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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山民浑身疼痛无力,整个身体几乎全靠在冷海身上。他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盯着远处逃跑中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那道身影的速度越来越慢,后面追击的人离他越来越近。顶多再过一两分钟,他将完全陷入倾泻而去的密集子弹中,从此这个世界上将消失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道顶尖高手。

    忽然间,陆山民感知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冷海发现陆山民异样的神色,以为陆山民伤得太重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赶紧关心的问道:“山民哥,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个灰色的身影从远处树林中闪出,眨眼之间就来到薛猛身边把他扛在了肩头,灰影闪烁,几个起落就没入了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冷海也看到了那道灰影,震惊得目瞪口呆。

    “是人还是鬼”?

    陆山民闭上眼紧咬牙关,过了片刻深深吐出一口气,“让他们别追了”。

    冷海很不甘心,但也知道继续追下去惊动了警察就不好收场。只好对着耳麦说道:“洪哥,撤退”。

    这个时候,易翔凤也从远处跑了过来,肩上还扛着那把狙击之王。

    “是谁救走了薛猛”?

    陆山民摇了摇头,“那人的身法和速度,应该是易髓境后期巅峰的高手,境界不在向问天之下”。

    “是向问天”?

    “应该不是,向问天被老神棍伤到了根本,没这么快恢复过来”。

    “那会是谁”?易翔凤眉头紧皱。

    陆山民缓缓调动内气修复受伤的经脉,“现在先别管他是谁,你从中东带来的雇佣军不能长期滞留在国内,赶紧安排他们撤离”。

    易翔凤重重跺了跺脚,“TMD,计划筹备了这么久,就这样无功而返”!

    陆山民看了眼他肩头的狙击步枪,淡淡道:“大黑头不是不让你用枪吗”。

    易翔凤瘪了陆山民一眼,“算了,你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都远远超过了我,我这辈子在武道上走不远了,还是手上的枪靠谱”。

    陆山民点了点头,“带上你的人今晚就离开吧,冷海送我回去”。

    易翔凤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连我也要赶走”?“我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着你干”。

    陆山民感激的看着易翔凤,他敢带着雇佣军进入华夏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易哥,马鞍山把我盯得越来越紧,你的身份特殊,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查出来”。

    易翔凤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黄九斤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但要是被警察有心调查,难免会被查出过去的经历,他一个中东雇佣军头子,在华夏还真无立足之地。

    “易哥,你先回去,以后我再联系你”。

    易翔凤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又回头说道:“记得联系我”。

    陆山民笑了笑:“你现在可是我的人”。

    易翔凤哈哈大笑,大步走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

    ........

    回到天启花园,客厅电视里正放着《情深深雨蒙蒙》,蒋琬穿着一件宽大的大嘴猴睡衣,裸露着大长腿,侧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陆山民轻手轻脚关掉电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看了看满身的血污,还是不叫醒她的好。

    进屋拿了床空调被轻轻给她盖上。蒋琬身上散发着淡淡清香,生活中的她比聚光灯下的她更漂亮,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长长的的睫毛一眨一眨,娇小的红唇轻轻抿动。陆山民刚给她盖好一双令人血脉喷张的裸露长腿,才发现她原来在装睡。

    陆山民苦笑一下,没有再理会她。

    进卫生间脱掉衣服,浑身上下全是青紫色的拳印。

    右手还不能动,抬起左手轻轻碰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躺进浴缸之中,温热的热水浸泡全身,浑身的疼痛才有所减轻。

    身体的疼痛有所缓解,脑海里的阴云却越来越浓厚。他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在头顶,又像有个人站在云端俯瞰着自己。这种感觉曾经在直港大道的时候也有过,那个时候海东青就是那个站在云端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很弱小,现在的他已经很强大,那么那个站在云端的人又该有多强大。

    一步一擂台,一处一场戏,一路一重天。这一重天该有多高。

    泡完澡躺在床上,浑身的疼痛和脑中的阴云让他辗转难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走进客厅,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牛奶在热奶器里,煎蛋在微波炉里,要是凉了就热一下。我要去横店拍一部戏,最近不回家”。纸条的下方还画着一个愤怒的表情,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见我睡着了也不抱我进屋,害得我着凉感冒,一点没绅士风度’。

    刚吃完早餐,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冯晓兰正着急的站在门口,看见陆山民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陆山民眉头微皱,“出什么事了”?

    冯晓兰毫不见外的走进屋子,四处看了看,“你的大明星女朋友呢”?

    陆山民关上门做到沙发上,“警察都这么八卦吗”?

    冯晓兰坐在陆山民旁边,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好奇的问道:“你们那个了没有”?

    陆山民皱了皱眉,淡淡道:“你不是猜到我们是假情侣吗”?

    冯晓兰嘿嘿一笑,“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还是个超级大美女,我不信你能忍得住”。

    陆山民无语道:“偏偏我就忍住了”。

    冯晓兰惊讶的看着陆山民,过了半晌说道:“难道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说着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太恶心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警察同志,你一天是不是太闲了,你火急火燎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就是跟我瞎扯吧”。

    冯晓兰拍了拍额头,“额,你昨天甩掉我之后,我一直担心你出事。今天早上得知薛猛死了之后,我更担心你、、、”。

    “你说什么”!!?陆山民一把抓住冯晓兰手腕。

    “啊!你抓疼我手了”!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冯晓兰怯怯的看着陆山民狰狞的脸,诺诺说道:“薛猛死了”。



    陆山民没有理会冯晓兰的尖叫声,拉着她的手飞奔出天启花园,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天湖区公安局赶。

    尽管冯晓兰说她亲眼看到了薛猛的尸体,但他仍然不相信薛猛死了,他要亲眼看到薛猛的尸体,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冯晓兰之所以慌忙的跑过来找他,一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事,毕竟要杀死薛猛那样的猛人不可能一点伤害都没有。二是提早通知他,让他在警察的询问中有个心理准备。完全没想到陆山民会直接去天湖区公安局。

    到了天湖区公安局,陆山民直奔马鞍山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马鞍山正神色恭敬的接着一个电话,见陆山民拉着冯晓兰冲进来,皱了皱眉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明白’挂掉了电话。

    “主动送上门,还省得我亲自去找你”。

    “我要看薛猛的尸体”。陆山民直截了当说道。

    马鞍山冷笑一声,缓缓走到陆山民身前,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陆山民。

    “昨晚深夜十二点至一点,你在哪里,别告诉我你在家里睡觉,天启花园附近的监控视频显示你在凌晨两点才回家”。

    “去了趟裕兴村”。陆山民实话实说。

    马鞍山冷哼一声,对着冯晓兰说道:“把他铐起来”!

    冯晓兰为难的看着马鞍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山民淡淡一笑,“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杀了薛猛”!

    陆山民冷冷道:“昨晚我是和他交过手,后来我身受重伤逃走,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他”。

    说着紧盯着马鞍山,“我要亲眼看到薛猛的尸体”。

    马鞍山没有再理会他,对着冯晓兰冷喝道:“没听见我的命令吗”!

    冯晓兰咬着嘴唇掏出手铐,歉意的看了一眼陆山民,就往他手上铐去。

    陆山民一把拍开冯晓兰的手,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马鞍山刷的一声拔出手枪抵在陆山民额头,“陆山民,你涉嫌一宗谋杀案,我现在正式逮捕你”。

    冯晓兰一把抓住陆山民的手,生怕他做出过激举动。

    “这里是公安局,你不要乱来”。

    陆山民神色变幻,最终没有反抗,任由冯晓兰给他戴上手铐。

    “马局长,我只想确定薛猛是否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这里面恐怕有个天大的阴谋”。

    “你难道认为我死人活人都分不清,还是认为法医都是一群白痴”。

    冯晓兰也说道:“是真的死了,心脏停止跳动六个小时,完全没有呼吸,身体也僵硬冰冷”。

    “你们到底看清楚没有,会不会是假薛猛,就像上次假薛平一样”。陆山民双目盯着马鞍山。

    冯晓兰低声说道:“不可能是假的,法医从尸体上提取了DNA,就是薛猛”。

    马鞍山一双鹰眼泛着冷芒,“装得还挺像,我早就跟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以法,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陆山民再一次被扔进看守所,很快马鞍山带着两个民警对他进行了审讯。陆山民承认昨晚确实和薛猛交过手,但矢口否认杀人。

    第二天下午,陆山民见到了郝伟。

    郝伟开口说道:“大概的情况我已了解,裕兴村附近的派出所听到枪声后赶到了现场,然后在那片小树林里找到了薛猛的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陆山民还是有些不信,“薛猛真的死了”?

    郝伟点了点头,“薛家已经领回了尸体,现正在举办丧礼,整个江州的人都知道了”。

    陆山民眉头紧皱,喃喃道‘薛猛真的死了’,想到那个灰色的身影,难道是他杀了薛猛,他是谁?又有什么样的目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救了薛猛之后又杀了他?

    “他的死因是什么”?

    “我看了法医的尸检报告,身上八处枪伤,以肩头那一枪最严重,还有心脏遭受过重击。报告上说是体能耗尽导致昏厥,然后失血过多而死”。

    “警方在现场还发现了什么痕迹”?

    “你和薛猛打斗的痕迹,还有狙击手以及十几个人的痕迹”。

    “就这些”?

