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朝门口张望,今天陆山民早上没来食堂吃饭,中午也没来,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来。
陈薇伸手在韩瑶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别望了,再望就变成望夫石了”。
韩瑶瞪了陈薇一眼,“今天不跑步了”?
“当然要去,不过见你一个人等得辛苦,陪你一会儿呗”。
“我只是想把衣服换给他”。
陈薇眯着眼睛笑道:“瑶瑶,你是不是爱上陆山民了”。
韩瑶伸手敲了一下陈薇额头,“你喜欢就自己上,别拉上我”。
“他不会喜欢我,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长相,还因为他的阅历和见识注定不会看上我。瑶瑶,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顺眼,要抓住机会,他这样的男人你不要多的是女孩儿要,千万不要错过了才后悔”。
韩瑶托着腮,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脸颊,“说不上爱吧,不过确实挺聊得来。也有可能是天天在一起吃饭习惯了,突然少了个人有些不习惯”。
“想他就打个电话呗,女孩子偶尔主动一下不是坏事”。
韩瑶秀美微微皱起,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陈薇拉着韩瑶的手,“怎么了?你们不会闹矛盾了吧”。
韩瑶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不喜欢我”。
“不可能,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韩瑶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他对我好,也在刻意的接近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没底,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具体差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陈薇安慰道:“你想多了,书上说恋爱的人最大的特征就是患得患失,总觉得对方不够爱自己,老是喜欢捕风捉影的瞎想”。说着笑了笑,“瑶瑶,你这是恋爱了,还得了恋爱中人常患的恋爱综合症”。
韩瑶怔怔的看着陈薇,“我真的有这种症状吗”。
陈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根据我看那么多韩剧和言情经验,你现在的症状和恋爱综合症一模一样”。
韩瑶嘟起嘴唇,一脸哭相,“完了完了,我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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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朝门口张望,今天陆山民早上没来食堂吃饭,中午也没来,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来。
陈薇伸手在韩瑶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别望了,再望就变成望夫石了”。
韩瑶瞪了陈薇一眼,“今天不跑步了”?
“当然要去,不过见你一个人等得辛苦,陪你一会儿呗”。
“我只是想把衣服换给他”。
陈薇眯着眼睛笑道:“瑶瑶,你是不是爱上陆山民了”。
韩瑶伸手敲了一下陈薇额头,“你喜欢就自己上,别拉上我”。
“他不会喜欢我,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长相,还因为他的阅历和见识注定不会看上我。瑶瑶,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顺眼,要抓住机会,他这样的男人你不要多的是女孩儿要,千万不要错过了才后悔”。
韩瑶托着腮,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脸颊,“
说不上爱吧,不过确实挺聊得来。也有可能是天天在一起吃饭习惯了,突然少了个人有些不习惯”。
“想他就打个电话呗,女孩子偶尔主动一下不是坏事”。
韩瑶秀美微微皱起,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陈薇拉着韩瑶的手,“怎么了?你们不会闹矛盾了吧”。
韩瑶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不喜欢我”。
“不可能,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韩瑶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他对我好,也在刻意的接近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没底,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具体差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陈薇安慰道:“你想多了,书上说恋爱的人最大的特征就是患得患失,总觉得对方不够爱自己,老是喜欢捕风捉影的瞎想”。说着笑了笑,“瑶瑶,你这是恋爱了,还得了恋爱中人常患的恋爱综合症”。
韩瑶怔怔的看着陈薇,“我真的有这种症状吗”。
陈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根据我看那么多韩剧和言情经验,你现在的症状和恋爱综合症一模一样”。
韩瑶嘟起嘴唇,一脸哭相,“完了完了,我要完蛋了”。
云水涧,魏无羡勾着陆山民的肩膀,“小师弟,有没有相好的”?
陆山民瞟了一眼站成一排的环肥燕瘦,方默正期待的看着他,两个月不见,这个女孩儿显然进步了很多,脸上没有半点当初的拘谨,反而带着淡淡的妩媚。
“就她吧”。
方默含笑弯腰说了声谢谢老板,坐在了陆山民身旁。
见魏无羡没有点陪酒小姐,陆山民问道:“都看不上”?
魏无羡嘿嘿一笑,“我有老相好的”。
话音刚落,包房门打开,黄梅扭动着腰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哟,魏公子,舍得来看我了”。
魏无羡一把将黄梅搂在怀里,“这是我小师弟,东海来的,可是个大老板”。
黄梅笑着向陆山民伸出手,“陆老板好,我叫黄玲,你可以叫我玲玲”。
陆山民含笑握了握黄梅的手,“玲玲?是真名吗”?
黄梅从魏无羡大腿上滑下,一边倒酒一边说道:“陆老板真会开玩笑,这里随会用真名,玲玲是我的艺名”。
魏无羡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民,“别小看玲玲,来天京三年就混到了经理位置,整个云水涧里的小妹儿都归她管,喜欢什么样的小妹儿找她准没错”。
陆山民笑了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妈妈桑”。
说着端起酒杯“黄经理,我敬你一杯,以后有漂亮的妹子记得给我留着”
黄梅和陆山民碰了一下,含笑道:“陆老板是老板,该我敬你才对”。
魏无羡也端起酒杯凑热闹,“你俩这么客气干嘛,大家一起干一杯”。
先喝了几杯之后,魏无羡开始唱歌,这个富家公子歌声不错,再加上长得帅,唱起来颇有几分明星的架势。
陆山民端起酒杯再次和黄梅碰了碰,“三年时间就做到了云水涧的妈妈桑,黄经理应该经历了不少心酸吧”。
黄梅优雅的抿了一口红酒,“谈不上心酸,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肯努力,就能成功,
陆老板呢,这么年轻就当上大老板,应该很辛苦吧”。
陆山民淡淡道:“男人嘛,生下来就是要担责任的,在家为老婆孩子负责,在外对兄弟朋友负责,努力做是本分,谈不上辛苦”。
方默在一旁给两人倒酒,“陆老板和玲姐都是成功人士,都是我的偶像”。
陆山民笑道,“看来你已经习惯了”。
方默笑了笑,“做着做着就习惯了,不过来这里的客人像您这样文明的还真少”。
黄梅打趣的说道:“怎么,看上陆老板了,要不今晚跟他走”。
方默偷瞄了一下陆山民,故作哀怨道:“可惜陆老板看不上我”。
陆山民呵呵一笑,对黄梅说道:“黄经理,你这徒弟很有天赋嘛,这么快就学会勾引男人了”。
方默挽着陆山民胳膊,把头靠在陆山民肩上,“我可不是勾引,你长得又帅又斯文,与其便宜那些糟老头子,还不如便宜了你”。
黄梅笑看着陆山民,“怎么样,要不要带回去开开荤”。
麦霸魏无羡一口气唱了三首歌,回到座位上猛灌了一杯酒。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黄梅娇嗔的挽住魏无羡胳膊,“陆老板今晚想把默默吃掉”。
魏无羡哈哈大笑,“小师弟,没想到你玩儿得这么奔放,你就不怕小师妹伤了心”。
方默故作娇羞,仰起头看着陆山民,“敢不敢吃了我”。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我最近吃素,戒腥荤”。
魏无羡拍了下黄梅浑圆的屁股,“你们两个去唱两首歌”。
黄梅和方默走后,魏无羡掏出一根烟递给陆山民,“来一根”。
陆山民接过烟,魏无羡替他点燃,抽了两口,猛烈的咳嗽。
魏无羡笑了笑,“不会抽”?
“学了两次,没学会”。
魏无羡拿过陆山民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不会抽就别勉强,咱俩的关系不是外人,没有必要像对外人一样客气”。
陆山民笑了笑,“魏师兄也是性情中人”。
“生在我家那样的大家族,哪有真做到随心所欲”。
说着深吸一口烟,“老板很护短,这种优良传统也传递到了我们几个人身上,老板既然认了你,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不管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事,我只知道你是我小师弟”。
陆山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魏无羡端起酒杯和陆山民碰了一下,“不过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小钱帮得上忙,小势也能让你靠,但大钱大势那就不是我所能做决定了”,说着干了一杯酒,“你也知道,像魏家这样的大家族,大的决策不是我现在能左右的”。
陆山民端着杯中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都知道了”?
“想知道不难,你这样大风大浪都闯荡过的人,怎么可能无聊到跑到天京财经泡妞儿,也就韩瑶这种小姑娘才会相信你”。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魏无羡,“我是你的小师弟,韩瑶也是你的小师妹”。
魏无羡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道:“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确实让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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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做生意嘛就要往钱看,生意人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要不考虑一下不要和纳兰家死磕,和气才能生财嘛”。
陆山民喝了口酒,“抢我陆家的家产我可以不要,东海价格战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欠的命债必须还”。
魏无羡眉头微皱,看着陆山民,“传言是真的”?
