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牟东云的“新拳馆”,迎接他的是一道深邃的目光,那道目光像激光一样投射到他身上,不肯移开半分。
陆山民昂首挺胸,还以锐利的眼神,丝毫没有半点让步。
见陆山民走了进来,牟东云高兴得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紧紧的抱了抱。
拉着陆山民的手走到杨成武身旁。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海体育大学散打队的总教练”。说着拍了一下陆山民的肩膀,“叫杨教练好”。
陆山民淡淡一笑,“杨教练好”。
杨成武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你很不错”。
“谢谢”。
牟东云搬出几根凳子,三人坐下。
“山民,杨教练想招你进入东海体育大学散打队,你意下如何”。
陆山民惊讶的看了看杨成武,过了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我刚到东海的时候,我会去,但现在,我没空”。
“没空”?
陆山民的回答让杨成武讶异非常,盯着陆山民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牟东云。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进入,但穷其一生也实现不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杨教练的好意,只是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去打职业联赛”。
杨成武无法理解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好事,眉头紧皱,直愣愣的看着陆山民,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个荒唐的理由。
过了半晌,杨成武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比进入东海体育大学散打队,比进入职业联赛,比拿到冠军功成名就还重要”?
陆山民想了想,“老教授给了我很多经济学方面的书,我还没看完,高中数学也还学完,另外,我是一个保安经理,还有着一帮子兄弟跟着我吃饭”。
其实还有两个原因陆山民没有说,一是陆山民觉得散打的实战性有限,哪怕拿到职业联赛冠军,也未必是那些武术高手的对手。二是职业联赛所谓的冠军头衔,并不足以与雅倩并肩战斗。
杨成武不可理喻的笑了笑,“听说你是小学毕业”。
陆山民淡然的点了点头,“对,马嘴村小学”。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吗”?
陆山民眉头微皱,略带不满,“我并不觉得哪里好笑”。
“一个小学毕业生,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学习大学的课程上,而不是脚踏实地做该做的事情,这难道不可笑吗”?
杨成武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年轻人有梦想是件好事,但把幻想错当成了梦想,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陆山民微微一笑,“你错了”!
“额”?“我哪里错了”?
“我压根儿没有什么梦想,只是觉得想做,该去做,然后就去做了”。
杨成武审视着陆山民,淡淡道:“一个人应该尽可能的去做他擅长的事情,比如你,你很有散打运动员的天赋,你放着绝顶天赋不用,而是去做你不擅长的事情,这是舍本逐末,也是暴殄天物”。
“杨教练,我发自内心的谢谢你的厚爱,我不在意我的天赋是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有些事情我想做,仅此而已”。
杨成武呵呵一笑,“好,你学经济学不过是因为没上过大学,心里有着执念。我郑重的向你保证,只要你加入我的散打队,在三年之内能拿到全国冠军,我有办法让东海体育大学破例给你一张大学本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
杨成武紧紧的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他发现陆山民的眼神有些炽热,显然,这个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不过,渐渐的,他发现那股眼中的炽热慢慢消退,最后归于平静。
“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
杨成武惊讶的张大嘴巴。
牟东云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怒其不争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陆山民后脑勺上。
“你他娘的脑袋被驴踢了”?
杨成武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他看得出,陆山民是个很固执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明知不敌牟益成,也要扛到最后一秒才倒下。
杨成武缓缓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山民。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的话依然算数”。
说完,极其失落的站起身。
牟东云也是一脸的失望,尴尬的对杨成武说道:“杨教练,我会好好的劝他”。
杨成武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牟东云哎的叹了一口气,低着头,一脸无奈的坐在陆山民对面。
两人相对而坐,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牟东云淡淡的说道:“山民,我以一个长辈,仅仅是长辈的身份对你说几句。”
顿了顿,“你是山里人,没有背景,没有特长,没有学历,要在东海这个地方立足,难于上青天。进入散打队训练,以你的天赋,三年之内必定能拿到冠军。说句很俗的话,到时候你会有钱,有名,还能拿到梦寐以求的大学文凭。即便你退役以后,要么像彭曦那样自己开拳馆,要么像杨成武那样去散打队执教,再不济也能找个不错的学校当体育老师。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况,你才算是真正成为了东海人。这是千千万万的农民工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陆山民知道牟东云是为了他好,若是在一年前,他会欣喜若狂。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
罗兴在算计他,海东青在算计他,他们不会让他过上安生的日子。特别是海东青,那个可怕的女人,隐隐中,总感觉她在自己身上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还有老教授,他就像爷爷那么慈祥,他对自己那么好,抱有那么高的期望,怎么能忍心让他失望。
还有雅倩,她不会想看到自己成为一个纯粹的武夫。
陆山民眼神坚定,带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牟老师”。
牟东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陆山民的倔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无奈的笑了笑,“刚才那一巴掌没打疼你吧”。
陆山民咧嘴呵呵傻笑,“不疼”。
牟东云笑了笑,“真是个傻小子”。
“牟老师,你最近和陈大成联系了吗”?
“嗯,联系过两次,正忙着找工作”。
“额,他还没找到工作”?
牟东云点了点头,“金融高专虽然是大学,但毕业的学生很难找到大学生做的工作,打杂下苦力又放不下大学生这个身份。他家庭条件其实不错,我本来劝他回老家的城市去,那里竞争没东海大,又有着家里人的人脉关系,想找个好工作并不难”。
陆山民眉头皱了一下,“他不愿意回去”。
“嗯,都是跟你学的,好的不学,固执倒是学得一点不差”。
陆山民笑了笑,“东海是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有空打个电话,多关心关心他”。
“嗯”。
走进出租屋的时候,陆山民很是意外,本以为左丘一个人住,屋子肯定比垃圾场好不了多少,没想到比原来还干净。
沙发后面的墙壁,墙漆本来有着斑驳的脱落,现在被一副山水画给遮住了。
陆山民把买的水果放到茶几上,呵呵一笑。
“转性了”?
左丘瘪了瘪嘴,一脸的苦恼。
“哎,这不是我干的”。
陆山民愣了一下,随即狡黠一笑,“周芊芊”?
左丘哀怨的点了点头,“怎么说都不听,非要每个星期来给我做清洁,洗衣服”。
“嘿嘿,本以为我离开后你会过得很落魄,没想到日子倒挺滋润的嘛”。
左丘翻了个白眼,“说正事儿吧,呆会儿还要码字,最近读者的反应不是太好,头疼”。
陆山民点了点头,“大致的情况在电话你都给你说过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左丘切了一声,“听我什么意见,该做的你都做了,不过是事后通知我一声”。
陆山民笑了笑,“你是把握大方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能麻烦左大才子你啊”。
左丘受用的嗯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对李风的这招将计就计还真是高明,我打算把它写进里面”。
左丘思考了片刻,理了一下思路,一本正经的开始说道。
“这次李风的动手,说明常赞开始加大力度对你试探,说不定他已经从陈然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后面常赞的动作会越来越大。你现在务必要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安全问题是第一位。”
“第二,立刻停止对柴正的调查”。
“嗯?为什么”?陆山民不解的问道。
左丘皱了皱眉,“柴正的行为很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从你所说的来看,我推断他对你并没有敌意,既然不是敌人,那就一定可以成为朋友”。
陆山民仍然不解的问道:“既然可以成为朋友,难道不是更应该接触吗”?
左丘摇了摇头,“但是他不想和你接触”。
“那这又是为什么”?
“对你没有敌意,又不想和你接触,只有一种可能。”左丘眯着眼慎重说道。
“什么可能”?
“那就是还不到接触的时间”。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左丘总能透过事物的现象看到本质,按照左丘的说法,当务之急仍然是扩大势力,只有势力扩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视野才会更宽广。
当提到小五事情的时候,左丘久久没有说话。
陆山民看得出他有话要说,但是最后,他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左丘,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左丘脸上带有为难之色,“这件事情我还需要想想,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不想说出来影响你的判断,你就不必再问了”。
陆山民很是不解,以前遇到问题,哪怕只是推测,两人也会说出来相互讨论。
摇了摇头,“好吧,还有件事情,那晚对我下手的人,你有什么看法,谁最有可能想杀我”?
左丘摇了摇头,“这两天我想了想,我认为那人并不是想杀你”。
陆山民眉头微皱,“怎么可能,不想杀我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左丘呵呵一笑,“那你说说谁想要你的命”?
陆山民瘪了瘪嘴,“我不就是想不出才问你吗”?
左丘摊开双手,“我也想不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常赞和海东青,但常赞现在不会真的敢要你的命,况且他手下也不太可能有这样的高手,至于海东青,如果她要杀你,你早死了。既然所有人都不可能,那就说明那人不是要你的命”。
陆山民总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不过连左丘都想不出是谁,那也没有办法。
左丘笑了笑,“你也别太纠结这件事,说不定那人以后还会出现”。
陆山民不满的说道:“我能不纠结吗?这可关系到我的生死,那人可不是普通人,是个能分分钟要我命的高手”。
左丘瘪了瘪嘴,看起来毫不担心,“你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左丘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呵呵一笑,“对了,最近和曾雅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跟他表白了没有”?
陆山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本来是打算表白的,结果被你冲进来给打断了”。
左丘嘿嘿一笑,“难怪那天曾雅倩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一样”。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应该清楚,现在表白了也没用。现在不管你还是曾雅倩都还扛不住曾家的怒火,要是你们现在就公开恋人关系,曾家估计得立马乱套,同时你也突破了曾庆文的底线,说不定人家才是真的分分钟要了你的命”。
陆山民点了点头,目光坚毅。“我知道,雅倩跟他爷爷有三年之约,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在剩下的两年时间,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左丘张眉努眼,嘿嘿一笑,,“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你得抓紧时间”。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最近我和以前的同事聊了聊,得知百汇区将是东海下一个开发地,这个开发不同于以往的开发,而是要作为带动周边经济发展的驱动力,成为周围几个区域的经济中心”。
陆山民惊讶的看着左丘,“真的假的”?
“应该没错,东海现在的人口越来越多,这几年的经济发展井喷,现有的基础设施已经跟不上快速发展的经济,百汇区虽然是主城区中垫底的一个区,但是地理位置极好。你仔细想想东海地图,高壤、淞浦、华新等几个最繁华的区域已经没有发展的纵深,龙井、马方等几个区太靠向内陆,只有九龙、百汇区往东南方向还有大片的土地,并且离海港并不算远,到时候只要在外环修一条路,搭一座桥,从百汇区到淞浦区将会只有半个小时路程。如果我是发改委的领导,我也会这么规划”。
“你的意思是”?
