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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依依坐在一侧,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的表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来陆山民不仅与海东青有过节,与陈然也有矛盾。这是她所乐见其成的事情。

    陆山民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典型的山里人一根筋,说得好听点叫爱恨分明,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倔脾气。他与陈然和海东青关系越僵,她就越高兴。

    她不仅了解陆山民,同样也了解陈然,陈然身上的江湖习气很重,说白了就是个大混子,并不是个太懂得变通的生意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然处处忍让陆山民,但陆山民三番两次的挑衅,他都没有动作。像陈然那样的人,心里必定是雷霆大怒。

    两个这样性格的人,势同水火是必然的局面,这也是她最愿意看到的局面。

    张莹莹那点力气哪能摆脱陆山民的束缚,看着陆山民脸上戏谑的表情,心里大为火光。在皇朝KTV,甭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她用强。

    张莹莹强压着胸中的怒火,“陆山民,你这样睚眦必报未免也太小气了吧,不过是之前的一点小过节,我已经主动示好,你又何必如此侮辱于我”。

    陆山民呵呵一笑,“怎么,就允许你侮辱别人,就不许别人侮辱你,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要是在以往,有人敢这么对她,早就把保安叫进来把这人手脚给废了。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山野小子忍气吞声。

    张莹莹咬了咬牙,“我以前侮辱你我向你道歉”。

    陆山民冷冷一笑,“那黄梅的事儿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并没有强迫她”。

    陆山民放开张莹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刚才搂张莹莹的那只手,满脸的鄙夷,“呵呵,也就是说你是一只讨厌的苍蝇”。

    哪怕是久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张莹莹,也气得面色发青,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山民。但是始终没有爆发出来。

    陆山民视而不见,淡然的看着前方,心里却是一阵畅快和舒心。一是出了口恶气,更重要的是他看出了陈然已经坐不住要向他低头示好了。这一场戏不仅是要演给陈然看,最主要的还是要演给柳依依看。

    柳依依对他的了解没错,山里人都是倔脾气,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真正与陈然合作,这场戏不过是杀鸡给猴儿看,陈然是那只鸡,柳依依就是那只猴儿。

    张莹莹的表现让陆山民浑身轻松,这场戏完全按照他的预期在上演着。

    “张经理,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出去了,不要打扰我和柳小姐谈生意”。

    张莹莹胸前的景象在一起一伏之下显得更为壮观,“陈总想请你去他办公室喝杯茶”。

    陆山民哈哈大笑,“陈总好威风,我也有句话请你带给他”。

    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淡淡道:“请他到包房里来敬杯酒”!!!

    看着张莹莹怒气冲冲的走出包房,柳依依嫣然一笑,“我差点都被你老实巴交的外表给蒙蔽了,想不到你还是个中高手”。

    陆山民淡淡一笑,“这女人曾经侮辱过我,还拉了我一个朋友下水,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柳依依呵呵一笑,“不过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女人,总归不够大气吧”。

    陆山民反问道:“女人也是人,难道女人拿着匕首要捅死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该站着不动让她捅吗”。

    柳依依含笑看着陆山民,“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真不明白曾雅倩为什么会看上你”。

    陆山民笑了笑,“你这种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人,永远不会懂”。

    柳依依一阵气结,这陆山民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说话一点也不中听。

    柳依依轻咳了一声,“我很好奇,你与海东青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陈然束手束脚不敢亲自出面对付你”。

    陆山民思索了片刻,“山里人不说谎,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包房门再次打开,陈然脸色很不好看的走了进来。

    陈然走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柳依依,紧接着对着陆山民怒目而视。

    陆山民漫不经心的吃着小吃,压根儿就不睁眼看陈然一眼,一副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咬我的作态。

    陈然怒气冲冲大步上前,秦风瞬间起身准备挡住他的去路。

    陆山民站起身来,朝秦风摆了摆手,然后一步上前。

    “砰”,两个拳头在空中炸开,陈然蹭蹭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微微颤抖。

    陆山民虽然一步未退,但胸口的伤还没有痊愈,一拳之下,疼得他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

    以前和陈然对过一拳,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看来,陈然的体魄起码踏入了搬山境。

    陈然暗暗心惊,一年时间,陆山民比当初的力量又大了许多。

    “陈总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陆山民冷冷说道。

    陈然哈哈一笑,“我招待客人要看对方的实力”。

    说着指着陆山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有这个实力”。

    陆山民淡淡一笑,转身突然抱起镶着金边的桌子狠狠砸向超大液晶显示屏,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屏幕被砸得四分五裂。

    突如起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柳依依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间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群保安拿着棍子冲入包房。

    秦风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陆山民身前,山猫和阮玉都是眉头紧锁,他们都知道这次的计划,不过砸东西并不在计划之中。

    在场最冷静的反而是陈然,只见他半眯着眼,不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还露出了微笑。

    陆山民拍了拍手,“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到时候,你说如果我有实力,一分钱都不用赔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然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愤怒陆山民的傲慢和对张莹莹的羞辱,不过在冷静下来后,特别是刚才那一拳之后,他竟然隐隐产生一种感觉,觉得陆山民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的谈判。

    陆山民刚才那一拳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青姐手下的四大金刚,或许只有老大和老二的力量能稳胜陆山民,就连老三白斗狼都不一定有陆山民的力量大。

    江湖之中,强者为尊,作为老江湖的陈然,虽然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陆山民,但面对这一拳,他输得心服口服,甚至隐隐中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情。这让他一直放不下的自尊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两人的过节始于一年前陆山民打坏东西赔的那五万块钱,现在这一砸,等于是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那接下里,就可以谈判了。

    陈然眯着眼呵呵一笑,“当然是真的,今天哪怕你把整个包房都砸了,我也不要你赔一分钱”。

    “我最近得了一盒好茶,不知道你敢不敢前去喝一杯”?

    陆山民缓缓的推开秦风,一步步朝陈然走去,“陈总说是好茶,一定差不了,有什么不敢”。

    说着转头对阮玉和山猫说道:“你们好好赔柳小姐和莫小姐喝两杯,我去陈总办公室讨口茶喝”。

    秦风跟着陆山民出去之后,包房里只剩下四人。

    柳依依秀美微蹙,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阮小姐,陆山民就这么去,你不担心吗”?

    阮玉悠悠的点燃一根烟,“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柳小姐倒是挺担心的,你不会对山民哥有意思吧,不过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柳依依呵呵一笑,“我的胃口可没有曾雅倩那么重”。

    阮玉淡淡一笑,直言不讳的说道:“你是在担心陈然和山民哥谈合作吧”。

    柳依依含笑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没看见他俩剑拔弩张的样子吗?他们注定只能成为敌人,我才是你们最忠实的合作伙伴”。

    “柳小姐总是那么自信”。

    “我不过说出事实而已”。

    阮玉弹了弹烟灰,“事实是你这样从小到大处在象牙塔里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些江湖上的底层人”。

    柳依依眉头微皱,心下不妙的感觉越来越甚。

    “额?怎么说”?

    “陈然被逼得走投无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你一样与山民哥打好关系,在你看来陈然刚愎自用很难放下身段主动示好,但如果陈然能找到一个说服他自己的台阶,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什么台阶”?

    阮玉呵呵一笑,“你的出身注定了你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视角,你的聪明才智让你在更高的层面无往而不利。但这是江湖,除了利益和理性分析,还夹杂着恩怨情仇、任侠义气,这些涉及情感上的东西你永远无法明白”。

    柳依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你是说刚才对的那一拳,让陈然心里有了个台阶,把陆山民放在了与他同等对话的位置”。

    “那陆山民呢,他口口声声说对海东青有仇,难道他会放下仇恨与仇家合作”?柳依依毫不放弃的问道。

    提到海东青,阮玉脸上毫不掩饰的浮现出恨意。在来之前,陆山民就与她说过整个计划,一直担心她会不满。

    其实陆山民小看了她,她不但不反对,反而非常支持,恨一个人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在她眼里,恨一个人恰恰是要不择手段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去对付她。

    “我们确实和海东青有仇,但是与海东青的钱并没有仇”。



    陈然心里一直很疑惑,青姐为什么要有意无意的栽培陆山民,这个山里长大的年轻人虽然有几分本事,但还远远不够资格青姐亲自过问,更加远远比不上海天集团接下来在百汇区的利益。

    白斗狼说陆山民与当年海爷的死有关,关系到青姐的复仇大计。但他始终想不通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怎么会和海爷的死扯上关系,况且海爷死的时候,陆山民当时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第一次见陆山民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小子有些与众不同,也只是按照惯例把他的资料报给了上边,完全没想到会引来青姐的亲自注意,从民生西路开始,青姐就亲自过问他的情况,还示意他有意无意把海东来引荐与之相识。陈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不过青姐的规矩他懂,不该问的别问。

    陈然半眯着眼,直直的盯着陆山民。

    “你的成长超乎想象”。

    “这都要拜你所赐”。

    陈然皱了皱眉,脑中翁的一下,难道这小子知道背后一直有青姐和自己的推动,不过很快就掐灭了这个想法。他要是能猜到这一切背后有青姐的身影,那也太逆天了。

    陆山民笑了笑,“要不是一年前欠你那五万块钱,或许我还在烧烤店烤烧烤”。

    陈然淡淡的笑了笑,“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陆山民没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然,脑海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心里的疑惑比陈然还多。

    自从左丘告诉他所有的路有意无意都有海家影子之后,疑惑就开始越来越多。

    左丘说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有海家在幕后做推手,陈然故意告诉金胖子他的信息,才导致了金胖子找刘强废他手脚,进而导致了玫瑰酒吧那一场大战,也正是因为那场大战,刘强的逃跑,导致了民生西路王大虎一家独大,同时也正是因为那场大战让他在民生西路打出了赫赫威名。继而引发连锁反应,引来胡惟庸等人找他对付王大虎,才有了他成为民生西路话事人的局面。紧接着又故意逼迫引导他进入直港大道,才有了与常赞一战。

    表面上看海家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处处都有海家的身影。

    特别是左丘点出他的身世不寻常之后,他很自然的把海家的目的归结到他的身世上。

    他的脑海里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很想问问陈然他到底知道什么。但左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问,不能打乱爷爷的安排,等见到老黄和老神棍的时候自然清楚。

    但陆山民还是很想问,到现在他已经不相信父母是简单的死于一场车祸,虽然表面上当做和以往一样,但是他的内心时刻都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陈然接着说道:“你如今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我的利益”,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出手,你应该清楚,你在直港大道做的那些事,要是我出手的话,你必死无疑”。

    陆山民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陈然笑了笑,“我想说我们并不是敌人”。

    陆山民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我曾经到海家的别墅大闹一场”。

    “当然知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也恭喜你很有运气,敢到青姐家里闹事还能活着出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既然你知道我与海东青有过节,怎么又说我们不是敌人”?

