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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陆山民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私人住宅,比村委会再加上村委会门前的篮球场还要大好几倍。

    别墅的铁门自动打开,别墅内古柏深深,更像是一座公园,海东来直接把车停在了院子里。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迎了出来。

    见海东来满身的伤痕,吓了一大跳,“海少爷,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说着又看了看陆山民,“这位是你朋友”?

    海东来没有回答,满脸的怒气,“奎爷爷,我姐在吗”?

    陈顺奎在海家当了几十年的管家,从小看着海东来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海东来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看了看一旁的陆山民,也是面色冰冷,眼神肃杀,恐怕是来者不善。

    陈顺奎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善意的提醒道:“海少爷,大小姐刚回家,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海家大厅,海东青依然一身风衣,戴着大得夸张的墨镜,坐在正中间的三人沙发上。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右侧坐着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身着中山服,面容清癯,身材略微削瘦的男人。

    海东青率先说话,语气中带着一股冷意,“卓叔叔,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坐在左侧的男人说道:“有几个怀疑对象,但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们在搞鬼”。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怀疑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

    卓君了解海东青的脾气,自从海中天死后,这个年轻的女孩儿从十七岁就开始扛起整个海天集团,这一扛就是七年,本该是最美韶华的青春年少,硬生生卷进了血雨腥风之中,还记得她小时候很爱笑,笑起来很甜,现在,足足七年了,再也没见到她笑过,她承受了本不该在她这个年纪所承受的一切,也因此失去了青春年华的美好,只剩下满心的仇恨和血腥的暴力。

    “东青,商业上的事情,不是说除掉某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海东青没有接话,转头看向右侧,“天叔,你觉得呢”?

    右侧身着中山服的男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的任务就是保障你和东来的安全,你父亲的死是我最大的失职,我决不允许再出现那样的状况”。

    海东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每次提到父亲,她的情绪就会有些失控。

    “你也认为我父母的那场车祸不单纯是个意外”?

    “我从来就没认为那是场意外,这些年我除了保护你和东来的安全,也暗中派人四处调查,甚至还亲自去了趟米国,只可惜到目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见海东青脸色苍白,卓君岔开话题说道:“东青,集团股价操纵是否有内鬼,就交给我来查吧”说着顿了顿,“东来也不小了,你是他唯一的亲人,这些年你忙于撑起整个海天集团,对他多少有些忽略,我看你抽空休息几天,多陪陪东来,你们姐弟俩也该培养培养感情”。

    提到海东来,海东青脸上的怒气消散了许多,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

    下一刻,她就看到了满脸伤痕的海东来以及面色冰冷的陆山民。海东青秀眉微蹙,大概已经猜到两人怒气冲冲的原因。刚升起的一股温情瞬间消失殆尽。

    当看到海东青的时候,陆山民不禁吃了一惊,这不就是去年在工地上救了一个农民工女儿的那个女子吗,后来讨要工钱的时候,在项目经理办公室也见到过她,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海东来的姐姐。

    海东青只是撇了陆山民一眼,就不满的对海东来说道:“见到两位叔叔也不打招呼,越来越不像话”。

    这么多年,自从父母死后,海东青说任何话,海东来都不敢也不会无视,但这一次,海东来没有退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海东青,“你对阮玉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海东青戴着大大的墨镜,看不到表情,但从她双手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卓君咳嗽了两声,笑着对海东来说道:“东来,叫老奎给你清洗一下伤口,给你敷点药,有什么事情明天睡醒了再说”。

    海东来很小就没了父母,卓君的性格又比较随和,从小时候开始以前每次见到卓君都嬉皮笑脸的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不过这一次,海东来直接无视了他的话,眼神依然冷冷的盯着海东青。近乎咆哮的吼道,“我在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吗”?

    卓君愣愣的看了看两姐弟,盛天坐在一旁看不出任何表情,刚走进来的管家陈顺奎惊讶得目瞪口呆。

    大厅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海东来喘着粗气的声音。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海东青,本来那次救一个工友女儿的时候,对她还抱有一丝不错的印象,不过这个时候,那丝好印象早已荡然无存,他只想知道她到底对阮玉做了什么?阮玉现在又在哪里。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海东青豁然站起,声音冰冷刺骨,陆山民从没听过如此冷酷的声音。

    盛天撇了眼陆山民,摇了摇头,“年轻人,别瞎参合,现在走还来得及,有些地方你没资格踏入”。

    陆山民放声哈哈大笑,笑得面目狰狞,“好一个轮不到我说话,好一个没资格踏入,华夏的语言华夏人说,华夏的土地华夏人踩。就因为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嗖”,陆山民脑中只感觉到一个字,“快”,快得超出了他认知的快,几乎是只看到人影一闪,人已经到了跟前。本能抬手格挡,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喷涌而来,胸口一阵剧痛,这个人连连后退七八步,陆山民震惊的无以复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砰,人影如影随形,一脚已经踹到腹部,无力感,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力感。

    陆山民整个人腾空了起来,重重的扑到在地,不及起身,一只高跟鞋已经狠狠的踏在了脸上。



    曾雅倩曾经提醒过陆山民少与海东来接触,并告知海家跟其他豪门不一样,海家的崛起从上一代到这一代都充满了血腥。当时陆山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海家的恐怖,只是海东青本人就恐怖如斯,她掌握的力量又将是怎么样的存在。

    “你放开他”。海东来用近乎命令的语气朝海东青怒吼。

    陆山民感觉到海东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么多年,海东来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朝自己咆哮。海东青咯咯冷笑,声音无比的冷酷。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海东来双目通红,上前一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海东青猛然回头,“你竟敢威胁我,这些年敢威胁我的人还没一个活到现在”。

    海东来呵呵冷笑,眼中闪着泪花,但语气依然坚定,“你也可以把我算在内”。

    卓君看向对面的盛天,这些年盛天在两姐弟身边扮演着亦师亦父的角色,这个时候由他出面打破僵局再合适不过。不过盛天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没有看见卓君的眼神。

    陈顺奎目瞪口呆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大小姐,大少爷,你们这是要闹哪样,这些年好不容易熬过来,刚过上几天舒适日子,求求你们别折腾了”。

    说着又跑到海东来身边拉着海东来的手,“大少爷,你赶紧给大小姐认个错吧”。

    海东来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姐,这些年,你指东我不敢往西,你说坐着我不敢站着,我知道你扛着这个家不容易,这些年我从来没按照自己的心思做过一件事情,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能不能让你满意,能不能让你高兴”。

    “我知道我是个废物,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但是我还是力争让你高兴。”

    “姐,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你很爱笑,你的笑容很美。我不喜欢练武,但是为了让你高兴,我硬逼着自己跟着天叔习武,我不喜欢读书,但是为了你,我从每门功课不及格到以高分考入东海大学,为什么?不过是为了想博得你的一笑”。

    海东来满脸泪水,“姐,这一次,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为自己而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么自私,连这唯一一次都不允许”。

    “为什么”?海东来说到最后失声痛哭,像个三岁的小孩儿。

    陈顺奎抹了一把老泪,“大少爷,大小姐有她的苦衷,你多体谅一下”。

    “凭什么?她有体谅过我的感受吗?我是个人,是个男人,是个二十一岁的男人,凭什么要为她而活”。

    海东青踏在陆山民脸上的高跟鞋微微的颤抖,力道渐渐的减轻,最后慢慢的移开。重新坐回到中间的沙发上。

    陆山民知觉得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疼痛,捂着肚子挣扎了半天才站了起来,眼神冷冷的看着海东青。

    卓君叹了口气,作为叔叔辈,他不想看到两姐弟关系闹到这么僵,缓缓的说道:“东来,你放心,东青没你想象的那么冷血,那个叫阮玉的女孩儿没事儿,只是跟她说明了利害关系,然后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你”。

    听到卓君的话,海东来松了了口气。

    “她在哪里”?海东来的问道。

    卓君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陆山民呵呵冷笑,“好一个说明利害关系,恐怕是威逼恐吓吧”。

    海东青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好自为之,你如果要去找她,我敢保证你最后只能在松浦江里找到一具尸体”。

    知道阮玉安然无恙,海东来心里很高兴,听到海东青话,又暗自苦笑,他知道海东青的话绝不是威胁,她叫海东青,是她姐,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海东青转头看向陆山民,“没有那个能耐就不要学做什么英雄,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