“赶紧挣得第一桶金,然后坐到这个风口上,哪怕你是头猪,也能飞上天,到时候你才能光明正大的和曾雅倩在一起”。
陆山民兴奋的问道,:“你估计这个开发什么时候会开始”?
左丘摇了摇头,“这我就说不清楚了,不过我认为会很快”。
陆山民又有些担心,“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左丘淡淡道,“你能做的很多,任何项目的兴建,都离不开当地很有威望的人。”
“打个比方,比如说一个大公司拿下了某个区域的一大片地搞开发,这个大公司不管是其他区域进来的还是本地的,在这个项目中,只有项目的高层管理才会是这家大公司的人,下面的分包老板大多都会是本地人”。
“比如说钢材的供应,河沙水泥的供应以及劳务人员的输出等等,再比如说某个大公司拿下一条路的修建权,他不会自己去修,而是把这条路分成若干标段再次进行招标,这里面大多也会是本地老板。总之任何公司进入百汇区,都离不开百汇区的地头蛇”。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能节约成本;另一方面是这些地头蛇更能震慑住本地闹事儿的人。更重要不管多大的公司,钱不能拿你一个人挣了,得让当地人也要得到好处,否则这些地头蛇搞起事来,谁也别想挣钱”。
陆山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尽快搞垮常赞,成为百汇区有声望的人,到时候在大开发的背景下,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捞到好处”。
左丘点了点头,“没错,到时候根据情况随便成立几个公司,就能挣得钵满盆满。其实很多当地的老板什么都做,你看胡惟庸,酒吧、茶楼、钢材,包括常赞,他也一定有着不少类似的产业”。
陆山民茅塞顿开,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左丘笑了笑,“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你得先解决常赞,然后取代他,成为百汇区炙手可热的地头蛇”。
说着,左丘进入房间,抱着几本书出来,递给了陆山民。
陆山民看了看几本书的封面,《三国演义》、《曾国藩家书》、《幻想即现实》、《弗洛伊德及其继承者》。
“我以为你会给我几本关于企业管理的书籍”。
左丘笑了笑,:“《三国演义》囊括了华夏权谋智慧,《幻想即现实》《弗洛伊德极其继承者》与《乌合之众》一样是心理学方面的书,了解了人心人性,还学什么企业管理。”
“那这本《曾国藩家书》呢”?
左丘淡淡一笑,“这个世界诱惑太大,功名利禄,姹紫嫣红,很多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其中。《曾国藩家书》与《传习录》一脉相传,是哲学,它能够让你在纷纷扰扰的世事中不忘本心”。
当陆山民找到陆霜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字。
“没钱”。
别说一百五十万,就连十万都没有。
当初在民生西路为了凝聚人心对抗王大虎,陆山民开出了原先两倍的的工资,后来进入直港大道,同样是为了凝聚人心,就连新招的保安也能拿到五千块钱一月的工资。
像唐飞、周同、秦风等人更是拿到了一万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直港大道的四家酒吧规模很小,又是新开张,除去成本,几乎没有一点利润,更谈不上分红。
现在手下有五十多个保安,平均每人按六千算,一个月也要三十多万。再加上周同手下专门成立的调查小组有十个人,这批人每个人每月至少要耗费一万块钱。还有一些平时的公务开销。总计下来,一个月至少要五十万多万开销。
而收入,七家酒吧每家的安保费是八万,总共只有五十六万,再加上玫瑰酒吧的三成分红每个月三四万的收入,总共不到六十万。
听起来很多,但要养这么多人,还要应对突发事件,这点钱完全不够用。
本来这几个月下来有点盈余,上次小五的事情,把大部分盈余都给了小五的父母,现在账上能调动的资金,连十万块都没有。
算来算去,陆山民发现,他还是个穷光蛋。
到东海一年,尽管陆山民自己省吃俭用从不乱花钱,但缺钱两个字一直都伴随着他,这是一个缺钱就办不成事的地方。
下个星期三家酒吧老板就会来签合同,可是现在连零头都凑不齐。
陆山民到东海以后做了很多第一次做的事情,比如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坐汽车、第一次坐兰博基尼,第一次吃西餐,第一次穿几万块钱的衣服,第一次坐进大学课堂等等。
现在,他又做了一件第一次做的事情,第一次主动约人吃饭,或者说叫第一次求人办事。
姜妍吃西餐的样子很优雅。
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褪去了少女的天真烂漫,但又还没有失去美丽的容颜,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少女难得的从容与自信。
姜妍这样成熟优雅自信的女人,陆山民是第一次接触。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找我”。姜妍轻启红唇,小口的嚼着刚送进嘴里的牛排。
陆山民淡淡的笑了笑,:“你好像知道我回来找你”。
姜妍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我在银行系统干了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生意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敢在直港大道四店齐开,还自学经济学,绝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
说着俏皮的笑了笑,“我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的调笑让陆山民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女人调戏起男人来,就和中年油腻男调戏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见陆山民脸上略带尴尬,姜妍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平时接触的男人看见她就像恶狼看见小绵羊一样,那些中年老男人听到这样的调笑只会眼中充满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眼神这么干净的男人,或者说在她看来,他还是一个男孩儿。
“其实我关注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一个小帅哥”。
姜妍说的泰然自若,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她喜欢的衣服,或者是一双漂亮的高跟鞋。
陆山民从来没有和这种成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也不太明白她说这些是真是假,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意思。
陆山民轻轻咳嗽了一声,很好的掩饰住脸上的尴尬,当然,这只是他这么认为,在姜妍看来,这种欲盖弥彰反倒是逗得她噗嗤一笑。
陆山民没有理会她的笑声,淡淡道:“姜小姐,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咨询一下贷款的事情”。
姜妍一点没有感到意外,不紧不慢的切着盘里的牛排。
“你想贷多少”?
陆山民有些意外,本以为对方会问一问他贷款做什么,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一百五十万”。
见姜妍依旧优雅的切着牛排不说话,陆山民接着说道:“我有直港大道四家酒吧三成的股份,我用这部分股份作为抵押”。
姜妍抬起头嫣然一笑,“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股东筹钱”?
“因为我想发展只属于我自己的产业 。陆山民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要兼并直港大道的酒吧”?
“对”。
姜妍睁着大大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
“我虽然不了解酒吧这个行业,但我知道任何行业兼并都充满火药味儿,你初来乍到,就不怕地头蛇吃了你”?
陆山民迎上姜妍的目光,“那是我的事情”。
姜妍放下刀叉,双手放在餐桌上,越发衬托出饱满的身姿。
“三百万”。
陆山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看着姜妍,他没料到姜妍会一口答应,而且还是三百万。
“我要不了这么多”。
姜妍妩媚一笑,“你不是学过经济学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了解不少企业家创业的故事?”
陆山民又点了点头。
“一个企业家成功很简单,先做出一件事,然后用做出来的事贷款或融资,挣得一定资产的时候,然后用这些资产再贷款或融资,如此反复循环。只要能贷款,那就贷得越多越好。现在很多鼎鼎有名的大公司,哪个不是资产负债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的达到了百分之八九十”。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可是......”
“可是怕欠债”?姜妍呵呵一笑。
姜妍一脸微笑道,“书上写的和现实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个世界欠钱的才是老大,只要能借到钱,那就是本事”。
顿了顿,姜妍似笑非笑的盯着陆山民,“做一个生意人,最大的本事不是你能把事情做得多好,把事情做好那是你员工的事情。而是,能否能借到钱,能否一直借到钱,能否借越来越多的钱”。
陆山民眉头紧皱,在《激荡三十年》中介绍了很多企业家,确实如姜妍说的那样,绝大部分企业都是靠贷款和融资走过来的。
但他是一个传统华夏人,传统的华夏人有一个特点,不喜欢借钱。
借钱在大部分华夏人眼中是一件耻辱的事情,负债更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陆山民特别害怕这种压力,当初欠陈然的五万块钱,他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尽快的还上这笔钱。
所以当初看《激荡三十年》的时候,他主要关注的是企业家如何创业,如何决策,以及他们的传奇故事,关于他们贷款和融资部分,潜意识的忽略了过去。
姜妍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打趣的说道:
“怎么?读了那么多经济学的书,小农意识还没有改变”。
陆山民沉默了半晌。
“你的意思是我拿这笔钱兼并了几家酒吧后,然后又可以用这几家酒吧抵押贷款,再去进行兼并,循环往复”。
姜妍呵呵一笑,“很聪明嘛,拿着银行的钱搞扩张,抢占市场”。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要是资金链断了,还不上银行的贷款,岂不是彻底翻不了身”。
姜妍呵呵一笑,淡然随意的说道:“对啊,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老板跳楼。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可不是一个比喻,而是真实的写照,你以为大老板很好当吗”。
姜妍含笑看着陆山民,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宇之间透着股少年的英气,他的眉头微皱,有着与之年龄不太匹配的成熟,他的眼睛很明亮,像一头下山的猛虎,充满了勇猛之气。
“好,三百万,多久能够放款”?
姜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看得出陆山民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才来东海一年的山里人,二十多年的小农意识,面对迎面而来的商业意识挑战,能这么快速果决的做出选择,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决定了?这可是一条不归路,赢了不用我多说,输了身败名裂身死道消”。
陆山民眼神坚毅,淡淡道:“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前方孤军奋战,山里男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姜妍扬了扬眉毛,“她”?
“我的一个朋友”。
姜妍笑了笑,但笑容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有你这个朋友,她很幸运”。
姜妍看了看手表,“三天,明天带好相关材料去东海发展银行,报我的名字”
说完,姜妍对着陆山民嫣然一笑,“小弟弟,晚上我还有点事,姐姐就不陪你了,谢谢你的晚餐”。
走出万汇中心,姜妍的一番话在心中久久不能平息。‘能否借到钱,能否一直借到钱,能否借到更多的钱’。
在他固有的观念中,企业应该是努力做好产品,然后卖出产品挣得利润,再然后靠利润进行扩张。
不过姜妍的话完全打破了这条思路。
企业要快速扩张,就要快速的占领市场,要快速的占领市场就需要钱,这个钱从何而来,显然靠原有产业的利润是做不到的,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选择。
借钱,借银行的钱。
陆山民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山里人,他隐隐的觉得姜妍的话不完全对,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关键是现如今,百汇区的开发迫在眉睫,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这是目前唯一能让他尽快成长起来和雅倩并肩作战的机会。
也是他唯一的办法。
陆山民没有立即离开,他在等另外一个人。
肖兵换了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大摇大摆的走进西餐厅,坐在陆山民对面,嘴角翘起一丝微笑。
“刚才那女人不错”。
陆山民看了看四周,眉头微皱。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不怕有人看见”?
