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王跟徐景川不好对付,他老早知道,却不知道这么棘手,但也飞快改变策略,“那就是那位小鱼公子有些嫌疑了。”
小鱼公子失踪,知道的是掉下悬崖,不知道的~~被秦霖这么一提,加上前者身份特殊,多少有几分可疑。
但秦霖这话才一说。
“她会有什么悬疑?”
上闻泠韫等人赶到了,她知道自己不宜出面,但想到脏水要泼到秦鱼伸手她就不乐意了,因此冷冷质问。
“不过是被花白镜暗害掉下悬崖,莫非她还能从裂谷之下活着回来做些谋算给秦盟主你添堵?”
上闻泠韫是有心质问无心提及,但在秦霖听来,做贼心虚,当然对裂谷这个字眼有些避讳,甚至多疑多心,怀疑上闻泠韫是不是就是幕后团伙,那老东西的失踪她知不知情?
不过秦霖隐藏太深了,哪怕心思起伏,表面上毫无破绽,连擅长洞察人心的上闻泠韫也没看出异样,倒是连炔平淡无奇得瞥了秦霖一眼。
“上闻小姐言语严重了,我只是对小鱼公子的失踪表示疑惑而已,毕竟他好好得就失踪了,便是因为花白镜,那也太而且上闻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无疑想用花白镜跟秦鱼来混淆视听,把众人注意力拉扯到那点暧昧破事上去,最好拉扯上上闻家的两女人。
“我跟她说了,有问题吗?”上闻雅致忽然来了。
众人略有躁动,毕竟上闻雅致的分量可比上闻泠韫高多了。
秦霖朝上闻雅致抬手示意,“月咏夫人来得及时。”
上闻雅致偏头睨他,“我上闻家多是文人,在诸位武林人看来恐有些羸弱好欺负了,更不必说上闻家的女人,就更容易让人欺负。我上闻雅致占了点便宜,多活了几年,长了一些见识,总得看护一下小的,不让一些心思不正的老男人占了便宜。”
这指桑骂槐实锤了,秦霖的脸色微僵。
众人气氛诡异。
忽然有人打破了僵持,原来是连炔不知何时到了八具尸体边上,拨动死者伤口看了看,“诸位前辈,这八人恐都死于前晚,身份我大概都认得,并无特殊,其中也无关联,若非有人随机截杀意图闹事,便是我的认知匮乏肤浅了些,这些人的身份”
众人随他言语去看,正好看到连炔不顾尸体脏污,竟然将手掌放在一个死者的脸上。
他神色沉重,连带着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一些异样,不自觉去观察死者的脸。
这脸
“他的脸不对劲,没有发青浮肿。”徐景川神色淡淡,若有思虑,河图王闻言惊讶,“难道是”
上闻泠韫大概是心有所感,不自觉跳出一句,“易容?”
易容?许多人都惊愕了,齐刷刷看向地上尸体。
他们身份尊贵,用不着他们说自有人代劳,而连炔更快一步,心细手快,已快速剥离死者脸上的易容面具。
撕下来后,另一种面孔。
其余七人也相继被剥离假面。
“好精致的面具,我等竟无一察觉!还是连炔敏锐啊。”长老们走南闯北多少年,见识阅历也不少了,竟还比不上连炔一人洞察敏锐,不由涩然,也颇为钦佩。
连炔却没怎么在意这些人的夸赞,只是拿了面具递给边上的人,看着死者假面之下浮肿起来的真正样貌,“这些人可有人认得?”
自然都不认得。
“虽然不认得,但都是易容之人~我倒想起一种可能。”玉宴之忽然开口,在众人看来之前就自顾自提及云湘城中的事。
那具被用来代替王玲的尸体出自哪里?年岁,体重,身高,推测出来的数据跟眼前一具女尸对应上了。
玉宴之一说,正要提及小鱼公子,胡远川忽然表达了不一样的态度,说小鱼公子给出的猜测只是她个人感觉,并非铁证,怎么能用来调查这个案子。
胡远川显然不想让小鱼公子在人前优秀,哪怕这人已经掉悬崖底下,他本还在暗自庆幸呢,这玉宴之又提这一茬。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个人感觉也当然不一样,胡远川,你不服气?”
蒋慕辰跟他不和,现在鱼兄出事了,更看不得这厮小人嘴脸,所以果断怼了!
胡远川闻言冷笑,“区区采花贼,我服气她什么?倒是蒋慕辰你好生出息。”
林桑:“人的好坏过去跟她的能力无关,她破了云湘城的案,这就是证明。”
胡远川暗恨林桑舍弃自己跟蒋慕辰秦鱼走近,心生恼意,口不择言道:“什么证明,还不是让城主被掳走了,我看此事就是她招惹出来的。”
都是伪君子,段位差了不少,因为秦鱼一死,胡远川心中得意,也知道蒋慕辰跟林桑奈何不了他,一时轻狂,虽然说完后面对众人的注意有些后悔,但也畅快。
林桑跟蒋慕辰心里堵得慌,还想再说什么,“都别说了。”荆流忽然开口阻止,缥缈阁的长老也看了蒋慕辰一眼,暗含警告。
得意了,胡远川相当之得意。
然而~~
“宴之,你的意思是这八人是云湘城闹事的那波反贼余孽杀人夺身份易容而成?”
河图王压根没理会胡远川三人的争论,只顾自思考,显然认可了玉宴之的话,有些惊异,但细思之下,又有可能,因为已经有人掰开八个死者的手掌判断上面的掌纹跟老茧,不说宗师在此,就是一些大师级别的江湖老手都能判断出这是练弯刀招法的痕迹。
月霭弯刀不像一般的刀,其他刀直来直往,而月霭弯刀有转刃游走的手段,攻击角度几乎全方面,所以杀伤力惊人,练刀者不止手心虎口有老茧,其实大半个手掌连着手背都有。
“是他们。”
确定了这点,这些人的身份就好查了,基本可以归类到反贼一波去。
“既然这些人是反贼余孽,那杀他们的人莫非是他们内部之人?”
河图王不吐不快,“这是内讧还是杀人灭口啊?要知道这八个人被这样设计总归是有用途的吧。”
然而这八人好像还没闹事就被干掉了。
还是说这些人做了什么事儿,他们却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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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渐沉,不少长老都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被算计了似的,因此公开表露要帮忙彻查到底,决不让这些邪恶之徒算计成功。
看事情已成定局,蒋慕辰跟林桑心情却不见好转,尤其是胡远川还到跟前摆出道歉的姿态,话里话外阴损得很,什么可惜“小鱼公子如此人才没了云云”,“我刚刚只是不太赞同小鱼公子平日里过于自大的言论云云”,还有“人死不能复生,不过小鱼公子历史成分不好,以死明鉴也不错”
林桑跟蒋慕辰都不是会客套虚伪的人,闻言都有些炸,哪怕有长辈克制警告,也要跟胡远川顶起来,但还没顶上一两句。
胡远川忽然眼神发直了,直勾勾盯着一处。
难道~~蒋慕辰心里一喜,直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水壁左侧林中一山坡,边上林木齐错,几块大石堆砌自然,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让他惊喜的人。
没想到那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老者。
身材消瘦矮小,仿佛萎靡萎缩了许多,状似十三四岁孩童,但他背脊挺直,发白而中正,双目紧闭,自有一股泰然如山的气度跟平静。
“这谁?”林桑也看到了,不自禁问了一句,蒋慕辰:“不知道啊。”
胡远川也不知道,他之所以惊疑,是因为他刚刚扫过那块大石头,并没有人,然而才跟林桑两人怼了两句就猛发现那里有人了。
纯粹是被吓到的。
要知道这里可有宗师在呢!
宗师的确在,但他们并未留意到这边,直到林桑那边有些吵闹导致秦霖等人也察觉到,然后秦霖那一瞬的表情。
徐景川跟上闻雅致跟长了天眼似的,齐刷刷看向那一侧。
看到后~~他们的表情深了。
“咦,那是谁?”
