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陆山民不禁暗叹大意了。
按照左丘的分析,不管是从重要性还是紧迫性来说,柳依依都比自己更加需要这次合作。
而且柳依依能选中自己,自然后面也会有其他势力选中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待价而沽。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次真的是亏大发了。
柳依依那女人太精明了,到最后还装成楚楚可怜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她的表演完全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儿了。要不是左丘的一番话,到现在都还在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陆山民暗暗提醒自己,与这个女人打交道,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
至于陈然会有什么反应,既然自己把他原有的势力冲击得支离破碎也没出来说句话,相信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下手。
陆山民不禁想到,自己的身世到底有着怎样不同寻常的秘密,以至于海东青宁可牺牲百汇区开发这么大的利益也不动他,他很好奇。
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把这些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还没到直港大道,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老教授打过来的。
陆山民暗叫糟糕,最近这段时间忙于各种事情,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学习,老教授临走的时候说过暑假结束要考核学习情况,眼下还有半个月暑假就结束了,老教授给的书才看完一半。
赶紧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老教授爽朗的笑声。
“山民啊,这两个月学习得怎么样啊”?
“额、、、、,还行。老教授你在米国呆得还愉快吧”?
“哈哈,愉快愉快,一年不见,我的小孙子都长得和我一般高了”。
“额、、呵呵,愉快就多呆一段时间吧”。
“我还想多呆段时间,开学了我不上课吗”?
“额、、那倒也是”。
“你小子不会是偷懒没看完我给你的书吧”?老教授的声音带着些不满的质问。
“额、、老教授,你这次给的书太多了,还有那么多经济期刊,我时间不够啊”。
“哼,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你现在已经有一定基础了,不能再慢慢学,得加重担子。我不管你有没有时间,这半个月时间必须给我看完。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检查你的学习笔记,还有到时候交一篇关于‘资本增殖’①方面的论文给我”。
张莹莹看了看时间,走陈然办公室,见陈然愁眉苦脸,并没有打算出门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面子,等柳依依先出手,事情就不好办了”。
陈然叼着雪茄摇了摇头,“柳依依已经出手了”。
“什么”?张莹莹不相信的问道。
“刚才万汇酒店的眼线传来消息,柳依依今晚在在万汇酒店请陆山民吃了顿大餐”。
张莹莹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陈然叹了口气,“柳依依是什么人,陆山民又是什么人,以柳依依的智慧,陆山民还不被忽悠得团团转,我们没机会了”。
张莹莹一脸失落,“那怎么办?集团对百汇区开发项目势在必得,为了这个项目提前好几年就开始布局。卓爷更是下了死命令”。
陈然满脸无奈,“青姐也是下了死命令。”。
张莹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名义上是陈然的助手,但是两人私底下已经有了好几年的感情,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以集团历来的行事风格,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她不想陈然受到丝毫的伤害。
沉默了半晌,“现在陆山民是打也打不得,拉也拉不住。要不你去找青姐吧,相信青姐会理解你的难处”。
陈然摇了摇头,“你不了解青姐,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张莹莹不安的问道。
陈然呼出口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常赞慢慢的玩儿死他”。
“那要是常赞被他玩儿死了呢”?
陈然无奈的吸了口烟,“那我就等着被青姐玩儿死吧”。
张莹莹忿忿不平的埋怨道,“青姐一方面要求你整合百汇区的势力,一方面又把陆山民放进来搅局,这不是要逼死你的节奏吗”。
陈然坐直身子,脸上带着一股怒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瞎说,我以后不想再听见你说任何埋怨青姐的话”。
见张莹莹一脸委屈,陈然安慰的说道:“放心吧,常赞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陆山民不会是他的对手”。
张莹莹还是一脸的担忧,“你别忘了罗兴还在暗中窥视,现在又有个柳依依在背后撑腰”。
陈然皱了皱眉,“罗兴那里我会打招呼,让他不许插手。柳依依毕竟是外来人,没有什么根基,顶多也就是在资金上支持一下而已。何况天叔在南北拳馆开馆的时候已经给她打过招呼,相信她不敢轻易直接出手,否则会直接招来青姐的震怒,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其中的要害”。
张莹莹狠狠的咬了咬牙,“陆山民,我诅咒你被常赞撕成碎片”。
“阿嚏”!!刚下车的陆山民打了个喷嚏,暗自思付谁在骂他。
走进酒吧,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这几天其他酒吧的酒水掺了假,引起了很多顾客的不满,流失了很多顾客。南北酒四家酒吧加上新收购的三家酒吧的生意比原来要好了很多,天天爆满。
在阮玉的改革下,手上的七家酒吧名声也是越来越好,很多人都知道南北酒吧的驻场歌手歌唱得好,节目也很好,不少人都慕名而来。
陆山民谁便找了个位置,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些都是他一年来的收获。希望大家能到纵横中文网支持正版,最近感觉成绩很不理想啊。
刚到东海来的时候,别说拥有这么多酒吧,哪怕是能烤个烧烤就很满足。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一步一擂台,到了这一步,他才发现拥有得越多,想拥有的却更多,缺的东西也更多。
以前是为雅倩,为了身边的一群兄弟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自己的身世,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要变得强大。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凌厉无比,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走到这一步,才刚刚是个起点。
①资本增殖而非资本增值,不是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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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至今不知道刀疤教他的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现在知道这套拳法与老神棍的‘太极游’肯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整套拳法的内气走向与太极游如出一辙,步法都是从太极八卦和北斗七星演变而来。说不定这套拳法就是老神棍托他教给自己的。
打完这套拳法,浑身舒畅,要是丹田之中能够储存足够多的内气,他相信以这套拳法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内家拳高手。
他并不着急,习武之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随着左丘的一席话,他渐渐想通了很多事情,老神棍教自己内家拳,但是内家拳难以速成,所以老黄又是擀面又是下饺子的让他练就一身外家拳体魄,这是在让他内外兼修。虽然导致他现在内家拳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但能为以后打下牢固的基础。
陆山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世到底有着怎样不可告知的秘密,逼迫他们要如此小心对待,一方面从小就未雨绸缪,教给他自保的本事,一方面爷爷临死都不愿意告诉他。
想必自己的身世会伴随着无比的凶险,在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所有人都要保密。
站在窗前,陆山民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可以设计的,那自己父母的死会不会也是爷爷编造的一个故事。
如果是,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对于父母这个概念,他一直很模糊,印象最深的就是罗志轩之死和胡惟庸对胡明的爱。想必有没有父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对孩子有着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爱。
他忽然有一种对父母的思恋之情,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回想起去年临走前爷爷的表情,当时只是以为爷爷是担心自己,现在想来,除了担心还有担忧,爷爷压根儿就不想自己离开马嘴村,他早就猜到一旦自己出山,将回不了头。
‘和尚坐禅成佛,我只一俗人,练字只求心安’。爷爷的心不安,又是不安在何处。
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现在想这些没有丝毫作用,唯有快速的成长起来,到自己可以知道的时候,自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疤有着明显的重庆口音,看来老神棍和小妮子前段时间去了重庆,据说那也是一座有着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从来没出过山的小妮子忽然见到五光十色的大城市,不知道会不会与当初自己来到东海一样新奇和茫然。
刀疤都已经走了半个月,估计他们早已离开重庆了吧,现在不知道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已经有一年时间没见小妮子了,现在的她已经十五岁,上次来信中说已经长高了不少,现在应该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吧,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像原来那样经常鼻涕挂在嘴边。
不知道老神棍还是不是向在山里的时候一样不着边际。城里不比山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好人有,坏人也有,小妮子从没有出过山,要是遇到那些人心叵测的坏人该怎么办。
尽管现在知道小妮子跟着老神棍练习内家拳,普通人欺负不了她,但在城里,大部分时候拳头并不好用。一个邋里邋遢疯疯癫癫的老神棍,一个从没出过山还没成年的小女孩儿,还真有些担心。
爷爷去世之后,最亲的人只剩下大黑头和小妮子了。大黑头已经两年时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小妮子也跟着老神棍全国各地到处历练,行踪飘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们。
再次洗了把脸,让头脑保持清醒,眼下最要紧不是想这些想不通的事情,而是要向老教授交差,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老教授就会从米国回来,可不能让这位叫过爷爷的老人家失望。
深吸一口气,刚打开书本,桌子上的手机闪烁了一下。
陆山民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看到这条陌生短信,顿时大惊,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赶紧放下书本给阮玉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发展小组的人十分钟之后立刻到他办公室集合。
一行人不明就里的匆匆赶到办公室。
见众人都到齐,陆山民郑重的说道:“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众人不解的看着陆山民,计划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布局也已经完备,临阵改变计划,不是件好事儿。
唐飞率先问道:“山民,出什么事儿了”?