    陆山民咬紧牙关,双目通红,满脸铁青,喉咙发出咕咕低沉的怒声,他是个优秀的猎人,不是个鲁莽的猎人,他清楚的知道,今天是没法为阮玉讨回公道了。

    “会有下次的,到时候被踩在脚下的那个人将是你”。

    海东青嘴角翘起一丝弧度,能看得出她满心的不屑与嘲笑。淡淡的对海东来说道:“还愣着干嘛,回屋去”。

    海东来转头看着陆山民,满脸的愧疚无奈和痛苦,“对不起”。

    走出别墅,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一轮明月发出微微的冷光。黑夜中,陆山民像一头受伤的孤狼,蹒跚前行。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捂着胸口,胸口还泛着疼痛,从小到大,在四书五经的熏陶下,在爷爷的教导下,在练了十几年书法练习的养气下,从来不恨任何人,现在,他恨,恨自己,恨自己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上次是张丽,这次是阮玉,下一次又将是谁。别说保护,连讨回个公道都做不到。现在他终于理解了圣人为什么也会杀人,而且杀起来毫不手软,终于知道清朝中兴第一人,当世大儒曾国藩为什么会屠城,为什么会成为能止小儿夜哭的曾剃头。为了保护所要保护的东西,圣人也杀人。而此刻,他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海家大厅,卓君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面阻止”。

    盛天微微笑了笑,“只有痛才能让人成长,相比东青这些年的经历,东来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以前在东青面前唯唯诺诺,刚才竟然能对着东青咆哮,他也该长大了”。说着抬头看着天花板,眼神中露出一丝光芒,“东来咆哮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当年海爷的气势,七年了,海爷都走了七年了”。

    卓君笑了笑,“东青已经够苦了,何必把东来也拉进来”。

    盛天哈哈一笑,“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有他的使命,不能躲,也不该躲,也躲不了”。

    给海东来处理好伤口,敷上药,陈顺奎从海东来房间走了出来。看见海东青正笔直的站在门口。

    “大小姐,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海东青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赤身裸体,任由喷淋冲刷在身体上,这是一副堪称完美的身躯,肤色偏黑呈古铜色,肌肉线条分明,双腿修长。腹部肌肉块块棱角均匀,胸肌不算太发达,但随着呼吸起伏充满野性。胸口有一块女人拳头大小的暗红印记,随着呼吸,疼痛感从印记处扩散到全身。

    摸了摸脸颊,脸上还留着淡淡高跟鞋踩红的印记。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踩在脚底。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阮玉应该不会回老家,父母辛辛苦苦把她送到东海来上大学,现在退了学,她是没法回去面对的。在东海,她所熟悉的环境也仅限于金融高专和民生西路这一带,一个大学中途辍学,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弱女子,她又能去哪里,她又该如何生活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左丘走出了卧室,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静静的站在一侧。

    “心情不好”?

    陆山民抬头看着左丘,“没钱没势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左丘缓缓的坐在陆山民身旁,“动物尚且有强弱之分,何况是人”。

    “阮玉失踪了”。

    “哦”。

    “我是不是很没用”?

    “哦”。

    “我连替她讨回一个公道的能力都没有”?

    “嗯”。

    “怎么样才能变得强大”?这是陆山民第一次强烈产生要变得强大的念头。

    “嗯,投个好胎,找个好父母”。

    “那要是连父母都没有的人呢”?

    “哦,这样的人最好的选择是老老实实的低头过一辈子,如果不认命的话,大部分都会落得王大虎那样的下场,嗯,也许万中有一能站着笑到最后”。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这就像林大海说的那样弯着腰活一辈子”。

    左丘点了点头,“至少能活下去”。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左丘,“你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嗯”。

    “为什么”?

    “因为我偷看了你的信”。

    说着左丘把一封信封已经撕开的信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慢慢看,我去码字了”。

    信封上是爷爷的字,依然是熟悉的赵体字,中正饱满,体格端正,就像爷爷的为人。起笔之处少了几分平时的工整,顿挫之处多了几分平时的浓厚,收尾之处少了几分平时的洒脱。陆山民仿佛看到爷爷颤巍巍的手极力握紧笔杆,却又意识掌握不了行动,竭尽全力写字的样子。

    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信封,极其渴望想打开信,但内心却不由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比第一次独自面对大黑熊还恐惧,那种感觉就像打开信就会打开地狱之门一样。

    坐在电脑桌前,左丘啪啪啪的打字,满屏的乱码,码完又删,删完又码。最后十指放在键盘上,静静的听着客厅的动静,十几分钟过去,毫无声响。

    一个质朴的山野村民,带着一颗好奇心来到东海,他看到是惊喜还是失望,回首千里之外的小山村,已经物是人非,是得到还是失去,他将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将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是蜕变还是沉沦,是沉默还是爆发,左丘不得而知。

    信签纸剧烈的颤抖,眼泪如暴雨般啪啪打在纸上。

    “山民吾孙,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已经走了。道一和老黄都说暂时不要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但爷爷知道你是坚强的孩子,你长大了,你该知道,也能扛得住,在爷爷心里,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强大”。

    “上次爷爷跟你说‘世事不分黑白,黑白只在人心’,这次爷爷要告诉你‘世事本无黑白,人心哪有黑白’。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样吧,爷爷给你举个例子。”

    “从小到大,在你的印象中,爷爷肯定是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站得端行得直,做事一丝不苟,讲起话来也是引经据典一本正经。其实爷爷有另一面,在你不在跟前的时候,其实我是个老不正经的遭老头儿,我经常开道一玩笑,嘲笑他嘴上骚包胯下无力,一辈子连女人的大腿都没摸过。也会趁老黄不在家的时候,去他家里偷点油盐酱醋,嗯,记得有几次你还纳闷儿为什么家里的油越吃越多,其实就是我去老黄那里偷来的。我偷了之后每次都会模仿道一的笔迹留下一张纸条——“贫道到此一游’。哎,想想道一和老黄见面就掐,其实我在其中也起了不少作用。”

    “哎,本来顾虑到要给你留一个好印象,不打算说这些事情,之所以决定在你面前自我败坏儒雅君子的形象,爷爷就是想告诉你,人心似水,形无定形,爷爷这个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人尚且如此,何况茫茫众生。”

    “山民,想哭就哭出来吧,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自己的爷爷死了都不流几滴眼泪,算什么好男儿。”

    “山民,现在不许回来,以前在山里,爷爷希望你踏踏实实当一辈子山民,但是你既然选择了走出去,就要一鼓作气,不许回头。做人做事最忌首鼠两端摇摆不定,选择了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等你把这条路踩踏实了再回来看爷爷吧,反正爷爷就在那山坳里又不会挪窝”。

    “放心吧,爷爷走得会很热闹,道一、老黄、小妮子会为我送行,村里大部分村民也会来,今天上午支书和村长过来看我,两个人都想当我的丧礼主持,差点没打起来。还有做法事的事情,道一和老黄差点也打起来,你不知道,老黄年轻的时候是个和尚,也会做法事。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小妮子提议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不过也没消停。人死了之后魂魄见不得光,只有晚上才会回魂,两个人都想晚上做法事,又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小妮子拿出一枚硬币掷正反面,才阻止了一场战斗”。

    “小妮子是个好女孩儿,虽然才十五岁,但比很多人活了一辈子还懂事儿,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不在的这半年,爷爷过的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这都得多亏了小妮子,爷爷挺喜欢这丫头”。

    “你也知道,家里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东西,唯一值点钱的就是你奶奶当年陪嫁的一只玉镯子,我想啊,小妮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半年,一点不表示我这老脸也没处搁,这只镯子就送给她吧”。

    “山民,爷爷给你讲了二十年道理,但这些都是爷爷的道理,听过就算了,不用太当真。以后你会有你自己的道理,那才是好道理。爷爷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爷爷走了,难过一会儿就行了,别太当回事儿,爷爷的爷爷也走过,爷爷不是也活到了七十岁吗”。

    “山民,剩下的路,或许会很难走,或许会很迷茫,没关系,山里的瘴气林子你都能闯过去,人生的迷雾你一样可以拨开”。

    落款:陆山民的爷爷。

    日期:xxxx年正月十五



    陆山民讲道理的时候,总喜欢在之前加上“爷爷说”三个字作为前缀,仿佛整个世界的道理都是他爷爷讲的。

    茶几下面有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有两副字,一副是“世事不分黑白,黑白只在人心”,一副是“一步一擂台,一处一场戏,一路一重天”。

    暂且不说字体本身苍劲有力、圆润无杂,尽显大家风范。这字里行间的人生至理,岂是山沟沟里没见过世面老人能够悟得出来的。

    哪怕左丘自认博古通今、才高八斗,每每想起这两副字,也一样如暮鼓晨钟般震撼心灵。

    马嘴村的村民,只认为他是个多读了几本过时的书,已经过时了的读书人。

    陆山民也只认为他是比村里人多读了几本旧书的普通山村老人。

    左丘知道,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山野老人,他的不普通才造就了不普通的陆山民,尽管陆山民还不自知。

    他在陆山民骨子里种下了读书的种子,同时也在陆山民身上注入了所有的情感,这是怎样一位可敬可亲可爱的老人。

    左丘曾经想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隐士高人,不过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陆山民的人生,思想,甚至是他的全部,都和他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止养大了陆山民,也不知不觉中成为陆山民人生的灯塔和所有情感的支撑。

    现在这个精神世界的神像倒塌了,他会怎么样呢?

