此前拼命也没拿下自己的风帝，当时就冷笑了，但也察觉了下周遭，发现禅师他们主力都在攻击蜀魇，他便猜想禅师他们想要先拿后者，后杀他。
却不知他可以先杀风帝，再援助蜀魇。
摩舛知道蜀魇凶险，却也轻蔑风帝，一边提防禅师他们伏击自己，一边出手要诛杀风帝，刚动手就....被一边蛰伏的姜帝给一剑捅到了。
以前说过了，论物质攻击，一个最强刀帝，一个最强剑帝几不分上下，也只有彼此才能最有效破地方的防。
错愕之下，摩舛来不及反击就看到了姜帝的双瞳。
银瞳灵魂秘术。
破天荒，万万年修行以来，这位被公认暴敛天资的投胎优秀选手第一次使出了可怕的灵魂秘术，把受创的摩舛一瞬间控制了。
然后....风帝从后面一个反杀。
摩舛当时都震惊了。
这两个男人竟也有联手的一天？
为了女主玛丽苏无脑杰克苏破天荒联手的男一男二？
白帝这女人拿的女主剧本啊？
事实上，风帝跟姜帝在得手之后对视一眼，齐齐露出嫌恶的表情。
大局为重。
只是因为大局为重！
比起摩舛死得憋屈，蜀魇就很干脆了。
佛禅三人组+谢庭咏雪，还有远处一个白发苍苍老道宗牵制住了两个第三阶大帝并腾出手来默默辅助。
四方联手加一老油条辅助，当然是秒杀。
手段不重要，目的达成就行了。
反正主要原因也是邪选那边真正有能耐的大帝死完了，元琊跟叶舟没了，尹幽疑似反水，暗金超级三人组在线不到半集就散伙，反观天选这边，最顶级的反而都在。
这...或许也是秦鱼的谋算之一？
我家老板如果没配合，我他娘的把这裂谷的山壁给啃了！
包憨继续划水，继续腹诽。
——————
动静这么小，还封绝了声音，若是太古有心，早早就能轻易察觉这些手段，可禅师他们笃定他没在意。
因为不管摩舛他们，还是那些邪选，都只是他计划里次要的一环，只为促成他得到三要素的棋子，棋子是死是活，在棋局已定的时候就没什么意义了。
他把主要精力跟时间都花在了正事上面，有条不紊，从无懈怠。
作为一个曾经是太古至尊的人物，他能如此兢兢业业已见其专业素质。
可有时候....小棋子小波澜，卒过了河就能逆天。
当太古猛然看到摩舛跟蜀魇被杀的一幕，察觉到禅师他们有意封绝动静并用最短最大的代价击杀...
为什么集中杀这两人，因他们更强，更有威胁？
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是自己直接控制的奴仆？
为了阻止他们给自己及时报信？
有鬼！！
太古何等人物，当时就预感到不妙，不管是尹幽，还是禅师这些人，他都有意尽快灭杀，但没等他动手，禅师他们已经快了一步。
是的，他看到摩舛跟蜀魇挂掉的时候，其实禅师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是延迟。
无论是多迅猛的洞察，都跟实际有绝对的延迟。
无论是多精准的预言，也跟未来有不定的偏差。
哪怕他是上古至尊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当时就知道自己慢了一步。
预谋者，必算计，棋路一步可备往下三步。
意思就是当一步走出去后，就已经有接下来三步骤准备好连贯而发，甚至连突发意外的退路跟其他路数都准备好了。
当代纪元尤有人才，毕竟是集中一个宇宙三千位面的精华而孕育而成。
太古不得不承认这点，且现在掌控的躯体毕竟不是他本体，他也非纪元镇压前的巅峰状态，为了附着秦鱼，为了离开那个地方，他付出了太大代价，所以小心翼翼，可仍旧有力不能及的地方。
“攻！”
无声的眼神，一致的命令，存在于黄金屋战争系统中，命令下达。
所有存货的天选集体全力轰出攻击。
不止天选，太古看到邪选竟然也.....
是尹幽！！
她一定做了什么，让这些邪选都听她的话。
哗！他也没干看着，他知道来不及了，但还是出手了。
至尊力量碾压而下，无论邪选天选都在他一念诛杀之下。
彼时，俩阵营死绝七八成，仅存总共四五万最强精英们的集合攻击已然轰在了那山洞之上。
慢了它一步，但也没慢多少，太古的神光降临，所有人在覆及之中。
一刹！
为了全力攻击山洞而群体力竭的两边大帝跟底下之人不得不燃烧精血跟灵魂抵抗，嗡！！！
第一次，第一次两边阵营联手？
也不算联手吧，为了保命而已。
邪光仙光无规则夹杂其中，但面对那可怕神光，他们尤显得脆弱。
但....有不那么脆弱的黑暗横绝灌顶。
轰！！！
黑暗被神光无限碾压的时候，太古于高空至高无上，俯视着帮忙抵抗的尹幽，声音沉沉浑厚，如同藐视苍生的神祗降罚于人间。
“尹幽，你还敢说你没有背叛？”
尹幽神体在飞快燃烧，却也一如既往幽魅从容，回了话，却让太古面具表情倏然一变。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比如...你不是邪选啊。”
“一开始就不是。”
这是一个弱点，未必致命，但也有可能是致命的一环。
尹幽的话如点睛之笔，也是诛心之举。
“所以，这怎么能是背叛，其一，你是邪选吗？你可在我暗金屋系统之中？你当然不在，哪怕暗金屋的存在很可能来源于你，可为了规避纪元，你没有跟他牵扯上半点关系，系统是追查不到你权限的。其二，既然你跟我暗金屋无关，我是邪选一方唯一上古大神，元琊、摩舛跟蜀魇三个本来权限高于我的人都挂了，那么，我基于眼前局势的判断，认定你是位于两个系统之外的第三方威胁，已然让我邪选阵营大军步入绝对险地，我事先提交报告，请求系统审核我的资质，提升我的权限，担任领袖，难道有错吗？”
以为她的所为都是为了帮秦鱼设苦肉计引出太古，怎么回呢，她是无辜的。
她全程为邪选而战，谁的战绩有她牛逼？
系统瞎眼了吗？
没有。
系统爸爸的眼睛雪亮着。
“对了，系统刚刚已经审核完毕，基于这次我的所有行为没有绝对漏洞跟违背规则，我也全程重创秦鱼，并斩杀天选无数，战绩斐然，并通过我的战力水准跟往日任务成绩，根据战事意外准则，已通过审核，为了保护我邪选的战争利益，以及保护邪选群体，临时替换掉摩舛的统帅身份。”
尹幽在无限被重创且损伤神体的时，冷白皮肤萦绕着纯粹的黑暗气息，双瞳漆黑如渊，却有冷酷光辉。
“所以现在，我才是邪选的主宰！”
一瞬，权限到手，直接越级变成统帅并且权限远高于大帝级摩舛的尹幽调动了系统的力量。
系统规则力量降深，本被无限压制的尹幽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暗金光辉。
轰！！！
她抗住了这威压，便将之反顶了回去。
面具表情喟然暗沉，太古的心志怕是不如此前平稳了吧，但也没有太大波澜，毕竟试想一下当年在上个纪元呼风唤雨的人物，就因为纪元镇压就不得不进入一个昏无天日宛若囚牢一样的地方，活生生在那困了万万年近一个纪元。
从前的辉煌跟荣耀都完全消逝，甚至都没人记得他们，这对于一个至高无上的掌权者而言是对可怕的讽刺？
而见识过纪元这样的宿敌，又遭遇如此大的降维打击，太古岂会因为眼前这场面就崩了。
被顶回来的攻击被太古一扫袖而溃散，他抬手，虽是女人躯体，手臂秀美，手掌纤珑，但他并不觉得膈应，毕竟上古时代性别其实不太重要，力量跟美感是永远超脱于凡俗性别的。
不然你让女娲这些咋个说。
掌心旋转的能量团并非出自他体内，而是来自这个空间的能量体，不单是尹幽发掘了，禅师他们也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随着太古接管秦鱼身体越久，他越适应这个新纪元，实力也就越强。
就算尹幽得了暗金屋系统的权限力量，也没法拿下对方，甚至依旧要被对方诛杀。
说白了，时间。
时间决定一切！