    郝伟点了点头,“就这些”。

    陆山民低头沉思,看来在他们离开后,那个灰色的身影并没有离开,而是杀了薛猛之后返回抹去了他的痕迹。

    郝伟严肃的说道:“你要把实话告诉我,我才能帮到你”。

    陆山民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我只能告诉你薛猛不是我杀的”。

    郝伟旋转着手里的钢笔,眉头紧皱。“你身在凶案现场,有着极大嫌疑,这一次恐怕我暂时无法弄你出去”。

    陆山民缓缓摇头,“没关系,没有确切的证据,马鞍山迟早要放了我”。

    郝伟点了点头,“好吧,你一定要咬死只和薛猛打斗过绝没有杀人不松口,警察只要找不到新的证据就定不了你的罪”。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谢谢你”。

    郝伟笑道:“我现在也是山海集团的股东,帮你就是帮自己”。正事儿谈完,郝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雅倩知道了吧”。

    “嗯”。

    陆山民苦笑道:“这次又得让她担惊受怕了”。

    郝伟笑了笑,“这你放心,我和雅倩从小一块儿玩儿到大,她的承受能力比男人强”。

    说着又说道:“我来的时候她让我托话告诉你,叫你不用担心,她会把山海集团给你看好,哪怕你坐一辈子牢她也等你”。

    陆山民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这话像她说的”。

    郝伟拍了拍陆山民肩膀,打趣道:“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山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欠她的太多了,得用一辈子去偿还”。

    郝伟嘿嘿一笑,“你就得意吧。我来之前去医院见了趟海东青,真没想到这个在东海令人闻风丧胆的母夜叉竟也对你流露出担忧之色”。

    “她的伤好些了吧”?陆山民下意识问道。

    郝伟挤眉弄眼的笑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别瞎说,我跟她只是朋友”。

    “你我都是男人,男人本色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敢对海东青这个女魔头下手,不愧是我崇拜的英雄”。

    陆山民咳嗽两声,岔开话题说道:“我现在关在里面,和外面完全断绝了消息,你替我告诉她和段一红,叫她们不要担心”。

    郝伟呵呵笑道:“放心吧,你身边的女人个个是奇女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我在医院除了见到了海东青,也见到了段一红。说实话,我从她们脸上除了看到担心之外,看到更多的还是轻松。她们让我告诉你,叫你在里面好好呆着,外面的事情交给她们就行了”。

    陆山民笑了笑,好几次死里逃生,段一红都被他吓坏了,被关在看守所里,反而让她放心了不少。难怪这次被抓,她没有动用各种关系给马鞍山施压力。

    ..........

    .........

    豪园,夏知秋热情的给海东青端上一杯茶。

    “海小姐,你住院这段时间没去看你,还望你理解”。

    海东青淡淡道:“我理解你的立场,这一次我同样不想让你为难”。

    夏知秋笑道:“谢谢你的理解,其实我背后的人挺欣赏陆山民,他那副字写得特别好。但欣赏归欣赏,地位越高的人越小心,生怕出了丁点儿差错,不到情况完全明朗的时候不会轻易出手”。

    海东青眉头微皱,“彭超和陈星是不是在你手里”?

    夏知秋微微一笑,“海小姐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言不讳,确实在我们手里”。

    “你不打算交出来”?

    夏知秋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墙倒众人推,现在薛家这面墙还没倒”。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来”?

    “决战之后”。

    海东青眉头微皱,“你想耗干新洲商会、山西商会和晨光系的资本,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夏知秋妩媚笑道:“我是个商人,我背后的人看重的是利益,薛家太早垮掉对我们不利”。

    “你们就不怕薛家垮不了”?

    夏知秋笑道:“垮不了也没关系,不死也脱了层皮。有这两个人在,也能狠狠敲薛家一笔”。

    海东青冷冷道:“还有个问题,薛猛是不是你们所杀”?

    夏知秋脸上露出微微惊愕,“薛猛不是陆山民杀的吗”?

    “他说不是”!

    夏知秋疑惑的看着海东青,“他会不会撒谎”?

    “不会”!海东青坚定说道。

    夏知秋沉思了片刻,“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真不是你的人”?

    夏知秋摇了摇头,“不是”。

    海东青眉头紧皱,沉默了半晌说道:“别人不清楚,但你我都知道,薛家的底蕴并不是其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不交出陈星和彭超两人,薛家并不一定会在这一战中倒下”。

    夏知秋皱了皱眉,“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海东青淡淡道:“薛家的利益牵扯到很多人,省里和市里会有不少人想保薛家不倒。我希望这一场决战公平公正,没有政府层面的干涉”。

    夏知秋默不作声,沉思了一两分钟。

    “我尽力而为”。

    各位朋友对不住了,昨天欠下的两章今天来不及补了,明天补上。



    移开书柜,里面露出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保险柜。保险柜有两层,外层密码加指纹解锁,内层视网膜解锁。

    打开保险柜,里有是一部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国产金立手机。手机旁边有几张看上去也很普通的手机卡。

    但她知道这部手机只是看上去普通,手机卡也不同于一般的手机卡。

    装上一张手机卡,打开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苍鹰’。

    呆呆的看着手机,拇指放在拨出键上。她不知道苍鹰为什么选上她这个刚毕业的菜鸟,也不知道苍鹰口中的大事具体是什么事,甚至她都不知道苍鹰是谁。

    苍鹰只让她盯紧一个人。

    能让警察盯上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她开始抱着敌视的态度接触他,但一年下来,她渐渐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不仅觉得他不是坏人,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还是一个好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知道她不应该对任务对象产生这种主观情绪,但是她发现很难做到。哪怕手指停在了拨出键上,也久久没有摁下去。

    她曾问过苍鹰这个特殊组织是什么组织,对方说是机密。她也曾问过任务的目的是什么,对方说她权限太低不够资格知道。她还问过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神秘,对方说这是组织的一贯风格。

    当初被选中时候她很兴奋很好奇,渐渐的她感到越来越迷茫,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发呆了很久,她终于摁下了拨出键。

    “您好,我是‘云雀’”。

    “我是苍鹰”!过了两三秒,电话那头响起一阵低沉而又有些怪异的声音,显然经过了变声器处理。

    “他进了看守所”。

    “嗯”。电话那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说薛猛不是他杀的”。

    “你怎么看”?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认为他没撒谎”。

    “理由”。

    “直觉”。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她以为对方肯定会骂她不够理性客观,毕竟作为一个警察用直觉两个字来做出结论太不专业,但是良久之后对方只是说了声‘知道了’。

    她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不能”。这一次对方回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那我辞职”!她也说得很干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很肯定的说道:“你不会”。

    她再一次被打败,苍鹰显然很了解她。她出生于警察世家,家里几代都是警察。从小耳濡目染,天生有着警察的责任感和使命。

    “但是我怕我做不好工作”。

    “你做得很好”。

    “我不会表演”。

    “你认为你在演戏”?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道。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本色出演,除了组织的事不能说之外,你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由着你的心走”。

    “我不明白”。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选中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为什么”?她有些激动。

    “除了你的出身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只有本色出演才会让人看不出表演的痕迹,组织里不乏比你优秀的人才,但演技再好终归是表演”。

    “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对,你只要负责把他的情况报告给我就行,其他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想把他放出来”。

    “可以”。

    她没想到对方回答得如此干脆,兴奋的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我怎么知道”。

    “你,你说话不算话”。

    “是你的理解有误,我说的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可以凭你的能力去解救他,我不干涉、不出手”。

    说着顿了顿:“我也没那个能力”。

    “哎”,她叹了口气。“好吧”。

    “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确定薛猛死了”?

    “我亲眼看见了尸体”。

    “你真确定不是他杀的”?

    她沉思了片刻,无比肯定的说道:“我相信他说的话”。

    “很好”!

    苍鹰的声音虽然经过变声处理,但她隐约能听出其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欣喜。她不知道苍鹰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欣喜,但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可能得到答案。

    挂完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回保险柜之中,把书柜移回到原位。

    如释负重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我没骗你,也没有在你面前演戏,我就是我,我是冯晓兰,你眼中看到的我都是真实的我”。

    ...........

    ............

    纳兰振邦看了看阶梯教室门口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欲言又止。

    纳兰子建微微一笑,“大伯不会连阿英也怀疑吧”?

    纳兰振邦眉头微皱,反问道:“你就没怀疑过”?

    纳兰子建笑了笑,“放心吧,阿英是外家高手,没有内家高手那么好的耳力。这间阶梯教室这么大,这么远的距离她听不见”。

    纳兰振邦无奈笑道:“杯弓蛇影几十年,看谁都像影子”。

    纳兰子建说道:“所以我们才选择陆山民作为突破点,也只有他身边的人干干净净”。说着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现在也说不定了”。

    “不至于吧”纳兰振邦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是没那个资格,但陆晨龙曾经跟影子打过交道,破例关注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躲在黑夜中的影子哪有那么容易让人看到”。

    纳兰振邦苦笑道:“人人不可疑,人人皆可疑。现在你该知道大伯这二十几年过得有多辛苦了吧”。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搂着纳兰振邦肩膀说道:“大伯,你的心里素质也太差了”。

    纳兰振邦一把拍开纳兰子建胳膊,“没大没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大伯,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所做的事情可都是为了给我表妹抢老公,天下哪里去找像我这样有心有肺的好表哥”。

    纳兰振邦轻哼了一声,“鬼才信你的鬼话”。

    纳兰子建盯着纳兰振邦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道:“真不信”?

    纳兰振邦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纳兰子建那张认真的脸,“真的”?

    纳兰子建突然表情一变,哈哈大笑。“假的”。

    纳兰振邦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臭小子,连大伯也敢戏弄”。

    说着哼了一声,“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你外公要是再不出手,这盘棋就下崩了”。

    “不急不急,我对老外公有信心”。

    纳兰振邦还是有些担心,“朱老爷子从不过问外界事务,不要告诉我你的信心来源于他要为外孙女抢老公这样的鬼话,别忘了你爸还是他亲女婿”。

    “嘿嘿,大伯,你杯弓蛇影几十年,揣摩谁心里都要转几个弯,总觉得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的东西背后蕴藏着什么更隐秘的东西。其实有时候人的心思真还很简单,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你别太得意,最近我想了很多,总觉得子冉的行为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我怀疑他身后有高人指点,小心别栽在他手里”。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影子”?