“常赞三天后就会回东海,以免出现岔子,我们必须在常赞回来之前拿下付亮”。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之前大家都知道肖兵从付亮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常赞要在下个月才回来。怎么会突然提前回来。
陆山民接着说道:“大家不用质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现在想想怎么让付亮提前找十一家酒吧的老板谈判”。
周同淡淡的说道:“这个并不难,付亮很信任肖兵和胡明,想个理由让谈判提前几天,问题不大”。
陆山民点了点头,“那你尽快通知他们两个,最好是在明后天”。
陆山民敲了敲桌子,眼神坚毅:“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我们的计划是拿下除盛世酒吧和李风三家酒吧之外的十一家酒吧,我想了一下,觉得可以把付亮的盛世酒吧一并拿下”。
“什么”?一众人大惊。
阮玉秀美微蹙,“虽然盛世酒吧是在付亮名下,但付亮是常赞的心腹,不可能背叛常赞”。
山猫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可行,常赞为人赏罚分明心狠手辣,付亮丢了直港大道所有的酒吧,定然会害怕常赞的处罚,我们可以从这一点上进行突破”。
陆山民笑了笑,“付亮自认为很聪明,其实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蠢货,到时候威逼加上利诱,由不得他不屈服”。
众人定下了基调,再次商议了一番细节,各自开始去准备。
周同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还有话要说。
陆山民问道:“江涛和赌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周同摇了摇头,“没有,我派人二十四小时在几个要道蹲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异样”。
周同望着陆山民,有些担忧的问道,:“山民哥,柴正那人能信得过吗”?
陆山民笑了笑,说道:“信不信得过,现在也只有选择相信他。更何况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他”。
周同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柴正要是想出卖他们,也不必等到现在。
“山民哥,我在调查赌场物资运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陆山民皱了皱眉。
“每个月二十号左右,会有一批物资从菲利斯KTV运到后面的赌场”。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赌场里需要的肯定是高档酒水,菲利斯KTV是直港大道最高档的KTV,通过它运些高档酒水过去很正常啊”。
周同接着说道:“关键是每个月从李风的三家酒吧和付亮所在的盛世酒吧会运一批物资到菲利斯KTV,这就不正常了,我怀疑菲利斯KTV运到赌场的那批物资就是这四家酒吧运过去的”。
陆山民眉头紧皱,“你确定从菲利斯KTV运到赌场的那批物资,就是四家酒吧运到菲利斯的”?
周同说道:“很有这个可能,就此事我派人悄悄接触过李风,他说箱子里面装的是高档酒水,虽然是以他的名义购买,但实际上是江涛的。这些高档酒水每个月二十号分别运到他名下的三家酒吧,二十一号江涛会派人来提取。据我派人观察的情况,这连续两个月,江涛派人送往赌场的物资是在二十三号”。
陆山民思索了半天,问道:“李风有没有说江涛为什么要以他的名义采购高档酒水”?
周同说道:“李风的解释是高档酒水的征税比例很高。江涛的菲利斯KTV又是公司性质,而他的酒吧是个体经营户容易做账,所以以他的名义购买和销售冲账,可以合理避税”。
周同接着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陆山民低头沉思了片刻,“李风没有撒谎,那就是江涛在撒谎”。
周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搞得这么曲折小心,我怀疑这批物资有问题”。
陆山民问道:“李风就没有打开看过”?
周同摇了摇头,“李风没按个胆子动江涛的东西,那些箱子都用木条钉死,而且还贴有封条,要是打开的话,肯定会被江涛发现”。
陆山民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柴正肯定知道这个事情,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想了半天,陆山民停住脚步。
“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以免会打草惊蛇”。
周同眉头紧皱,“但是一旦我们三天后收购了直港大道的酒吧,也就打草惊蛇了,这些物资以后肯定不会再从这几家酒吧过,以后要再想调查里面是什么就更加困难”。
陆山民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冷冷一笑,“那我们就给常赞演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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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拳拳到肉的暴力美
鲍邱杰和吕方自从被付亮架空之后,一直赋闲在家。两人也乐得逍遥,没事一起钓钓鱼、喝喝茶,不亦乐乎。
“老吕啊,昨天接到付亮的电话了吧”。
吕方抓起一把鱼饵扔进池塘,淡淡道:“你不也接到电话了吗”?
“他打电话找我商量涨安保费一事”。
鲍邱杰笑了笑,“付亮就是头猪啊”。
吕方冷笑一声,“还是头自以为很聪明的猪”。
鲍邱杰叹了口气,“哎,可惜常爷任人唯亲,你我注定上不了台面”。
吕方笑了笑,“常爷不是任人唯亲,而是文人相轻,常爷自己是读书人出身,知道读书人的厉害,是绝对不会放心让你我这样的人掌权的”。
鲍邱杰故作惊骇的说道:“老吕,说话小心点,这话要是传到常爷耳朵里可不是件好事情”。
吕方抖了抖鱼竿,“别装了,你不就是想套我的话吗?我们两个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坦然相对些好”。
鲍邱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也就不再枉做小人了。我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向付亮建议的”。
吕方笑了笑,“你怎么建议的我就是怎么建议的,付亮好大喜功,你我给出再好的建议也枉然,说是和我们商量,不过是通知一声而已,还不如顺水推舟如了他的意”。
鲍邱杰皱了皱眉,“常爷把我俩派到他的身边就是要辅助他,帮他纠错,要是出了篓子,我俩也要负责任啊”。
吕方摇了摇头,“我俩啊,早就捅出篓子了,现在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光杆司令。难道还不叫捅娄子。说起来啊,我们也就适合在背后出谋划策,冲在前面打打杀杀的事情还真干不了”。
“现在唯一能挽回点地位的机会,就是等着付亮捅娄子,到时候啊,我们在亡羊补牢,才算是在常爷那里争取一点印象分吧”。
鲍邱杰呵呵一笑,“我俩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今天上午的谈判我直接称病拒绝前去,要是估计得不错,这次他一定碰得灰头土脸,到时候还得我们去收场”。
吕方皱了皱眉:“你觉得肖兵这个人怎么样”?
提到肖兵,鲍邱杰冷哼一声,两人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拜他所赐。
“溜须拍马,曲意奉承,十足的小人”。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觉得这个人能力怎么样”?
鲍邱杰思索了一会儿,“实话实说,这人不笨,甚至有时候还挺聪明”。
吕方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能够处处抓住付亮心理,投其所好,当然不可能是个笨人”。
鲍邱杰抚摸着鱼竿,沉默了半晌,“照理说肖兵不会给付亮提出这样的昏招啊”。
吕方点燃一根烟,“直港大道的酒吧是后面赌场的屏障,常爷之所以没有全部拿下这些酒吧归自己所有,就是不想让有心人看出此地无银三百两。付亮不明白这一点,肖兵应该是明白的。他瓜分我俩的势力可以当做是他对权力的渴望,但他明知道常爷想要的是直港大道的稳定,还故意挑起纷争,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鲍邱杰放下鱼竿,看着吕方,“你这么一说,我有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
吕方掐灭烟头,扔掉鱼竿。“走”。
鲍邱杰愣了一下,“去哪里”?
“我们得马上去万汇酒店一趟,我预感要出事,去晚了酿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我们难辞其咎”。
万汇酒店,付亮预定了最宽敞、最豪华的会议室。
坐在宽敞的会议室,他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李风李雷消停了,鲍邱杰和吕方也回家养老了,现在他真正感受到了当老大的感觉。那些曾经瞧不起他,把他看成一个靠关系上位的武夫,背地里对他满是鄙夷的人,现在终于可以闭嘴了。
现在,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付亮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很聪明。
说不定常爷回来还会夸奖他有进步,说不定以后还能更进一步成为常爷真正的核心。
在他看来,常爷让他管理酒吧,不过是想锻炼他的能力,一旦自己能够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还能参与到后面的地下赌场。
那里,才是一块真正的大肥肉。
付亮坐在主位上,看着十一家酒吧的八个老板,得意得满面春风。
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人把提前拟好的合同发下去。
八人看了手里的合同之后,怒不可遏,狠狠的把合同拍到桌子上。
“付亮,你手下的安保出了问题,造成我们酒吧出现了好几批假酒,害得生意一落千丈,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竟敢狮子大开口提升一倍的安保费”。
另一人也义愤填膺的吼道:“你只不过是给我们看门的看门狗,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分清楚谁才是主人”。
“啪”,付亮猛的一拍桌子,双手按在会议桌上。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这里是直港大道,是常爷的天下,是我说了算。要不是常爷拦着,我早把你们扫出了直港大道”。
酒吧老板也不甘示弱,提高一倍的安保费,那就等于一分钱也挣不到,要是出个事儿,老本儿都得赔进去,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虽然平时对付亮也有几分畏惧,但这样的霸王条款也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按照这样的安保费用,那还不如直接把酒吧卖了算了。
“我们不跟你谈,让鲍邱杰和吕方出来,以前的合同都是与他们俩签的,让他们出来给个说法”。
提到鲍邱杰和吕方,付亮满肚子都是气,以前在的时候就碍手碍脚,现在走了影响力还大过他。
付亮咯咯冷笑:“他们俩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手下的两条狗,早被我打发回家养老了”。
“那我们要找常爷”。
付亮很愤怒,在直港大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独掌权力的时候,现在好不容易独自掌握了权力,这群跳梁小丑竟然还不把他当回事。
“你们听好,今天你们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站在付亮身后的肖兵招了招手,会议室里十几个保安一拥而上,分别站在八个老板身后,解开西装,露出别在腰间的砍刀。
肖兵冷哼一声,“擦亮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直港大道的话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亮哥”。
看着明晃晃的砍刀,八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鸿门宴。
一人愤恨的看着付亮,咬了咬牙说道:“付亮,提高一倍的安保费,酒吧不但挣不了钱,还有可能亏钱,大不了我们不要酒吧了,你出个价,我卖给你”。
其他人见势不妙也附和道:“我早就不想在直港大道受这个窝囊气,两百万我低价赔本卖给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付亮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以前有鲍邱杰、吕方和李风两兄弟制衡,做任何事情都缚手缚脚。今天终于享受到了一言既出,八方臣服的爽快感。
“两百万,你没睡醒吧。留着你们给我挣钱岂不是更好”。
八个酒吧老板敢怒不敢言,他们手上虽然有些势力,但早在常赞统一直港大道的时候就被冲击得所剩无几。
他们很憋屈,从来都是当老板的欺压打工的,还从来没遇到过打工的骑在他们头上漫天要价。
“付亮,你这是杀鸡取卵”。
付亮咯咯冷笑,眼神凶狠,“我最后直说一遍,马上给我签,否则我砍了你们的手,让你们永远没法再签字”。
八个人看了看身后明晃晃的砍刀,又看了看付亮凶狠的眼神,都明白事已至此已经没得选择,颤巍巍的拿起笔,盯着霸王合同,欲哭无泪。
会议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两百万,他不买我买””。
付亮猛然回头,看见陆山民带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他不明白陆山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带四五个人,其中还有个女人,就敢送上门来找死。
不过他不用明白,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矛盾已经解决,他早就想好好收拾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付亮冷冷一笑,招了招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等了片刻,发现陆山民依然风轻云淡的看着自己,身旁的人也没有一个上前。付亮不满的看向肖兵。
“还愣着干嘛,男的给我废了,女的给我留下”。
肖兵笑了,他的笑容很奇怪,像是在嘲笑。
“肖兵,你他娘的没听到我的话吗”?