肖兵不以为意,“你也太小瞧我了,从来都是我跟踪别人,还没谁能悄无声息跟踪我而不让我发现”。
肖兵朝服务员招了招手,点了份牛排。
“放心吧,常赞手下纪律严明、分工明确,江涛不会插手付亮的事,暗藏的赌场里的人都是躲在暗处生怕别人看见,更不会还派人来跟我,至于付亮,那傻大个现在最信任的就是我”。
陆山民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肖兵,“你确定我对付亮出手,江涛不会出手”?
“常赞这个读书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交往过于密切,以至于会架空他,所以常赞手下的几员大将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绝对不会出手”。
陆山民笑了笑,“自己是什么人,就最讨厌什么人,常赞当初跟着罗兴的时候,勾结罗兴手下的几个骨干自立山头,他是怎么起家的,就最防类似的情况出现”。
肖兵咬了口牛排,含混不清的说道:“没错,不过那几个人也没好下场,常赞一统直港大道之后,就直接把他们踢出了局。两边不讨好,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百汇区”。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肖兵,“李风现在是我的人”。
肖兵手里的刀叉停在半空,慢慢的咧开嘴,露出兴奋的笑容。
陆山民接着说道:“我暗中搞定了关鹏等三人,买下了他们的酒吧”。
肖兵眼中冒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嘴里也停止了咀嚼牛肉。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直港大道所有酒吧的控制权”。
肖兵放下手中的刀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要不是这是在西餐厅,他会不顾一切的放声大笑。
尽管他不是读书人,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理想的人,尽管他的理想在很多人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有理想的人很可怕,为了理想,他们可以放弃金钱、名誉,甚至是生命。
明朝有一个叫道衍的和尚,第一次见朱棣就说‘大王若能用我,贫僧愿意送一白帽子给大王’。(‘皇’字)。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有理想的人,他的理想就是实现抱负,不要钱不要官,天天就缠着朱棣劝他造反。
当朱棣答应造反的时候,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肖兵现在的情况就与道衍极其相似,以前陆山民的不温不火让他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甚至有些失望。
现在杀伐果决,充满野心的陆山民,才是他希望看到的陆山民。
这个一向冷酷谨慎的男人,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大虎哥没看错人”。
陆山民不认同肖兵所谓的理想,不过有理想的人往往很固执。陆山民不愿意在这些虚头巴脑的问题上跟他争个对错。
“你现在手上负责四个酒吧的安保业务,想办法搞定这四家酒吧的老板”。
肖兵眼中的兴奋没有消散,“没问题”。
“记住,我要的不是安保业务,是整个酒吧。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们卖就行,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好”,肖兵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还有,我这次收购的三家酒吧,有两家是吕方负责安保的酒吧,下个星期过后,当付亮发现的时候,肯定会怪罪吕方。你想办法再加把火,把吕方管理的剩下两家酒吧的安保业务也拿到你手下,到时候李风会配合你”。
“好”。肖兵再次掷地有声的答应,“到时候,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直港大道的大部分酒吧”。
陆山民面色渐渐变得冰冷,“常赞现在在意的只是我会不会是陈然的人,实际上对我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我们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举瓦解他的第一道防线,把他的赌场围在中央”。
肖兵点了点头,“付亮、江涛还有赌场方面的负责人,只有他们能直接联系常赞,我深得付亮信任,有时候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常赞的动向,我上次无意中听付亮提到常赞长期不在国内,最近估计又要出一趟国,我们就趁着他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好好给他一个惊喜”。
说着,牛排也不吃了,起身道:“我现在就去着手安排”。
陆山民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见肖兵这么激动,“不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肖兵淡淡一笑,“什么问题”?
陆山民指了指肖兵头上的红色鸭舌帽,“你老是带着一顶鸭舌帽,难道你是一个秃子”?
肖兵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然后缓缓的取下鸭舌帽。
一头茂盛乌黑寸板短发,像钢针一样根根直立朝天,没有了鸭舌帽的遮挡,整个人英气逼人。
走出万汇中心,购物广场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一年前刚到这里的时候,一身粗布衣服,脚下踏着胶鞋,过往的行人像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看着他。
短短一年,已经没人能看出他身上的乡土气息,有偶尔投过来的目光,已不再是鄙夷和好奇,而是个别小姑娘羞涩的仰慕。
这一年,走过了很多路,但他心里清楚,这条路才刚开始,离终点还有很远的距离。
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身的穿着打扮和那晚一模一样,脸上依然带着那副黑色的口罩。
那人缓缓的揭下口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四十岁左右,左脸有一道疤痕,疤痕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脸颊骨。哪怕离得有一段距离,看上去依然让人感到惊悚。
他站在不远处,朝陆山民轻轻的招了招手,然后缓缓的转身,朝前方走去。
PS:5000字大章节,一更,低于5000字一章的会两更
现在与付亮的关系逐渐恶劣,陆山民相信他也会派人暗中跟踪监视自己,不过以陆山民如今的实力,除非是顶尖的高手,否则一般人想跟踪他又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风身材高大威猛,活脱脱的人形标志,没有他,哪怕有尾巴也能很快甩掉,有他跟着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去处,再加上万汇中心与直港大道相距很近,又都是闹市区,所以这次陆山民并没有让秦风跟着。
对于左丘,陆山民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到目前为止,他所推断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过偏差。
陆山民缓缓的朝那人的方向跟去,倒不是完全因为相信左丘的话。
这样一个顶尖高手,不搞清楚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就永远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他不得安生。
不过陆山民也不敢托大,悄悄的给秦风发了个短信,让他前来接应。
前方那人走得快,陆山民就走得快,他走得慢,陆山民就走得慢。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五十米左右。这个距离对于陆山民来说是一个安全距离,如果对方突然发难,打不过至少能跑得掉。
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陆山民也越发谨慎,一路上默默的从四肢百骸中调动出内气,全神戒备。
百汇区是东海最落后的主城区,城区有不少城中村和等待搬迁的废旧工厂。
大梁工业园区就是这样的一处废旧工厂区,整个工业园区有十几家厂房,到现在只剩下四五家还在开工生产。
夜里,路灯昏暗,四周了无一人。
前方那人停住了脚步,陆山民也同时在五十米开外停下了脚步。
男子猛然转身,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道疤痕格外明显。
“你是谁”?陆山民冷冷的问道。
模糊之中,他看到那人笑了。
他笑起来很恐怖,疤痕连着嘴角,嘴角牵动疤痕,恍惚中,让人看到整张左脸都是张开的嘴巴。
陆山民暗叫不好,转身就跑。
不过,他低估了对手的速度,跑出不到三十米,身后风声响起。
跑是跑不掉了,情急之下,陆山民看也不看,回身就是一拳。
这一拳,用的是上次偷学这人的招式,内劲催动着拳头,狠狠的打了出去。
男子显然没想到陆山民会在这个时候转身出拳,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拳还是他的拳法。
与其说是拳头打向那人,还不如说是那人自己撞向拳头,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陆山民大喜,内家拳练习者抗击打能力远远不如外家拳练习的人,只要这一拳打结实了,不说能不能重创他,至少自己能从容的逃离现场。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陆山民的大喜变成了大惊。
只见那人膝盖前屈,整个上身以腰部为轴,瞬间后仰,躲过了这一拳。
不及陆山民过多的惊讶,那人双手后仰撑地,整个身体如一张胀满的弯弓。
“呼”,弯弓的前端,双脚瞬间弹起。
“砰”,双脚同时踢中陆山民腹部。
这股力量不但含有内劲,还带有刚才冲刺的惯性。
饶是陆山民抗击打能力变态,这一踢也让他腹中翻江倒海,内气混乱。
足足退出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腹中如刀绞般疼痛,打是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硬扛下去,扛到秦风的到来。
男子出乎意料的停止了动手,他笑了,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恐怖。
“你不跑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山民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没有答话,只是全力的调节内息。
男子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等那晚那个傻大个”?
说着摇了摇头,“他很不错,不过实战经验太差,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男子没有立马再次动手,他似乎很自信,哪怕秦风来了,他也一点不担心。
“你也很不错,上次交了次手,竟然能学会几招”。男子自顾说道。
陆山民一边调节内息,一边警惕的看着这个面容可怖的男子,听男子的口音,应该是重庆人,因为陆霜就是重庆人,平时听她偶尔说过几句重庆方言。
男子再次笑了,这次的笑容有些温和,让人产生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欣赏和温柔的笑的幻觉。陆山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如果可以,他宁愿他不笑,因为哪怕是温柔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出来,也会让人觉得是在看鬼片里的幽灵。
“记住今天的招式,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以后每天晚上十二点到这里来”。
“嗯,我只有一个月时间,你能学多少是多少”。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陆山民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那一脚,着实挨得不轻,也亏得是他这样的体魄,要是常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左丘再一次对了,他说得没错,这人不是来要他命的,不但不是,还是来教他内家拳的。
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马嘴村离重庆相距千里,到东海来之后认识唯一的一个重庆人就是陆霜,显然这人不可能和陆霜有什么干系。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教他拳?
秦风收到陆山民短信之后,跟着手机上的追踪信号一路狂奔,当看到陆山民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山民哥,你没事吧”。
陆山民咬着牙,在秦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摇了摇头,“没事”。
“又是上次那人”?秦风咬牙切齿,“下次我非撕了他不可”。
陆山民笑了笑,“他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秦风惊讶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点了点头,“应该不是”。
“秦风,你以前在秦家村实战练习多吗”?
秦风不明白陆山民怎么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不多,到我这一代,村子里的年轻人练武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人上学或者外出打工挣钱,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习武的年轻人中,他们和我的差距太大,没什么实战的价值”。
陆山民沉默了片刻,“下个月我带你去个地方,说不定能碰到高手,实战锻炼一下,能提高你的武术修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
舞台上,一头长发,黑T恤,破洞牛仔裤的男子高亢的唱着beyond的《海阔天空》,台下一片欢呼,不少人举着啤酒瓶酒瓶嘶声力竭的和唱。
有的人唱着唱着唱笑了,有的人唱着唱着唱哭了,有的人又哭又笑。
酒壮怂人胆,一首好的歌也能让人热血沸腾,当两者遇到一起,有歌有酒,酒吧里一片沸腾。
阮玉的方法很有效,自从请了驻唱歌手之后,酒吧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
“听过这首歌吗”?陈大成神色很是激动。
陆山民摇了摇头,“村里的广播没放过”。
“我高中的时候经常听beyond的歌,那个时候跟他们一样,有时笑,有时哭”。
陆山民笑了笑,“要是山里人听到这首歌,一定不会这样”。
“为什么”?
