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十三陵、颐和园、南锣鼓巷,陆山民跟着韩瑶逛了一天。
韩瑶毕竟少女心性,经过长城的事后,对陆山民的厌恶少了很多,开始很称职的充当导游的角色,一路上边走边向陆山民介绍。陆山民很认真的听她讲解,这座城里很多地方都听说过,但真正见了,又是另一番感触。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两人又到了王府井,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接踵,街道两旁各色小吃,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看得陆山民眼花缭乱,尽管陆山民也是见过繁华的人,但到了这里依然表现得像是陈焕生进城一样,东张西望。
韩瑶买了两串烤串,陆山民拿在手里眉头微皱。
“这是蝎子”?
韩瑶昂着头说道,“怎么,不敢吃”。说着咬了一个放进嘴里,嚼得咯嘣脆响。
陆山民略微惊讶的看着韩瑶,又看了看手里的烤串,一时下不了口。
韩瑶呵呵一笑,转身朝前面走去。
陆山民无奈的摇了摇头,泡妞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憋着气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发现味道还不错。
一路走一路吃,到了王府井,陆山民才发现韩瑶是个吃货,各种点心小吃烤串吃了有十好几样,直到走出王府井,手里还拎着一个装满吃食的手提袋。
“吃这么多不怕长胖”?
韩瑶白了一眼陆山民,“看我胖吗”?
陆山民绕着韩瑶走了一圈,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韩瑶。
“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大小适中,长短合宜”。
韩瑶瞪了陆山民一眼,“再看把眼珠子挖下来”。
陆山民笑了笑,“谈爱没有”?
韩瑶谨慎的看着陆山民,刚升起没多少的好感烟消云散,“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对这种人不感兴趣”。
“其实我对也不敢兴趣”。
“说什么”!韩瑶有些不满的瞪着陆山民。
“怎么,就允许对我不感兴趣,就不能让我对不感兴趣”?
“油嘴滑舌,这样的招数太烂了,对我无效”。
陆山民看了眼冷清的车站,天京的夜比东海要冷清得多,才晚上十点多就没有了多少人。
“回学校还是回家”?
韩瑶哼了一声,“富丽酒店在另一个方向,我们不顺路”。
公交车驶入车站,韩瑶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韩瑶坐在靠窗的位置,当公交车已经关上门开始启动,看见陆山民仍然呆呆的站在车站,丝毫没有上车打算,心里不禁暗骂混蛋,自己给他当了一天免费导游,这么晚竟然不送她。
陆山民看着公交车离开,沿着马路缓缓而行,这一段有不少老旧胡同,走到一个胡同口,陆山民停下了脚步,胡同里灯光昏暗没有一个行人。
走进胡同,一股威压自前方传来,每往前走出一步,那股威压的气势就更加茂盛。
前方拐角处,两个身影显现了出来。
其中一个踏步迎面而来,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已经是飞速奔跑。
陆山民右
脚委曲弹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
百米的距离瞬间就到,砰的一声砸向,两个拳头撞在一起,陆山民滑步后退四五米,来人一步未退继续向前,陆山民轻哼一声,一股内气灌入肌肉。
“砰”!来人后退一步,陆山民再次后退数米。
这一拳没有让对方震惊诧异,反而气势更盛,矫健的步子瞬息即到,连环三拳接连打出,速度一拳快过一拳,力量一拳大过一拳。
陆山民神念一栋,再次灌注内气入双臂,这一次比上一拳叠加的内劲更多。
对方的三拳陆山民硬扛了两拳,第三拳两个拳头再次撞击在一起。
陆山民再次连环退出数步,对方显然怒意更盛,铺天盖地的气势喷薄而出,令人心悸。
“好了”!胡同里远处另一个人淡淡说道。
那股令人心悸的气势瞬间消散。
“嘿嘿,几年不见竟然能接住阿英这么多拳,果然有资格当我的表妹夫”。
陆山民看了眼满面冰霜的阿英,冷笑道:“女子搬山境巅峰,亏遭受得住”。
纳兰子建缓步而行,走到陆山民身边,哈哈一笑,搂着陆山民的肩膀,“表妹夫,哥哥身体好,没问题”。
夜色中,阿英脸色微红,让开道路,跟在两人身后。
“纳兰家分家搞得鸡飞狗跳,还有闲心来找我”?
“嘿嘿,谁叫是我的表妹夫,在天京就我一个亲戚,我不来谁来”。
陆山民挡开纳兰子建的手臂,“别乱攀亲戚,我跟不熟”。
纳兰子建死皮赖脸的挽住陆山民的胳膊,“咱俩不仅是亲戚,还是朋友,还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怎么能不熟”。
“那好,把高昌的人头给我”。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为难道:“人无信不立,他帮过我,现在又是我的得力干将,卸磨杀驴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了吧”。
“这样的人还有脸讲信义,我在平阳县差点把命都丢了,到头来捡漏把金不换给掳走了,还有,把我送进监狱的人是不是”。
“哎呀,表妹夫,咱俩是一家人,金不换在手里和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再说把送进监狱真不是我干的”。
陆山民停下脚步等着纳兰子建,“不是还有谁”?
纳兰子建笑了笑,“好吧,我承认我知道是谁,不过这是好事,要不我俩怎么能有今日之见呢”。
陆山民皱了皱眉,“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表妹夫,我怎么可能瞒,我也是猜的,我猜想那人也是想让早点到天京来”。
陆山民知道纳兰子建不会说出来,冷哼一声,“们是不是觉得我这颗棋子好欺负,想怎么挪就怎么挪”。
“表妹夫,这是什么话,是我表妹夫,是梓萱心爱的男人,我欺负谁也不敢欺负啊”。
说道叶梓萱,陆山民压抑在心中的野火顿时燎原,一把掐住纳兰子建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墙壁上。
阿英双拳捏得咔咔作响,双目瞪得血红。
纳兰子建朝她摆了摆手,“没事,咱
兄弟俩内部矛盾”。
陆山民狠狠的盯着纳兰子建的眼睛,“明知道梓萱身体不好,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轻点,轻点,我好歹也是大舅哥”。
陆山民紧紧的压着纳兰子建,“不是说梓萱是最在乎的亲人吗,就是这么在乎的”。
纳兰子建被掐得只翻白眼,指了指喉咙,沙哑着说道:“,,掐着,我,,我怎么回答”。
陆山民放开纳兰子建的脖子,冷哼一声,“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没有资格提梓萱”。
“咳咳咳咳”,纳兰子建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表妹夫,一见面就对我恨意滔天,到底是因为高昌、还是因为金不换、还是因为梓萱”?
“还有东海围猎曾家的事情,还有纳兰家抢我陆家的家产,还有纳兰家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这些账早晚有一天我要一并跟算”。
“啧啧,”纳兰子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得我们像不死不休一样”。
“难道不是吗”?
纳兰子建整了整被陆山民弄乱的衣襟,“是不是以后再说”。说着一改嬉皮笑脸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冷意,“至于梓萱,陆山民还真没资格在我面前义愤填膺”。
纳兰子建双手搭在陆山民肩上,“是谁伤她最深,是谁把她逼到了英国,比我更清楚”。
陆山民冷冷等着纳兰子建,“我是为她好,她不应该卷入这场凶险的战争,是把她拉了进来”。
纳兰子建抿嘴一笑,“陆山民,知道这个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说着转头看向阿英,“阿英,告诉他”。
阿英冷冷的瞪着陆山民,“自以为是”。
纳兰子建竖了竖大拇指,“看,连我的阿英都比聪明。自以为对得起所有人,其实到头来谁也对不起,不仅是梓萱,也不仅是自己,还有曾雅倩”。
陆山民一把推开纳兰子建,“我看最自以为是的是,我心里怎么想懂个屁”。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看来不仅自以为是,还讳疾忌医。我懂不懂不重要,自己懂就行”。
陆山民冷冷盯着纳兰子建,“在乱我心智,梓萱只是用来对付我的一把刀,们纳兰家表面上书香门第,实际上个个卑鄙无耻”。
纳兰子建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不错,有长进,当年的憨傻山民,现在竟然能在愤怒中理性思考。”“呵呵,可惜啊,看透了又怎么样,的心已经乱了。”
陆山民怒发冲冠,“纳兰子建,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利用,还有没有底线”。
纳兰子建一脸的风轻云淡,含笑看着陆山民,“底线?看来我刚才高看了,还是那么幼稚,这场战争的血腥容不得任何有底线的人”。
陆山民狠狠的咬着牙,“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否则纳兰家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
阿英双拳紧握,声音冰冷,“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背着手转身离去,“小心韩家,那可是连我都不敢轻易挑衅的存在”。
纳兰家一分为二,在纳兰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家族里各色人等纷纷开始站队,纳兰子冉占据大义,又有纳兰振山和纳兰振邦站台,总体来说还是控制住了大多数人。
纳兰振山这几天疲于奔波,回到家半躺在沙发上,一脸疲惫。
纳兰子缨随后进了屋,他已经结婚生子早已搬出去独住,自从东海事件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这个家。
“回来啦”。
纳兰子缨嗯了一声,做到了以前常坐的那个位置。
“爸,好好休息两天吧,这两天你太了累了”。
纳兰振山淡淡的看着儿子,内心无比复杂,这么久没回来,他能猜到纳兰子缨这次回来的目的。
“知道爸累,就不要让我操心了”。
纳兰子缨苦笑了一下,兀自点燃一根烟,烟雾冒着青丝袅袅上升,屋子里一片安静。
直到一根烟抽完,纳兰子缨淡淡道:“爸,我是你亲儿子”。
纳兰振山淡淡道:“我也是你爷爷的亲儿子”。
“你只有我一个儿子”。
纳兰振山缓缓做起身,过了片刻,淡淡道:“子缨,纳兰家已经够乱了”。
“爸,纳兰家之所以乱,是因为子冉的能力和威望不足以服众,你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评价他吗”。
“子缨,有些事情错过了就过了,懂得认命也是一种美德”。
纳兰子缨苦笑道:“爸,我要是不认命的话早就跳出来了,但是子冉撑不起纳兰家,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纳兰家四分五裂吗”。
纳兰振山眉头微皱,“你心里要是真为了纳兰家好,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
“爸”!纳兰子缨突然提高音量,“我正是为了纳兰家好,如果没有东海那场败仗,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会是我,纳兰家也不会一分为二。如果子冉能撑起纳兰家,我不会有半点不甘”。
纳兰振山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没有那么多如果,给我滚出去”。
纳兰振山淡淡道:“查清楚他是怎么和韩瑶接触上的,谁当的中间人,一定要把他在天京安插的地下网络连根拔起来”。
楚天凌皱了皱眉,“这恐怕有点难,能够让他一到天京就接触上韩瑶,这个中间人本身就不会简单,能顺利做到这一点,这个地下网络恐怕在天京已经有了好几年,这几年我们竟然毫无察觉,说明对方布局非常谨慎,除非找韩瑶亲自问,否则恐怕无从下手查”。
“无从下手也要查,他是带着仇恨来的,不除掉他,他就会死咬着我们不放”。
楚天凌欲言又止。
纳兰振山淡淡看着楚天凌,“你猜得没错,相比于薛家只是吞并了陆晨龙在江州的产业,他的死和我们纳兰家有直接关系,这是唯有用生死才能化解的死仇”。
说着深吸一口气,“黄九斤最近有什么动向”?