尹幽他们想争取时间拿下太古，太古也想早点拿下他们，但区别在于前者的杀伤力已经拿不下太古，但太古可以拿下他们。
身后，禅师说了一句：“要么你跑吧，不然我们多难为情，毕竟我爱徒已挂了。”
尹幽看禅师的那眼神，好生幽冷绵长，“随便说说的？”
禅师倒是适度优雅，合理高贵道：“场面话还是要走的。”
呵呵哒。
都这个时候了，果然，就算是大帝，女人也还是女人，嘴上说说，心里逼逼。
不过如此危急时刻，不管她们表现得多闲散从容，太古的攻击迎风而至。
山海之境，若有风来，林木悚然，却硬承之。
尹幽身上的邪选规则力量在不断消耗，禅师他们也没有坐视不理，他们也尽力发出攻击削减那强大神光。
不过....也就是第一击抵御之时，在他们还没有被这位至尊大人给一个意念全部覆灭的时候，尹幽问太古，“我以为你会分心去关注另一间重要的事情，看来你的判断力也不过如此。”
太古置若罔闻，仿佛断定尹幽这跟奸诈女子只是试图让他分心，以窥生机。
但尹幽却继续道：“或许你可以看看山洞那边。”
太古冷眼看着尹幽的系统规则力量越来越虚弱，她的神力体系正在被自己压制至逐渐崩解，这种崩解的浩瀚在全方位覆盖底下，让整个裂谷成为生灵灭绝之地。
当然，所有人也在试图自救，从大帝开始，天幕覆绝，扎根大帝，该庆幸周边是无数伫立的裂谷，他们构成了天然的横梁与立柱。
只是，他们也看着地面龟裂，来自岁月腐蚀而旁落在地累计万万年的尘土被浩瀚的神光波及，不断蒸发成空间颗粒，让视线迷蒙，让岁月痕迹被绝对的力量抹去，也剥去这片岁月废墟的从容表皮，露出它赤裸的骸骨葬区。
或许，此地是天然的亡葬之地。
也是他们....
太古从不认为这些蝼蚁有第二种下场，他也认为自己对尹幽的判断不会有错。
所以他没看，但给了回应。
“你是想说你们穷极所有人的攻击可以打开那扇门？是你们没见过世面，以为它只是一个可以开关的小房间，还是你们过于天真？”
太古冷笑，“即便是我，我也无法直接打开它。”
尹幽诡秘幽深反问：“但它依旧被打开过不是吗？”
太古皱眉，他当然知道，那也是他促使元琊跟雅典娜一力促成的事实，也是他谋划多年终于得逞的逃生之路。
当时可以，天时地利人和，秦鱼龙且以及谢庭咏雪他们的特殊是关键。
现在，太古觉得它不再可能，可是....
为什么他会听到一面墙上有无数蚂蚁爬过并咬出些微痕迹，而这痕迹正因为内里的震动而颤动，抖去表面尘土，最终露出裂缝，然后裂缝在颇有韵律的颤动下，终于不断扩大....
太古单手继续下压尹幽等人，另一手甩去一道神光，神光遇空间则化神兵，神兵似刀似剑，无穷办法，棱角无处不锋利，于隐秘梭空处连空间痕迹都不留，连一眨眼都不够，就直接射在了那山洞洞壁上。
加入它没有裂开，它会停止，加入它裂开了，那么....
轰隆！！
它裂开了。
无华光，死亡光辉浑厚沉闷，汹汹如火焰燃烧咆哮着，它果断刺入，然后...
嗡！！！
在一人手掌心不断颤抖。
那是老迈且骨节粗壮的一只手。
山洞的墙塌了，没有一块石头是无辜的。
它们落地，轰隆隆的，颇狼狈，尤在那样的背景下。
说真的，不管是电影电视剧还是啥，但凡大反派出场，此处应有BGM。
阴冷的，霸气的，负面的，让小孩子一看就哭的，让村里野狗一看就怂尾巴刺溜跑进狗洞的，这种BGM。
这个身躯不高不壮，颇有阴沉，老迈沉积的白发秃鹫眼老者就是一脚踩着无处不在的死亡背景，宛若死神一般出现众人眼前。
众人第一眼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老头子坏滴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们也很快发现太古看到这跟老头后就跟见到鬼一样。
奇怪，目前为止哪怕尹幽反水逆袭，给他带来不小压力，他也没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个忽然出现的老头到底是何人？
而这个老头也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如同见鬼一样的巨动。
他，翘起兰花指，三分优雅三分妩媚三分矜持，还有一分妖里妖气的。
兰花指落在鬓角，手指夹住了耳畔吹落的一缕柔顺白发，温柔地将它别到耳朵上，且同时性，他那老花眼的灰黑双瞳眼波流转，轻柔如烟化开一般。
无痕迹烟熏妆妖艳贱人级别的表演。
一部分众人：这哪里来的老妖精？
另一部分众人：还能有谁？从他翘兰花指的那一瞬间，我就get到了他的“妖气”。
太古是真没忍住，“秦鱼，是怎么做到的？”
秦鱼？
很好，一部分众人顿悟了，也一下子升华了三观。
秦鱼，是的，也只有她了。
老妖精版秦鱼却看了太古一眼，施施然重新做了刚刚那个动作。
额，就兰花指。
“就是这么做的，学会了吗？”
太古：“....”
他沉默了下，面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鱼叹气，“不好意思，我刚知道一点也不幽默，至于我是怎么进到们上古大神集体非法墓地空间的，又怎么上身....”略有停顿，稍一回眸，有别于此前的妖艳贱货，此时一刹，她的眼神幽深无比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忙着杀，此事细节怕是得等来日给上坟烧香再细说。”
杀意，内敛于心。
狠绝，已在指尖。
在她跟太古对视之时，一切都在那一眼达成和解——非一方死且灭，永不可解！
轰！！太古动手了，秦鱼也动手了！！！
————————
有一个数学应用题。
宇宙层次，纪元上下，古往今来，如此背景下，有一个灵魂层次100度的老东西上了一个躯体层次10的小姑娘身体，还有一个灵魂层次10度上了一个躯体层次100的老东西身体，请问，老东西PK小姑娘，谁赢？
原则上，可能平局
实际上，理应无解。
因为前者灵魂太强，得小心翼翼，努力适应。
后者则是灵魂太弱，难以操控。
无解的题，如果真要有结果，那就天意？
反正在动手之后....
太古以为自己可以赢，因为论适应度跟掌控都，肯定是他的灵魂层次更高，更能发挥实力，哪怕秦鱼进入里面的时间跟他没差多久，他也理当占据优势。
事实上，轰鸣之下，两道至强神光冲撞在一起，他的神光的确坚韧强横一些，跟这个世界的能量契合度也更高。
太古盯着秦鱼，眼神已经恢复温润，因为他知道局势还在自己掌握之中。
既如此，他的格局就还在。
但也不多说，只用淡淡的眼神看着秦鱼，像是在看一个让自己有些惊讶有些惊艳的后辈小年轻，但仍旧用强大的经验去狠绝打压她。
同时，他们两个也在调动能量。
裂谷的，裂谷之外的，范围不断蔓延出去，能量不断被抽调过来。
能量是固定的，看谁的掌控能力更强。
“秦鱼，输了。”
太古快速聚集了更多能量，整个裂谷的能量都被他调动了。
秦鱼不是她对手。
层次相差太大，对方可是上个纪元的霸主，而上个纪元又远强于这个纪元的力量层次。
灵魂就有无限差距。
太古覆掌既天地，秦鱼却在天地之压轻飘飘一句。
“就一个人吧。”
什么？
太古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只是来不及了，后背已有一黑暗潮浪重击而来。
他可以躲，要么挡。
两种手段都可以稳当，可现在不行，他在身心对付秦鱼，如果无法腾出手来，就必然妖承受这一击。
他的灵魂层次可以承受，但是....这具躯体不行。
秦鱼的躯体还处于上古大神级别，而尹幽的层次在规则力量的增幅下已经达到重创她的层次。
所以....