“笑的时候,一定是歌声勾起了美好的回忆,哭的时候肯定是想到了凄苦的人生。山里人的生活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这歌声勾不起共鸣”。
“你说得你们村与世隔绝一样”。
陆山民看着台上的歌手,脑海的里涌现出的却是山里的一草一木,那里的夏花冬雪,太过美妙,只是物是人非。
“我们村与其他农村不一样,处在十万大山深处,是真正的穷乡僻壤”。
“穷乡僻壤出刁民”!!陈大成打趣的说道。
陆山民眉头微皱,“你看我像刁民吗”?
陈大成摇了摇头,“你不但不像刁民,有时候我还恍惚的把你看成读书人”顿了顿又说道:“还是那种认死理的老学究类型的读书人”。
陆山民呵呵一笑,“被一个大学生称赞是读书人,还真是莫名的有趣”。
陈大成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在称赞你”?
“不是吗”?
“是在鄙视你”。
陆山民拿起酒瓶喝了口啤酒,苦涩的笑了笑,“说实话,我以前确实把读书人看得高高在上,他们有学问、有理想、有高尚的情操、有兼济天下的情怀”。
陈大成呵呵一笑,“那现在呢”?
陆山民笑了笑,“还是那句老话,‘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管是君子还是伪君子,多半都是读书人,这些读书人之中君子寥寥无几,伪君子倒是数不胜数”。
陆山民扬起眉头,“怎么,最近找工作受打击了”?
陈大成冷哼一声,“岂止是打击,简直是践踏”。
陆山民点了点头,“这也不能怪别人,来东海的大学生太多了,竞争太大”。
陈大成脸上隐约带着愤怒,“那也不能连我的简历也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连对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宣扬他们公司都是高素质人才,我呸,就他那副嘴脸也能代表高素质,跟你比差远了”。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实在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回去吧,我听牟老师说你家里条件还不错,回去应该能找个不错的工作”。
陈大成指了指舞台,拿起酒瓶当做话筒,高声唱了起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一曲唱完,陈大成一口气干完手里的啤酒,擦了擦嘴。
“爽”。
“对,我回到老家会找到别人眼中的好工作,可是那又怎么样,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工作,结婚生孩子平淡如水的生活,然后退休,然后老去,死去,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陈大成眼神炽热的看着陆山民,“山民,这一年来,我从恨你到渐渐认可你,再到崇拜你。我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我想跟着你干,我想跟你一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热血奋战,不论成败,不论生死,不后悔的活过就够了”。
陆山民咧嘴一笑,“我这儿的工资可不高”。
陈大成哈哈大笑,笑得豪情万丈,笑得热血澎湃。
“没关系,先欠着,以后给我补上”。
盛世酒吧,付亮办公室。
哐当一声,烟灰缸在地上炸裂开来。
李风满脸通红,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
肖兵冷冷一笑,“李风,敢在亮哥办公室撒野,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李风指着肖兵的鼻子,近乎咆哮的吼道:“肖兵,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就是你走漏了风声”。
付亮脸色很不好,李风当着他的面发飙,完全不给他面子。
“李风,自己没本事抓住陆山民,不要乱说话。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肖兵根本就不在盛世酒吧,他怎么走漏风声”,接着冷哼一声,“难道你怀疑是我故意告诉肖兵,让肖兵去提前通知陆山民不成”。
肖兵淡淡一笑,“风哥,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凡是抬不过一个理字,你也是那么多年的老江湖了,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还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人,太跌份了吧。更何况在亮哥面前又砸东西又乱咬人,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
付亮满意的的看了肖兵一眼,这钟时候,他这个当老大的不好直接发飙,有这样忠心的属下帮他发话,是最合适不过的。
吕方和鲍邱杰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他们忠心的是常赞,并不是付亮。来到付亮身边一是辅助帮忙管理好十八家酒吧的安保业务,同时也是制衡付亮,防止他尾大不掉。对于李风和付亮的争吵,也算是乐见其成。
李风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跺了跺脚,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李风走后,付亮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李风李雷两兄弟一直都不服他,明里暗里老实喜欢和他唱反调,虽然他也很讨厌陆山民,不过能看到李风气成这样,心里也很是高兴。
看见付亮的表情,吕方眉头微皱,暗自摇了摇头。平时私下里不合是内部矛盾,但在大是大非的外部矛盾面前,付亮还分不清是非,实在是愚不可及。
付亮呵呵一笑,“这陆山民还真有几分本事,二十几个人围追堵截都能让他给跑了”。
肖兵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一个才来东海一年的下里巴人能有什么本事,我看是李风太过无能,这几年养尊处优习惯了,早就成了一只没有牙的老虎”。
“亮哥,要不让我亲自出马,绝对废了陆山民的手脚,让他滚出直港大道”。肖兵信誓旦旦的说道。
付亮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肖兵啊,我知道你有本事”说着指了指脑袋,:“但有时候啊,也得多用用脑袋,你呀跟我当年一样,只知道来硬的,还需要多多学习啊”。
肖兵皱了皱眉头,“我不太明白亮哥的意思”。
付亮哈哈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李风现在对陆山民是恨之入骨,你绝得他会收手吗,就让他们狗咬狗岂不是更好。更何况常爷交代的是可以加大力度对付陆山民,但并没有说这个力度大到什么程度,以李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恨不得要了陆山民的命,到时候陆山民都上了西天,岂不是就已经离开了直港大道。而且常爷最恨不听命令的人,陆山民上了西天,李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李风没好日子过我就有好日子过,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肖兵眼睛一亮,“亮哥英明”。
“哈哈哈哈”付亮放声大笑,“常爷说得没错,比起拳头,脑袋才是最管用的东西”。
吕方皱了皱眉头,“亮哥,李风当年在直港大道也是风云人物,并不是一个无能的人,那个陆山民恐怕也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要不向常爷汇报一声”?
付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常爷养我们还有什么用。你以为常爷那么有空,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管,更何况常爷现在刚到国外谈一笔生意,也不方便接电话。”
见吕方和鲍邱杰脸上带有疑虑,付亮不耐烦的说道:
“放心吧,我在常爷身边当了这么多年保镖,我了解常爷。李风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人马,常爷当时只是为了笼络人心才没对李风下死手,依我对常爷的了解,他早就想找个借口夺了李风的权,现在我只是在给常爷创造一个借口而已”。
肖兵点了点头,“我早就听说常爷智慧卓绝,亮哥在常爷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虽说不敢和常爷比,但至少也比一般的读书人强多了吧”。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吕方和鲍邱杰。
肖兵的话,付亮很受用,笑呵呵的说道:“吕方、邱杰,你们就管好自己手下的四家酒吧,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对常爷负责”。
晚上十二点,陆山民如约单独来到大梁工业园区的废旧工厂。
陆山民到的时候,中年男子已经到了,今天他带上了黑色的口罩,遮住了那道恐怖的疤痕。
“你很准时”。
陆山民正准备开口说话,对方眼神突变,脚踏七星,身若游龙,呼啸而来。
下意识后退一步,来拳差半寸就打到面部,拳风拂过,吹动了他的头发。
陆山民抬脚正踢,男子的右脚快速踏到陆山民膝盖上,阻止了准备踢出的一脚。接着右脚画圆踏出,瞬间来到陆山民的左侧。
陆山民猛然转身,一记摆拳打向对方脸颊。
男子瞬间矮头躲过。
自从前两次吃了散打规则的亏,陆山民这次吸取了教训,这不是在擂台。
在对方矮头的瞬间,一记膝撞撞向对方头部。
这一次,对方矮头往下,自己膝撞往上,对方绝对躲不过。
不过一下一秒,陆山民再次震惊了。
对方压根儿就没躲,一手迅速按住陆山民膝盖。
但陆山民的膝盖并没有停止前进,顶着对方的手掌继续奔向他的面门。
本以为这次对方将避无可避。
但在膝盖撞到面门的一瞬间,男子的另一只手迅速拍在膝盖外侧,对方在反弹力之下头部偏下一边,堪堪躲过了这一记膝撞。
陆山民惊骇得无以复加,自己的力量有多大自己最清楚,在这样的大力和迅速搏斗中,对方竟然能准确的抓住这个时间节点,简直不可思议。
最关键的是开始那一掌,准确的说叫一按,因为手掌刚接触膝盖的时候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在一拉一按之间,大大的减弱了膝撞的力量和速度,才导致接下来的一掌能成功的反弹出去。
这一招很像太极中的卸力,其中还夹杂着类似太极的借力,不过又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
更让陆山民惊讶的是,在这股反弹力之下,对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瞬间来到了身体的右侧。
陆山民大惊,反手打出一拳,对方迎拳而上。又来了,在拳头接触的瞬间,对方随着自己的拳劲迅速的回撤。陆山民再次感觉打倒了一团棉花上。
男子的拳头像磁铁一样牵引着他的拳,在这一拳力竭而又来不及收回拳头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内劲随着对方的拳头传了过来。
旧力已失,新力未生。陆山民暗叫要遭。
只听‘咔’的一声,陆山民的左臂瞬间脱臼。
此时中年男子已经转到了陆山民的身后,后背砰砰两声,被男子两拳打得前仆四五步。后背火辣辣的疼痛。
男子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外家拳重力量和体魄,内家拳重借力和速度”。
陆山民转身,右手抓住下垂的左臂,疼得额头直冒汗珠。
男子缓缓走向陆山民,抓住陆山民的左手,咔嚓一声,重新接上了关节。
“外家拳的每一个动作旨在最大限度的爆发出肌肉的力量,拳法和步法往往简单粗暴,讲求先发制人”。
“内家拳的每一个动作根据身体经脉运行,眼快手快才能在高速的搏斗中找到最佳出手的时机,拳法和步法变化多端,讲求后发制人”。
陆山民仔细回忆刚才那一拳,对方正是抓住了时机,在千钧一发之际,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刹那出手,才导致了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男子慢慢的迈出几步,独自一人缓慢的游走出拳。
陆山民仔细看着他的步法,越看越觉得熟悉,左右方向暗含太极的规律,前后直行则是北斗七星的运行轨迹。
他的拳法看似缓慢,但出招的瞬间迅猛,缓慢相间,有些太极拳的味道。但仔细看又不是太极拳。
拳法变幻多端,虚实结合,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看上去更像是一支优雅又不失力量的舞蹈。
说是拳,其中又夹杂着不少的掌法。
拳法与步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招一式就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一般,层层叠叠,攻防兼备。
他的步法越来越快,拳法也越来越快,快到最后,恍惚中看到人影绰绰。
陆山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熟悉,因为男子的步法与老神棍的太极游实在是太像了。不同的是太极游要简单得多,而这套步法更像是在太极游步法的基础上演化而来,只不过是变化要复杂得太多。
一趟拳法打完,中年男子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喘气的迹象。
陆山民不禁暗暗吃惊,如此强度的体能输出,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实在是匪夷所思。
男子似乎看出了陆山民的想法。
“上等的内家拳法,每打出一拳,每踏出一步,都暗合了宇宙自然的规律,也符合人体的经脉走向,内气的流畅会更加畅通,内劲的打出会更加有效。”
“所谓内气,就是人的精气,每个人一出生体内就拥有了精气,不同的是普通人的精气刚好够身体机能的需要,如果精气不足就会生病。随着年龄的增大,精气就会流失,人就会衰老,直到精气流失殆尽,人也就死亡”。
“练习内家拳的人,就是额外的练出精气,然后把精气储存起来,人的五脏六腑有了精气的滋养,就不容易老化,所以练习内家拳的人寿命很长,祖师爷张三丰活了218岁。后世的内家拳前辈,活到一百二三十岁的人也大有人在”。
“所以拳法只要跟着天道规律和人体经脉而运行,在内气的滋养下,气息自然就变得悠长,不会轻易的疲惫”。
“内家拳法最大的缺点就是违背了人体结构力学规律,导致肌肉的力量无法有效的爆发出来,体魄也没有外家拳练习者强壮”。
陆山民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对内家拳的认识也更加深刻。只是他跟其他内家拳相比起来,有一个很尴尬的地方。
别人的内气是聚集在丹田处,随时可以调用;而他的内气,由于老黄的擀面下饺子疗法,硬生生的把练出来的内气逼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这就很无语,在真正的对战中,对手是不会等着他先把内气调动到丹田处再动手。
中年男子的内家拳法很花哨很漂亮,但是一旦临时应敌,没有内气的支撑,这套拳法又不利于肌肉爆发力的发出,要是遇到高手,哪怕打到对方身上,也跟挠痒痒差不多,没有任何杀伤力。
还有一点最要命的,自身练出来的内气现在似乎已经认准四肢百骸才是它的家,哪怕练出来,也只在丹田处短暂的停留,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流入了四肢百骸之中。
平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对战中,在剧烈的对抗中,内气回归四肢百骸的速度更快,也就是说要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战斗,就不能再使用这套拳法。
陆山民眉头紧皱,“我跟别人不一样”。
男子沙哑着声音说道:“理论上说,人体就是有精气组成,所以全身的每一个窍穴甚至是细胞都可以储存内气”。
“你见过与我一样的内家拳练习者吗”?