“不知道啊,老前辈?”
“年纪这般大,可能是哪个门派的老辈人物吧。”
“他睡着了?”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边上有些礼貌的人想上前询问,但被长辈们拉扯住了。
不对劲。
不单单是这个老者凭空出现不对劲,他闭目无声不对劲,更因为青煌山这边的人不对劲。
老一辈的人那脸色太特么难看了,就好像见了鬼一样,而且目光都很闪烁,还齐齐朝秦霖那边移动。
青煌山老辈的拉扯小辈的,小辈也下意识跟着移动,竟不自觉把这块区域给封锁了。
秦霖目光死死盯着正对面盘坐在石头上的老者,他的神色再无往日那虚伪的如沐春风,只有惊愕惊恐之后竭力压制的平静。
他在害怕,因为他没想到这个人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但害怕之后,他又竭力平静,试图尽快在两个选择之间做选择。
首先,这人是谁他心知肚明,认,还是不认?
当年他关押此人的时候,那人跟现在有几分相似?
如果不相似,不可认。
如果相似,不认不行,那就必须认,但认了对方要指证他怎么办?
还好,这个人比原来老了很多既有前面提及易容,那么~
秦霖眼看着就狠下决心,准备开口。
“秦盟主是在摇摆要不要认下他吗?”
声音清冽而来,从林中而出。
这声音过于磁性沙哑,有薄沙摩擦的质感,让人平白有几分心脏被沙粒摩擦的痒痒感。
是谁?
众人目光齐齐往老者身后看去。
林中光影绰绰,在金白相间的阳光透析下,绿叶薄嫩出碧光。
一个人缓缓走出。
长衫青袍,比山青更水秀,比水清更潋美,她的身体给人温柔感,因为纤细,因为婀娜,掐腰可断的柔和。
可那面具,清致雪白,一看就是城池灯会等交流节时脱销的戏曲面具,白面奸佞。
奸佞跟温柔有些冲突,加上她声线沙哑,皮相却清冽,气质成熟动人,好生矛盾。
矛盾出异彩。
此人太出挑了。
满场才俊高手集成的江湖气势赫然被此人一人独自分庭抗衡了似的。
一个女人而已,她是谁?
不管是徐景川跟上闻雅致,还是上闻泠韫这类人,没有一个认出秦鱼的。
气质变化太大了。
而秦鱼的体型其实没有一个是真切看到过的,因为每次都是被解了一些材料掩在宽松袍子底下,又都是在夜里,看不清楚。
眼下大太阳,又非白衣,而是清秀的青袍,改变太大,他们无感,只在脑里新塑造了一个新人物。
这个人物非黄妈妈,非小鱼公子,非男女不分不知身份的女性小鱼公子,她是一个刚登场的人物。
自带神秘强大的气质。
徐景川跟宗师妇人都有微妙的感觉,便齐齐沉默,只细细打量洞察,而秦霖则是没法沉默。
“阁下不知是何人?不明身份出现在我青煌山,意欲何为?”秦霖惯会转移话题的,一看到秦鱼出现就有不妙感,不敢对老者身份深一步探究,意图先盖锅,然后灭口!
所以这话刚说完就眼神一瞟,底下心腹等人会意,正要先下手为强。
秦鱼目光一扫,扫过这些人,“先想下手为强杀了我?”
秦霖心里一咯噔,眯起眼,“此人言语尖锐,包含恶意,想挑起我青煌山内乱,如此邪恶之人,该杀之!诸位,还请从旁协看,等我青煌山扫清敌人,再来与你们商讨此案。”
他言辞凿凿,气度非凡,很有领袖人的手段风范。
不少江湖人闻言自然不好出手,更不好多问,因为秦霖把话说死了,又好歹是武林盟主,一宗之长,他们没那资格辩驳,而徐景川等够资格的又想看看来者到底是何身份,更不会出手。
没人认得她,没人知道她来历。
林桑等人也不会出头,只是因为对秦霖不喜,上闻泠韫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倒喜欢此人能解危局。
青煌山的人闻言果然躁动了,齐齐拔出刀剑,飞快包围了山林外,把秦鱼跟老人都围死了。
秦鱼无视这些人的包围跟杀意,她只是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出林子,到了老人身后。
在这些人要催发内力动手的时候。
秦鱼:“陈宴九都认不出来了?看来老派忠人都被清理调换了,自古新人换旧人,新兵蛋子被忠诚老兵好用,差距就在于忠诚的是谁吧。”
一话震惊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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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不出来?入宗时,不管年纪多大,只要能记事的,第一要做的事情不是习武练功,而是背宗谱。
历代祖师爷名讳是一定要记的,不然就是背师忘典。
所以别说前一代的师祖,就是前面几代的都
认不出来只能是因为不想认。
青煌山的人都听明白了,江湖人也听明白了。
林桑:“陈宴九?啊?那不是上代青煌盟主吗?”
是啊!
这次没人反驳林桑了。
验看自己一句话震了一波,也看到秦霖阴霾下的脸色,秦鱼垂眸,手指轻缓散漫得轻理垂下的袖摆,加了一句:“秦霖,你慌了。”
秦霖袖子下的手掌握紧,皮笑肉不笑,“阁下用不着阴阳怪气,我师傅当年重伤过世许久,当时众人皆知,眼前人虽皮相神似,但到底苍老许多,也只有七八分,民间老者多相似,不知阁下找来这样一个替身意欲”
秦鱼:“他已经死了。”
秦霖又震惊了一波,还没暗喜,秦鱼:“是不是有点小窃喜?”
秦霖:“”
秦鱼:“窃喜很正常,关了那么多年的糟老头子忽然不见了,你找了整个裂谷都没能发现半点踪迹,外面还死了八个你暗埋的刺客,又有几个心眼贼多心狠手辣的刺头,糟心得很,可不巧的是这老头儿又出现了。”
不知秦霖脸黑,徐景川AND上闻雅致也莫名有种被调侃的感觉。
这女的到底何方神圣,明明言辞优雅温柔,但总觉得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听着十分不爽。
倒是秦霖知道情况就此下去会十分不妙,要知道徐景川的天策阁跟江湖第一缥缈阁早先就想拉下青煌山,没准就相助此人。
于是他迅速先倒打一耙,“不管此人是不是我师傅,若不是,阁下所言诛心矣,若是,人已死,且不说你指证的真假,就是他的死,恐怕阁下也无法自圆其说吧。你总不能还说是我杀了他!”
虚伪的人也有他的套路,这么多年了,秦霖手段是不差的,这段话一说,倒显得秦鱼拿着一死人指证有些空虚。
青煌山的人早已被他替换,多是心腹,哪里会帮秦鱼,自家山门一致对外,对陈宴九也是不认,外人又能说什么?
除非陈宴九是活着的,可他偏偏死了。
胡远川这类人最会左右摇摆见机行事,可一看形势,也会投机取巧,便是立马表态声援秦霖,想未来得到秦霖一些好处。
云烟阁不在,缥缈门所在七大门派一下子倒了白龙山、北山剑派跟太华宗三大门派。
其他几个不吭声,保持中立。
因为秦鱼不显身份不显实力,他们不可能帮忙。
那么
形势开始分明了。
暗地里躲在林中看热闹的娇娇见状就跟黄金壁嘀咕了。
“怎么还不动手呦,我小板凳都坐好了,就差一包薯片了。”
——因为她在判断青煌山内部还有多少人可留。
——还有薯片是膨化食品,增肥的,你能克制点吗?
娇娇:“不能。”
娇娇坚定说不能的时候,秦鱼已经达成目的了。
多少人可留,她已然心里有数。
“他不是你杀的,但他死前倒是让我杀了你。”
“你?就凭你?”秦霖反而欣喜秦鱼这样表态,“果然,你这等恶徒真正的目标是想内乱我青煌山,见在场众多江湖好友不帮你,便想动手了?”
秦霖气势昂扬,抬手落在腰上长剑上。
“作为青煌之主,我亦必须铲除你!”
