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在门口打了好几个喷嚏,嘀咕着是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正准备敲门,门嘎吱一声打开,小妮子手里拎着个垃圾袋,好奇的看着魏无羡。
“四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场面让魏无羡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脱口说道:“我,路过这里”。
小妮子甜甜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正好,你把垃圾替我扔一下”。
“砰”!门再次关上,魏无羡看了看手里的垃圾袋,一脸苦逼。
扔了垃圾之后,魏无羡再次回到门前,正伸出手准备敲门,门嘎吱一声再次打开。
魏无羡内心一阵温暖,小妮子总算想起他了。
小妮子看见魏无羡呼出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你没走”。
魏无羡呵呵笑道:“没关系,我也就站了一会儿”。
说着就准备往屋子里走,不过小妮子并没有让开身让他进去的意思。只见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刚才忘了问你了,你那辆几百万的车送过来没有”。
魏无羡嘴角抽搐了一下,“钥匙已经交给小师弟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脸上笑开了花,不等魏无羡再次开口,砰,门再次关上,留下魏无羡愣在那里一阵凌乱。
魏无羡在门前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不过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再敲了敲,趴在门上静静的听,还是没有任何声响,他不死心,再次敲了敲,里面终于传来小妮子的声音。
“别敲了,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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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怎么会看不出韩瑶隐藏在笑脸下的疲惫,估计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没少受到家里人的压力,这几天晚上估计都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不过在他面前,她总是把所有的不愉快不高兴掩埋在深处,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两人在王府井小吃街一路吃过去,对于吃货来说,吃是最好的解压方法。
“瑶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韩家上下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
韩瑶挽着陆山民的手,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其实我家里人挺好,哪怕是我小姑蛮横了一点,但本质上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也想不明白他们现在是怎么了,突然就变得一点道理也不讲,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说的是对的呢”?
韩瑶仰起头,警惕的看着陆山民,“我告诉,你可不许退缩”。
看着韩瑶紧张的表情,陆山民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
韩瑶靠在陆山民肩膀上,喃喃道:“不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
陆山民叹了口气,都说恋爱中的女孩儿智商为零,果然不假。
两人行走在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穿黑色衣服、骨瘦如柴、面色不太好的年轻男子,陆山民敏锐的发现这个男子的目光有意无意停留在他和韩瑶身上。
陆山民没太放在心上,那个男子不管从身形、年纪、还是气息上都感觉不到任何危险,一眼就能看出只是个普通人,不仅是个普通人,还是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病秧子。估计是被韩瑶的美貌所吸引多看了几眼,这种情况在学校里经常出现。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走近之后,这个病怏怏的年轻人挡在了两人身前。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起,“这位先生,你挡住我们的路了”。
男子完全不理会陆山民,一脸坏笑的看着韩瑶,“这妞儿不错,像我的前女友,让给我如何”。
韩瑶紧紧抱住陆山民的手臂,厌恶的看着男子,“你再不让开我报警了”。
男子嘿嘿一笑,“我爸就是警察,还是个局长,美女,跟我如何”。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男子,没有发火,在天京,他时刻坚守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原则。没有和男子再搭话,陆山民拉着韩瑶的手从侧面绕行。
男子没想到陆山民的速度有那么快,一下子就绕开了他。
不过有韩瑶再一起,陆山民也不可能用太大的力,也只是刚刚把男子甩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眼前寒光闪了一下,陆山民余光看见男子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刀锋正奔着韩瑶的后背而去。
陆山民在最前面,韩瑶被他拉在后面,刚好隔开了他和男子。
陆山民大惊,完全没想到有人大白天敢当街行凶,情急之下身上气机爆发,一手猛拉韩瑶,同时从侧面一脚踹了出去。
尽管这一脚没用太大的力,但情急之下力道也不算小,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瘦弱的男子腾空飞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男子竭力的指了指陆山民,头一歪,晕了过去。
陆山民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一脚虽然力道不算太小,但也不至于直接将人踢晕。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叫120的时候,两个警察朝这边走了过来。
陆山民眉头微微一皱,刚才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两个警察一人上前察看晕过去的男子,一个冷冷的看着陆山民,“人是你打的”?
“我是正当防卫”。陆山民淡淡道。
警察不悦的说道,“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打晕的,没问你其他的”。
“是”。
韩瑶着急的说道:“警察同志,是那人先调戏我”。
警察看了眼韩瑶,又再次看向陆山民,“所以你就下狠手”。
陆山民眉头皱了皱,淡淡道:“我说过我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能把人打晕”?
“那是他不经打”。
韩瑶毕竟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紧张的说道:“警察同志,是他先拿出水果刀行凶,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不信你可以掉监控录像”。
警察从腰间掏出手铐,咔擦一声拷在陆山民手上,“既然人是你打的,就跟我去趟派出所吧”。
韩瑶虽然有些紧张,还是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事情没弄清楚,你凭什么给人上手铐”。
陆山民没有过多紧张,对韩瑶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事情会弄清楚的”。
韩瑶是第一次进派出所,想到那人躺在地上昏迷的场景,内心一阵慌张,如果那人真有个好歹,她实在不敢接着往下面想。
相比于韩瑶的紧张,陆山民则是一脸的轻松,派出所这种地方,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在来派出所的路上,他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做笔录的是个中年警察,盯着陆山民了看了几秒钟,淡淡道:“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是个惯犯吧”。
“我又没有违法犯罪,为什么要紧张”。
“当街打人,还没违法”。
“我是正当防卫”。
中年警察冷哼一声,“是不是正当防卫不是说了算,说吧,把详细过程说一遍”。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人挡住我们去路,出言不逊调戏我女朋友,本来我也没和他一般见识,打算带着我女朋友离开,没想到那人掏出了水果刀准备行凶,我就踹了他一脚”。
韩瑶在一旁猛的点头,“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是被动反击”。
“就这么简单”?中年男子冷笑着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笑了笑,“或许也没这么简单,想不想听”?