男子摇了摇头,“我刚才说的只是理论上,自古以来,从张三丰祖师开始,内气都是储存在丹田之中,你这样的情况,我连听也没听说过”。
“那我练习这套拳法岂不是鸡肋”?
“是不是鸡肋要以后才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套拳法和步法学会,哪怕是死记硬背”。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教你”。
陆山民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淡淡道:“你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练出了内气,我在人群中偶然看到你,觉得你是个人才,就想把这套顶级的内家拳法传给你”。
陆山民眉头紧皱,“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烂吗”?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对陆山民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把我刚才打的招式和步法练一遍”。
陆山民愣了一下,“你刚才动作那么快,很多细节我爱美来得及看清楚”。
中年男子淡淡道,“你知道为什么外家拳容易速成,内家拳很慢吗”?
陆山民想了想,“因为外家拳靠练习肌肉的力量,肌肉的力量能够在短时间内练出成效,拳法刚猛简洁也容易学会,内家拳练习者要练出内气就已经是难上加难,更别说要做到意到气到,气到力到,而且内家拳的拳法也要复杂得多”。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他的笑声有一种气管被堵住的感觉。
“你说的只是表面的原因,核心的问题在于一个‘悟’字,特别是内家拳跨入易髓境之后,有悟性的人一朝顿悟,有的人卡在易髓境初期到死也突破不了。”
说完接着说道:“我刚才打的拳法也一样,同样的一套拳法,同样的练得滚瓜烂熟,不同的人打出来的效果会有天差地别,关键就在一个悟字”。
陆山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妮子的信上说过,真正的内家拳高手,练出内气才刚入门,要做到意与气合,也就是说意念所到,内气马上就到。还要做到气与力合,也就是说内气所到之处,内劲立马就到。
这种对内气随心所欲的控制和收发自如,不是只练习拳法就能得到的,必须通过感悟。
花了半个小时,先按照老神棍教的方法从四肢百骸之中调出内气,然后打出内劲,按照刚才男子的步法和拳法练习。
刚开始的一部分中年男子打得很慢,还能勉强的全部打出来。
越到后面,很多动作当时连看都没看太清楚,更别说记下来。
就这样打打停停,边打边思考,但始终只能打出前面一小部分的招式。
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任由陆山民断断续续漏洞百出的打出那些招式。
反复打了好几遍,腹中的内气再次全部回到四肢百骸。
“差不多了,明天再来吧”。中年男子声音沙哑,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反正陆山民自己是很不满意。
说完转身朝黑夜中走去。
呼出一口气,陆山民大声喊道。
“喂,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男子停下脚步,“别问我是谁,也不许向外人提起我教你武术”。
男子的话语不急不慢,但声音充满了威严。
“还有,在没有达到我这个水平之前,不许在人前使出这套拳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空荡的大厅,萧索的背影,看得陆山民心疼。
阮玉回过头,对着陆山民淡淡一笑。
曾几何时,她的笑容天真烂漫,灿烂如夏花般自然。
现在,她的笑容染满了世俗的颜色,依然灿烂,但更像一束人造的假花,看得陆山民一阵心酸。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不施脂粉的,身上还散发着清新脱俗的气息。
现在,面若桃花,红唇欲滴,多了些女人的妩媚,少了最珍贵的纯真。
“山民哥,这么晚了还来酒吧”。
陆山民坐在吧台旁,温柔的笑了笑,“我有点东西落在办公室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睡不着,想在这里坐会儿”。阮玉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回去吧,早点休息”。
阮玉从吧台上拿出两个杯子,啤酒咕噜咕噜的在杯子里作响。
“山民哥,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
“嗯”。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陆山民笑了笑,“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
阮玉端起酒杯,淡淡一笑,“都一去不复返了”。
说完猛的一杯见底。
陆山民也一饮而尽,“阮妹妹,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但我们内心的有些东西不会变”。
阮玉愣愣的看着酒杯,呵呵一笑,不知道是觉得陆山民说的话好笑,还是觉得自己好笑。
“山民哥,他走的时候,我正在巷子里漆黑的角落,我知道他会去找你,我每天晚上都在那个角落等着”。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那段时间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就在民生西路”。
“在见到他之前的每个夜晚,我躲在宾馆里哭泣,一哭就是一个晚上,直到筋疲力尽的睡去,但那天晚上我没哭”。
“我看到他上车,看到车子离去,我想到了一句英国人写的诗”。
‘我执迷于你萧索的背影,你无视我眼中的温柔’。
陆山民理解阮玉的心情,这样的境遇他也遇到过,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瞬间阴云密布,看不到阳光,甚至看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陆山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这种事情,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很难感同身受,哪怕是圣人在世,也不见得能劝慰得了。
两人静静的坐着,默默的喝着啤酒,也许默默的陪着她就是对她最好的安慰,至少有一个人在听她倾诉,比憋在心里要好很多。
“我恨她姐,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恨自己没用”。
“但我最恨的还是他”。
陆山民叹了口气,“其实他有苦衷”。
“呵呵呵呵呵”,阮玉咯咯冷笑。
“他的苦衷就是为了我,哈哈哈,为爱而放弃,这个逃避的借口还真是伟大”。
“他想你好好的活下去”。
阮玉笑着摇头,像是在听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那我现在活得好吗”?
陆山民坚定的看着阮玉,“我相信你会活得好”。
阮玉眼神冰冷,“对,我会活得好,而且还要活得更精彩,我要让那个懦夫在将来无地自容”。
阮玉缓缓的转过头,“所以,山民哥,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柔弱女孩儿,我可以是一把利剑,与你并肩战斗”。
陆山民眉头紧皱,怕什么来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不想阮玉到酒吧上班,更不想她涉入太深。
他想让阮玉和普通女孩儿一样的生活,远离是非,远离危险。
阮玉似乎看出了陆山民的心思,用无比坚决的语气说道:“山民哥,这个世界的争斗缺不了女人,一个充满战意的女人,比手拿刀枪的男人更有战斗力”。
陆山民紧紧的看着阮玉,她的眼里充满了战意,充满了渴望,充满了冷酷。他从没在一个女人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现在的阮玉让他感到很陌生,陌生得让他无法相信这会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阮妹妹。
爱情,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妙不可言的感情,却硬生生把她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陆山民知道,阮玉现在的内心世界已经变了,她现在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这些世俗的东西。人心这种东西,一旦脱离世俗的追求,将会变得比磐石还要坚硬。
“这是一条荆棘之路”。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条复活之路”。
陆山民紧紧的盯着阮玉坚决的眼神,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胸中提起一口气,脱口而出。
“好”!“就让我们兄妹携手,披荆斩棘”。
多年以后,提起阮玉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会联想到东方明珠,因为她将会和东方明珠一样耀眼。
东海是东方之珠,而她是东海之珠。
这一晚,阮玉喝得很醉。
陆山民把她送回家,给她盖好被子,直到她沉沉的睡去才离开。
对于海东来,陆山民不恨他,但却很瞧不起他。
一个男人,为了爱而屈服,这不是勇敢,而是懦弱。
这个道理是曾雅倩用行动告诉他的。
他的出现,会导致雅倩父亲的董事长位置不稳,会导致曾家内斗,会伤了她爷爷的心。但是她没有放弃。
雅倩明明知道选择他,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方远山有两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杀意,但是她仍然没有放弃。
她想方设法的帮助他成长,想方设法的让她自己强大到足以对抗曾家。
她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从没放弃过。
而海东来,他是一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就选择了逃离到米国,美其名曰为了不伤害阮玉。
阮玉说得没错,这样的男人,就是懦弱。
走到楼下,秦风正等在楼梯口。
另外,还有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的人站在他的旁边。
陆山民知道这人,叫冷海,是第一批进入的保安,被周同选入侦查小组,是个很激灵,身体也很强壮的人,经过周同完全按照侦查兵的要求训练之后,更是英气十足。
他的身姿,要是再行一个军礼,活脱脱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报告山民哥,周经理有发现,让我来请你过去看一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com。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com
第359章 以后不必跟了
直港大道背后有很多老旧小区,大多都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大多是附近工厂的和铁路局的职工楼。
那个时候的建筑还没有容积率这个说法,也没有考虑绿化面积。
老旧楼房密密匝匝的一栋挨着一栋,除了几条较宽的道路,楼与楼之间,间隔出阡陌交错大小不一的巷道,像迷宫一样。大多数巷道看起来也差不多,要是没有人带路,贸贸然进入这里,估计不少人得迷路。
原来住在这里的职工早就搬了出去,住进了高楼大厦,现在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租户。
这些租户身份各异,有附近上班的人,也有远在几十公里外上班的人,还有不少租来作为交易场所用的站街女。
除了主要的那几条道路还有着昏暗的灯光,大多数巷道伸手不见五指。
凌晨三点多,一路上安安静静。
一路上,遇见两三个穿着暴露的站街女带着鬼鬼祟祟的客人行走在巷子里。
这些站街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艳,见到陆山民三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不停的抛媚眼。
那些个跟在站街女身后的客人,反倒是战战兢兢,毕竟深更半夜在这种小巷子碰见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还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好人,要是在这种地方谋财害命,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陆山民暗自冷笑,这些人也是色胆包天,深更半夜敢跟着站街女进入这些漆黑的巷道,就不怕别人玩儿仙人跳。
在冷海的带领下,七弯八拐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一处狭小得只能容下两人并肩而行的小巷道里。
说是巷道,其实就是两栋楼之间狭小的间隔。
在小巷道里走了两三分钟,远处的尽头处有一堵半米多高的围墙。
走近之后才发现,这道围墙远远不止半米,起码有两三米高,只是因为地势原因,在巷道里只能看到半米。
这里有一道很陡的陡坡,沿着陡坡往下走,在围墙根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周同赶紧迎了上来,满脸的惊喜,“山民哥”。
陆山民不明白周同为什么把他叫到这里来。
“怎么回事”?