    陈然淡淡的说道:“你与海大少是朋友,相信青姐看在海大少的情分上,不会与你计较”。

    陆山民呵呵一笑,“她与不与我计较是她的事,我早晚得找她讨个公道”。

    陈然皱了皱眉,“就为了包房里那个叫阮玉的女孩儿”?

    “难道不够吗”?陆山民反问道。说着呵呵一笑,“我们的恩怨今天算是了解了,但我与海东青的过节还并没有结束”。

    陈然沉默了半晌,“如果是去年的时候你说这样的话,我可以当你是无知无畏,也可以当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还说这样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

    陆山民淡淡的靠在沙发上,“你有妹妹吗”?

    陈然点了点头,“有,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在老家,一个在东海,都已为人母”。

    陆山民笑了笑,“假如你的妹妹,被人始乱终弃,然后不仅退了学,还性情大变,整个人生都被毁了。请问你作何感想,真能做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陈然眉头微皱,不悦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梁子没法解开啰”!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是她海东青还是海东来,我早晚会找他们讨个说法”。

    陈然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深深的不屑,“找青姐要说法,呵呵,这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陆山民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海东青好像还不想让我死”。

    陈然猛然睁大眼睛,“你知道”?

    陆山民淡然的迎向陈然的目光,“你又不是善男信女,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你有怜悯之心才不对我下手”。

    “所以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陈然声音冷然。

    “当然,否则我怎么敢放心大胆的对付常赞,自打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潜在的敌人”。

    陈然呵呵一笑,“你还知道什么”?

    陆山民坐直身子,脑袋前倾,“难道还有什么”?

    陈然睁大眼睛盯着陆山民,青姐之前下过死命令,不能让陆山民知道其中的关节,不许出手干预陆山民的所作所为。要是让陆山民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与海家有关,青姐绝不会轻饶了他。

    过了半晌,陈然松了口气,淡淡道:“你不知道”。

    陆山民嘴唇挪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心痒无比的好奇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陆山民靠向沙发,淡淡的说道:“陈总是江湖中人,与柳依依那样骨子里都透着商业气息的人不一样,我们之间不必有那么多弯弯绕。陈总想和我打好关系,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一千万”。

    陈然心下有一丝惊喜,笑着道:“你不是和青姐有仇吗?”

    陆山民淡淡一笑,“抛开我现在的身份,我一分钱都不会要她的。但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是商人,手下还有一大帮子兄弟跟着我吃饭,私人的仇怨不能凌驾于公家的利益之上”。

    陈然哈哈大笑,“陆山民,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你了”。

    陆山民淡然一笑,“我没变,我还是那个我,我欠别人的一定会还,别人欠我的,也必须要还”。

    包房里,阮玉得意的看着柳依依气得发青的脸,这位一进门就表现得优雅高贵,涵养极好的女子,生起气来,别有一番韵味儿。

    阮玉悠然的喝着红酒,对柳依依和莫小元的愤怒视而不见,估计这两人此刻脑袋里全是陆山民与陈然谈判的情形。

    到现在,柳依依也终于明白了陆山民今晚为什么要请她到皇朝KTV来,这压根儿就是一个提前设置好的圈套。

    先用自己敲山震虎,震得陈然出现。然后再用陈然反过来逼她开价。好一个待价而沽。

    柳依依确实不太了解这些江湖中人的心态,理性的分析,固化的认知才导致了轻易的被陆山民摆了一道。

    刚离开天京的时候,父亲对她说过,说她从小在豪门贵胄长大,眼光阅历是够了,但还缺乏基层的历练。当时还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父亲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情况出现。

    从小的生长环境告诉她,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着利益,她从来不相信什么江湖道义和感情之类情绪化的东西,她看过太多为了利益朋友背叛,甚至亲人之间也勾心斗角的戏码。

    她没想到过陆山民会洞察她的用心,更没想过陆山民会因为她挑拨曾家与孟家、海家的关系而迁怒与她,也没想到过陈然会因为陆山民的一拳而放下身段主动找陆山民谈判。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是与利益不符的东西。

    感情,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吗?

    爱情,曾雅倩难道真的是陆山民的逆鳞,摸不得吗?

    见陆山民面带笑容的回道包房,柳依依眼含恨意。

    “陆山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无耻”!柳依依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陆山民呵呵一笑,“谁跟我讲道义我就与谁讲道义,谁跟我讲感情我也与谁讲感情。这两样东西貌似柳小姐你都没有与我讲过,既然你处处跟我讲利益,还处处在背后使绊子,我只不过是跟着你学而已”。

    “陈然给了你多少钱”?柳依依怒容满面的瞪着陆山民。

    “一千万”。

    柳依依咬了咬牙,“好,明天我转给你两千万”。

    说完豁然起身,对着莫小元说道:“我们走”。

    陆山民淡淡道:“别老盯着曾家不放,虽然我对曾家毫无感情,但你想把雅倩卷进来,就别怪我什么道理都不跟你讲”。

    顿了顿,陆山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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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惟庸卖掉了品茗茶居的茶楼和老建材城的两个门市,可谓是把棺材本儿都搭上了。拿着所有家当凑出来的一千万,算是彻底投身了陆山民。

    本来他并不打算全部压上,但架不住胡明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折腾。又想到投一两百万投了等于没投,敷衍了事的痕迹太明显。更何况一旦和陆山民一起干,老建材城的那两家门市也难以立足了,干脆一狠心倾家投靠,反而能完全打消陆山民的顾虑,得到他充分的信任。

    陈然的一千万和柳依依的两千万也很快到了。本来还在生气的陆霜在一天之内收到四千万,高兴得在办公室手舞足蹈。

    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陆山民亲自出马了,阮玉和马东牵头准备成立阳诚娱乐有限公司,所有的核心人物都分得了一定比例的股份。

    建材城方面,陆山民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胡惟庸和胡明一共占百分之十五股份。柳依依占百分之十,陈然占百分之五,他们两个虽然出了大头的钱,但其实在乎的是陆山民手上的势力,对这点股份并不在意。

    一旦娱乐公司成立,以娱乐公司的名义贷款再注入资金到建材城,那唐飞他们也同样拥有了一定比例建材城的股份,两家公司在股权上将紧紧联系在一起。

    陆山民深深体会到左丘对商人的定义,‘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商场上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敌人和朋友’。

    这段时间一直忙前忙后,陆山民闭关三天,任何人都不见。终于在老教授回来的第二天完成了那篇关于‘资产增殖’的论文。

    马国栋带着老花眼镜,拿着笔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翻看陆山民的论文,脸色阴晴不定。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教授的表情,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陈奶奶端着一盘削好的水果放到陆山民身旁,和蔼可亲的说道:“山民,别紧张,吃点水果,让老头子慢慢看,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谢谢您陈奶奶”。

    说着伸手去拿水果。

    “啪”,老教授手里的论文啪的一声打在陆山民手背上。“写成这幅模样还有脸吃”。

    陆山民尴尬的把手停在半空中进退不是。

    陈奶奶狠狠的瞪了老教授一眼,“这是家里,少拿学校的架子,你看把人家孩子吓的”。

    马国栋皱了皱眉,“怎么教孩子我心里有数,赶紧做饭去”。

    陈奶奶哼了一声,和颜悦色的对陆山民说道,“山民别怕,他也就是个纸老虎”。

    马国栋咳嗽两声,“孩子都是被你给教坏的”。

    马国栋把论文放到茶几上,眉头紧锁。

    陆山民很是彷徨,战战兢兢的问道:“老教授,我写得....真有那么差”?

    老教授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两圈。

    “你这篇论文放在某个业余论坛上会掀起一股讨论,但是按照论文的标准去打分,肯定不及格”。

    陆山民茫然的看着老教授,依然不太明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老教授接着说道:“资本增值与资本增殖的本质区别在于,前者犹如买鸡吃肉,后者犹如买鸡下蛋,说的不是单独行为,而是企业行为。”

    陆山民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老教授指着桌子上的论文,“你通篇说了很多你的观点,论据在哪里,出处在哪里”?

    陆山民不解的问道,“我这些观点不对吗”?

    “暂且先不管对错,没有文献出处,没有其他已有权威资料的佐证,就是在妄想瞎想”。

    陆山民有些不忿的说道:“我的这些观点都是通过读您给我的书和一些经济期刊的文章之后杂糅思考出来的,怎么能叫没有出处呢”?

    “山民,写论文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承认你的论文里面有很多新颖的观点和看法,很能引起反思,但是论文不是,不是让人读着爽。所有作为辅助论证的论点和论据必须有明确的出处,你自己想的是不算数的”。

    陆山民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抬头疑惑的问道:“老教授,您的意思是写论文只能抄,不能自己写”?

    老教授一阵气结,怒斥道:“臭小子,胡说八道,我是说要严谨,严谨!你懂吗?已有的文献和权威的资料是经过论证的。学术的发展是有延续性的,新的观点都是在这些已经被论证的资料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陆山民低头不语。

    老教授坐到陆山民旁边,沉默了半晌,语重心长的说道,“山民,你在文中大篇幅写了关于企业资产增殖的思考,我看得出你用心了。但是也太过片面了”。

    “你在文中肯定了企业原始资本积累的血腥,夸大了企业在增殖过程中的黑暗斗争,放大了人性逐利的特性,这些东西并不是一个企业成功的核心”。

    陆山民看着马国栋说道:“老教授,可是现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老教授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山里的时候跟你爷爷读过一些圣贤书,然后在你固有的思维中认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好人,特别是认为读书人都是高素质的人,在你进入东海后,你的所见所闻,你所经历的事情对你原有的世界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种突然起来的冲击把你原有的世界观冲得支离破碎,你会反思会思考,你的世界观会慢慢重组,甚至沿着原来相反的方向去重组,你会认为以前读的书都是错的。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老教授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你在山里的时候,以为全世界都与山里差不了多少。你来到东海,又以为全世界都是东海这个样子。实际上,你只是从一座山走到了另一座山而已,依然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

    “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你到东海来,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你一路的攀爬,期间遇到过很多艰辛磨难,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但他们并不一定是真的,也远远不是你看到的全部”。

    “老头子我虽然没经过商,也没从过政,但是一辈子见过不少高官和成功的企业家,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很多综合因素结合在一起所造就的,不是单凭敢打敢拼心狠手辣,也不是单凭有多大背景有多大资源就能轻而易举成功”。

    “一篇学术性的论文,我都能从里面读出一股子戾气,可见你的心性已经开始动摇”。

    马国栋紧紧的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你平心静气的想一想,你还是一年前那个陆山民吗”?