“啪”!中年警察猛的一拍桌子,“这里是派出所,不是家,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抽”。
韩瑶吓得不禁抖了一下,陆山民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对着中年警察说道:“警察我见得不少,比级别高很多的也不少,不过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大官威的”。
陆山民虽然是带着笑脸说话,但语气中流露出的淡定和威严不是普通人能装得出来的,中年警察阅人无数,特别是天京这地方豪门贵胄多如牛毛,隐约感觉到这人或许不是普通人。
强自压住怒火冷冷道:“说来听听”?
陆山民淡淡道,“有人收买了那人,让他故意找茬逼我出手,那人身体瘦弱,我那一脚也不算太轻,估计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接下
来他会一口咬定我故意伤人,想让我坐上个一两年牢。”说着想了想,“当时情急之下没有来得及思考,现在想来,他应该只是随手掏出了水果刀,并没有刺出的动作,目的就是引我出手,我想他的口供会说他在超市买水果刀是为了削苹果,回家途中见我女朋友长得漂亮就搭了个讪,然后被我暴打了一顿。”
说着顿了顿,“说不定在他口袋里还真能搜出一个苹果”。
中年警察一脸震惊的看着陆山民,刚才医院那边的同事传来消息,那人的口供除了没说是有人收买他之外,其他的陆山民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兜里搜出来的不是一个苹果,是两个苹果。
见中年一脸震惊的模样,陆山民淡淡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韩瑶一直处在紧张担忧之中不急细想,现在听陆山民一说也突然觉得今天的遭遇太过蹊跷,赶紧附和的说道:“对,那人就是碰瓷的”。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递给中年警察一份资料,“陈队长,这是两人的资料”。
中年男人拿在手里,一边翻一边时不时抬眼看陆山民,眉头也越皱越深,他之前想到过眼前这个人可能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会是一家大集团公司董事长,而且这记录看上去颇为壮观,不止一次进过派出所,还进过看守所,并且其中还牵扯到前两年在江州反生的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最奇特的是四年前还帮助东海警方侦破了一起贩毒案,被东海评为十大杰出青年之一。至于韩瑶,案底很干净,只是个大学生。
中年警察皱了皱眉,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陆山民说的话,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样的一个人物是不太可能在街上跟一个普通人争风吃醋斗殴。
中年警察放下资料,淡淡道:“是不是碰瓷我说了都不算,派出所是个讲证据的地方,说他是有人收买,那说说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最近跟谁有过节”。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陆山民没有开
口,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就是韩家的人,而且就这种小格局而言,应该是韩瑶的那些哥哥姐姐或者是韩彤所为,先别说说出来也不可能在韩家那里查到任何线索,即便能,陆山民也不想和韩家站在对立面,好歹他还要借助韩家的势,真掐上了就违背初衷自找麻烦了。
中年警察再次问道:“说出来,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把事情调查清楚,就可以得到清白”。
“不是我不愿说出来,是说出来也没用”。
中年警察眉头微皱,“医院那边的结果出来了,重伤,内出血,最好是能和他私下达成和解,否则即便是有钱人也没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将面临一到三年的有期徒刑”。
韩瑶一听陆山民可能要坐两三年牢,着急得眼泪打转,紧紧抓住陆山民手臂,“我去医院找他谈,看他要多少钱”。
陆山民拉住韩瑶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陆山民说的话,韩瑶不可思议的盯着陆山民,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山民肯定的点了点头,对韩瑶温柔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
韩瑶怎么能放心,这个是牵扯到坐牢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向家里人求助,但想到家里人对陆山民的态度,是断然不会出手相救的。
陆山民握了握韩瑶的手,“放心吧,真没事”。
说着对中年警察说道:“她可以走了吗”?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对韩瑶说道:“可以走了”。
韩瑶走后,中年警察带着疑惑的目光盯着陆山民,“说那人是受人指使,那么他就不可能与和解,又不愿意提供更多的线索,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山民淡淡一笑,“警察同志,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说着指了指中年警察手里的资料,“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怎么对得起我这份光鲜的简历”。
韩彤翘着二郎腿,红唇叼着一根女士香烟,满脸的得意。
“陆山民这个王八蛋,这一次,非得让他坐两三年牢不可”。
韩承轩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反而感到一阵头大,韩家女人不多,个个都是宝贝疙瘩,都被宠坏了,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尤其是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小姑,最是无法无天,经常在外边惹是生非,他都记不清帮她擦了多少次屁股了,这一次叫他来估计又没安好心。
“小姑,这种下作的手段不太好吧”。
“对付这种下三滥的人就得用下三滥的手段,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韩承轩眉头微皱,“这小子不是普通人,事情闹大了有损韩家的颜面,特别是四爷爷,和二叔,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最忌家族子弟仗势欺人”。
韩彤毫不以为然,“放心吧,这点小事何须我亲自出面,医院里那个小子是我找外边人买通的,牵连不到我们,西城派出所那边承毅只是很隐晦的暗示了一下,没留下任何痕迹,他不普通,难道我韩彤就是个普通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韩家的厉害”。
韩承轩还是有些不放心,“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野性的狠劲儿,没有那么容易屈服的”。
韩彤轻哼一声,“这里是天京,他一个外来人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他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先关他个两三年,瑶瑶自然就死心了”。
韩承轩叹了口气:“估计瑶瑶现在还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但冷静下来之后未必就想不到,你还是做好思想准备怎么向她解释吧”。
想到猪油蒙了心的侄女,韩彤也是一阵头大,这次把陆山民送进监狱,要是韩瑶真闹起来免不了要鸡飞狗跳了。
韩彤深吸了一口烟,怔怔的看着韩承轩,嘴角突然勾起一丝笑容。
韩承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小姑,您侄孙才刚满月,我得回去照顾一下”。
韩彤起身
挡在韩承轩身前,“急什么,你又不能喂奶”,说着拍了拍韩承轩的肩膀,“如果瑶瑶真寻根问底追问起来,你就帮小姑扛一扛”。
韩承轩一脸为难,“咳,小姑,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是韩家嫡长孙”。