周同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陆山民,然后指了指围墙。“山民哥,你看看”。
由于光线不好,刚才没有发现,走近之后才看到围墙上有一个不规则的孔,估计是年久失修缘故,围墙破了个洞。
陆山民拿起望远镜从洞里往外看,正前方有很多楼房,这些楼房离得很近,中间的缝隙比这条巷道还要窄,估计只能容纳一个人前行,顺着这条缝隙一直往前看,远处是一栋奇怪的楼。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他发现这栋楼竟然没有窗户,或者说窗户被人人为的堵住了。
再仔细看,发现每一层楼都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孔,有微弱的亮光从里面散发出来。楼顶处,有几处格外黑的地方,凭猎人的直觉,能感觉到那些地方应该藏着人。
陆山民大喜,“那栋楼就是常赞的地下赌场”?
周同点了点头,“对,尽头处的两栋楼就是外围的五栋楼中的两栋,我曾经派人想去接近,但连续两次都被拦在了那两栋楼外,之后怕打草惊蛇,也没敢再派人过去”。
陆山民皱了皱眉,“李风说外围有五栋楼都是常赞买下来的,那五栋楼没有外面的租户,一般不会有人过去,陌生人靠近,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周同点了点头,陆山民从李风那里得到的情况早已告诉了他。
“按照李风所说赌场有两栋,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其中一栋,另一栋被前方的房子挡住了”。
“那些小孔是做什么用的”?陆山民问道。
周同想了想:“那些小孔应该是观察孔,供放哨的人观察外面的情况”。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观察位置一般都是高位,这些小孔却是每一层楼都有,以我的经验来看,恐怕不仅仅是作为观察用”。
陆山民倒吸了口凉气,眉头紧皱,“看来李风说得没错,里面的人带着枪”。
周同点了点头,“防守这么严密,还设有专门的射击口。”
“山民哥,我隐隐觉得这里恐怕不只是涉及赌场那么简单”。
陆山民沉默了片刻,“那你觉得还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周同摇了摇头,“不知道,总之,我觉得常赞这个人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陆山民笑了笑,眼中冒出精光,战意更盛。“不怕他有多恐怖,就怕他什么事儿都不犯,他如果在这里真干了天大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只要我们能给他挑出来,他就翻不了身”。
周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楼顶颜色特别深的那几处,是建造的掩体,里面也有人把守,能把周围进入那片区域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看过去正好是那栋楼的背面,正面估计也有着类似的哨岗”。
陆山民放下望远镜,“能看到进出的人吗”?
周同摇了摇头,“进出应该是从正面或者东南面的侧面,在这个位置看不到”。说着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
冷海打开手机照在地图上。
周同不愧是侦查兵出身,这张地图几乎包含了整个老旧小区,除了那两栋地下赌场和周围五栋楼的屏障之外,所有的房子和巷道都画得清清楚楚。
地图中红色标记的就是两栋赌场,蓝色标记的就是那五栋外围楼。
“看不到进出的人,但是根据这里的地形,能推断出他们大概的路线”。
周同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陆山民看向周同指的三处巷道,两边发散出去有很多巷道,这三处就像个交通枢纽。
周同接着说道:“不管他们怎么走,最后都必须经过这三条巷道其中的一条,只要我们派人在这三条巷道侦查,肯定能看到里面进出的人”。
陆山民呵呵一笑,常赞不惜买下五栋楼作为屏障围住两栋赌场,哪知道还是让周同找到了缝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手下会有一个如此优秀的侦查兵。
“你是怎么找到这条缝隙的”?
周同呵呵一笑,指了指冷海。
巷子里虽然只有手机电筒的余光,但仍然能看见冷海脸颊变得微红。
“额,山民哥,是,是一个站街女告诉我的”。
“站街女”?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在意冷锋的生活作风,而是有些担心那女人是否靠得住。
周同看出了陆山民的担心,笑着说道:“山民哥,你放心,那站街女遇到个吃白食的,追到楼下拉着客人要钱反被打了一顿,冷锋当时正在那片侦查,实在看不过去就帮忙打了那人一顿,还替她拿到了该拿的钱,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冷锋年纪不大,跟小五的年纪差不多,脸皮还很薄,赶紧红着脸解释道:“我,我只是跟她聊一聊,打听一下情况,我跟她,什么都没做”。
陆山民呵呵一笑,“没关系,不用紧张”。
冷锋接着说道:“她在这里做生意有两三年的时间,我就问她这几年是否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她说有一次喝醉了酒迷迷糊糊走错了路,走到一栋楼下的时候被两个男人挡住了路不让过,还因此和那两个男人吵了一架”。
陆山民指了指前方两侧远端的楼,“她应该是走到了赌场外围负责警戒的其中一栋楼”。
冷锋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她还说有一次站街的时候尿急,想找个地方上厕所,就到了一个狭小的巷道,也就是这里,晚上黑漆漆的看不到路,就从陡坡上滚了下来,爬起来之后发现这里有个孔,然后顺着孔看出去,发现有几百米开外有一栋楼很奇怪,周围的楼窗户中都有亮光,只有那栋楼黑漆漆的一点灯光都没有,像鬼屋一样。我当时就觉得有蹊跷,然后报告了周同哥”。
周同接着说道:“我当年当侦查兵的时候,教官说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敌人防守多么严密,总会露出一些破绽”。
周同指着手绘的地图,“这个地方的地势,不仅避过了两栋赌场楼的侦查范围,还恰好避开了外围五栋楼的视野,虽然这里不能看到那栋楼的全貌,但我能根据所看到的大概推断出整栋楼的防御情况”。
说着翻开第二页纸。这是一张建筑结构图。
陆山民不禁高看周同一眼,这小子不仅会绘制地图,连建筑图也会话。
周同咧嘴笑了笑,“对于我们侦查兵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基础知识”。
说着指着建筑图纸,“这些老旧楼房的样式都是一样,赌场的那两栋楼也应该差不多”。
图上有很多小红点和小黑点,还有一些方形小孔。
周同接着说道:“小红点是我们在这个位置能看到的岗哨,小黑点是我根据这些小红点之间的距离以及密度,结合房子的结构,推测出的整栋楼的岗哨情况”。然后指着那些方形小孔,“这些小孔不但有观测的用途,应该还有架枪射击的作用”。
陆山民仔细的看着这些红黑相间的小点,布满了整栋楼的显眼位置,不管从任何角度进入,都逃不过楼里人的眼睛。那些小孔如果真的是射击点,涵盖了所有的死角,没有人能闯进去。
“周围五栋楼的情况怎么样”?
“周围的五栋楼主要是作为观测点,别说靠近赌场,就是在五栋楼几百米开外来往的人,也通通在这五栋楼的观察范围之中,一旦发现可疑人物靠近,就会有人提前通知赌场里面的人”。
陆山民眉头紧皱,“也就是说,哪怕警察来了也没用,这外围的五栋楼里的人一旦发现危险就会示警,这里巷道七拐八弯,等警察赶到赌场的时候,人要么已经撤离干净,要么早已重新布置了场地,跟本抓不到半点证据”。
周同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警方注意到常赞没有,不过哪怕注意到也没用,不混进去摸清情况,警察不会轻易行动,就像你说的那样,行动也没有意义”。
秦风在一旁问道,“山民哥,我们要不要报警,说不定警察会有办法弄明白”。
周同摇了摇头,“现在报警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更加小心,更何况我们报警说什么,说人家这里聚众赌博,等警察来了,说不定看见人家只是打打小麻将,说人家非法藏有枪支,说不定人家拿出来给警察看的全是玩具枪,哪怕搜到真枪又如何,顶多把这些枪支没收,把几个保安抓去关几年,常赞都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不但弄不倒常赞,反而以后想抓他把柄更难”。
秦风挠了挠脑袋,“那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先把这五栋楼里的岗哨拿下”?