    陆山民喘着粗气,眉头紧皱,喃喃自语,我还是一年前那个陆山民吗?答案是否定的。

    “老教授,我自然不是以前的陆山民,这一年,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山野村民,走到如今手下几百个人,马上就要成立两家公司,以前那个陆山民做得到吗”?

    老教授淡淡反问道:“没有以前那个陆山民,能有今日的陆山民吗?想一想你有今日的成就到底是因为什么?想一想雅倩为什么喜欢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山民?想一想当初你一无所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你?到底是因为以前那个陆山民获得今天的成就,还是现在的陆山民让你获得了今天的成就”?

    陆山民低头沉思,“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老教授摇了摇头,“也许你并未做错什么,但是以前的你处处把自己放得很低,处处带着谦虚的心态反省自己。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一股质朴自然的气息,而现在你身上已经沾染了戾气。以前不管任何人对你说什么,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反驳而是反省,而今天,你已经很难静下心来听我的话了”。

    陆山民抬起头急忙辩解道:“老教授您误会了,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

    老教授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大,可以有霸气但不能有戾气。其实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老头子我临到老了才遇到你这样一个满意的弟子,不想你有半点闪失”。

    陆山民惭愧的低下了头,“老教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老教授眉头一挑,看着羞愧得满脸通红的陆山民,仿佛间又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尴尬的样子。

    “真的知道错了”?

    陆山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回去之后一定认真的反省”。

    老教授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把论文带回去改一改再交给我”。

    陆山民咧了咧嘴,说道:“我可不可以晚点再改这篇论文”?

    马国栋皱了皱眉,“为什么”?

    “老教授,不知道你看到《东海财经》上的一篇文章没有”?

    马国栋猛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气得脸红脖子粗:“就是那篇针对雅倩的《疯狂的理想主义者》,简直是荒谬,纸上谈兵,断章取义,可恨、可恶”。

    陆山民吓了一跳,糯糯的说道:“老教授,人可以有霸气但是不能有戾气”。

    马国栋尴尬的咳嗽一声,“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写一篇批判它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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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你跟了我有大半年了吧”。

    “嗯”。

    “你觉得我变了没有”?

    “嘿嘿、、、,我觉得山民哥变霸气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起来与普通人差不多,现在站在老远就能感觉到你浑身霸气侧漏”。

    陆山民停下脚步,面带不悦的问道:“有这么夸张”?

    秦风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也没这么夸张,总之就像那个、、什么、、像孔雀站在在鸡窝里面,一眼就看出不一样”。

    “那叫鹤立鸡群”。

    “额,对,鹤立鸡群,浑身散发着霸气”。

    “是霸气还是戾气”?

    “有区别吗”?秦风茫然的问道。

    陆山民叹了口气,抬脚向前,“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秦风跟上陆山民的脚步,“山民哥,我读书少,不太懂,但我觉得当老大的就该有老大的气势,才能镇得住场子,挺好的!电视上那些老大哪个不是威风八面,出门小弟成群,我觉得你太低调了”。

    “别瞎说,我们是生意人,那些下三滥的排场上不了真正的台面”。

    秦风耸了耸肩,问道:“山民哥,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论文没过关”?

    陆山民嗯了一声,“爷爷要我‘万法变幻不移赤子之心’,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生怕被这繁华的世界迷了眼,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还是受到了影响。老教授说得没错,我越来越自我,越来越不肯听别人的意见,连老教授指点我论文,我首先想的都是怎么坚持自己的观点”。

    秦风不解的问道,“山民哥,你都是对的,对的当然该坚持”。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从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看到的远远不是整个世界的全貌,我觉得对,未必就是对”。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回去把我的笔记本电脑,纸笔,换洗的衣服,还有一条毯子,一床被子给我送过来,额,对了,还带两桶桶装水来”。

    秦风惊讶的张大嘴巴,“山民哥,你这是要干嘛”?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我要闭关”。

    “闭什么关”?

    “别管我闭什么关,总之你把东西给我带来之后就立马消失,也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在哪里”。

    “那要是公司有急事儿找你怎么办”?

    “放心吧,两家公司都还在筹备阶段,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如今直港大道的酒吧都是我们的,阳诚娱乐不会遇到任何问题。建材城现在还在选址,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即便有问题那也是胡惟庸去处理,他是专业的,要是他都处理不了,我在也同样处理不了。”

    秦风皱着眉头问道,“阮总和飞哥也不告诉”?

    陆山民思索了片刻,淡淡道:“这次闭关很重要,干脆谁都别告诉了,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我有点事要处理,隔几天才能回去”。

    “那我呢”?秦风茫然的问道。

    “你天天跟着我,已经好久没去看你妹妹了,给你放一个星期假吧,好好去陪陪你妹妹”。

    秦风高兴的笑道,:“谢谢山民哥”。

    怀着满腔的激情和斗志,陆山民踏入了金融高专图书馆。

    一排排的书架鳞次栉比,一本本的书籍密密匝匝,仿佛一片书的海洋。

    这些书籍凝聚了无数人的智慧,置身于其中,就犹如与无数智慧的交融在一起,震撼不已。

    这种震撼就像当初第一次跟着大黑头进山打猎,爬上鹞子山顶,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金色雾霭之中。那一刻,深深的产生了一种想立刻揭开那金色迷障的冲动。

    徜徉在书海之中,陆山民又兴奋又紧张,他要在这些书中找到痛斥《东海财经》上那篇文章的武器。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没有血腥的战斗,但其困难程度将比登天还难。

    对方是知名的经济评论员,《东海财经》的专栏作家,而他只是一个马嘴村的小学毕业生。在去年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把亚当斯密写成‘鸭蛋死米’,把马歇尔写成‘妈鞋儿’的经济学白痴。

    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困难,比搬到常赞还难,甚至是必败无疑。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有机会为雅倩而战。

    一直以来都是雅倩在默默的帮助他。而对于雅倩所受的苦,所面对的艰辛,他却只能像一个旁观者那样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尽管心急如焚,尽管义愤填膺,却帮不上半点忙。

    他是一个男人,为心爱的在女人遮风挡雨是他的责任。以前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这次尽管也没能力,但至少有了一个机会。

    电商平台作为一个新鲜事物,图书馆里几乎没有相关的书籍。但作为一所经济类院校的图书馆,最不缺的就是经济类书籍,零售、物流、网络营销方面的书更是琳琅满目。

    老教授说新的东西都是从旧有东西衍生而来,爷爷也说任何事物万变不离其宗。

    不管是电商平台,还是实体店平台,总归都是经济活动,说白了就是卖东西,要说归类,都可以归为零售行业,不同之处仅仅是在于手段而已。他相信在这些书籍中能找到完美解释的答案,也能找到批判那篇文章的利器。

    关掉手机,振奋精神,陆山民开始埋头于书海之中。

    按照从旧到新、从无到有的次序,先从零售方面的书看起。

    所谓零售,永远逃不过三个环节,进货、仓储、出货。进货涉及到商品的选择、供应商的谈判、差异化商品供应。仓储是个中转环节,仓储能力不够会导致出货变慢,从而影响销售的进度,仓储能力过剩会导致商品的积压,同时占据其他商品仓储空间,会导致成本大量增加,这是一个需要精密计算的环节。出货也就是销售,直接面对消费者,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但不管是电商平台还是实体店平台,这三个要素都没有变。雅倩现在所做的其实就是在打造进货渠道和仓储能力,这两个环节是出货的基础。基础越牢靠,出货才会越有保障。

    陆山民带着问题,追寻着目标,一本一本的翻阅,看到有利于支持电商平台发展的部分就摘抄记录下来,作为驳倒那篇文章的论据。看到不利于电商平台的论点和论据同样也记录下来,他要针对这些论点论据进行思辨,力争想出驳倒它们的思路。

    时间过得很快,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几次,陆山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这才想起该吃饭了。

    急急忙忙跑到学校食堂,食堂的门早已关闭,无奈之下只得在学校超市买了包方便面。

    狼吞虎咽之后,又匆匆跑回图书馆。

    不知道又看了多久,只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陆山民坐在地上抬头望去,一个看起来比老教授年纪还大的老人,带着厚厚老花镜,咧着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位同学,图书馆要关门了,明天来吧”。

    陆山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

    老人和蔼的笑了笑,“书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这说明你看书是用了心的”。

    陆山民指了指不远处角落的毯子和被子,“这位老教授,我时间很紧张,能不能睡在这里”。

    老人皱了皱眉,“我不是什么教授,我只是图书馆的管理员”。

    陆山民起身向老人鞠了个躬,“老师,麻烦你通融通融”。

    老人眉头皱得更深,“我在这里当了一辈子的图书管理员,从建馆开始我就在这里了,还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学生”。

    陆山民心下一喜,“那您是答应了”。

    老人摇了摇头,“但我也从来没有让人住在图书馆里过”。

    “老师,我求求你”。陆山民苦苦哀求道。

    老人看着地上散乱摆放着的十几本书籍和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又看了看陆山民,沉默良久。

    “我只给你留一盏灯,记住,不许在里面吸烟,不许弄乱这里的书籍”。

    “谢谢老师”!陆山民高兴的再次给老人鞠了个躬。

    老人蹲在地上翻看了几本书的封面,又看了看书架,眉头微皱。站起身来说道:“你等等我”。

    过了两分钟,老人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本薄薄的书。

    “这是我编制的图书检索,你好好看看,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都不是乱放的,都有规律,你在里面瞎找很难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书,根据这本索引,你找书要方便得多”。

    “谢谢老师”!