“小姑,您是长辈”。
“你也知道我是长辈,让我这个长辈来扛,你好意思吗”。
韩承轩一脸痛苦,“小姑,四爷爷和二叔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
韩彤挥了挥手,“又不是扒我的皮”。
“哎,小姑,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这次不一样,关系到瑶瑶的终身幸福。我保证下不为例”。
“哎,你上次也说下不为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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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昨天晚上陆山民脸上那种笑容的含义,没错,那就是幸灾乐祸。
从上午等到下午,再等到天色渐黑,除了上午的时候帮小妮子扔了袋垃圾之外,他再也没有见到小妮子的身影。
“阿嚏!阿嚏!”魏无羡接着打了两个喷嚏,紧了紧外衣,搓了搓手,心里直骂这可恶的天气。
为了防止错过小妮子小楼,他连午饭晚饭都没吃,天京的冬天没有被他的热情感动,寒风呼呼,饥寒交迫。
他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冷遇。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小妮子绝美的面容和甜甜的笑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见过无数的美女,其中不乏倾国倾城丝毫不亚于小妮子的,但是他从没见过小妮子这么特别的女孩儿,她是独一无二的,哪怕看一眼就让人终身难忘。
一道刺眼的汽车灯光照射过来,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然后一辆汽车的车头停在了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差一点就撞上了他。
魏无羡顿时火冒三丈,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发现眼前这辆车很眼熟,然后车门砰的
一声打开,看见韩瑶匆匆忙忙的下了车。
“咦,瑶瑶,你没和陆山民一起吗”?
韩瑶一把推开魏无羡,快步越过他的身躯,飞快的朝楼上跑去。
魏无羡一脸的纳闷儿,今天是不是撞邪了,好像最近没惹到她吧。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韩瑶下了楼,她的身后就是他等了一天的小妮子。
魏无羡大喜过望,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兴奋与激动,赶紧迎了上去。
“小妮子,我等你一天了”。
等他说完话,他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对空气说了,韩瑶和小妮子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直接擦肩而过,留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悲凉,等转过身的时候,两人已经上了他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等等,带上、、、我”,还没等他说出我字,那辆熟悉的车影已经驶出去上百米,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一阵寒风吹过,魏无羡浑身发冷,直冷道心里去。
汽车上,韩瑶一边开着车,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着急,她的心里完全没有底,她完全不敢相信小妮子会有办法救陆山民。在她看来,小妮子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单纯质朴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有办法救陆山民。
反观小妮子,面色平静,一脸的淡然,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心,不但看不出担心,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笑容中还带着淡淡的兴奋,像是遇到一件好事儿一样。
韩瑶实在忍不住,焦急的问道:“小妮子,这事儿很严重,碰瓷的那人伤得很严重,要是他不肯和解,山民会有坐牢的危险”。
小妮子没有理会韩瑶,甚至还自顾的哼起了山歌。
韩瑶焦急万分,“小妮子妹妹,山民说你有办法救她,我们到底该怎么救她”。
小妮子露出甜甜一笑,指了指胸口,“不是我们,是我”。说着问道:“还有多久到那家医院”。
“快了,过了前面个路口就到”。
“那就在前面个路口停车吧”。
“护士姐姐,请问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被打伤的人进了这家医院”?
“是有一个,你是他家属”?
“呵呵,我是她妹妹,请问他在哪个病房啊”?
护士对这个长相甜美亲切可爱的女孩儿很有好感,笑道,“他在502”,说着热情的指道:“就是门口有个警察站岗的病房”。
小妮子咦了一声,“我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住院还有警察站岗”?
护士摇了摇头,“你不是他妹妹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说了声谢谢,转身晃晃悠悠的朝病房区域走去,边走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打开免提放进了外套兜里。
“警察叔叔,我能进去吗”?小妮子的笑容能给人一种魔力般的亲切感。
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轻警察,此刻心里正很不愉快,病房里的病人早就醒了,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偏偏上级给了他个莫名其妙的命令,让他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探望。在这里站了一天,突然出现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儿,让他烦躁的心理舒畅了不少。
“小妹妹,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小妮子歪着脑袋问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委屈,看上去楚楚可怜。
年轻警察歉意的说道:“里面的病人涉及到一个大案,是重要的人证,不方便见外人”。
“可是我是他妹妹,听说他住院了,特意跑来看他”。
年轻警察一脸的为难,“对不起,我是奉命行事,不过你放心,他虽然伤得比较重,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小妮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眼眶突然变得微红,“警察叔叔,我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求求你让我进去看他一眼吧”。
年轻警察见小妮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更加为难,挠了挠头,“你先别哭”。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妮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引来走廊里不
少人侧目。
年轻警察一阵慌张,看了看周围人一样的目光,想到一个小女孩儿应该不碍事,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只给你五分钟,你赶紧”。
小妮子立刻停下了哭声,放开双手,眼睛里虽然还有泪水,但脸上盛开了甜美的笑容。
“谢谢警察叔叔”。
不等年轻警察询问她的名字和查看身份证,小妮子已经推门而入。
里面躺着的男子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正在纳闷儿哪来的哭上,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不禁一阵心花怒放。
小妮子笑嘻嘻的坐在病床旁,看了眼床头的牌子,问道:“你叫徐元旦”?