冷海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容易,这五栋楼里有多少人,有没有枪,到现在都不知道,更何五栋楼里的某些岗哨互相之间肯定能看得见,要不声不响的拿下所有岗哨几乎是不可能”。
陆山民点了点头,“冷海说得对,别说不可行,哪怕是可行也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冒险”。
陆山民手里拿着周同手绘的地图,指着那三条连接无数条小巷道的巷道,“我们还是得从这里入手”。
顿了顿,“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深夜的时候,这三条巷道经过的人并不多,如果赌场里的人和那些赌客昼伏夜出的话,我们派人到这三个地方侦查,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周同也是眉头紧皱,“这确实是个问题,半夜三更这些巷道行人很少,如果我们派人一直在这三条巷道游荡,肯定会遭受到对方的怀疑”。
陆山民指了指三条巷道附近的楼房,“能不能隐藏在附近的楼房里”。
周同沉思了一会儿,“灯光太昏暗,一两米之外都不一定能看清,更别说在楼房里面,李风不是说那些赌客都有训练有素的保安陪同护送吗,经过这样重要的地方,一定会特别留意周围的环境”。
陆山民眉头一展,看着冷海呵呵一笑:“这么重要的交通枢纽,深夜的时候一定有不少站街女吧”。
冷海点了点头,“会有一些站街女在那里揽生意”。
陆山民和周同相视一笑。
笑得冷海满面通红。
陆山民拍了拍冷海的肩膀,“没问题吧”。
冷海脸颊通红,赶紧立正,抬头挺胸,“保证完成任务”。
四人沿着小巷道往回走。陆山民和周同走在前面,秦风和冷海跟在后面。
自从周同转到暗处之后,很少出现在光明正大的场合,他带领的人,就像昼伏夜出的狼群,在黑夜中观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做这样的工作,不仅仅要冒着生命危险,还享受不到人前的光环,是一项付出要远远大于收益的憋屈工作。
“周同,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周同笑着说道,“山民哥,你说哪里话,我不觉得委屈”。
陆山民拍了拍周同的肩膀,脸上带着歉意:“我们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但你得到的远远没有你付出的多”。
周同摇了摇头,“山民哥,这是我的老本行,也是我喜欢的工作,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餐馆刷盘子呢”。
陆山民笑了笑,“你这边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我第一时间满足你的需求”。
周同咧嘴露出感激的笑容,点了点头,“谢谢你山民哥,谢谢你给了我这个能发挥我作用的平台”。
“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什么人”?
“我的一个朋友,能力你放心,绝对没问题。脑袋也够用,还是大学生”。
周同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山民哥,这样的人跟着我太大材小用了吧”。
陆山民笑了笑,“他虽然是大学生,但还缺乏一定的社会经验,你好好带带他”。
周同点了点头,“山民哥放心,我会关照他的”。
陆山民呵呵一笑,“别,过度关照的话就达不到历练的效果了,该怎么用就怎么用,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新人就行了”。
“对了,山民哥,那个柴正很不简单,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跟了几次都跟丢了,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陆山民没有太过意外,当初他能轻易的发现自己的跟踪,又能轻易的在咖啡馆锁定自己,当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周同接着说道:“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太小心了,小心得违反常理。他每次出行都会暗中观察周围的情况,每次独自开车的时候,行走的路线都很诡异,放着近路不走,往往喜欢绕来绕去”。
陆山民深吸了口气,“他在提防有人跟踪”!!
“对,怪就怪在这里,一般人不会这么小心,他如此小心,很是奇怪”。
“为了确定是不是江涛手下的人都是这样,我特意还跟了几次江涛手下的其他几个负责人,他们就很随意,表现得很正常”。
陆山民眉头紧皱,他害怕谁跟踪他,会如此反常的谨慎。
“柴正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不必跟了”。
带好相关的资料,陆山民一早就赶往民生东路的东海发展银行百汇区支行。
三百万,要是放到一年前,这个数字足以把他吓傻。
就是现在,他的心里也同样难以平静。
他很兴奋,这种兴奋倒不是因为马上能拿到这么一大笔钱,他兴奋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他的事业将从这里起航,他想迅速的成长起来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身边的朋友兄弟。
他也很担忧,尽管姜妍说一个成功的商人最先要学会的本事是借钱,他还是担忧。这种担忧不是害怕失败后一无所有。
正如姜妍所说那样,他身上的小农意识根深蒂固,还不习惯欠人钱,哪怕是欠银行的钱,心里也一样会感到不安。在山里人看来,努力的让家里存款变多是一件光荣的事,欠别人的钱是无能的表现,是一件无耻的事情。
他还担忧要是爷爷在,会不会同意自己借这么大一笔钱。尽管左丘说爷爷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爷爷在遗书中也说他并不是平常表现的那样严肃古板,他会偷老黄家的油盐,还会栽赃嫁祸给老神棍。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爷爷会不会反对,因为爷爷说过,‘宁愿别人欠我,也不能欠别人一分一毫’。
出租车停在了银行门口。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大踏步下了车,朝银行门口走去。
爷爷也说过,‘爷爷讲的道理是爷爷的道理,自己早晚会有自己的道理,那才是好道理’。
走进银行,陆山民在前台处报了自己的名字。
前台小姐听了陆山民的名字之后,一脸热情的把陆山民领进了一间VIP包房。
客户经理是一个身着银行制服的年轻女人。
见陆山民进去之后,一脸微笑的站起身来,热情的与陆山民握手。
“您就是陆山民,陆先生吧,我是您的客户经理廖小红,您叫我小廖就可以,陆先生请坐”。
陆山民笑了笑,“廖经理您好,麻烦您了”一边说一边坐在椅子上。
廖小红脸上洋溢这热情似火的笑容,笑容总带着审视的意味,:“不麻烦,不麻烦,您是姜行长的朋友,也是我们的贵客”。
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叠表格和协议,:“姜行长昨天一通知我,我就立马准备好了相关的资料”。
说着亲自给陆山民倒上一杯水,“您慢慢看,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
陆山民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廖小红面带微笑的偷瞄着一本正经看着协议的陆山民,猜测这人与行长到底什么关系。行里暗地里私下一直传言行长生活不检点,眼前这男子如此年轻,三百万的贷款在她看来实在不多,她不太相信他与行长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廖小红含笑看着陆山民,看起来倒是长得不错,不过看他这做派,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穷光蛋。
银行的贷款合同都是统一固定的模板,那些贷款上千万的人也没见这样子一字一字的慢慢看。区区三百万,看他那认真劲儿,比贷款三个亿还小心谨慎。
廖小红暗自心想,行长那样有品味儿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土包子。
廖小红想得没错,陆山民就是这样一个土包子,三百万这个数字对于廖小红这样的客户经理来说确实太不值得一提,但对于陆山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数字。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所以他要认真的看这份贷款合同,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这一看足足看了两个小时。
要是其他客户,廖小红不知道早就不耐烦的催促了无数次,但对于陆山民,她始终保持着微笑,静静的等着陆山民看完协议。
陆山民歉意的对廖小红笑了笑,“我看完了,没问题”。
廖小红的笑容依然充满热情,“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说着一页一页的翻开合同,把签字的地方指给陆山民看。
遇到签字的地方,陆山民忍不住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微微颤抖着手把字签了。
廖小红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先生,放心吧,我们这么大的银行还会坑你不成”。
陆山民呵呵一笑,“那可不一定,银行是最大的资本家,以极低的存款利息拿着老百姓的钱去投资,然后别人的资产进行抵押,无限收取利息。银行纯粹就是无本买卖,是最大的掮客”。
廖小红愣了一下,咯咯直笑,“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论”。
“听你说话的口气,应该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吧,我是东海财经大学毕业的,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
陆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金融高专,还没毕业”顿了顿有说道:“永远也毕不了业”。
廖小红呵呵一笑,“你还真幽默,难怪能成为行长的朋友”。
廖小红整理好资料和合同,“好了,三天之后就会到账”。
“谢谢你”。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姜行长”。说着挤眉弄眼的笑道:“姜行长就在楼上,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陆山民似笑非笑,开玩笑说道:“好啊,我一定会在姜行长面前好好夸奖你一番”。
廖小红感激的看着陆山民,“谢谢陆先生”。
陆山民眼神变得有些漠然,淡淡道,“我会告诉她你特别关心她的私生活”。
廖小红惊呆了,欲哭无泪,想不到这个刚才一直面带微笑,看起来傻乎乎的土包子小白脸翻脸翻得这么快,不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陆山民已经从VIP包房走了出去。
对于这种喜欢八卦妄加猜测的人,陆山民谈不上讨厌,但也绝不会喜欢,要是自己的属下中有人天天在暗地里传播谣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除他。这样的人在团队中,是典型的害群之马,捕风捉影混淆视听,会大大的降低团队的凝聚力。
陆山民当然没有去姜妍那里‘夸奖’她一番,而是直接走出了银行,刚才那句话不过是小惩大诫,吓一吓她而已。
走出银行,陆山民发现心里并没有当初欠陈然五万块钱那么压抑,反而内心涌起一股豪气,这是他第一次违反山里人的道理,但爷爷说过,别人的道理再好,也是别人的,总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道理,那才是好道理。
以免夜长梦多出现岔子,陆山民第一时间给唐飞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关鹏等三人三天之后就来南北一号签合同。这一次,他要先给付亮一记直拳,后面,他要用勾拳和摆拳一套组合拳打向付亮。
只要拔掉付亮这颗钉子,整个直港大道酒吧的安保系统将会由他来掌控,所有的小混混都会很自然的依附于他,这些小混混虽然没什么大用,但他们的无孔不入能了解到很多正常渠道了解不到的消息,一直以来,就连很多警察都喜欢收买一些小混混作为线人。从此以后,那两栋不管是用作赌场还是其他作用的楼房,将会被撕下最外面的一层外衣,他很期待常赞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希望他的反应越剧烈越好,生死相搏勇者胜,他不怕常赞与他搏命,与之相比,更怕常赞龟缩不出。
陆霜每天白天到酒吧上班,处理头一晚的账目,马东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间财务办公室。
来了之后,她才发现这个工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直港大道四家酒吧,民生西路玫瑰酒吧,五家酒吧的所有采购支出,工作人员的工资,五十多个保安的工资,公务费用的报销,还有报税。工作量比原来大了两三倍。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情,最让她头痛的是没钱。
用四个字形容她现在的状况——焦头烂额。
南北一号到四号酒吧才开张一个月,前期为了揽客做了大量的促销活动,阮玉最近又引入了驻唱歌手,虽然能提升人气,但实际上利润的提升还并没有显现出来。除掉酒吧一切开支,一个月下来分文不正。陆山民的三成分红自然也一分钱都没有。
陆山民手下的两员大将,个个都是花钱的主儿。
最近唐飞报账特别频繁,问他花在哪里,只说一句开拓业务,问他要发票,每次都是笑呵呵的写张条.子给她,气得她好几次想拿键盘敲他。
还有那个周同,也会经常来报账,同样不说具体的支出项目,每次都甩下一句他在直行任务,唐飞至少还写张条.子,他连张条.子都不写。
她向陆山民反应了好几,陆山民只是呵呵一笑,说他们没乱花钱。
陆霜很生气,因为关键是没钱。
仅凭七家酒吧每个月八万的安保费,完全是入不敷出。
一向开朗乐观的陆霜,看见陆山民走进办公室,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还在生气”?陆山民打趣的说道。
陆霜瘪了瘪嘴,“你到底是老板还是慈善家,那个唐飞和周同也该好好管管,你的家底早晚会被他们掏光”。顿了顿又说道:“不对,你根本就没什么家底”。
陆山民当然不会告诉陆霜唐飞拿这些钱是去收买周围的小混混做线人,至于周同的事情,更不能告诉陆霜。
陆山民抱歉的笑了笑,“下次我让他们写清楚名目,不写清楚你就不给钱”。
说着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袋子。
陆霜是个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女孩儿,笑呵呵的问道:“什么东西”?