陆山民笑了笑,“看来魏师兄对我的调查很深入嘛”。
“你那些事情不难查,当年发生的事情普通人查不到,我想查到还是很容易的”。
说着端起酒杯扬天长叹,“你的人生还真是精彩,让人羡慕啊”。
“呵呵,魏师兄,你的人生才让人羡慕”。
“高处不胜寒,人生没有挑战,寂寞啊”。
陆山民和魏无羡碰了一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被人向撵狗一样追杀几十里地,不敢轻易进入人烟稀少的陌生环境,你就知道你现在有多幸福了”。
“有这么严重”?
“比这更严重的都有”。
魏无羡皱了皱眉,“那还是算了,活着多么美好”。说着指了指黄梅,“多和她聊聊,别看她只是个管小妹儿的小经理,手段很不简单,云水涧来往皆富贵,凡是来过的人多少都和她有过接触,你要真想和纳兰家死磕就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帮上一些忙”。
陆山民笑了笑,“那待会儿多敬她几杯”。
魏无羡翘起二郎腿,淡淡的吸着烟。
“韩家还没来找你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也很不解,照理说早该找上门来了”。
“魏师兄,你也出身豪门,帮我分析一下你们这些豪门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魏无羡也是满脸疑惑,“不应该啊”。
陆山民微微摇了摇头,“多想无益,该来的早晚会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魏无羡笑了笑,“你的心态不错嘛”。
陆山民淡淡道:“等你在生死边缘走过几遭,你的心态也会变得不错”。
“那还是算了吧,我害怕一不小心滑了脚就彻底嗝儿屁了”。
说着又接着说道:“纳兰家和魏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们家的不少人我都认识,想了解什么尽可以问我”。
陆山民内心颇为感激,淡淡道:“你就不怕得罪了纳兰家,你家里人责怪你”。
“切,有什么可怕的,我魏家未必就比他纳兰家差,更何况你是我的小师弟,家里和纳兰家应该都知道这个事实。”说着笑道:“我也就只能帮点这些小忙,在大的也帮不了,这些小事哪怕我不帮你,你应该也有办法打听到,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陆山民替魏无羡倒上酒,“魏师兄能不避嫌我就很感动了,小弟敬你一杯”。
魏无羡和陆山民碰了一下,“大集团公司发展到最后玩儿的都是金融,投融资的操作会渐渐成为重心,大师兄和二师姐都是这方面的顶尖人才,本来我是想把他们收入家族的,看在你急需人的份上就送让给你吧”。
陆山民笑了笑,“我现在没有他们发挥的舞台,而且我这样的小庙太委屈他们的才华了,他们也未必会愿意”。
“这可不太像你的人生经历,他们愿不愿意要你去争取之后才知道嘛”。
陆山民摇了摇头,“以他们的社会地位和见识,早晚会知道我与纳兰家之间的相互敌对,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魏无羡好奇的看在陆山民,不解的问道:“对韩瑶你下得了手,对他们反而下不了手了,何解”?
陆山民苦笑一下,“能少祸害一个是一个嘛,而且不一样,韩瑶顶多是在感情上受点伤害,以韩家的家世,能保她在其他方面不会有任何伤害,大师兄和二师姐不一样,他们没有韩家那么大的背景,现在事业正走上坡路,每一步都很关键,可以预见未来会有辉煌的成就,要是在我身上搞砸了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除非他们愿意赌上一辈子,把宝压在我这个人人看来都必输的人身上,否则我是不会强迫他们的”。
说着笑了笑,“最关键的是我现在穷得叮当响,也没有他们发挥的舞台”。
魏无羡知道陆山民所说的穷不是一两百万、一两千万能解决的问题,无奈道:“一两千万我都不收你的利息,那么多钱我也爱莫能助啊”。
陆山民抽出一根烟递给魏无羡,然后给他点上。
“我以为你会说一两千万都不让我还呢”。
魏无羡脸颊抽搐了一下,他发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有些老实的小师弟不要脸起来,脸都不会红一下。
陆山民笑了笑,“开个玩笑,你把今天的账结了就行了”。
魏无羡愣了一下,“小师弟,气氛有点不对啊,貌似今天是你求我办事”。
陆山民笑着摇了摇头,“是你主动约我让我求你办事”。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主动我被动,所以该你请客”。
“你还真不客气”。
“魏师兄,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我的原话不是这样”。
“差不多一个意思嘛”。
“哈哈哈哈哈”,魏无羡哈哈大笑,“小师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魏无羡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别人跟我客气,忒不真诚”。
“来,为我们的以诚相待干一杯”。
喝了不少酒,陆山民忍不住去了卫生间。正舒畅的稀里哗啦放水,门被人推开。陆山民侧头一看,黄梅正双手环胸看着他。下得陆山民手一抖,几滴尿撒在了裤子上,急急忙忙拉好拉链,脸上满是大写的尴尬。
“梅姐、、”。
黄梅别有意味的看着陆山民裤裆上的尿迹,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陆山民一脸尴尬,赶紧背过身洗手。
黄梅咯咯直笑,“果然是个雏儿”。
陆山民咳嗽一声,“梅姐,就我们两个人,就别拿我开涮了”。
黄梅笑道:“这么说来我还挺有眼福,是第一个看见你那玩意儿的女人”。
陆山民倒吸一口凉气,“你看见了”?
黄梅噗嗤一笑,“姐姐什么没看过,你呀,也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你虽然经历了很多事变得成熟稳重,但男人不经历那事儿,始终还是要差那么点”。
陆山民到不认为黄梅是在开玩笑,他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不管是男女,有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那事儿,在心里上有着本质的差异。
陆山民没有在和黄梅讨论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在这方面,与如今已是风月场上高手的黄梅相比,他还差得远。
“有魏无羡做掩护,我和你接触起来也方便得多,以后重要的消息让周同传给你,我直接从你这里获取”。
黄梅递给陆山民一个优盘,“这里面是纳兰家最新的经营数据,纳兰家很谨慎,内部的账务连左丘也看不到”。
说着又谨慎的说道:“里面还有些这几年出入过云水涧‘大人物’的信息,来这里人的多少都有些不雅举动,掌握了这些东西就等于握住了他们的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陆山民接过优盘,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梅姐,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做,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会有很大麻烦”。
黄梅笑了笑,“你当我还是五年前刚毕业的大学生吗,别忘了我是云水涧长袖善舞的妈妈桑”。
陆山民颇为感触,怔怔的看着黄梅,“梅姐,安全第一,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黄梅也收起了妩媚的笑容,眼神中依稀能看到以前的影子。
“山民,你知道我的梦想,而现在你就是助我实现梦想的那个人,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早明白一个道理,像我们这样没钱没背景的人,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比别人付出百倍努力,就得比别人冒上千倍的险,这是你正在做的事情,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陆山民点了点头,他了解黄梅,虽然她与张丽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但本质上都是敢于与命运抗争的人,只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
“有小妮子的踪影没有,这丫头到了天京就消失了”。
“没有,她没有到周同那里去报到”。
陆山民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以小妮子的境界和隐藏能力,有危险的只会是别人,不会是她。
黄梅拿出纸巾替陆山民插了插裤裆,再一次弄得陆山民一阵面红耳赤。
陆山民咳嗽一声,“走吧,太久了魏无羡会产生怀疑了,他虽然不是敌人,但你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黄梅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要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陆山民茫然的看着黄梅。
黄梅淡淡一笑,“方默那丫头对你挺有好感,要不让她给你开个荤,对你有好处”。
二更在十一点左右。
敲门声响起,贺章还以为是陆山民回来了,打开门发现竟然是韩瑶。
“小师妹,你找小师弟”。
韩瑶吐了吐舌头走了进去,“贺师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贺章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笑了笑,“你手里拿着小师弟的外套,怎么可能来是来看我的”。
狭小的单间配套,不要四处张望就知道陆山民还没回来。
“我是来还衣服给他的”。
说着把陆山民的衣服放在他的床上,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
“屋子像狗窝一样,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贺章不好意思的赶紧上前阻拦,“小师妹,这怎么使得”。
“没关系,就这个小房间,十几分钟的事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把房子里的杂物收拾干净,韩瑶又开始拖地。
“贺师兄,你觉得陆山民这个人怎么样”。
贺章被冷不丁的问得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他是我见过最好学,精力最旺盛的人,每天晚上学习到凌晨一两点,天不亮又可以神采奕奕的投入到学习之中”。
韩瑶眉头微微皱了皱,“陶教授的一个月考验不是已经过了吗,还这么拼”。
贺章笑了笑,“他是个认死理的人,陶老板说要看完房间里的书,他就一定要看完,一个月看不完就两个月,两个月看不完就三个月”。
韩瑶扫了眼满屋子的书,“这么多书,几年都看不完吧”。
“已经快完了,小师妹,你不能把他当常人看待,他就是个怪胎”。
韩瑶停下手里的拖把,惊讶的看着贺章,“已经快完了”
贺章点了点头,“你不用奇怪,小师弟的基础很好,人又聪明又勤奋,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压榨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能爆发出多么大的力量,小师弟是吃过苦的人,比在校的学生更懂得珍惜学习的机会”。
韩瑶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他人品怎么样”
贺章淡淡看着韩瑶,他大概是知道陆山民对韩瑶别有用心,但与陆山民接触下来,他又觉得陆山民是个很好的人,一时之间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师妹,我觉得怎么样不重要,你自己要擦亮眼睛”。
韩瑶叹了口气,“我觉得他这人很特别,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贺章点了点头,“他的人生,他的经历,本身就与大多数人不一样,所以自然给人的感觉就不太一样”。
说着轻声问道“小师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韩瑶瞪了贺章一眼,“贺师兄,我还以为你是个只知道搞研究的直男癌,没想到也这么八卦”。
贺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我只是没出过社会的学生,整体埋头啃书本整理数据,跟大师兄二师姐他们的社会经验没法比,说不定跟你都没法比,所以你问错人了。不过,既然陶老板能收小师弟这个学生,我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