太古当然不会让这副自己好不容易占据的躯体遭受重创，只能咬牙分出能量去承受这一击。
砰！！！
黑暗浪潮被神光镜面格挡，往竖直平面铺张开去，像是垂直平面的黑暗海洋。
于此时。
秦鱼乘机抢回了这些能量，灌注于此身。
轰！！
秦鱼的神光反碾压回去，她也跟着这碾压回去的神光接近了太古。
砰!!
一拳砸在那面具上....
太古没能躲过。
轰！！！落裂谷而荡尘海。
“老东西，真以为我赢不过？上个纪元逃难窝藏的杂碎，还想在我们这个纪元占山为王？连自己躯体都不敢要，什么玩意儿！”
说完，秦鱼乘机又甩了一巴掌。
打中了。
但太古反手一把上古弯刀，刷！！弯刀弧光....
它狠狠切割在这具身体上。
狠辣拒绝。
也发出了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声音。
嗯...没破皮。
“虽然矮丑老，但胜在皮厚，觉得呢？”灵魂不死，嘴炮依旧在！
太古眼神阴狠，好一会没掩饰过来，却森冷道：“以为自己能完驱使我的躯体而不付出代价？这般灵魂，根本...”
铿！！弯刀跟手臂碰撞了。
秦鱼就用这具躯体与之硬拼，甚至单手握住这弯刀，且打断他，“纪元压制是吧，我不怕，敢吗？”
太古：“....”
秦鱼笑了，“你不敢，但凡你敢，早就用你的灵魂发出灵魂攻击灭我了，宇宙之中，灵魂至上，你本来是无敌的，但你老了！”
说着，一手抓着弯刀，任由弯刀在掌心切割血肉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却也一把抓住太古的面具。
手掌狰狞如鹰爪，抓在面具上，仿佛要将它从自己的躯体撕裂下来。
太古自然不愿，他反抓住秦鱼的手臂，神力蔓延，攀爬上躯体，“纪元？是纪元忌惮于我，怕我突破极限，掌握真正的力量真谛，至于你，秦鱼....就算我不动，你也没法将我从你的灵魂剥离。”
太古说完，真的松开手，任由秦鱼试图撕裂面具。
就试了一次，秦鱼停手了，太古一动不动，平静看着秦鱼，像是在等她反应。
秦鱼不说话。
太古微笑，“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败过。”
“你不是我对手。”
秦鱼：“我可以摧毁这具躯体，反正我已经得到了更好的，大不了将来整容整形一下，我很OK的。”
人无耻起来，没底线的。
太古大概早有预感，“我的灵魂得遮遮掩掩，我的躯体也是，你这么驱使她...纪元找到你了啊。”
说完，秦鱼体表果然出现一层奇怪微妙的灰色流纹。
“知道我的烙印是从哪里得到灵感的吗？就是它。”
“被它缠住之后，若非回到那个坟地假死，否则根本没机会挣扎。”
太古微笑看着被纪元纠缠住的秦鱼，“若非如此，我何必舍弃自己最强的躯体，可惜你年纪轻轻，却不懂人间险恶。”
“你没机会了，可我不一样。”
他举起手，“我会用你这具躯体，做到上个纪元我没做完的事。”
被纪元力量侵蚀的秦鱼问他：“是用我的躯体吞噬娇娇，还是用娇娇吞噬我的躯体？”
太古笑了。
“都不对。”
“来日我给你上坟烧香告诉你啊。”
哦嚯！
老狐狸，老辣得很啊。
秦鱼沉吟了，眉眼低垂，老头子的皮囊被她弄出了几分忧郁的气质，然后她轻轻一句。
“我觉得，你应该没这个机会了。”
太古一皱眉，然后倏然听到身后有一些声音。
他身后是什么？
那个连着上古死亡之地的山洞破口。
里面有各种声音。
霸道的，温柔的，老气的，骄横的，冷峻的，但综合起来都是一种呼唤。
“太古....”
他们喊的是太古，那他们又是谁？
“是上古大神。”
“上个纪元的那些...”
大帝们恍然，又觉得局面越来越大了。
这些上古大神的出现是为了....
刷！！太古忽然手指掐印，但秦鱼速度更快，摊开手，全身流转诡秘秘纹。
“不好意思，我除了拿走你的矮丑老躯体，还把你的坟墓一起拿了，对了，你的坟墓是个宝贝啊，上古大神榨汁机？”
太古面色大变。
那是绝对秘密被戳破的慌张跟不安。
当然，他也猛然想到秦鱼入了上古死亡空间绝不是他原本判断的那样搞事。
她搞得事更多。
————————
时间往回拉，秦鱼在“回乡探亲”的路上见过了蔺珩后，还见了谢庭咏雪。
在无阙孤岛峰后院，谢庭咏雪还在玉璧里，秦鱼闲着无聊一样在玉璧上面雕刻，各种雕刻形态，有文字，也有形体，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意思，除了无阙孤道峰嫡脉。
这是孤道密码。
秦鱼以雕刻表达，谢庭咏雪以玉璧内变幻的质感流纹回应。
谢庭咏雪：“你的灵魂有问题？”
秦鱼：“大爬虫进来了，小贱人的老大，估计。”
谢庭咏雪：“看来解决不了，什么时候察觉的？”
秦鱼：“从我恢复记忆开始，我的失忆不正常，被影响了，应该是他为了争取时间去布置龙且，如果我恢复记忆，龙且的先期变化我会察觉到。”
谢庭咏雪：“你要布局了？”
秦鱼：“是。”
谢庭咏雪：“找到我这里，看来你的怀疑跟上古有关，要我告诉相关信息？”
秦鱼：“是，还有，我需要再进一次上古死亡空间，但你不能动手，我自己来，这样最不易被人察觉。”
谢庭咏雪沉默片刻，回应：“好。”
后来，秦鱼就进去了，至于用了多大的代价，不必赘述，反正她进去后，依旧第一时间被无数上古大神的意念包围。
“又来一个小朋友？”
“是你？”
“又是你啊！”
上古大神们很震惊，震惊两件事。
1，秦鱼竟然又进来了。
2，秦鱼竟然敢进来！
“你在找死？”意象凝聚，一个须眉大汉横刀立马，坐在自己坟头，目光灼灼盯着秦鱼。
秦鱼看了他一眼，也看向一个个显露出来意象的上古大神们。
“我能两次进来，你们肯定很好奇，而且也怀疑出了大事，你们的怀疑没有错，外面的确有大事，主要是因为你们这里出了问题。”
秦鱼手指一指东方那座最雄伟的陵墓。
“他已经出去了。”
而后秦鱼坦然告知大概事情，也将自己的怀疑袒露。
“你的怀疑也没有错，他的确藏在了你的灵魂深处，而且必然用了类似密藏转生的秘法规避了纪元探查，成功脱逃。”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秦鱼转头看到了一座青墓，那青墓不大不小，但看着方位很高贵，主要装修也很有品味。
“您是女娲前辈？”
“嗯，小姑娘进来是要找我们求助么？”
秦鱼还没回答，就听到一道粗狂声，“找我们也没用了，我们都受制于他，看到那座坟墓没，哪怕他走了，他也压制我们，让我们永远处于他的控制下....这老东西，心很黑啊，明明都脱逃了还想控制我们，是想图谋更多？”
秦鱼目光一闪，立刻补充道：“他在外面蛊惑培养了好些信徒，可能是用了烙印的法子，对了，还有一种名为界外元饕的凶残生物。”
果然，一瞬间，她看到所有的上古大神表情都变了。
惊恐，无限惊恐。
“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这老东西不止在欺负前辈们后，跑出去欺负我们这些后辈，最后还想返回来继续欺负你们，无非是用界外元饕来吞噬你们吧。”
骤然有一粗狂大汉一把拎起秦鱼的立方分身衣领，“小丫头，你有什么意思直接说，不用这么话里有话。”
行吧，既然你这么粗暴，那我就....