楚天凌摇了摇头,“他要掩藏行踪,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能找得到他。我们现在所能掌握的就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活动迹象,以及他的两处落脚点”。
说着又说道:“海东青也来了”。
纳兰振山眉头紧皱,“她跟我们无冤无仇,她来干什么”?
楚天凌摇了摇头,“应该是追查海中天的死吧,不过我看她和陆山民的关系有些不一般,相信关键时刻会替陆山民出头”。
纳兰振山冷冷一笑,“一介懵懂山民,出山仅仅五年时间,简直不可思议,我纳兰家书香门第,子弟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为什么就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楚天凌本想说纳兰子建的才华能力远在陆山民之上,不过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一个人才华再好,能力再强,用在了错误的方向,还不如平庸普通来得好。
“二爷,他们也不会放过陆山民,要不、、、”
纳兰振山果断抬手打住,“陆山民是狼,他们是虎,老爷子临终前说过,以后绝不能再深入与他们合作,只会越陷越深。而且,他们只会等着我们帮他们除掉陆山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踏入天京财经,陆山民心绪平静,没有当初第一次踏入金融高专的紧张和忐忑。人只对未知的事物才会感到忐忑不安,一旦了解之后,就会有种原来如此的淡然。见过了太多天之骄子,这满校园的大学生在他看来已与平常人无异。
要说真有什么不同,校园里的大学生更有青春活力,没有受到社会的洗礼,眼眸更加清澈纯粹,笑容也更加自然干净。
竹园里绿竹深深,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陆山民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别有一番风景。
大约坐了十几分钟,一个身着运动服,带着厚厚眼镜,头发有些凌乱,没有修边幅的男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在图书馆忘了时间”。男生擦了擦汗水,咧嘴歉意的笑道,露出两颗参差不齐的兔牙。
陆山民笑了笑,伸出手,眼中带着疑问。
男生双手握住陆山民的手,“我叫贺章,陶教授的研究生,他叫我来接你”。
陆山民哦了一声,“我叫陆山民,东海来的”。
贺章眼中带着些许兴奋,“我知道,我研究过你”。
见陆山民眉头微皱又赶紧解释道:“我跟着陶教授研究微观经济学,专攻企业经济行为,我研究过你的企业”。
陆山民有些诧异,“全国的企业千千万万,你怎么会对晨龙集团产生兴趣”?
贺章不好意思的笑道:“边走边说,陶教授快下课了”。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校园深处走去。
“晨龙集团是小了点,不过发展很快,短短几年时间就有了如此规模,特别是去年的经济战,是典型的小舢板打败航空母舰,很有研究价值。”
说着挠了挠后脑勺,:“我还研究了你,你太厉害了,我很崇拜你”。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一栋教学楼前,校园里响起下课音乐声,一大群学生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夹在学生中间,还有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带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的老人。
陆山民迎了上去,“陶教授您好,马国栋教授让我替他向您问声好”。
陶然之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山民,和蔼的笑道:“你就是老马最得意的弟子”?
“不敢当,连金融高专的毕业证都没有”。
陶然之笑了笑,“一所破专科学校的毕业证不要也罢”。
一旁的贺章挠了挠蓬松的头发,“陶老板,陆先生,你们聊,我还得去趟图书馆”。
陶然之轻轻点了点头,夹着课本拍了拍陆山民肩膀,“很多年没见老马了,他最近还好吧”。
陆山民稍微落后陶然之半步,朝着校园一侧走去。
“马教授心宽体胖,身体很好”。
陶然之点了点头,“那头犟驴犟了一辈子,没想到能为了个学生主动向我求情,看来他确实很看重你”。
陆山民笑了笑,“马教授对您评价很高,说您是一帮同学中最有本事的”。
陶然之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他那张臭嘴,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容易啊”。
说着看向陆山民,“这么讨好我,你们师徒俩有什么企图”?
陆山民笑了笑,“陶教授误会了,这次我到天京来要呆上一段时间,马教授不想我的学业受到影响,想让我跟着您学习一段时间”。
陶然之呵呵一笑,“马国栋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真没想到老马洁身
自好一辈子,老来这么急吼吼的参与到商业行为之中”。
说着眯着眼看着陆山民,“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让那个倔强的老家伙晚节不保”。
陆山民略微尴尬的笑了笑,“陶教授,您是全国知名的经济学家,还是国家经济顾问,在微观经济研究领域首屈一指,我是发自内心的仰慕”。
陶然之淡淡道,“真不是想利用我的人脉关系替你的企业谋利益”?
陆山民停顿了一下,老实答道:“如果能得到陶教授的帮助当然好,但我确实是想跟着您学习知识”。
陶然之哈哈一笑,“你倒是挺老实,不过你既然是老马的学生,就应该知道认真搞学术的人都很清高,作为国家经济政策顾问,我是不会提前给你透露任何经济政策走势,也不会给你拉任何人脉关系,我可不想和老马一样晚节不保”。
陆山民早有思想准备,并没有丝毫失望,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学习的。
“只要能听到陶教授几句教诲,我就心满意足了”。
陶然之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虽然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不过在我眼里跟普通学生没有任何区别,要不是老同学的请托,我也不可能收你为学生”。
陆山民一阵欣喜,“谢谢陶教授”。
陶然之笑了笑,“叫我陶老板吧,那些兔崽子背后都这么叫我”。
“老板”?
“对,你们都是替我打工的,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当了我的学生就得受我的管束,我交代的课题都必须按时完成,否则轻则扣工资,重则卷铺盖滚蛋”。
“一个月工资有多少”?陆山民脱口而出。
陶然之皱了皱眉,“你还在意这点工资”?
陆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总比没有好吧”。
陶然之笑了笑,“多少老板想出钱赞助我的课题,你呀,还真不像个商人”。
说着问道:“你知道做生意人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吗”?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知道这是陶然之在考验他,想了半天说道:“学习先进的经验,大胆的开拓创新思维,不服输不怕难的拼劲儿,还有识人用人的眼光”。
陶然之问道:“你今天能成为我的学生靠的是什么”?
说着呵呵一笑,“各个领域到了一定高度都是个小圈子,这个圈子不是有钱就能进入的,若不是因为马国栋这位老同学亲自开口求我,你以为你能成为我的学生吗。生意人最重要的素质是挖掘关系,做生意做到最后无非是‘关系’二字。”
陆山民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位鼎鼎大名的经济学家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陶然之接着说道:“微观经济学实际上就是一门研究各种关系在经济中如何发挥作用的学问,很复杂,也很简单”。
“多谢陶老板指点”。
陶然之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刚才说过,我是不会用关系帮你做任何事情”。
陆山民笑了笑,能成为他的学生,本身就已经建立了一种关系,他给不给是一回事,自己怎么用又是另外一回事。
陶然之叹了口气,“谁叫老马是我大学时候睡上铺的兄弟”。
陆山民咧嘴笑道:“马教授说您那会儿欠了他一个红薯”。
陶然之皱了皱眉,“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欠了他一个红薯,念叨了一辈子,真是个小气鬼”。
陆山民笑了笑,“真羡慕你们这种
友谊,我没上过大学,从来没这种上下铺兄弟情义的机会”。
陶然之看了眼陆山民,“别拍马屁了,我给你个这样的机会,贺章你见过了吧,我在学校外面给他租了套房子,你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吧”。
陆山民愣了一下,“陶老板还给学生租房子”?