    左丘一夜未眠,静静的坐在电脑桌旁,客厅一夜没有任何动静,此刻他反倒希望能听到一点动静,哪怕是嚎啕大哭的哭声。安静,安静得反而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

    天刚刚放亮,左丘打开卧室门,走入客厅。

    一切如旧,还是那套看腻了的太极游。陆山民步履轻盈,气定神闲,双目清明,举手投足如往日般行云流水。

    十指冲天引清明,脚踏五行祛尘埃,双手画圆抱缺,双脚收拢立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陆山民转身看着一脸疲惫的左丘。

    “昨晚没睡好”?

    “没睡”。

    “丽姐上班之前做好了皮蛋瘦肉粥,喝一碗去睡会儿吧”。

    左丘微微一笑,“好”。

    吃完早饭,陆山民朝着民生西路走去,新学期开始了,今天有一堂老教授的课,昨天向牟东云请了假,今天就不去推车练拳了。

    对于缺乏基础知识积淀的陆山民来说,现在去听课还不如自学效果更好,但是老教授要求他必须去,还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老教授说对于很多野鸡大学的大学生来说,大学根本学不了什么东西。

    上过大学和没上过大学的人本质区别在哪里,老教授说区别不在于脑袋里装了多少知识,这就像同样的两个单身狗,一个曾经谈过恋爱,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前者看见别人谈恋爱,会不屑的说‘切,老子当年也摸过女人的大腿,白花花的馒头也啃过’,后者看见别人谈恋爱,大多会满嘴的哈喇子,羡慕嫉妒恨再加上自卑。

    所以老教授坚持要让陆山民一个星期至少要有一次在课堂上去听他的课。

    走进学校之前,陆山民给周同打了个电话,把阮玉的相关信息告诉了他,让他四处打听一下下落。茫茫人海,虽然找到的机会不大,甚至有可能阮玉已经离开,根本就不在东海,但陆山民还是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弃。

    金融系的学生已经习惯了这个本不该属于这个课堂的外来人口,也渐渐习惯了他坐在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身边。

    陆山民再一次看到了骆成,两个多月过去,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这个曾经自以为有钱有势,把曾雅倩看成囊中之物的暴发户之子,完全没有了当初俾睨天下盛气凌人的风采,整个人萎靡不振黯淡无光。

    他父亲本来在家具城卖家具卖得顺风顺水,突然有一天周围门市所有的家具打七折,本以为这是竞争对手暂时的竞争手段,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只要自己也打七折和对方耗一段时间,大家就会默契的收手。

    没想到自己刚打七折,周围门市都打了六折,他也只得咬牙跟着打六折,这个价格已经能亏到百分之十,卖得越多亏得越惨。

    恰好这个时候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大单,不接吧,竞争对手肯定会借此机会指着他欺骗客户,开空头支票不兑现,以后在家具城就没法混了。只能咬着牙贷款做了这一单。本以为熬熬就过去了,毕竟都在一个家具城,那些竞争对手的家底大家彼此都清楚,可是这一次自己门市周围的家具店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资金,硬是扛了一个月。

    结果,就没有结果了,他破产了,卖了房子车子还银行贷款,如今一家人只能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如此这个田地。

    当然,陆山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以为是被自己打了一顿,现在变乖了。

    坐在曾雅倩旁边,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陆山民拿出笔记本,现在的他再也不会把‘亚当斯密’写成‘鸭蛋死米’,也不会把‘马歇尔’写成‘妈鞋儿’了。

    私下与老教授接触的时候,老教授其实是个洒脱随性的可爱老人。

    但课堂上的老教授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下象棋老是喜欢悔棋的人,真还会把他当成一个刻板顽固的老学究。

    爷爷说他也是这样一个人,二十年,近在咫尺,陆山民一直都不知道爷爷也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开起玩笑来还荤素搭配雅俗共赏,更想不到能通篇背诵四书五经的爷爷,还会趁老黄不在家去偷他家的油盐酱醋,还会留下‘贫道到此一游’的伪痕迹。

    这堂课听得陆山民很心酸,脸上一时微笑,一时黯淡,看到老教授,怎么能不想起爷爷。

    爷爷的信是正月十五写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安息在马嘴村的山坳里。

    一辈子练字只求心安的爷爷,有青松古柏相伴,终于可以心安了吧。

    PS:祝大家节日快乐。感谢朋友们一直的陪伴和支持,特别是有的朋友从几万字就开始跟读。感谢你们的信任,正是因为你们的信任,《猎户出山》作为新人新书才能取得今日不错的成绩,一举超越了不少老作者的作品。小子唯有奋笔疾书写出好的故事才能不辜负你们的信任。同时,新的一月,也向朋友们求一拨月票,小子再次拜谢。



    还是和往常一样,下课后老教授没有替陆山民解答学习上的疑惑,而是把这个光荣的任务继续交给了曾雅倩。

    荷花池,柳树下,柳叶嫩芽翠绿。石桌子,木凳子,四周羞花待放。东海的春,比山里来得早,校园里的春,比校外来得早。

    清风还带着余冬的寒意,春意早已爬上了枝头,也爬上了眉头。

    曾雅倩难得俏皮的笑了笑,把陆山民手里的《国富论》合上,“这么好的天气,这玩意儿太煞风景了”。

    陆山民有些木讷的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由秋入了冬,由冬又到了春了。半年时间,恍如隔世。

    “雅倩”。

    曾雅倩双手趴在石桌子上,眼神清澈,满脸微笑,“嗯”?

    “你上次不是说想见我爷爷吗”。

    “嗯,等机会合适,我一定去”。

    “你见不到了”。

    曾雅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内心砰的震动了一下,这一堂课,她早就发现了陆山民情绪不好,虽然他极力控制,但有由心而发的那股悲凉掩饰不了。

    之所以把他带到这里来,就是想逗他笑一笑。

    沉默,除了沉默,千言万语的劝慰都会显得苍白。曾雅倩知道爷爷在陆山民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想哭就哭吧”。

    陆山民摇了摇头,“昨晚已经哭过了,爷爷说难过一时就行了”。

    曾雅倩的手缓缓放到陆山民的手上,紧紧握住。

    初春让她的手带着丝丝凉意,但很温柔。那一刹那,陆山民仿佛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你还有我”。

    陆山民抬头看着曾雅倩,她的眼框微红,眼睛清澈,眼神坚定。

    笑了笑,“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

    曾雅倩也微微笑了笑,“我知道”。

    曾雅倩包里的手机响起。

    曾雅倩擦了擦眼眶,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随手挂了电话。

    “又是他”?

    曾雅倩没有任何意外,“他去找过你”?

    “他长得很漂亮了”。

    曾雅倩俏脸微红“吃醋了”?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曾雅倩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

    陆山民撇了撇嘴,“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一点儿没有男人味儿”。

    曾雅倩捂着嘴呵呵直笑,“城里的女孩儿可都喜欢这款”。

    “哦,我们山里人口味儿不一样”。

    “那你们山里面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像大黑头那样块头大,能扛”。

    “那你们山里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陆山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屁股大,能生”。

    曾雅倩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那在山里面,我这样的是不是嫁不出去啊”。

    陆山民咧嘴傻笑了一下,“我们村里还有好多光棍,是女的都能嫁出去”。

    “呵呵呵呵呵”,曾雅倩被陆山民逗得咯咯直笑。

    “我跟你说,那个孟浩然小时候很长段时间都被别人认成女孩儿”。

    “真的”?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叫他姐姐呢”。

    “咦”!!