“我来不是让你们帮我搞死他，而是我们一起搞死他，因为我们的需求跟处境是一致的，谈不上谁帮谁。”
众大神沉默不语，粗狂大汉问：“我们连出去都无法，且出去了也很容易被纪元追查到进而陨灭，能如何？”
秦鱼目光一扫他们，说了一句：“怕死啊？”
所有上古大神赫然盯着秦鱼。
目光灼灼。
威压强横。
小姑娘家家的，特么的有点豪横啊。
————————
对于这些上古大神们而言，当年若非怕死，不想死在纪元死劫之下，他们也不会有如今这个下场。
可这种话又不能对一个小丫头说....
“没事啊，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那什么上古密藏假死脱身之法是太古那老东西搞出来的吧，他骗你们说这样可以避劫，但是呢，避劫是避劫了，每人一座坟头精装修，拎包入住，但躯体离不开，你们最多只能让意念飞出，这就跟牢笼一样。”
秦鱼观察了下这些大神的微表情，分分钟继续道：“看来比我说的还惨，被关着的躯体不会被他榨汁了吧？天呢，真的?!“
上古大神一个个表情精彩了。
说实话，他们那个时代，没太多心机流，多以力量论天下，也讲究格调跟身份，就连超级大反派太古也挺会端着的，要么撕破脸，要么不死，少见这么做作矫情的。
共工忍不住道：“你在外面是做啥的？嘴皮子这么毒。”
秦鱼爽快回答：“开青楼的。”
嗯？
众大神们齐齐一愣，啥楼？
“奥，你们不明白啊，就是那个青楼，门口挂大红灯笼，张灯结彩欢迎人去店里进行文化消遣的那种，我们这个纪元跟你们那个不一样咯，很讲究文化传承，在工作修行之余也得劳逸结合，进行身体上的放松，精神上的升华....”
她舌绽莲花，理直气壮，她自己肯定都信了，连着诸上古大神都被带偏了。
“青楼，是要给钱过夜的那种？”女娲大大温柔询问。
其他大神一下子就醒了。
秦鱼稳而不乱，回：“文化消费要给钱才有价值，经济推进建设，钱不重要，态度很重要。”
霸气勇猛魔气昂扬的蚩尤：“那别人给钱，你不收？”
我特么的....你们上古大神这么杠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的尸体被榨汁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坟墓就是榨汁机吧。”
榨汁鸡？你才鸡呢。
“他的陵墓的确困住了我等，你虽有所求，我等也的确受制于人，谈什么都尤先多余。”
“不谈可以啊，那咱们直接做吧。”
众大神：？？？
这什么虎狼之词。
“哦哦，我的意思是直接办事，那榨汁机我给你们收起来，你们当然就脱身了。”
能办到？
其他上古大神思量着，倒是那女娲温柔良善许多，开口劝道：“姑娘，它很是凶险，且有太古躯体镇守着，怕是不易。”
秦鱼：“没事，他的身体也是我的目标。”
女娲：“？？？”
劝是劝不住的，他们对秦鱼的了解也有限，就不多言了，但有些事秦鱼要提的。
“如果我办成了，诸位可能应我？”
众大神眼神交换，很快推出女娲。
大概是威望，她如同诸人大姐一般，而且女人跟女人也好交流。
“如何应你？”
秦鱼对造人之族补天救苍生的女娲还是很有好感的，笑了笑，开门见山再问一句：“怕死吗？”
众大神：“....
又来！！
不过这次他们顿悟了，明白这个小丫头到底要他们做什么。
————————
裂谷，上古死亡空间洞口，女娲等上古大神出现了，问候太古一句。
太古面具忽平静冷然道：“你们敢出来？”
“哈哈，有何不敢。”
“大不了一灭。”
“太古狗东西，真以为我们会一辈子随你控制？”
“老子来了！”
上古大神们一个个都掀翻了坟头，腾云驾雾，呼啸而出，像是带来了一整个时代。
太古一下子就不平静了，已看出了他们跟秦鱼的盘算，他非幼稚年轻，自知道搏机之术得凭手段。
他没慌，只是也探手而出。
上古法纹重新出现。
龙且异动！！！
————————
彼时，龙谷。
蔺珩跟龙帝本在戒备周遭，忽感觉到奇异的气息，对视一眼，便齐齐看向龙渊池，但龙渊池中的龙且蛋已自动旋转起来，两人面色沉郁，齐齐祭出法力在龙渊池上面形成阻隔网。
他们输出的时候，能看到龙蛋旋转的时候，从里面渗透的法纹正在迅速崩解秦鱼设下的冰封禁术。
很可怕，几乎是短短几秒内就解掉了秦鱼的手段，让龙蛋失去了桎梏，最后一层冰封薄膜卸去后，它猛然从睡眠漂浮而起，撞在了蔺珩两人设下的阻隔网上。
撞击一下，不轻不重，蛋阻隔网却一下子断裂一大半，蔺珩当机立断，对龙帝道：“最坏的打算，看你的了。”
龙帝都没等他提醒就已经过去了，双手握住了龙蛋，口中默念咒语，双手十指指尖渗出真龙精血，将它包裹起来。
蔺珩看一眼，微思索，以他的了解，这应该龙族秘术，历代龙帝才能掌握的最核心秘术，只有经过龙族认可的继承者才可能被传承此秘术。这种是单方面传输的，没法抢夺。
一个弑父夺权的继任者不该掌握如此秘术，除非....当年的龙帝根本不是叛乱夺权，她的行为是得到龙族族群意志认可的。
不过这是旧事了，龙帝从无意将此事对他人言，就好像她此事握着龙且，以族群血脉秘法将它强行控制住。
它在颤抖，在反抗，但龙帝还是不断输出精血强行将它往池子里按。
蔺珩当然也调查过龙渊池的虚实，知道这龙渊池乃龙族根基，把控龙族血脉，配合这龙帝的血脉秘术，怕是威能非凡——这龙蛋固然在太古掌控之下，可龙且也的确是龙族血脉，有它的血脉因子，自然也有可控的余地。
这就是秦鱼当初为什么把她交给龙帝的原因。
蔺珩在旁看着，也看着龙帝不断消耗龙脉精血，将原本要飞走的龙且死死按压住，竟渐渐逼回了池水。
没有干看着，蔺珩知道就这么下去，龙帝很快会跟不上消耗，毕竟龙脉精血有限，可禁不起这么消耗。
他做了判断，也没迟疑，全力输出自己的能量援助龙帝，龙帝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也察觉到了能量的支援，她没有拒绝，全然接受，然后解开心脉之中藏着的龙珠，龙珠液化了....
一下子，蔺珩感觉到这血脉力量强横了好几倍，也一下子让那躁动的龙蛋被包裹起来，然后随着龙帝面无表情按着她...
哗啦!