被挑战之后慷慨陈词然后反挑战?
盟主的威仪还是可以的。
可惜秦鱼不吃这一套,反而笑了下,手掌落在腰上的刀鞘上,从刀鞘下位缓缓往上移动,落在黑鸦为头的刀柄上。
对了,众人这才留意到此女的矛盾之处不仅仅在于皮色气质跟言行,还有雅致的青袍之外,竟还佩戴了一柄狰狞之气满满的中长刀。
“所以我们这算是符合江湖道义的比斗了?”
秦鱼一说,她太沉稳,半点都不慌,秦霖心理莫名狐疑,暗想莫非对方实力强横?否则敢如此挑衅自己?
他心中略不安,本想强硬一点说是自己铲除邪恶,但转念一想,回应:“自是比斗。”
若是公正江湖比斗,假若自己不敌,只要及时表态,对方总不能直接杀了自己。
若是对方虚张声势,其实实力不如自己,那他就先下手为强,定要及时斩杀她!
打定主意后,秦霖垂下眼,体内内力渐渐催动。
既是公正对决,旁人渐渐撤离,在江湖上,有时候对错是不重要的,也不需要严谨,强大才是唯一的王道。
所以对决也决定了成败。
是秦鱼拉秦霖下马,还是秦霖维护了自己的盟主之位,都看这一战。
中间一条笔直宽阔的长道,那边是陈宴九跟秦鱼,这边是秦霖。
徐景川等人冷眼旁观,上闻泠韫站在上闻雅致身边,在妇人等庇护之下,安全无虞,只是她好奇秦鱼身份,忍不住问自己姑姑。
“你不是去缥缈门了,武林常识就没多学学?”
“我刚去,而且”她也没多在意这方面,上闻泠韫有些心虚,她刚去缥缈门的时候一心想强大自己,哪里管这些武林学识,她骨子里就没把自己当江湖人。
“姑姑可别取笑我,若是知道此人身份,就告诉了吧。”
“这个嘛..”上闻雅致轻瞥身边妇人,妇人无奈眨眨眼,好吧,她也不知道。
“我不告诉你。”
“额,姑姑也不知道吧。”
“”
两女正悄声交谈的时候,妇人忽然说:“开始了。”
上闻雅致转头看去,正好看到大石头上的女子跟秦霖同时动了。
直线距离迅疾缩小,相距八米远的时候。
秦霖眯起眼,陡身形爆闪,身法幻影,三个残影分化出三把武器似的,攻击角度,攻击力度,攻击反应,青煌战技技巧诸多,但最后都会融入每一招之中。
旁人不知道其中细节,外看着只觉得~~可怕!
因为他们面临的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而是一个战斗狂人!
秦霖打算快刀斩乱麻,所以一上来就用了青煌战技,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他的对手也会青煌战技。
他的幻影三个,秦鱼出的幻影也三个,格斗!
三个人三把刀,没用《周山剑》,只用了最普通的刀技,纯粹的《青煌战技》,完整,流畅,迅猛,可怕。
没有任何缝隙。
六个影子三对三PK上,一个照面,格挡,撕裂,溃散!
三个女子幻影集合成一个,犹如卢浮魅影鬼魅飘闪而来,秦霖脸色微变,往后掠射,再出三个幻影,分别弹跳到三块竖立的水壁之上,但秦鱼追上去了。
更快更轻盈,像是化作风的云影。
她不会给秦霖时间。
徐景川跟那妇人同时生起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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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杀一个人,结果还未可知,可她若是要追上一个人,那就真的是一眨眼就得手了。
起码在蒋慕辰等人看来,他们就算肉眼不及徐景川等大佬,也的确看到先跑出去的秦霖才分出残影掠射在水壁上,一眨眼,那青衣女子就追上了,水壁尖端出刀。
刀无法,只有技。
格斗的技术,杀人的技术。
《青煌战技》的上卷是厉害的,不厉害也不会让许多厌恶秦霖虚伪不喜欢他的人最终还是让他当了好多年的武林盟主,因此秦霖还是强大的。
标准宗师级别的内力,外加有独门的战斗技巧,再加上此人心思狠毒刁钻,真打起来,除非实力差距过大,比如你有30分的内力,我有60分的内力,但宗师本来就少,也基本都身居高位,懂得权衡利弊,除非绝对的局面有撕破脸的必要,否则这些宗师根本不会彼此下死手——PS:花白镜这种人人喊打的渣女是例外。
秦霖厉害,可厉害的人现在被追上了。
追上他的人要杀了他。
秦霖告诉自己不必慌,当年陈宴九已是宗师,还是宗师里面各方面较强的老东西,还不是被他算计成功了,那些年里被他关在笼子里跟狗一样,吃得比猪还不如,他赢了。
赢一次就可以赢第二次。
他仗着自己会算计,就利用战技跟多年的战斗经验设下了好几个假破绽,先吊秦鱼上钩,然后自己再漂亮回击,有好几招都可以连贯继而一击毙命。
然而这种靠反应力跟脑子的技巧,放在别人身上适用,若是在秦鱼身上
娇娇:“我怕不是看到了一个傻逼吧,他如果跟鱼鱼硬碰硬拼内力还好,起码有一些胜算率,毕竟那老头儿转给秦鱼的内力好歹还有一大部分没转化完,他们的内力差距不大,万一被秦霖碰上死老鼠呢,可跟她比技巧,是吃~屎吃多了脑子堵住了?”
——就算是吃~屎,一般堵的也是胃。
娇娇萌萌答:“我知道,可人家不能回流吗?”
回流..回流?
这个词用得真特么好啊!
在对反派人渣的消遣上,向来三足鼎立互相吐槽的他们基本会一致对外,所以黄金壁默默认同了。
一胖猫一墙壁是消遣开心了,秦鱼这边却谈不上开心,因为她发现这秦霖——太弱了!
跟她比脑子,比算计?
呵呵哒!
蔺抠门的算计她都没怵过,这老东西还想算计她?
好吧,既然已经算计了,那就
秦鱼一招一招慢条斯理都破了,每一次破都等于让秦霖失望几分,破多了,秦霖反应过来了——她在吊着自己玩。
他反应过来了,旁人观战的也察觉到了。
蒋慕辰这一辈的简直双目刷绿光,以他们的眼界跟心术怎么也无法在这么强大又凶险的过招中拆斗出这样的杀招,可算计得再精妙再刁钻,被破后也都是一地鸡毛,没人觉得秦霖厉害,反觉得他丢脸,很狼狈。
堂堂盟主被对方吊着打,为人不齿却也忌惮的那些算计都落空了,诶,不得不说,这感觉还真特么
爽!
眼前一幕引起极度舒适!
反正林桑没忍住,咧嘴笑了,被自己叔叔瞪了好几次后,她只能捂住嘴巴,可后来发现自己叔叔也偶然翘了嘴角后,她不忍了。
这伪君子她老早看不爽了,自家爹跟爷爷也看不惯,可得好生看仔细了回去跟他们汇报汇报,没准能抠来一些奖励呢。
于是林桑睁大自己美丽的大眼睛想要再看出一些有价值的打斗段落,但让她意外并且犹如吞了苍蝇般难受的是——秦霖似乎想脱身了,他不打了。
在一个招法被秦鱼被迫后,他一个后空翻落在挺远的一块水壁上,“阁下,我看你也是身手了得,难怪能杀我师傅”
秦鱼这次也不追了,站在另一块水壁上,慢条斯理说:“现在认他是你师傅了?”
秦霖神色冷漠,“陈宴九本就是我恩师,更是我岳父,这是天打雷劈都劈不断的恩情,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跟师傅的关系更亲近,而阁下贸然带来我师傅的尸体,焉能自圆其说!”