肖兵招了招手,十几个保安迅速抽出砍刀,不过不是冲向陆山民,而是把付亮围在了中央。
付亮虎目圆瞪:“肖兵,你什么意思”?
肖兵淡淡一笑,“亮哥,对不住了”。
付亮面色铁青,“没想到,你竟然是陆山民的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肖兵笑了笑,“我一直都是他的人,何来叛徒一说”。
付亮转头看向胡明,胡明的表情阴冷,眼中充满了仇恨。
“你也是陆山民的人”?
胡明冷冷一笑,“从来都是”。
付亮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悲凉的暴戾之气。
“这么说,上次李风袭击陆山民,是你通风报的信”?
“没错”。
付亮对着围着他的保安怒吼:“你们都是吃常爷的饭,难道都想跟着他们造反”。
肖兵呵呵一笑,“酒吧里原来的保安早就被我暗中换了一大半,这些人都是我培养起来的亲信”。
付亮哈哈大笑,猛的撕碎身上的衬衣,露出岩石般强壮的肌肉,双拳猛击胸膛,活像一头发怒的大黑熊。
“来啊,一起上,就你们几个小瘪三,还不够爷爷塞牙缝”。
陆山民冷笑一声,对身后的秦风说道:“他是你的了”。
秦风满脸兴奋,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到东海以来,还从没遇到过一个能打得酣畅淋漓的对手,付亮号称打遍百汇区无敌手。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想与他打较量一番。
包围圈露出一个缺口,两人几乎同时大喝一声,同时迈步向前猛冲。像两头疯狂的野兽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会议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付亮退了三步,秦风退了两步。这一撞之下,高下立判,秦风的力量显然要更胜一筹。希望在其他途径看到本书的朋友能到纵横中文网支持正版,小子感激不尽。
陆山民带着唐飞,阮玉和山猫坐在会议室的一侧,观赏这场中充满暴力美的战斗。
八个酒吧老板早已是目瞪口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位老板,一边看,一边聊,如何”?
一位酒吧老板擦了擦汗水,“你想怎么聊”?
“刚才你们不是说两百万把酒吧卖了吗”?
另一位老板胆怯的说道:“直港大道可是常爷的地盘,你真敢买”?
陆山民呵呵一笑,“你们今天也看到了,付亮是把你们往死里整,我可是来救你们的”。
两人每打出一拳都会发出砰砰的巨响,凡是挨到沾到的桌椅都被打得粉碎。
外家拳高手的对决充满了原始的野性,那种拳拳到肉的场景,看得在场的人有的人血脉喷张,有的人肝胆欲裂。
秦风的拳法陆山民有些了解,浑身铜皮铁骨,特别是双臂和双腿,堪比钢筋水泥。
两人都是大开大合,除了要紧的部位,双双都选择放弃了防守,招招都是进攻。
八个酒吧老板看得是浑身肉疼,大汗淋漓。
陆山民接着说道:“卖不卖随你们,我保证绝不会事后报复,不过你们要想清楚,付亮是个小心眼儿的人,下次付亮再把你们逼上绝路,我可不敢保证能再次及时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八个酒吧的老板面面相觑,犹豫不定,没有得到常赞的允许,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不管是常赞还是眼前这个后起之秀的陆山民,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陆山民淡淡道:“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接下来我将与常赞有一场生死之战,神仙打架你们最好还是躲远点,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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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亮能够说出多少关键的事情,陆山民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倒不是认为常赞怀疑他的忠诚度,而是像付亮这么蠢的人,太容易被人算计,不可能让他知道核心的内幕。
不过付亮说出来的事情,依然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这位六七十年代的东海大学的高材生,一路的发家史充满了卑劣和血腥。从付亮的叙述中,陆山民再一次认识了常赞这个人。
阴险狡诈,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穷凶极恶。
陆山民无法想象一个读书人如何才能够与这些字眼结合在一起。
巧取豪夺,草菅人命,活生生的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有那么一瞬间,陆山民都不太相信付亮说的话是真的。
现在,他也终于知道了罗兴为什么要对付常赞,常赞自从开设赌场之后又开始放高利贷,眼中影响了他的生意。
直港大道恢复了平静,一切照旧,就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出了酒店,陆山民打开手机看了下短信,把其他人打发走,独自一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秦风本来要跟着一起去,不过被陆山民拒绝了,那个人明确表明只见他一个人。
“师傅,‘阳光福利院’”。
林荫小道上,男子推着轮椅缓缓而行。
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眼神有些呆滞,嘴角不时流出口水。
男子停了下来,半蹲在轮椅旁,用手帕温柔擦拭老人嘴角。
“阿正,阿发什么时候来,他好久没来看我了”。
男子笑着说道:“阿姨,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阿发很忙,等他忙完了就来看你”。
老人茫然的点了点头,“阿发,小辉呢,我的孙子呢,怎么没来”?
男子苦涩的笑了笑,眼眶微红,“阿姨,我是阿正,不是阿发,小辉正上学,等放假了就来看您”。
“阿莲呢,我的儿媳妇儿呢”?
“您又忘了,阿莲出差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望向前方,嘴角颤抖,“阿发,阿发来了”。
男子转头看着正前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陆山民缓步上前,站在轮椅前方。
老人颤双手颤抖着伸向陆山民,“阿发,来,让妈妈看看”。
男子朝陆山民点了点头。
陆山民半蹲在轮椅前,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老人双手抚摸着陆山民的脸,浑浊的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
“阿发,你瘦了”。
陆山民轻轻握住老人的手,“您知道我工作忙嘛”。
老人情绪忽然有些激动,颤抖着手用尽全身力气打向陆山民的脸颊,陆山民没有躲。老人的手在靠近脸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抚摸。
“妈跟你说过,做人要正直,你就是不听,偏要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
男子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示意他起来。然后笑着对老人说道:“阿姨,该回去休息了,等您一觉醒来,小辉就来看您了”。
“哦,那快推我回去”。
陆山民站在门口,看着柴正把老人抱上床,然后给她唱摇篮曲,直到老人沉沉睡去,小心翼翼的给老人盖好被子,才走了出来。
一路上,两人很久都没说话。
“那位老奶奶是谁”?陆山民随口问道。
柴正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跟我去个地方”。
两人在龙井区马方广场下了车。
这里是一片老城区,下车的地方,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穿过一条街,在这些高楼大厦后面是狭窄的道路和低矮的楼房。
道路上的汽车堵得寸步难行,两旁到处都是贩卖各种物品的小门店。
随着柴正穿过两条这样的街道,走入楼房之间那些狭小的巷道,阴暗潮湿。
往里走,地上到处都是丢弃的针头和针管。
前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走近之后,才发现是一个二十多岁,骨瘦如柴的男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男子裸露着上身,双手不停的抓挠全身,身上满是血淋淋的抓痕。
陆山民想上前查看,被柴正抓住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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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一直在猜测柴正到底是谁,猜想过他会不会是罗兴的人,也猜想过会不会是陈然安排在常赞身边的人,但都没猜到他会是一个警察。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把如此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
今天的所见所闻,柴正的身份,他终于明白了常赞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真的没想到,一个读书人,竟然干出了比杀人放火还要恶毒的罪行。
“对,我和阿发一样,都是卧底缉毒警察”。
陆山民从震惊中慢慢恢复过来,怔怔的看着柴正:“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怕泄露了身份,落得和阿发一样的下场”。
“我当了近二十年警察,好人坏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曾经叫我不要参与直港大道的事”?