    纳兰振邦神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

    见纳兰振邦紧张的样子,纳兰子建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影子要是如此频繁的干预具体事件,早就被逮出来了”。

    纳兰振邦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纳兰子建后脑勺,“臭小子,又拿大伯开涮”。

    纳兰子建再次搂着纳兰振邦的肩膀,劝慰道:“大伯,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别一天到晚老板着脸,多开开玩笑生活更美好”。

    这一次纳兰振邦到没有拍开纳兰子建的手,淡淡道:“天塌下来你小子也不知道着急,昨天老爷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一天都在干什么,言语之中颇有不满”。

    纳兰子建呵呵笑道,“可真是难为爷爷了,生了我这个混不吝的孙子,又爱又恨,我要是他也苦闷得很”。

    “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老爷子突然问起你”。

    纳兰子建笑了笑,“还用想吗,肯定是你的好儿子在爷爷面前说了我坏话。东海一战子缨若败将与家主之位再也无缘,顺带给我泼些脏水,在爷爷心里种下对我不满的种子,他就可以顺利上位。”

    说着拍了下桌子,赞叹道:“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纳兰振邦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这也是我怀疑他有高人指点原因”。

    说着眉头微皱,“只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老爷子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子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纳兰子建会心一笑,心里暗暗感叹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小蚯蚓啊小蚯蚓,你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读书人’。

    想着想着呵呵一笑,“跟我一样不要脸”。

    今天还有三更,补26号欠下的两更。



    薛家别墅门口依然热闹,各路媒体记者聚集在门口处躁动不安。他们扛着长枪短炮,绷紧神经紧盯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一旦有人进出别墅大门便会蜂拥而上,就像蜜蜂闻到了花粉的香气,亦或像苍蝇看到了牛粪的艳丽,绿着眼一哄而上。若不是门口有保安拦着,他们恨不得冲进别墅,冲进灵堂掀开薛猛的棺材板来个特写镜头。薛家的悲哀却成了他们的盛宴。

    “请问你对薛猛的死有什么看法”?

    “薛猛是被警方击毙还是被谋杀”?

    “请问薛猛的死和薛凉有关系吗”?

    “薛猛和薛凉是薛家年轻一代中流砥柱,两人的死是否意味着薛家开始没落”?

    “薛氏集团股价连连下跌,据说有高管提出辞职和还有大股东解禁逃走,接下来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请问你认为薛家还能坐稳江州首富的宝座吗”?

    “请问、、、、”?

    记者的热情没有打动进出的人,所有前来吊唁的人低着头挤进去,低着头挤出来,没有人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

    相比于门外的热闹景象,门内显得格外冷清。

    大门内的院子稀稀拉拉站着一些人,二门内的挽联花圈也比薛凉的丧礼少很多,灵堂内除了薛家人就只有左右两班敲锣念经的道士和尚。

    如今的薛家,寻常百姓茶余饭后尚且在谈论它的没落,更何况那些江州各界的上层人士。除了那些死死和薛家利益绑在一起的人之外,大部分中间派墙头草自然不会来,更别说那些本身就敌对或者眼红的人,就更加不会来了。

    薛凉和薛猛的死本就给薛家蒙上一层凄凉的阴影,冷清的场面让丧礼更显凄惨。别说是薛家人,整个江州都不会想到薛家会有这样一天。

    和薛凉的死一样,薛家人眼中个个义愤填膺满怀仇恨。但也有不一样,薛猛的死对薛家人的精神打击更大,这一次除了仇恨和愤怒之外,大多数薛家人然脸上还蒙上了一层阴影。

    两人的死理论上除了对薛家的长远发展有影响之外,并不太影响到短期内的局势。但两人的死

    实际上对薛家人的影响要远远大于此,那种心灵的震撼,对薛家的怀疑,对未来的恐慌悄无声息的爬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薛猛的死,终于让不可一世的薛家人产生了落寞感。精神上一旦被击垮,哪怕只是二八年华也会呈现出老态。

    薛宇早已不是二八年华,他已经六十岁了。他依然坐在灵堂左侧上首,双眼微闭,头发几乎全白,相比于一个月前,看上去老了二十岁。

    薛礼紧挨着薛宇,脸上写满了悲伤和疲倦。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挣再多钱又有何用。薛家年轻一带最优秀的两个人不在了,内部悲伤惶恐,外部舆论汹汹,薛家该如何度过难关。

    薛荣坐在其下手,眼眶通红,他在心里反复自问,薛家到底怎么了。

    其他薛家子弟或悲伤或愤怒或忧郁,多了几分悲怆惶恐,少了几分昔日的嚣张跋扈。

    一袭黑色风衣不合时宜的缓缓飘进灵堂,没有上香,没有行礼,就那么嚣张的站在灵堂正中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薛家子弟个个怒目而视,恨得咬牙切齿。正是这个女人和陆山民害死了薛凉,害死了薛猛,害得薛家沦落到今天这样的惨境。

    海东青没有理会薛家人仇恨的目光,隔着墨镜紧紧盯着正前方的棺椁,仿佛要透过厚厚的棺木看看里面的主人。

    薛猛死得太蹊跷,她和陆山民一样,不亲眼看见薛猛的尸体,很难完全相信薛猛已死这个事实。

    海东青余光挨个打量了一番薛家人的表情,除了薛宇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之外,其余各个表情真切,不像是演戏。

    海东青收回余光,双眼再次盯着薛猛的棺椁,上前迈出了一步。

    薛家人本就对海东青的到来很愤怒,除了薛宇和薛礼之外,其他人几乎同一时间站起,大有冲上去撕碎这个不速之客的架势。

    薛荣一拳打碎座椅的扶手,大步走过去拦在海东青身前,“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他死透了没有”。

    海东青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像是再说打开一个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么自然。

    “海东青,你欺人太甚”!薛家人纷纷握紧拳头,恨不得立马上前拼命。

    海东青嘴角微微上扬,毫不掩饰流露出浓浓的轻蔑和不屑。

    “你们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够我玩儿”。

    生死大仇人大闹灵堂羞辱死者,别说是一向不可一世的薛家人,就是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家也足以逼得人拼命。

    “我要杀了你”!!薛荣一阵哇哇大叫,一拳奋力朝海东青脸上打去。

    海东青冷冷一笑,身形瞬间移动,两人擦肩而过,同时左手一招,抓住薛荣的后领。下一刻,薛荣的身体已经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二门院子里。

    薛家灵堂闹风波,这种大新闻,别墅门口的媒体记者硬扛着门口的保安对着门内疯狂拍照。

    灵堂内无风起浪,一条条挽联在风中凌乱摇摆,海东青长发飞舞衣带飘飘,黑色风衣如一面黑色大旗在风中招展。宛如一尊天神立于天地之间。这一幕,注定要登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其余前来吊唁的人神色变幻敢怒不敢言。敲锣打鼓念经的和尚道士吓得扔掉手上的道具,纷纷退到了角落。

    海东青再次朝棺椁迈出一步。

    “海小姐,人死为大,还希望你高抬贵手”。

    薛礼缓缓走出,朝海东青靠近两步,脸上尽是恳切之意。

    海东青收敛气息微微转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正眼看薛家人。“你以为能拦住我”?

    薛礼面带悲苦,生怕海东青不讲道理蛮横掀了薛猛的棺材板。

    “海小姐,看在我昔日一直对你们没有敌意的份上,请给我个面子”。

    海东青冷冷一笑,“若不是考虑到你和其他薛家人不一样,你已经躺在了院子里。我愿意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海小姐、、、、”。

    “别给脸不要脸”!海东青突然提高音量,冷冷喝道。

    实在对不住、、、,说好的今天四更补之前两更,但今晚确实有事抽不出时间,明天或者后天一定补上。实在抱歉。

    。m.



    薛家子弟的嚣张在江州赫赫有名,但任凭他们再怎么嚣张,也没嚣张到去掀别人棺材板的地步。今天海东青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嚣张课,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嚣张。

    在场的所有人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她将冲进来的十几个保镖一个接着一个像扔东西一样扔出灵堂,二门外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遍地哀嚎。

    薛礼挺着胸膛拦在海东青身前,以近乎哀求的语气恳求道:“海小姐,求求你”!