韩瑶开心的笑了笑,像是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陆山民是个好人。“陶教授选学生出了名的严格,我也相信他的眼光”。
贺章暗暗叹了口气,一边是小师妹,一边是小师弟,左右为难啊。
黑夜中,一股隐隐传来的气势影响着周围空气的波动,这种波动很微弱,一般人完全感知不到。
小妮子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知道这是对方故意释放的气势引诱她前去,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循着这股气势缓缓而去。
天京这两年陆续将一些污染严重企业搬离,留下大量还没来得及拆除干净的废弃工厂。凌晨的天京没有东海那么热闹,城市里安安静静,废弃的工厂里更是听不到半点声音。
几盏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进入废弃工厂区,仿佛来到世界末日后的世界,没人打理的厂区杂草丛生,厂房外墙斑驳脱落,铁门锈迹斑斑,毫无一点生气。
废弃的篮球场,一个雄壮的身影站立在那里,虽然还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小妮子已经能感知到对方眼中浓浓的杀意。
刘妮缓步而行,丝毫没有畏惧之心,或许说她天生就没有畏惧之心。
薛猛全身骨骼咔咔作响,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开始隆起,本就雄壮的身躯看上去如山
岳一般高大。
小妮子站在几十米开外淡淡的看着薛猛,娇小的身躯看上去如三岁孩童一般,仿佛只要薛猛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她撕得粉碎。
薛猛的气势已经铺天盖地散开,小妮子身上毫无气息波动,就那么像个普通小女孩儿一样淡淡的看着他。
不远处,杜峰坐在平房顶部,点燃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悠悠的看着篮球场上的两人。
不远处,高昌站在一棵大树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极不相称的身影,纳兰子建不让他来,但接到消息之后,他还是来了。
杜峰抬起夹着烟的手挥了挥,他知道那棵树背后的人一定能看见他。
高昌抬头朝远处的红点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魏无羡虽然酒量不错,但和从小喝烈酒长大的陆山民相比还是有不小差距,走出云水涧的时候他的步法已经有些飘逸。
陆山民对这个四师兄挺有好感,哪有到ktv喝酒不点小妹儿专点妈妈桑的,他这是在让陆山民故意接触黄梅,云水涧是天京最出名的几家娱乐场所之一,黄梅在这里面当专管包房公主的经理,算得上是另一个层面的交际花。虽然他并不知道黄梅本身就是他三年前安插进天京的人,但有这份心就足以说明了。
之前还有些担心这个豪门子弟不好接触,但真正接触下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明知道他是带着目的接触他,不但没有因此对他反感,反而主动坦诚相助,这个世界有这种胸襟的人不多。
“你行不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行不行别问我,去问云水涧里的小妹儿,从来就没这么行过”。
说着搂着陆山民的肩膀,“一日三餐陪人家吃饭吃了两个月,突然不见了人影。虽然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很烂,但是很有效。快回去吧,说不定韩瑶都望穿秋水了”。
陆山民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不担心我伤害她”
魏无羡切了一声,鄙夷的撇了陆山民一眼,“我担心韩家伤害你还差不多,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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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出山
陆山民回到天京财经的时候,正好碰见韩瑶下楼。
韩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紧接着又故作嗔怒,板着脸道:“回来了”。
陆山民打趣道:“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韩瑶轻哼了一声,“谁是你小师妹,别乱攀交情”。说着越过陆山民直接朝学校方向走去。
陆山民淡淡一笑,转身跟了上去。“你虽然不是陶老板的研究生,但也是天京财经大学的学生,自然是我的小师妹”。
“我比你先入校三年,你该叫我师姐”。
“不好吧,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叫师姐不是把你叫老了吗”。
韩瑶瞪了陆山民一眼,“油嘴滑舌、欲擒故纵,这些幼稚的烂招骗骗那些单纯的小姑娘差不多,对我没用”。
陆山民笑道:“面色不好,说话又这么冲,是不是贺师兄惹你生气了,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韩瑶微微皱了皱鼻子,“满身酒气,又跑哪里去花天酒地了”。
“魏师兄请我喝了两杯”。
韩瑶不悦的说道:“少跟他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人”。
陆山民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个风流成性的人,马嘴跑火车,说话没个正行。但人家好歹是师兄,我又是刚来,不好意思拒绝啊”。
“反正你要小心点,别被他带坏了”。
“哦,放心,我出淤泥而不染,他污染不了我”。
两人走在夜深人静的校园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真的是在山里长大,只上过小学”?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在宿舍看到你写的书法了,笔力雄浑,气象瑰丽,颇有大家气势,不像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名师指点和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达不到这个水平”。
陆山民故作惊讶道:“没想到你对书法还有研究”。
韩瑶翻了个白眼,“别装了,陈薇都坦白了,你向她打听我的喜好,昨天的衣服还有面包,都是你提前准备好的吧”。
阴谋被戳破,陆山民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夜色掩盖之下可以依然伪装得风轻云淡。
“陈薇要是放在以前,一定是个合格的叛徒”。
说着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我练书法也是刻意提前准备的吧,我开始练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韩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要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预谋,那我就、、、、”,话没说完,韩瑶突然意识到被陆山民带进沟里了,好歹陆山民还没有向她表白,作为女孩子总还是有那么一丝矜持。
陆山民看着韩瑶娇羞的样子,打趣道:“你就怎么样”?
韩瑶拢了拢头发,“没什么,我只是单纯觉得你的书法很好,别得意忘形”。
“我的书法本来就很好,有什么好得意的”。
韩瑶蓝宝石般的眼睛看着陆山民,“你还没告诉我你拜在哪位大师门下学习的书法”。
陆山民笑了笑,“你认识”。
“我认识”?
“赵孟頫、王羲之、欧阳询、、”
韩瑶掐了陆山民一把,“满嘴跑火车”。
陆山民揉了揉胳膊,说道:“我从小临摹他们的字帖,要说师傅嘛,也不是没有,我爷爷是村里字写得最好的,是他手把手教我的”。
韩瑶啧啧称叹,“你爷爷肯定是大师级别的书法家”。
陆山民仰着头,马嘴村的山山水水记得清清楚楚,但爷爷的面容却变得有些模糊。“小时候不觉得,只以为他是村里为数不多会写字的人,出山以后才慢慢知道,他老人家的笔力哪里是寻常书法家所能比拟的”。
韩瑶见陆山民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思念,问道:“想你爷爷了”?
陆山民看了眼韩瑶,露出淡淡苦涩的微笑,“嗯,怎么能不想呢”。
“他、他老人家还好吧”!韩瑶试探问道。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一辈子不曾心安。悠悠道:“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韩瑶松了口气,“那就好,有机会真想见一见他老人家”。
陆山民苦涩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瑶下意识的看着陆山民,在他脸上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在他风轻云淡的面容之下,内心仿佛隐藏着很多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心酸,她很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这种与之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笑容。这个白手起家,年仅二十五岁的大老板,到底有着怎样非比寻常的经历。
........
..........
夜深人静,星辉大厦一间办公室里仍然亮着灯。
本来今天不该肖兵这一组值夜班,临时接到安保部部长的电话今晚要在办公室待命,三组安保经理全都在,肖兵敏锐的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
安保经理办公室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肖兵是三组的安保经理,另外两个是一组、二组的安保经理,两人当年都是部队里的尖兵,而且都有武道底子。
肖兵翘着二郎腿,扔给两人一人一根烟,自己悠悠点燃一根。
“曹经理、李经理,三组安保同时留守待命,这样的情况还从未出现过,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李实把烟夹在手里,没有
急着点燃,“能有什么大事,这里是天京,星辉大厦又是在繁华中心地段,任何风吹草动,警察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谁敢摸进大厦里面为非作歹”。
一旁的曹涣眯着眼抽着烟,他看起来长得不壮实,甚至还有些削瘦,但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高手,衣服脱了之后身上全是一块一块儿的肌肉,爆发力极强。肖兵看见他出过一次手,干净利落,在几十人中间如入无人之境,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曹涣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我们只是一群高级点的保安,算不上纳兰家的核心人员,做事都是听上面的安排,哪能知道具体的原因”。
肖兵摁灭烟头,“坐着太无聊,我出去巡视一圈,上头这么重视,今晚还是小心点好”。
曹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肖经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别那么卖力,舒舒服服坐在这里不好吗,巡视这种小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
肖兵拉了拉鸭舌帽,“那是你,我还有上进的想法,部长还在楼上,趁领导在,我得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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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子健亲自给纳兰振山倒上一杯茶。
“二伯,这么晚还来看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纳兰振山看着纳兰子健,脸上带着淡淡的歉意。
“这段时间我一直睡不好,经常梦见那天的事,内心一直处于煎熬当中”。
纳兰子健呵呵笑道:“二伯是忠厚之人,对自己的侄子下手,当然心里不会好过,我理解”。
纳兰振山看着纳兰子健玩世不恭的笑容,“子健,对不起”!