连人带龙蛋一起下去了。
蔺珩一惊，皱眉了，目光所及，入了龙渊池，神秘液体淹没龙帝的下半身，到了她的腰部，水声哗啦，隐约可见其化出了龙尾。
是因为虚弱，还是这龙渊池本来就有这样的效果？
蔺珩猜想这龙渊池可能相当于化龙池。
龙鳞一片片显现出来，从尾巴到腰部，再从腰部往上，黄金光芒璀璨，但龙帝置若罔闻，只用力将龙且压到水中。
深知连她自己也下沉了。
蔺珩在岸上凉冷问：“非如此？”
龙帝背对着他，冷淡回：“你怕秦鱼心疼？”
“倒不是，我问的是阁下你。”
龙帝闻言，反而不在乎，越发冷淡道：“总需要有人把控她，不让她过去...”
蔺珩眼看着她渐渐沉下去，不再说话，只转头看着远方。
还是那句话。
战争，总要有人....以最狠的心，做放弃的选择，承受最痛的伤。
当时秦鱼将龙且交给龙帝的时候，心情想必是极复杂的吧。
————————
裂谷，秦鱼仿佛有所觉，她没回头看某个方向，因为她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可以一眼望到底，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太古也察觉到龙渊池那边出了问题，他眼底暗恨，“一群没用的小爬虫，本以为只是废棋，没想到还能坏事！”
他当然知道凡事有两面性，当年他用龙族布局，在第四代成功，也在第四代出了变故，导致他所有计划全部随之更改，也将他归来的时间活生生推迟了近两万年。
龙且的源头自然是龙族血脉，
也只有垂眸才可掩那一抹猩红，也只有抬手，才可显她绝顶的杀意。
手抬起，摊开，身躯悬浮于天地间，于纪元烙印，于诸上古大神入体。
那恢弘，那喧嚣，且还伴随着诸大神昭然威严的话语。
“小丫头，好魄力！”
“就如你所诺，我等降于你身。”
“愿你清平怨。”
一个大神于一个世界就好比一个原子弹于地球，而秦鱼把好些原子弹都装进了身体，不过这身体不是她的，倒也无所谓。
而且这具身体也足够承受如此庞大的能量。
承受了，然后纪元的力量更强了，但她视若无睹，直接消失了。
在修行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说法——消失的不代表真的不存在了，只是因为你看不见。
看不见的秦鱼，看不见的太古。
最后是撞击而成的能量云。
上古大神们希望秦鱼清平怨，事实上，它也能清一整个裂谷。
直接平了它，霸气侧漏。
不看下面死了多少人，也不看翻出的地底骸骨无边，它一根根都跟着粉碎了，脆弱无比，仿佛掏空了一切，它蕴含的上古凶煞之气都散了。
缠住秦鱼的是当代纪元的，这些上古凶煞却是上古纪元的产物，两个时代的冲击，宛如秦鱼跟太古的一击。
没有华而不实的诸多绝招，也没有第二招的余地，反正都在这一道光里面。
然后，在这些光里面很多个影子出现了，有那些上古大神，蚩尤女娲共工什么的，但轮廓最明显的就是秦鱼跟太古。
依稀还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
“秦鱼，你以为你赢了吗？看看下面还有谁活下来，你觉得值得吗？”
秦鱼往下看，看到了方有容等人，一个接一个虚幻的影子，他们都在消失。
因为难以承受。
也只有大帝级的在这场浩劫中还能留存影响。
禅师他们能看到秦鱼看了一眼下面，但很快收回眼，面无表情的。
大概麻木了。
战争，这是战争。
他们早知道这点。
但秦鱼能赢太古吗？
“太古，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你跟我的，是所有人的。”
“战争，总要有人死。”
在地面于毁灭尘烟滚滚中青衫飘飘的禅师看到秦鱼掌按在了太古的脑袋上。
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
“包括你。”
啪！
双立方再次出现，将他囊括进去。
这是一个新的囚牢，上古大神加一个秦鱼付诸所有而成的囚牢。
它的作用在于困住，让他无所遁天——纪元已经来了。
“不，你封了，这样我们都会被毁灭！包括你！”
秦鱼死死按着他，冷笑：“抱歉，无非舍弃你这副矮丑老的躯体，我的灵魂可是当代纪元的，受庇护。”
太古错愕，挣扎怒吼着，但是不行，此刻的秦鱼太强大了，诸神降临的她才是真正的至尊，君临天地。
谁都必须在她之下臣服。
而太古...他其实早已发现自己早已不是至尊，在他舍弃躯体，不得不迂回遁逃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至尊的尊严。
“若非纪元，这天地都该在我脚下！”
他愤怒，不甘，全无往日遮掩情绪表露的从容，只剩下负面狰狞的厌憎。
“修道之路，本就是逆天意，逐鹿天下，问鼎至尊，可这天之极致，何处是尽头，我不打破极限，超越规则，如何能跨越限界！”
“纪元，你心有所惧，怕我颠覆你的统治，便以死劫压我，我不服！！”
他所有的猖狂，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两句呐喊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纪元不回应，秦鱼也不回应，眼睁睁将他暴露的灵魂疯狂覆灭。
但在他灵魂覆灭的时候，他的躯体也在覆灭，秦鱼已经开始转移灵魂，回归自己躯体。
太古尤有不甘，灵魂残念欲纠缠秦鱼，想将她共沉沦，但秦鱼撇开他，淡淡道：“我从不会给又老又丑又坏爱作怪的人纠缠我的机会。”
“我秦鱼，天生颜控，毫无底线，你是第一次知道吗？”
轰！！太古覆灭的时候，秦鱼已进入自己躯体，瞬手接住脸上剥落下来的面具。
哗....太古灵魂覆灭的时候。
四海潮声起，一曲歌太平，一曲悼亡灵。
回归本体的秦鱼回头看，不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也不看满目疮痍的天地，只对视着太古不甘狠绝的灰沉双目。
他死死盯着她。
天地消音，平静往昔。
禅师他们本该高兴，但又觉得这种气氛莫名悲怆，又好像还没到尽头。
因为此地乃废墟，枯骨埋旧情。
那些故人，都不知躺在哪里。
而尹幽这个比大帝还强许多的人，此事正悬浮在远方，因裂谷已平，无可挡风雨，她的衣服被风烈烈吹动，又被风卷起的狂沙遮掩了似的，若隐若现。
禅师等大帝无言，静默看着，又像是等着。
等秦鱼此事垂眸望手中面具后....
何以敛哀音。
但她很平静，只说了一句话。
“小贱人，猥琐贴着我的脸这么久，有违师德吧。”
——————————
秦鱼此人，这一生唤过许多人小贱人，深知很多人都觉得她喊这个的时候跟喊她自己没啥差别。
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小贱人啊。
当然了，除了她自己，如今寰宇之内，正邪两阵营都默认小贱人是某个人的代号。
元琊，这个堪称两阵营第一阴谋家，原来他还没挂？
不是早就挂了吗？
被秦鱼吞了....
“他之前被秦鱼吞噬那会，他的法相...就是他的面具没有出现。”
禅师好像并不惊讶，或者早有疑虑，现在不过是想通了而已。
他们都跟元琊厮杀过，后者爆发时暴露过面具，当时禅师他们还觉得元琊的这个法相面具很可怕，威能不下于秦鱼的法相分身，只是秦鱼的分身相当另一个她，主厮杀跟假死，而元琊的这个面具还有多少威能，谁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诡秘。
真正的诡秘之神。
他是瞒过了太古，还是太古在烙印他的基础上其实就相当于两者合一？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在。
元琊的存在让气氛越发紧张，而秦鱼手里的面具也给了回应。
低低的笑，沙哑和软，“欸，秦鱼，我可太喜欢你了，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听听这声儿，这调调。
百分百渣男撩气儿。
秦鱼都不带变眼神的，平心静气道：“暗恋人，求而不得，故意搞事儿吸引注意，这么往死里折腾，开心了吗?”
恶心我是吧。
元琊：“那你死了这么多朋友，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好看，开心了吗?”