    海东青秀美微微蹙了一下,淡淡道:“让开,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薛礼面带苦笑,身体却是挺拔如松。“薛家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辱”。

    海东青冷冷一笑,“若是陆山民在,他或许会心软”。

    说着话锋一转,“但,我是海东青”。

    “你现在模样与当初的薛家有何区别”。

    海东青手臂一扬,推得薛礼连连后退跌坐在一张空椅子上。

    “当然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我比你们薛家更狠,这个世界上凡是得罪过我的人,都会后悔曾来到过这个世界”。

    面对海东青的霸道,薛平脸上除了怒不敢言之外还心生害怕,他那张被陆山民划花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惧意,整容过的脸上留下的那些淡淡刀痕在抽出下满脸扭动。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公子哥儿,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嚣张跋扈。

    薛成瞪红了双眼咬牙切齿,缓缓把手摸进腰间。一旁的薛正一把抓住他的手,示意他看向别墅大门口。大门口的媒体记者被里面突然的打斗挑动了神经,一个个正挤在门口疯狂往里面拍照。相距虽然有百来米远,但也能把灵堂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薛正是薛家子弟中表情最为镇定的,这与他的性格有关,与他和薛家子弟的亲疏有关,更与他身上的责任有关。

    薛正拍了拍薛成手背,示意他不要冲动。薛家已是满城风雨,这枪一开,舆论又会炒作到什么样的程度,薛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站在他的角度,宁愿海东青掀了薛猛的棺材板,那样多少还会会收获点舆论同情。但薛成如果开枪,不管能否打死海东青,风雨飘摇的薛家只会雪上加霜。

    海东青没有再理会学礼,余光倒是瞟了眼薛正。不过也仅仅是瞟了一眼。

    再次踏出两步,薛猛的棺材近在咫尺,已是伸手可及。

    灵堂里的所有人,院子里前来吊唁的人,大门口处兴奋的记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海东青,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海东青转头看向薛宇,他依然双眼微闭,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在她抬起手的时候,她终于看到薛宇的眼睑跳动了一下,那张龟裂的嘴唇也不住轻轻颤抖。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痛苦中带着一丝惶恐,惶恐中带着淡淡的不安。

    海东青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手掌一番,棺材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所有薛家人的心脏都犹如遭受雷击一般剧烈震动了一下,薛礼捂住阵痛的胸口,心若死灰的闭上眼睛,其他薛家子弟悲怒交加,所有的女眷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棺材已经钉死,海东青没使出内劲的一掌并没有将棺材打开。

    一个大胆的道士怯懦说道:“这位小姐,不管死者生前与你有多大仇恨,现在已经封棺钉死。就让死者安息吧”。

    海东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尽管隔着墨镜,那个倒是还是感到心口一阵发凉,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发一言。

    心意一动,内气由丹田瞬间移至手掌,手掌再翻,一掌再次推向棺材板。

    “嗖”,就在手掌快要接触到棺材板的瞬间,一声破空之声从内厅传来。

    海东青眉头一拧,脚下生风瞬间后退一步,躲开来袭之物。

    一颗核桃擦身而过,陷入棺材板半分,依然不破。内劲控制收发自如到这个程度,薛家之中只有向问天能做到。

    “咳咳咳咳,海东青你太不讲道理了”。

    海东青转头看向从内厅走出来的向问天,眉头微皱。“你去东海问问,我海东青何时跟人讲过道理”。

    向问天缓步而行,看似极慢实则极快,眨眼间就停在了海东青身侧四五米处。

    “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看看他死透没有”。

    “咳咳咳咳”,向问天捂住胸口一阵咳嗽。“海东青,你太嚣张”!!

    海东青冷笑一声,随即风衣飘动带着黑色残影直奔向问天。

    “你敢和我动手”!!向问天冷喝一声,手臂一抖,灵堂里的风声大作,干枯的手掌瞬间拍出。

    无形的力量在向问天手里展开,在空中编织出一张无形大网将海东青笼罩其中。

    海东青双掌连连拍向空中,在无形的力场中撕开一道缝隙,如鱼儿在波涛中游走,避开最强的内劲,从最薄弱中冲杀而出。

    脚下七星步连连变幻,在接触到向问天的刹那,双掌变为双指,一指点向人中穴,一指点向颤中穴。

    向问天手游太虚,双手在身前一招,分别抓住海东青手腕,内劲瞬间喷薄而出透入海东青手腕。

    海东青两手一手内翻一手外转,脱离向问天双手,同时右掌已化为拳直击向问天下颚。

    向问天暗叹一声好诡异的招式,后退一步躲过来拳,全身气机外放化为无形之力四散开去,周围座椅毫无征兆翻飞开去。

    海东青感到胸口受到无形一击,体内气机受到牵引立刻乱走,立刻抱元守一守着心神,脚踩一根飞过来的凳子飘然退去。

    向问天没有乘势追击,冷冷的看着海东青。“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放肆”。

    海东青气机迅速运行一个大周天,压制住体内汹涌乱串的内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向问天对手,但她没想到向问天被道一重伤之后还有这么高的战力。摸到化气境门槛的内家高手,已经渐渐展现出超越凡人之力的迹象。

    “两年之内,我必杀你”。

    向问天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一又收了个好徒弟,刘妮天生心境无极限,现在又多了一个拳法招式超越古今的你,臭不要脸的邋遢道士运气很好”。

    海东青冷哼一声,再次看了眼薛猛的棺材,抬脚跨出了灵堂。一路上所有人自动让开道路,连那些瞪红了双眼的媒体记者也不敢上前有阻拦半分。

    从此,海东青不仅是东海的女魔头,也成为江州人心中的母夜叉。尽管她没能成功掀开薛猛棺材板,但这份独闯薛家灵堂掀死人棺材板的嚣张霸道深深的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心中,也清晰记录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里。那一袭威武霸气的黑色风衣必将成为明天各大媒体的封面。

    海东青走后,向问天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额头冒汗,脸色苍白。

    薛正赶紧走过去,关怀的问道。“向爷,你没事吧”?

    向问天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牵动了旧伤”。

    薛正望向门口,双眼出神。“好霸道的女人”。

    ...........

    ...........

    既来之则安之,陆山民现在是真正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的轻松日子。

    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难得清闲的安安静静养伤,闲来无事用手指在地上写写字,想睡的时候就躺在小床上睡一觉,睡不着的时候就起来打打太极游。

    马鞍山在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口供,干脆也没有再来提审他。

    冯晓兰时不时的会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你就靠这套广播体操练成了武林高手”?冯晓兰好奇的问道。

    陆山民微微一笑,“别小看这套广播体操,小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看不起它,真正练到大成飞檐走壁也不是不可能”。

    “是吗?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冯晓兰跟着陆山民比划了两下。

    “我现在不正在教你吗,不过你练了也仅仅是强身健体而已,比公园里那些练太极拳的大爷大妈好不了多少”。

    冯晓兰停下了动作,瘪了瘪嘴,“我知道我不够聪明”。

    陆山民缓缓停下动作,“天赋不仅仅能用聪明两个字来形容,有天赋练出内气的人百里无一,成为高手更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我从几岁开始练这套太极游,练了近二十年。你现在已经过了最佳年龄”。

    冯晓兰略带失落的说道:“也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和你一样的高手啰”。

    陆山民呵呵一笑,“和我一样的高手,你还真是天真。不过这个时代原子弹都有了,武功高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当然重要,至少在抓坏人的时候更容易一点”。

    陆山民点了点头,“那倒也是,还是有那么点作用”。

    “什么叫有点用,用处大着呢”。

    陆山民笑了笑,“抓小偷小摸这些平常罪犯有点用,不过抓这些平凡人手里有把枪更好使。”说着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抓我这样的人或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武功再高也没用,得动脑子”。

    冯晓兰不屑的笑道:“你不也被抓进来了”。

    陆山民自嘲的笑了笑,“那倒也是,不过坐牢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管吃管喝管住,还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人人都在追求世外桃源的安宁生活,我到觉得这里就是”。

    说着看着冯晓兰,“闷了还有你这样的美女警官陪聊,简直就是生活不要太美好”。

    冯晓兰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说着顿了顿,歪着头问道:“你上次说只有我一个人说你油嘴滑舌,是真的吗”?

    陆山民眉头皱了皱,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可能是第一次劫持你的时候为了吓你故意装出那副样子,后来看到你就习惯性的喜欢调侃你两句”。

    冯晓兰突然来了兴致,问道:“你会调侃蒋琬吗”?

    想到和蒋琬聊天的样子,陆山民苦笑道:“我和她只会尬聊”。

    “那海东青呢”?

    陆山民呵呵一笑,“敢调侃她的男人还没出生,我呀,还想多活几年”。

    冯晓兰越聊越有兴致,搬了张椅子坐下。

    “那曾雅倩呢”?

    陆山民皱了皱眉,“你连她也知道”?

    “

    那当然,别忘了我是警察,还是专门调查你的警察”。

    “那你现在是在调查我吗”?

    冯晓兰瞪了陆山民一眼,不自觉的脸蛋有些微红,“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聊天”。

    陆山民指了指铁栏杆,“警察和嫌疑犯隔着铁栅栏以朋友的身份聊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冯晓兰瘪了瘪嘴,“这有什么稀奇,女警察给男犯人生孩子的都有”。

    陆山民故作惊讶的看着冯晓兰,“你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冯晓兰咬着嘴唇脸蛋通红,“你想得美”!随即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也调侃曾雅倩呢”。

    陆山民笑道:“一向都是她调侃我,她特别喜欢看我吃瘪的样子”。

    “那叶梓萱呢”?

    陆山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抬头望着屋顶的白炽灯一言不发,看守所里安静了下来。

    冯晓兰大大的眼睛怔怔看着陆山民,过了很久,淡淡道:“你在想她”。

    陆山民收回了目光,笑了笑,“别瞎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冯晓兰哦了一声。

    陆山民淡淡道:“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冯晓兰兴奋的问道:“你猜最近江州最火的人是谁”?

    “当然是薛家”。陆山民毫不犹豫的说道。

    冯晓兰摇了摇头,“薛家是最衰的还差不多”。

    陆山民疑惑的想了想,“难道是我”?

    “切,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陆山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头道:“猜不到”。

    “嘿嘿,是海东青”。

    “海东青”!陆山民很是诧异,赶紧问道:“她怎么火了”?

    “各家媒体的封面,头版头条,算不算火”。说着一脸崇拜满眼小星星,“那一袭风中摇曳的黑色风衣,简直太帅了”。

    “她干了什么事”?陆山民忙不迭地问道。

    “嘿嘿,你绝对猜不到。她跑到薛猛的丧礼上掀人家的棺材板”。

    陆山民倒吸口凉气,喃喃道:“这种事儿她还真能做出来”。

    说着赶紧问道:“掀开没有,里面是不是薛猛的尸体”。

    冯晓兰摇了摇头,“被薛家的人拦下来了”。

    说着有些纳闷儿的看着陆山民,“你到现在还在怀疑薛猛没死”。

    陆山民叹了口气,“你不明白,薛猛那样的高手已经快要超出人类身体的极限,这样的人很难死掉。”

    “不过你和马局长都亲眼看到了薛猛的尸体,想来是死了吧”。

    冯晓兰淡淡道:“再厉害的人他也是人,再难死的人也会死,我到觉得是你想多了”。

    陆山民半眯着眼睛看向冯晓兰,“你不会又是马局长派来的托儿吧,硬的不行就来给我使软的”?