“那个时候,我只以为你是个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一是怕你闯进来乱了我的布局,二是不想看到多一个无辜冤魂”。
柴正转身看着陆山民,他的眼神很锐利,充满了审视的味道:“我实在没想到,你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走到这一步。付亮虽然蠢,但毕竟有着庞大的势力,你能这么快的把他彻底拿下,简直匪夷所思。”
“步步为营,处处设局,把百汇区各方势力利用得恰到好处,要么是有高人幕后指点,要么你是大智近妖的天才,心智、计谋、大局观、手段,我不太相信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具备这一切素质”。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柴正,没有做任何回答,他说得对,没有左丘在大方向上的控局,没有左丘对陈然和海东青的准确分析,他根本无法游刃有余的在各方势力中找到平衡、找到方向。没有山猫的阴谋诡计,没有周同的准确情报,也无法这么快的拿下付亮。今天所取得的一切,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柴正顿了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过多的追问,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一些常赞的事情,然后你自己选择”。
“五年前,我们联合国际刑警和三省警方,破获了一起特大制毒贩毒案件,这个贩毒集团研制出一种叫‘白晶’的新型毒品,在那次行动中,大大小小的头目被一网打尽。所有的‘白晶’也被销毁”。
“但仅仅过了一年,东海再次出现了‘白晶’”。
“我们梳理了一番所有被抓获和击毙的犯罪分子,发现其中有一个在围捕中被击毙的毒贩头目,在围捕行动前一天寄了封信出去,而收信人就住在直港大道”。
“我们怀疑那封信里不仅有白晶的配方,还有整个东海的毒品销售网络,否则哪怕制造出白晶,也不可能这么快销售出去”。
“等我们找到那个收信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得看不出任何破绽——在崇溪河冬泳淹死了”。
“我们查了常赞的出行记录,他很少出过旅游。但在那次围捕行动之后,半年时间,他先后去了泰国、巴基斯坦、委内瑞拉旅游”。
见陆山民有些茫然,柴正说道,:“泰国、缅甸老挝边境交界处的金三角;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边境交界处的金新月地区;委内瑞拉和哥伦比亚交界的银三角,是世界三大毒品源”。
“白晶是以海洛、因作为主要原料,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常赞”。
“上级经过讨论之后,派我和阿发到直港大道卧底,这次任务不仅仅是要找到常赞犯罪证据和消灭白晶,还要借此铲除整个东海的毒品销售网络”。
柴正神色有些黯淡,“阿发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本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常赞这次去泰国,你们没派人跟他”?陆山民问道。
“当然跟了,常赞这人很狡猾,再加上泰国边境的地方军阀势力混乱,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锁定他”。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他是怎么把原料运到东海的,海关那一关是怎么过的”?
柴正笑了笑,“你知道全球的贸易公司有多少家吗”?
陆山民皱了皱眉,“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会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在这里面随机抽出几家来倒腾几下,你如果学过排列组合就应该知道,这种组合数更是天文数字,再加上某些部门里会出现个别害群之马在里面打掩护,你以为一个海关就能挡得住?要是海关能完全挡住,那全世界各个地区的毒品又都是从哪里运进去的呢,那我们这些缉毒警早就失业了”。
柴正认真的看着陆山民,“以前不管是付亮还是常赞,都没有真正重视你,你有心算无心,算是输在了轻敌上,现在你已经足够威胁到他。毒贩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这场战争,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柴正静静的看着陆山民,“我不强求你,抓捕毒贩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想退出,还要尽早想好退路,我绝不拦你”。
自从进入这些阴冷的巷子,所见所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些骨瘦如柴,眼神空洞的瘾君子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被毁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父母、家人和孩子。
看见这些人,他一个外人都感到痛苦和窒息,他们的家人又将承受怎样的痛苦。
在此之前,他以为已经了解了这个社会最底层的艰辛,现在才知道人间竟还有这样的炼狱,而常赞就是那个制造地狱的恶魔。
一直以来,他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恨过一个人,这一刻,常赞有幸的成为了第一个。
陆山民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读书不多,大道理不懂,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柴正瞪大眼睛直视陆山民,“你要想清楚,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利益得失,是在玩儿命!并且,哪怕你死了,也没人会知道你的壮举”。
陆山民正色道:“阿发可以,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是警察”。
陆山民淡淡道:“孟子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 ,其良能也 , 所不虑而知者 ,其良知也”,王阳明说良知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我是个普通人,没有舍身取义的觉悟,但爷爷说过,知易行难,做与不做,但求心安”。
陆山民看着柴正,一字一句的说道:“正义不应该只属于警察独有”。
柴正哈哈大笑,“好,我没看错人”。
陆山民一脸愤然,“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吧”?
柴正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警察能做你做不到,同样有些事情你做得到警察做不到,警察大规模的出动会打草惊蛇,而在这方面,你的身份有着很大的便宜优势”。
“我怀疑酒吧后面的两个赌场就是常赞秘密的制毒基地,但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警方不能实行围捕,主要是因为我们对两个赌场的信息了解有限,怕打草惊蛇。要是贸然行动,一旦失败,让常赞成功转移的话,下一次要想再找到机会的话就会难上加难”。
陆山民点了点头,“赌场周围的警戒很高,在加上外围的酒吧和江涛的KTV,即便警察行动再迅速,赌场里的人至少能提前半小时知道。再加上盛世酒吧、菲利斯KTV与赌场两栋楼形成三角之势,一旦警察出现,外围的人马至少能堵住警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他们销毁证据”。
柴正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分析很好,但时间估计得不正确,你知道江涛手下有多少训练有素的人吗?不下于两百个。再加上付亮手上的两三百保安,就是四五百人。再加上他们在直港大道的影响,各种小混混一吆喝,这些人自然不会和警察正面开火,死死的堵住几个关键路口,面对这些人警察只能驱赶不能开枪,等驱散干净,说不定一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所以赌场里面的人不是有一个小时时间,是至少有两到三个小时时间销毁撤离”。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恐怕还不止,两栋楼里有大量的武装力量,每层楼都有射击口,被打造成堡垒一般,而且周围的制高点都被对方占领,警察想攻进去,很难,周围都是居民楼,住着不少人,这也限制了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即便艰难的攻进去,警察的死伤会非常大”。
柴正惊讶的发现,直到现在,他都小看了陆山民,“你连这些也知道”?
陆山民笑了笑,“我们在42号楼与43号楼之间发现了对方的一个盲点,我们能观测到他们的一些布局,但是他们却发现不了我们”。
柴正吃惊的看着陆山民,“你手下一定有侦查方面的高手”。
陆山民笑了笑,“你们警察是纪律部队,很多手段不屑于用,我们不一样,哪怕是站街女,我们也乐于打交道,那个地方就是一个站街女发现的”。
柴正皱了皱眉,“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陆山民接着说道:“付亮的酒吧已经完全被我掌控,算是斩断了常赞的一只羽翼,你在江涛身边三四年,不会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第397章 艰难的任务
对于江涛,一直是个盲点,陆山民只知道这人很低调,其手下的保安都是按照正规部队的标准训练,是一只战斗力很强的队伍。再加上跟踪柴正被发现的原因,一直也没敢让周同进行过于深入的调查。
柴正在江涛身边呆了三四年,相信掌握了不少信息。
柴正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一句惊掉陆山民大牙的话,“不出所料的话,他已经知道我是警察卧底”。
“什么”?陆山民不可置信的看着柴正。
柴正继续说道:“每个月江涛都会派亲信到四家酒吧运一批物资到菲利斯KTV,然后江涛再带着一批跟了他十多年的贴身手下亲自运到赌场那边。其中,我负责到李风的其中一家酒吧提取物资”。
“我一直怀疑这批物资中有可能常有制作白晶的海洛、因。大概一年前,我找到一次机会我悄悄的拆开了木箱,想看个究竟。但自从那次以后,江涛就不再让我去酒吧取物资,而且常常把我放在他身边,很少让我独自负责一件事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一年前?但是你到现在都没出事”?
柴正说道:“那一次之后,我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上级知道后让我立刻撤离,但是我不甘心,阿发死了,我没有理由活着回去”。
“那段时间,我保持高度警惕,连过个马路都要确保车子很远才敢过,连睡个觉都要关掉煤气切断电源,但持续了一个多月后安然无恙,我才确定江涛不会对我下手”。
柴正接着说道:“我跟了江涛将近四年,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会认真观察。他是军人出身,虽然对常赞很忠诚,但并没有完全泯灭良知。虽然他口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他对常赞做的有些事情也会不满,据我所知,这四年里他并没有做过一件泯灭良心的事情”。
“所以我猜想,他虽然怀疑我有问题,但并没有告诉常赞,而是削弱我手上的权力,长期把我放在他眼皮底下,不让我再次有机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我认为江涛有被策反的可能,所以这一年里,我把主要的精力用在策反江涛身上”。
陆山民眉头紧皱,“你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柴正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一年里,在他身边,我有意无意的对他进行含沙射影的说服,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以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肯定知道了我的身份。到现在他依然没有动我,说明策反他的机会很大”。
陆山民替他捏了把汗,“他也有可能只是犹豫不决,说不定哪天想不过味儿,邪恶战胜了良知,你马上就会面临生命的危险”。
柴正握了握拳头,“我别无选择,只有拼死赌一把”。
这个男人的勇气让陆山民有些动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趋吉避祸,但有那么一部分极少数的人却虽死犹往,也正是有了这部分少数人,这个世界才多姿多彩,才有那么多感人肺腑的精彩故事。
“木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柴正失望的摇了摇头:“酒,高档红酒”。
“这怎么可能?只是酒,何必要大费周折绕这么大一个圈”?陆山民不相信的问道。
“常赞是个读书人,很狡猾,很懂得虚虚实实的诡计,他这样做很可能只是想扰乱视听”。
“虚虚实实”?陆山民默默念叨,“那有没有可能只是你那一批是酒,其他几家酒吧的那几批物资是海洛、因”?