秦鱼：“快挂的人，管我开心不开心。”
元琊：“真希望有个轮回啊，以后再跟你比几回。”
秦鱼：“被太古老头儿这么粗的腿儿保养了都没赢我，一回就挂，还想着几回，你当是男人床上功夫呢，不行了还能吃个药补一补？”
元琊：“你这嘴....”
秦鱼：“还拖时间呢，想看什么？”
面具一下子就笑了，笑容诡秘，“看你跟你的肥娇娇团聚呗，那场面一定很感人。”
从恶心到扎心是吧？
但也醍醐灌顶，禅师等人齐齐变了脸色，
秦鱼却更平静了，“如此大的战争，如此大的能量，娇娇本就会被吸引来，不必说得都为你谋划似的。”
元琊：“你也知道这是谁都某划不来，仿佛命定之事呢。”
秦鱼低头垂眸，手掌覆在上面，面无表情：“他是命里主动要遇上我，你们最多就是工具人。”
明明她跟娇娇很多事都是这些歪门邪道谋划的，可她却不肯否决，反而一手揽过去，权当这是她乐意且命定的事。
浑然不管娇娇是界外元餮，给她跟这个世界带来了天大的祸事。
她这个人，有时双标，有时候特别通透讲情理，这两种状态时常是重叠的，但唯独在娇娇这里，跟开了bug似的，没底线没上限。
她这态度比金刚还刚，元琊好像意外，又不意外，只失笑，但面具的笑容被秦鱼纤细软白的手掌捏住。
“走好，小贱人。”
她第一次心平气和跟自己仇怨深似海的敌人告别，好像下面那除了大帝便死绝平寂的战场死的都不是那些每一个她都放在心里的人。
那是她不能言说的事儿。
但元琊向来是个能曲能伸的事儿，用更温柔的语气说：“这一局，无论我输赢如何，这天地都将永无生灵！”
在覆灭之时，元琊轻叹一句：“他已至！”
“秦鱼，我在尘埃处等你。”
最后一句特别轻，入了秦鱼的心。
仿佛无人听到。
秦鱼神色未变，只在捏死元琊的时候喃喃自语：“生而为人灵，修行，无非积累道行，积德行善，不逆天意，百千万年图一内心清平，家庭常和乐，友人常可叙旧情。”
轰隆一声沉闷，然后是怪异的死寂，众人听到了撕拉一声，天空被撕裂了。
宇宙空间跟天界裂谷的距离终于被横跨。
他来得其实很快了，只是秦鱼这边动静波折哪怕多，却很短暂。
几番波折，终改变不了他到来的命运。
秦鱼看到了那撕裂空间的口子里冒出的无边黑气，在黑气笼罩下，一个硕大的扭曲猫头探了下来，一点都不可爱，面目狰狞，嘶哑咧嘴，让人一看就觉得它是单纯为吞噬而生的怪物。
秦鱼看着他，再说道：“若有波澜，不顺我意，不慈悲，但问取舍，轻重别离。”
轻轻的话，仿佛重重压在这天地之间。
如此沉郁，如此婉约，让人跟着在她平静的基础上莫名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忽然笑了下。
“还是胖点可爱。”
“现在真丑哦。”
然后秦鱼就往上面飞去了。
她要做什么？风帝下意识想问，但看到禅师等人的脸色，忽然就不问了。
裂谷夷平，一马平川，却了无多少人烟，只剩下一些大帝零星，跟秃头司令似的，所谓战役，最后也只打了个寂寞，两边大帝心情都说不出的复杂。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很快会跟其他人一样的下场。面对这可怕的大肥猫，他们跟蝼蚁没啥区别。
娇娇身体已经飞快钻进来了，秦鱼却往上走，全程无言，尹幽也无言，只双手环胸，衣袂飘飘，恍若云中瑶魅。
轰！！！
娇娇终于大半个身体都进来了，嘴巴一张，开了黑洞口，那黑洞口自处可怕吸力，所有人都仿佛身不由己。
但这吸力也被突然打断了，因为秦鱼伸手释放一团能量。
现在，所有大帝加起来的能量都不及她随手一团，娇娇贪吃的样子跟以前没差，如果说禅师他们是一碟碟可口小菜，那秦鱼一个人就是一桌满汉全席。
他立刻就转头盯着秦鱼，大脑袋跟身体也往她那边游走，乍一看就跟游戏机里面吃肥占据大片空间让人无处可逃的贪吃蛇。
不对，这是贪吃猫。
它逼近秦鱼，秦鱼却是不慌，将娇娇注意力引过来后，背过身继续飞上去，在将贪吃的娇娇往上引着追上去后，她不紧不慢双手一翻，出现了元琊跟上古覆灭时的灵魂精华，此前她收集了，别人都不知道她收集了，她背对着众人将它们吸入自己的灵魂海。
————————
嗡！！
秦鱼的灵魂强度当时就巨变了，气息都带上了上古的威压。
这不同于她突破上古大神的实力，而是沾染上的纪元的禁忌气息。
她在引纪元。
当纪元规则的力量影响空间，影响这个世界，也跟着追上了秦鱼缠住了她的身体。
秦鱼这才停下来，摊开手，掌心一团光晕变大，那是至强至纯的能量，也是最古老最强的气息。
两只白软、柔弱无骨的手，就那么按在天空壁面上，一按，一拉，空间撕裂。
娇娇在后面都快追上了，她特干脆，这撕裂强度跟速度都变态到让人觉得它特简单。
简单之中窥见大气。
秦鱼这一手真的大气，也是真的狠，一下子就把这天空给开了。
不过开的好像不是宇宙空间！
轰!!
那虚空荒芜极致，什么物质都没有，感觉就是空空如也的虚无世界，明明什么气息也没有，却活生生让所有大帝都打了一个寒蝉，看它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灵魂跟身体都要被吞进去。
妈呀，这口子怎么比肥娇娇还可怕。
“这...界外世界？！！！”邪选大帝们震惊了，但一个个露出喜色，对啊，把这可怕的大猫引出界外不就行了。
许多人悲中转喜，但禅师几人都表情不对。
界外跟他们这个宇宙向来是隔绝的，连纪元都打不开，秦鱼如今等于是所有上古大神包括太古的力量外加纪元的力量一起，这才能打开它。
可界外世界何等可怕，一个宇宙跟一个宇宙是绝对的对立，就好纪元对上个纪元的上古大神有灭绝之心，对本世纪的纪元确不会。
一如三千位面各自对其他世界的排斥。
排外。
是所有物质空间的根本属性。
大空间，小空间，无出其右。
秦鱼要如何把他引出去？禅师他们已经看到那娇娇见到这界外空间后，破天荒的，竟缓了速度，有了退避之下跟迟疑。
吞噬狂魔也有这样的一面？秦鱼的能量诱惑对他无用了？
不过禅师他们忽然眉心一跳，因为秦鱼左手按压在了右手小臂上，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细嫩白皙的皮肤，划过之处，血肉破开，黄金液体凝练流淌而出，每一滴都至纯至鲜。
它是这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吼...好...好吃的...”娇娇根本没有灵智，只眼睛一亮，死死盯着秦鱼，鼻子耸动，嘴巴口水直流，将刚刚的惊悸抛之脑后，飞快朝秦鱼飞过去。
秦鱼看娇娇靠近自己，笑了笑，往后飞，直接靠近了那界外空间的口子。
正要进去。
“秦鱼！！！”
不知道是谁唤了一声。
秦鱼没应，后背直接落在了那口子上，咕噜，它波动了一下，直接黏住了秦鱼背部，很快将她半个身子吞没。
看似无碍，但能感觉到她在被侵蚀。
她是界内生灵，去了界外，如何能安生？
但她也不在意这个，只是将流淌鲜血的手臂对着秦鱼。
“死胖子，还不过来，老娘都要失血过多了！”
正说着，越靠近那界外口子越恐惧，速度又降了，娇娇闻到更多的鲜血味，受不了了，摇晃了下脑袋，盯着秦鱼，嘴巴开合了两下，忽呜呜一声，接着嘶吼，像是被蛊惑似的，有一种本能——靠近她，靠近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冲过去了，且一口咬住秦鱼的手臂，舌头舔咬上面的血肉。
秦鱼眉头都不带一下，一侧身，把它一起带入了界外世界。
进去了！居然真的进去了！
“快断臂！！”风帝等人呼喊，但秦鱼反而偏头看了禅师他们一眼。
那一眼，很深，很是悠长。
“很早以前，我答应过这小胖子，要永远陪伴，绝不可抛弃，可我食言了好几次，他总是骂骂咧咧哭哭啼啼原谅我了，大人么，偶尔骗骗小崽子没事，但不能一直骗。”
“还有温小兮，年少时，她另眼相看，要跟我说朋友，我拒了，当时特幼稚，非要变优秀了才能心安理得，她心地好，不觉得我矫情，还觉得我上进，后来吧，我事儿多，连累了本可以清净一生的她跟着受累，我原想着，她可以替代我，帮我孝顺爸妈，可没想....”