他还想进一步泼脏水,好拉扯上江湖通用的道义,对徐景川等人进行道德绑架,以让他们相助自己一起灭了此女,然而他还没发打理好言词,秦鱼就开口了。
“这老小子去世前倒说过自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一开始看着你机灵稳重,后期颇为信任,加上女儿单纯一股脑喜欢,也就收了你做女婿,可惜后来岁月见证,他眼瞎了一次,女儿被骗了,傻乎乎给自己亲爹下药,亲女婿磨刀霍霍,又逼问青煌山历代盟主掌管的绝学,又要抠出老东西所有身家,老小子嘴巴严实啊,看到亲女自杀就更不肯说了,活脱脱被你关了许多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挺感动,说了一番前因后果就感慨你的狡猾奸诈,我听着也稀罕,这徒弟做得可以啊,典型以下犯上逆袭成老大的典范,我也挺期待,做好了跟你死战一场的准备,可事实让我大开眼界。”
“狡猾奸诈?我觉得你有点蠢。”
“老小子果然是越活越过去了,竟被你这样会做戏唱曲的蠢货给坑了。”
这话特么骂人了吗?骂了,很斯文风雅的骂,埋汰得彻彻底底。
秦霖这么一个虚伪了多年的中老年男子也气得一脸猪肝色,更别说全场哗然了。
如果是打架之前,在场的人未必全信,可现在显然秦霖打不过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子。
宗师啊,这是吊打武林盟主的宗师啊。
这样一个人会信口开河?而且人家半点不义正言辞,反而跟随意谈天似的,这种语调让人感觉到她的不上心,没有一个人会把污蔑人的事儿说得这么淡,除非她是本身是在调侃这个事实。
实力吊打,智商吊打。
强者实锤了。
人有慕强心理,强者说的话肯定比弱者可信,这种心态类似21世界地球网络世界的——爸爸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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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秦霖愣是被驾到了弱者的屈辱架上,而且还被冠以蠢货的头衔,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刚想反驳,秦鱼加了一句。
“我用的青煌战技比你的完整全面,你的猪脑子就一点都没察觉吗?”
晴天霹雳啊!
秦霖猛然发觉到自己所有的说辞都不敌对方甩出的一个铁证——他只会上卷,可人家会完整的。
历代武林盟主才会的《青煌战技》,一半对完整意味着什么?
不光秦霖跟吃~屎一样,在场观战好多人也懵了,但他们都不好意思讨论——因为他们也没意识到这个事实,竟还跟着秦霖的说法去揣测了。
蒋慕辰跟秦鱼跟久了,厚颜无耻多少学到一两分,还自诩得学得优雅内涵,浑然不提自己也没察觉到,反借题发挥,冷笑着看向胡远川,“胡公子,我就问你现在脸疼吗?”
林桑顺势接上,学着胡远川之前的阴阳怪气语调:“疼?怎么会呢,这世上多数人平庸,只能活一张脸,可有些人天赋异禀,自带两张甚至好几张脸皮防身呢,厚度足够,那是怎么打也不疼的,我就时常觉得自己鞭子不够粗,力气不够大,都抽不动这类人。”
蒋慕辰也跟着表达惋惜。
这两小辈,可真够缺德的~~林家叔叔都没脾气了,可也没阻止。
一瞬间,胡远川也猛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吃~屎了
“既然你的脑子不好用,技巧也没我全面,那就换个打法吧,要不,我们比下内力?”
秦鱼斯斯文文,很有高手风度,秦霖却更糟心了,这特么什么话。
我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我们换一种打法,换一种对你有利的,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有点兴趣。
感觉被对方单手让招一样。
屈辱,太屈辱。
秦霖觉得自己活这么多年,得意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加一块都没有见到这个女人后得到的屈辱多。
几乎要气炸!
但一向,比拼内力这种是实打实的硬刚,这女人看身段看皮肤料想年纪不大,哪怕到了宗师级,也很可能是吃多了天材地宝造就的水货。
其实如果是以前,秦霖不会这么天真无邪,可现在不是以前,他老早被秦鱼的连番操作给打击坏了。
最重要的是——秦鱼看透了这人虚伪谦恭的脸皮底下不仅无情无义,更有一颗自大的心,他不仅连别人骗,更会骗自己。
欺师灭祖,他会骗自己是自己足够优秀却不得师傅信任。
杀妻困岳父,他会骗自己这是强者必备的无情之道,无毒不丈夫。
归根究底,他认定自己是绝对优秀的,天资比他好的人没他聪明,比他聪明的人天资没他好,综合比对下,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干掉所有人当上所有人的BOSS。
这点是秦鱼通过陈宴九在那几天跟她的闲谈中转述了秦霖的一些言语,综合此人行为举止,秦鱼很快有了判断。
这样的人么说对付也好对付,看似心理强大,其实一旦找到弱点击溃,就会比小孩还天真。
可不,秦霖现在就自欺欺人了,甚至病急乱投医,他几乎要忘记秦鱼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青煌战技》的,他只觉得这个人肯定学会好久,之所以在技巧上打败自己,除了时间更久之外,还因为她会下卷,而自己只有上卷。
那老东西如此偏心,也不怪自己动手!
但真比起内力,难道自己还能怵了她?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还藏了一部分内力吧。
秦霖目光一闪,心中已有计较,当即出手了!
这一出手依旧是剑,他没用青煌战技,就是暗示秦鱼也没用。
秦鱼当然没用,她依旧用刀。
刀剑相交也就是近战了,秦霖看秦鱼真的毫无遮掩得来,内心冷笑,果然自大,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秦霖内心如此想,手头却早已准备好了杀招——他又用了青煌战技!
战技分很多种,上卷里面有一种叫挂金钩,刁钻狠毒得很,一般用于近战突袭,一般人防不胜防,哪怕秦鱼也会《青煌战技》,自大之下,又是他如此迅猛突袭,必然吃亏!
秦霖出手之狠,之迅,又违背允诺出战技,这一幕让徐景川跟宗师妇人都为之挑眉。
这老东西是挺磨人的,若是他们出手,虽然稳赢,但也未必轻松,因论心术都不及此人阴险无耻。
奈何~他们挑起的眉头又很快重重一压。
因为有人显然克制这种阴险人物——秦鱼手腕一转,手中的断鸦脱离了跟剑的对峙,也摆脱了剑的压制,刀锋转了,反克剑的路数。
这一招不是战技里面的,却硬生生克破了挂金钩,而且那刀的可怕猛然凸显出来。
断鸦墨青,黑鸦流羽,下刃锋利诡诈,鬼鸦暗伏。
它吞吐寒芒,像是鬼鸦突戾,猛然刺退了长剑,直逼着朝秦霖的脖颈压来,秦霖大骇,生死存亡之下不得不全力一掌朝秦鱼劈去。
这一掌来,秦鱼也一掌去!
秦霖这么多年占尽资源,会的掌法也是有来头的,名号也响亮,名为《崆峒印》,在江湖掌法里面也算名列七八九吧,这样的掌法配合宗师级的内力,一掌劈碎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也不在话下,而秦鱼对上的一掌。
额,没啥名头,按照娇娇的话说,就是被他气坏了要往他屁股上甩来一掌差不多,就是一巴掌。
掌对掌对上了。
那手好看程度比对就不说了,中老年男人的手没保养的也就那样,对上秦鱼的手,众人还没排列出美丑,两只手就分开了,准确得说——是秦霖被秦鱼一掌打飞了。
飞了七八米,撞倒了一面最薄的水壁,倒在水里溅起水花,跟狗一样。
他吐血了,坐起就要求饶。
到底是老油条,分分钟分清局势想占得一线生机,奈何他忘记了秦鱼素来不是江湖人,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江湖道义?道德绑架?