    冯晓兰往铁栏杆移了移,瞪大眼睛看着陆山民,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

    陆山民凑上前去,“看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陆山民仔细盯着看,“很大很闪亮,里面还有我的影子”。

    冯晓兰伸手弹了陆山民脑门儿一下,“我的眼睛可以证明,我相信薛猛不是你杀的”。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话你没告诉马局长吧”。

    “当然说了,我跟他说了两次薛猛不是你杀的”。

    陆山民有些感动,被人相信的感觉总是好的,“他没骂你”。

    冯晓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学着马鞍山的口气说道:“你这个白痴,你还是警察吗,警察怎么能靠直觉,警察怎么能带有主观情绪,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我看你是被陆山民那个杀人犯给洗了脑,回去给我写八百字的检讨材料好好反省,要深刻,要走心”。说完捂着嘴咯咯直笑。

    陆山民也跟着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自讨苦吃”。

    “不过他允许你来看我,倒是让我挺意外”。

    冯晓兰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说着指了指监控摄像头,“你这颗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马局长拿你没办法,放任我来跟你聊聊,指望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陆山民看了看摄像头,“那他要失望了”。

    “嘿嘿,其实更主要的是我上头有人,马局长也不好太约束我”。

    陆山民笑了笑,“想不到贴面无私的马局长也会顾忌这些”。

    冯晓兰笑道:“说实话,自从跟了薛家和你这个案子,马局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做事也没有以前那么死板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他那是被我气的”。

    冯晓兰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一本正经的问道:“陆山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陆山民紧紧盯着冯晓兰眼睛,一个刚毕业一年的菜鸟警察,他自信以他现在的眼力和阅历不会看不出她流露出的表情是真还是假。

    笑了笑,“你没有欺骗我”。

    5000多字章节,今日就一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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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道一带着小妮子去重庆,得到了段一红一个‘嫁’字。小妮子看不明白这个字的含义。但道一很清楚这个字代表的意义,陆晨龙算他半个弟子,风浪是他的关门弟子,段一红与两人的情感纠葛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嫁’字,不是小妮子所想的‘嫁人’,而是‘非你不嫁’的意思,这个‘你’,指的就是陆晨龙。

    当道一看到这个‘嫁’字的时候,他就知道段一红对陆晨龙的情谊没有断,自然也就知道段一红会为了陆山民而出山。

    江州的布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当然,如果往更早了说,其实从陆山民踏出马嘴村那一刻起,陆荀就已经开始谋篇布局了。

    将近两年前,陆山民来到了江州,按照左丘的整体布局正式发起对薛家的战争。两年里多次生死战斗,多少次冒险谋划,终于把薛家逼到了今日的决战。

    这一场决战是薛家生死存亡之战,是左丘布局的重要一战,同时也是陆山民报仇雪恨拿回本属于自己东西的一战。

    可惜的是,这么重要的日子,陆山民却不能亲临现场,只能独坐在看守所的铁栅栏里。

    马鞍山背着手,淡淡的看着陆山民。“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陆山民淡淡一笑,“是激动,你应该知道这两年我在江州付出了多少,又在鬼门关徘徊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换来这一天,却被你关在了这里”。

    马鞍山淡淡道:“我看你挺享受看守所的生活”。

    陆山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突然冒出来个人杀我,也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头疼事情。这里有吃有喝有住,虽然条件差了点,但不花一分钱”。

    说着笑了笑,“说实话,这一直是我追求的生活”。

    马鞍山冷冷一笑,“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在这里安逸的享受一辈子”。

    陆山民笑道:“可惜过去了这么多天,你依然没找到我杀薛猛的证据”。

    马鞍山哼了一声,“你是重要嫌疑人,找不到证据我也能让你在里面多住几天”。

    陆山民眉头微微一皱,“马局长,你这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我要跟你聊聊正事”。马鞍山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陆山民淡淡一笑,“你终于相信薛猛不是我杀的”。

    “我只是做个假设,如果薛猛不是你杀的,那杀他那个人是谁”?

    “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谁”。

    “你还有哪些仇人,纳兰家?还是金家”?

    陆山民笑了笑,“看来马局长功课做得不错,连纳兰家和金家也知道”。

    马鞍山淡淡看着陆山民,“当年晨龙集团除了在江州有大量产业之外,在天京和东北也有大量资产,江州的归了薛家,天京和东北的被纳兰家和金家瓜分。这些事情虽然隐秘,只要有心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山民摇了摇头,“你怀疑是他们杀了薛猛嫁祸给我?金家早已消声匿迹,至于纳兰家,你把他们想得

    太蠢了,连你我都知道无法嫁祸给我,纳兰家怎么会使出这么低劣的招数”。

    “你上次说如果薛猛不是死于你的手,那么背后就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马鞍山怔怔盯着陆山民,“会是什么阴谋”?

    “不知道”!陆山民很干脆的说道。

    “陆山民,你有事情瞒着我”!

    陆山民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不算犯法吧”。

    马鞍山沉默了片刻,脸色渐渐变得温和,淡淡道:“我希望你能把所知道的,所想到的告诉我”。

    过了一两分钟,陆山民摇了摇头,“马局长,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相信我”?马鞍山眼神变得锐利。

    陆山民再次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你”。说着顿了顿看着马鞍山的鹰眼,“马局长,你可以查薛家的劫杀案,也可以查我身上的案子,但我希望你不要去碰之外的事情”。

    陆山民平静的看着马鞍山的眼睛,那双鹰眼不自觉的缓缓转动,显然他的脑海里正在进行着深层次的思考和权衡。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也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力量所能解决得了的事情。

    “马局长,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而正义的警察,绝不会惧怕任何犯罪分子。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如果继续查下去不但查不到任何事情,反而会打草惊蛇。好心办坏事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陆山民笑了笑,“马局长,我知道你眼里只有国法没有私情。但你扪心自问,我陆山民是那种大奸大恶危害社会的人吗”?

    马鞍山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淡淡道:“明天我放你出去”。说完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陆山民看着马鞍山的背影,这个刚毅果敢的男人,背影竟有些萧瑟无奈。正如他刚才所说,他并不是信不过马鞍山,而是影子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对方有多强大,哪怕敌人再强大,只要看得见摸得着,至少心里就会有数,知道该把拳头打向谁。最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无影无踪无处不在,你不知道它是谁,它在哪里,它有多少力量,哪怕浑身充满力量也不知道打向何方。影子就是这样的存在,它藏在暗处窥伺,说不定此刻正藏在暗处看着自己,一旦让对方发现有人注意到了它,就很难再找到它。

    第二天,陆山民走出了看守所。

    岷江北岸的土地竞拍已经结束,陆山民是从盛天和段一红那里得到了结果,当然他们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主要是从陈逊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用陈逊的话说,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整片土地被分成十五块地块,平均竞拍价格溢价超过百分之二百五,也就是说即便拿下这些地,也几乎没有利润可赚,甚至可能亏损。

    其中薛家拿到的地块溢价硬是被抬高到百分之三百,也就是说光这些地就要让薛家背负一身债务,加上后期开发建设,

    足以让薛家资金面临崩溃。但薛家没有办法,明知道是亏损也必须要硬着头皮上,否则声望愈下之下,薛家将江河日下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需要一场硬仗来稳住局面。

    当然,新洲商会、山西商会和晨光系的企业也不好受,高溢价拍来的地也让他们身受重伤。此刻段一红、陈敬、刘长河和海东青等人正召集所有人进行下一步计划。

    陈逊讲得眉飞色,特别是讲到中途举牌子的时候,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山民哥,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一个亿一个亿的往上加,一个亿啊,简直就跟一块钱一样。现场沸腾那个样子,我的妈呀,连我这个富二代大公子都差点晕过去。现场有两个心脏不好的老头儿当场就被送进了医院”。

    陆山民淡淡一笑,“有这么夸张吗”?

    “我绝对不骗你,不信你看看报纸,这两天的报纸上全是昨天岷江地块竞拍的消息,其中一个老头儿到现在还医院躺着”。

    陆山民呵呵一笑,“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看着陆山民风轻云淡的表情,不可思议的说道:“山民哥,这么多钱你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陆山民瘪了瘪嘴,“我干嘛要皱眉头,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但是这些钱都是你撬动的”。

    陆山民想了想,不想不知道,一想还真吓一跳,这场千亿级的大火拼还真是他撬动的。

    想想四年前为了五万块钱被逼得走投无路,还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么大能力。

    “山民哥,虽然你没有出面,但上层圈子的人谁不知道这是你的大手笔,你现在可是江州精英圈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说着讪媚笑道:“山民哥,这辈子我就跟着你混了”。

    陆山民笑了笑,“跟着我混,你想好了”?

    陈逊拍着胸脯说道:“想好了,这辈子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以后你干什么我就跟着干什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说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想想我在江州这两年住了几次院,差点死了几回”。

    陈逊不以为意的笑道:“那是以前,以后就不一样了,薛家都快倒了,谁还有能力动你分毫。以后你就是在大街上横着走,大马路上的车子也得停下来给你让道”。

    陆山民微微一笑,“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打倒薛家,我才算是刚刚踏入战场,以后的战争将比以前艰险百倍”。

    陈逊愣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山民哥,你没和我开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逊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说道:“哦,哦,山民哥,你是干大事的人,我吃喝嫖赌在行,其他本事都没有,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陆山民一巴掌拍在陈逊后脑勺,“臭小子”。

    。m.