    老人呵呵一笑:“看在老马的面子上,我算是晚节不保破例一次了”。

    陆山民惊讶的看着老人,“你认识马教授”?

    “金融高专谁不认识他”?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原来马教授给您打过招呼”。

    老人笑了笑说道,:“老马确实在我面前炫耀过他收了一个特别勤奋刻苦的学生,不过他到没有提前打招呼,我在这个图书馆呆了一辈子,你是第一个提出要在图书馆过夜的学生,我是自然而然联想到了而已”。

    陆山民笑了笑,心里很是感慨,“原来老教授这么看重我”

    老人转身离去,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自言自语道,“还是年轻好啊,身体扛得住,我这个老头子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觉啰”。



    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道上,上千支蜡烛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一个长得还算帅气的男生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心形正中央,浪漫气息十足,引来无数学生的围观。

    面对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的围观者,男生一点也不紧张。缓缓的放下玫瑰,拿起喇叭,气沉丹田,对着女生宿舍楼上高喊:

    “叶梓萱,我爱你”!

    “叶梓萱,我爱你”!

    围观的学生一片哗然,起哄的声音山呼海啸。女生宿舍楼里顿时探出无数个脑袋。

    作为校园BBS论坛上评出的新一届校花,叶梓萱的名字传遍了整个东海大学的角落。

    在场的人中,男生们忿忿不平,女生们满眼的羡慕。

    女生宿舍楼上,叶梓萱半躺在床上,对外面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只是呆呆的看着手机,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握紧小拳头在空中乱舞。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坏学生,敢旷课,还不接老师的电话,下次让我看到你,我用小拳拳捶你的胸口”。

    同寝室的女生从窗台处兴奋的跑进寝室,一把拉住叶梓萱的手。

    “梓萱,快来看,有个男生在向你表白,好多蜡烛,好多玫瑰花”。

    叶梓萱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对于这些一天到晚在耳朵旁嗡嗡作响的苍蝇,她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摸了摸小脸蛋,无奈的叹了口气,“哎,长得太漂亮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围观人群不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路边。

    车上下来一个帅气高贵,嘴角泛着一丝坏笑的年轻男子,紧接着驾驶室下来一个扎着粗大的马尾辫,气势凌人满脸寒霜的冷艳女子。

    男子下车之后,斜靠在法拉利上,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坏笑。

    “阿英啊,不是让你租一辆低调点的车吗,这里是学校,又不是去酒吧泡妞儿”。

    名叫阿英的女子一直盯着男子,眼中满是温柔,也只有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种难得一见的温柔。

    “少爷,我已经很低调了,再低调就配不上你的身份了”。

    肖子建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阿英啊,拿着喇叭的傻屌丝是不是在喊梓萱的名字啊”?

    “是表小姐的名字”。

    肖子建呵呵一笑,英俊的脸上泛起不羁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寒意。

    “阿英啊,你说是不是恰好同名同姓呢”?

    “有这个可能”。

    “哎,不管了。阿英啊,呆会儿下手别那么重,女孩子家要温柔,废个三四只手就行了”。

    “少爷,人只有两只手”。

    肖子建抚了抚额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啊,你看我都气糊涂了,嗯.....那就三四只脚吧”。

    阿英脸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朝围观的人群走去。身后传来肖子建苦口婆心的声音,“阿英啊,记住,温柔,要温柔”。

    听到人群中央传来杀猪般的叫声,肖子建满脸的同情,“可怜啊,真可怜”。

    叶梓萱躺在床上紧紧的蒙住头,阻挡楼下恶心的喊声传进耳朵里。突然感受到床头传来手机的震动,赶紧撒开被子坐起身来,一把抓起手机。

    “表哥,怎么是你”?

    肖子建呵呵一笑,“那你以为是谁?怎么,听你的语气,接到表哥的电话好像很失望啊”。

    “没有,刚才被一个大坏蛋给惹生气了”。

    “额?那个大坏蛋敢欺负我家梓萱,哥帮你收拾他”。

    电话里传来叶梓萱咯咯的笑声。

    “你笑什么呢”?

    “嘿嘿,刚才我脑袋里浮现出一副你帮我收拾他的画面”。

    “是不是很解气”?

    “很搞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哥哥英明神武,两拳就把他打趴下”。

    “切,我脑海的画面中,他一拳把你打趴下了”。

    肖子建尴尬的咳嗽两声:“赶紧下楼,哥刚到东海就来看你,你还挤兑我,今天必须请我吃大餐”。

    东海大学背街的小吃街,一位高贵帅气的男子和两位美若天仙的女生围坐在一家烧烤摊旁。

    “表哥,刚才楼底躺着的那人好惨,手脚都被拧成麻花了,谁那么暴力啊”?

    “你猜”?

    叶梓萱瘪了瘪嘴,“我哪能猜到啊,总不能是他自己吧”?

    “恭喜你答对了,还就是他自己拧的,这叫柔术,想不到你们学校还有这样的高手”?

    叶梓萱切了一声,抬手拍了肖子建脑袋一下,“你真当我傻啊”。

    肖子建斜眼瞟了一下阿英,“反正不是我”。

    叶梓萱鄙视的看了肖子建一眼,“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如果是你,被拧成麻花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肖子建不服气的卷起袖子,“你可别小看你哥,我可是在少林寺练过的”。

    一大盘各种荤素搭配的烧烤端到了桌子上。

    肖子建手里拿着一根竹签串着的油腻腻红扑扑的肉串,眉头紧锁:“你就请我吃这个”?

    叶梓萱拿起肉串,眼神中充满了胆怯和兴奋。小口的咬了一口,小脸辣得通红,不住的用手扇着伸出来的舌头。

    “好吃”。说着拿起一串递给阿英。“阿英姐姐,别客气”。

    阿英接过肉串,和肖子建一样,满脸难色。

    “表小姐,这能吃”?

    叶梓萱喝了口水,哈了口气。“你们别愣着啊,很美味儿的”。

    肖子建看着肉串,鼓起勇气咬了一口,辣得噗一口喷了出来,连续喝了两杯水才渐渐缓过神来。

    “梓萱,你什么时候学会吃这种垃圾食品的”?

    叶梓萱捂着嘴咯咯直笑,“你真没用”。接着煞有见识的说道:“那个大坏蛋说能吃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肖子建放下手里的肉串,“陆山民说的”?

    叶梓萱气呼呼握紧小拳头,“大坏蛋,坏学生。上次逃课至少还打个电话请假,昨天竟然连假也不请,打电话还关机,我恨死他了”。

    肖子建笑呵呵的看着叶梓萱,打趣的说道,“长得不帅,又没才华,还惹你生气,我看这样的大坏蛋啊,以后不理也罢”。

    叶梓萱不忿的说道,“瞎说,我觉得他长得比你帅”。

    “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

    “不信你问阿英到底谁帅”!

    叶梓萱拉着阿英的手,“阿英姐姐,你说谁帅”?

    阿英尴尬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少爷帅”。

    叶梓萱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那他比你有才华”。

    “这更不可能,我八岁就博览群书,能够写诗作赋,他陆山民就写了首天上月亮圆又圆,一听就是个半文盲水平”!

    “哼,他的诗就是比你写得好,你写一千首一万首,也比不上他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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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老爷子大寿,不管有多忙,曾家所有人都会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在一起。曾经的其乐融融,这些年逐渐变了味儿。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一家人早没了之前的亲热劲儿。

    曾国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除了小女儿曾庆秀本分一点,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本是件老怀安慰的好事,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大儿子曾庆华,敢打敢拼,很有几分他当年的气质,但是身上却多了一股戾气。三儿子曾庆生,脑瓜子很灵活,但却透着股阴鸷之气。二儿子曾庆文虽然有时候有点优柔寡断不够魄力,但总体来说沉稳大气,对于守业阶段的曾氏集团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曾庆华生有一儿一女,儿子曾翔云娶的是市里一位副市长的女儿,女儿曾雅兰的夫家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

    曾庆生的儿子曾翔明,在米国常青藤院校之一的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法律。

    本来当年给曾庆文安排了一桩不错的婚事,田家家大业大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外援,哪想到从小最安分守己的曾庆文竟然在外边找了个小三,引得田家很是不满,要不是两家都要顾及家族形象,恐怕早就离婚了。女儿曾雅倩,被大家公认是曾家下一辈中最聪明能干的,但是现在却只上了个国内专科院校,本来与孟家联姻也算是能给曾庆文提供一个外援,可是中间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个陆山民。

    本来一副王炸的好牌,硬生生被曾庆文打得拆了大小王也不一定打得赢。

    创业难,守业更难。曾庆文如今面临的局面更难,里有内乱外无强援,可谓是步步维艰。也就是他还活着,要是他不在了,老大老三早就把老二撵下台了。

    曾国强不是没想过亲自出面巩固曾庆文的地位,但他深知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已经耄耋之年了,还能庇护曾家多少年。

    儿孙自有儿孙福,曾庆文能挺过去,说明曾家交到他手上是对的,挺不过去,说明他还不够资格掌舵曾家这艘大船。

    他最担心的还是曾家这些年在壮大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说不定正躲在暗处磨刀霍霍,就等着曾家内斗的时候群起而攻之,扑上来咬下几口肉。

    老爷子穿着新订制的喜庆的唐装坐在正中央。

    曾庆文带着曾庆华、曾庆生、曾庆秀,以及各自的老婆老公一起给老爷子拜寿。

    众人跪在曾国强身前,双手托着各自准备的生日礼物,“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曾国强笑呵呵的点头,“起来吧”。

    众人起身之后,曾庆华笑着说道:“爸,要不我们打开礼物给您看看,让您老开心开心”。

    曾国强扫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曾庆华笑得自然随意,曾庆生嘴角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曾庆文脸色不是太好,曾庆秀脸色淡然。