男子有些受宠若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主动和他说过话。
兴奋的问道:“美女,我们认识”?
小妮子温柔的笑道:“徐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徐元旦脑袋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二十三,我是元旦节生的,所以叫徐元旦”。
八道胡同里,周同对一旁的年轻男子招了招手,轻声道:“联系裴顾,让他查一查这个人,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年轻男子嗯了一声,走出房门,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医院里,小妮子笑盈盈的问道:“徐哥哥,你是怎么受伤的”?
“在路上不小心被人踹了一脚”。
“那人为什么踹你呢”?
徐元旦故作愤恨的说道:“我就去问了个路,那家伙就发疯的往死里踹我”。说着嘿嘿笑道:“美女,不说这个事儿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妮子咯咯一笑,“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只要跟我去趟派出所,跟警察说不追究踹你那人的责任,我就告诉你”。
徐元旦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又是嘿嘿一笑,“原来你跟那人是一伙儿的,我说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犯桃花运呢”。说着伸手去摸小妮子的手。
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先是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沿着手臂进入全身,紧接着那股
暖流突然狂暴的奔腾起来,犹如无数细小的刀片切割着全身筋脉,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想喊出来,但嘴巴又被捂住,这个看上去柔弱漂亮的女孩儿力气大得超乎他的想象,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这股疼痛差点让他昏厥,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股暖流涌入大脑之后,让他神经清醒兴奋,连昏厥也做不到。
小妮子脸上笑容依旧,甚至比刚才笑得更加灿烂,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徐元旦满脸涨红,浑身是汗,嘴巴呜呜作响。
小妮子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说不出话”。“这样吧,我先放开你,但是你不许叫喔”。
徐元旦疼得全身抽搐,连连点头。
小妮子嘿嘿一笑,手上继续将内气源源不断输入他的体内,普通人的经脉没受过内气的滋养锤炼,哪里能经受得住,要不是小妮子控制内气的能力炉火纯青,他早就爆体而亡。
“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刘小姐,不要弄出人命”。这个时候,周同的声音从开着免提的手机里响起。
小妮子缓缓撤出内气,只听周同继续说道:“这小子是个小混混,在号称西城区地下阎王元朗手下做事,王元朗做事心狠手辣,动不动砍人手脚,这小子是不敢承认的,你除非杀了他,否则他没那个胆量供出王元朗”。
小妮子盯着徐元旦惊恐的双眼,幽怨的叹了口气,“哎,真想杀了你,但我又不想给山民哥添麻烦,真是憋屈”。
说着又问道:“是不是我不弄死你,你就不会翻供”?
徐元朗满脸的痛苦和惊恐,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用了什么妖法让他如此痛苦,但相比于西城阎王,他还是更怕后者,想到老大安排他做这件事时候的语气和眼神,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是否会杀了他,但他非常肯定的知道,他要是翻供,事后王元朗肯定会让他死无全尸。
小妮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悠悠问道:“你害怕西城阎王”?
西城区一家社区派出所,一个年轻警察正在电脑前飞快的敲打键盘,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赶紧关闭了页面。
来人是社区派出所所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付所长,你还没下班”。
付洪瞄了一眼电脑,“我手机忘拿了,回来拿手机,又在加班”?
裴顾站起身来笑道:“白天有点资料没录入完”。
付洪拍了拍裴顾的肩膀,“年轻人有干劲,很不错。不过也别老是加班,你看你入职以来长期加班,到现在也没谈俩爱,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生活上也要跟上节奏”。
“谢谢付所长关心”。
付洪再次瞄了一眼电脑,叮嘱道:“年轻人要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现在警察系统全国联网,千万要注意不能随便向外人透露机密信息”。
裴顾连连点头,“我知道”。
付洪走出去两步,“普通人的信息也不能随便透露”。
付洪走后,裴顾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出去,“周哥,徐元旦和王元朗的资料已经发你邮箱了。我这段时间查的资料太多了,所长对我已经有所怀疑,最近可能不能给您查资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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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在车上等得万分焦急,虽然才过去十分钟,但对于她来说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正当她准备进医院的时候,看见小妮子优哉游哉的从住院部走了出来。
小妮子上车之后,韩瑶急忙问道:“怎么样,那人同意和解了吗”?
小妮子看了看后视镜,在后面几百米停着一脸黑色轿车,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去抚溪路”。
一路上韩瑶很着急,小妮子始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妮子妹妹,到底怎么样了”?
“你很着急”?