“怎么?你这样的大老板住不惯出租屋”?
陆山民连连摇头,“不是,能省笔房租我高兴,我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慷慨,对学生这么好。”
陶然之停下脚步盯着陆山民,“你是我见过最抠的有钱人”。
陆山民尴尬的笑道:“我从没觉得我是个有钱人”。
陶然之摆了摆手,“去收拾收拾行李搬到贺章那里吧,给你一个月时间看完他宿舍的书”。
告别陶然之,陆山民朝着校外走去,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陆山民回头一看,韩瑶正抱着本书气呼呼的朝他走过来。
陆山民笑了笑,“真巧”。
“渣男,巧你个头,你这个大骗子”。
“嘶,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是东海晨龙集团的董事长”?
陆山民笑了笑,韩家对他的调查还挺快,才过去一天就发现了。“对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
“你又没问?你也说了是你以为,我又没有骗你说我是个普通人”。
韩瑶张嘴想反驳,但想了想,貌似自己确实没问过。
“那你也是骗子,说,你故意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陆山民笑了笑,“我记得是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说着想了想,“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想傍大款”。说着叹了口气,“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多了,在东海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几个想故意接近我,害得我都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没想到到了天京隐匿了身份,还是遇到这样的麻烦”。
“你说什么,我故意接近你,我想傍大款”???韩瑶气得直跺脚,“你,你,血口喷人,,你,你就是见我长得漂亮,还死不要脸的追到学校来”。
陆山民无奈的叹了口气,“天京财经是你家开的吗,我是这么里学生好不好,以后我们也算是校友了”。
韩瑶气鼓鼓的瞪大眼睛,“骗子,我爸查了你的经历,你只是个小学生,狗屎运好当了老板,怎么可能成为天京财经的学生,我爸说了,你是故意接近我图谋不轨”。
陆山民皱了皱眉,“那你有没有告诉你爸是罗玉婷让你去接我的”。
韩瑶咬着嘴唇,“没有,玉婷姐让我保密,我告诉我爸你是在网上认识的”。
陆山民松了口气,“哎,你才是个骗子,不仅是骗子还是个傻子,你告诉你爸是网上认识我的,他当然会误以为我是故意想接近你”。
韩瑶的小脑瓜一片混乱,认真理了理思路,貌似陆山民确实不像是故意接近她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我上次不是说过吗,我爸曾经在这所学校进修过,我到天京也是来这里进修的”。
见韩瑶一脸迷糊的样子,笑道:“其实故意接近你,你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人追,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韩瑶瞪了陆山民一眼,“渣男”。
韩瑶本来是想质问陆山民,但没想到反被说得哑口无言,陆山民说得没错,是她先找的他,她也没有问陆山民的身份,算不上欺骗。但她从小很听爸妈的话,爸妈说陆山民是故意接近她,那陆山民肯定就是不怀好意。
“之前的不说,你到天京财经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山民哎了一声,“大姐,我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刚才是你叫住了我。还有,你别那么自恋好不好,不要以为地球围绕着你转,你虽然长得漂亮,但我还好歹也算是成功人士,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见过”。
陆山民谨记欲擒故纵四个字,没有理会韩瑶,摆了摆手大步朝校门口走去。
韩瑶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一股子怒气想发泄,无奈人家压根儿就把她当空气一般。
陆山民的行李不多,除了文房四宝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回到酒店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就打车前往天京财经。
出租屋就在校门口不远处,陆山民赶到的时候,贺章正在收拾屋子。
之前陆山民还有些纳闷儿贺章为什么不住学校宿舍,进门之后才明白学校的宿舍恐怕放不下这么多书。
一间单间配套的小房子,除了一张上下铺床、一张书桌、两根凳子和一个简易衣柜之外,其他地方全堆满了书,看上铺的痕迹之前应该也是放满了书,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被贺章移到了墙角。
陆山民一阵头大,陶老板要他一个月看完贺章的书,这简直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贺章忙得满头大汗,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有点乱”。
陆山民苦笑着放下行李箱,“我能做点什么”?
贺章摇了摇头,“你这样的大老板,这些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陆山民笑了笑,“你既然研究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贫苦人家出身”。
贺章擦了擦汗,“主要是这些书要分类摆放,你不熟悉帮上忙”。
陆山民没有勉强,站在一旁看着贺章一本书一本书的归类,默默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百本,心里一阵叫苦,这么多书,别说一个月,不吃不喝一年恐怕也看不完。陶然之这是在故意刁难他啊。
老教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昨天在电话里反复的叮嘱一定不能给他丢脸,要让陶然之对他的得意弟子刮目相看。想到今天陶然之说到‘得意弟子’四个字的时候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才明白这两个老头儿在拿自己暗中较劲。
陆山民叹了口气,这些搞学术的是不是都这么无聊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忘死里较劲儿,要较劲儿你俩抡起袖子打一架也行啊,何必把他往死里整啊。当然陆山民不知道马国栋在给陶然之打电话推荐他的时候那种夸夸其谈的得意劲儿,气得陶然之一天都没吃下饭,当然,马国栋不用激将法让陶然之对他产生兴趣,他也未必会收下他这个学生。
陆山民自然不知道马教授的良苦用心,只知道被这两个老头儿整惨了
。
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抓紧时间看书才是正道。陆山民坐在行李箱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发现并不是经济学方面书,而是一本人际关系学。重新拿起一本,《大学.中庸》,再往身边一看,《尚书》、《论语》、《礼记》、《心学要义》、《圣贤之路王阳明》....另外一堆放着《人性论》、《存在与虚无》、《形而上学》、、、、。
贺章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完毕,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贺章推了推厚厚的眼睛,“差不多了,今天我给你接风洗尘,请你吃饭”。
陆山民点了点头,随着贺章出了门。
与金融高专一样,学校外面专门有供学生们消费的街,两人来到一家小店,点了一盆水煮肉片。
贺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学校附近没什么高档饭店,只能随便吃点,你别介意”。
陆山民笑了笑,看贺章一身廉价衣服,生活上应该比较拮据。
“贺师兄客气了,我很喜欢这种小店”。
陆山民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不顾贺章的话比他还少,上菜之后除了招呼陆山民别客气之外,很少说其他话。
陆山民一边吃一边观察贺章,这个读书人与左丘不一样,性格偏内向,说起话来有些腼腆,这里面有性格原因,当然也与他还没有进入社会历练有关系。读书和实际中间横着一条天大的鸿沟,即便贺章读了很多的书,知道很多的道理,但并不能真正运用到现实社会中,所谓知易行难,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吃饭的气氛有些冷场,陆山民找话问道:“贺师兄,我见你的书有很多与经济学无关,读那些书与经济学的关系大吗”?
贺章推了推眼镜,“陶老板的主攻方向是微观经济学,我的研究更加微观,主要是研究人际关系以及人性对微观经济单元的影响”。
谈到学术问题,贺章的话变得多了起来。“经济学和与其它科学不一样,其他科学研究的东西是这个宇宙中本来就存在的规律,经济学是因人而存在,有了人,有了买卖交易,才有了经济学。所以研究经济特别是微观经济,绕不过‘人’这个因素。研究人,就绕不过哲学和文化,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性,也有文化的共同性,我主要就是研究这里面的规律”。
陆山民认真的听着,“我曾经认识一个投资人,他说投资人最重要的本领是看人,投资的本质是投资“人”。”
贺章笑着点了点头,“他说得没错,投资行业的那行金牌投资人都是高手,他们不仅要懂得经济规律,要对各行各业深入了解,还要对人性有深刻认识”。
“听起来他们更像是博学家”。
“差不多,商业业态从农业、工业、科技,一直到金融投资,投资领域是最高的商业业态”。说着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挣钱的就是投行,他们投机挣钱,同时又运用大量的资金推动着整个经济社会走向”。
“那实业呢,没有实业整个经济就是空中楼阁”。
贺章点了点头,“实业是基础,但很多实业其实是金融寡头给我
们编制的假象”。
“假象”?陆山民疑惑的问道。
贺章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拿手机来说,以前几千年都没有这玩意儿,人类还是活了下来,所以手机并不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但是它现在已经成为了必需品。当然这里面有科技创新,但实际上科技创新的本质也是了经济服务,说白了就是挣钱。再比如说钻石,其实就是硬一点的石头,但商家为了挣钱,硬是赋予它‘爱情恒久远’的虚假意义,所以说如今的实业其实也并不见得有多实际,除了吃喝拉撒,所有的产业都是经济,或者说人类为了获取财富所虚构出来的东西”。
“古今中外,所有的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所有政治的延伸都是为了解决经济矛盾,自从有了人类,从原始部落开始,经济问题就成为了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最基本动力”。
贺章侃侃而谈,见陆山民只是静静的听着,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是纸上谈兵,你能在短短几年创立一家大企业才是真正的行家”。
陆山民笑了笑,“我可算不上行家,我除了集团刚开始创立的时候出了点力,后面都是其他人在经营,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贺章推了推眼镜,“陆先生太谦虚了,我研究过去年那场价格战,战术层面你可能没参与,战略层面都是在你的把握之中,你能把浩瀚集团、海天集团、共荣商会等团结在一起,这才是最后取得胜利的关键”。
说着又挠了挠头,“陆先生,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陆山民笑了笑,“贺师兄,你要是认为的话,就叫我小师弟吧”。
贺章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师弟,我一直在研究微观企业的发展,这方面虽然通过陶老板的关系能拿到不少一手资料,但对于企业老板本人接触得很少”。
陆山民点了点头,“你想问我的创业经历”?