    “晚点再看吧,孙儿们还没给我磕头呢”。

    众人离开后,曾翔云带着副市长千金老婆、曾雅兰带着老公、曾雅倩、还有曾庆秀上高中的女儿郭月,带着各自的礼物给老爷子拜寿。只有在米国上学的曾翔明没有赶回来。

    再接下来就是方远山和几个被曾家当做家人的保镖给老爷子拜寿。

    别墅里济济一堂都是家人,哪怕集团的大股东和高管也一个没请。

    大厅中央摆放着能坐下二十多个人的大圆桌。曾国强坐在正中间,其他人依次坐开。

    曾国强扫了一眼一桌子的子子孙孙,淡淡笑道,:“怎么,今天老头子我过生,你们好像都不太高兴啊”。

    曾庆华笑着说道,“爸,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当然高兴,只是您不发话,我们不敢先说啊”。

    曾国强没有理会大儿子的话里有话,哈哈一笑:“那就开吃吧”。

    曾庆华也哈哈一笑,挽起袖子端起酒杯,“爸,我敬你,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干了,您抿一口。”

    “好好,你这个老大当得不错,懂的体贴老头子,你们都跟着好好学学。”说着半眯着眼睛看着曾庆华  。

    曾庆华神色自然,哈哈一笑,“爸您过奖了,谁不知道我们曾家最优秀的是老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老二学习”。

    曾庆文淡淡的笑了笑,“大哥说笑了,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你都是我的大哥,都得仰仗大哥的提点和支持”。

    曾庆生端起酒杯,“大哥二哥都是曾家的中流砥柱,有你们两个在,我是逍遥自在一身轻松”。

    曾国强抿了一口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看见你们三个相互谦让,我就放心了”。

    曾庆文猛的干了手中的白酒,“爸,您放心,曾家在我们三兄弟手上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曾庆华不经意的朝他的老婆范敏瞟了一眼。

    范敏端起酒杯走到老爷子身边,“爸,儿媳妇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曾国强微微的点了点头,“长嫂如母,外面的事情男人管,家里的事你可要多用心,不管外面怎么样,一家人和和气气比什么都重要”。

    范敏笑着点头,“爸您放心,他们三兄弟忙,我经常约文馨和佳美出去逛街看电影,我们妯娌几个关系好着呢”。

    曾庆生的老婆罗佳美端起酒杯笑着走到老爷子身边附和道:“爸,大嫂说得没错,我们几个经常聚,只是文馨有时候比较宅,不太喜欢出门”。

    曾国强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田文馨,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硬是被曾庆文折磨成如今这番神情憔悴恍然若失,哪怕今天穿着华贵,也掩不住她眼神中的落寞和哀伤。

    曾国强瞪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曾庆文,曾庆文躲避开老爷子的眼神,对坐在一旁还有些走神的田文馨说道,“今天是爸的生日,给爸敬一杯酒”。

    田文馨抬起头,这才反应过来大嫂和弟妹已经端着酒站在了老爷子身旁。

    田文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歉意,起身端起酒杯,“爸,生日快乐”。

    曾国强喝了一小口,“大家都坐吧”。

    接下来孙子辈从曾翔云开始向曾国强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今年气氛显得有些冰冷的场面才慢慢开始找到一丝往日的热闹。

    曾雅倩一直冷眼旁观,心里一阵好笑,各怀鬼胎的一家子,还非要装得其乐融融。

    曾翔云端起酒杯,“雅倩,你可是我们的楷模啊,我们这一辈中,就你给爷爷长脸,大哥敬你一杯”。

    曾雅倩淡淡一笑,“大哥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我现在是整个东海的笑话,倒是大哥你娶了陈市长的千金,那才是给爷爷长脸”。

    说着端起酒杯朝陈颜举了举杯,“嫂子漂亮又贤惠,身份又尊贵,下嫁给我们曾家委屈你了”。

    陈颜呵呵一笑,开玩笑的说道:“嫁给曾家不委屈,嫁给你哥倒确实委屈,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做梦就笑醒了”。

    曾翔云尴尬的笑了笑,“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老婆,哪有你们这样埋汰我的”。

    郭月附耳到曾雅倩耳旁,轻轻的说道:“雅倩表姐,我怎么感觉今年外公的寿宴与往年不太一样啊”。

    曾雅倩轻轻一笑,“连你也感觉到了”?

    郭月撇了撇嘴,“姐,我都上高二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曾雅倩摇晃着手里的红酒,“好好记住今晚之前的美好回忆,别忘了”。

    郭月一脸的茫然,“姐,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说话听上去明明白白,但怎么总感觉听不懂”。

    范敏端起酒杯笑眯眯的对曾雅倩说道,:“雅倩,你那公司成立也快一年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给大伯母讲讲呗,大伯母挺好奇的”。

    曾庆华拍了一下桌子,不悦的对范敏说道:“就你嘴巴长,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只谈家事不谈公事”。

    曾雅倩冷笑一声,“大伯,别演了,你向大伯母挤眉弄眼好几次,当我瞎吗?一个大男人把自己老婆推出来当枪使,就凭这一点,难怪爷爷当年不把曾家交给你”。

    一桌子人都是聪明人,除了郭月懵懵懂懂之外,谁都看出来了。尽管谁都知道曾雅倩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但依然没有人想到曾雅倩会这么直接的不给曾庆华面子。

    一桌子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曾庆华喘着粗气的声音,他也一样,压根儿没想到曾雅倩完全不把他这个大伯放在眼里。

    曾庆文心里一阵暗爽,但表面上却表现的很生气,“雅倩,怎么跟大伯说话的”。

    曾雅倩呵呵一笑,一脸不屑的说道,“明明心里正暗爽,还假装训我几句来显示你浩瀚集团董事长的大度,你要是敢像我这样对他说话,浩瀚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谁敢觊觎半分”。

    曾庆文脸色一下煞白,刚才的暗爽竟让他忘了,这个女儿对他这个父亲一样没有半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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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别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今晚的事情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曾家三兄弟本来就就有间隙,最近发生的事情将原本的间隙扩大到不得不发的地步。意料之外的是曾雅倩竟然毫不顾忌的掀开那块遮羞布。

    郭月一脸的茫然,直到现在依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庆秀笑着对郭月说道:“月儿,去楼上看电视吧”。

    郭月不解的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曾国强。

    “外公,我还没吃你的生日蛋糕”。

    曾国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月儿乖,去看会儿电视,呆会儿吃蛋糕的时候外公叫你”。

    郭月看了看曾雅倩,所有兄弟姐妹中,曾雅倩年纪和她最接近。小时候经常跟在她的后面当一条形影不离的小尾巴。

    随着年龄的增大,曾雅倩也喜欢和这个还没完全受到勾心斗角影响的小妹相处。所有兄弟姐妹中,就数她们两人比较亲近。

    曾雅倩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郭月似乎有些明白曾雅倩刚从说的那句话‘记住今晚之前的美好回忆’,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委屈和感伤,竟忍不住眼眶发红。喃喃道:“那我上去看电视了”。

    方远山也随之起身,朝曾国强鞠了个躬,带着四个保镖从大厅走了出去。

    大厅里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曾国强半眯着眼睛,猛虎虽老仍不减当年威势,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像高山上传来的潺潺流水声,声音不大但直入人心。

    “这些年我一直冷眼旁观,用这把老骨头死死的压着,用尽全力把你们揉捏成一团。但是渐渐的我发现越用力压,你们身上排斥之力越大。你们就像同性相斥的磁铁,无论我使多大力气都没用。也许到我死的那天再等你们爆发出来,就会变成一颗足以毁掉曾家的炸弹。”

    “你们既然有备而来,已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

    曾国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说吧,趁我还活着,我想听听你们的心里话”。

    过了半晌,依然没有人说话。

    曾国强淡淡道:“国华,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就从你开始吧”。

    曾庆华平复了一下心情, “既然老爷子发了话,我就先说两句”。

    “相信大家现在都非常清楚曾家的情况,浩瀚集团的股价已经两次跌停,集团里的股东人心惶惶,已经有好几个股东有出售股份的打算。我们曾家在东海并不是一家独大,不少敌人在暗中窥视已久。虽然我们曾家手中掌握了大部分的股份,不用担心失去控股权,但一旦出现倾售的情况,给敌人以可趁之机,后果有多严重,你们都非常清楚”。

    “上个月曾家绝密的安保力量出动了,令人震惊的是既不是为了保护曾家的人,也不是为了拯救曾家于生死存亡之际,而是为了一个与曾家毫无关系的外人。大家都知道这股安保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用的,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不但这股力量会被毁掉,要是曝光出去,后果之严重简直不敢想象”。

    曾庆华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满,“出现这样的事情,老二总得给个说法吧”。

    曾庆文眉头紧皱,方远山向他申请的时候他并未同意,但是曾家谁都知道方远山只听命于董事长。不管方远山是受他派遣还是私自行动,他这个董事长都脱不了干系。

    股价的连续下跌,市值不停的蒸发,虽然最亏祸首是有人在背后动手动脚,但不得不承认曾雅倩给了别人一个突破口。不管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作为一个董事长,他都有责任。

    曾庆生弹了弹烟灰,淡淡道:“二哥,我赞成大哥的话,即便这些事情都是由雅倩引起的,但你作为董事长,本就有管理好家眷和子女的责任,我们这样的家族,所有家族成员的一言一行都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集团的利益,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又怎么管理好整个集团”。

    大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曾庆文。

    曾庆文低着头一脸的愤怒,如果说曾庆华的话是作为一个大股东在向董事长讨个说法,那么曾庆生的话无异于直接的逼宫。

    “这两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呵呵,二哥,怎么交代,是让雅倩关了诺亚方舟,还是派人干掉那个叫陆山民的乡巴佬,你做得了雅倩的主吗”?

    安静的别墅中响起曾雅倩呵呵的冷笑声。

    “三叔,他做不了我的主,你又能做得了”?

    曾庆生冷冷一笑,“我自然做不到”。

    “你们明知道曾庆文做不了我的主,也明知道哪怕是你们上台也依然坐不了我的主,你们在台上还是曾庆文在台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都坐不了我的主,三叔你告诉我,你们死死的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为什么”?