“小妮子,你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有多严重,故意伤人罪,如果受害方死咬着不放不愿和解的话,陆山民会坐牢的”。
小妮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韩瑶,看得韩瑶莫名其妙。
“其实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倒也配得上山民哥,但是我不喜欢你”。
韩瑶自然知道小妮子不喜欢她,这一点第一次见面她就明显感觉到了。
“我知道,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小妮子半躺在座椅上,“没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韩瑶心里慌张着急,被小妮子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就陆山民出来”。
小妮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喃喃道:“我只会有一个姐姐,你们都不行”。
韩瑶没有心思去理会小妮子话里的意思,她现在满心都在担心陆山民。
“小妮子,你告诉我,你有多大把握救陆山民出来”。
小妮子双手放在后脑勺,笑道:“放心吧,明天就能出来”。
汽车驶入抚溪路一片老旧城区,停在了一栋大门紧闭的楼房前,韩瑶很是不解,不知道来这里和救陆山民有什么关系。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小妮子指了指紧闭的铁门,淡淡道:“撞进去”。
“什么”?!韩瑶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妮子。
小妮子嘿嘿一笑,“撞进去才能救山民哥”?
韩瑶脑袋里一片混乱,胸口起伏不停,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啊的尖叫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劳斯莱斯幻影发动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砰的一声撞在铁门上,厚厚的铁门应声倒塌。
韩瑶一阵尖叫,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四五张麻将桌摆在大厅,桌子上全是红彤彤的rmb,十几个男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门。
小妮子打开副驾驶门,走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甜甜一笑,问道:“谁是王元朗”?
“他奶奶的,谁敢来砸老子的场子”?!小妮子的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光头,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男子。
小妮子含笑打量了一番光头男子,“你就是王元朗”?
王元朗摸了把光头,咧嘴哈哈一笑,“原来是个俊俏的小妞儿,老子今天火气大,正好可以泄火”。说着脸色一沉,“围起来”。
韩瑶紧张得瑟瑟发抖,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妮子受欺负,狠狠的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打开车门,挡在小妮子身前,“你们想干什么”?
王元朗眼神一亮,“哟,还有个大美女,看来今晚老子有福了”。
说着哈哈大笑,“今晚见者有份”。
十几个男人个个跃跃欲试,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韩瑶“你们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找死”。
王元朗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两个小娘皮,敢砸老子场子,自己送上门,老子就不客气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韩氏集团的人,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韩瑶张开双手挡在小妮子身前,鼓起勇气喊道,心里早已是害怕得要死。
王元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韩氏集团他还是听说过。
见王元朗有些犹豫,身后的一个男子抹了把口水,说道:“大哥,这小妞儿在唬咱们呢,韩氏集团的人怎么可能深更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
韩瑶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闭着眼睛大吼一声,“小妮子快跑,我拦住他们”。
话音刚落,她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是一群人痛苦的惨叫声,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得目瞪口呆,二十几个男人全部躺在地上,哀嚎一片,而小妮子仍然站在她身后,脸上依然是甜甜的笑容。
“这,,,这,,怎么回事”?
小妮子背着手笑眯眯的走到王元朗身前,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大光头上。
“给徐元旦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派出所自首”。
王元朗惊惧交加的看着小妮子,像是看到魔鬼一般,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在他眼里,眼前这女孩儿要么是鬼,要么是神仙,反正肯定不是人。
“我打,我打”。王元朗哆哆嗦嗦摸出手机,“徐元旦,你他娘的赶紧去派出所自首”。
小妮子转头给了韩瑶一个甜甜的微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勇敢”。
韩瑶正准备说话,忽然看见小妮子甜甜的微笑缓缓的变淡,然后变冷,最后变得有些狰狞,就像动物世界里一头准备战斗的野兽。
门外,几秒钟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响起,“无关人等,立刻离开”。
数九寒冬,夜深人静,西西公园里,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身影在寒风中翻飞,一人如天神下凡一力破万法,一人如鬼魅闪耀片叶不沾身。
大半个月以来,每逢深夜凌晨,这样的场景就会反复上演。
铁塔般的身影矗然而立,冷毅锋芒,白发白须的老人闲庭信步,身上热气腾腾。
刘希夷从椅子上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淡淡道:“所谓一力降十会,外家拳的刚猛霸道被你发挥得淋漓尽致,哪怕我已是半步化气境,也只是勉强能压制住你,要杀你得拼了我这条老命才行”。
黄九斤缓缓收敛气势,淡淡道:“内家拳练习者总以为看透了天地人生,自大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为眼里看到的就是真实,殊不知人的潜能无穷无尽。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原因就在于毅力,敢死、忘死,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巅峰的外家高手能战斗到什么时候,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最终的战力有多强”。
刘希夷淡淡一笑,“内家外家孰优孰劣争论了上千年,你我没什么可争论的。内家以气养身,虽然晋升得慢,但延年益寿,为突破那最后一层争取了时间。外家过度开发身体潜能,初期的时候晋升迅猛,可以很快形成战力,但越到后面越难,特别是想突破金刚境更是难上加难。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机能的下降,过了四五十岁不但难以进步,甚至会开始走下坡路,老来更是一身病痛,巅峰的战力也会一落千丈,想当年黄金刚是多么威猛,老来连一个高昌都收拾不了”。
黄九斤轻哼一声,“我只要打中你三拳,你就必死无疑”。
刘希夷呵呵一笑,“今天,我已在你的心口打了三掌,再来一掌,你就要受伤了。而你,还是没有打中我一拳”。
“我说过,你老了,时间越长,你的内气运转越滞缓,而我还年轻,会越战越勇”。
刘希夷背着手,淡淡一笑,“好了,你我现在都不会去赌这生死一战,就不用在嘴上争个输赢了”。说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淡淡问道:“黄九斤,你这样天天盯着我有什么意义吗”?