    “他还有洁癖”。

    “哦”。

    “你知道吗,你知道他把内衣裤放哪里吗”?

    “难道不是放衣柜里吗”?

    “再猜猜”。

    “额。。。。专门的盒子里”。

    “不对”。

    “猜不到”。

    “放冰箱里,呵呵呵呵”。

    “啊”?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喜欢我”?

    “他说他爱你”。

    “哎,反正差不多意思”。

    “你,你相信吗”?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

    “额,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第一次见他就把他当成了姐姐,我又不是百合,呕,想想都恶心”。

    “什么是百合”?

    “百合就是女人爱上女人”。

    “啊?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绝对不可能”。

    “哦”。

    “山里真有大黑熊吗”?

    “当然有”。

    “你真的独自一人猎杀过大黑熊”?

    “对,那次差点就被大黑熊撕成了碎片”。

    “哇,你好厉害”。

    “山里还有什么”?

    “额,有野猪,獐子,野鸡,狍子、、、、、”。

    “哇”。

    “没有老虎”?

    “听村里老人说以前有,不过我没见过”。

    “那你能猎杀一头老虎吗”?

    “额,,王大虎算吗”?

    “王大虎是谁”?

    “额,一个跟老虎差不多厉害的人”。

    “哇,你真厉害”。

    “额、、、其实我只是打了个边鼓”?

    “边鼓什么意思”?

    “山里话,就是从旁协助,不算主力”。

    “那也很厉害”。

    陆山民笑着看着曾雅倩,知道曾雅倩跟他聊这些话题是想逗他开心,“雅倩,谢谢你”

    曾雅倩俏皮的托着腮,眼神温柔,“不用谢我,你开心我才开心,我是为了自己开心”。

    陆山民呵呵傻笑,“放心吧,爷爷不允许我一直伤心,我从小都很听他的话”。

    曾雅倩抬手摸了摸陆山民的头,假装一副仁厚长者的模样,“真是个乖孩子”。

    陆山民呵呵傻笑,指了指石桌上的《国富论》,“你今天不打算给我讲亚当斯密了吗”?

    不远处,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漂亮的脸蛋扭曲得有些狰狞。春节期间,除了一次礼节性质的家庭聚会之外,曾雅倩拒绝了所有他的邀请,甚至连电话都不接。明天就要飞往米国上学,今天从早上到现在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有接,孟浩然不得不亲自驱车赶到金融高专。

    荷花池边柳树成荫,花园里春花含苞待放,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景,美人儿身边的男子竟然不是自己。

    ‘恭俭勤谦让,礼义仁德宽’,这十个字一直以来都是孟家的家训,都在规范着他的心和行。但此时,自小信奉的十字金句,却有些困不住内心那匹快要脱缰的野马。

    这道冰冷的目光引起了陆山民猎人的警觉,转头看去,孟浩然正咬着牙,双拳紧握的看着这边。

    曾雅倩随着陆山民的目光完全,不禁眉头微皱,暗自嘀咕了一句‘大煞风景’。

    笑着对陆山民说了句,“你等等我,我过去一会儿”。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不知道曾雅倩和他说了什么,孟浩然脸上的表情好了不少,虽然看不太真切,恍惚中能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最后竟然还高兴的转身离开。

    当曾雅倩回来的时候,陆山民纳闷儿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变化那么大”。

    “我刚才告诉他,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种叫千手佛的植物,吃了之后能让女人变得更漂亮,恰好你们山里就有这种植物,而且这种植物只生长在山里一些特殊的地方,只有你见过。所以我故意接近你,利用你找到这种植物”。

    “啊”?陆山民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他这也能信”?

    曾雅倩呵呵一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再高的智商也会变为零,更何况以他的家庭出身,很难看得起你这个山野村民,以己度人,思维定势,自然会认为以我这样的家世不可能从内心上看得起你。”

    陆山民哦了一声,“你这样骗他,不好吧”。

    曾雅倩抿着嘴笑道,“你同情他”?

    陆山民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利用他对你爱来骗他,有些不地道”。

    “呵呵,山里人不说谎,我又不是山里人,城里的女孩儿可最擅长说谎的哟”。

    陆山民呵呵傻笑。

    看着陆山民一脸的傻笑,曾雅倩脸上泛起甜蜜的笑容,觉得付出再多,哪怕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她说得没错,城里的女孩儿爱撒谎,她不仅骗了孟浩然,也骗了陆山民。

    孟浩然的性格,表面温文儒雅,实则骨子里阴冷,现在的陆山民还完全没有能力与他抗衡。要是在以前,不管对方势力有多强大地位有多高,她也不会向任人做出任何让步。但是现在,她需要为陆山民争取时间。现在还不是让陆山民和孟浩然彻底对立的时候。

    曾雅倩不喜欢吃食堂的饭,但陆山民很喜欢,用他的话来说,大学食堂的饭吃起来有股子书卷味儿,他喜欢这个味道。

    用曾雅倩的饭卡点了一大堆菜,曾雅倩没怎么吃,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山民狼吞虎咽。记得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作为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看着家里有个男人大口大口的吃饭,看着踏实。

    “山民,我向学校请了个长假,要出国一趟”。

    “嗯”?“去哪个国家”?

    “米国”。

    “哦,多长的假”?

    “嗯,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三个月吧”。

    陆山民嚼了嚼嘴里的菜,“哦”。

    曾雅倩努了努嘴,“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哦,一路顺风”。

    “还有呢”?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哦,注意安全”。

    曾雅倩叹了口气,一筷子敲到陆山民头上,“还是个傻乎乎的山野村民”。

    陆山民呵呵傻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陆山民一看,是唐飞的电话,不禁有些纳闷儿,这个点儿打电话给自己干嘛。

    接完电话,陆山民眉头紧皱。

    刚刚挂了唐飞的电话,周同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陆山民暗叫不好,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曾雅倩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酒吧有点小事情,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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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山民急急忙忙的往民生西路赶,工商和食药监局联合执法,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查几间小酒吧。

    陆山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玫瑰酒吧,酒吧经理马东和周同都一脸苦闷的站在门口,见陆山民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

    马东一脸苦逼的摇头,“刚才工商和药监局的人突然就上门,四处翻查,还带走了一些酒,说是要拿回去化验,在结果出来之前禁止我们营业”。

    陆山民眉头紧皱,“你在这里当了这么多年酒吧经理,这样的情况以前多吗”?

    马东摇了摇头,“从来没遇见过,我们这样的小酒吧东海不知道有多少,这些部门哪有这么多人力物力挨着查”。

    “他们人呢”?

    “已经去了蓝筹酒吧和月色酒吧,情况估计和这里差不多”。

    周同也眉头紧皱,疑惑的说道:“山民哥,我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陆山民也觉得蹊跷,“我去趟另外两家酒吧看一下”。

    蓝筹酒吧,胡惟庸早接到了酒吧经理的通知,也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办公室里,一个身着制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随手翻着文件柜里的资料。

    胡惟庸陪笑呵呵的陪同站在一旁,“刘科长,我这么个小本经营的小酒吧,何必劳师动众劳烦你们跑一趟,有什么需要我直接去你那里汇报一下不就行了”。

    中年男子随手翻着手里的酒吧进货单,“麻雀虽小不也五脏俱全嘛,你们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客人,大部分还是金融高专的学生,要是酒和食品有问题,那可是毒害祖国的花朵”。

    胡惟庸赔笑着说道:“刘科长严重了,我这酒吧里的酒虽然都是些低端酒,但绝对不会有假酒毒酒”。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中年男子衣服口袋里。

    中年男子从始至终都紧紧的盯着手里的酒水进货单,“这些酒都有出厂合格证吗”?

    “有有有,没有我怎么敢进货啊”。

    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资料,背过身去看着文件柜,“最近上头出了个文件,要加强保障改善农民工的生活环境,民生西路大部分住户都是外来农民工,是我们局整改监督的重点区域”。

    胡惟庸呵呵一笑,又拿出一个红包不声不响的塞到中年男子的另一个口袋里,“刘科长,你做了这么多年基层工作,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泥腿子把钱看得紧得很,酒吧这种地方他们可不会来”。

    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了站,淡淡的说道:“我们这点人手哪里管得过来这么的商家,全靠人民群众的监督”。

    胡惟庸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举报。胡惟庸赶紧走上去,“刘科长,不知道是小弟得罪了谁”?