    曾庆生淡淡的抽着烟,没有答话。

    曾雅倩笑了笑,“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赶曾庆文下台好获得更大的利益而已,还非要说什么为了集团为了曾家,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啪”,曾庆华猛然一拍桌子:“雅倩,你是越来越没规矩,当着爷爷的面也如此放肆”。

    曾雅倩反唇相讥,“别拿爷爷压我,爷爷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你们三个气死,已经算是长命了”。

    曾国强的嘴角下意识抖动了一下,这丫头,还真是跟他当年一样,什么都敢说。

    曾庆华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头看着曾庆文,“老二,你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

    曾庆文瞪红着双眼对着曾雅倩吼道:“闭嘴,还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长辈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田文馨一脸的担忧,诺诺的说道:“庆文,雅倩还是个孩子”。

    “你也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曾雅倩睁大眼睛冷冷的迎向曾庆文的目光,满脸寒意,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吼我”!!说着又指着田文馨,“你有什么资格凶她”!!

    曾庆文气得脸色发青,牙齿发抖,“我宠你,纵容你,才把你纵容得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曾国强始终闭着眼睛,自从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别墅的二楼,郭月躲在栏杆后面,把大厅里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从有记忆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一家人争吵得如此激烈。这还是记忆中和谐美满的一家人吗!这场面已经与仇人见面相差无几。

    这么多年每年外公的生日都是最热闹最高兴的一天,从来没有人红过脸。生长在豪门,她并不是完全懵懂无知,之前并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感觉到,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和承认,一直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想到雅倩姐姐的话,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她知道雅倩姐姐的话是对的,以前的美好或许真的只能成为美好的记忆。

    曾庆华淡淡一笑:“雅倩,老爷子宠你,老二纵容你,才导致你一步错步步错,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妄为已经影响到集团的利益,我们今天之所以提出这个事来,也是为了曾家着想,为了老爷子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着想”。

    曾雅倩咯咯冷笑,“曾家面对困境,大伯你想的不是同心协力去对付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人,而是在这里大搞清算,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行为对曾家到底有什么利”?

    “还有三叔,你刚才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逼宫,同室操戈让仇者快亲着痛,这也算是为曾家着想”?

    曾庆生阴冷的笑了笑,“曾家面临大难,自然是能者居之才能力挽狂难”。

    “呵呵,不过就是几个跳梁小丑在背后借题发挥,在三叔眼里竟然严重得像是曾家要跨了一样”。

    曾雅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大难,相比于集团蒸发的那点市值,你们三个争权夺利的内耗,才是曾家真正的大难”。

    曾雅兰眉头紧皱,“雅倩,本来我不想多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也不会有今天这场争吵,你处处指责长辈们的不是,难道就没反省过自己吗”?

    曾翔云也说道:“雅倩,你对集团造成的损失我们谁也没有追究,但你现在应该及时止损,关了诺亚方舟”。

    曾庆秀叹了口气,“雅倩,你知道姑姑最疼你的,别和那个叫陆山民的来往了,他配不上你”。

    曾雅倩扫了一圈桌子上的人,呵呵一笑,“诺亚方舟与曾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要找什么样的男人你们更是管不着”。

    曾雅倩咯咯冷笑,对着曾国强说道:“爷爷,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子们,哪有你半点当年的威风,出了事,一个个不知道团结一致抵御外敌,反而拿自家人开刀”。

    曾雅倩看了一眼曾庆文、曾庆华、曾庆生,一字一顿的说道:“别怪我没给你们提醒,谁要是敢动陆山民一根汗毛,我曾雅倩与他同归于尽,说道做到”。

    “放肆”!!曾庆华和曾庆生几乎同时猛拍桌子。

    “啪”,曾国强睁开眼睛,虎目圆瞪,一拳狠狠的砸在盘子上,破碎的盘子割得苍老的手掌鲜血直流。

    “你们放肆”!

    “我还没死”!

    “我和雅倩有三年之约,现在才过去一年,还有两年时间”。

    “混账东西,一群当长辈只知道在家里欺负一个子侄后辈,害不害臊。曾家早晚毁在你们这群不肖子孙手上”。



    第429章  读书犹爬山

    陆山民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当秦风回来告诉所有人陆山民有点私事要请几天假的时候,阮玉和唐飞等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之前的计划已经设定好,两边公司的筹备阶段也不会遇到太大的事,陆山民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都要管。有他们在,按照既定计划按部就班就好,就当是让陆山民休假一段时间。

    阳诚娱乐有限公司的成立很顺利,有近二十家酒吧放在那里,人员配置也齐全,各种手续也不缺,再加上因协助警察抓捕常赞这个大毒贩让陆山民的名气在百汇区大增,公司的成立一路畅通,各个有关部门都没有故意设置障碍。营业执照很快就办理了下来。

    常赞的产业终于开始进入司法拍卖阶段,阳诚娱乐已经交付了两百万的保证金。一切看似都在按照计划中进行。

    最先的计划是只拍下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这两个直港大道最挣钱的地方。但后来陆山民坚持要把老旧小区里赌场那两栋楼也拍下来,这让大家都很不解,更是引起陆霜强烈的反对,在资金本就紧巴巴的情况下,拍下那两栋老旧小区深处的旧楼是很不明智的选择,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昏招。不过陆山民当时的态度非常坚决。最后还是把两栋楼纳入了竞拍计划。

    阳诚娱乐有限公司刚成立,陆霜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刚办理好的营业执照和各家酒吧财务报表等资料跑去找姜妍,希望能从银行多带点款出来。

    不过让陆霜感到意外和着急的是,连续去找了姜妍四次,都没有见到这位姜行长。姜妍要么是不在银行,要么就是在开会。有一次陆霜抱着资料堵在银行门口,也没有能拦下姜妍。

    正当大家都非常不解和焦急的时候,周同的信息部打听到这次交了竞拍保证金的还有三个人。

    这更让大家感到莫名其妙。以陆山民如今在百汇区的名声,以他们在直港大道如日中天的势力,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来抢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先不说他们怕不怕陆山民报复,即便是他们顺利抢下来,以陆山民在直港大道的势力,谁来也经营不走。

    明知是个烫手山芋,明知抢到也是亏本生意,那几个参与竞拍的人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本来以为是囊中之物,随便找几个人去陪着竞拍走走过场就行了,没有人会想到半路还会杀出个陈咬金。

    马东眉头紧皱,“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我建议赶紧让山民哥回来”。

    陆霜赶紧说道:“我附议,现在姜行长避而不见,建材城那边的资金还可以暂时挪一挪,但下个星期常赞的产业拍卖就要开始,要是没有竞争对手还好说,现在有了三个竞拍对手,要多花出去多少钱还不清楚。要是只是这场拍卖就把钱花完了,贷款又不能及时贷出来,建材城那边怎么办,胡惟庸那里怎么交代,山民哥必须马上回来主持工作”。

    唐飞手上还缠着绷带,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了解山民,他说有急事就肯定有急事,这么点小事都要麻烦他,那要我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陆霜哼了一声,“这还是小事吗?原来预估起拍价就能拿下来,现在有竞争对手,会多出多少钱,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你给钱吗”?

    唐飞轻咳一声,尴尬的说道:“别急嘛,事情还没到不可解决的地步嘛”。

    陆霜瘪了瘪嘴:“哼,你倒是不急,只知道嘴巴吧嗒吧嗒,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阮玉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我赞成唐飞的意见,在座的各位都有阳诚娱乐的股份,贷款下来之后投入建材城,我们也会对建材公司交叉持股。公司不是山民哥一个人的,我们大家都有份,随着我们产业的不断扩大,面对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山民哥又没有三头六臂,我们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他”。

    周同和蒙傲对视一眼,“还有一个星期进行拍卖会,我们还有时间,我也认为暂时不用着急把山民哥找回来”。

    唐飞看向低头不语的山猫,“山猫,你有什么想法”。

    山猫眉头微皱,“陆总监,如果找其他银行贷款,难度有多大”。

    陆霜满脸愁容,“几乎不可能,我们手上大部分酒吧都已经做了抵押。以前酒吧都是个体户经营,为了合理避税绝大多数资金都是走的私人账户。现在虽然打包成立了公司,可是刚成立的公司,几乎没有银行流水。之前两次贷款若不是凭着山民哥与姜行长的关系,压根儿就贷不了那么多,找其他银行,人家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

    “周同哥,能查清楚另外三个竞标人的底细吗”?山猫接着味道。

    周同淡淡道:“我已经安排人手在查,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山猫沉默了片刻,“事出反常必有妖,谁都知道直港大道是我们的地盘,即便对方拿下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他也休想在直港大道站住脚。大家觉不觉得这种情况很熟悉”。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唐飞叼着烟说道:“这种情况就像当初我们进入直港大道,只不过现在身份变换了而已,我们站在常赞的位置,对方就像当初的我们”。

    山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当初常赞有陈然的制衡,本身也不干净。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受任何人制衡,也没有任何把柄让别人抓。在这种情况下,不论谁拿下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以我们在直港大道的势力轻轻松松可以让他亏得内裤都不剩”。

    阮玉眉头一展,“你的意思是说,对方和我们竞争压根儿就不是想用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挣钱”。

    山猫若有所思,“或者说是想让我们出更多的钱,总之对方应该不是为了钱,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故意来恶心我们的”。

    周同倒吸一口凉气,“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的投入不会少,明知道不可能挣钱还要来玩儿,能拿上千万的钱出了打水漂,这不是一般有钱人能有的气魄”。

    “既有钱,还不惧怕得罪山民哥,也就是说应该个大人物”。阮玉接着说道。

    山猫点了点头,“这下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姜妍躲着不见我们,既然是大人物,多半是给姜行长施加了压力,否则姜行长不至于连我们的面都不见”。

    阮玉眉头紧皱满脸寒霜,“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安静。

    “会不会是建材公司的筹备触发了百汇区的那些建材老板”?唐飞问道。

    山猫思索了片刻,“有这个可能,或许对方想利用盛世酒吧和菲利斯KTV的竞拍花费掉我们大部分资金,从而无法顺利进行建材城的建立”。

    陆霜摇了摇头,“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不太可能,那些建材老板虽然有动机这么做,但是他们有能力影响到百汇区一家银行的行长吗,那些老板说白了并不是什么大老板,都是得求着银行办事的人,他们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能力把姜行长逼迫到这样的境地”。

    阮玉微微的点了点头,“陆霜,那以你的角度来看,姜妍避而不见的原因最有可能是什么”?