“至少,你没有机会对他们出手,盯住了你,就没有人威胁到他们”。
刘希夷呵呵一笑,“你们背后的大军师没告诉你们吗,我们没有杀陆山民的打算,我们还想着利用他调出那个潜藏在暗处盯着我们的人呢”。
黄九斤眉头一皱,身上气势陡然攀升,两个拳头发出嘎嘎声音,身上的肌肉也开始膨胀起来。
刘希夷笑了笑,“别紧张,我并不知道你们身后的大军师是谁”。
“你怎么知道”?
刘希夷捋了捋胡须,“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我一开始以为陆山民这一路走来是误打误撞,后来仔细一分析才发现不对劲儿,他走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身后肯定有高人谋篇布局”。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山民自己谋划,从小到大,他都是马嘴村最聪明的人”。
刘希夷呵呵一笑,“他当然聪明,不聪明的话也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说着顿了顿“不过一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眼界格局注定不会太大,我仔细研究过他这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他还没有这个全局观”。
说着看着黄九斤,“不过我确实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替你们谋篇布局,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
说着仰头喃喃道:“陆山民在民生西路的时候,不可能遇得上这种人才,如果是走出民生西路之后遇到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那人在很早时候就开始隐匿自己”,说着倒吸了口凉气,自言自语道:“嘶,如果是这样,那这人的眼光之长,格局观之大,倒真是个大才”。
黄九斤浑身渐渐放松,刚才刘希夷提起的时候,他还真吓了一大跳。对左丘,他自然非常清楚,当年在民生西路就足不出户,从对付王大虎开始就一直在幕后没有露面,哪怕跟着陆山民从民生西路出来那帮老人,也只有阮玉、山猫、周同几个核心人物知道他的存在,现在看来,左丘确实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在未雨绸缪。
“我也很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刘希夷淡淡一笑,“要不你告诉我你们那位大军师是谁,我就告诉你我身后的人是谁”。
黄九斤淡淡道:“我不会撒谎,同样也不会相信你的谎言”。
刘希夷看着黄九斤冷漠刚毅的脸,笑道:“年轻人,别老板着个脸,你看我九十多岁了还笑口常开,多笑笑才能活得更长”。
黄九斤望着天上的冷月,“如果你死了,我会对着你的尸体微笑”。
刘希夷没有生气,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你天天盯着我无非是想看我有什么动作,说实话,你还真给我带来不少麻烦,被你这么盯着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天京这个地方,卧虎藏龙,天下一多半的顶尖高手都在这座城里,哪怕就是你我这样可以横走天下的人,在这座城里也不能横行无忌,他俩未必就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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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上的男子听到不远处的动静,下了车。
刚一下车,一个身着风衣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挡在了他身前十多米处。
“你不能过去”?墨镜中年男子的声音冰冷。
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双拳紧握,“你知道她是谁吗”?
“韩家的掌上明珠”。墨镜男子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说起一件很平常的事。
男子眼神冷冽,“既然你知道,就应该知道她要是出了事,韩家会动用一切手段追究到底,不管你们是谁,将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墨镜男子淡淡道:“放心,她不会有事,你只需要在这里等一会儿”。
“要是我非要过去呢”?
墨镜男子嘴角翘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你过不去的”。
这一次刘妮脸上没有了惯有的笑容,以她敏锐的感知能力,直到敌人出现才感知到,说明来人境界在她之上。她有些吃惊,顶尖的武道高手就那么一小撮,即便没见过大多也知道,但眼前这人显然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一个人。
这里地方狭小,最为关键的是被堵在里面的不是她一个人,还有韩瑶。她知道韩瑶的重要性,如果韩瑶在这里出了事,陆山民不但借不到韩家的势,反而首当其冲成为韩家的死敌,更何况刚才韩瑶拼死维护她,她也不可能扔下她独自逃跑。
韩瑶刚才听到王元朗打电话让医院那人去自首,心情本来大好,但此刻看见小妮子的表情,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小妮子,怎么了”?
小妮子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门那个黑色的身影,她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为她而来,还是为韩瑶来。
王元朗等人听到外边的声音,一个个爬起来飞快的往外跑。
韩瑶已经感觉到外面那人应该不简单,站在小妮子身前,小声说道:“待会儿我拦住他,你赶快走”。
小妮子看了眼紧张得声音有些颤抖的韩瑶,“为什么要维护我”?