柴正点了点头:“这就需要你去调查,而且你必须要尽快,常赞后天就回来,以他的精明,付亮瞒不了太久,所以下个月二十号将是最后一次机会”。
说着眼中露出决绝的神色,“我也会在这一个月时间说服江涛,成败在此一举”。
看着柴正慷慨赴死的神色,陆山民不禁肃然起敬,这对于他来说生死一线,一旦他主动表露出身份,江涛将再也没有退路,要么被策反,要么就必须杀死他。
陆山民坚定的点了点头,“扫除了外围的势力,赌场里的人依然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消灭证据,再加上打造成碉堡一样的武装势力,我们成功的几率依然不高”。
柴正看着陆山民笑了笑,“你既然连赌场里射击口的位置都知道,一定也派得有人混进去吧”。
陆山民看着柴正,“我都能想到,你们警察不会想不到吧”。
柴正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早在半年前,我们就派人伪装成赌客混了进去,现在对里面的火力布置了如指掌,到时候在配合武警部队,半个小时之内一定能突破进去”。
“不过里面的赌客都被安排在固定的楼层和房间,现在依然不知道哪个房间是制毒的工厂,也不知道那些前来购买白晶毒品经销头目是怎样进行交易”。
陆山民眉头紧皱,“要在一个月时间把这些搞清楚,很困难”。
柴正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忧虑,“找不到制毒工厂,抓不到那些毒贩经销头目,哪怕突入进去也难以定常赞的罪,关键是不彻底抓获这群犯罪分子,这次布局几年的行动,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陆山民思索了半天问道:“很有可能那些毒贩头目就藏在那些赌客之中”。
柴正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通过我们的卧底,我们掌握了不少赌客的身份,我们暗中派人调查过,他们身上都没有携带毒品出来,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
“那么大批量的白晶要从里面赌场运到外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几乎不可能,他们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交易和运输的”。
陆山民低头沉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制毒的原料到底是怎么运进去的,制成的毒品又是怎么运出来的,那些销售毒品的毒贩又是怎样和常赞接头的。
“陆山民这几天都没来,你说他在干什么呢”?莫小元笑着问道。
柳依依撇了撇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不是让你派人掌握他的行踪吗”?
莫小元耸了耸肩,“这不能怪我,这小子的感应能力超强,太远了容易跟丢,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再加上有那个秦风在,派出去的好几波人要么跟丢了要么就被发现了。除了大部分时间窝在家里之外,凡是外出的行踪,我们很难跟下去”。
柳依依皱了皱眉,“到底有多强”?
莫小元思索了半天,“据我估计,他的感应能力达到甚至超过了易髓境中期,除了你和黑伯,估计我们在东海的人中再没有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他”。
柳依依呵呵一笑,“这傻乎乎的山野小子还真有意思”。
莫小元嘿嘿一笑,“你以前骂人傻喜欢用‘蠢货’两个字,‘傻乎乎’这么可爱的字眼儿还是第一次听你说,怎么听上去有点像表扬的意思”。
柳依依瞪了莫小元一眼,“我有吗”?
莫小元指着远处气喘吁吁的孟浩君,“你就不止一次骂他是个‘蠢货’”。
莫小元双手环胸,歪着脑袋说道:“其实这孟浩君也不错,有钱有颜还是个读书人,对你也算是很上心,一个富家大少爷,为了你跑来辛苦的练拳,多不容易”。
柳依依淡淡一笑,“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做媒”。
莫小元撇了撇嘴,“不要,做几个热身运动都喘得不行,上了床还能动得了几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强壮的男人”。
柳依依含笑朝远处场中挥了挥手,孟浩君正咧嘴嘴笑着对柳依依挥拳。
莫小元啧啧的叹了口气,“真可怜,被当成猴儿耍还那么开心”。
柳依依笑了笑,“男人嘛,其实很贱很好对付,保持若即若离,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心痒痒,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莫小元指了指刚踏进门口的陆山民,“这个男人可不太一样,不知道他知道你玩弄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自从左丘点出了柳依依上次的表演,陆山民一直耿耿于怀,子曰以诚立身,爷爷也不止一次强调过做人要诚信,老教授给的那些书上也说企业最重要的发展基石是诚信。但是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讲诚信,还楚楚可怜的演了一出让他志得意满的戏码。
倒不是说柳依依拿了三成股份让他觉得多亏,哪怕是她摆明车马说出实情,他也不会趁火打劫,依然给她三成股份也不是不可以。让他觉得郁闷的是,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耍得团团转,这在山里是会遭到鄙视的。
莫小元呵呵一笑,“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上火”。
柳依依秀美微蹙,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悠然的朝办公室走去,“上火就赶快去泡一杯菊花茶给他喝”。
莫小元抿嘴一笑,看向远处咬牙切齿的孟浩君,“那位呢,要不要也给他泡一杯”。
“给他瓶醋吧”。
陆山民与孟浩君擦肩而过,没有理会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径直朝柳依依办公室走去。
柳依依端庄的坐在会客厅,优雅的指了指茶几上的菊花茶。
“这是我去年亲手摘的雏菊,看你肝火较旺,先喝一杯平复下心情”。
陆山民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气。
“柳小姐做生意不地道,把我当猴耍儿,可没有合作的诚意”。
柳依依皱了皱眉,茫然道:“我们柳家做生意想来童叟无欺,不知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陆山民冷笑一声,以质问的口吻说道:“柳小姐到东海来是做大生意的,有钱就可以任性,有钱就可以随意买别人的命吗”?
柳依依淡然一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陆山民反问道:“非要我明说吗”?
柳依依双手环胸,温柔的看着陆山民,脸上略带委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只是个弱女子,刚到东海人生地不熟,很多人都想欺负我,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一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吗”?
陆山民呵呵一笑,“装,继续装”。
柳依依越发委屈,“人家是真的不明白嘛”。
陆山民眼神锐利,冷冷的看着柳依依,“百汇区的开发就在这两年,你是为了这件事到的东海吧”。
柳依依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继续说道:“否则,你一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大小姐,怎么会纡尊降贵与我这样的小角色打交道”。
柳依依随即恢复了温柔的笑容,“曾雅倩也是豪门大小姐,她能,为什么我就不能”。
陆山民冷冷一笑,“你不能和她比”。
柳依依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才貌俱佳自视甚高的女人,被人说不如另外一个女人,任谁都会忍不住动怒。
“我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你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给你出一半的资金,只拿三成股份,都是你占了便宜,我吃了大亏”。
陆山民呵呵一笑,喝了口茶,淡淡道:“是吗?你作为其他财团的代表到东海打前站,目的就是要整合百汇区的各方势力,为下一步的谈判增加砝码。海天集团早已牢牢抓住各方势力,你焦头烂额无计可施,而我就是你的那根救命稻草,相对于你们那些大财团公司,用投资几家小酒吧的方式,就有机会掌控一方势力,我倒觉得你很划算”。
柳依依咯咯直笑,笑得前仆后仰。然后对陆山民嫣然一笑。
“你听谁说的这些话”?
陆山民忽然间睁大眼睛瞪着柳依依,“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花了点小钱,但对于我来说,这代表着要压上我的命,压上我上百个兄弟的命,海东青在东海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你非常清楚,与你合作,就相当于与她做对。你说我占了你大便宜,难道我和我兄弟们的命就一文不值吗”?
柳依依静静的看着陆山民,她到东海来的目的除了海家有所察觉之外,她相信没有任何看出来,即便有人也能看出来,那起码也是那些大集团公司。
她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保安头子,竟然能看得这么远,这么深。
百汇区的开发,到目前为止也只流传于高层精英圈子,她到东海来的目的更是隐藏得很深。
柳依依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本以为这样的毛头小子能够被她掌握在股掌之中,现在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
她第一次感到担忧,陆山民是她突破的唯一途径,要是反悔的话,她将会再次落入完全被动的局面。
“你不会是想反悔吧,我们可是签了合同”。
陆山民冷笑一声,“你怕了”?
柳依依确实怕了,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的怕了。
“海东青自视甚高,唯我独尊,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来讨好你,你要是投靠她,只有臣服,绝不会公平的合作,而我,可以给你更大的好处”。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才对嘛,谈买卖最重要的是把事情在桌面上说清楚。我的要求不高,若是你身后的财团能拿到一部分百汇区开发的蛋糕,到时候钢材、劳务让我来供应”。
柳依依眉头紧皱,“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你有那么多的资本吗,百汇区这么多供应商,你就那么自信能干得过他们”。
陆山民笑了笑,“能不能干得过,那是我的事情,我只想知道你能做什么”。。
柳依依嫣然一笑,“只要你能摆平他们,我可以给你承诺,同等情况下,会优先考虑你”。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直港大道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就想着以后的事情,步子跨得太大了吧”。
陆山民淡淡的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复印的合同,“直港大道的酒吧我已经拿下了”。
柳依依随手翻了两份合同,一阵惊讶,内心也一阵兴奋。
“我没看错你”。
陆山民淡淡道:“等我拿下常赞之后,你将掌握百汇区一大半势力”。
柳依依满意的看着陆山民,“好,我明天上午就让人把一半的钱打给你”。
柳依依含笑看着陆山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老实的回答我”。
陆山民笑了笑,“不要以及度人,我们山里人不说谎”。
柳依依自嘲的笑了笑,“我承认我以前是用了些手段,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宁愿选择我,也不选择在东海树大根深的海东青”。
“因为我不喜欢女人把脚踩在我脸上”。
柳依依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你们之间有矛盾”?