    陆山民坐在客厅里,开着灯,细细分析着这场战争的走向。

    岷江北岸的竞拍掏干了薛家的腰包,还让薛家背上一屁股的债务,但这并不意味着薛家就倒下了。如果各大银行愿意继续为薛家提供资金,薛家也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薛家拿到的地溢价高达百分之三百,如此高的溢价必然让银行担心薛家无法回笼资金偿还贷款。

    按道理说银行未必敢给薛家提供大量贷款。但事情没有绝对,薛家在江州深耕几代人,其底蕴远远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关系网和人脉网必定比想象中要深厚得多。

    海东青参加了山西商会、新洲商会以及段一红联络的财阀企业的联席会议。深夜时分才回到天启花园。

    见陆山民房子的灯还亮着,站在房前犹豫了片刻,敲响了房门。

    陆山民打开房门,对海东青笑了笑,正准备打招呼,海东青已经冷着脸走进了客厅,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陆山民关上门,坐在海东青对面,打趣的说道:“怎么了,江州最近最火的巾帼英雄也镇不住那帮人”?

    海东青冷哼一声,“薛家还没倒下一个个就开始抢蛋糕,争得面红耳赤,一群欠收拾的势利眼”。

    陆山民眉头紧锁,“他们不会想这个时候撂挑子吧”?

    “他们敢”!海东青冷冷道。

    陆山民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镇得住”。

    海东青望向陆山民,略带不满的说道:“你不会在牢里关傻了吧,火烧眉毛也一点不着急”。

    陆山民笑了笑,“那叫看所守,还不是监狱”。

    “有区别吗”?海东青冷冷道。

    “咳咳,好吧,你说没区别就没区别。我不是不着急,事情到了这一步着急也没用,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薛家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奔走各家银行,他们敢堵上身家性命,必然有所倚仗”。

    陆山民点了点头,“看来还差一把火”。

    海东青冷哼了一声,

    揶揄的说道:“这把火也快了,就是不知道是烧死薛家还是烧死我们自己”。

    陆山民无奈笑了笑,“我们要相信他们的能力”。

    “怎么相信”?“东海那边已经快到了崩塌的边缘,共荣商会也快接近极限,眼见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薛家没倒,我们就已经倒下了”。

    东海的事情,陆山民也很无奈,阮玉和山猫他们能够把一盘必死棋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做到极致了。若不是他们对内稳住人心,对外争取各方力量,山海集团去年就倒下了。

    “我相信他们,只要东海一战胜了,薛家投到东海的八百亿就彻底打了水漂儿,到那个时候就是压死薛家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真能确定叶以琛能说服朱家老爷子”?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东海市政府很需要上面给一个信号,他们也在等”。

    “可我们已经等不起”。

    陆山民脸上充满了自信,坚定的说道:“等不起也得等,只要这一战胜了,我们就能从被动变为主动”。

    海东青不明白陆山民拿来这么强大自信,不过她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

    “马鞍山放你出来,是不是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陆山民皱了皱眉,“马鞍山不愧是个优秀的警察,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海东青眉头一拧,“你告诉他了”?

    陆山民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告诉他只会打草惊蛇。调查影子只能由我们进行,警方一旦出动,一旦被影子察觉,恐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把它挖出来”。

    “他会听你的”?

    “不知道,不过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但也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轻举妄动”。

    海东青秀眉微蹙,“马鞍山手下那个冯晓兰,你最好离她远点”。

    陆山民愣了一下,笑道:“她只是个刚从警校毕业一年的菜鸟,对我们也没有敌意”。

    “她有问题”。海东青淡淡道。

    陆山民觉得有些好笑,呵呵

    笑道:“你也学会了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海东青冷声到,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陆山民笑了笑,“那你说说她有什么问题”?

    海东青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

    陆山民笑了笑,“海小姐,我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山野村民了,时至今日也算是历经风雨,我相信这点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而且冯晓兰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和她打好关系对我们以后有好处”。

    见陆山民笑嘻嘻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海东青莫名一阵愤怒。

    “我相信我的直觉,反正以后不许和她走得太近”。

    陆山民很是无奈,虽然他处处忍让海东青,但并不意味着毫无原则。冯晓兰既然拿他当朋友,他就不可能因为海东青的一句话就罔顾朋友之义。

    “我有分寸”。

    海东青脸色愠怒,“你是不打算听我的”?

    陆山民皱了皱眉,怔怔的看着海东青,“你不会连我交朋友也管吧”。

    海东青怒气更盛,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山民咳嗽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你认为杀死薛猛的是谁”?

    海东青没有继续咬着不放,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过上次金佛寺和陆山民并肩与薛猛生死一战之后,面对陆山民,她的脾气在不知不觉中好了不少。

    “你有什么想法”?她的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一次,我相信是影子”。

    海东青眉头紧锁,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影子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它到底想干什么”?

    陆山民也是一样百思不得其解。影子和薛家有些关系,虽然不至于出面帮薛家,但也不会出手杀薛猛吧。想嫁祸给他更是不可能,这明显也嫁祸不了。

    满头雾水之际忽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它想干什么,或许只有当面问问才知道”。

    。m.



    西山公园是江州为数不多的绿地公园之一。物以稀为贵,本应该有很多人光顾才对,但实际上来公园里休闲的人并不多。江州是一座很特殊的城市,作为华夏仅有的几个经济特区之一,快节奏融入了绝大多数人的生活与工作之中。鲜有人能静下心来到公园这种地方闲逛。别说是平时,哪怕就是周末节假日。也难得见到其他地方公园那样人山人海的场景。

    清晨,公园里唯一可见的就是晨练的老年人,或慢跑,或跳舞,或打打养生太极。

    三人沿着大理石石阶步道缓缓而上,两边是嫩绿的翠竹和低矮的万年青。还有正放肆开着的春菊、、、、、一片春意盎然。

    盛天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说道:“来江州这么久,才发现江州这座钢铁城市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陆山民点了点头,“是啊,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盛天对海东青笑道:“东青,这个地方以后可以常来,对提升心境有好处”。

    海东青没有说话,不过从她可见一斑的脸色上看,她并不这么认为。

    陆山民接话道:“山上体悟天道,山下体悟人心,静心正己,乱心省己,缺一不可”。

    盛天朝陆山民挤了挤眼笑道:“没错,你的悟性很高。正己省身方能临危不乱,到了我们这个境界,练武及是练心。心气合一才能将内气如臂使指”。

    陆山民咳嗽了一声,“天叔,你中老神棍的毒太深了”。

    盛天呵呵一笑,“中毒不深又岂能更进一步踏入易髓境后期后阶”。说着看了眼海东青感叹道:“现在赶上了东青的境界,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算太丢人”。

    陆山民笑了笑,打趣道:“师傅反过来追徒弟的境界,还不丢人”?

    盛天毫不介意的哈哈一笑,“我骄傲,我自豪”。

    陆山民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真没救了,但愿你学会老神棍的不要脸就够了,千万别把抠脚丫舔手指的绝技也一起学了去”。

    盛天一脸沉思的样子,边走边说道:“那正是我追求的境界,不过现在我还没悟到其中的真谛”。

    陆山民咧了咧嘴,对海东青说道:“天叔要晚节不保了”。

    海东青面带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无聊不无聊,大敌当前还在这里装世外高人”。

    陆山民淡淡道:“两个易髓境后期后阶再加上我这个内外兼修可以爆发出后阶实力的高手,哪怕薛猛复生也讨不了便宜,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着对盛天说道:“你说是吧?天叔”。

    盛天微微点头,“东青,不要整天绷紧神经,适当的放松放松有好处”。

    海东青秀眉微蹙,不满的说道:“天叔,你到底是海家的人还是陆山民的人”。

    盛天哈哈一笑,“海陆一家亲吗”。

    陆山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盛天口无遮拦的样子,活脱脱又一个老神棍。余光扫向海东青,海东青明显脸色很不好,也就是盛天,要是换个人估计当场就得爆发。

    海东青虽然没有爆发,但也气得身上气息溢出,脚下轻点,几个起落,奔向了远处,将陆山民和盛天远远甩在了后方。

    “咳咳,天叔,你说话越来越

    没分寸了”。

    盛天好不以为意,“没事,东青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其实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只是这些年将所有情感都压在了心底。适当疏导疏导对她有好处”。

    陆山民无奈道:“那你也别拉上我,她倒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对我下手她可从来没手软过”。

    盛天嘿嘿一笑,“没事儿,你皮糙肉厚,经打”。

    陆山民叹了口气,“我一个大男人,再经打也是要面子的”。

    盛天一把勾住陆山民肩膀,“山民啊,我不想她孤独过一辈子。但是找一般男人吧,东青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得守寡。所以东青只能找你这样的耐打的男人”。

    陆山民下意识一把推开盛天,口不择言的说道:“天叔,你不仅脸皮变厚了。我觉得你的脑袋也被驴给踢傻了”。

    盛天抬脚踢了下陆山民屁股,“臭小子,没大没小。”

    走上步道,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上有不少老人晨练。海东青正站在西南角怔怔的看着一个身着汗衫的老人打养生太极。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盛天和陆山民不禁同时被那个老人吸引了目光。

    老人打的养生太极和公园里大多数老人打的一样,都属于养生太极,也感知不到他身上的内气波动。

    但是能看出他呼吸吐纳颇有章法,意态阑珊很有几分精髓。有这份气度但又没练出一丝内气,多半是老来接受过高人指点。

    陆山民和盛天对视一眼,缓缓朝那老人走去。

    盛天笑着开口打了个招呼,“老先生,打扰了”。

    老人缓缓收势,吐出一口浊气,近看之下,他的肤色红润,双眼有神,气息粗壮,虽然不是武道中人,但身体状况比大多数普通老人要好上很多。

    老人性情很好,没有因为有人打扰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不打扰,不知你有什么事”。

    盛天说道:“我看你年纪有六七十了吧”。

    老人笑道:“八十八了”。

    盛天故作惊讶状,连连说道:“看不出看不出”。

    老人心情大好,毕竟被人夸年轻是件任何人都会高兴的事情。

    “多亏了这套养生太极,否则说不定我早不在人世了”。

    “哦”?“这套养生太极有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我年轻的时候干的体力活儿太多,老来一身的毛病。靠着这套养生太极淬炼筋骨,现在身体是越来越好”。

    陆山民问道:“老爷爷,我看你这套太极和其他人打的养生太极没多大区别啊”。

    老人笑看着陆山民,“外形上确实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受到过高人指点,内在和其他养生太极大不一样”。

    盛天和陆山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请问是谁指点你的”?陆山民问道。

    老人笑了笑,“一个画家,他经常在广场上画画,一个偶然的机会指点了我一番”。说着轻声说道,“他画的画真不怎么样,乱七八糟,画的人不像人,画的东西也扭扭曲曲。但他在太极养生方面却是个高手”。

    陆山民看了眼盛天,淡淡一笑,“他是不是看上去五十多岁,常年西装革履,

    领带上还有个金色树形的领带夹”。

    “你认识他”?