    中年男子转身笑了笑,“保护人民群众的隐私是我们的责任,这你就不必多问了”。

    胡惟庸呵呵一笑,“对,对,谢谢刘科长提醒”。

    陆山民赶到蓝筹酒吧的时候,看见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正抱着一些酒水和资料从酒吧里走出来。唐飞正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嘴里还嘀嘀咕咕,估计是在骂人。

    陆山民走过去,唐飞一把抓住陆山民的手,毫不隐晦的说道:“他娘的,这群混蛋放着那么多大的酒吧大酒店不去查,拉这么大一帮子人跑到民生西路来查几间小酒吧,就我们好欺负是不”。

    陆山民拍了拍唐飞的肩膀,“进去再说”。

    刚走进酒吧,就看见胡惟庸正站在二楼的楼梯上,胡惟庸朝陆山民招了招手,转身又走进了办公室。

    陆山民带着唐飞胡惟庸走进办公室。

    “胡总,到底怎么回事”?

    胡惟庸皱着眉头,看着陆山民,“有人举报我们卖假酒”。

    陆山民惊讶的看着胡惟庸,“这不可能,酒吧的酒虽然比较低端,但都有厂家的合格证”。

    胡惟庸也是满脸的疑惑,“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的酒没问题,却有人举报我们”。

    陆山民低头沉思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胡惟庸满是疑惑,“能够让工商和食药监局同时行动,这个举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我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到底得罪了哪一尊大佛”。

    唐飞满是愤懑,“问一问工商和食药监局的人不就知道了吗”?

    胡惟庸摇了摇头,“早问过了,他们是不会说出举报人的”。

    陆山民眉头紧皱,“如果真是有人故意针对,这次是工商和食药监局,下次说不定就是消防安全税务部门,每个部门都来一遍,这酒吧也不用开了”。

    胡惟庸点了点头,“这次还好点,毕竟我们的酒水没有问题,顶多停业一个星期就能重新开业,消防和税务,别说酒吧,就连那些大公司也没几个能经得住查”。

    唐飞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折腾”?

    陆山民看着胡惟庸,“我们要尽快找出那个举报的人”。

    胡惟庸点了点头,“对,只有找到那个捣鬼的人,才能采取针对性的应对办法”。

    唐飞一脸的着急,好不容易陆山民和自己才走到这一步,屁股还没坐热,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

    “毫无头绪,怎么找”?

    胡惟庸思考了片刻,“你们把所有的保安都召集起来,仔细询问一遍,看这段时间酒吧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儿,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说着叹了口气,“这些年也没少打点,我多少还有些关系,这几天我再去动用一下这些关系,看能不能查出些端倪”。

    胡惟庸走后,陆山民让唐飞、周同和蒙傲气把说有保安都聚集在玫瑰酒吧,挨个询问。这些保安平时的工作就是观察酒吧客人的一举一动,酒吧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询问了一个下午,毫无收获。

    到底是谁要故意针对胡惟庸和罗兴。

    李川和高俊峰,不可能,现在两人穷得叮当响,倾家荡产,没有那个能力和影响力给有关部门施加那么大的压力。胡惟庸平时做人做事小心谨慎,不太可能得罪什么大人物。罗兴财大气粗,玫瑰酒吧他又只占七成,即便他的敌人想针对他,也不会小家子气的盯上这家小小的酒吧。

    留下唐飞等人继续询问,陆山民匆匆忙忙的赶回出租屋。

    左丘正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码字,见陆山民行色匆匆的闯进来,眉头微皱。

    “有事儿”?

    陆山民一屁股坐在左丘床上,“你的活儿来了”。

    左丘不耐烦的合上笔记本电脑,“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陆山民把酒吧发生的事和与胡惟庸的推测说了一遍。

    左丘沉思了半晌,“你有没有想过,那举报的人针对的人会是你”?

    “我”?陆山民惊讶的看着左丘,“这怎么可能,月色酒吧和蓝筹酒吧是胡惟庸的产业,玫瑰酒吧我也只有三成股份,说白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谁那么无聊为了针对一个打工仔,就把打工的地方给一锅端了”。

    左丘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摇了摇头,“能一个举报就能让工商和食药监局联合行动,肯定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我们不妨把他往足够大的地方假设,假设他大到把你和胡惟庸都看成蚂蚁,只不过是个头儿大小的区别而已”。

    陆山民仍然一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我都没怎么踏出过民生西路,怎么会遇上那种人物”。

    左丘翻了个白眼,“你也别谦虚,那样的人物你遇见的还少吗?那个曾雅倩,还有那个海东来,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怎么可能会针对我”?

    “他们不针对你,和他们有所关联的人呢”?

    陆山民低下了头,想到了孟浩然,想到了海东青,不过猎人的直觉还是告诉他不太可能。孟浩然虽然恨自己,但看得出还是个比较有教养的人,否则那晚在酒吧就对自己发难了。海东青更不可能,她那副藐视众生的模样,不会耍这种低级的小手段。

    见陆山民还是不太相信,左丘接着说道:“他们也许不可能,但是这样的大家族势力,会有不少依附在他们身边的势力,这些势力最擅长干的事情就是在主子面前讨好卖乖刷存在感,难免会有些人自作主张讨好邀功”。

    陆山民震惊的看着左丘,“还会有这种事”?

    左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陆山民,“觉得很不可思议吗?你仔细想想,自从你当酒吧经理后,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和保安肯定也没少干这样的事”。

    陆山民愣了一下,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事儿,每天到玫瑰酒吧,办公室里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子上都有一杯刚泡好的茶,也是后来才发现是酒吧里一个服务员掐着点做的这些事。自己还曾经在马东面前说起过这个服务员,现在这个服务员已经升为主管了。

    不过陆山民还是说道,“即便这是事实,也不足以证明那人就是针对我”。

    左丘摇了摇头,“你想想,这人如果是胡惟庸的敌人,那么顶多也就查蓝筹和月色两家酒吧,若果是罗兴的敌人,就应该只差玫瑰酒吧,现在三家酒吧都在查,同时暂停营业,只有你同时跟三家酒吧都有关系”。



    对于左丘的分析,陆山民还是觉得说服力不够。

    “执法部门如果只查一方,那这一方肯定会不满,说不定还会去投诉他们玩儿故意针对,所以执法部门也有可能为了公正两边都查,你的说法也还是有漏洞”。

    左丘嗖的一声站起来,指着陆山民的鼻子,“你聪明还是我聪明”?

    陆山民愣了一下,没想到左丘反应这么大,“当然是你聪明”。

    “哼,我聪明你还和我抬杠,爱听不听”。

    有求于人,陆山民也没再过多质疑。

    “哦,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吧”。

    “什么叫就算,难道我还会错”。

    “哦,好吧,你是对的”。

    左丘坐回凳子上,“这还差不多”。

    陆山民笑呵呵的说道:“你上次说你在东海市委上过班,还给什么书记当过文字秘书,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左丘高傲的昂起头,“不是听起来牛逼,是本来就很牛逼,想当初,除了市委常委那一拨儿大佬之外,谁不给我几分面子”。

    陆山民笑着连连点头,“对对对,你那么牛逼,那些什么什么局,什么什么委的人都会给你面子吧”。

    左丘笑眯眯的看着陆山民,“当初,所有政府部门的一把手对我说话也是客客气气”。说着笑眯眯的盯着陆山民,“你是想让我出面打听打听消息”?

    陆山民比起大拇指,“真聪明”。

    左丘翻了个白眼,“但你很笨”。

    “啊”?

    左丘接着说道,“你没听见我说的是当初吗,人走茶凉,谁还鸟我”。

    “啊”?“啊,可是你不是认识那些人吗,总有些捷径吧”。

    左丘啪的一声拍了陆山民脑袋一巴掌,“你小子好的不学,学起歪门邪道来了,捷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捷径”。

    左丘接着说道:“这么跟你说吧,我以前接触的都是些大领导,他们不会为了我小小一个左丘去冒任何风险,哪怕没有风险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我的面子现在甚至还完全不如一些企业老板。至于下面的一些小鱼小虾,东海的公务员队伍有多大,这些人难道我都认识吗?扯淡”。

    左丘又说道:“即便认识也不顶用,有些事情跟你说不清,要进入一个圈子不是认识圈子里几个人那么简单,首先自己得有与这个圈子相匹配的实力和地位,就我现在一个还得靠你救济的破落户,顶个球用”。

    陆山民不太明白左丘说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左丘以前在里面呆过这么久,朋友同事很多,又不是叫他违法犯罪,只是打听个消息而已,哪有他说的那么困难,上次还不是查到了罗兴那辆车的信息。

    陆山民摇了摇头,以左丘这样的神经质,估计以前也混得不怎么样。

    “那现在该怎么办”?