秦鱼顿了下，露出无奈之色，对禅师等人歉意道：“所以，对不起哦。”
进去的秦鱼整个人像是跳进了水里，乍一看也跟水族馆里玻璃墙后的水中游鱼。
而娇娇就是那嗜血的狂鲨。
众人也没看到秦鱼被娇娇跟界外世界联合吞噬的样子，就看到她两只手按在口子两边，目光从禅师他们那儿收回，而后看向尹幽。
她没说话，只是嘴巴动了动。
唇语。
谢谢。
尹幽意兴阑珊，翻了一个冷艳不屑的白眼。
但这一阖眼，也避开了秦鱼将那口子直接封闭的一幕。
嘶嘶嘶，它很快闭合，将秦鱼跟娇娇的动静掩盖。
终于封闭了，一条缝隙都不留。
这一封，尘埃落定，四野清平，终究成就了这太平世界。
她走得太急，连多看两眼的余地都没有，因为时间久了，界外会侵入界内，整个宇宙都会崩溃。
安静中，不知是谁开了口。
“她其实是可以回来的吧，突破那层界外隔膜，回到我们的世界，只要及时封住它，将娇娇留在外面就是了。”
“有时候，于我们平生轻描淡写“就是了”的小事，于她就是平生不可为。“
“欸....”
叹息入骨，怅然走心。
留下的只有漫无边际的茫然。
然后就是禅师忽然转头对谢庭咏雪说：“战前会议，她跟我有过战后预判，当时提前收集了所有人的灵魂气息，以备将来轮回，可给你什么交代了？”
“给了点东西。”
禅师惊讶，其他人也惊讶，灵魂气息的收集，是秦鱼提出的，那时极可怕的工作量，若无秦鱼主掌，他们联合都做不到，毕竟所有参战的天选是一个天数，他们的灵魂抽取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难道秦鱼后面还准备了其他的？
众人都看向谢庭咏雪，目光灼灼。
谢庭咏雪举起手，掌心物质绿芒顿生，一点地面，“这个，那天大昆仑之后她来裂谷就给我了。”
地面华光，黝绿嫩芽破土而出。
它们非天然的生机，而是寄存在这些超然仙植之上的庞大生机。
那气息，纯粹无比，隐隐熟悉。
“这是...？”风帝等人错愕，却相继顿悟过来。
“估计是觉得这一战一灭，损了所有道行，明明都是一个个人才，从头再起可惜了，这些分配出去，足够让这些战死的，来日事半功倍。”
有些至强，永远习惯往上看，渴望突破极限，从不肯低头。
如元琊跟太古这类人。
但秦鱼是例外，她有超越前者的资质跟意志，却肯低头看凡尘。
低眉顺眼总有一抹温柔。
她这一生，撒过最大的慌就是——她不是个好姑娘。
有些认可，来自敌人都如斯。
邪选大帝们不好说咯，也失了战意，却看天选大帝那边有些动静。
反正，东皇太一身上起了妖气。
众人一惊，怎么，还要打。
我跟你们说，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尹幽呢！！
邪选大帝们连忙抱团。
可他们发现自己判断错误。
天选那边...没这想法。
但他们的确动手了。
主体是东皇太一，辅助的是禅师跟谢庭咏雪，还有梵天圣姬。
尹幽看了一眼，挑眉，“这么大手笔...祭道了啊。”
祭道。
是的，大帝祭道。
四个大帝，直接以自己祭道。
伽罗地藏看风帝这些人都蒙圈的样子，忙道：“看个啥！快把你们保存的灵魂气息都归位啊！能复生一个是一个！”
伽罗地藏一嗓子，风帝这些人反应过来了，固然为敌争斗多年，但都到了这处境，风帝这些人道行万万年的大帝们心头十分难受，想劝，却又知道劝不了。
禅师这一脉的，一个个都不是善茬。
“一脉祭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姜帝嘴上骂，却也只能将自己保存的那一份灵魂拿出。
伽罗地藏闻言粗眉一横，“贫僧还在！”
“别这么看贫僧，不是贫僧不参加，是他们不让我参加，谁让贫僧管阿鼻地狱跟地府，得管理这事儿....”
他这话刚说完，忽然听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迦也眉眼如画，像极了佛前座下禁欲的雪松。
“不必多言，日后，你连佛道也管着吧。”
伽罗地藏一怔，继而看到迦也将自己道统一并祭入。
一束光，一生之道。
佛光普照。
“迦也你....”
迦也却双手合十，于佛光中坐化，朦胧中且淡淡道：“战前问佛过，心中的佛告诉我，人间正道是沧桑，若有亡者，超度之。”
超度狂魔迦也上线了。
所以你把自己顺便一起给超了？
这特么！！
伽罗地藏：“我们的计划里没你，你搞好后勤就行了。”
那语气100%神似当初私底下背着秦鱼搞小团体开小会禅师那莫得感情的发言。
他年纪不够大咋滴？
内心郁郁，顿了下，伽罗地藏眼一瘸，不小心看到了什么，越发气极喝道，“也没姜帝你，我的天，你们吃错药还是喝醉了！”
姜帝冷哼，“我剑道一脉死绝，为人祖师不能庇护，而且我也看明白了，那方有容不认我为师，不就是因为讨厌我为大帝高高在上，没有亲近感，也以为我只是想利用他，她却不知，身为大帝，我姜元也有自己的责任感。”
伽罗地藏：“？？？”
不是阿，她只是前期看重无阙，后期看重的碧池小师妹也绑定了无阙，这才不肯离开的吧！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破了？
还有你是为了责任感吗？非要cue我们秦鱼家的方有容干嘛！！
不带这么碰瓷讹诈的。
伽罗地藏就算diss之念突破天际，也没能阻止迦也跟姜帝祭道，当然，也没能阻止道宗老头儿祭道。
这老头有道行啊，作为修道最久，威望极高，连风帝都很敬重的最强者之一，全场战役他人狠话不多，全程该攻杀该辅助，戏份少，台词少，功绩不少，也从不掺和禅师风帝他们的争斗，也静静看秦鱼这搅屎棍的八卦，老神在在，过河从不沾水，但手头有五个大帝人头血。
如此低调，这时候祭道了也不多说，就回了平日交好的瑶姬等人一句。
“修太久了，卡瓶颈了，正好有个光明伟大的理由回头重修，以后见到我，记得提携一二，但如果想坑骗我哄我当徒孙的，记得洗脖子。”
社会社会，老前辈当真惹不起。
祭道之特效，绝美，浩瀚，神临一般。
但因为前面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就显得平淡许多了，唯独多了几分让人心觞却不敢言，眼涩却不能语的无奈。
都是万万年的老东西了，格局得端住，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看秦鱼那一波....贫僧哭了吗？
没有。
“行了，祭这么多够了，真死光了，对面那些邪选狗东西缓过神来肯定会落井下石。”
这嗓门不管多大多小，大帝都听得见啊，邪选大帝们感觉自己被一头猪给艾特了，当时那个气啊。
他们是坏人啊，这一番厮杀波折后，也不过是因为元琊跟太古，秦鱼跟娇娇这些的太特么狠了，把他们吓到了，内心有些空虚，可不代表他们没脾气。
话说，坏人也有觉得被冤枉的时候。
他们是真没想....反正刚刚没想，过一小会肯定会想，但你不能提前给我下罪啊！
我邪选大帝是能忍委屈的人吗？！！
“伽罗老秃驴！你吃屎了，自家死人了，还管我家邪选一亩三分地，呵，如今禅师姜帝道宗禅宗都没了，你还这般自信？”
伽罗地藏：“我家死多了，你家死完了。”
邪选大帝：“....”