“三百万”。
“什么?三百万”?陆霜惊喜得张大嘴巴。
陆霜一把夺过陆山民手里的合同,“你怎么做到的”?
“我用我四家酒吧的三成股份作抵押贷的款”。
陆霜快速的翻了翻合同,“这四家酒吧新开业,才只有一个月的流水,银行也愿意”?
陆山民呵呵一笑,“当然,小意思”。
陆霜激动的捡好合同,“陆山民,你还真厉害”。
吃了午饭,陆山民带着秦风打车朝安宁路驶去。
那里,将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一群人。
‘南北拳馆’,一个很大气的名字,与陆山民的酒吧取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陆山民的南北酒吧源于直港大道分为南大道和北大道。
而南北拳馆的名字则要大气得多,华夏武术从发力本质上分为外家拳和内家拳两个大派别,从地域上则分为南拳和北腿。
柳依依取这个名字,涵盖了整个华夏武术,可见其霸气。
陆山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子,在他漂亮温柔的外表之下,必然隐藏着一股不输于男人的霸气与豪气。
来到门口的时候,曾雅倩也刚下车,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方远山,陆山民没有意外,方远山本身就是一个武术高手,南北拳馆开馆,他当然要来看一看。
陆山民和曾雅倩相视而笑,结伴朝门口走去。
方远山和秦风两眼相对,当然他们没有相视而笑,而是都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门口放着一溜儿的花篮,陆山民看到了不少东海本地拳馆的花篮,也看到了诸如远洋集团、金桂集团等公司的花篮。
陆山民不得不佩服柳依依这个女人,只身来到东海,能这么快和各大势力车上关系,实在不简单。
柳依依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紧身旗袍,浑身曲线玲珑,在配上她温柔的笑脸,是门口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欢迎二位”。
陆山民淡淡的笑了笑,“恭喜,恭喜”。
进门后,曾雅倩在陆山民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面对这么多人,陆山民只得咬着牙不敢叫出来。
曾雅倩若无其事的笑道:“你刚才对她笑了”。
陆山民讪讪一笑,“她对我笑,我只是礼节性回应而已,不过下次我不敢了。”
曾雅倩得意的哼了一声,“除了我,不许对其他女人笑”。
陆山民眉头上扬,故意说道:“那叶梓萱呢”?
曾雅倩瞪了他一眼,“假笑可以”。
走入拳馆,陆山民不禁感叹,这才是大手笔,整个拳馆怕是有一千多平米,与之相比,牟东云的那个训练馆简直不堪入目。
拳馆的中央有两个擂台,比普通的散打擂台大了一倍有余,四周都是各种训练器械。
拳馆四周整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临时安放了很多座位。
座位上坐了很多人,有的人西装革履,应该是一些公司前来捧场的人,也有的穿着传统的武术服装,或者运动紧身衣,这些人应该是一些东海本地拳馆的同行。
陈洋肥胖的身躯很显眼,两人一进门就看见他朝这边招手。
两人缓缓的走了过去,郝伟、罗燕、孟浩君等人也在。这群富二代的家族在东海很有地位,做的位置自然也是在前排。
刚坐下,陆山民隐约间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猛然回头,陆山民眼中露出冷冽的目光,一个六十岁左右,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的老头儿朝他微微一笑。
陆山民当然不会把他看成一个文弱书生,因为他叫盛天,一手教出了海东青那个可怕女人的猛人。
陆山民冷哼一声,如果说一开始因为海东来的原因,对海家还有一丝好感,那么现在,随着见识到海东青的蛮不讲理,以势压人。随着阮玉的事情,随着海家算计他的事情,那一丝好感早已荡然无存,现在剩下的只有与日俱增的恶感。
陈洋笑呵呵对曾雅倩说道:“雅倩妹妹,我刚才看见方远山也来了,你这是准备砸场子吗”?
曾雅倩翻了个白眼,“‘南北拳馆’这么大的口气,远山叔当然要来看看北派武术的威风”。
陈洋眯着眼笑了笑,“我也带了两个家中的保镖来涨涨见识,不过拳脚这种东西,也就娱乐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嘛”。
曾雅倩撇了眼不远处孟浩君,“孟家也带了高手来”?
陈洋呵呵一笑,“对,不过人家是真来捧场的”。
曾雅倩冷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一看见女人就花了眼”。
陈洋开玩笑的说道,“你这大嫂还没进门就这么苦大仇深,小心以后叔嫂不合”。
陈洋刚说完就意识到闯祸了,曾雅倩脸色铁青,双目圆瞪,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你想死”?
陈洋吓得大汗淋淋,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八十遍嘴贱,很自觉啪啪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人之间的反差让陆山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男的嬉皮笑脸,一双丹凤眼眉目传情,一身阿玛尼休闲服,踏着悠闲的步子。虽然看上去一脸坏坏的笑容,但是不但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让人升起一阵莫名好感。
这种男人对女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就连那些看起来训练有素,负责端茶倒水的女服务员,眼里都冒出了金光。
女的面若寒霜,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透着冷冷的寒光,后面留着一根上个世纪女孩子喜欢梳的马尾辫,一身黑衣黑裤,英姿飒爽。长得很漂亮,甚至不比曾雅倩和柳依依差,只是身上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告诉着周围所有的人不要轻易的靠近她。
第361章 我也不比她差
男子在前,女子在左后侧落后半个身位,从这个站位来看,那冷艳的女子应该是男子的保镖。
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一个漂亮冰冷的女保镖,不仅是陆山民,很多看见的人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陆山民轻轻的问坐在右侧的曾雅倩,“这两人是谁”?
曾雅倩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看这架势还不小,今天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一般,有机会可以结识一下,虽然这些人都很势利,现在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多接触接触没有坏处”。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过来,坐在了陆山民左侧的空位上。
第一排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除了陆山民,估计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这公子哥儿来头不小。
男子看了眼陆山民 ,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抿嘴微笑,主动朝陆山民伸出了右手。
“在下姓肖,名子建,年方双十,阁下高姓大名”?
男子的笑容虽然看起来小坏小坏,但却给陆山民一种亲切的感觉,陆山民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挺气派的公子哥儿会这么和善。
“陆山民,今年二十一岁”。
男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摇头晃脑的念道:“陆地上山为高,山里面民为贵,兄台好大气的名字,给你起名字的前辈一定是个大学问家”。
陆山民不禁被这人逗得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别人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名字很土,这还是生以来第一次听人对自己名字有如此高的评价。
“这位肖公子,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从小山里长大。名字是爷爷起的,他也不是大学问家,只是读过几本四书五经的老私塾先生,教村民认过几个字而已”。
肖子建又思考了片刻,疑惑的直摇头,“不对、不对,逻辑不通。山里人就应该取名‘三民’吗?那农村人也没见谁取名‘农民’啊,城里人也没见谁取名‘城民’啊”。
陆山民无言以对,自小在山里长大,叫‘山民’理所当然,从来没去想过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也从没问过爷爷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可能是爷爷偷懒图简单吧”。
肖子建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对,你刚才说你爷爷是读过四书五经当过私塾先生,四书五经中多少典故和学问,犯不着偷这个懒,即便是偷懒,山里人不是常常喜欢叫什么二狗、狗蛋、狗剩之类的吗”。
陆山民觉得这个肖子建是个很有趣的人,无奈的笑了笑,“这你也知道”。
肖子建满脸自信的笑道:“当然,虽然我不喜欢读书,但我比很多读书人都有学问”。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天生就充满了亲和力,肖子建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说他比很多读书人都有学问,陆山民也丝毫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有趣。
“其实你的名字也很好”。
肖子建突然一脸的幽怨,哀声叹气的说道:“我的名字也是我爷爷取的,同样是爷爷,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肖公子,你的名字是取自曹植的字曹子建吧,这名字很有才气,也说明你爷爷希望你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大才子。
肖子建哎了一声,“借用别人的名字,不但没有一点创意,还有东施效颦之嫌,更何况我一个大活人,干嘛要去和一个死了快两千年的人比”。
说着一脸羡慕的看着陆山民,“还是你的名字好,‘山民’,站在山顶的男人,多霸气!!你又是生长在山里,很接地气的符合你的身份。霸气、地气都被你占了,真是羡煞旁人”。
陆山民无言以对,做梦都没想到,他的名字还能被人解读成这个样子。
陆山民笑了笑:“肖公子,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你不必耿耿于怀”。
肖子建诶了一声,“就单凭你有一个如此好的名字,就不能叫我肖公子,虽然我确实是个不缺钱不缺女人,也受人敬仰的名副其实的公子哥儿,但你可以叫我小肖”。
肖子建面带微笑转向左边,对一旁那位冷艳女子说道:“阿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他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陆山民”。
陆山民略微尴尬的朝她笑了笑,不过女子只是冷淡的撇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肖子建歉意的陆山民笑道:“山民兄弟,你别介意,她不是针对你,在她眼里,全世界只有我一个男人”。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家伙与海东来倒有几分相似,自大到没边儿了。
柳依依一身红色紧身旗袍,踩着猫步走上了擂台,对着台下的人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肖子建啧啧称叹,一双丹凤眼迸发出闪亮的光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几年不见,好怀恋她的怀抱”。
被唤作阿英的冷艳女子眉头微蹙,但他看肖子建的目光远比刚才看陆山民要温柔得多,“少爷,你抱过她”?
肖子建迷恋的看着擂台上的柳依依,“不,是她抱过我”。
“什么时候”?阿英的声音有些幽怨。
肖子建一脸怀恋的悠悠说道,“那一天我八岁生日,是一个夕阳无限美好的傍晚,一位天仙般的姐姐来到我家做客,我在院子里爬树,她站在树下看我爬树,我在树上看着她”。
阿英瘪了瘪嘴,有些埋怨,“那么小,你懂什么”。
肖子建似乎还沉醉在回忆中,“不,很大,虽然那时她才十六岁,但发育得很好”。
阿英一脸无语,转过头,看着擂台上的柳依依,眼神恢复了冰冷。
肖子建接着说道:“我看得入神,脚下一滑,噗通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
肖子建眯着眼睛,一脸的猥琐,“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了我,好柔软!!!!”
阿英冷冷的盯着台上讲话的柳依依,下意识的挺了挺胸。
“我也不比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