陆山民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冷芒,“总之,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就行”。
陆山民走后,莫小元走进办公室。
含笑说道:“好有性格,好man,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找人要钱还要得这么霸气的人”。
柳依依松了口气,仰身趟在沙发靠背上,“他这是在给我个下马威,这小子说不定哪天还真能飞上天”。
从南北拳馆出来,陆山民直接去了民生西路,把今天的情况详细的与左丘讲了一遍。这么大的事情,他已经习惯性的要听听左丘的意见。
陆山民不得不再次对左丘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左丘对柴正是警察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不太确定才没有告诉他,所以上次只是让陆山民不用跟踪调查他,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找上门来。
原因很简单,陆山民在民生西路的时候差点丢了命也没见海东青和陆山民背后的势力干预,这次同样也不会。
要想把一头幼狮培养成一头真正的森林之王,只有把它放入残酷的动物世界之中生死磨砺才能迅速成长,同样的原因,在知道罗兴可能依附于陈然之后,左丘相信陈然肯定也会约束罗兴。
再加上柴正的反侦查能力很强,连周同这样专业的侦查兵出身也拿他没办法。还有他对陆山民做出的种种奇怪举动,不难推断出他是警察。
对常赞贩毒这件事,左丘同样没有太大的反应,用他的话说,海东青那样的女枭雄要考验一个人,绝对不会是让陆山民去对付几个小混混那么简单,安排个毒贩才够得上分量。
左丘说,“以铜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任由世界交替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多读读史书,看出这些事情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不过左丘还是有些担心,毒贩与其他犯罪分子不一样,干这个行当的人,脑袋随时都是系在裤腰带上,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对于具体部署上该怎么对付常赞,左丘只能给些方向性的建议。
他与柴正的观点一样,那就是要快,尽量在常赞发觉付亮叛变之前,否则打草惊蛇之后,会难上加难。
对于陆山民担忧柴正能否说服江涛,左丘到不是太担心,他信得过一个有着二十年警龄警察的眼光和能力。
还有就是左丘强调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找海东青,这就像是角斗场,陆山民是表演者,海东青是观看着,一旦表演者试图把观看者拉入赛场,代价会非常巨大。在没有弄清楚海东青的目的和陆山民的身世之前,决不能轻易和海东青接触。
与左丘接触这么长时间,陆山民也了解,左丘目光长远,对于方向性和长远性的事情看得很准,全局把控能力很强,但落实到具体的某一件事情的处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出了民生西路,陆山民没有去酒吧,而是直接回了出租屋,然后打电话把唐飞、山猫和周同叫了过来。
三人听到柴正是警察之后,只有山猫稍显镇静,其他两人都很惊讶。
当陆山民说出常赞见不得光的事情是涉嫌制毒贩毒之后,三人才总算明白过来,柴正为什么会是警察。对常赞是毒贩这件事情,他们的表现愤怒多过了惊讶。
不待陆山民做动员,唐飞首先就激动了起来。
“常赞那王八蛋,一定要弄死他”。
一向沉稳的周同也难得的恨得咬牙切齿,“毒品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种祸国殃民的混蛋,我绝不放过他”。
山猫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害怕,毕竟关于毒贩如何心狠手辣的传言太多,那帮人惹急了是真会不要命的。
唐飞拍了下山猫的肩膀,“你小子跟着我们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怂”。
陆山民怒目圆睁,语气充满了威严和不容质疑:“这次哪怕不是因为利益,哪怕不是因为小五的仇,我们也要拼死一战,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该死”。
山猫心里虽然有些怕死,但也被大家义愤填膺的气氛影响。挺直了腰杆说道:“我这条命是山民哥的,山民哥说干,我就干他娘的”。
陆山民满意的笑了笑,“好,你小子成长了不少”。
“接下来,我们要好好商讨一下”。
“周同,陈大成那边有什么消息”。
周同点了点头,“大成那边已经顺利混入了赌场,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火力分布情况”。
“嗯,柴正那边也掌握了火力分布,你找个机会跟他联络上,他会找人接应,把我们掌握的火力情况也给他一份,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制毒工厂,还有毒品的交易渠道”。
“这个有点难,赌场的楼层是按照赌博的金额决定的,不同金额的赌博设置在不同的楼层,每一个楼层都有专门的保安守着,决不允许串楼”。
唐飞皱了皱眉,“要不多给点钱给陈大成,让他每天换个楼层赌”。
周同砸了砸舌,“大成拿着五十万只能到一楼,要走到最高的第七层,得多少钱”。
山猫也摇了摇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样一路换上去,太容易被对方怀疑了,而且我们的时间有限,在这一个月里频繁的换楼层,等找到制毒工厂之前,陈大成必定要出事儿”。
“那要不再安排几个人过去”。唐飞接着说道。
陆山民摇了摇头,“里面大多都是熟客,偶尔进去一个新人到无所谓,突然涌进去太多人也同样会引起怀疑”。
周同说道:“陈大成说这个月二十三号,看见了那批江涛亲自运送的物资,其中还留了一箱在他那个房间,说是红酒,他还喝了两杯。”
“当时运去的时候,他刚到赌场门口,借着抽烟的由头在院子里站了十来分钟,这批物资物资有四十个木箱,四个酒吧每次运去的合计也恰好是四十个,这也印证了我和山民哥之前的猜想,这些箱子就是酒吧的那些箱子。
“陈大成说根据搬箱子的人运输一趟的时间间隔来算,大部分箱子应该是运到了顶楼”。
山猫沉思了片刻说道:“喜欢赌博的人可以嗜烟,但绝不会在赌博中酗酒,四十个箱子的红酒,一个月不可能喝得完”。
陆山民眼中露出一丝冷厉,“虚虚实实,这四十个木箱里肯定有制毒的原料”。
唐飞兴奋的说道:“照这么说,陈大成所在的那栋楼的楼顶,极有可能就是制毒工厂”。
陆山民点了点头,“制毒工厂设在下面几楼,很容易引起上上下下的赌客怀疑,顶楼确实是最佳的地方”。
周同说道:“如果制毒工厂在顶楼,那么那些到顶楼赌博的赌客就极有可能是毒贩头目伪装的”。
唐飞继续说道:“以常赞小心谨慎的性格,涉及毒品交易绝对不会放心交给别人去做,定然会亲自出面”。
周同又说道:“常赞这次提前回来,是否有可能就是要进行一场交易,那么常赞极有可能会在最近进行交易,而交易地点就是顶楼的制毒工厂”。
唐飞哈哈一笑,“只要我们掌握那天的时间,警察能够及时攻进去,常赞就死定了”。
陆山民低头沉思,周同和唐飞说得很有道理,但心里却总兴奋不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山猫皱着眉头说道:“制毒原料的运输和制毒工厂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大家所说的那样,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清楚,那些毒贩是怎么把毒品运出去的”。
周同点了点头,“这个我们确实还搞不清楚”。
山猫说道:“我觉得在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唐飞眉头紧皱,“我们现在的时间有限,等常赞反应过来就晚了,何况只要掌握了毒品的制造和交易地点,管他们是怎么运输的,等抓到他们自然就能弄清楚”。
陆山民沉思了片刻,“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们时间紧迫,能早一天解决就多一份把握,要是等常赞知道整条酒吧街都在我们手里的时候,以他的小心谨慎,很有可能停止毒品生产,谋求其他地方,那就麻烦了。但是山猫说得也有道理,没有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运输的,心里始终不踏实”。
“周同,你想办法联系上柴正,告诉他我们的推测,但只是说可能,不要肯定的说一定,他们警察办案丰富,相信他们自会去判断”。
“知道了山民哥,事关重大,我会小心对待”。周同点了点头。
“还有”,陆山民接着说道:“,据柴正说酒吧里有一间专门用于存放这批物资的库房,派两个激灵的人去盛世酒吧还有李风的三家酒吧,让付亮和李风配合查一查库房,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山猫接着说道:“山民哥,我想再次审一审付亮,我总觉得他还有些事情没告诉我们”。
陆山民说道:“好,周同负责安排时间和地点,不要让人发现你们的接触,最好就在这两天,在常赞回来之前进行”。
几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秦风走到门口,从猫眼看了看。
“山民哥,是阮总”。
陆山民眉头紧皱,“她怎么来了”。
敲门声继续响起。
秦风问道:“山民哥,开不开”。
陆山民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吧”。
PS:字数都超过100万了,自我感觉比大多数网文写得好,但成绩却差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朋友们有什么意见建议敬请提出来。也让我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帮助我好好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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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刚才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怎么,我一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唐飞呵呵傻笑,周同低头不语,山猫眼珠子乱转,秦风尴尬的站在门口。
陆山民也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阮玉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觉得委屈,眼眶变得微红。
反问道:“我不能来吗”?