纳兰子建渐渐收起了笑容,他了解纳兰振山的为人,自然也知道当初他做这个决定有多么的煎熬。
“二伯,你今天来就是给我道歉吗”。
纳兰振山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歉意,我今天来只是让我自己好过点而已”。
纳兰子健笑了笑,“二伯,你想多了,我不接受你的歉意是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怪过你,如果我俩易地而处,我也会和你做出同样的选择”。
纳兰振山有些意外的看着纳兰子健,笑了笑,“你还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与常人的想法南辕北辙,这倒也算是符合你的个性”。
纳兰子健笑了笑,“爷爷的三个儿子中,大伯才智俱佳但过于忠厚,您最能吃苦但过于愚孝,至于我爸,心胸过于狭隘最不成器的就是他”。
纳兰振山喝了口茶,苦笑道:“一个后辈毫不留情的评论长辈,也只有你了”。
纳兰子健嘿嘿笑道:“凡事都有利有弊,规矩这两个字也一样,在划定边界和范围的同时,也绑住了大胆前行的双脚”。
纳兰振山笑了笑,“你的歪理从小就很多,没人讲得过你”。
“有理走遍天下,那说明我讲的道理有道理嘛”。
纳兰振山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健,眼里满是真诚。“子建,我们好好聊聊吧,开诚布公,掏心窝子的聊聊”。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恳求。
纳兰子建笑而不语,半晌之后说道:“好”。
纳兰振山松了口气,以纳兰子健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他既然愿意聊,就说明有得商量。
“陆山民在天京的活动相信你已经知道,拜陶然之为师,接触韩家、拉拢魏家,剑指纳兰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步步为营、有章有法,他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谋划、早有安排,可见亡我之心早已坚定不移。他现在的动作虽然不至于对家族有多大的影响,但别忘了薛家的前车之鉴,别忘了他在成长之中,五年时间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如果再给他五年、十年经营谋划,到时候未必就不是纳兰家覆灭的心腹大患”。
“子建,君子和而不同,你我的理念虽然不一样,但二伯知道你是想纳兰家好的,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当遇到外敌入侵,我们当一致对外”。
“我知道你和他有些私交,但子建,你是聪明人,孰轻孰重相信你分得清楚。未雨绸缪,未虑喜、先虑忧,现在如果不趁他羽翼还没完全丰满起来之前扼杀掉,真到了那一天,你我都是纳兰家的罪人,死后都没脸去见老爷子”。
“陆晨龙是枭雄,陆山民骨子里流淌着枭雄的血液。现在双方的恩恩怨怨越结越深,已经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他会咬着纳兰家一辈子不松口”。
“子建,相比于影子,陆山民才是我们纳兰家的心腹大患,影子只是从我们身上吸点血,陆山民是想要我们的命”。
纳兰子健双手捧着茶杯,一直含笑听着纳兰振山的苦口婆心。
“子建,在某些方面,我们应该达成共识”。说着又顿了顿,“不是你和我的之间的共识,是整个纳兰家的共识”。
纳兰子健喝了口茶,淡淡道:“二伯这话不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吧,最近家族里已经有不少人含沙射影的跟我提起陆山民,就连最支持我的那部分人,甚至是我爸都逼着我表态,整个纳兰家,除了我,在这一点上都达成了共识”。
纳兰振山不置可否,“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陆山民是我们纳兰家的头号敌人,是整个家族的敌人。以前他在东海,还没有多少人在意,他现在在天京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危险。”
说着淡淡道:“子建,星耀刚成立,你手里握着纳兰家半壁江山,他们之所以支持你,是相信你能把家族壮大,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一家之主之所以大权在握,是因为他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如果违背了
所有人的利益,权力将失去根基,也将不复存在,子建,这一次你不能再任性了”。
纳兰子健无奈的摊开双手,“这么说来我已经没有选择”。
纳兰振山语重心长的说道:“子建,二伯不硬逼你对他出手,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出手的时候你别阻拦”。
纳兰子健半晌低头不语,伸手揉着太阳穴,“我也有一个条件”。
纳兰振山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大势所迫,但纳兰子健的性格脾气没人摸得准,来之前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什么条件”?
“你们不管怎么对付陆山民都可以,我不会插手。但我要保一个人”。
“谁”?
“刘妮”。
纳兰振山想到前几天那个女孩儿,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纳兰子建常常做出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这个要求让他更加的意外。
“为什么”?
纳兰子健淡淡一笑,“因为我跟她有缘”。
纳兰振山默认不语,良久之后说道:“我只能保证我不会对她下手”。
纳兰子健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心中警兆大起,涌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
“二伯今天来除了和我谈共识,更主要的目的是想拖住我”?
纳兰振山淡淡道:“今晚,陆山民和刘妮两人之中必死一个”。
纳兰子健手里的茶杯微微晃动,“你和影子合作”?!
纳兰振山摇了摇头,“我不会与他们合作,只是默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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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兵在大厦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乘电梯来到18楼,安保部部长办公室亮着灯,门没有关严,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肖兵关掉手电筒,轻手轻脚的靠近,背身贴在门边的墙上,侧耳倾听。
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年轻一点声音粗犷的是安保部部长张天宝,苍老一点的是庞胜德。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庞胜德的语气听起来颇为不满。
“庞爷,放心吧,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儿,逃不了的”。
肖兵心里咯噔一下,十八岁的小女孩儿,难道是刘妮,赶紧屏住呼吸仔细听。
“哼”,庞胜德语气中带着杀意,“她杀了胜义,我恨不得剥她的皮,吃她的肉”。
肖兵这下可以确定他们所说的小女孩儿就是刘妮,心中狂跳,难道她有危险。
“庞爷,天罗地网已经布好,她应该快入网了”。
“天御山,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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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韩瑶转身看着陆山民,“听贺师兄说你现在依然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不要命的看书”。
陆山民呵呵一笑,“我没你那么命好,可以安安心心的初中、高中、大学一路读过来,我已经浪费了十几年时间,要是再不努力补回来,岂不是与你的差距越来越大”。
韩瑶白了陆山民一眼,小声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陆山民歪着头看着韩瑶,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红晕。
韩瑶仰起头与陆山民对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陆山民笑了笑,“没见过这么关心我的美女”。
“哼”,韩瑶娇哼一声,“嬉皮笑脸,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我才不是关心你,是怕你熬出病来影响陶教授的声誉”。
陆山民哈哈大笑,笑得韩瑶面红耳赤,“这气氛,这场景,真想吟诗一首”。
韩瑶憋了瘪嘴,“就你那蹩脚诗,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仰头期待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的期盼。
陆山民酝酿了半天,正准备吟诗一首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陆山民掏出手机,脸色大变,短信只有一句话‘天御山刘妮有危险’。
韩瑶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气氛中,突然见陆山民脸色变得冰冷,表情变得狰狞,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陆山民将手机放进兜里,转身、抬脚、起步、飞奔,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韩瑶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陆山民消失的方向,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5000多字章节,今天就一更了。
安保经理办公室,李实点燃一根烟,淡淡道:“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他”?