她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脚下一点就过去了,掠空,手中的断鸦下刺,刺在秦霖的大腿上,刚坐起的秦霖本能想捂住大腿或者拔出这把刀,但秦鱼手腕滑动,就跟日本料理店里面划分金枪鱼的师傅,刀滑过,鱼皮鱼肉鱼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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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懵逼之下,眼看着秦鱼用刀轻描淡写切开秦霖大腿上的肉,刀剑入骨,把大腿跟小腿胫骨相连的筋脉给切断。
一边切还一边说:“细算起来,老小子被你全身碎骨也就是在你这个年纪,我一个女人,不好做得太狠,不然传出去不好听,那就只断骨吧。”
她还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秦霖全身骨头都给切分了。
没人敢说,敢说的没开口,因为徐景川跟上闻雅致都在想一件事——这人的手法看着有点怪,不太像是武林人的道法剑法,倒像是仵作跟厨师那啥时的手段,那种认真专业劲儿看得人眼皮子直挑。
额,那啥,这女人恐怕有点可怕。
他们思想一走神,回神时秦霖已经全身不遂了。
青煌山的人看得吓坏了,却没人出声阻止,就是林家叔叔等人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觉得这样的手段不太正道。
但是~他们看青煌山的人都虚伪沉闷,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话说刚刚这女子不提及陈宴九老前辈还被碎骨了吗?
看徐景川他们不反应,一些心有戚戚然又跟秦霖往日有些蝇营狗苟的长老们也不吭声。
直到连炔开了口。
“前辈,可能听我一言?”
秦鱼转头看他,这个人出面,眼里并无对秦霖的深情,但很隐忍跟复杂,似乎在纠结。
“我基本不喜欢听别人的话,因为大多数上都没我聪明,见解不如我,所以与其你说,不如我问。”
太强势,连炔没法拒绝,只颔首,“前辈请说。”
“你信不信?”
信什么?她没说全,可有脑子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信不信她之前所说秦霖谋害陈宴九呗。
秦霖此时面目狰狞了,叫喊着自己冤枉,叫徐景川这些人救她,也叫连炔救他,毕竟他认识那么多武林名宿,其中不乏实力超过这个女人的。
秦鱼此时站在水壁之上,不沾水流,刀芒流血。
连炔看着她,却不能从面具之下的双目看到任何破绽。
“我信,因为这件事三年前我便知晓。”
连炔一句话盖死了秦霖的罪名。
有人想,这徒弟恐怕不算个好徒弟,如果以江湖道义算的话
“在民间,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假如你是一个男人,你的妻子跟你的亲妈同时掉进水里,他们都不会游泳,你该救谁?”
秦鱼用刀刃不紧不慢划着秦霖的胸口,在连炔眉头狠狠一跳的时候,慢悠悠续上一句:“在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假如作为一个徒弟,你的师傅谋害了你的师祖,你该怎么做?”
刀刃一顿,秦鱼挑眉看他,红唇凉薄无比。
“显然,你选择了远离自己的师傅,自然生长,可有想过去救自己的师祖?”
连炔垂眸,“我若说有,前辈可信?”
他这些年的确一直在查此事,只是实力不及,更不知师祖到底被关在哪里,不敢打草惊蛇,也的确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才拖延至今。
但这些话,他不好说,说了太虚,跟马后炮似的。
秦鱼:“你的师祖就是因为信这个字眼被人偏得半身不遂囚牢如狗的,在我看来,这是很低级的错误。”
她好像又把自己师祖给贬损了,其实很多人搞不明白她跟陈宴九什么关系,这口吻像是同辈,可看她身段皮肤,便说是十八岁少女都不为过,只是气质成熟,上闻雅致估摸着十八岁少女是决不能有这样的气质手段的,估计是修为深厚的前辈。
“你们宗师级都显年轻?五六十还跟十七八似的?”
这皮肤,这腰身,她看着都眼红。
她悄声嘀咕问自己的第一保镖,宗师妇人听着这问题有些不是滋味,“夫人,我年纪可不大。”
四十都不到呢,夫人这话这是要让自己离心吗?
“我知道,没说你年纪大,我就是觉得这个女的年纪奇怪。”
妇人明白了,也回道:“确实能延缓衰老的,但十七八太夸张,五六十像三十左右的差不多。”
那也很吓人了,上闻雅致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回事,眼睛绿了绿的她闷了下,问:“我现在开始学,还来得及吗?”
宗师妇人:“”
她总不能说夫人你玩弄权术什么的一流,可论修炼根骨就是一菜逼吧,资质不太行的那种。
可还是委婉了下,“夫人天姿国色,天生丽质,如今依旧仿若少女,无须担心。”
真是难为你一下子用了两个成语。
上闻雅致也只能恹恹放弃,再看秦鱼就多了几分不喜。
厌恶所有年纪比我大身材还比我好的老女人!
秦鱼其实还分心洞察这些人的交谈,听到上闻雅致这边的动静差点笑岔气,哎呦我去,这也能糟心到这黑莲花姑姑?美得很美得很。
这个貌美如花老女人身份塑造得不错。
另一头连炔的心情不太美妙,“不管师傅如何谋害师祖,事实就是事实,而他教养我多年也是事实,虽然知道他不该,极恶,出于弟子道义跟青煌山门人身份,我还是想跪求阁下暂且留他一命,留我青煌山自处,等调查完毕,自按江湖规矩来处理。”
如果秦霖就这样被杀了,无头无尾的,青煌山的威严会受到巨大损害。
连炔一向考虑周全,只能出面求人。
秦鱼:“你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求我?”
连炔跪下了。
“无资格,只凭本心,还请前辈考量。”
“哦,我不要别人的本心,但要别人的听话。”
说完,秦鱼把刀从秦霖胸口拿开,忽然一扫,剑刃扫过水面,挑起一条水箭,穿透了一个青煌山长老的咽喉。
连炔惊骇,众人也惊骇之下。
这个长老挂了。
秦鱼用刀口在秦霖手指上一抠,硬生生切开指骨挑出扳指,这枚青煌山之主的身份扳指就这么带着血到了她手中,就着血液,她戴进自己的大拇指。
试了下。
很松,脱落出来了。
尴尬吗?
秦鱼叹气,“你们男人的手真是太粗了。”
在场男人:“”
妈的这样也躺枪。
你们女的喜欢粗就得粗,喜欢细就得细,男人还能不能有点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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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戴不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他把你们青煌山的绝学一股脑传给我了,还让我清理一下这个宗门,你们试想下,他被谋害了,谋害他的人把以前的老班底都给调换了,换了他自己的心腹,这多少年了,一茬一茬跟韭菜似的都是别人种的。踩着他全身的碎骨喝着他们历代青煌山门人积攒下的资源作威作福,他心理能好受?所以我答应他了,杀了老的,灭了小的,回头再招些新人,这些新人得是干净的,还得知道一件事——青煌山的师门宗谱里面没有叫秦霖的蠢货,往上一代叫陈宴九。”
秦鱼指尖转着扳指把玩,目光一扫在场所有青煌山弟子。
那眼神,凉凉的。
“这是一场交易,交易过程得让他看着才算是道义。”
一个长老死了,其他长老慌得一逼,因为他们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知道当年秘事的,更有参与后来谋害拥护陈宴九的一些老人,这细算起来,多多少少都摊着罪恶,现在哪里还敢束手就擒,因此闻言齐齐炸了起来,吆喝着秦鱼胡说八道行为猖狂云云,有请武林同盟一同除害,然后齐齐喊着杀呀!
还没死的秦霖暗生希望,希望这些门人跟看戏看久了的徐景川他们能出手。
但他低估了徐景川这人的无情跟看戏之心,他还是没出手。
秦鱼知道他不会出手,因为——天策阁想灭青煌山。
巴不得青煌山死一大批人。
所以啊,他们给了秦鱼时间。
秦鱼什么实力,刀刃随便扫几下水面就能杀好几人,这些人一茬一茬冒上来,不到几个呼吸就死了二十多个。
那血淋淋的染红大片水潭。
其他人怕了。
连炔也起身大喊住手了,甚至拔剑剑指秦鱼。
“前辈,晚辈不是你对手,但眼看着青煌山覆灭,于心不忍,还请赐教!”
他一出手,众人才恍然这个人其实很强。
一剑入水起剑浪!