韩瑶紧紧盯着外边的人,“因为我知道,要是山民在这里,他也会不要命的维护你”。
说完鼓起勇气冲外边那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喊道:“我是韩氏集团的人,韩孝周是我爸,韩孝军是我大伯”。
韩瑶不知道韩家的名声会不会震慑到那人,但对方没有答话,显然效果没有预期的那么好,心里不禁愈发紧张。
“你要是敢伤害我们,整个韩家会动用一切力量追查到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对方仍然没有说话。
王元朗等人已经全部离开,里面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小妮子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像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一旦动起手来,肯定会波及到韩瑶。
“你是谁?是为了我来,还是为了她来,如果是为了我来,放她先走”。
“呵呵”,黑衣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笑声苍老而充满威严,“你这样的境界,没有她作为制衡,我还真没十足的把握堵住你”。
小妮子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既然来人的目标是她而不是韩瑶,心里的顾虑就少了许多,“你以为我会在乎她的生死”。
话音一落,本来站在韩瑶身后的小妮子忽然闪烁到韩瑶身前,继而人影再一闪,踏在了变形的劳斯莱斯幻影车头之上,还没等韩瑶反应过来,小妮子已经与门口的黑色身影交织了在一起。
韩瑶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小妮子原来是个电影里那种武侠高手。
眨眼间双方已交手十几招,小妮子体内气机流转万里,她已经确定,这是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境界的高手,这已经不是普通境界的差别,而是大境界不同的本质区别,化气境内气外放杀人无形,虽然对方只是半步化气境,但已经相当于鲤鱼跨越了龙门,看上去和他只差半个境界,实际上比易髓境中期当中相差一个境界还要大得多。
风起、掌落,小妮子强大的内气掌控能力和感知能力,敏锐的抓住对方气机转换的刹那,就在这刹那之间,身形一闪冲破了封堵,从黑衣人身侧冲了出去。
脚尖轻点,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韩瑶回过神来,小妮子已经不见了身影,虽然刚才口口声声说保护小妮子让她先走,但当真正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怕得要死。
黑衣人只是望着小妮子消失的方向,并没有追上去,只听他喃喃道:“天赋之高,前无古人,后恐也无来者”。
说完转头看向韩瑶,“你的朋友扔下你跑了”。
韩瑶靠在墙壁上,随手抓起一根凳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别过来,否则不要怪我欺负老人”。
黑衣人发出一声呵呵的沙哑笑声,“韩家,果然底蕴不浅,一个小丫头也有这样的勇气”。
韩瑶紧紧咬着嘴唇,“我们韩家每一个人都很厉害,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韩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背着手,淡淡道:“不急,再等几分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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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区公安局,中年警察并没有下班回家,就在刚才,副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言语之中颇有催促他马上定案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意思,像这种打架斗殴的小案子,副局长亲自过问不是没有过,但很罕见。
以他在天京城多年办案的经验,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异常,更加相信陆山民有可能是被人摆了一道。
这个案子有疑点,但证据链是完整的,属于可以继续调查取证,也可以立马以故意伤人罪向检察院提起公诉,至于具体该怎么做,作为公安局,这点自由裁量权还是有的。
再次翻出陆山民过往的记录,越看越觉得有意思,陆山民多次以不同罪名进入过派出所,但没有一次被定罪,最后都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最近一次,季铁军是什么人?天京出了名的神探,在当普通警察的时候就屡破奇案,当了顺丰区公安局长之后,在他的组织下,更是破了不少大案要案,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陆山民还是从他手上顺利脱身。
想到之前陆山民气定神闲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一次真的能定他的罪吗。
中年警察暗自苦笑了一下,作为一名警察,他从来就不怕与恶势力做斗争,最怕的就是那些上层人物把他这种小警察当做相互博弈的棋子,把派出所当成他们的另外一个战场,到头来案子的是是非非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成为了他们斗争的一个媒介而已。神仙打架,他一个小警察,除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材料,既然副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照办就行,这个案子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已经远超案件本身,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
在这里给读者朋友道个歉,今天有点私事要处理没有时间写作,就只能一更了,还望谅解。明天开始两更,缺的都记着,八月还差四更没补完,九月慢慢补上。
黄九斤冷冷的盯着刘希夷,“你什么意思”?
刘希夷捋了捋长长的白须,呵呵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天京城啊,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全,这个地方集中了全华夏最多的武道高手,也集中了全华夏最聪明的一拨人,这里不是东海,更不是江州,你们啊,太高估自己了”。
黄九斤面色刚毅傲然,“我们从不高估自己,也不会低估敌人,我们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
刘希夷笑冷笑,“在这里,棋子有可能是执棋者,执棋者也有可能是棋子,纷纷扰扰,别说你们,就连我都看得老眼昏花,很多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说着指了指心口,“哪怕用心看,也一样未必看得准”。
黄九斤冷哼一声,“妖言惑众”。
“呵呵”,刘希夷淡淡一笑,:“知道你心性坚定不受蛊惑,不过你早晚会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
黄九斤眉头皱了皱,“金不换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你为什么会认为在我们手上”?
“你们这群见不得光的人,偷鸡摸狗不是你们的习惯吗”。
刘希夷将白色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背着手,朝公园外走去,“我倒是希望他落在我们手里,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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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双手紧紧抱住椅子,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黑衣人敢过来,就和他拼命。
不过黑衣人似乎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韩瑶沿着墙角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挪动,一双眼睛谨慎的盯着黑衣人。心里默默念叨,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回来啦”。
黑衣人突然想起的声音吓得韩瑶赶紧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已经离开的小妮子去而复返,正站在不远处。
韩瑶心里一阵感动,继而又开始担忧起来,“小妮子,你回来干什么,赶紧走”。
刘妮对韩瑶浅浅的笑了笑,“我怕把你弄丢了山民哥会骂我”。
黑衣人充满沧桑感的笑声再次响起,“一个优秀的杀手有了牵绊就犹如断了翅膀的苍鹰,跟我走一趟,我就放了韩家这个小姑娘”。
“小妮子,别听他的,我是韩家人,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赶紧走”。
黑衣人淡淡的看着小妮子眼中的色彩变幻,笑道:“怎么,是在考虑和我再打一场吗,没有意义的,跟我走一趟,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小妮子淡淡看着黑衣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黑衣人呵呵一笑,“凭我的境界,凭我这么大把年纪,你认为我会欺骗一个后辈吗”。
“那可不一定,我爷爷就是个最不要脸的骗子”。
黑衣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说道一吗,这个小道士到确实是个天才,不过你放心,我的年纪比他大,也比他讲信用”。
小妮子脑海急速飞转,“你真会留活口?你不怕韩家人报复”?