    “我们就是来拜访他的”。

    说完和盛天一起走到了海东青身边。

    海东青淡淡道:“真是他”?

    陆山民点了点头,“正是他”。

    海东青眉头紧皱,“他为什么要主动接近你”?她不是在问陆山民,而是抛出了一个三人都不解的疑问。

    陆山民也是眉头紧锁,“看来影子早就盯上了我”。

    盛天说道:“不仅是盯上了你,还主动在你面前现身”。

    陆山民苦笑道:“一再小心谨慎,就是不想让影子察觉到我们在追踪它,现在它竟然主动出现了”。

    盛天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说道:“一个画家,正常情况下你这样的大企业家不会放在心上,也就不会去赴约。如果我们前去找他,也就证明我们已经知道了影子的事情”。

    “天叔的意思是我们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影子藏得深,我们得比它藏得更深”。

    海东青淡淡道:“他未必是在试探我们”。

    “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盛天眉头紧锁。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亲自去问问”。

    海东青身上杀气骤起:“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十年了”。

    盛天眉头微皱,“东青,影子并不是一个人,呆会儿不要冲动”。

    三人穿过一条幽静的紫罗兰小径,一间红砖灰瓦的古朴房子映入眼帘。

    大门敞开,西装革履的赢恬正含笑站在门口。

    “呵呵,你终于来了”。说着含笑看了眼海东青,“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杀气”。

    海东青身上气息大盛,眼看就要控住不住。陆山民一把握着海东青的手,双眼淡淡看着赢恬。

    “你一直在等我”。

    赢恬跨过门槛,缓缓走下台阶。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陆山民冷冷一笑,“一个知名印象派画家,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还真是没想到”。

    赢恬淡淡一笑,“没什么稀奇的,还有更多的东西是你无法想象到的”。

    陆山民紧盯着赢恬的眼睛,“贸然现身可不像你们的作风”。

    赢恬笑了笑,“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出面办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捅出去”?

    赢恬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身份?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的身份是个印象派画家,江州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身份”?

    陆山民眉头一拧,竟无言以对。他的身份确实只是个画家,影子只是自己对它们的一个称呼,那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又有什么人,一点没有头绪。对于其他人来说它们是压根儿就不存在的东西,又如何揭穿它的身份。

    “你引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由于工作原因突发变故,可能5月份这个月只能保持每天一更了,实在对不住,前面的欠的两更也没补,哎,写这书养不活家,实在力不从心,如果面前多更又怕影响到本书质量,预估6月再恢复两更,还望见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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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狂风大作,满院的蓝色紫罗兰花以三人为中心掀起一层层蓝色的花浪。四周树叶哗哗作响,草木荡漾。

    赢恬面带微笑,意态阑珊,抬手整理了一番吹乱的发型,扣上西装扣子,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悠然坐下。神色自若,丝毫没受到三人身上爆发出的气息影响。

    石桌上有一壶紫砂茶壶外加四个白玉茶盏,赢恬缓缓拿起紫砂壶倾斜着往茶盏里倒茶,茶水冒着腾腾热气落入茶杯之中,发出清脆叮咚的声音。

    “茶者,佳木也。从来佳茗似佳人,都说佳人如花,坡翁偏说佳人如茶。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肌骨清,四碗通神灵”。

    倒好四碗茶,赢恬单手拿起一杯,遥举向三人。

    “你们身上杀气太重,喝喝茶清清心”。

    海东青风衣飘荡,盛天须发飘荡,陆山民神色凝重。日夜惦记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面前,意外、仇恨、怀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三人的内心无法得以平静。

    赢恬淡淡一笑,独自喝了一口,“我知道你们满怀仇恨,也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喝杯茶静一静,可以说的,我都会给你们解惑”。

    陆山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掌用力握了握海东青的柔荑般的小手,示意她先冷静下来。杀了赢恬没有任何意义,在这里杀了他,他们也逃不了干系,得不偿失。他们确实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赢恬解答。

    院子里风声平息,恢复了平常的宁静。

    放开海东青的手,往前缓缓迈出步子走向石桌:“正好口渴,那我就不客气了”。

    盛天眉头一拧,迅速上前拦在陆山民身前,“我年纪大,让我先喝”。

    陆山民拉住盛天的手,平淡看着赢恬。“放心吧天叔,他不敢让我死在这里”。

    赢恬笑了笑,“还是你有见识,你的生死相比于组织的隐匿性太微不足道,在这里杀了你引来警察的调查太得不偿失了”。

    赢恬的话音刚落,身边黑影一闪,海东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石桌前。不等陆山民和盛天反应过来,已经抓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海东青啪的一声将空茶盏放在石桌上,声音冰冷刺骨。

    赢恬拍了拍手,赞叹道:“果然是女中豪杰,像极了当年的一个老友”。说到老友二字的时候,赢恬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怀念之色。

    陆山民和盛天赶紧来到海东青身边,见她气息平和脸色正常,才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也喝了一口。

    放下茶盏,陆山民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

    赢恬扶了扶被风吹歪的领带,朝三人礼貌的伸了身身手。“请坐”。

    陆山民泰然坐下,海东青满脸杀意不减站在原地,盛天站在陆山民右侧靠前端位置。

    赢恬扫了眼三人的位置,三人成半圆把他围住,身后是画室的墙壁,形成一个围捕之势,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恍若不知的笑着说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并没有恶意”。

    陆山民冷冷一笑:“影子对我们没恶意?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假的假话了”。

    “影子”?赢恬好奇的看着陆山民,接着呵呵一笑。“你叫我影子”。

    “无影无踪无处不在,不叫影子叫什么”。

    赢恬哦了一声,点头道:“这个称呼倒是挺有意思,也很贴切”。

    赢恬再次往茶杯里斟上茶,静静的看着陆山民,他的眼神看起来确实没有恶意,更像是在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良久之后微微笑道:“真像,尤其以眉毛和嘴巴最像,可惜宽额头和大鼻子继承了陆晨龙,要不然肯定不比那些影视明星差”。

    陆山民心头微微一动,出山以来,他逐步了解到父亲的很多事情,父亲的形象在脑海中一步步勾勒出来,但却很少听到关于他母亲的事情,直到现在母亲的身影依然模糊得没有一丝轮廓。他也曾经问过段一红和风浪,只是听说妈妈长得很漂亮,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赢恬有些诧异的微皱眉头,“没人告诉过你她的事情”?

    “你认识我母亲”?!陆山民沉声问道,内心抑制不住涌起激动。

    赢恬仰头哦了一声,然后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她确实做到了,到死都没透漏组织的信息”。

    陆山民脑袋嗡的一声巨响,整个身体如遭雷击,赢恬轻飘飘的一句话,他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不仅是他,海东青和盛天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陆山民控制住微微颤抖的身体,一字一句的问道。

    赢恬低下头喝了口茶,看着陆山民的眼睛说道:“你妈妈和我一样,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影子’”。

    陆山民浑身一震,心乱如麻。经历过这么多事,他本以为早已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但赢恬的话还是让他心神涣散,无法镇定,他曾无数次想过母亲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但做梦也无法将母亲和影子联系到一起。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可怕又痛苦的念头,如果妈妈是影子,那害死父亲的岂不就是母亲。

    海东青身手按在陆山民肩上,“他在乱你心智,别听他胡说八道”。

    赢恬呵呵一笑,看着陆山民因心乱而神色闪烁的双眼,淡淡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仔细想想就知道”。

    陆山民感性上绝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理性上告诉他赢恬说的话是真的。马嘴村人没人知道她妈妈是谁。连爷爷、老神棍、道一也从未提过,他们是否早就知道妈妈是影子,或者怀疑过她是影子,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只字不提。红姨和风叔肯定见过妈妈,但是他们都说不清楚妈妈的身世,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妈妈娘家人的任何信息。

    见陆山民满头大汗,赢恬以安慰的口吻说

    道:“你不用感到纠结痛苦,陆晨龙不是你妈害死的”。

    陆山民怔怔看着赢恬,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张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赢恬抬头望着天空,长叹一声。“我们常常挑选那些有发展潜力又比较好控制的企业和个人进行合作,你爸当年就是我们选中的其中一人。而你妈妈就是组织上派去与他洽谈的人。”

    赢恬象征性的喝了口茶,没有再说话,皱着眉头像是在整理思路。陆山民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良久之后,赢恬再次开口道:“她是多么优秀,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啊。”说着看了眼海东青,:“她当年的风采不在你之下,也和你差不多的年纪踏入易髓境后期后阶。千年难遇的天才”。