“对,晨龙集团虽然算不上知名企业,但发展历程充满了传奇”。
陆山民理了理思路,“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传奇,除了创业者都有的艰辛和努力外,我更多得益于别人的帮助,比如海天集团、浩瀚集团,还有东海的叶家,郝家以及很多朋友的共同努力和付出,其实除了客观的一些因素外,很大部分算是运气”。
贺章放下筷子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为什么你有这个运气别人就没有,我所研究的就是这种表象好运气背后的必然条件”。
说着问道:“比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帮你,为什么你公司的员工愿意和你同生共死,我想这里面是有规律的”。
陆山民皱了皱眉,笑道,:“这个问题我到没有仔细想过”。
贺章认真道:“有空你仔细想想,想到了告诉我”。
陆山民笑了笑,“好,想到了我告诉你”。
贺章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小,小师弟,我敬你一杯”。
陆山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贺师兄,陶老板每个月给我们发多少工资”?
贺章一下没反应过来,在他的认知中,陆山民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会关心这个问题才对。
“三千块”。
“这么少”!陆山民惊讶道“陶老板太抠了吧”
“不少了,毕竟我还是学生,不是正式工作,而且老板说做学术的就应该清心寡欲,一旦对金钱有了欲望,就不能客观的看待经济规律,要守得住清贫赖得住寂寞,否则就趁早不要走上学术这条路”。
“那也太少了,三千块前生活都不够”。
“够了,平时吃饭在学校食堂,很便宜。老板是个好人,还给我租了房子,我连房租都不交。而且我不抽烟也不喝酒,一个月还能存一千块钱”。
陆山民看着一脸真诚感激的样子,心想陶然之洗脑的本事还真不错,忽悠人下苦力还能让人感恩戴德。
“那我呢?陶老板会给我发多少工资”?
“哦、、、”,贺章惊讶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你,不会在意这点钱吧”。
“哎,贺师兄你有所不知,我虽然有点钱但开销也很大,能省则省”。
贺章尴尬的笑了笑,“陶老板人虽然好,但是也要根据工作量发工资,估计你短时间内没有钱”。
陆山民略带失望的哦了一声,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能有更好,没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贺师兄,你研究生毕业是打算找工作还是继续搞研究”?
贺章挠了挠头,“我虽然读了很多书,也懂很多东西,但是真让我去做却是做不来的,不怕小师弟笑话,我现在有点害怕进入社会,如果陶老板要我,我想继续跟着他读博,以后像他一样做一位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经济学家”。
“贺师兄过谦了,以你的学识,要是出去找工作的话,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
贺章挠了挠头,“举个简单的例子,我知道向客户推销产品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但是我如果去做销售员的话,肯定没有小学毕业的一个小姑娘卖得好”。说着指了指脸颊,“我的脸很薄,虽然我知道在职场与老板同事要打好关系,但真把我放入里面,我肯定处理不好那些关系”。
说着脸颊微红,“小师弟,我是不是很没用”?
陆山民摇了摇头,“贺师兄不用妄自菲薄,即便你自己做不到,但是你可以指点别人该怎么做,这个价值已经很高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比如我就很需要贺师兄这样的人才指点”。
贺章脸上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小师弟,我突然发现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帮你了,你总是给人信心”。
陆山民倒上一杯啤酒,“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章高兴的和陆山民碰了碰杯,“为你的实话实说干杯”。
“呵呵,贺师兄,如果我遇到什么麻烦,你可得提点一下我”。
贺章又一
阵不好意思,“我哪有那个本事帮你,不过你是我的师弟,我们是同门,如果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肯定赴汤蹈火”。
喝了几杯啤酒,两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小师弟,老板能收下你其实我挺意外,老板一向很反感你这样前来镀金的商人”。
“贺师兄,我不是来镀金,是真的来学习的”。
贺章疑惑的看着陆山民,“真的来学习”?
陆山民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像吗”?
贺章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是不像,是有些不正常,一般像你这样的大老板都忙着企业发展,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静下心来学习,到大学进修不过是花钱买个学位镀一下金”。
陆山民笑了笑,“或许我与其他商人不一样,我压根儿没想过拿学位,更何况以我的情况,想拿学位陶老板也不可能给我”。
贺章哦了一声,“确实不一样,你是我见过最不像老板的老板,一点没有上位者的霸气侧漏,要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会把你当做天京财经的一个普通大学生”。
陆山民淡淡一笑,在进入天京财经的那一刹那,他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在外面的戾气杀气,小心翼翼的防备,在这里全都放下了。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的另一面”。说着顿了顿,“或许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贺章好奇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你另外一面是什么样子”?
陆山民想了想,淡淡道,“贺师兄,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我的另外一面为好”。
贺章笑了笑,“不管你有几面,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几杯酒下肚,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天京财经就像一道围墙,把外面的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都隔离了起来,像是一片无须设防的净土。
“贺师兄,我看你那里有好几百本书,陶老板让我一个月看完,真是愁煞了我”。
贺章惊讶得张大嘴巴,“你是不是得罪他老人家了”?
陆山民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哪敢得罪他啊,估计是马教授得罪他了,然后我成了背锅侠”。
贺章用手敲打着脑袋,“这确实难办,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看完”。
“这样吧,我们回去先把你以前看过的书挑出来,然后我来辅助你看书,虽然也不可能看完,但尽最大努力,即便完不成,我想陶老板也不会怪你”。
回到家,贺章立刻兑现他的承诺,开始着手帮陆山民读那些书,首先挑出陆山民读过的书,四书五经、一些马教授曾经给他读过的书、左丘给他读过的书,挑了半天陆山民发现原来这几年自己竟然读了有一百多本书。
不过这并没有轻松多少,剩下还有三百多本,一个月无论如何也无法读完。
贺章的记忆力很好,所有看过书的内容全都记得,这些书里有些书的内容类似,有些书的某些章节内容差不多,经过他的整理后,陆山民又可以少看一些。
一直忙到半夜,贺章才算是整理出一个清单,递给陆山民。
“小师弟,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做了读书笔记,你顺着我的读书笔记看,能看懂的就直接看过去,看不懂的再看原文或者问我,会大大减少你阅读量和思考吸收的时间”。
陆山民很是感激,“贺师兄,谢谢你”。
本来陆山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左丘通过黄梅给他的名单上还有不少人需要去拜访,不过眼下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接下来的日子,陆山民开始了闭关,先读贺章的读书笔记,在选择性的看原文,实在不懂的就问。
陆山民不禁为贺章的记忆力感到震惊,每当提及一个知识点,他都能准确的从一本书中找到,连页码也相差不了几页。
不分白天黑夜,陆山民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每天只睡三到四个小时,连吃饭都是贺章从食堂给他打回来,也幸好有太极游真气护体,否则要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扛不住了。
期间,陶然之没有找过他,但陆山民知道,他肯定通过贺章在了解自己的学习情况,陆山民不敢有丝毫放松,他既不能让马教授丢脸,也不能让陶然之失望。
倒是韩瑶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陆山民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声,气得韩瑶大骂他欲擒故纵,还说她不吃这一套。
陆山民是有心欲擒故纵,不过此时确实也没时间搭理她,眼看离一个月的时间越来越近,恨不得连一分钟也不睡。
贺章自认自己读书算是个拼命三郎了,还是被陆山民的拼劲儿给吓着了,担心他身体扛不住,好几次劝他要注意休息,还说陶老板只是考验他,并不是真的要他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陆山民只是一笑置之,相比于当年在民生西路,现在的学习环境要好上太多,不用去烧烤店上班,不用去工地搬砖,不用管和王大虎之间的争斗,不用忧心还陈然那五万块钱,只管一门心思看书,这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相比于陆山民沉浸在书的海洋不知春秋,出现在车撵胡同的那一袭风衣充满了煞气。明明知道她来了天京,明明已经出狱大半个月,竟然当她不存在一般不闻不问。是的,她一再告诉自己是为了追查杀父杀母的仇人来到天京,不是为了陆山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生气,甚至感到屈辱。要是此刻陆山民在他面前,她一定会忍不住狠狠爆揍他一顿。
周同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了出来,作为曾经的海家人,他非常清楚海东青的脾气,当看到门口满身杀气的海东青,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
“青姐,您来了”。
“陆山民人呢”?
周同看了眼四周,欲言又止。
海东青冷哼一声,“怕有尾巴跟着我吗,这个世界上还没几个人能跟上我”。
周同把头低得很低,“青姐,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再说吧”。
7月最后几天了,不要脸的求波月票,目前排名第十一位,差两百票进入前十,8月恢复两更。
本章完)
猎户出山
猎户出山
第906章我得出去一趟
周同将海东青领进二楼一个秘密房间,小心翼翼给她倒上一杯水,他曾经在海家呆过几年,非常清楚她的恐怖,别看她是一个女人,松浦江里的无名尸有不少都是她亲手扔下去的。当年背叛海家投靠陆山民,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活下来,仅仅只是切下一根手指的结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即便现在早已不是海家人,但内心还保留着敬畏。
“青姐,喝水”。
海东青撇了一眼周同带着手套的左手,冷冷道:“为了陆山民切掉一根手指,值得吗”?