强到让荆流等人神色巨变。
徐景川冷眼看着,眉心一皱。
这小子已达大师巅峰了。
这般年纪,也就比玉宴之大几岁,论实力却比他强出这么多。
但再强,距离秦鱼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剑气入水成浪扑面而来,却在顷刻之间被震散了,哗啦啦溅落后,一缕刀气刺入连炔大腿。
他跪了。
秦鱼平心静气,说:“想挽救自家宗门?行啊,这里所有青煌山的人,我报一些名字,皆是你们祖师认定奸佞之人,也是秦霖的同伙,这些人是害群之马,你们若有心维护自家正义正统,那就简单了。”
“尤其是你,连炔。”
她的声音似乎带了笑意。
说了一句。
“杀了他们。”
——————————
同门相残,任何武林正道都看不过眼,可若是自家事,人家又自带正统继承人身份,若是有心,可管,若是无心,也不必掺和。
众人还是划水旁观,等着看青煌山折腾成什么样。
反正离自我覆灭不远了。
那陈宴九老爷子知道自己委托的人出手这么狠,把自家宗门往死里灭吗?
蒋慕辰下意识看向那边坐在石头上的老者,蓦然想到自己以前老觉得鱼兄是天下间极稀罕的狠人,想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这来个女的,比三个小鱼公子加起来还狠,一出手就要灭人家宗门,不灭也行,你们自相残杀吧,想活下来就得动手。
这一说还了得,那些想活下来的,眼睛红了,等秦鱼慢悠悠点出一个个名字,他们齐齐看向这些被点到名字的人。
“看什么?这等恶女的话你们也信?江湖同道都在这里,你们难道还想残害同门?”
被点名的心虚啊,吓得不行,可还硬着头皮占据道德高地,然而秦鱼忽然来一句。
“我宣布刚刚点到名的人都被列为叛变师门之人。”
好嘛,完了。
刚刚还狡辩的人看徐景川这些人冷眼旁观,什么意思一目了然,他们绝望了,绝望之下竟率先朝其他同门出手,有人不查,中招了,其余人一看,妈的,你个被逐出师门的败类还敢先动手?
杀!
内讧了,残杀了!
连炔看了一眼,忽明了这个女子的用意——上梁不正下梁歪,秦霖在上,这些长老在下,整个青煌山的根子早已坏了,往上枝干枝叶也少有好的。
这些人,都不该留。
但有少数几个...茫然惊恐的,不知所措的,还有痛苦哭泣的~~他们就如待宰的羔羊。
连炔二话不说提剑而起。
杀!
连炔杀入其中,不管是被点名的,还是为了求生狠下杀手的,他一律杀!
杀到最后被围攻,他也不防御,只全力杀!
杀到仅剩十几个年轻弱小的。
其余人都死了。
他结束了,浑身浴血,重伤,但转头看向秦鱼。
沙哑问:“前辈可满意了?”
秦鱼自然满意了,笑了笑,走过来,在连炔茫然时说:“你要知道,真正的聪明人跟强者,永远不会把已经坏了的地瓜留在箩筐里,挑出来喂猪,要么扔了,这才明智。”
连炔何尝不知,他只是没想过会用这种方式。
师祖知道眼前人会有这样的作为吗?或许知道会如此,只是失望他们这些后辈的无能无用,所以才默许了。
“我恐怕就是那头猪,愚蠢懦弱无能。”
他想起当年一些事了,比如那个女孩,他辜负了。
由此不免生绝望,于是苦笑。
“猪?哪有猪长得你这般的。”
眼前女子竟用刀刃勾起他下巴。
这个操作让徐景川都愣了下,微微皱眉。
上闻雅致越发确定这是个喜欢吃嫩草的老女人。
连炔脸色一变,挪开脸,“前辈,请...”
自重一词还未说出口。
秦鱼忽然转身,甩刀。
刀往身后抛掷而去,在空中与一道赤红流光相遇。
徐景川跟宗师妇人察觉到了,皆是眯起眼,终于来了!
铿!
断鸦撞上一道赤芒。
抨击出锐光,气势锋利到下面的水面都跟着震荡出水纹。
“至尊暗器之王,青煌。”
一枚暗针而起,硬是把断鸦给挡下了。
可断鸦能挡已足够厉害了。
徐景川吐出这样一句,但青煌失败了,如此可怕的青煌,连他也只是后知后觉才察觉到,但他换算了下时间,如果是他背对这样的暗器突袭,哪怕能避开致命处,也绝对会中招流血。
可这个女人没有,要么是她临时反应及时,洞察力远超于他,要么就是此女一开始就心有戒备。
这不好说,因为此女是被陈宴九托付而来的,后者除了被女儿女婿坑了之外,平时作风十分谨慎,应该严肃提及青煌暗器的厉害,所以此女早有戒备也不奇怪,或者..她一开始吊着秦霖的命,就是在等这一遭?
其实徐景川可以就这么认为,可他按照最坏的打算去猜测——他更觉得此女本身就有躲开青煌暗器的能力。
这让他无形之中又拉高了秦鱼的实力水平。
断鸦其实也飞了。
哗啦一下插地上,蒋慕辰跟林桑:“...”
离他们就差半臂距离,吓死个人。
秦鱼没被吓到,只是看了蒋慕辰一眼,“把刀给我。”
蒋慕辰:“??”
叫我啊?
被林桑推了下臂膀,蒋慕辰硬着头皮拔出刀,乖乖走过去递给秦鱼,秦鱼拿了刀,听见蒋慕辰说,“前辈,他会不会还发暗器?”
说完他就后悔了,为何他会下意识就说出口了,感觉自己不是很怕这人似的,莫名亲近。
“不会。”
“我切他臂膀筋脉的时候也只给他留了一分发射暗器的力道。”
“....”
众人懵了,秦霖也懵了,但他全身上下也只有脑子跟嘴巴还能用,“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秦鱼提刀过去,回到秦霖身边,“我是什么人?算是你师傅的朋友吧,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干不了热血复仇嗷嗷嗷直叫的事儿,要折磨一个人,我们喜欢优雅的文斗,比如从灵魂上击溃他,给你所有你能施展的,尽你所能,却依旧让你一败涂地,现在,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何止不开心,简直要疯了。
秦霖知道自己处境凶险,顿时大喊,“徐景川,救我!只要救我,我就...”
我就告诉你一些秘密。
他想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他很惊恐。
因为秦鱼的手掌落在他肩头。
要杀了?
徐景川跟上闻雅致终于愿意出来了。
徐景川:“阁下可以停手了。”
上闻雅致:“留个一命吧,活人比死人有价值。”
秦鱼抬头看他们,却什么也没说,手掌手指运转,内力掐送,秦霖顿时惨叫起来。
不好!
徐景川跟宗师妇人登时腾闪而起,两大宗师齐齐出手?
他们来了,可当他们的招法靠近秦鱼前。
秦鱼完事了。
断骨,崩筋,破穴,松力。
指尖最后点在秦霖眉心。
嗡得一声。
内力爆破,而后枯萎松懈,气力从七窍游走而出。
哗~
徐景川跟宗师妇人的选择不一样,后者收手了,因为女人么,考虑更全面一些,如果利益不绝对冲突,她不想凭白招惹另一个宗师,她的主要目的毕竟是保护上闻雅致,真跟秦鱼打起来,她没把握保护后者周全。
徐景川就没想那么多了,男人么,更好战,他早前冷眼旁观也是为了看此女到底多强,但比不上自己亲自出手来得直接。
掌风霸道强横,远超《崆峒印》,一掌对一掌。
徐景川跟秦鱼同时后退,各自点在水面,点了三下,前者如猎豹停落,迅猛速戾,后者如蜻蜓,轻盈娴雅。
平了。
内力平手。
徐景川跟秦鱼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好像对这种结果都轻描淡写地忽视了,至于那宗师妇人则是到了上闻雅致身边,在上闻雅致瞟了眼神询问后,她摇摇头。
上闻雅致想问的是两人是不是真的平手。
妇人的回答是不管是不是平手,这两人都是战斗型的高手,真打起来,她没把握。
上闻雅致也是惜命的,斟酌之后,觉得今日估计很难达成所愿,但可以分享吧。
她的目光在被废了内力的秦霖身上逗留。
秦霖能说话,奄奄一息。
“你刚刚用的是...”