    说着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反被陆晨龙所迷惑。竟然背着组织和陆晨龙假戏真做,还暗结珠胎”。

    海东青心生敬意,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看得上的女子少之又少,而赢恬口中的女子显然是其中之一。

    “不畏强权敢于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那叫勇敢,不叫迷惑”。

    赢恬苦笑一声,“在你们看来自然叫做为爱奋不顾身,在我们看来,那就是背叛”。

    说着淡淡道:“她确实背叛了,在陆晨龙拒绝和我们合作之后,她竟然决定退出组织”。

    陆山民身上杀意腾升,冷冷道:“所以你们就杀了他们”。

    赢恬看了眼满脸杀气的陆山民,淡淡道:“我们从来不杀人,因为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杀人之后的后遗症就太大了。特别是像杀陆晨龙这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一不注意就会暴露组织的存在,在此之前我们从未杀过一个人”。

    说着顿了顿,“但你妈妈是组织重点培养的人才,她对组织的了解比我还多。这样的人活着风险更大”。

    “砰”!陆山民一拳重重打在石桌上,石桌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缝。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盛天和海东青也同时催动体内气机,院子里再次风声骤起。

    赢恬好不以为意,微笑的看着陆山民,“如果你们以为杀了我就算是报了仇,大可以现在就动手”。

    盛天拉住陆山民的手,示意让他保持冷静。“山民,这里不是杀他的地方”。

    赢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说白了我们也是商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杀人这种拙劣的手段。杀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因此埋下了隐患。陆晨龙不是平常的小老百姓,他的社会影响力太大了,尽管我们没有亲自出手,还是让引起了某些人的怀疑和关注”。

    说着看向三人,“同时也引来了你们的追踪,对于我们来说这不是好事”。

    海东青杀气凌然,“你说的某些人是指海中天”?

    赢恬抬头看了眼海东青,淡淡道:“他只是其中之一”。

    “他查到了你们的某些线索,所以你们杀了他”?

    赢恬抬起头盯着海东青的墨镜说道:“海中天不是我们杀的”。

    海东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我爸的死和陆晨龙一模一样,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盛天靠近赢恬一步,气势逼人。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杀了海爷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陆山民也同样感到震惊,盛天说的话并不夸张。海中天不仅是搬山境后期巅峰的绝世高手,更是东海赫赫有名的海爷,有谁能杀了他又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哪怕就是一个薛凉的死,警察虽然没掌握证据,但薛家和警方也几乎可以断定是他陆山民所为。如果海中天的死真不是影子所为,那海中天的死连一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办到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三人都一致肯定是影子杀了海中天的原因。

    赢恬没有理会三人要杀人的目光,自顾说道:“海中天根本无法查到我们的踪迹,他所知道的并不见得比你们多,顶多也就是怀疑有这么个隐形组织的存在,对我们构不成实质威胁,更何况我们之前杀陆晨龙已经付出了代价,没有理由再冒险杀社会地位不低的海中天”。

    赢恬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海东青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她更宁愿相信影子就是杀害她爸的凶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赢恬淡淡一笑,看了眼满脸寒霜的陆山民,“我能承认陆晨龙夫妇是我们所杀,如果海中天真是我们杀的,我又何必否认”。

    海东青散发出的气息有些紊乱,呼吸也变得急促。仇恨一直是她坚强活着的支柱。特别是当知道影子是杀害父母的凶手之后,就相当于于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即便影子无影无踪难以追踪,但至少还知道这个凶手的存在。现在好不容易逼得仇人出现在了眼前,却得知仇人另有其人,对她来说,这无异于信仰的崩塌。

    盛天冷哼一声,“海爷即便不是你们杀的,也与你们有关系”。

    赢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是在调查我们的过程中死掉的,当然与我们有关系,这也是我们一直的看法。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据我估计,陆晨龙之死让不止一个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他们抱着各自的目的想找到我们,所以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就布置了一场和杀死陆晨龙一模一样的杀局杀死海中天,想借此引我们现身”。

    “他们又是谁”?海东青颤抖着声音问道。

    赢恬摇了摇头,“这些人很聪明,他们很明白要找到暗处的我们就得比我们藏在更暗的地方”。

    赢恬看了眼陆山民仇恨的目光,淡淡一笑,“既然你喜欢用影子来称呼我们,那我也用影子来自称吧。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我,但我并不代表着你所说的影子,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影子的强大超乎了你的想象,它拥有着最强大的资金支持,拥有着你无法想象的网络。你永远也撕不开这张网”。

    陆山民冷冷一笑,“抓

    住你这个线头就能扯出整张网”。

    赢恬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怎么抓,你是想绑架我之后刑讯逼供还是报警抓我,我是个画家还是大学客座教授,无凭无据怎么抓我,你说的话又会有谁信”。

    “再说我只是个出面办事的人,你认为我能有多高地位,又能知道组织多少东西。组织为了绝对保密,不仅对外隐匿,对内也是分工合作彼此之间并不见得都不认识。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信息”。

    陆山民暗暗运转内气,随时准备出手,“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易髓境后阶巅峰,还是一个善于隐藏气息的顶尖高手,你的地位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赢恬赞许的看了眼陆山民:“既然你知道我是易髓境后期巅峰,就应该知道即便我打不过你们三个联手,但也能跑掉。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你应该明白像我这样的境界,任何人都做不到无声无息杀了我,更别说生擒我”。

    说完再次给三人倒上一杯茶,淡淡道:“再喝一杯茶平复下心情,然后我们好好谈谈”。

    陆山民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赢恬放下紫砂茶壶,说道:“你问,但我并不能保证什么都回答你”。

    “薛家和纳兰家是不是你们扶持起来的”?

    赢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们选择的合作对象本身就是有着很强的能力和潜力,否则我们做出的动作太多会留下痕迹。所以我们只是在关键的地方帮助一下而已,大多还是靠他们自己的能力。薛家和纳兰家本身有资本有能力,算不上是我们扶持起来”。

    “薛家和纳兰家接受你们的帮助,代价就是通过你们布局的隐秘商业渠道向你们输送财富”。

    赢恬点了点头,“我说过,我们其实也是生意人”。

    “除了薛家和纳兰家,你们还有多少类似的代理人”?

    赢恬笑了笑,“这个不能告诉你”。

    “薛猛是不是你杀的”?

    赢恬摇了摇头,“不是”。

    陆山民三人相视一眼,皆是感到意外,不过今天所听到的话已经有太多意外,这点意外反倒不是太过震惊。

    陆山民紧紧盯着赢恬眼睛,“当年是谁杀了我父母”。

    赢恬皱了皱眉,淡淡道:“我说过,当年确实是我们指使,但没有谁亲自参与行动”。

    “那是谁指使”??!!

    赢恬苦笑道:“很多人”。

    “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就是指组织内知道你妈妈事情的人”。

    “请你说得明白一点”。陆山民冷冷道。

    “我们没有一个具体的领导人,决策层是由上层领导者组成的一个委员会,重要事情都是他们共同商议决定,不能达成一致的就投票表决。有点类似于米国的国会。你妈妈的事情在组织内引起了很大轰动,不少人人心惶惶。当年不仅委员会讨论,还史无前例的举行了一次扩大会议,凡是知道你妈妈存在的组织内所有人全部参与投票,最

    后以多数票通过决定杀你妈妈灭口”。

    “这些人是谁,在哪里,以怎样的方式沟通”。

    赢恬呵呵笑道:“是谁?呵呵,有可能是我这样的画家,也有可能是某位企业家,还有可能是公园里随便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他们在哪里聚头沟通?一间破烂的老茶馆,或许在国外的邮轮上,或许在明晃晃的写字楼,也或许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谁知道呢”。

    “你难道不是委员会的人”?!

    “当然不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是个出面办事的人。要进入委员会必须经过漫长的考查,除了出身、能力,最重要的还是忠诚。别看我是易髓境后期巅峰高手,进入组织也有三十年,一样没有资格进入。权力从来都是掌握在脑袋瓜聪明的人手里,武夫不过是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而已”。

    “那你们是怎么传递沟通信息的”。

    赢恬呵呵一笑,“这个不能告诉你”。

    “当年你也投了票”?

    “对”。

    陆山民双拳紧握,咬着牙瞪大眼睛冷冷盯着赢恬。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投的什么票”?

    赢恬看了眼陆山民,淡淡道:“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伯”。

    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悲伤,“你妈妈是我师妹”。顿了顿又苦笑道:“我们都是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为组织效力”。

    说着反问道:“你说我投什么票”?“哎,只可惜师妹太优秀了,早早就成为组织的核心培养人才,她知道得太多,只要她活着,组织里的人就寝食难安”。

    赢恬再次仔细看着陆山民的脸庞,良久之后说道:“越看越像,当年没发现你的尸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陆山民冷冷一笑,“你很失望”?

    赢恬摇了摇头,“从情感上讲看见你长大成人我很欣慰,站在组织的角度,终究是留下了祸根”。

    “所以你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清除祸根”?

    赢恬再次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杀一个陆晨龙已经导致了一系列麻烦,你现在早已不是普通人,杀你岂不是重蹈覆辙。我们是商人,不是杀手组织。杀人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利益和风险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相反,我是带着好心找上你”。

    “好心”?陆山民冷笑道:“杀父杀母的大仇人,你会有好心”。

    赢恬无奈的笑了笑,“尽管你称呼我们为影子,但实际上不过是藏得比较深的人,是人都有感情,我也一样。你妈妈是我的小师妹,从小青梅竹马,她已经走了。你好不容易活下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目的”?

    赢恬点了点头,“对,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陆山民紧紧盯着赢恬的眼睛,“是你,还是你们”。

    “是我,也是我们”。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