唐飞看了看阮玉,又看了看陆山民。
“呵呵,对了,酒吧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周同也赶紧说道:“额,我也有点事”。
山猫一拍脑袋,“额,我得去看看最近新招的一批保安”。
唐飞笑呵呵的对阮玉说道:“你们兄妹慢慢聊,那我们先走了”。
三人鱼贯而出。秦风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山猫站在门口喊道:“秦风,你不是要给你妹妹买衣服吗”?
秦风愣了一下,“额,对了,山民哥,阮总,我得去给我妹妹买衣服”。
四人走后,陆山民无奈的苦笑。
“阮妹妹,明天你还要和陆霜去银行办贷款的事情,早点回去休息吧”。
阮玉坐在沙发上,脸上怒气消散,换之满脸的委屈。
“山民哥,你真的把我当成妹妹吗”?
“当然,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你是女孩子,帮我管理好内部事务就行,其它的就交给我们吧”。
阮玉倔强的看着陆山民,“那海东青呢,她也是女人”。
看着阮玉满脸的倔强,陆山民有些心痛,曾经单纯可爱的小女生,彻底变了。
“你恨她”?
“难道我不该恨她吗”?阮玉狠狠的说道。
“阮妹妹,忘了过去吧,我不希望你活在痛苦的仇恨之中,忘掉过去,回到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阮玉,你会过得更轻松,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为什么要回到从前的样子,正是因为我以前太傻太天真,才会被人当猴儿耍。我不要回到从前,我要让他们姐弟俩付出代价,他们狠,我要变得比他们更狠,她海东青能肆意糟践我,总有一天,我要找她还回来,只要能达到目的,我愿意接受血与火的考验”。
陆山民眉头紧皱,再次重逢之后,阮玉的变化越来越大,他都看在眼里。这让他感到心痛,在他看来,女人不应该活得这么辛苦。
他曾经听海东来讲过海东青的事情,海东青能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付出了一个女人难以付出的一切。
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要做到这八个字,甚至有可能要牺牲掉作为女人的代价。他不希望阮玉成为下一个海东青。
“山民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想让我过得开心,想让我远离危险,想保护我,但是你想过没有,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没错,以前的我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朝九晚五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终老一生。但是现实告诉我,这条路走不通,我失败了。你让我忘掉,发生过的事情岂是说忘就能忘掉。现在,我要的是轰轰烈烈一场,不论成败,不论生死的战斗,也不论到底能不能从她姐弟俩身上讨回公道,只有这样做了,我才会心安。”
“山民哥,你不是常常说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为的就是但求心安’”。
阮玉的眼里擎着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
“山民哥,你把我保护起来,你心安了,可是你想过没我,我的心不安”。
陆山民不禁想到躲避到米国的那个懦夫,是他将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有机会,要与他再打一场,下一次将不会再手下留情,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送回阮玉之后,陆山民在楼下看到了秦风。
陆山民笑了笑,“你不是要去给你妹妹买衣服吗”?
秦风傻乎乎的笑了笑,“这么晚,商场都关门了”。
“山民哥,你的情绪不太好”。
陆山民笑了笑,“走,陪我去喝两杯”。
直港大道临街的一些小巷道有不少的烧烤摊,两人随便找了家,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啤酒。
“秦风,要是你妹妹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办”?
秦风卷起袖子说道:“好办啊,先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再说,然后在和他说道说道”。
陆山民苦笑着点了点头,“那我这个当哥的,确实不称职”。
秦风义愤填膺的说道:“山民哥,上次李雷欺负阮玉不是被废了吗,这次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欺负她,要不我去废了他”。
陆山民干掉一杯啤酒,“要是废了他就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这么麻烦了”。
秦风倒上一杯啤酒,说道:“山民哥,你也不用太自责,我看得出你是为了她好”。
“但是她并不认为这是对她好”。陆山民淡淡的说道。
秦风呵呵笑了笑,“我和妹妹也是这样,记得她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学校看她,见一个男人在走廊上训斥她,我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把那男人踹翻在地,你猜后来怎么着?”
陆山民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了”?
“哈哈,我妹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我”。
“为什么”?
“因为那男人是她的老师”。
“哈哈哈哈”,陆山民也哈哈大笑,“你应该先问清楚”。
秦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时在村里我脾气挺好的,但是只要看到妹妹受委屈,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跟你说,我妹妹上初中、上高中,没有一个要好的男同学”。
“为什么”?
“全被我打跑了”。
“那她又该不理你了吧”。
“对啊,每次被我打跑一个,她都会一个月不理我”。
陆山民笑着说道:“你妹妹现在上大学了,你可不能在打男同学了,否则找不到男朋友,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秦风笑了笑,“现在不会了,她也长大了,但是哪个男生敢让我妹妹受委屈,我一定阉了他”。
陆山民哈哈大笑,“有你这个大舅哥,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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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这件事,已经深深刻入了每个女人的基因里面。无论老幼,小到三四岁刚懂得爱美的小女孩儿,老到七八十岁还能走得动路的老奶奶,在商场里,最多的就是她们的身影。
其中,像刘妮这样的花季少女,更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走过三省十二座城市,稍微好一点的商场,她都要去逛一圈。
每次看到刘妮逛街,道一都是痛并快乐着。
孙女儿真的长大了,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漂亮。
她就像花中仙子,在五颜六色的衣服中翩翩起舞,一如当初在山里面一样,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不远处,身着破烂油污道破,惹得一众俊男靓女鄙夷的老道士,露出被烟渍熏黑的牙齿嘿嘿傻笑。
喃喃自语,“真好”。
旁边一位路过的中老年大妈顺着老道士的目光看去,一个长得漂亮可爱,笑得天真无邪的女孩儿穿梭于各种漂亮衣服之间。
中年大妈厌恶的瞪了道一眼,毫不掩饰的呸了一声,“老不休”。
道一转头笑呵呵的看着中年大妈,得意的说道:“那是我孙女”。
中年大妈喷了道一满脸唾沫星子,“她是你孙女,我还是你妈呢”。
道一一阵气结,指着中老年妇女的鼻子说道:“天庭高广、双颧塌陷、鼻子大而露骨、下巴短而肉丰,克死爹妈又克夫”。
中年大妈先是怒气大盛,准备挽袖子扯掉道一的胡子,不过随后立刻脸色煞白,慌慌张张的拔腿就跑。
道一切了一声,朝着中年大妈的背影喃喃道,“尖酸刻薄,是个男人都得被你骂死,你不当寡妇谁当寡妇”。
回头继续朝刘妮看去,此刻的刘妮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正站在镜子前美美的欣赏自己。
道一先是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随即脸色惨白,赶紧捏了捏钱包,提着道袍就往楼下跑。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洗衣做饭,里里外外都是小妮子伺候他,自从出了山,面对这花花世界,那个勤劳又抠门儿的小妮子彻底变了,看见商场就眼冒金星。这一路算命挣的钱全买了衣服,最近一个月连酒钱都没了。
道一默默念叨,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以前在山里奴役了她十几年,现在全都得还回去啊。
道一的脚步看起来不紧不慢,但是,凡是他经过的地方,身旁的人都能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惊讶得张大嘴巴,挣脱妈妈的手大喊:“超人,超人”。
年轻的母亲转身抱起男孩儿,“商场人多,别乱跑”。
“妈妈,我刚才真看到超人了,那个老爷爷啾啾就从我身边跑过去了”。
穿过一条街,一路朝滨江路奔去。
江州,两江交汇,依山傍水,是一座风水极好的城市,满城的灯火满江的水,城里有水,水里有城。
风水、风水,有风声的地方就有水,有水起的地方就有风。
夜晚的江边,道一须发飞舞,昏黄的灯光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江边那人一身得体毫无皱褶的中山服,头发虽然有些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那人扶了扶金丝眼镜,淡淡道:“老道士,你来了”。
道一哈哈一笑,“二十年不见,还是那么骚包”。
看着桌子上的金佛,陈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就像是一头猛虎遇上一只刺猬,无从下口,就差点得抑郁症。这尊金佛是难得的良药啊。
陈然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金佛,“好东西啊,这个头儿比上次那个足足大了一倍多啊”。
张莹莹抿嘴笑了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向人要东西”。
陈然啧啧称叹,“你说常赞那混球到底挣了多少钱啊,这可是24k纯金打造啊,半米高,还是实心的,送起来就跟送棵葱一样随便”。
“啧啧,想想去年第一次见陆山民的时候,全身都搜不出来几块钱的穷小子,现在竟然能值这么多钱,这身价翻了多少倍了”。
张莹莹呵呵一笑,“你把这头上了枷锁的猛虎放出来,陆山民那头刺猬算是死期到了”。
“哈哈,对于我来说是刺猬,对于常赞来说不过是只小绵羊”。
张莹莹说道:“送礼的送得高兴,收礼的收得开心,皆大欢喜”。
“只是,你这样借刀杀人,青姐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然笑了笑,“这怎么能叫借刀杀人,那刀本来就想杀人,只是慑于青姐的威名不敢杀人,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抽掉刀鞘而已。放心吧,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这把刀早已蠢蠢欲动不可抑制,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张莹莹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常赞完全没有了束缚,我们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陈然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南北拳馆在百汇区开业这么久了,我也该去拜会拜会了”。
“你是担心柳依依从中作梗”?