周同下意识将右手背在身后,“士为知己者死,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
“你是第一个背叛我还能活下来的人”。
周同放好水杯后退两步,尽管海东青带着墨镜,但依然不敢看与她对视。
“谢青姐给我一条生路”。
“不用谢我”。
周同松了口气,他知道海东青的意思,她之所以放过他,那是考虑到和陆山民的合作,这也说明她不会与陆山民为敌,他也就不会太过难做,背叛的愧疚之心也会减弱不少。
“青姐,你和山民哥的事我听说了,山民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有苦衷。小五的事不怪您,但山民哥得向他自己做个交代,也得向民生西路的老兄弟们一个交代。而且,,家庭大了免不了拉帮结派,晨龙集团发展到如今已经有了派系之争,山民哥若是一点都不表示,老兄弟们心里的那个坎过不去,会寒心”。
周同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了这番话,房间里陷入安静。
海东青身上散发出压抑的气息,压迫得周同后背全是汗水,“我要杀谁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别说那个小保安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
周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当了这么多年暗中的探子,对人心洞察已是洞若观火,海东青说的是实话,她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她一向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什么,解释等于掩饰,这番话的说出,恰恰说明她现在做事情也会考虑别人的看法了,至于这个别人,自然是陆山民,这是他以前所没想到的,没想到山民哥竟然能影响到海东青的心境。
“等山民哥办完正事,我想他会以个人的身份向您道歉”。
海东青冷笑一声,“我需要吗”!
周同不再答话,刚才的话已经是大着胆子说出来,再不知好歹接下来恐怕就有得苦头吃了。
“他在哪里”?海东青转过身面向窗外。
“山民哥在天京财经大学进修”。
海东青冷哼一声,嘲讽道:“陆晨龙走过路他都要走一遍,还真是个孝子”。
周同低头不语。
“让他来见我”。
周同眉头皱了一下,一脸为难。“青姐,山民哥有他的计划”。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周同当然知道海东青的性格,左右为难。
“青姐,你稍等一下”。
走出房间,周同深深舒了口气,面对海东青的气场,出了浑身的汗,同时又很犯难。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陆山民,正好看见顶着鸭舌帽戴着墨镜的肖兵往楼梯上走,周同不禁眉头微皱,一般情况下,若不是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情,肖兵是不会亲自到这里来的。
肖兵不知道海东青来了,径直走向那间屋子,周同赶忙伸手拦住了他,把他拉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进来房间,肖兵取下墨镜,“谁来了”?
“海东青”。
肖兵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女魔头怎么来了”。
周同做了个噤声是手势,“不要命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肖兵从内衣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山民来到天京,纳兰家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最近派出大量人手查你们,这个笔记本上有参与这次行动的部分人员信息,我的职位并不高,能了解到的就这些。还有,我们打入星辉集团的卧底最近最好不要传递任何消息,纳兰振山估计要来一次大清洗,他们被清洗掉到无所谓,如果暴露了你们,陆山民在天京就成了瞎子和聋子”。
周同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到处乱走”。
肖兵压了压鸭舌帽,“这个笔记本上有部分人员的照片,姓名,身体特征记录,叫你手下的人留意点,一旦在附近发现这里面的人,立刻换地方。要不是这个笔记本太过重要,不放心让其他人送过来,我也不会亲自过来一趟”。
说着问道:“对了,海东青怎么找到了这里,她信得过吗”?
周同眉头紧锁,“我们和海家之前的信息一直都是共享,她当然知道这里。不过你放心,信肯定是信得过,她和山民哥共同经历过生死,我了解她,她这个人虽然霸道了些,但绝不是个出卖朋友的人,而且,我隐约觉得她和山民哥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肖兵惊讶得张大嘴巴,“不会吧,陆山民竟然征服了这个女魔头”。
“嘘,小声点,想死也别拉上我”。
肖兵微微笑了笑,“看来我没选错人,陆山民还真是条卧龙”,说着问道:“既然信得过,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她要见山民哥”。
“要见就见呗,陆山民现在就在天京,让她去找他不就行了”。
周同叹了口气,“哪有那么简单,她要让山民哥到这里来见她”。
肖兵皱了皱眉,“她还真不客气,把这里当她的地盘了”。
“小声点”。
肖兵颇为不悦,“主辱臣死,陆山民好歹也是我们的老大,怎么能让她呼来喝去,而且陆山民有他的计划,怎么能为了她轻易改变”。
“问题就在这里,让山民哥来我开不了口,不让山民哥来吧,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肖兵戴上墨镜和口罩,“你慢慢愁吧,离开太久会引起怀疑,我得马上回去”。
.......
........
小屋子里,两人一问一答,陆
山民本来就不笨,曾经又自学了初中到高中的知识,还跟着老教授以及左丘学了不少东西,有着深厚的基础知识,再加上作为晨龙集团董事长对经济行为的认知比绝大多数纸上谈兵的专家也不遑多让,学起来比想象中要轻松许多。
不过贺章却是非常震惊,这些书可是他最近好几年研究过的书籍,即便陆山民学习的时候经过了他的知识筛选和过滤,但这样的学习能力还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陆山民大口吃着贺章从食堂带回来的盒饭,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所消耗的能量并不见得比体力劳动要少。
“小师弟,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陆山民啃着排骨,含糊不清的说道:“贺师兄,有不少人说我努力,但说我聪明的你倒是第一个,我只不过是囫囵吞枣的过一遍,真要全部理解没有几年时间是没法消化的”。
贺章点了点头,终于释怀,递给陆山民一瓶矿泉水,“慢慢吃别噎着。你说得对,能看懂不一定就能举一反三,要理解这些书本的精髓还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行”。
接着又说道,“比起你的聪明脑袋,我更佩服你的身体,开始一两天我还以为是你硬抗着,这半个月过去了,你依然龙精虎猛,真是不可思议”。
陆山民喝了口矿泉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干哪一行身体都得好。”
“贺师兄,你见我每天打的老套拳了吧”?
贺章点了点头,“你天天打,我当然能看见,和公园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打的太极拳差不多”。
陆山民笑了笑,“差多了,我有这么好的身体大多得益于这套拳法,等这个月完成了任务,我教你”。
贺章一脸的兴奋,“学了之后也能像你这样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
陆山民摇了摇头,“首先,我并不是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实际上对我的身体多少也有些影响。其次,我是从小练习,练了十几二十年才有现在的效果。你现在早过了最佳练习的年龄,不过坚持练下去,延年益寿精力更充沛还是没问题”。
贺章哦了一声,没有过多的失望,“那还是算了吧”。
陆山民收拾好盒饭,“贺师兄,你整天研究学问缺乏运动对身体不好,我建议你还是学一学,而且你最好每天抽出半个小时间去操场跑两圈,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你更好的研究学问”。
贺章挠了挠头,“哎,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陆山民笑了笑,“磨刀不误砍柴工,等这个月完,我就教你”。
草草吃完饭,陆山民正准备继续看书,兜里的备用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掏出来一看,不禁眉头紧锁。
贺章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遇到大麻烦了,我得出去一趟”。
7月最后两天,目前仍然第11位,还差180张月票进前十,朋友们多多支持,八月开始恢复两更,估计再有50到100万字左右这本书就完结了,到时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交代。
听闻海东青来了,陆山民的紧张丝毫不亚于周同,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最畏惧的女人,没有之一,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海东青这种嫉恶如仇的偏执狂,绝不是来看看朋友那么简单。周同是他在天京的耳朵和眼睛,他的秘密据点本不能轻易去,但考虑到海东青的暴脾气,陆山民还是决定去一趟,否则以海东青的为人,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山民在天京就像是暴露在聚光灯下,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平常出门到无所谓,但要去周同那里他不敢大意,带了顶帽子,向贺章借了个口罩,匆匆出门。
在路上换了两趟地铁,换了三个出租车,直到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走进了八道胡同。
三年不见,再次和周同相见,两人眼中都带着兴奋,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话家常的时候,走到二楼那间秘密屋子前,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推门而入。周同很自觉的守在了门外,暗暗替陆山民捏了把汗。
海东青站在窗前,背着身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像是压根儿不知道有人进来一样。
陆山民摘掉帽子和口罩,静静的站在原地,自从在江州打了她三拳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即便上次在平阳县,当海东青赶到的时候,他已是没有了意识,再次相见,有些激动,毕竟两人共同历经生死算是过命的交情,但同时也有些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对不住她。
屋子里一时气愤压抑,过了半晌,陆山民咳嗽了一声,算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海东青转过身来,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神,但陆山民能感觉到墨镜底下的冷意和愤怒。
陆山民心有所愧,淡淡道:“江州那三拳情非得已,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盛天是海家人,我必须得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如果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你可以打我三拳,我绝不还、、”。
手字还没说出来,海东青风衣陡然炸开,紧接着黑影骤然逼近,一拳正中陆山民胸口。
随着胸口一阵剧痛,陆山民跌跌后退两步。
不待他张口说话,海东青那条修长的大长腿高高扬起,一记边腿夹杂着汹涌的内劲扫中侧脸,陆山民横移出去几步差点摔倒,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飞。
陆山民没想到海东青说打就打,更没想到还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张开嘴想破口大骂,一脚正中腹部,陆山民啊的一声摔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一只鞋底已经踏在了他脸上,一如几年前霸气的踩在他脸上一样,随即耳边响起海东青冰冷的声音。
“我能踩你一次,就能踩你第二次”。
屈辱,天大的屈辱,陆山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要不是之前说好绝不还手,他一定会和海东青搏命。
陆山民紧紧咬着牙关,“海东青,你别太过分”!