    陆霜想了想,“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一家大集团公司出面利用雄厚的资金利诱,二是姜行长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受到了威逼,毕竟我们之前的两次贷款并不完全符合银行的放贷标准,但不管哪一样,都应该不是那些建材老板能触及到的”。

    唐飞挠了挠脑袋,“叫我看啦,甭管是谁在背后捣鬼,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那人,陆霜继续去找姜妍,一定要问出是谁在威逼利诱她。周同继续派人从那三个参与竞拍的人入手调查,顺藤摸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只要找到了他,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他要跟我们玩儿阴的,我们就跟他玩儿狠的”。

    山猫挪动了一下嘴唇,“飞哥,山民哥说过,我们是正当生意人,要讲文明”。

    唐飞切了一声,“文明个屁,别人在背后搞鬼就是讲文明,我光明正大的打那王八蛋一顿就是不文明,天下哪有这个理”。

    按照之前与陆山民的商议,建材城的选址就选在宁安路与原有的建材市场相隔不远的地段。

    这段时间胡惟庸忙得两脚不沾地,一边安排选址,一边与供应商谈判,还要一边拉拢原来建材市场的一些门市老板。毕竟建立一座建材城,也需要原有的一些建材商支持。

    分化瓦解、拉拢打压,说起来只有八个字,做起来比登天还难。胡惟庸是深刻感受到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这句话。

    按照原先的计划,建材公司还是主营钢材、水泥、木材这几个大项,其他的比如电缆、管材、瓷砖等小项仍然需要一些建材商入驻建材城撑门面。

    胡惟庸带着胡明以及自己原班人马和陆山民抽调出来的七八个精明能干的保安,这段时间是跑断了腿。

    但是效果并不理想,那些原来建材市场的建材商,除了极少部分胆小怕事,慑于陆山民威名一口答应愿意搬家到建材城之外,大部分都是东拉西扯左右言他,竟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他知道这些人压根儿没有合作的心思,表面上虚与委蛇,实际上一出门背后就已经被人戳断了脊梁骨。整个建材市场骂声一片,说他胡惟庸是叛徒,是陆山民的一条老狗。气得胡惟庸直跳脚。

    还有部分建材商更是明目张胆的抵制,见到胡惟庸当面就开骂,甚至还找人在半夜往他们家门上泼油漆。

    胡明气得挽起袖子就准备让陈万林和马森带领一群混子去砸他们的店,要不是胡惟庸极力阻拦,那些店早就被砸得稀巴烂。

    两父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大眼瞪小眼,各自生闷气。

    “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些人都是贱骨头,不收拾他们不知道疼”。

    “你给我闭嘴”,胡惟庸呵斥道。

    “你小子还嫩得很,你以为就凭他们几个就敢蹦跶,背后谁在撺掇你知不知道。砸几家店打几个人容易,被别人煽风点火引起公愤,你能全打趴下吗?他们现在是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就等着你上门砸人家的店。做生意不是街头打架,要动脑子,否则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明愤怒的拍了一下大腿,“那怎么办,宁安路的三层楼都谈好了,下个星期签了合同付了租金就能入住了,到时候就我们自己的两三家钢材水泥木材门市,让别人看笑话吗”?

    胡惟庸眉头紧皱,“看笑话是小事,不拉拢一些同盟,一旦打起价格战,就我们这点资产,棺材本儿赔进去都不够”。

    两人正一筹莫展,胡惟庸的手机响起。

    胡惟庸拿出手机一看,是原来他钢材门市的经理关灿东打来的,赶紧接通电话。

    “怎么样”?

    “胡总,我们原来的钢材供货商拒绝给我们供货了”。

    胡惟庸关掉电话,气得猛的一拍桌子,“太过分了”。

    “怎么了,爸”?胡明赶紧问道。

    “原来给我们供货的两家钢材厂拒绝给我们供货”。

    “啊”?胡明大惊,“为什么?那两家钢材厂不是给我们以前的门市供了十几年货吗”?

    胡惟庸点燃一根烟,眉头紧锁,“我们都想得太简单了,看来建材市场那批平时勾心斗角经销商已经抱成团了,集体给供货商施加了压力”。

    胡明气得咬牙切齿,“那群王八蛋”!

    “爸,我们要不要告诉山民哥”?

    胡惟庸摇了摇头,“我昨天就给唐飞打过电话,陆山民最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谁也联系不上”。

    “爸,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胡惟庸思索了片刻,“那群建材市场的老板的尿性我还不知道,为了抢客户抢生意明争暗斗,互相之间很多人都有矛盾,这次能这么快的团结起啦,肯定有人在幕后领头”。

    胡明想了想,“我呆会儿给周哥打个电话,让他派几个信息部的人过来,配合我们调查,一定要把领头的人给揪出来”。

    胡惟庸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这才对嘛,先理清思路,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往里拨,别动不动打打杀杀,要看准我们自己的目标”。

    金融高专图书馆最近一个星期多了个奇怪的人,这人蓬头垢面,胡子拉渣,吃喝拉撒住,都在图书馆。渴了就抱着一大桶桶装矿泉水喝两口,饿了就啃两个馒头,困了就直接席地而睡。要不是这人始终保持着囧囧有神的目光看书,多半会被人当成是个精神失常的流浪汉。

    大清早,图书馆里还没有什么人,陆山民在里面打了一趟太极游,练习了一遍刀疤教的那套拳法,又是精神满满。

    老人递过来两个馒头和一盒咸菜,这段时间,他这位图书管理员也兼职为陆山民到食堂打饭。

    一个星期的时间,陆山民也知道了这位老人姓李,从这间图书馆开馆就在这里当管理员,已经有五十多年时间了。本来在十年前就该退休了,在家里闲不住,主动申请继续留在图书馆工作。

    陆山民一边啃着馒头,一边问道:“李老,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你都知道在什么位置”?

    “当然,我不仅知道它们在什么位置,还知道里面大概讲的什么内容”。

    陆山民啧啧称叹,“你真是太厉害了”。

    “呵呵,你如果在这里呆上五十二年时间,你也能做到”。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我可没有那个耐性呆这么长时间”。

    “嘿嘿,那可不一定,你不已经在这里呆了六天吗”!

    “那不一样,我是带着目的来的,等找到答案就会出去”。

    “那要是找不到答案呢”?老人笑着问道。

    “我已经快找到答案了”。

    “呵呵,那你算是比较幸运的,我在这里呆了一辈子也没找到答案”。

    陆山民愣了一下,问道:“李老,你要找什么答案”。

    老人的目光有些晦涩,沉默了半晌,笑了笑,“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陆山民笑了笑,没有追问,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想必老人这本书中也书写着不愿提及的故事。

    “李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人和蔼的笑了笑,“什么问题”?

    “在你看来什么是读书人”?

    “呵呵,你觉得呢”?

    “我以前认为上了大学的人就叫读书人”。

    “那现在呢”?

    陆山民皱了皱眉,“现在,不知道了”。

    老人笑了笑,“不知道就对了,这说明你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读书人的行列了”。

    “啊”?

    “读书犹如爬山,有三个阶段,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你现在已经进入第二个阶段了”。

    PS:5000字以上章节,今天就一更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左丘呆呆的看着墙上亲手书写的一幅字。

    满意的点了点头,“字由心生,不错,有了一股子精气神”!

    轻手轻脚的取下墙上的字,一边小心翼翼的卷起来,一边喃喃自语。

    “人都没做好,做哪门子圣人啊”!

    “看看人家陆山民,书没读几本,只管埋头走路,倒是走出些道理来”!

    左丘拿着卷好的字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盒子。

    “哎,牌坊立得再高有毛用,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与错留与他人说吧”!!

    门口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左丘心里紧了一下。自从知道陆山民身世不简单之后,一听到敲门声就会感到一阵心悸,生怕自己哪一天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哪怕是查水表的人,也要盘问再三才放进来。

    左丘跑到客厅,趴在猫眼上。

    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面容的人正站在门外,一双小眼睛还轱辘轱辘乱转。

    左丘吓得赶紧转过身,死死的抵住大门。

    门上再次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左丘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心里连连安慰自己,不应该啊,不可能啊,陆山民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他爷爷又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老人,自己一直又隐藏得这么好,不应该啊。

    心里正七上八下,兜里的手机呜呜的响起。

    左丘赶紧把手伸进兜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再次趴在猫眼上,看见那人手里拿着手机,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左丘心下大骇,连我的手机号码都知道!

    赶紧掏出手机一看,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才总算松了口气。

    对方见里面没有动静,转身正准备离去。

    左丘打开门,满脸不高兴的朝那人喊道,:“进来”。

    那人见左丘开了门,才屁颠屁颠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坐在沙发上,左丘长舒了一口气。

    “你来了”!

    那人缓缓的脱掉外套,取下帽子和口罩。

    “你知道我要来”?

    左丘满脸不悦,“你没事儿打扮成这幅模样干嘛”?

    来人尴尬的笑了笑,“山民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来见你,即便来见你也要万分小心谨慎”。

    来人咧嘴嘴痴痴的看着左丘,就像在看一个脱光了的美女。

    左丘皱了皱眉头,“我脸上有花吗”?

    来人一脸的崇拜,讪讪说道:“左先生,您就是山民哥背后的高人”。

    左丘咳嗽了一声,尽量摆出一副高人的风范,“你就是山猫”?

    山猫连连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对,原名苟狗,本想让山民哥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山民哥说没有那个必要”。

    左丘半躺在沙发上,微微的点了点头,“嗯,陆山民那小子说得没错,名字是父母取的,岂能说改就改”。

    山猫连连称是,“左先生说得对”。

    “我听陆山民那家伙提起过你,说你心性阴鸷,需要打磨一番才堪重用,现在打磨得怎么样了”?

    山猫笑着猛点头,“多亏山民哥不嫌弃,亲自教导我,山民哥说我进步很大,所以才告诉了我关于您的一些事情”。

    左丘半眯着眼睛盯着山猫,看得山猫浑身不自在。

    山猫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搓着,显得有些紧张。

    “左先生,最近山民哥不在,我们遇到点棘手的事情,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

    左丘面色忽然变得严肃,“你看过《冰鉴》没有”?