    左丘嘿嘿一笑,故作高深的说道:“守株待兔”。

    走出出租屋,陆山民给罗兴打了个电话,毕竟他才是玫瑰酒吧的大老板,酒吧出了事,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他一声。

    这种小事情,罗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说他也会动用他的关系打听一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就全权把后面的事情交给了陆山民。

    回到酒吧,唐飞等人一脸苦闷,整个下午的询问,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把唐飞、周同和孟傲叫到办公室。

    依照左丘的推测,最近一个星期不会有什么动静,如果是故意针对的话,对方会在酒吧再次营业之后,也就是在下个星期才会出手。

    三人来到办公室,都拿不定主意。

    唐飞率先问道“山民,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真像胡惟庸猜想的那样,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周同和蒙傲起先只认为是突击检查,等风头一过就会恢复到以前,后来听了唐飞的讲述,才只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两人都有些焦急和不知所措。

    蒙傲说道:“山民哥,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工作范围和能力范围,我看还是让胡总和罗总出面协调吧”。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只等他们也不行,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要主动出击才行”。

    唐飞眼前一亮,“怎么主动出击”?

    “从下个星期开始,你们分别在酒吧保安中选几个激灵的人,分别去百汇区的税务局、安监局、公安局三个地方的外围蹲点。如果真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下个星期重新开业后,他们肯定会再从这几个地方入手”。

    唐飞三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守株待兔”。

    陆山民点了点头,“胡惟庸会想办法催促食药监局的检测结果,我们的酒没什么问题,据他估计会在一个星期内再次开业,这几天酒吧歇业,放你们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接下来说不定有场大仗要打”。

    陆山民拿定了主意,唐飞三人不安的心也暂时安定了下来,三人都憋住股劲儿,一定要把那背后捣鬼的混蛋给揪出来。

    陆山民再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后,唐飞和蒙傲就起身离开。

    周同脸上带着歉意的说道:“山民哥,今天上午我去了趟金融高专,自称是阮玉的亲戚,向她同寝室的室友和班上一些要好的同学都打听过,他们都说阮玉是突然离开的,连学校的退学手续都没办下来就匆匆离开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陆山民低着头,这是意料中的事情,阮妹妹既然离开,就不会轻易让人找到她。

    周同接着说道:“我打听到几个阮玉以前去过的地方,接下来我会抽时间去这几个地方找找”。

    其实陆山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还是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

    看见陆山民脸上黯淡的神色,周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山民哥,那个叫阮玉的女孩儿对你很重要吗”?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想到第一次认识阮玉,想到住院的时候阮玉到医院照顾自己,想到在工地打工的时候,阮玉给自己送饭。想到她第一次叫自己哥时候,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她是我妹妹”。



    对于那个推车的青年男子,周围熟悉的人已经见怪不怪,除了路经的陌生人,也不再有什么人会跑过去看稀奇古怪。

    五百米的斜坡,第一次推的时候,除了力气,陆山民更多的是靠意志。现在,凭着一股子蛮力也能一鼓作气的推上坡顶。

    牟东云很惊讶也很满意,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能把力量提高这么多,简直匪夷所思。陆山民就像永远没有极限,一次次的刷新着牟东云的认知。

    重新坐回牟东云的破旧桑塔纳,陆山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累得气都喘不过来。

    牟东云啧啧称叹,年轻就是好,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牟东云嘴里叼着烟,“咳咳”咳嗽两声。

    “牟老师,你有话就直说”。

    “哦”,牟东云笑了笑,“山民啊,有没有想过往更高处发展”?

    陆山民不太明白牟东云的话,“牟老师,你是指哪方面”?

    “呵呵,比如全国冠军”。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王晓楠花了十几年时间,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了散打上,才能拥有如今的实力。

    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多时间”。

    牟东云啪的拍在陆山民头上,劈头盖脸的说道,“你小子脑袋有问题吧,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求的求不来的机遇,你知不知道我把着这张老脸不要,在彭曦面前求爹爹告奶奶的求了多少次,才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

    陆山民瘪了瘪嘴,关于跟着彭曦学习散打参加职业联赛的事情,彭曦早就跟他提起过,哪里是牟东云求来的,明明是彭曦看中了自己。

    “彭教练早就跟我说过这事儿”。

    牟东云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也是看在我这个老同学的面子上”。

    “哼,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随着对散打的深入了解,陆山民这段时间渐渐有了新的认知,回想起来,曾家派来的风衣男子所用的拳法虽然是散打,但仔细想来又不太一样。他的招式虽然是散打,但打法凌冽,招招致力于打倒对方,杀性很重。纯粹的散打有诸多限制,几乎去除了所有置人于死地的杀招,更倾向于一种体育运动。那个风衣男子显然加入了其他拳法融入到了散打之中。当时见识浅薄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散打并不是一门强大的战斗武术,而是体育性和表演性居多。

    特别是和海东青的对战,让陆山民深深的意识到,与真正的杀人技相比,哪怕散打练到极致也不会是对手,因为散打本就不是用来杀人的武术。

    “牟老师,冠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的目标是要变得强大”。

    牟东云瘪了瘪嘴,不屑的说道“要变得强大你小子小时候就该好好读书,考个什么天京大学之类的,你有那个脑子吗”?

    “牟老师,你老实告诉我,散打真的是一门很强大的武术吗”?

    “废话,当然是,而且还是最强大的武术”。

    “可是为什么散打又限制不能用膝、肘,还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

    “你小子的出发点就不对,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锻炼一股不屈的精神,不是用来好勇斗狠打架斗殴”。

    陆山民不解的皱着眉头,“习武难道不是为了变得更强大,打倒敌人吗”?

    牟东云不屑的说道,“荒谬”。说着一只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打倒对方只需要一颗子弹。”顿了顿又说道:“武功再好也怕菜刀,现代武术和古代不同了,古代武术追求杀人,现代武术更追求一种荣誉和精神,要杀人,别说手枪,连导弹原子、弹都有,在热武器面前,武功再高也是个屁”。

    王晓楠早早的到了拳馆,自从遇到陆山民,整个人就莫名的兴奋,这两天陆山民没有来,感觉浑身不自在,彭曦给他安排的两个陪练,没有一个能在他面前扛得住一个回合。打得很不尽兴。

    今天听说陆山民会来,一大早就赶到拳馆,先是找沙袋狠狠的发泄了一通。

    做了下热身运动,两人来到擂台上,相视而笑。

    王晓楠发现今天的陆山民有些不一样,以前陆山民上台之后眼神中充满战斗欲望,甚至会不自觉的带着股淡淡的杀气。但是今天,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给人的压迫感却比往常更胜。

    与海东青一战,严格说不能叫一战,因为陆山民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与这样强大的高手过招,让陆山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高手,不是靠声音大,不是靠眼神狠,而是心狠,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打倒对方,一切外形皆不重要。

    冷静,让陆山民找到了更多的机会,也避免了更多的击打。王晓楠连连叫苦,以前一个回合顶多会挨陆山民一拳,今天一个回合至少挨了三拳,虽然都不是头部这样的关键部位,但陆山民那铁打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好受。以前一个回合至少有十几二十拳打在陆山民身上,今天,平均一个回合只有十拳左右能打中对方。

    台下的彭曦和牟东云也是惊讶不已,两天不来练习,反而进步了这么多。以前陆山民顶多三四个回合就会被KO,今天竟然顺利的熬过了五个回合,并且一点没有会被KO的迹象。

    虽然按照散打的规则,按照点数判断是王晓楠赢了,但如果是生死相搏,谁先倒下还真是个未知数。

    想到今天在车上与陆山民的对话,牟东云不禁很好奇,这小子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进步这么大。这种进步不是拳法技术上的进步,而是一种心境上的进步,就像佛家的顿悟,道家的开窍。

    彭曦更是看得一脸的呆滞,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彭曦有些激动,“我以前说三年把他培养成冠军,现在我敢保证,两年,两年我就能培养出一个全国冠军”。

    牟东云叹了口气,“别做美梦了”。

    “怎么,他不同意”?