陆山民不说话还好,海东青本来打算移开的脚底再次加重了力道,三番四次救了他的命,从未向任何男人妥协过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妥协,他竟然恩将仇报对她出手,竟然把她当空气一样不存在,这口气她已经憋了很久,
已经到了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怎样”!
门外的周同听见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犹疑不定,内心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推开了门,当他看到屋子里的情景的时候,被震惊得目瞪口呆,陆山民四仰八叉的像只王八一样趴在地上,海东青的皮鞋正踩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肌肉因压力而严重变形,一双眼睛屈辱而愤怒的大大圆睁。
“出去”!海东青和陆山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周同浑身震了一下,赶紧转身关上了门。
陆山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海东青,疯够了吧”!
“三个条件,第一,休想把我排除在外,有任何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山民怒火中烧,狠狠道:“本来不想让你卷进来犯险,但今天我真的很生气,想死的人拦不住,随你的便”。
“第二,管好阮玉,不许她再接近海东来”
“你讲不讲理,明明是海东来缠着阮玉不放,你应该管好你弟弟才对”。
“女人从来就不讲理,总之我不希望海东来卷入进来,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别怪我心狠手辣”。
“阮玉是我妹妹,她要是再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我扒了海东来的皮”。
“你只需要回答答应不答应”。
陆山民斜眼等着海东青的长腿,这条腿本来修长美丽,不过他现在恨透了这条腿。
“海东来那个软蛋货,他有什么资格追求阮妹妹,我宁愿阮妹妹终身不嫁,也不让她嫁给海东来”。
“第三,向我道歉”。
陆山民趴在地上,双拳握得咔咔作响,“凭什么”!
“凭我心情不爽”!
陆山民默默念着好男不跟女斗,狠狠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陆山民欲哭无泪,“对不起我打了你”。
“还有呢”?
陆山民努力的仰起头,望着海东青,“还有什么”?
海东青再次加大力道把陆山民的头死死踩在地板上,“是我在问你”。
陆山民嘴巴歪在了地板上,心里是又气又怒又无奈,脑海里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起哪里还得罪了她,“你提示一下好吗”?
“平阳县一战,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我那个时候也受了伤昏迷了半个月”。
“啊!对不起,我应该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
“还有”!
“还有”?
“你出狱半个月,明知道我在天京”。
“对不起,最近比较忙,忘了”。
“啊”!“疼”!“啊,海东青,你个疯婆子”。“啊啊啊、、”。
周同在门外听得脸颊抽搐,干脆用双手捂住耳朵,默默念叨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海东青挪开脚,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陆山民翻身爬起,眼中尽是怒火。
“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现在心情不错,说说看”。
陆山民恨得牙痒痒,“不管是纳兰家还是影子,还是那
个叫‘戮影’的组织,在东海肯定有布局,如果天京进展顺利,东海早晚也会有一战,那个战场和天京一样凶险,需要你回去镇守”。
海东青眉头微皱,“我到天京来是为了追查我父母的死,与你无关”。
陆山民冷哼一声,“这里是天京,不是东海,你这臭脾气不适合呆在这里。”
“你说什么”!!
陆山民微微仰起头,冷冷的盯着海东青,“爱不爱听我还是这句话,你这臭脾气除了我没人能忍受”。
“我要是不答应呢”?
陆山民上前一步,冷冷盯着海东青眼睛,从墨镜里能清楚看到自己坚决的表情。
“不答应什么都免谈,我也不会与你再进行任何合作”。
“你敢”!!
陆山民再次上前一步,“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海东青紧紧握住双拳,半晌之后才缓缓松开,与陆山民擦肩而过走向门口,在门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
“给我活着回到东海”。
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陆山民摸了摸脸颊,“真是个疯婆子”。
片刻之后,房门再次推开,周同走了进来,关心的问道:“山民哥,你没事吧”。
陆山民犹自怒气未消,“刚才都看见了”。
周同点了点头。
“看清楚了”!
“看得清清楚楚”。
“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小心我收拾你”。
周同连连点头,“我明白,这种丢人的事情我不会外传的”。
陆山民一口气堵在胸口,“你也觉得我很丢人”?
周同呆呆地愣在原地,半晌才说道:“其实也不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陆山民愤恨的跺了下脚,“真他娘的丢人”。
好不容易与周同见一次面,陆山民没有立刻离开,亲自听了周同关于最近情况的汇报,纳兰家分家之后,在纳兰振山力挽狂澜之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出现大的混乱,纳兰子建重新成立了一家名为新耀集团,双方都竭力克制住了内部无休止的争斗,很有默契的让两家集团公司平稳度过。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管是纳兰子建还是纳兰家的其他人,都显示出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定力。之前预期的纳兰家实力会大损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虽然分成了两家,但也只是从一个巨无霸分裂成了两个巨无霸,本质上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唯一变化较大的是纳兰子冉和纳兰子缨的心态,前者急于挽回颜面证明自己,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寻找投资者注入资金,后者蠢蠢欲动,不过被纳兰振山死死压住暂时无所作为。
周同仔细的讲解着收集到的关于纳兰家高管以及暗中力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对以后早晚要到来的较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山民哥,青姐走了”?
“怎么,你想她留下来”。
“哦、、有些我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7月最后一天,还差一百票进入前十,本书唯一一次冲榜,大家手里有票的支持一下,明天开始恢复两更。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揉着脸颊,到现在脸上还有些麻木,“什么当讲不当讲”?
周同想了想,说道:“山民哥,其实我觉得你和青姐挺像”。
陆山民怒气还未完全消去,不忿的说道:“你的眼睛是长在后脑勺吗?我有她那么狂躁吗?有她那么不讲道理吗”?
周同笑了笑,“山民哥,我是指你们的人生经历很像,都背负着仇恨与责任,她扛着海家,你扛着陆家。而且你们都不服输,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其实,你们是一类人”。
陆山民眉头微皱,感觉到周同话里有话,“你想表达什么”?
周同淡淡道:“山民哥,你难道不觉得你们彼此很了解吗,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能默契的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说着顿了顿,“而且你们两个从不妥协的人,都破例的在为对方做出妥协”。
说着试探的说道:“山民哥,其实我觉得你俩挺合适,而且你们心里都有着对方”。
陆山民愣愣的看着周同,前面部分的话他承认有几分道理,两人的出身经历确实很像,骨子里也确实属于同一类人,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并不同意,他并不觉得和海东青彼此之间都想着对方。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你曾经是海家的人,所以你站在海家一边”?
周同吓了一大跳,赶紧低下头说道:“山民哥,你别误会、、”。
陆山民笑了笑,“你别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背叛海家心里本来就有愧疚,站在海家一边也很正常”。
“山民哥,我、、”。
陆山民摆了摆手,“好了,山猫和道一还有小妮子喜欢叶梓萱,阮玉、白强和其他民生西路的老兄弟喜欢曾雅倩,你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海东青,你是嫌我不够烦吗”。
周同脸颊抽搐了一下,“山民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山民安慰道:“我知道你并没有拉帮结派的意思,但晨龙集团已经不可避免的渐渐分出了派系,所以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以后不许再提,更不许与海家人提起”,说着顿了顿,“特别是不能向海东青提起”。
“山民哥,是我想简单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高处不胜寒,连找老婆都变成了一群人的事情”。
周同抬头说道:“山民哥,其实你不必顾虑太多,你已经为大家付出够多了,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陆山民默默念叨了一遍‘多为自己想想’这句话,摇了摇头,“做人不该得陇望蜀,更不能忘恩负义,雅倩很好,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爱我的女人,我很知足”。
说着拍了拍周同肩膀,“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自己小心点,接下来该不太平了”。
周同点了点头,“山民哥,你也要小心,韩家一门三个将军,两个部长,在商界也有一定地位,虽然现在不至于明着对你怎么样,但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事情将会变得非常复杂”。
陆山民笑了笑,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韩家要是不可怕,我还懒得搭理呢,放心吧,走过这
么多遭鬼门关,这点事情还吓不到我”。说着眉头微皱,想到韩瑶的身影,心里很是不自在。
“大黑头盯着赢恬他们,最近有什么情况”。
周同摇了摇头,“他们三个都很安分,刘希夷深居简出,赢恬准备着他的画展,杜峰一天瞎逛。当然这只是看到的表象,毕竟九斤哥一个人分身乏术,不可能同时掌握三个人的行踪,他们三个都是顶尖高手,我们手下的人没有那个能力跟上他们,即便能掌握一些他们的行踪,也只是些明面上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
陆山民点了点头,别说他们三个人,就是他自己,真要荫蔽去见一个人做一件事,在这座建筑人流纷繁复杂的大都市里,也没人能轻松做到。
周同眉头皱起,说道:“九斤哥一直盯着影子那几个人分不开身,左先生那里随时有被纳兰子建暴露身份的危险,你这边又是孤身一人,风险太大了,一旦出点事情难免顾此失彼,我始终不放心。现在青姐回了东海,我建议把刘妮小姐或者道一老先生调过来”。
周同担心陆山民反对,接着又说道:“山民哥,你不能再孤身犯险了,我们的心脏受不了”。
“我这边只要不犯险去一些绝地,大庭广众之下纳兰家的人还没那个本事伤害到我,不过你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神棍年纪大了,让小妮子到天京来吧”。
说着又问道:“肖兵现在怎么样”?