他在问秦鱼。
“《青煌战技》下卷有一种技巧,叫做废内力,老小子不肯教你,现在我替他教了。”
秦鱼给了答案,又是让秦霖糟心无比的回答。
秦霖绝望了,可又不想死,绝望跟不甘之下...他忽然猖吼,“你以为你赢了?呵呵...”
他的笑声诡异阴险,满含怨毒。
熟知此人手段的徐景川跟宗师妇人忽然齐齐脸色一变,还未察觉到可疑,耳畔就已经听到薄凉轻妩之音。
“呀,秦霖,你这伪君子这么凄惨的吗?”
“看来是我来晚了。”
女人,一个女人。
若说秦鱼这个高挂着陈宴九好友身份已经被众人公认为的老前辈走的是戴面具气质路线。
巧了,这女人也戴的面具,只不过人家穿的紧身丝绸长裙,秦鱼那是婀娜,人家这就是性感了。
超模般的身材,C-D罩杯之间恰恰好完美型态的胸。
很奇怪,她也没露脸,也没搔首弄姿,却给人直观一种满满的皮囊色欲之美。
娇娇:“很简单,她穿得少,还紧身。”
——嗯。
“了不得了,我的胖娇娇,现在你简直字字珠玑啊!”
娇娇:“猪鸡?你才猪鸡呢!我是猫猫!超级无敌可爱的猫猫。”
秦鱼:“...”
你不天神之子我的小祖宗吗?
但都是女人,她当然还知道这是入骨入心的妩魅资质。
说白了,秦鱼天生没这样的资质,她的性感跟妩媚是可以自己做戏做出来的,内在却很正。
可有些女人天生有的,如果用一些话本的说话,这种女人的人设就是媚骨天成。
秦鱼定眸看她,后者目光一扫,定在秦鱼伸手,笑声勾人,“老前辈看我做什么,难道你慢吞吞折磨秦霖这个废物,为了不是勾我们出来么?”
听笑声都像是在勾引。
七八十岁的老前辈你也勾引?不得了啊你!
秦鱼:“我可不认得你,不过倒是可以看出你后面那些人...有点眼熟。”
女子后面的确有人出来,西川雾霭弯刀刺客群体,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人,从两翼山体下面包抄上来,也不停顿,直接开杀!
在场武林人被杀个措手不及,最外围或者在下面方位的少数人已然遭殃了。
血腥味传来,上面的人脸色微变,齐齐靠内围拢。
刀剑齐出,应对上从下坡杀上来的刺客。
蒋慕辰这些人实诚的更是冲到前面去了。
然而高木枝头上站着的女子却还不动弹,只漫不经心把玩着一颗松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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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动手了,还在保护之中的上闻雅致打量这些人,“呵,我说这次武林大会秦霖怎么这么有底气呢,估计是做坏了最坏打算吧,事先把一群逆党藏在自家山头。”
徐景川面无表情,“青煌山可以定位成谋逆共犯了,是吧,河图王。”
河图王瞥过还活着的连炔等人,再看向那头青衣老前辈,幽幽说:“这得等帝君决断,眼下诸位还是联手眼前这些逆贼吧。”
若是联手,面对高手不少的众人,这四五十人刺客的确不算什么。
可当他们背靠背准备破围而出的时候,忽然有人惨叫!
秦鱼眉心一跳,陡看到有几个长老被人暗杀了——被身边的人杀了。
“张宇,你干什么!”
“不对,他不是张宇!快避开!”
八具尸体前车之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杀人易容替换身份的不止八个!
“小鱼小鱼,妈的这不止八个呢,你可得离其他人远一些,谁知道是人是鬼!”
被娇娇提醒的秦鱼其实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那八个是被我看穿了易容的,其余这些人却是我没看穿的。”
“这没什么啊,你学易容也才多久,总有比你厉害的。”
“所以啊,目前我遭遇过易容比我厉害的,也就那么两个,可能还有其余的...”秦鱼也没多说,眼前局面需解啊。
人不能太坐高望远。
她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
树上的女人猛然扔出松花球的时候,秦鱼眉心一跳,拔出断鸦,但那女子速度奇快,这身法一出,在场宗师级的三人都惊了下。
好可怕的速度,身法远超他们!
不过她的目的...不是秦鱼,秦鱼也知道不是自己,对方是虚招。
所以她果断朝秦霖那边去了,徐景川也去了。
宗师妇人没去,因为刺客群跟易容的那些人有好几个奔着上闻雅致去,好些想生擒上闻家的两个女人。
这牵制了宗师妇人。
徐景川不受限制,他来了,跟秦鱼一起直面这个女子。
一块水壁三个宗师,还有如狗的秦霖。
转瞬间,秦霖能看到上方三个人在瞬时过的招法,如雷如电,内力奔走如疾风,刮得他身体生疼。
武器,徐景川不用武器,他走掌法跟腿法刚猛路线,霸道无双,秦鱼用的断鸦,但这个女人用的呢?
乍一看之前并无任何武器,但近身之后,秦鱼跟徐景川猛看到她手腕轻摆,竟有如蛇的银链从袖口脱走而出。
链子纤细如狗,银白三角金属蛇头,红宝石瑰丽的蛇瞳,蛇牙吞吐划走出来,朝着秦鱼照面扑袭,跟眼镜蛇王的攻击路数一样。
阴戾得很,而且招法太快,秦鱼险些没察觉出来,脚下一点,往后跃,恐怖蛇链从身体上侧飞梭而过,看似扑空,但那女子手指一勾,蛇链迅猛往回扑袭!
秦鱼足下轻点水面,侧面空翻,蛇链从身下游走,手中断鸦划切,刃口切割~蛇链之上内含的机关鳞刺倒勾而出,锋芒毕露,跟断鸦切割起来,发出锋利锯声。
好凶险,好厉害的一幕。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一面控制蛇链远攻吊着秦鱼,另一面还能跟徐景川硬刚掌法。
此女内力强横超过徐景川,也超过还没能把灌顶内力完全融会贯通的秦鱼。
砰砰砰!
空气震荡,水壁也跟着震动。
徐景川硬劈几掌,也吃亏,也没占便宜,但至少稳稳守住了身后的秦霖,没让这个女人把秦霖捞走。
另一边,哗!秦鱼再次脚踩水面,弹射回去,半空甩刀,刀气纵横成浪回去。
蛇链游走,以蛇步S路线迂回穿透,把刀浪穿破。
但秦鱼也成功回到水壁,跟徐景川齐齐攻击。
女子鬼魅一笑。
这一笑,秦鱼眉心一突,嗅觉起了作用。
她闻到不太寻常的气味,抽空目光一扫,水潭之中水流还算正常,但在她的肉眼之下,已经可以看出水质变化了,里面有一缕缕古怪的绿液。
有一颗松花球在水面漂浮,它里面被那女子把玩时塞了什么毒物。
她随意抛掷出去,入水,毒物跟水产生化学作用,于是就成了毒水,毒水不可沾,就怕还有其他什么。
毒气!
便是秦鱼一开始也没留意到她这个动作的意义所在,现在猛然察觉到...
“水里有毒气出!避让!”
她一声加上内力传音,全场之人都听到了,其中不乏一些在水潭或者水壁之中激战的人,闻言皆是惊愕,没中招的纷纷避让,但有些人来不及了,入水激斗的人忽然觉得身体不对劲。
松乏恶心感,内力游走不动了。
气血凝住了。
“有毒!”
化学反应明显特征也就那么一会,众人眼看着水潭碧绿起来,有毒气萦绕生出。
果然来了!