    牟东云点了点头,“人家可看不起什么全国冠军”。

    彭曦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不科学啊”。彭曦直接摇脑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竟然无动于衷”。

    牟东云也无法理解,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小子跟别人不太一样,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

    彭曦转头问道:“还能不能再劝劝”。

    牟东云摇了摇头,“没用的,几个月接触下来,我还是比较了解他,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彭曦一脸苦逼,“他娘的,职业生涯没拿到冠军,好不容易碰到个冠军苗子,竟然还给溜了,真他娘的憋屈”。

    牟东云拍了拍彭曦的肩膀,“你也别憋屈了,我看那个王晓楠也是个不错的苗子,说不定他能帮你完成你的梦想”。

    彭曦无奈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离开拳馆,给胡惟庸打了个电话,像他说明了一下昨天询问的情况,他那边也一样没有什么收获,胡惟庸动用了不少关系,不过都没有打听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不过有一点可以更加肯定,这个举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因为胡惟庸的关系大多都是一些基层办事人员,从这些人员口中得知是得到领导的直接命令,看来这个举报的人直接跳过了一般的办事程序,直接举报到了领导那里,一般的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从山里到烧烤店,从烧烤店到玫瑰酒吧,再到如今掌管三家酒吧的安保业务,陆山民发觉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有钱有势的人要是想针对一个普通人,往往不需要露面就能把人整得死去活来。酒吧现在的境遇如此,阮玉和海东来的爱情更是如此,即便两人真心相爱,在海东青面前,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摧毁得干干净净。

    以前的陆山民,不管别人有多少钱,不管别人有多高的地位,他不羡慕不嫉妒也不会恨。现在,他有内心产生了强烈的不服。

    要想平平淡淡的生活,要么放弃尊严和自由苟且的活下去,就像林大海那样,要么就像胡惟庸说的那样,当你站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没人敢打扰你的生活。

    权力、地位金钱,陆山民并不像王大虎那样渴望得到,但尊严他无法扔掉,苟且更是做不到。

    若能幸福安稳谁愿颠沛流离,唯有争,才能争出个与世无争。

    至少,要为阮玉讨回个公道,至少不能羞辱的被女人踩在脚下。在山里,一个男人,要是被女人踩在脚下,那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的事情,很严重。

    回到出租屋,陆山民继续开始学习数学课程,自从王大虎的事情解决后,陆山民的时间比以往多了很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集中突击,初中的数学课程基本学完。老教授说得对,数学这玩意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全身心投入,就跟烤烧烤一样,都是能学得会的东西。

    陆山民本想开始学习高中的数学课程,不过左丘认为学完跟学通是两码事,建议陆山民再花一段时间拓展巩固一下初中的数学课程,最好是找一些初中的奥数题来做一做。

    陆山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曾雅倩,不过曾雅倩急着到米国去,估计现在没机会把她的奥数书送过来。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响起,陆山民有些纳闷儿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打开门,陆山民惊讶得张大嘴巴,完全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



    周芊芊媚眼如丝,朝陆山民抛了个媚眼儿,娇滴滴的说道:“小弟弟,愣着干嘛,是不是被姐姐的绝世美貌和傲人身材该迷住了”。说着还挺了挺胸前蔚为壮观的风景。

    陆山民干咳一声,“请进”。

    进屋之后,周芊芊四处看了一圈,客厅狭小,墙壁斑驳,家具只有一张掉了漆的餐桌,一张旧得发白的茶几,和一张掉了不少皮的沙发。

    周芊芊一脸的嫌弃“你就住这里”?

    陆山民点了点头,“你找我有事儿吗”?

    周芊芊随手把手提袋往茶几上一放,拿出一张餐巾纸在沙发上擦了擦,才坐了上去。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陆山民眉头微皱,不过并没有任何不满,这样的富家小姐见到这样的地方,就跟自己见到别墅一样,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来找我”?

    周芊芊呵呵一笑,魅惑的看着陆山民,拍了拍沙发,“来,挨着姐姐坐”。

    接触了周芊芊两次,陆山民知道她是个放荡的女子,第一次见面就是随便拉了个男人,还亲亲我我的,这样的女人要是在山里,会被浸猪笼。陆山民对这样的女人没有多少好感。

    见陆山民站着不动,周芊芊一脸娇笑,“怕姐姐吃了你”。

    陆山民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周芊芊往陆山民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搭在陆山民手腕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别急嘛,先跟姐姐聊聊感情嘛”。

    陆山民一阵头大,把周芊芊的手移开,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周芊芊捂着嘴呵呵娇笑,“哟,小弟弟还害羞”。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周芊芊嫣然一笑,风情万种,“雅倩不是去米国了吗,姐姐就想啊,你肯定很寂寞空虚,所以就来陪陪你”。

    陆山民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对于这样的女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脸色微红的说道:“还请自重”。

    “呵呵呵呵呵”,周芊芊咯咯直笑,“哟,雅倩难道还没下手,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要不就便宜姐姐好不好”。说着又往陆山民身上靠。

    陆山民实在是碍于她是曾雅倩的朋友不好发火,站起身来,欲哭无泪,“姐,你别玩儿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周芊芊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一对凶器颤得尤为凶猛。

    “我终于知道雅倩为什么喜欢你了,你也太好玩儿了”。

    陆山民愣了一下,虽然平时和曾雅倩走得很近,但大家都很有分寸的把握相处的关系,都是以朋友的关系在相处,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曾雅倩喜欢自己,一时竟有些失神。

    周芊芊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民,“你不会不知道雅倩喜欢你吧”。说着还抚弄了一下头发,摇着头说道:“真是个傻小子”。

    “不逗你玩儿了,”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提袋,“雅倩说你需要基本初中的奥数书,她又去了米国,托我给你送几本过来”。

    陆山民松了口气,哦了一声,“谢谢你”。

    “这可是姐姐从初中珍藏到现在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陆山民惊讶的看着周芊芊,“你的”?

    周芊芊眨了眨眼睛,“怎么?觉得姐姐不像个读书人”?

    陆山民暗自肺腑,不是不像,是太不像了,读书人能读出这模样,那些圣贤先哲还不得从土里冒出来破口大骂。

    周芊芊娇笑一下,站起身来,“慢慢看,姐姐走了,你这样的山野小子也只有雅倩才看得上,不是姐姐的菜”。

    “谁啊”?左丘房门打开,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有些凌乱,金丝眼镜挂在鼻梁,眼睛黯淡无神,一副标准的屌丝宅男形象。

    当看到周芊芊的时候,左丘瞳孔急剧放大,嘴巴也夸张的张到最大,哈喇子沿着嘴角不住的往下流。

    陆山民扶了扶额头,真丢人。

    周芊芊笑眯眯的看着左丘,对于看到她流口水的男人,见得太多太多,早已习以为常。

    指了指左丘的衣袖,故意抛了个媚眼儿,“帅哥,口水掉衣袖上了”。

    陆山民简直不忍直视,如果有个地洞,一定会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左丘依然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完全没有自觉,一双眼睛放在周芊芊身上,准确的说是胸上,死活都不肯挪开。

    “美女你好,我叫左丘,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丘丘”。

    陆山民恨不得冲上去暴揍他一顿,还丘丘,差点忍不住一口吐出来。

    “左丘”?周芊芊收起娇媚的笑容,换之淡淡的惊讶和激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打量左丘。

    周芊芊兴奋的说道:“你是左丘,天京大学的左丘”?

    周芊芊的反常表现让陆山民感到吃惊。

    “对,我就是左丘”。左丘依然还沉迷在周芊芊的胸上。

    “丘师兄你好,我叫周芊芊”。

    左丘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抓住周芊芊的手,入手嫩滑。不禁啧啧称叹,“好手”。

    说着一双眼睛又看向周芊芊的腰部,“不错,蜂腰削芊芊”。

    “丘师兄,我也是天京大学毕业的,你刚毕业的时候我刚进入天京大学”。

    左丘愣了一下,陆山民更是震惊得目瞪口呆,这个风姿卓绝,妖娆抚媚,疯疯癫癫,放在山里会被浸猪笼的富家千金竟然是天京大学的高材生。

    陆山民猛的摇脑袋,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华夏最高学府都教出了些什么学生,一个左丘神神叨叨,陆山民都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现在又来一个放浪形骸,像个酒吧里的陪酒小姐的周芊芊,竟然也是天京大学毕业的。

    左丘看了看陆山民,陆山民的表情就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吃惊。回过头看着周芊芊,周芊芊一脸迷妹儿的表情。

    “我们认识吗”?