“高昌投靠纳兰子建之后,他在庞胜德手下做事,现在是星辉集团保安部下面的一个经理,他上午才来过,说是纳兰振山把矛头指向了我们”。
陆山民并没有意外,淡淡嗯了一声,“最近你们小心点,通知兄弟们低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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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韩瑶,陆山民有些头疼,虽然这几年也不少和女人打交道,但要说到如何与女人处理好关系,还是有些茫然。
想到曾雅倩陆山民有些心疼,出狱之后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但两人都很忙,也只是匆匆聊了几句。这半个月忙着看贺章那些书,中途彼此也只是发过几条短信。
曾雅倩很体贴,知道他现在处在漩涡之中,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粘着他,但正是由于她的体贴,让陆山民感到一阵愧疚,做他陆山民的女人,她默默承受了太多。
坐在出租车上,陆山民忍不住给曾雅倩打了个电话过去。
“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响起曾雅倩调侃的声音。
陆山民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每当听到曾雅倩的声音,心里总能升起一股温暖。
“想你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随即听到曾雅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说出这种肉麻的话”。
“哦,我是实话实说”。
“我就喜欢听你说这样的实话”。
“东海还好吧”?
“共荣商会有些异动,不过还没有明显的动作,我们做好了充分准备。你呢,进展顺利吗”?
陆山民一阵苦笑,“雅倩,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哎”,电话那头传来曾雅倩一声叹息声,“能有什么办法,爱上你这样不安分的人,只有认命”。
陆山民感到一阵愧疚,欠钱不可怕,大不了不吃不喝挣钱还上,欠情最是无奈,没有个明确数目,也没有个具体期限。
不待陆山民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曾雅倩安慰的声音,“山民,你了解我,知道我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不管是之前的蒋琬,还是这次的韩瑶,我知道你的心不再她们身上,所以我是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我在乎你的人,但最在乎的是你的心”。
说着开玩笑说道:“只要你守身如玉,把一颗心完璧归赵就行,我可没那么小气”。
陆山民松了口气,“这辈子能遇上你,我太幸运了”。
“知道就好,把心给我稳住了,要是敢心思抛锚,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山民傻傻的笑道:“我不会给你收拾我的机会”。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进展怎么样”。
“哦、、、、无从下手,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传来曾雅倩语重心长的声音,“山民,你是不是心理上过不去那个坎”?
陆山民默然不语,曾雅倩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他不想伤害别人,与韩瑶的接触虽然还不多,但能看出来她是个好女孩儿,心地善良、热心、拥有豪门子弟贵气但没有豪门子弟的傲娇,他确实有些下不了手。
“山民,我知道你是个没有野心,没有梦想,骨子里是个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普通人,作为普通人你可以明确的选择做一个好人或者坏人,但你的人生注定无法普通,你要活下去,还要带着身边这么多人好好的活下去,你的处境和地位,你身上所担当的责任不允许你像以前那样完全按着自己的内心走。你爷爷不是曾经说过吗‘世事不分黑白,黑白只在人心,世事本无黑白,人心哪有黑白’,去做,对不起韩瑶和你自己,不去做,你不仅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身边所有人,想想为你死去的人,想想正在为你冒死的人,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虽然很累,你只有扛下去”。
陆山民知道这些道理,但从曾雅倩嘴里说出来,说服力变得更强,从民生西路开始,她就一直鼓励着他向前走,充当着他人生道路上最大助力,她的道理总是那么有道理。
“好吧,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除了叶梓萱,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成为我的对手”。
“哦、、、”。
曾雅倩也意识到不该提叶梓萱,笑着说道:“别有畏难情绪,想想你是怎么成功勾引到我的,追女孩子,特别是优秀的女孩子,不用太过刻意做作,把你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我相信以你的魅力,肯定没有问题”。
陆山民笑了笑,“女人教自己的那朋友追别的女孩儿,你也是第一个了”。
今天开始,早晚八点各一更,如有变化另行通知。
陆山民没有在周同那里耽搁太久,叮嘱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往天京财经赶,不管陶老板是不是故意刁难他,他都要尽全力去完成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关系这种东西只是敲门砖,能力才是真正征服人的不二法宝,否则再好的关系也无法利用好。
刚走到楼下就和贺章迎面相遇。
“小师弟,不用回去了,陶老板今天请客”。
陆山民皱了皱眉,想到满屋子的书说道:“算了吧,我就不去了”。
贺章拉起陆山民的手臂,“这顿饭你是主角,陶老板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要是不去连主题都没有了”。
陆山民满心纠结,“你说陶老板是不是故意刁难我,给我下了这么重的任务,还占用我的时间”。
贺章笑了笑,“你误会了,陶老板人很好,你这个小师弟也该和师兄师姐们见见面”。
陆山民无奈叹了口气,“师兄师姐都搬出来了,我能不去吗,免得以后说我这个小师弟自持老板身份不给面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走吧,学金融方面的没几个是穷苦人家出身,打好关系对你有好处”。说着指了指自己,“我是个例外”。
以前听人说当老师的人天生精打细算很抠门儿,今天算是真实见识到了,堂堂大学教授,知名经济学家,请学生们吃饭竟然是路边摊。
陆山民和贺章到的时候,陶然之已经到了,在他两侧还坐在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二十七八岁上下,男的西装革履精神抖擞,手腕上带着一块百达翡丽机械表,看款式起码在五十万以上,女的穿着要随意一些,不过耳朵上那一对明晃晃的耳环估计也价格不菲。
贺章说得没错,学金融方面没有几个穷人,准确的说是穷人学了金融依然是穷人,只有富人学了金融才会变得更富,金融这玩意儿学得再好也没用,学得再不好只要家里有钱有背景,毕业天天不上班也能挂一个支行行长。这与靠关系无关,家里不是大富大贵的子弟跑断了腿一年到头拉的业务或许还抵不上有的人在酒桌上随便打个电话拉的单子大。所以没钱没背景的子弟千万不要被社会上的传言所蒙蔽,千万不要以为学经济学、金融学以后就能挣大钱,那都是有钱人玩儿的东西,有些东西可以凭努力和天赋获得,但有的东西真和天赋和努力没关系。
见陆山民走过来,男的立刻起身热情的握住陆山民的手,“小师弟好,我叫杨学礼,是陶老板的博士生”。
贺章在一旁介绍道:“他是大师兄,马上就博士毕业了,现在华夏证券上班”。
陆山民握了握杨学礼的手,“大师兄好,以后多多关照”。
一旁的女生含笑打量了一番陆山民,伸出纤纤玉手,“小师弟,欢迎你,我叫何染,也是陶老板的博士生,是你的二师姐”。
陆山民含笑点了点头,“二师姐好”。
贺章又在一旁说道:“二师姐现在已经是精算师了”。
陆山民不禁感到有些惊讶,精算师是金融风险的专家,在全国都没多少,不管是银行还是保险行业,那都是捧在手心的宝贝,含金量可以说是所有资格认证中最高的。先不说本身的含金量,一个精算师在金融投资行业的人脉那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陆山民怔怔的看着这位二师姐,眼睛都无法挪开,心想一定要保住这根大腿。
一旁的杨雪礼开玩笑说道:“小师弟,你不会是看上你二师姐了吧”。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二师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我这只癞蛤蟆哪敢痴心妄想”。
何染咯咯笑道,“小师弟嘴巴这么甜,很合我的胃口,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
几人寒暄了一阵,一个身着阿玛尼红色西装,带着墨镜,皮肤白皙,满耳朵打着耳钉的男子也到了。陆山民敏锐的察觉到陶然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男子笑呵呵的坐下,“老板,不好意思,在路上遇到辆碰瓷的破奔驰,耽搁了一会儿”。
何染瞪了男子一眼,“你不装逼会死啊”
男子笑了笑,摘下墨镜搂着陆山民的肩膀,“这就是小师弟吧,我是你四师兄,京城四少之一,同时也是京城四大美男之首,以后跟着我混,保你可以在长安街上横着走”。
陆山民含笑看着他,魏无羡,天京鼎鼎大名魏家的长公子,其家族生意不在纳兰家之下,为人放荡不羁但又有真才实学,是魏家下一代家主的最有竞争力的人选,他的名字也出现在左丘给的名单之中,是重点要结交的对象。这次拜陶然之为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是陶然之的学生。
“四师兄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一旁的贺章说道:“小师弟,千万别跟他学,我们几个中,就数他最不爱学习”。
魏无羡笑呵呵说道:“三师兄,社会是个大学堂,别一天闷在书本里,到我家去上班,保准比陶老板给你开的工资高出百倍”。
陶然之轻咳了一声,“你小子要翻天了吗,连我的墙角都敢挖”。
魏无羡讪笑道:“老板,我哪敢啊,我是替三师兄着急啊,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还抵不过我出去泡个妞随便给的小费,他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讨老婆啊”。
贺章脸颊微红,“我宁愿打光棍也不会去给你打工”。
魏无羡似乎很喜欢拿贺章开涮,一脸坏笑的说道:“三师兄,你这老处男还要保持多久啊,要不要今晚师弟带你去开开荤”。
贺章的脸涨得满面通红,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何染拿起筷子敲了一下魏无羡,“你有完没完,每次都欺负三师弟,没大没小”。
魏无羡嘿嘿笑道:“二师姐,要不你去我们家吧,价格你开,我绝不还价”。
何染瘪了瘪嘴,“做你的春秋大梦”。
一桌子人有说有笑,陆山民第一次感觉到了大学同窗之间的情意,但也同时意识到这些人都很有自己的主见,感情是感情,涉及到事业,并不是像想象中那样容易招揽。
陶然之看向陆山民,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示威,“怎么样,我的学生比老马的学生如何”?