曹涣眉头微皱,神色中带着深深的遗憾。“当然记得,因为合同纠纷,一家建筑公司纠集了几百农民工冲进大厦,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其中里面夹杂着一些故意闹事的地痞流氓暗暗使阴招下死手,好多兄弟都受伤严重,那是我进入星辉以来唯一一次发生这么大规模的闹事”。
李实点了点头,“当时大厦里只有几十个保安,又不能真正对他们下死手。几百个人一拥而上,打又不敢打,拦又拦不住,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儿”。说着指了指眉角,“这一刀要是稍微躲慢了半分,我就成独眼龙了”。
曹涣也点燃一个烟,深吸了一口,“是啊,那种混乱场面之下,再高的高手也架不住群狼撕咬。说着顿了顿,“要不是他替我挡了一刀,我是否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聊天还不得而知”。
李实弹了弹烟灰,“去年老家的老父亲重病要动手术,两个孩子又上高中,我又刚在天京买了套二手房,穷得叮当响。那段时间真的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他见我一天愁眉不展,问我怎么回事,在知道我面临的困境之后,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
曹涣叹了口气,“一起共事三年多,做兄弟,没得说”。
李实点了点头,“他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真正当成兄弟的人”。
“是啊,命运偏偏就这么喜欢捉弄人”。
李实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他能坐在这个位置,是我们两个的极力推荐,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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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紧急,肖兵来不及细细思索,给陆山民发了条短信,轻手轻脚下楼。
重新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李实和曹涣两人神情异样,而且办公室里还多了十几个保安,多年的卧底经验让他不由得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曹涣低着头淡淡道:“我刚才劝过你,让你不要离开这间办公室,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肖兵心头大震,眉头一拧,这个时候他明白了过来,原来纳兰家早已对他有所怀疑,今晚是个局。那么刘妮的事情未必是真,陆山民将落入提前布置好的圈套。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
不等他摸出手机,十几个保安同时围了上去,从他兜里抢走了手机。
其中一个保安将手机递给了曹涣,曹涣拿在手里,一阵苦笑。
李实朝十几个保安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待十几个保安出去之后,办公室里一阵安静,久久没有人说话。
良久之后,曹涣说道:“把陆山民布置在天京的暗网说出来,我用我的生命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肖兵取下随时戴在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一根根倔强朝天的头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人大感意外,李实赶紧起身去扶,“肖兵,你这是干什么”?
肖兵没有起来,瞪圆眼睛死死的跪在地上。
“曹哥、李哥,让我打个电话”。
曹涣心里抖了一下,本来期望着肖兵能说出一切还能活命,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奢望。
“肖兵,不要让我们为难,不要让我们痛心”。
肖兵执着的看着两人,眼中带着浓浓的哀求,“求求你们”。
曹涣脸上充满了苦涩,“你想给陆山民通风报信?上面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让你打这个电话不仅你会没命,我们也会没命”。
肖兵一脸沮丧,紧紧的咬着牙关,“没想到我会害了他”。
李实扶起肖兵,“今晚,如果他死了你或许还能活,如果没死,你活不了”。说着恳求的说道:“把他在天京的暗网说出来,把他安插在纳兰家的人说出来,你不但没事,我们还能保你更上一层楼”。
肖兵突然间仰头哈哈大笑,“如果他死了,我不会独活。如果他没死,纳兰家早晚会覆灭”。
李实双手紧紧抠住肖兵肩膀,“肖兵,你和纳兰家无冤无仇,纳兰家对你也不薄,给谁卖命不是卖,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肖兵看着李实激动的神情,淡淡道:“这个世界阶层越来越固化,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出身只能给别人当狗,我想看看我们这样的人翻身当主人的那一天”。
李实和曹涣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深深的不解和疑惑,他们不明白肖兵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有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能够养家糊口,这不正是所有人的追求吗。当狗,出门打工的谁不是在当狗。
肖兵仰起头,“这是理想,你们不懂”。
曹涣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愤怒,“理想,狗屁理想,肖兵,你脑袋里有屎”。
说着起身一拳将肖兵打倒在地,一脚踏在他的胸口,“老子不管你的什么狗屁理想,说,赶紧都给我说出来”。
肖兵仰趟在地上,咯咯冷笑,“你们不会得逞的,想杀他的人那么多,没有人做到过,你们永远不知道他身体里潜藏着多么大的能量”。
“老子不管他的死活,老子只知道不想看着你死”。
李实站在一侧,也是双拳紧握,“肖兵,不要让我下半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肖兵淡淡的看着李实,“李哥,我卡里还有点钱,密码你知道,孩子要高考了,拿去买点补品”。
李实半蹲在地上,一个大男人,眼泪止不住的流。
“兄弟,哥哥求求你了,你就说出来吧,哪怕随便说点也行”。
肖兵转头看向满脸盛怒的曹涣,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曹哥,给我个痛快吧”。
曹涣嘴角蠕动,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肖兵恳求道:“曹哥,你们不动手,他们也会动,你想看见我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吗”。
曹涣挪开脚,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转身背了过去,面颊抽搐。
李实看着地上的匕首,知道无法劝动肖兵,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口,满脸泪水。
肖兵坐起身,握住匕首,说出了人生最后一句话,“陆山民,替我们好好活着”。
说完,匕首划过脖子,鲜血喷洒而出,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肖兵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理想,总是需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二更在晚上八点
纳兰子建一脚踢翻茶几,俊俏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对着门口放声咆哮。
“高昌 ”!!!!
阿英闻声而入,见到纳兰子建的表情,心头猛然一震,相伴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纳兰子建彻底暴走的样子。
“高昌不在”。
纳兰子建双拳紧握,紧紧的咬着牙关,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对着阿英暴吼。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阿英全身一震,内心感到一阵酸楚,这么多年,纳兰子建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
“少爷,你和二伯在里面谈话,我没敢进来打扰”。
“蠢货”!纳兰子建冷冷的盯着阿英,一双明亮的眸子泛着无尽的冷意。
“你太令我失望了”。
阿英不敢正视纳兰子建的目光,咬着嘴唇低着头,眼前泛起一阵薄雾。
纳兰子建掏出手机拨通高昌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啪”,纳兰子建狠狠的将手机砸在地上,“还愣着干嘛”。
阿英抬头看着纳兰子建,她不明白少爷为什么那么在意刘妮,不明白为什么会为了她如此的对待自己。
“少爷,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纳兰子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狠狠的指着门口,“她若出事,你也不必回来了”。
阿英咬破了嘴唇,嘴角渗出淡淡血迹,转身飞奔而去。
纳兰子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纳兰振山的震惊不在阿英之下,从小大到嬉皮笑脸,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纳兰子建控制不住情绪。
纳兰子建拳头里全是汗水,“二伯,你和大伯聊过吗”?
纳兰振山不知道纳兰子建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淡淡道:“聊过,当年他有意识的给你灌输反叛的思想,还故意通知风浪前去救了陆山民,如果不是他,我们纳兰家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二伯,你还记不记得我本该有个妹妹”。
纳兰振山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建,“当然记得,在她满周岁的时候失踪了,当年因为这个事情你爸妈差点离婚”。
“谁能在纳兰家偷走孩子”?
纳兰振山眉头跳动,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你的意思是说大哥偷走了孩子”。
纳兰子建喃喃道:“大伯当年下了一盘大棋啊”。
纳兰振山最近有太多惊讶和震惊,但都比不过今天。
“刘妮、她、她是纳兰家的人”。
纳兰子建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纳兰振山,“这是刘妮的dna检测”。
纳兰振山颤抖着双手接过,检测结果一栏写着“生物学近亲”一行字。
纳兰子建双手抱头,“她叫纳兰子妮,我的亲妹妹,您的亲侄女儿”。
纳兰振山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咬着牙狠狠道:“纳兰振邦,你是纳兰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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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猛知道刘妮天赋异禀,否则也不可能年仅十八岁就踏入了易髓境后期巅峰,但是他仍然被刘妮的战斗力所震惊,他在五年前就踏入了搬山境后期巅峰,经过金山角丛林与黄九斤生死大战,经过江州和平阳县的生死大战,如今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但是,面对一个才刚踏入易髓境后期巅峰不久的十八岁小女孩儿,大战了近半个小时,竟然对她无法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刘妮身影犹如鬼魅,像精灵般在夜色里穿梭,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体内的每一丝气息流动,身体的每一次攻击和躲避,次次都恰到好处,把身体里每一丝内气都利用得恰到好处。道一说她可以做到越级杀人,但面对薛猛,直到现在也没有占到一丝上风。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着急,一如曾经在山里狩猎一样,静静的消耗着猎物的体力,寻找着可能出现的机会,为最后一击做好必杀的准备。
薛猛的想法也一样,对方心境虽高,但毕竟才十八岁,才刚踏入易髓境后期巅峰,境界也没有完全稳固下来,凭着搬山境后期巅峰强悍的体魄,消耗对方内气,一旦刘妮开始出现气竭的征兆,就是斩杀她的时候。
杜峰看得啧啧称叹,暗暗的盘算对比这自己,哪怕他在两年前就进入了易髓境后期巅峰,如果单独对上刘妮,恐怕也不是对手,他除了在内气的充盈程度上可能比刘妮稍强,但是在内气的运用程度、拳法招式上,恐怕都与刘妮有着差距。
面对薛猛这种强度的攻击,如果是他,体内的内气恐怕早就开始不受控制。
下意识看向高昌所在的方向,他对这个人有着充分的了解,当年出卖陆晨龙,导致陆晨龙家破人亡,后又亲手杀死了黄金刚,对于陆山民一派的人来说,对他的仇恨甚至比纳兰家更甚,毫无疑问排在陆家必杀之人清单首位。他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今天的机会。
杜峰笑了笑,刘妮今晚必死无疑,有三大高手在,插翅也难飞。更重要的是刘妮的死,纳兰子建和陆山民的同盟必然破裂,以他对陆山民所有资料的分析,一定会发狂不顾一切的报复,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
高昌冷冷看着场中的大战,太极游、无极拳、七星步,都是他很熟悉的招式,虽然他练的是外家拳,跟着黄金刚学习的金刚拳,但是他曾不止一次见道一打过这些招式。也曾经不止一次和风浪切磋过。他不仅仅熟悉这些拳法招式,还很了解其中的呼吸吐纳和运气节奏。眼前的小女孩儿虽然还达不到道一那种水平,但已经是他这些年见过最厉害的内家高手之一。她才十八岁,十年,顶多十五年,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破旧的篮球场上飞沙走石,薛猛像一头远古洪荒猛兽,篮球架被他生生拔起,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深坑。手里握着篮球架上拆下来的铁柱子,犹如魔神附体,铁棍所过之处,金石尽碎,万物皆变为粉糜。
铁柱子从天而降迎头砸来,小妮子脚尖轻点侧身滑开,巨大的铁柱砸在水泥地上,顿时水泥碎块横飞。
水泥碎块像密密麻麻的弹片一般四散渐开,刘妮体内气机一连三次闪电般运转,躲过头部和胸部的碎块,双掌震开正面的碎块,但仍然有两块碎片击中了腹部。
脚下稍微一滞,巨大的铁棍带着呼呼风啸横扫了过来。
这一下刘妮慢了半拍,已是避无可避。
体内气机流转千里,陡然间汇聚在双掌,层层叠叠的内劲一浪高过一浪,消解着这一棍的滔天之力。
一力降十会,尽管消解了这一棍的一部分力量,刘妮整个人还是被这一棍拍出去十几米。
腾空而下,刘妮又是连连退出去七八步才站稳了脚跟,双臂的袖子破成了丝绦,双掌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嘴角也流出一抹殷红的鲜血。
薛猛犹如地狱而来的杀神,拔腿狂奔,身后的棍子托在地上摩擦出一连串呲呲的火花。
“去死”!!