陈然冷哼一声,“她敢!!我正愁找不到机会,她要是敢动手,我还真得感谢她”。
“那你去干什么”?
陈然嘿嘿一笑,“虚虚实实嘛,略尽地主之谊嘛,我总得让她明白百汇区是谁的地盘”。
“啧啧,道一啊,二十年不见了,你怎么就没学点好,你看看你那身道袍,丢人现眼啊”。
道一一把挽起衣袖,“哈哈,向问天,你就这点嘴上骚包功夫吗,来来来,手上过”。
向问天看着江里倒映的灯光叹了口气,“道一啊,都离开二十年了,干嘛还要回来”。
“切,这江州又不是你家的,贫道还来不得”。
向问天回头看着道一,眼中露出一抹杀意。“你就不怕来了走不了”。
道一不屑的撇了撇嘴,“少给我蹬鼻子上眼,二十年前你留不住我,现在更留不住我”。
向问天目光冷冽:“如果只是你一个人,我当然留不住”。
道一须发喷张,道袍无风起浪,:“你要不想薛家断子绝孙,大可以试试,我敢保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单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狗腿子能不能拉屎撒尿都守着”。
向问天收起冷冽的目光,呵呵一笑,“地为席天为被,一生了无牵挂的道一,现在竟然也有了弱点”。
道一冷哼一声,“老子就是有弱点你又能咋地”。
向问天笑了笑,“道一啊,这都什么时代了,你真以为天下无敌?你再快能躲得过四面八方的子弹不成”。
道一憋了瘪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逼吗,站着不动,让你在我四周舒舒服服安放好十几把枪扫射我”。
“道一,你都八十了,何必还要走回头路”。向问天怔怔的看着道一。
道一吹了吹胡子,“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老喜欢管别人走什么路,这路都是你家修的吗”?
向问天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二十一年了,当年的婴儿长大了吧”。
道一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怕了”?
向问天哈哈一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是喜欢说笑话。当年他爹何等的英雄好汉尚且不怕,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顿了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个讲规矩的人,当初的规矩也是我一力主张才得以定下,自然就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
道一抖了抖袍子,“我就不守规矩,你咬我”。
“老朋友,我今天之所以单独一个人来,就是想和你聊聊,看能不能协商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没有恶意”。
“切,你带十几把枪来试试,看能不能留住我”。
向问天哭笑不得,:“对对对,我承认在这个地方留不住你,来往都是在江边散步的行人,十几米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滨江餐馆,两百米外还有个派出所,眼下还是滔滔江水。我要是选个空旷的地方你也不敢来,这也正说明我是带着诚意来找你”。
“诚意?什么诚意,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把那小子交给你吧”?
向问天笑了笑,“放心吧,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他”。
道一哈哈大笑,“你算老几,我凭什么信你”。
向问天一脸肃然的说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说到做到”。
道一边笑边摇头,“你说到做到有个屁用,那些个老狐狸有哪一个是讲诚信”。
“道一,二十年前他们答应放他一马,让你们任意选择个地方隐居,这么多年,他们做到了,现在连你们隐居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否则要查到那小子的下落易如反掌。这已经说明了他们并没有斩草除根的意思”。
“放屁,当年要不是黄金刚劫持了他们几家的宝贝儿子,他们会愿意达成那个狗屁永不出世的协议。再说了,华夏那么大,以我和黄金刚的能力,想找个地方隐居,你们那些狗腿子还能嗅得到”。
“哼,那些人的尿性我还不知道,都是些披着羊皮的狼,当年他爹就是太心软了才落得个家破人亡,差点连儿子都保不住的下场,现在还想故技重施”。
向问天叹了口气,“即便你说得都对,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他是躲不过的。你们隐居山林找不到你们也不必找你们,但是你们一旦出现在大城市,想要找你们并不难,现在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黄金刚的行踪早晚也会暴露”。
“知道我和黄金刚的行踪又怎么样,你们有把握干掉我们吗?打不过,我和老黄还逃不掉吗,把我们惹急了,那些老家伙的子孙后代别想出门,出来一个我弄死一个”。道一嬉皮笑脸,一副你来咬我的样子。
向问天笑了笑,:“道一啊,你隐居二十年与这个时代脱节了,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你真以为你能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吗,你躲进深山老林拿你没办法,你要对他们家的人下手,我保证没等你杀死一两个,就得被天罗地网给干掉”。
道一嘿嘿一笑,“要不哪天我杀两个试试”?
向问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谈谈实际的吧,你想过没有,有你们两个出现的地方,那小子还离得远吗,我们早晚会找到他,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好好的谈谈比较好”。
道一得意的笑了笑,“就你聪明,说得我们都没脑子似的。实话告诉你,那小子早被我们丢得远远的自生自灭,压根儿不在我们身边。华夏十几亿人口,你们连他的名字和长相都不知道,怎么找”?
向问天冷冷一笑,“我就不信你们那么放心,就没有派人在他身边保护”。
道一哈哈大笑,“恭喜你说对了,我们还真没人在他身边保护,实话告诉你,上个月我派人去教他内家拳,不过只教了半个月就离开了。还有啊,别想通过他的拳法来判断,我让他三年之内不许用我教的那套拳法,人海茫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们能知道他是谁”。
一向好脾气的向问天怒目圆瞪,“道一,你们这是在作死。他要是个普通人尚且还可以活命,你们胆敢培养他,谁也救不了他”。
道一切了一声,“幼稚,你以为他是个普通人,那些老狐狸就能放过他?那他只会死得更快”。
向问天气得牙齿打颤,“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出来”?
“我靠,全国的农村人都出来了,他一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小子,谁拦得住,找不到媳妇儿把你孙女嫁给他不成”。
向问天气得跺了跺脚,无奈的叹息,“当年一役,我双手沾满鲜血,我是真的不想再沾血啦”。
道一哈哈一笑,“放心吧,我给那小子看过相,福大命大长命百岁,你沾不了他的血,倒是你星官移位,啧啧”。
向问天哼了一声,“你又想说什么”。
道一后退一步,“不得好死”。
向问天刚想发怒,就在这一瞬间,道一不退反进。如一道灰色闪电,挟着排山蹈海之势而来。
向问天大惊,探手抓住道一的手腕。
道一的拳头并没有停,硬生生崩开来抓,直奔心口。
左手护心抓住来拳,拳头的内劲一浪高过一浪,爹爹攀升。
向问天咬着牙忍住手掌欲裂的疼痛感,腹中内气汹涌,全部灌入手掌。
“砰”,拳掌交加,一人向前,一人猛退,空中传来啪啪的炸雷声。
向问天硬扛住一拳,退出五六米。喉头传来一阵血腥味。
“道一,你无耻”。
道一嘿嘿一笑,“杀了你,就为他减少一个敌人”。
道一一气呵成,飘然向前,道袍在空中狂舞。
周围的行人纷纷躲避,远远的看着两个老头儿打得乒乒乓乓,声势骇人。
不少人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四处寻找摄像机,不过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江风虽然大,但刚才明明没有这么大,陡然之间周围刮起了呼呼大风。
道一一招偷袭得手,连连乘胜追击。
向问天心下大骇,二十年不见,道一的境界又有所攀升,两人都是在易髓境后期巅峰,但道一隐隐已经摸到了传说中化气境的门槛。
他没想到道一的进步会如此之大,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耻的偷袭。
道一也没想到,自己的境界明显压制对方,又一招偷袭得手,竟然没能迅速的干掉对方。
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跑了过来,而且感受到远处传来好几股危险的气息,估计又高手赶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虚晃一招,抬脚朝城里飞奔而去。
向问天满头大汗,一手抓住江边的栏杆,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警察扶住向问天,见是一个老头儿,不禁摇了摇头。
“大爷,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学小混混在街头打架”。
刘妮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裙子,在镜子旁转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笑开了花。正准备找道一付钱,才发现道一已经不再商场。
正满心埋怨道一小气,见他提着灰扑扑的道袍朝自己跑过来。
刘妮叹了口气,“哎,你知不知道你这身打扮很丢我的脸啊”。
道一一把抓住刘妮的手,“快走”。
刘妮看了一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售货员,皱着眉头说道:“这条裙子还没付钱呢”。
道一哎哟一声,脱下一只鞋扔给售货员,拉着刘妮就跑。
两人一路飞奔,一个像天上的仙女,一个像要饭的老乞丐。
刘妮一路跑一路问道:“爷爷,原来你把钱藏鞋里”。
“我们现在在跑路,晚点谈论这个问题行不行”。
“你另外一只鞋里是不是还有钱”?
“跑步的时候要气守丹田,不能泄气”。
“我觉得那条红色的裙子也不错,要不明天我们来买”。
“我的小祖宗,我们是在逃命,麻烦你认真点好不好”。
“怕什么,你不是说我是千年一遇的天才吗,我削死他”。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人家手里有枪”。
“什么枪,除了狙击步枪,千米之外站着不动那也不一定打得到我,更何况我动若脱兔,不可能打到我”。
“有很多枪”。
“啊?你怎么不早说”。
“臭丫头,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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