陆山民笑了笑,“老板,我也是您的学生”。
大饭店有大饭店的气派,路边摊也有路边摊的好处,这样的环境让他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几位师姐师兄都很好相处,配上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气氛格外融洽。
圆桌还剩下一个位置,菜也一直没上,陆山民知道应该还有人要来。
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会是韩瑶,左丘和周同收集的信息里面完全没提到韩瑶也是陶然之的学生。
相比于陆山民的惊讶,韩瑶显然更加意外,由于第一印象不好,再加上父母说陆山民是带有目的接触她,所以她潜意识不太相信陆山民的话,没想到他还真是天京财经大学的学生,而且还是天京财大震校之宝陶然之的学生。
贺章正准备做介绍,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说道:“你们认识”?
“化成灰我都认识”。
韩瑶瘪了一眼陆山民,就向陶然之和一桌子人打招呼问好,她本不想挨着陆山民坐,不过剩下的位置只有一个,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陆山民旁边。
陆山民舔着脸笑道,“韩同学,我们还真有缘分啊”。
韩瑶娇哼了一声,“谁跟你有缘分,别瞎攀交情”。
陶然之也颇感意外,老眼盯着陆山民看了一会儿,笑着问韩瑶,“你们怎么认识的”?
韩瑶气呼呼的嘟了嘟了嘟嘴:“陶教授,我们在网上认识的”。
“网恋”!魏无羡咋咋呼呼的说道:“你们还真会玩儿”。
韩瑶瞪了魏无羡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去魏叔叔那里告你的状,让你半个月出不了门”。
魏无羡耸了耸肩,搂着陆山民肩膀轻声说道:“小师弟,你是怎么得罪她了,这个小辣椒连我都不敢得罪”。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一场误会,我俩网聊之后约好见面,刚好那个时候我去‘云水涧’见一个朋友”。
“云水涧”?“那可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妹子嫩得能掐出水,我常常去那里”。说着别有意味儿的挑了挑眉,“下次我俩一起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韩瑶朝何染方向挪了挪,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害臊不害臊,那种烟花柳巷恶心死了”。
陆山民解释道:“别听四师兄胡说,那是个正规唱歌喝酒地方”。
韩瑶自然不信陆山民说的话,她虽是个学生,但云水涧这种高档娱乐场所还是有所耳闻,再加上那天看到两个旗袍露到大腿根的迎宾小姐,更加不相信是个正规唱歌喝酒的地方。
一桌子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陆山民,那种目光不约而同传达出大家都懂的意思。
何染拉着韩瑶的手说道:“瑶瑶,小师弟说得没错,那确实是正规的地方,你想啊,要是真的藏污纳垢,帝都京城,怎么敢光天化日营业”。说着又说道,“那个地方我也去过两次,挺不错”。
杨雪礼也笑着说道:“魏无羡那张嘴说的话你也信”。
魏无羡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也看出陆山民对韩瑶有几个一丝,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笑呵呵说道:“小师妹,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说着朝陶然之努了努嘴,“那个地方不仅可以唱歌喝酒,还可以喝茶,陶老板也去过两次”。
韩瑶惊讶得张大樱桃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陶然之,“陶教授,您真去过”。
陶然之气得当场就想拍桌子,他当然没去过,不过作为一群人的老师,解释反而有掩饰之嫌,特别是看着陆山民哀求的眼神和韩瑶想得到肯定目光,忍着发怒咳嗽了一声,“去过一次,哪里的碧螺春泡得不错”。
陆山民递给陶然之一个感激的眼神,笑着看向韩瑶,她眼神中的鄙夷明显少了几分。
“我说你误会了吧,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韩瑶哼了一声,脸颊微红,“你是不是正人君子关我什么事”。
不得不说,韩瑶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高挺的鼻子和带着异域风情的眼睛,加上白皙皮肤上淡淡的红霞,别有一番风味儿。
“对了,你不是才上大三吗,怎么也成了陶老板的学生”。
不待韩瑶开口,魏无羡笑着说道:“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小师妹的身份吧,韩家三个将军两个部长,想成为陶老板的学生还不简单”。
陶然之气得脸色铁青,这一次没有给他面子,拍了拍桌子,“小魏啊,我特别喜欢你,要不你在多读两年硕士再毕业吧”。
魏无羡赶紧捂住嘴巴,呜呜道:“老板,您还是放了我吧,我多留一天就会多气您一天”。
韩瑶瞪了魏无羡一眼,“胡说八道”。说着对陆山民说道:“我不算陶教授的学生,不过陶教授是经济学界的泰斗,上个月开始偶尔会单独请教陶教授一些问题”。
陆山民哦了一声,难怪周同和左丘给的资料上没有这个细节。不过陆山民松了口气,韩瑶既然愿意向他解释,说明心里对他的抵触情绪有所减弱。
菜开始端上来,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在陶然之开始动筷之后都开始吃起来,一桌子人除了贺章之外,其实身份背景都不简单,照理说不太习惯吃这样的饭菜,不过陆山民发现所有人都吃得很自然。这让陆山民对京城的富家子弟有了不同于之前的印象,来之前认为这些人应该很讲究,现在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也有很接地气的人。
吃的菜是普通菜,喝的酒也只是一般的老板干,让陆山民没想到的韩瑶也喝,不过酒量应该不好,喝了两口就脸颊微红。
杨学礼先号召大家一起敬了陶然之一杯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敬陆山民的酒。
陆山民有些无奈,这点酒虽然不至于把他灌醉,但还是有些担心影响晚上看书,毕竟还有一屋子的书静静的呆在那里等着他看。
何染和陆山民碰了一杯,“小师弟,听说你只是小学毕业,之后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创立了一家大集团公司,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不仅她好奇,一桌子人都有些好奇,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陆山民微微笑了笑,“这你们还真把我问住了,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也还没仔细的总结过。”
韩瑶只是听父母说过陆山民不是普通人,是个大老板,对于其经历并不知道,当时听到父母说的时候其实就很好奇,青春年少的女孩儿本就好奇心重,只不过当时的侧重点放在了陆山民骗她这个环节上,现在她开始相信陆山民并没有骗她,好奇心一下子酒杯勾了起来。
“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呗,肯定很传奇”。
陆山民想了想,说道:“我刚到东海的时候与其他山里人没什么两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都不会,连饭都吃不饱,有一个好心的老板聘用我烤烧烤,一个月两千多块钱,后来因为帮一个朋友欠了五万块钱的债,五万块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我晚上烤烧烤,白天去工地搬砖,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记得那时工地上包工头老板卷款逃跑,卷走了我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我天天去工地上找项目经理,他走哪里我就走哪里,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了我,帮我找到了黑心包工头”。
一桌子人听的很认真,没有人鄙夷和看不起他,反而神色多少都显得有些感动,连陶然之脸上也泛起异样的神色。特别是韩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温润,显然被感动得不轻。
陆山民接着说道:“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我的恩师马国栋教授”,说着自嘲的笑道:“第一堂课终生难忘,我把马歇尔写成‘妈鞋儿’,把亚当斯密写成‘鸭蛋死米’,气得马教授差点喷血”。
一桌子人没有笑,反而被陆山民带入浓浓的情绪之中。
陆山民缓缓而谈,神色轻松自然,就像是在讲一段美妙的回忆,“马教授没有嫌弃我是个小学生,耐心的给我讲做人的道理,悉心的教导我学习金融知识,那段时间除去烤烧烤和搬砖和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之中,我自学了初中到高中的知识,学习了很多经济方面的知识,为我后来创办企业积累了大量理论知识”。
陶然之淡淡的看着陆山民,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老马宁愿晚节不保拉着脸不要力荐陆山民,这个年轻人看上去那么普通,但是身上散发着一股延绵不绝的强大力量。
贺章啧啧赞叹,端起酒杯,“难怪你每天能看那么多书,小师弟,我敬你”。
杨学礼也端起酒杯,“你有这样的拼劲儿,不成功就没天理了”。
何染也端起酒杯,笑道:“最难得的是小师弟讲起这番经历的时候没有任何自艾自怜,单凭这份心境,令人佩服”。
魏无羡搂着陆山民的肩膀,“小师弟,你这样的励志故事写成一定大卖”。
韩瑶听得眼眶微红,也端起了酒杯,“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陶然之也端起酒杯,淡淡道:“老马一辈子没教出一个好学生,老来总算踩了个狗屎运”。
陆山民含笑端起酒杯,他知道,陶然之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认他这个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