    周芊芊激动的眼冒小星星,就像脑残粉看见大明星一样,“丘师兄,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可是认识你,你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虽然我不是文学院的学生,但也知道你的鼎鼎大名,文学院春晖楼的地下室里面的一个小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现在都还挂着你的遗像”。

    “啊”?

    周芊芊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羞赧得像个小女孩儿,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对,是画像,哦,是照片”。

    “额,我很出名吗”?左丘看着这个自称是师妹,脑袋又有点问题的,身材又火爆得不能再火爆的女子。

    周芊芊连连点头,“嗯嗯,当然,你写了一本书叫《兵将》,写得太好了,你简直是天才”。

    左丘皱了皱眉头,暗自嘀咕,‘《兵将》?好熟悉的名字’,啪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是大二时候写的一本书,一共就印了几十本,其中大部分被宿舍室友用来当擦屁股的草纸’。

    “秋师兄,我可以留个你的电话号码吗”?周芊芊小声问道,生怕左丘不愿意。

    左丘抓住周芊芊的手剧烈的颤抖。

    “丘师兄,你不愿意吗”?周芊芊的声音变得更小。

    左丘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眼眶微红,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女人向他要电话号码,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女生向他要电话号码。

    左丘几乎哽咽的点了点头,双手抓住周芊芊的手,还不停的抚摸“好,进我屋里,我们慢慢交流”。

    周芊芊面带娇羞,低垂着头,“丘师兄,第一次见面就去你屋里谈,不太好吧”。

    左丘愣了一下,尴尬的点了点头,“也对,是太快了,那我们先慢慢了解,然后再逐步深入探讨”。

    周芊芊面色绯红,害羞的点了点头,“嗯”。

    陆山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他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浸猪笼的女子瞬间从良,精神分裂的左丘化身猥琐到极致的大叔。

    ‘天京大学’,这四个字在陆山民心中无比的光辉圣洁,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陆山民就像是观看舞台剧的观众,演员演得跟真的一样,他却看得从心灵到身体都颤抖不已。

    陆山民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了两声。

    周芊芊赶紧缩回被左丘抓住的手,一脸娇羞,哪还是刚才那个调戏自己的放荡女子。

    左丘惊讶的看着陆山民,“你什么时候来到”?

    陆山民强忍着冲上去揍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一直都在这里”。

    左丘嘿嘿一笑,对陆山民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风华绝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的美女是我大学的师妹,叫周芊芊,赶紧叫姐”。

    陆山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狠狠的瞪了左丘一眼。

    左丘对着周芊芊呵呵一笑,很有风范的说道:“这是我远房表弟,叫陆山民,嘿嘿,听名字就知道,山里来的,是不是很土。”

    周芊芊捂着嘴咯咯直笑。

    左丘挺直腰杆,淡淡一笑,“他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小孩子不懂礼貌,让你见笑了”。

    陆山民怒目瞪着左丘,双拳紧握,牙齿嘎嘎作响。

    周芊芊含情脉脉的看着左丘,“丘师兄,你真可爱”。



    左丘坐在沙发上,像中了邪一样呵呵傻笑。

    陆山民啪的一声合上书,“你笑够没有”?

    左丘哈哈大笑,笑得陆山民毛骨悚然。

    “看见没有,这就是哥的风采,我没骗你吧,当初我可是天京大学的风云人物”。

    陆山民叹了口气,“别给我提天京大学,我现在对天京大学很失望”。说着指了指草稿纸,“我只关心这道数学题怎么解”。

    左丘瞥了眼草稿纸,不屑的说道“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你脑袋装的是屎粑粑吗”?

    陆山民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

    左丘憋了憋嘴,“山野村民就是山野村民,不服教化,野蛮无理,有求于人还这么、、、、、”。

    “啊”,话还没说完,左丘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被陆山民高高的举在了空中。

    “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恐高”。

    陆山民嘿嘿冷笑,“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不给我好好讲题,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说着举着左丘走到窗前。

    左丘被举在空中不敢动弹,生怕一动不小心掉下去,惊慌的喊道,“快放我下来”。

    “哼,我忍你好久了,刚才有女人在场,我给你面子,你到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了,你不是说我这个山里人野蛮吗,嘿嘿,你真说对了,我就野蛮给你看看”。

    左丘瞥了眼窗外,吓得闭上眼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

    陆山民冷哼一声,砰的把左丘扔在沙发上,指了指草稿纸,“赶紧讲题,再多一句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左丘一脸幽怨,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无比仔细认真的给陆山民讲‘船在静止的水中速度不变,在顺水和逆水中航行往返一个航行,时间为什么会增加’。

    讲完题,左丘就继续去码他的。

    翻开周芊芊给的几本奥术书,陆山民再次被震惊到了,娟秀公正的字体,满书的笔记和批注。看得出当初周芊芊是个很用功的人。不仅如此,这几本书上写了这么多字,又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还比较新,一看就是个很爱护书的人。

    陆山民啧啧称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来眼睛和耳朵有时候也并不是完全靠谱,谁能想到周芊芊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是个超级学霸。

    午夜烧烤店,林大海骂骂咧咧了一个晚上,现在的他特别怀念陆山民在的日子,陆山民在的时候,他都不用出手,只管安心的躺着收钱,自从陆山民走后,无形间老是喜欢拿陆山民和张忠辉作对比。相比陆山民,不管是烧烤技术还是勤劳程度,张忠辉都差得太远。

    最让林大海接受不了的是,这小子才来一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二次向自己提出加工资,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更是看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就连长相都觉得长得磕碜。

    张忠辉满是憋屈,一边烤着烧烤,一边小声嘀咕,‘两千块钱哪够生活啊,对面包子铺的小娟,还只是个女孩儿,只上白班一个月也有三千块钱’。

    “啪”,林大海一巴掌拍在张忠辉后脑勺,“嘀咕啥呢,你有小娟长得好看吗,人家往那里一站,哪怕不用干活儿也能吸引来客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磕碜样儿,吓走了我多少客人”。

    张忠辉非常的憋屈,“海叔、、、”。

    “啪”,又是一巴掌,“别叫我海叔,海叔是你能叫的吗,叫林老板”。

    “哦,林老板,你老是说那个陆山民好,给我讲讲呗,我也好学学”。

    提到陆山民,林大海心情好了一些,“你想学什么”?

    张忠辉傻乎乎的笑了笑,“我想学他怎么当上了三家酒吧的保安经理,比当初的王大虎还厉害”。

    “啪”,“不知天高地厚,要想像他那样成功,你得先学会烤烧烤,没学会爬就想学走”。

    张忠辉愣愣的看着林大海,不可置信的问道,:“烤好烧烤就能像他那样”?

    林大海自信的挺着胸膛,“那当然,你小子别小看烤烧烤,烤烧烤不仅能考验一个人吃苦耐劳的毅力,还能锻炼一个人的耐性,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客人,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圈子,不但能培养你适应社会的能力,还能拓宽眼界。”

    张忠辉听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烤烧烤还有这么多学问”。

    林大海撇了撇嘴,“还有更厉害的,最最大的好处是,能够培养一个人的理财能力”。

    “啊”?“这跟理财能力有什么关系”。?

    “啪”,“这都不明白,别给老子说两千块钱不够生活下去,当初陆山民几百块钱就能过一个月,要不是我给他强力的施加经济压力,他现在能精打细算养活手下几十个人吗”?

    张忠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海叔,我以后一定努力考好烧烤’。

    “嗯”,林大海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问道,“那你还要我涨工资不”?

    张忠辉一脸的为难,“海叔,还是涨点工资吧,理财这种高深的学问,我还是想等有钱了之后慢慢在学”。

    “啪,瞧你那点出息,活该在这里烤烧烤”。

    张忠辉欲哭无泪,烤烧烤这个事儿他愿意努力去学,但理财,那得有财才能理啊。

    林大海一脚揣在张忠辉屁股上,“好好烤,要是手艺有长进,下个月给你涨五百”。

    自从陆山民走后,午夜烧烤店流失了一部分客人,最让林大海心疼的是流失了曾雅倩和海东来两个豪客,这两人每次来不管吃不吃得完,总要点上满满的一大桌子。对于小本经营的烧烤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看到门口走进来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乐开了花,刚才为加工资满心的怨气瞬间消失殆尽。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迎了出去。

    “呵呵,好久不见,今天吃点什么,我亲自给你烤”。

    “所有的菜,一样来几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