随着一声爆喝,薛猛腾空而起好几米,挥舞着铁棍像一座山岳般压向刘妮。
小妮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微笑,不退反进,整个人腾空而起扑向半空中的薛猛,速度之快快若闪电,后发先至与薛猛在最高点汇合。不等薛猛的铁棍挥下,连续三掌拍在薛猛的胸口,薛猛没想到刘妮会主动迎上来,长棍还在身后,积蓄的力量还没来得及爆发,三掌层叠之下,最后一掌的内劲渗透强悍的肌肉,直击心脏。
砰,薛猛庞大的身躯直接坠落,等他站起身,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刘妮饶有意味儿的看着薛猛,示之以弱,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痛击,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只是可惜这个机会来得有点晚,她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信心杀死他。
薛猛捂住胸口,狠狠的瞪着刘妮,脸上满是狰狞的冷笑。
“你跑不掉了”。
刘妮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担忧,淡淡道:“高昌吗,还是楼顶上那个小白脸,还是他们两个一起上?他们都是我必杀的人,都在很好,省得我到处找”。
薛猛一把扔掉铁柱子,“你的内息以乱,你不跑,杀你,我一个人足以”。
刘妮咯咯直笑,“不杀掉你,我是不会跑的”。
薛猛仰天大笑,“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
“话”字还没说出口,眼前一闪,刘妮的身影已经飘出十几米开外,薛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上当受骗了,发出一声暴吼,怒不可遏追了上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房顶上的杜峰和大树背后的高昌已经迈开了步子,从两侧包抄而去。
小妮子穿梭在黑夜之中,刚才那一棍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给予薛猛的三掌暴击已经是拼出了最后的力量,并且还加重了伤势,为的就是创造出逃跑的机会。
身后和两侧三股强大的气息如影随形,除了已经受伤的薛猛速度有些跟不上之外,另外两道气息越来越近。
深秋的天京透心的凉,子夜的寒气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公园里,一个铁塔般的身躯矗然而立、纹丝不动,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缓缓的打着太极拳,头顶隐隐冒着热气。
刘希夷缓缓收势,吐出一口热气,淡淡道“子者,子为“籽”之意,子时是“一阳”肇生的时候,“阳中之阳”,地下初阳渐生,生物的育芽已经开始萌动生发,象征着胎儿孕育于母腹之中,代表阳气始生之象,代表着阳气始生,是一天之中最适合修炼的时辰”。
说着看向黄九斤,“怎么样,我这拳法与道一的太极游相比如何”?
黄九斤神色冷淡,“老神棍心里装的是天道自然,你肚子里满是功名利禄、阴谋诡计,不用比较,高下立判”。
刘希夷呵呵笑了笑,“哪有那么多天道,天道要是有眼,人世间又哪需要定下那么多规矩,所谓天道,不过是弱者幻想出来的东西。人啦,在现实世界中被欺负了又没办法反抗,就会幻想出一些天啊、神啊、佛啊、鬼啊这些东西,不过是自欺欺人聊以自慰罢了”。
“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所以你们就肆无忌惮”。
刘希夷拿起石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无所顾忌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境界,天大地大我最大,只有相信人比天高,才能真正的达到那个高度,道一,呵呵,有机会真想和他切磋切磋”。
感觉到周围空气变得压抑,刘希夷转身含笑看着黄九斤,“怎么,想和我动手”?
黄九斤淡淡道“我也很想和你切磋切磋”。
刘希夷呵呵一笑,“打我一个老头子,赢了也不光彩”。
00k黄九斤气势渐渐凝实“打架从来不是为了光彩”。
刘希夷摸着银白胡须,“有道理,武道就是用来杀人的”。
“不,武道是用来保护人”。
刘希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听的笑话,“如果是一个内家高
。
第928章 我跟她有缘
天京城里,一辆黑色奔驰车以近两百码的速度飞速行驶,一连闯过十几个红灯,司机是位二十来岁身穿范思哲西装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浑身是汗,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向催命的螺号般震得他心惊肉跳。
他在网上网聊了一个天京财大的学生妹子,相约在附近的酒吧,好说歹说使出浑身解数,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成功说服那个学生妹子上他的车,正当他心花怒放、手忙脚乱打开车门准备带女孩儿上车的时候,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忽然出现,不待他破口大骂,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咽喉,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玉山。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颤抖,脚踩在油门底部完全没有了知觉,有生以来他从未开过这么快的速度。
“大哥,酒驾加超速还加闯了无数红灯,我爸是李天一也救不了我”。
陆山民没有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尽管他不相信季铁军,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
“季局长,半个小时之内你若是赶不到,就给我收尸吧”。
“你在哪里”?