    “啊”?山猫眼珠子转了转,不明白左丘的意思。

    “《冰鉴》传闻是曾国藩所作,是一本专门看人的书”。

    山猫讪讪的笑了笑,“我高中没毕业就没上学了,读的书少”。

    “一身精气,具乎两目,你两目有神说明你精力旺盛、机敏干练。但眼神闪烁眼珠乱转,说明你心思细而不自信,专阴谋而缺远虑”

    左丘眉头微皱,“尖巧而喜淫,别才而深思,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

    山猫脸色通红,低头不语。

    左丘淡淡的笑了笑,“不过相由心生,你如果有一天能懂得方正之道,不但会心胸坦荡,相貌上也会变得容光焕发”。

    山猫感激的点头,“谢谢左先生教导,我一定记在心里”。

    左丘依然紧紧的盯着山猫,“不过只要你对陆山民忠心耿耿,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山猫汗流浃背,整个人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赶紧说道:“左先生,山民哥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山猫自认是个小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四个字,没有山民哥就没有今天的山猫”。

    左丘淡淡的笑了笑,“你也不用太紧张,我看得出你对陆山民是真心的”。

    山猫擦了擦汗,松了口气,“谢谢左先生信任,我从小被人欺负习惯了,导致内心有些阴暗,对人对事老是喜欢往坏处想,所以左先生说得都对,一直以来我都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侥幸之心”。

    左丘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既然你不存半点侥幸之心,那你坦白告诉我,今天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屋子里安静下来,山猫低头不语,额头再次冒出汗水,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山猫猛然抬头看着左丘,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卑微,而是充满自信和挑战。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否先请教左先生一个问题”?

    左丘露出一丝淡淡的滑稽笑容,“你想考我”?

    山猫眼神一凌,“我把现在的情况与你说一遍,还请左先生给个答案”。

    左丘淡淡一笑,“你不用说我就可以给你答案”。

    山猫不信的看着左丘,“那还请左先生指点”。

    “一个字,等”。

    山猫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过了半晌,面带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山猫心服口服”。

    左丘淡淡的说道:“你是聪明人,很多话我就不必点明了。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山猫深深的低下头,“请左先生教导”。

    左丘严肃的说道:“自卑与自大是一对孪生兄弟”。

    山猫猛然站起身,近乎九十度弯腰,“请先生收我为学生”。

    左丘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教不了你”。



    第431章        文章出炉

    “真香”!“小姨,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不愧是朱家的厨神啊”!

    “就你小子嘴巴甜”。

    “嘿嘿,小姨的手还是那么白,比阿英的手还白”。

    “呸,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敢打趣小姨了”。

    肖子建呵呵一笑,轻轻搂住朱春莹的肩膀,转头对正在切菜的阿英说道:  “阿英啊,你看我和小姨像不像俩姐弟”?

    阿英咧了咧嘴,冰冷的脸蛋憋得微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朱春莹啐了一口,“出去出去,阿英在厨房帮我就行了”。

    肖子建搓了搓手,“嘿嘿,君子远庖厨,我出去陪小姨父聊聊天”。

    “阿姨,我来帮你洗菜”。

    朱春莹笑道:“伺候那臭小子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阿英面色微红,“少爷人很好”。

    “你也别为他说好话,那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你肯定没少受他的欺负,以后啊,要是他再欺负你,告诉阿姨,他爸妈管不了他,我的话他还不敢不听”。

    阿英红着脸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肖子建掏出一根烟,讪讪的递给叶以琛,“小姨父,抽根烟”。

    叶以琛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报纸,“我很久以前就戒了”。

    肖子建嘿嘿一笑,自己叼在嘴里,“是不是小姨让你戒的,哎,话说小姨也管得太严了。”说着身体前倾,笑着问道:“小姨父,要不我帮你求求情,让小姨管松点”?

    叶以琛眼皮抬了抬,“一天到晚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肖子建耸了耸肩,正准备点烟,叶以琛淡淡道:“你也不许抽”。

    肖子建笑呵呵的把烟放回烟盒里,“小姨父,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笑过,你是不是压根儿就不会笑啊。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你,我记得曾经还给你取过一个诨名,叫冷面杀手”。

    叶以琛冷冷道:“看到你,我就笑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肖子建笑着问道,“小姨父,你又不缺钱,换套大点的房子嘛,照我说再请两个保姆,一个做饭,一个做清洁。嗯.....不能找年轻漂亮的,估计小姨也不会同意,当然也不能太老太丑的,太影响食欲”。

    叶以琛放下报纸,不满的说的,“你小子能不能别没话找话,没看见我正在看报纸吗”?

    肖子建搓了搓手,“嘿嘿,客厅就你我爷俩儿,不找点话说显得多尴尬”。

    叶以琛哼了一声,“谁跟你是爷俩儿,跟你爸脸皮一样厚”。

    肖子建呵呵笑道,“小姨父你说得对,我爸那脸皮忒厚,连我都甘拜下风”。

    肖子建百无聊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重新又坐回到沙发上。

    “小姨父,从小你就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爸妈当年极力反对你和小姨在一起啊,你的心眼儿也忒小了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更何况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当时我还出生呢。嘿嘿,其实我俩是一伙儿的,我也看不惯他们两个老古董”。

    叶以琛一脸无奈,“你小子是不是不说话会死啊,信不信我一脚踹你出去”。

    肖子建嘿嘿讪笑,轻轻拍了拍嘴,“不说了,不说了,您慢慢看”。

    饭桌上其乐融融,当然,只是朱春莹和肖子建其乐融融,叶以琛和阿英都只是默默的吃着饭。

    “子建,这次到东海来准备呆多久”?

    “小姨这下有福了,这次啊,我打算呆的时间长一点,以后啊,我会经常来看你”。

    朱春莹疑惑的看着肖子建,“姐姐和姐夫这次这么放心让你在外面浪”。

    肖子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出八仙过海的神通,请出大小诸天漫天神佛,才逃脱升天啊,我现在是鹏鸟出笼,巨龙腾海,浑身舒畅啊”。

    朱春莹爱怜的给肖子建夹了块肉,瘪了瘪嘴,“满嘴跑火车,既然这次要在东海呆上一段时间,就住在小姨家里,等周末梓萱回来,我们一家人出去好好逛逛”。

    肖子建看了一眼满脸寒霜的叶以琛,笑道:“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啦,怎么能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你就让我自由自在的翱翔一次吧”。

    朱春莹瞪了叶以琛一眼,笑着说道:“你小姨父其实很疼你,知道今天中午你要来,专程从公司赶回来,梓萱都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叶以琛咳嗽一声,“来到东海哪有住外面的道理,你爸妈要是知道了,岂不是又给他们借口说我小气。反正梓萱平时住学校宿舍,你就留下来陪陪你小姨吧”。

    肖子建碰了碰阿英的手臂,阿英缓缓的说道:“我们自己逛逛就行了,不打扰叔叔阿姨了”。

    朱春莹正准备劝说。肖子建赶紧说道:“小姨父,听说东海的夜生活很丰富,有没有好的介绍啊”。

    叶以琛一口米饭差点噎着,“我就说你这臭小子花花肠子多不是个好人,年纪轻轻好的不学,竟想着花天酒地”。

    朱春莹也看出来肖子建不想住在家里,笑了笑,“既然你们有安排我就不强留了,不过你小子得悠着点,身体是自己的,别年纪轻轻就掏空了身子”。

    肖子建笑着举了举胳膊,“我身体好着呢,不信你们问阿英”。

    朱春莹和叶以琛别有意味儿的看着阿英。

    阿英俏脸通红,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叔叔阿姨别听少爷胡说,我,我,我还是个女孩儿”。

    肖子建茫然的看着三人,哈哈一笑,“你们想啥呢,我说的是我每天和阿英一起跑五公里锻炼身体”。

    阿英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以极细的声音自言自语,‘有四公里都是我背着你跑’。

    叶以琛下午还要去公司上班,饭吃到一半就提前离开了。

    “子建,你小姨父不在,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到东海来有什么事”?

    肖子建一脸的委屈,“小姨,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被关在家里读了二十年书,别的孩子天天背着书包上学,我却一个人呆在家里面对一大帮稀奇古怪的人,我到现在连一个同学都没有,想想都糟心,这次出来可是我要死要活争取得来的自由,我只是想出来放飞下自我”。

    朱春莹瘪了瘪嘴,“你就知足吧,那帮稀奇古怪的人都是精英知识分子,别人一辈子也难以见上一面,你爷爷一股脑儿弄来给你当家教,多少读书人连想都不敢想”。

    肖子建叹了口气,“还是咱外公开明,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干嘛就干嘛,有时候啊,我真羡慕梓萱,无忧无虑,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干净”。

    “小姨,说实话,我也只有见到梓萱脸上笑容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原来那么的干净,那么的美好”。

    朱春莹笑了笑,“我就希望梓萱能像平常女孩儿一样简简单单,远离豪门中的勾心斗角”。

    肖子建呵呵一笑,“放心吧小姨,外公最喜欢梓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梓萱的,即便外公不在了,还有我嘛,外公可是说过,我是千年一遇的大才,我不会让梓萱受半点委屈的”。

    两人走出了叶家,肖子建深吸一口气。

    “阿英啊,找到陆山民没有啊”?

    “找到了,在金融高专的图书馆”。

    “图书馆”?

    “对,他在里面呆了快半个月了”。

    “他还是个读书人”?  肖子建眉头紧皱,“不科学啊,他看起来不讨厌啊”。

    “少爷,你也是个读书人”。

    肖子建一脸的幽怨,“阿英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读书人,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一个最讨厌读书人的读书人”。

    十五天时间,在李老的帮助下,陆山民把相关书籍都翻了个遍,两本厚厚的笔记本记得满满当当。一篇名为《诺亚方舟——开创新型购销模式的革命者》终于成型。

    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文章,陆山民嘿嘿傻笑。

    李老扶了扶老花镜,再次看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能够把那篇文章反驳得体无完肤了”。

    “谢谢李老,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呵,我只是帮你找了找书,润了润笔,最主要的还是靠你自己”。

    “山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去《东海财经》投稿”。陆山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老人摇了摇头,“你去投是不行的”。

    陆山民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说道,“您的意识是我没有名气,人家不会收我的稿子”。

    老人笑了笑,“一是因为你没有名气,第二嘛,你难道看不出那篇文章背后有猫腻”。

    陆山民点了点头,“那篇文章含沙射影的扯出很多曾家的事情,想必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老人点了点头,“对,所以这篇文章不能以你的名义去发表”。

    “去找马国栋吧,以他在东海经济界的名声,谁也不敢扣下他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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