giao！
这个邪选大帝本性猖狂，初初震惊天选大帝个个喝醉了找死，但立马欢喜起来。
这喝醉了好啊，他们得利！这老秃驴提醒得好，这是天大的好时机！
所以他一嘴巴秃噜就嘲讽过去了，但禅师他们挂了，伽罗地藏在起初计划时就被禅师他们diss在外，被迫存货，心里不舒坦呢。
就知道地府这破地儿不是什么好差事，拖我后腿，这后世还不得记录我伽罗地藏在同伴群挂祭道时候自己猥琐求生，清名不保啊。
他万万年镇守地府好生搞起来的人设好名声都快没了！
禅师有毒！
好气！
不过禅师秦鱼两师徒都英勇就义了，嘴炮能力阶级上层封顶没了，王位他可以继承哈！
伽罗地藏当即就一杀招甩过去。
这个长得威武雄壮的邪选大帝没能抗住。
谁让元琊挂了呢。
天选饶是祭了好些顶级大帝，风帝跟白帝俩夫妻合起来也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你嘲笑人家顶级死了好几个，可人家好歹还剩一个，你呢，你全家死完了，剩下的都是大帝中的末流菜鸡MMP ！
但他们邪选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还有绝招。
“呵！你们怕是忘记了，我们这边还有尹幽！你们一群人加起来，都不能抵挡她一根手指头。”
“是吧，尹幽！”
这些存活下来的大帝其实很早以前就活在别人阴影下，很久以前是叶舟几人，不像天选这边顶级大帝们自持风度，颇有正道魁首的正气，邪选这边的强弱尊卑秩序森然得多，叶舟跟摩舛这类人最早就是通过狠绝邪恶一路杀上来的，为了资源残杀异类同类不在话下，所以尹幽这样的一开始就如鱼得水，后来叶舟倒了八辈子霉，好好一个顶级大佬被元琊算计跑到秦鱼面前当了炮灰，然后邪选大帝这边就隐隐察觉到了元琊这狗东西往日隐忍了，果然，娇娇的出现，被元琊算计投喂给娇娇了一堆大帝后，这些邪选大帝苦逼啊，分分钟又处于元琊的恐怖统治下，好不容易熬到昆仑一战结束，元琊挂了，摩舛尹幽上位了，对面秦鱼霸气侧漏....
日子苦啊。
还好现在苦尽甘来，虽然还有尹幽镇压，但大腿不抽自己抽敌人，那感觉也挺爽。
诸邪选大帝已经分分钟盘算好了乘着这么好的机会，一举拿下天选所有大帝，然后荡平天选残余小喽啰，最后全部接管天选疆域，等于一统了！
而且人死多了，他们不就上位了！这以后资源反而都是他们几个分了。
死得好死得好！
哈哈哈哈哈哈！！！
被cue到的新一统未来主宰尹幽本看着天空某处，此时回神，那回眸轻瞥中，勾魂夺魄，让人黯然销魂的同时又毛骨悚然。
邪选大帝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刚猖狂艾特尹幽的那个更是身体颤栗，僵在那里。
然而，尹幽好像不太在意他们，目光跟红酒倒出来似的，流淌到了伽罗地藏等人身上。
伽罗地藏不说话，稳得很有内涵似的。
“秦鱼都死了，胆子还这么大，思量我不会杀你们？”
她说着话，仿佛天地黑暗相随，天空昏暗无边。
这人坏到骨子里，又强到骨子里，都不用化黑红眼线就自带特效背景。
风帝这些人感觉很不好，因为皮肤每一寸都仿佛被一条毒蛇缠着攀爬过，那蛇皮滑腻腻的，又带着鳞片的棱角触感。
毒蛇般的女人。
但让白帝他们意外的是伽罗地藏这老秃驴不知道是不是被禅师他们刺激得太厉害了，跟开挂似的，竟熊心豹胆道：“秦鱼才刚死，这要有尸体，尸体都还热着呢，这就算没尸体，在娇娇肚子里也热乎着，多好的人啊，就这么没了，贫僧心里难受，好想跟她一起去了，可这苍生大义在贫僧身上，为佛一道，必须控制自己，不如借你之手吧...不过先让贫僧把眼前正事做完，然后贫僧再慷慨就义，陪秦鱼跟娇娇去....”
演技可以被调教，戏精会被传染。
但本质不会变。
这老秃驴本就是一个会忽悠人的货色，光伟正中把自己夸了一波，两手功夫倒是不停。
邪选大帝门儿清，这老东西在故意拖延时间。
“尹幽大人...”邪选大帝已自发卑微抱大腿，却看尹幽神色诡秘。
额？
不该送这老秃驴去死吗？反正他自己说的想死。
但尹幽的反应有点怪。
众人心中狐疑，尹幽：“故意激我？”
伽罗地藏义正言辞：“我跟秦鱼的忘年交之情，天地可鉴，你若送我一程，变成鬼，我也愿与秦小友共散天地间，散性命，不散交情。”
个老秃驴，你是不是激将法不知道，你很鸡贼倒是看出来了。
话里话外就那意思——你若杀我，我就陪秦鱼咯。
他们都能看出来，尹幽当然也能看出来，可伽罗地藏不怕。
她一个眼神，气氛仿佛窒息。
但最终，她没动手。
这都不动手，就说明她真的无意动手。
邪选大帝们不爽了，暗恨尹幽果然心不在邪选，竟要放过天选？
伽罗地藏面上稳如泰山，其实心里汗水都快流成河了。
尹幽这种人，不是别人可以轻易预判的，其实主要是尹幽本身就没心思。
既不会因为他说什么不杀，也不会不杀。
能影响她的人不在这里。
不管了，伽罗地藏抓紧时间主持禅师他们的祭道，将灵魂以及生机都用上了，疮痍之地，魂烟屡屡，发芽，上生机肥料，祭道光辉光合作用，长大....
虽然看着很让人激动，可这边还是有一个大帝没忍住。
“我看着怎么像是....种菜？”
他这么一说，白帝等人也莫名赞同了，可不就是种菜么。
禅师跟伽罗地赞他们以前不走这路线的啊。
这题我会答——那绝逼是秦鱼带出来的哈！
这么多大帝祭道，还是一群顶级大帝，足够了。
一个个生灵原地复活。
他们都很茫然，还很脆弱，看得邪选大帝们杀意凛然，哪怕他们心里知道这些人是天选的根基，也是正道根基，但也要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个大帝，根本比不上禅师他们的牺牲意义，价值不匹配吧，可依旧是心腹大患，万一再出什么妖孽呢？
纪元一次浩劫，往往新生出妖孽，这是历代纪元运行的特征之一。
最好扼杀再摇篮中，忌于尹幽态度，他们都不敢动，只能强忍杀意。
活了，都活了！
风帝白帝等人既欢喜，又心中复杂。
他们看到了自家门下好多子弟门徒，也看到了禅师他们麾下的...当然，还有秦鱼那边的。
那是最醒目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