“别告诉我你没给我手机定位”。
不等季铁军回复,陆山民挂了电话从新又拨了个电话号码,尽管他同样不太信任那个所谓的‘戮影’,但是他同样没有选择。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显然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睡了,陆山民焦急的等着,正在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手机里响起了金丝猴的声音。
“陆山民?”对方显然没想到陆山民会给他主动打电话。
“天玉山,立刻、马上赶到,带上你们的精锐人马”。
“额、”对方显然很为难,“你知道我们的情况,不宜抛头露面”。
“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到,你就会在明天的头版头条看到我尸体的照片”。
挂完电话,陆山民紧紧的握住手机,他不知道季铁军会不会来,更不知道‘戮影’会不会来,反正他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走过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山民,他能感觉到这里面透着诡异,但是他无法完全冷静下来理性的去分析,按时间算小妮子早该到天京了,但是一直没有和他联系过,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实在不敢想象小妮子要是出事了他该怎么办,该如何去面对。
狂飙之下,年轻男子本就吓得不轻,听到陆山民张口闭口就是收拾,更是吓得瑟瑟发抖,高速行驶之下差点撞到隔离带上。
“大哥,我会不会死”。
陆山民冷冷道:“好好开车,否则你现在就会死”。
天京的深秋已经很冷,但年轻男子早已是满脸汗水,“大哥、、”
“闭嘴!好好开车”。
“大哥、、、汗水进我眼睛了,我、、看不清路”。年轻男子呜咽道。
陆山民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把汗水,“到了天玉山脚下,等我下车之后就赶紧掉头走,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管,就以这个速度快速离开”。
年轻男子哽咽道:“嗯,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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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天玉山脚下放慢了速度,正当陆山民准备说停车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打破寂静的夜空,随即汽车后轮崩的一声响声,接着汽车失去平衡,在公路上连续翻转四五圈之后侧翻撞在一棵大树之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陆山民甩了甩脑袋保持清醒,还好安全气囊即使打开,只是额头撞破了皮,年轻男子则是口吐白沫双眼紧闭,摸了摸他的颈部,没有生命危险,应该只是被吓晕了过去,陆山民一刀划破安全气囊,一脚踹开车门侧身翻了出去,然后趴在地上将年轻男子拉了出来扔进了山沟里,并朝他身上扔了些枯叶。紧接着丝毫不敢停留,趴在地上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砰砰”又是两声狙击步枪的枪声,第二声枪响响起之后,身后的汽车轰然爆炸,燃烧的碎片四散飞溅。
陆山民双手抱头死死的趴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还是有一块贴片划破了皮肤,伸手摸了一把,还好及时离开,并没有受到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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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旧空旷的厂区,上演着一场追捕大战,一如当年在马嘴村陆山民、大黑头、小妮子三人围捕猎物,不过这一次小妮子成了猎物。
这里不是马嘴村的鹞子山,没有茂密的树林作掩护,没有险峻的沟壑可供腾挪,天京的地太平了,视线太好了,始终无法摆脱猎手的追捕。
高昌和杜峰在两侧包抄慢慢围拢,受伤的薛猛吊在最后,形成三面围拢之势。
杜峰没有靠得太拢,始终在一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知道刘妮受伤的程度有多严重,以她刚才的战力看,自己未必是她的对手,要是刘妮突然从他这个方向突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堵住他。
高昌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刘妮,现在两者的距离相距已经不足二十米。
长此下去,不出十分钟,猎物必将被捕获斩杀。
当所有人都认为刘妮会拼死一搏选择从看似最弱的杜峰那里突围的时候,她突然折身向左后方的高昌奔去。
高昌眉头一凝,手臂后拉,充满爆炸力的拳头挥了出去。
双方速度都很快,二十米的距离转眼即到。
拳头从一个点逐渐放大,奔着刘妮额头而去,这一拳力可开山,要是别说是刘妮,哪怕就是外家巅峰高手也觉不好受。
他了解刘妮的拳法,同样,刘妮也了解金刚拳,一往无前招招实在,以力打力,绝无虚招。
刘妮在拳头即将打在额头的瞬间,单脚旋转,侧头躲过这一拳,巨大的拳风吹得满头青丝飞舞,这是高昌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刘妮的容貌和眼睛,干净、绝美、无可挑剔,而这张漂亮的脸差一点就被他打得血肉横飞。
说时迟那是快,在躲过这一拳的瞬间,小妮子的另一只脚弹射而起,正中高昌太阳穴。
高昌只是侧移了一步,随即手肘下压打向刘妮胸口,小妮子单
掌抵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随即又双掌抵住,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完全停下,继续推动着双掌撞向胸口。
小妮子闷哼一声,本已受伤不轻,此时在巨大的力量压迫之下,一股鲜血沿着胸口往上涌。
小妮子紧紧咬着牙关,硬生生将这口血咽了下去,双脚借势后退飘出去七八米。
此时杜峰正好敢了过来,一掌拍向她的后脑勺。
小妮子本着本能对危险的感知低头躲过,在身子撞入杜峰怀里的瞬间,腰间的匕首划过寒芒,杜峰立掌挡住她的手腕,屈膝撞向小妮子的腰眼。
小妮子在空中一转,沿着杜峰的身子转到侧面。
杜峰一掌平推打在小妮子肩头,小妮子再次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这个时候速度最慢的薛猛也赶了过来,三人把刘妮围在了当中。
刘妮没有理会杜峰,也没有看薛猛一眼,一双清澈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高昌,眼神中露出了很少流露出的杀意。
“是你杀了黄爷爷”?
高昌面色冷然,“我不想杀他,是他自己找死”,说着淡淡的看着刘妮,“就如同你一样”。
“爷爷说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很多人都想我死,但是他们其中大多数都死了”。
杜峰笑着说道:“高昌,你真不愧是陆家的收割机,陆晨龙夫妇死在你手上,黄金刚死在你手上,今天这个小姑娘也要死在你手上”。
高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陆晨龙夫妇不是我杀的”。
杜峰耸了耸肩,“有区别吗”。
高昌面上带着厌恶之色,“当然有区别”。
杜峰淡淡一笑,“别这么看着我,陆家这么多人死在你手上,你已经没有选择,只有赶尽杀绝。”说着又得意的笑道:“对了,这丫头一死,纳兰子建和陆山民的同盟关系也就彻底破灭了,纳兰子建估计也容不下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我混”。
薛猛冷冷的盯着刘妮,“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该干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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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子建站在门口,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如玉,星辰点点灿烂。
“二伯,你今晚真有把握杀了陆山民”?
纳兰振山看了眼纳兰子建复杂的神情,“他虽然暂时是你盟友,但早晚会是你的敌人,父母之仇、黄金刚之死,尽管你没有参与,但你代表着纳兰家半壁江山”。
“是啊,我们本是朋友,还是亲戚。为了纳兰家摆脱影子的束缚获得自由,我必须掌握这半壁江山。但从我掌握这半壁江山开始,就注定难以成为朋友”。
“如果刘妮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纳兰子建转身看着纳兰振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如果她死了,我会拉上所有人陪葬”,说着咯咯一笑,“包括纳兰家”。
纳兰振山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疯了,她虽然你亲妹妹,但和你并没有多少亲情”。
纳兰子建再次抬头望着天上明亮的月亮,“我说过,我跟她有缘”。
陆山民已经明确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局,不过他没有感到恐惧和害怕,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是一个局,那就说明小妮子不在这里,并没有遇到危险。
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肖兵,他并不相信肖兵会背叛他,因为一个有信仰、有理想的人是不会背叛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暴露了,被人当成利用的对象。
历来卧底间谍都不会有好下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内心里无比希望肖兵能全身而退,但同时理智告诉他,肖兵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山民强自把思绪拉回现实中,现在不是分心担心肖兵的时候,要想了解他的情况,首先得脱离现在的困境。天玉山周围布置的狙击手肯定盯住了附近要道,只要他现身就会面对不止一把狙击的好整以待。很快就会有大量的枪手过来检查他死了没有,一旦没有发现尸体,将会彻底围死这片林子。
几把枪他不怕,但是对方既然布下这个陷阱,绝对是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附近埋伏的枪手没有百把至少也有几十把,而且肯定还有高手随行。
天玉山说是山,实际上就是个小山坡,与马嘴村的大山不可同日而语,山里的树木并不茂盛,而且差不多都落光了树叶,而对方既然埋伏在这里,必然早就分析研判了这里的地形,不知道对方到底埋伏了多少人,也对这里地形不熟悉,贸然冲出去风险太大。
能不能等到季铁军或者是戮影,他没有绝对的把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的拖延时间,多坚持一秒,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很快,借着奔驰车燃烧的火光,就看见七八个带着口罩的黑衣人手持步枪靠近汽车。
一群人检查了一阵燃烧的汽车,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显然是在讨论没发现他的尸体一事。他们只是稍微的骚乱了一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开始搜索,像是在等待着上面的指示。
陆山民本想着这几个人要是搜索过来,可以先找机会一个个干掉,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但显然这些人经验很丰富,对他也有充分的重视,没有贸然的私自行动。
过了几分钟,再次来了三个人,当看到为首一人的时候心头猛的一紧,虽然相隔较远,但借着燃烧汽车的火光能认出这人正是纳兰家的庞志远。
陆山民趴在地上,赶紧屏住呼吸,相比于普通人,除了小妮子这种特殊的存在外,每一个武道高手身上都会散发出不同于常人的气势或者气息。庞志远这样的顶尖内家高手,感知能力非比寻常,一旦被他感知到自己的气息,后果不堪设想。
庞志远背着手,转头看了会儿黑彤彤的山林,微微闭上眼,静静感知着天地间微弱的气机流动,年级大了,上次受到高昌偷袭后,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要对付陆山民还是绰绰有余,他这次能够亲自出动,已经是最大的重视这件事。
身旁扛着枪的黑色西装男子淡淡道:“庞爷,抓紧时间吧,我们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么大的动静,慢了惊动了警方可不太妙”。
庞志远缓缓睁开眼睛,他能感知到陆山民就在眼前的山林之中,但对方显然竭力的收敛了气息,无法确定在山林里的具体位置。
“让狙击手瞄准各条出山的路口,其余所有人十个一组进山搜索,一有发现直接开枪格杀勿论”。
陆山民缓缓脱掉显眼的白色外衣埋入厚厚的腐叶之中,再用腐叶和泥土抹满全身,整个人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然后握住手里的匕首,眼中迸发出冷冷寒光,像一头露出獠牙的猛兽等着猎物靠近。