蒋慕辰跟林桑算是最信秦鱼的,早早跟兔子一样跑开了,没中招,但中招的人不少。
不说这些江湖人倒霉,就是身在其中的徐景川跟秦鱼情况也不秒。
“还不走啊,为了这么一个伪君子,值得么?”女子媚笑雍容,点出徐景川跟秦鱼的处境尴尬。
但这两人对视一眼...这毒气对他们影响是有,但还不到让他们避如蛇蝎的程度。
问题要快!快刀斩乱麻!
刷!徐景川硬刚在前,秦鱼左侧往后灵活主攻。
好配合!
女子一时占不了上风,但毒气萦绕中,蛇链回缩女子手腕,在她手腕一转后,如活蛇一般绕臂而走,只留蛇头在手背吞吐。
吞吐什么?
吞吐毒液。
碧绿碧绿的毒液喷出,徐景川脸色一变,往旁闪避,秦鱼也避了,水壁就这么大,她的避让更精妙刁钻,刁钻到..一波毒液过后,她抓起了秦霖的身体,往前格挡。
“不要!”秦霖大骇,惊恐叫喊。
女子本想射出第二波毒液,一看到秦霖被当盾牌了就脸色一变,这厮留着活口才有用,死了就完了。
她不得不停下,但这一时,秦鱼忽然托起了秦霖的臂膀,迅猛解下了袖口里面的...精致小巧的袖弩脱滑而出,入手冰凉。
不好!
女子知道这是什么,暗器之王青煌。
入手的暗器,秦鱼看一眼就会用,指尖操控按钮,哗!青煌暗针赤芒迸射而出。
女子惜命,果断闪退,连续好几个跳射远离,生怕被秦鱼瞄准射程。
要知道之前的秦霖都半身不遂了凭着一口气都能差点袭杀秦鱼,如果落在秦鱼手里...那威力她不敢小看。
——————
女子退了,徐景川抓起秦霖的后颈,跟秦鱼一起退出水潭。
看样子这一波宗师之战是他们赢了。
刺客跟武林人的厮杀却是前者占了上风,主要是内部易容刺客跟毒气的杀伤力太大,杀得武林人晕头转向的。
邪道就是邪道,逆贼就是逆贼,简直太无耻了!
武林人们吃了大亏,被人以弱克强,屈辱难以言说,只能奋力抵抗,还好宗师之战出了结果,上闻雅致那边也缓过人手来,眼看着可以逆袭~~~
宗师妇人忽然脸色微沉,远远喊了徐景川跟秦鱼两声。
“两位,下面有魔宗的人上来了。”
其实秦鱼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她不能事事出头,这样人设不好搞,太完美了要遭雷劈的。
魔宗?
徐景川看向对面女子,“十四名器里面为数不多的特殊武器蛇瞳在手,看来阁下是藏月宗右护法蛇宗,难怪实力如此之强。”
蛇瞳的杀伤力跟诡秘程度高于断鸦这类刀剑,在十四名器里面都排前五。
秦鱼如果有干将在手,有把握跟这个女人一分上下,如果转换灌顶内力,再融合诸多功法跟战技巧,占上风也不是没可能。
可现在人设不对,她就只能跟徐景川二合一PK了。
魔宗隐蔽强大,分裂后藏月宗跟血流河二分天下,倒是比正道八大门派集中很多。
但魔宗失败过,正道一直觉得自己高居于上,前者不敢冒犯,哪想过人家会这么凶残,直接来一个包抄。
本来就吃亏,再来藏月宗人马,就是三个宗师都够呛,也只能自保了。
可目前局势如此...还能怎么办,杀出去呗!
徐景川二话不说把秦霖扔到上闻雅致那边,也不算浪费宗师夫人那边的安保力量,至于他跟秦鱼则是——开杀!
蛇宗当然不会任由徐景川跟秦鱼大开杀戒,她又上来了。
三个宗师再次打了一场,只是旁边被挨蹭的人倒霉了,基本不是重伤就是死。
这打着打着,人越死越多。
武林人这边基本被压着打,毕竟藏月宗几十个高手上来,气质模样武器招法各有不同,但都带着一股阴邪不正之气,什么毒什么暗器轮着来。
人越死越多,被保护严密的上闻泠韫虽然用了一些调香帮忙,但眼前杀戮还是让她有些恍惚。
这就是江湖么?这就是武林。
大师级杀人如麻,宗师级杀人遍野。
上闻泠韫不自觉看了下那边杀得凶的两位女宗师,相比起来,自己姑姑身边的这位斯文优雅善良多了,而另一边那个...
青衣变血衣。
如此狠辣,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吗?
“不行,我们得突围出去冲下山,不然迟早得被耗死在这里。”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既然是围杀,派出的就都是擅长攻杀的老手。
几个门派的人来得长老本来不多,多是菜逼弟子,出色的如荆流田莽玉宴之连炔等人的还好,若是不出色的,纯粹是送人头,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杀了。
平均水准不稳定啊,团战不给力。
这可怎么办好。
娇娇窝在山中隐蔽处,“我得把自己藏好了,不然受了伤,你要心疼死的。”
并没有,想多了。
秦鱼:“那可能有点难度哦,你那么胖的体型藏不住的。”
娇娇:“....”
河图王身份贵重,一样是被保护的对象,但他是半个武林人,实力其实也不差,也到大师级水准,出手攻杀几次后,跟徐景川三人喊:“三位高手,联手突围如何?”
“你想突围,倒要看看对方给不给我们机会。”徐景川冷声一句,河图王这才发现下山小路那边已经被切断了,对方早有所防备。
如果不是对地形清楚,哪里会这么牢靠,想来就算秦霖这厮透露的。
这厮还真是做的一手好准备!
不过...会做准备的也不知秦霖,秦鱼瞥过奄奄一息还略有希望的秦霖,心中默算——也该来了。
不出一会。
把肥肥的自己藏得好好的娇娇喜滋滋了。
“小鱼,来咯!来咯!”
是来了。
李涧总算是带人来了,弓箭队从下方林中射箭,杀了魔宗跟刺客群体措手不及,正好此时秦鱼早有准备,猛然突围小道直接撕开一个口子,众人正要乘势出去,秦鱼忽然后背一凉,侧身一躲,蛇瞳穿刺而来,秦鱼闪避中抬手起刀势。
铿锵!
蛇宗紧追着秦鱼不放,惹得其他人不敢贸然突围,怕被这人给杀了啊。
就在众人以为蛇宗要拖死秦鱼的时候,她忽然后跃跳到树上,吹了一声口哨,“撤!”
嗯?为什么忽然要撤了?
就算李涧带来的人马不少,但到底只能算是普通人,比不上武林高手以一敌十。
众人正狐疑,魔宗跟刺客群体却井然有序,急流勇退,哗啦啦从山林中退走。
武林人不敢追,李涧这些人就更不敢了,只能眼看着这些人从容退走。
倒是那个蛇宗没急着走,反站在树梢眺望,“我还说正道的人多自以为是的臭酸腐,今日怎么也有个这么能算计的,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呢。”
背后?谁?
脱离危险的武林人们大多狼狈,闻言就狐疑了,谁操控呢?秦霖啊?
蛇宗的目光在秦鱼身上掠过,但显然不是她,往山下略去。
秦鱼已经看到了。
徐景川跟宗师妇人也看到了。
“夫人,他来了。”
上闻雅致皱眉,他?她正要问。
宗师妇人语气不太好。
“蔺珩。”
下面山坡平台,也就是青煌山的观武平台,此时黑压压一片,连带着边上山林也乌黑一片。
黑戎卫甲,长枪带矛,弓箭破空,气势如虹。
并且~高手如云。
如今秦鱼已能清晰感觉到蔺珩这人身边至少有一个宗师。
蔺珩双手负背,站在栏杆前面,本看着远山近云海,此时听到众人动静,转过身来,朝他们这边凉凉瞥来。
“魔宗之事,河图王天策阁连带武林众道联合之事,非本相之职,今日我来,是想处理下我这位岳父大人行为不端之事。”
来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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