庞志远站在原地没有动,剩下的十个人端着枪缓缓朝树林里靠近,面对这十个人,这么远的距离,陆山民有信心转身跑掉,不过他知道此刻天玉山周围都有枪手从外向内搜索,即便甩掉这十个人,迎头也会赶上另一批枪手,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赌一把。
脚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随着响声越来越近,陆山民的心脏也开始砰砰直跳,几分钟过去,已经能清晰的看清楚枪手翠绿色的登山靴,能清晰看见他们手里的步枪枪口,手电发出的射光在树立里乱射,其中有好几道光都从他身上划过。
这十个人手里要是没有枪,或者是只有两三把枪,他都可以暴起将他们击杀,但是十把枪,他没有把握,即便能瞬间杀死两三个人,这么近的距离剩下的七八把枪同时开火,足以把他打成筛子。
心中虽然狂跳,但陆山民的身体不动如山,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好朝他的方向走来。
那人一步步缓缓靠近,离陆山民越来越近,陆山民屏住呼吸,眼中寒光闪烁。
三米、两米、一米、零点五米,一只脚停在了陆山民头前,依稀月光之下,已经能清晰看见这人裤子上的纹路,只要他在踏出一步就能踩在陆山民身上。
陆山民握了握手上的匕首,随时准备着拼死一搏。
那人停下了,拿着手电往树上照射,深秋北方的树只是零落挂着几片枯叶,根本藏不住人,手电一照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是不是有发现”。
“没有”,后者说道。
“靠拢点,不要落单,那人是高手”。
后者应了一声,斜刺里朝一旁跨出了步子,没有踩到陆山民身上。
陆山民满头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才那一脚要是踩在他身上,他立马就暴露了,周围有十把步枪,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黄九斤也扛不住,更别说是他。
沙沙的声音渐渐远去,这一把算是赌赢了,但危险并没有过去,庞志远似乎感知到了那么一点什么,才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而现在唯一的缺口就是他那里,并且只要冲出这片林子,还要面对至高处至少两把狙击步枪。
二更在十一点半左右
杜峰含笑而立,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高昌也只是封住刘妮的退路,淡淡的看着她,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薛猛眼里满是杀意,冷冷盯着刘妮,:“你们封住她的退路就行,她是我的”。
刘妮依然没有看薛猛一眼,狠狠的盯着高昌。
“大黑头会杀了你,山民哥也会杀了你”。
薛猛爆喝一声,“我要先杀了你,再去杀陆山民,我要把你们通通杀掉,把你们割成碎片,替薛凉报仇”。
说完气势勃发,庞大的身躯直压刘妮。
小妮子淡然而立,秀发随风飞舞,一袭粉色外衣飘荡,像极了天上仙女。
手里的匕首横握,鲜血沿着刀尖下滴,体内气机一浪高过一浪,从未流露出过的杀气陡然迸发,周围立刻陷入一种尸山血海的压抑之中。
薛猛双眼通红,拳头打破空气呲呲作响,来吧,同归于尽吧,我薛猛早就是个死人。
漫天黄沙飞舞,周围激起一股股旋风,小妮子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像断线的风筝飘到空中,而后重重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土。
薛猛蹭蹭后退两步,锋利的匕首穿透他岩石般的肌肉深入肺腑,只留下刀柄露在外面,鲜血沿着刀柄成丝线般流出。
薛猛没有看一眼插在胸口的匕首,庞大的身躯摇晃着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他的脑海里闪现出薛凉微笑的面孔,闪现出薛宇严肃的面庞,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他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唯一依托。
小妮子躺在地上,秀发散乱,浑身的鲜血让那件粉红的外套愈加鲜艳。
杜峰眉头微微皱了皱,叹了口气,“可惜啊,旷古未见的天才,可惜啊,如此粉嫩嫩的女孩儿”。
说着笑呵呵看着高昌,“你要向刘老作证,我可没杀人”。
高昌淡淡的看着一步步走向刘妮的薛猛,“我从没说过要加入你们”。
杜峰哈哈一笑,“你不担心纳兰子建容不下你”。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小姑娘,他和陆山民算不上多牢固的盟友,你死我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
“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原来脑袋也不太好使,纳兰子建心思城府极深,心里有了芥蒂,他还会信任你吗”。
高昌把目光从薛猛身上移开,“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让他信任我”。说着顿了顿,“但,我相信我的实力,也相信他需要我这样有实力的人”。
杜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背叛对于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怎么?转性了?”
高昌冷哼一声,“你不懂”。
杜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急,我有种预感,你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我不会和任何交朋友”。
杜峰耸了耸肩,“战友也行”。
薛猛.喘着粗气,十来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竟是那么的遥远,足足走了两三分钟终于来到刘妮身前,他的脸上满是狠厉,眼里全是凶光,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妮,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他等着这一刻等了太久了,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这一次,没有人再能阻挡他,一把将胸口的匕首拔出,一股鲜血从刀口处喷涌而出。
“我说过,你怎么对薛凉的,我一定会还回来,一刀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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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悄悄的过去,正面走过去的十个枪手已经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但天玉山这个小山坡就这么大,陆山民知道他们早晚还会回来。
季铁军会不会来,还是会故意拖延时间晚来,戮影会不会来,他们的人手有限,来了又会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陆山民不敢把自己的命运全部交到别人手上,双手微微撑起,后脚一前一后蹬着地面,就像短跑运动员做好比赛的姿势。
‘嗖’,耳边风声在响,脚下大地也仿佛在颤抖。
冲出树林几米,两声枪响响起,一颗贴着脸颊擦过,留下一道半寸长血痕,另一个子弹擦着手臂飞过,划破了衣服,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槽。
陆山民毫不停息,第一枪打不中他,下一刻他就能与庞志远撞上,那时狙击手投鼠忌器就不敢轻易开枪。
没有跑大黑头所教的曲线,也没有半路找任何遮挡物,一往无前。
屈膝、蹬地、腾空,全身气机汇聚于双臂肌肉细胞,对付庞志远这样的高手,不必有任何保留,也不能有任何保留。
庞志远背着手,微微仰头看着身在半空的陆山民,在他拳头砸下的瞬间,轻飘飘抬起干枯的手掌。
一股无形的气机凭空汇聚,还没接触到庞志远的身体,陆山民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升起。
“喝”,一声爆喝之下,拳头打在庞志远掌上。
庞志远咦了一声后退一步,紧着着第二拳、第三拳,陆山民毫无保留的将内气注入肌肉细胞。
陆山民叠加之后的力量堪比搬山境后期巅峰,连续三拳逼退庞志远三步,本想着借着逼退他的时机冲过去,哪知道除了让他退了三步之外,丝毫没有摆脱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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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陆山民离开时的表情和眼神太过震撼,这种表情她从未见过。
她猜想着陆山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是谁让他这么在乎,那个人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越想越难以入睡,起身走到窗前,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天京很久没有这么清晰的见到过这么亮的月亮,今晚本该有个好梦,此刻却是心有戚戚。
她并不认为自己爱上了陆山民,虽然她承认陆山民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但还不至于让她爱得死去活来。
但是今晚陆山民的表现让她心里有些难过,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两人聊得好好的,他竟然一声不吭转身就跑,连一句离别的话语都没有。
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薇,她正呼哧呼哧的打着呼噜,像是在奏交响曲,想到她白天说的话,又有些怀疑,自己喜欢他吗,是真的患了患得患失的恋爱综合症吗,还是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那他为何要来撩拨自己,难道正如爸爸妈妈所说的那样,他是看中了韩家的背景想利用自己。
韩瑶脑子里百转千回,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觉得伤心,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留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陆山民,你这个混蛋,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少女的心思四月的天,韩瑶抹了抹眼泪,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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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铁柱子平直的划破夜空,带着呲呲破空声从远处而来,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大地的颤抖声。
铁柱子从遥不可见变成一个点,由点变成一条线,由线变成碗口那么粗。
这是一根升旗杆,在场的人在篮球场都看到过。
铁柱子已瞬移的速度,带着粉碎一切的气势呼啸而来,直奔薛猛后背。
这股气势带着山岳一般的威压,带着海一般的磅礴,哪怕已经到达了易髓境后期巅峰的杜峰也感到一阵心悸。
在感知到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调动全身气机奔向薛猛,等他一脚踹开薛猛的时候,也只是堪堪恰好躲过这跟铁柱。
铁柱子呼啸而过,整根穿透前方厂房的墙壁,再次穿过另一面墙壁,发出一连串巨大的撞击声。
一个铁塔般的男人带着滔天的气势紧随而至,不等薛猛和杜峰爬起来,这个山一般的男人已经相距他们不足二十米。
高昌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发出震天的暴吼,双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猛冲向来人。
“砰”,金石交加的撞击声响彻天地。
“滚”!!!!!!
黄九斤震天一吼,高昌后滑出去数米,再次发起猛冲。
肌肉爆裂,拳头打破时空,两个拳头再次炸开。
“滚”!!!!!
高昌再退数米,脚下的皮鞋与地面摩擦,摩穿了鞋底。
高昌紧紧的咬着牙关,再次向前。
“滚”!!!!!
三拳打出,黄九斤已经来到小妮子身旁。
黄九斤缓缓半蹲下身子,身上狂暴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拨开小妮子散乱在脸上的秀发,轻得像是在抚摸一件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他的脸上满是温柔,温柔得像三月的风,像天上轻轻飘过的白云。他笑起来很干净,像是邻家憨憨傻傻的大哥哥。
高昌站在不远处几米,双臂微微发抖,杜峰已经站了起来,站在更远处的位置,惊惧的看着黄九斤。薛猛捂着胸口挣扎着起身,眼里满是恨意。
此刻的黄九斤全身心投入到刘妮身上,仿佛忘却了周围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武道顶峰高手,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但是,三人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