黑衣人淡淡一笑,“正因为我不想惹得韩家人倾力出动才放她走,正好也可以给韩家人提个醒,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别参与的好。至于怕?呵呵,我不怕任何人”。
小妮子渐渐收敛起气息,“好,我跟你走”。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至,连续两指封住了小妮子气海和关元,淡淡道:“别担心,我只是怕你逃跑,年轻人腿脚快,在这座大城市里,我担心我这个老头子的腿脚跟不上”。
韩瑶惊魂未定,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浑身一软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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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察正在准备公诉材料的时候,门口响起汽车停下的声音,两分钟后,徐元旦在一个年轻警察的搀扶下走进了公安局。
“王师兄,他来自首”。
王昊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给他做份笔录”。
说完朝羁押室走去。
陆山民闲庭信步般走出羁押室,从王昊手上拿过自己的私人物品。
“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应该早就胸有成竹”。
陆山民淡淡的笑了笑,“还是得谢谢你,你从一开始就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王昊尴尬的笑了笑,“但是我却没能帮上忙”。
陆山民拍了拍王昊的肩膀,“王警官,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王昊皱了皱眉,“那人正在审讯室做笔录,你就不打算追究了吗”。
陆山民淡淡道:“不仅我不追究了,奉劝你也别追究了”。说完挑了挑眉头,做了个你懂得的暗示。
王昊点了点头,“我明白,即便我想追究恐怕也没法追究,在徐元旦来自首之前,上面打电话马上就要对你提起公诉”。
陆山民挥了挥手,“看来是我多嘴了,再见”。
王昊苦笑了一声,“我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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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走出西城区公安局,打开手机看见七八个韩瑶打进来的电话,不禁眉头紧皱。韩瑶明知道他在公安局接不了电话,还打了这么多,恐怕出了什么事。
赶紧回拨过去,电话里传来韩瑶的哭泣声,“山民,我没用,我没保护好小妮子”。
陆山民心头一沉,脑袋嗡嗡作响,他不敢相信在城市里有谁能悄无声息的抓走小妮子。
“你在哪里”?
“我在府西路”。韩瑶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别害怕,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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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天站在街角的阴影下,看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抽泣的韩瑶,眉头微皱。刚才拦住他的墨镜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冷酷而阴森,与大多数外家高手的气势截然不同,不禁让他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个人,一个杀人如麻冷酷血腥的人,曾经让多国特种部队闻风丧胆的人,只是那人早在多年前就死在了非洲,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身上的气势与传说中的太像了。
身后传来一阵浓烈的气息,片刻之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陈北天转身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淡淡道:“我只负责保护韩小姐”。
陆山民脸色铁青,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看上去并不算太强壮的中年男人。
“他们是谁”?
陈北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山民望向低声哭泣的韩瑶,“她没事吧”?
陈北天淡淡道:“你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她是韩家千金所以才活了下来,换成其他人,早已被灭口”。
陆山民抬脚朝韩瑶走去,身后再次响起陈北天的声音,“不要太着急,那个女孩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山民脚步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陈北天,“你叫什么名字”?
“陈北天,韩家的一个武夫”。
“随手就是一个搬山境巅峰,韩家果然气派”。
“不,你应该早就感知到,自从你接触韩小姐之后我才来暗中保护她,之前都是一个搬山境中期初期的人暗中带队看护一下就行了,所以我说你是个灾难”。
陆山民冷冷一笑,“你对我这个灾难好像并不太讨厌”。
陈北天淡淡道:“文人相轻,武人相惜,我了解你的过去。站在韩家人的角度你确实可恨,站在我私人的角度,我钦佩那些不认命,敢于搏命的人”。说着微微一笑,“跟了你们俩这么久,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坏人”。
陆山民没有再理会陈北天,走向了韩瑶。
韩瑶见陆山民来了,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一头扑进陆山民怀里。
陆山民紧紧拥抱着韩瑶,心里一阵疼痛,他很理解韩瑶现在的心情,一个从小被保护起来的大家闺秀,还没走出校门的女孩儿,突然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刚才该是多么的恐惧,偏偏事后还不能向家里人求助,又该是多么的无助。
陆山民轻轻拍着韩瑶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韩瑶在陆山民怀里放肆的哭泣,良久之后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小妮子”。
陆山民柔声道:“不关你的事,这不怪你”。
“山民,我们赶快报警”,韩瑶猛的把头抬起,刚才一阵慌张,竟然没想起这事。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是他不相信警察,突然冒出两个绝顶高手,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个层面的交锋,哪怕现在报警也丝毫起不到作用。
“我先送你回去”。
韩瑶紧紧的抓住陆山民的手,眼里满是慌张,“那怎么办,小妮子会不会有危险”。
陆山民拢了拢韩瑶的头发,“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放心吧,小妮子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会想办法救她的”。
一路上,韩瑶一直处在深深的自责中,喋喋不休的说都是她害了小妮子。陆山民好一阵好言劝慰,才止住了她的哭泣。
韩瑶今天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晚上又经历了一场这么大的变故,早已精疲力竭,在陆山民的安慰和不断的抽泣声中沉沉睡去。
出租车开进天京财大,陆山民给陈薇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寝室的室友在楼下把她背了上去,转身重新上了之前那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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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正做着梦,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偏偏能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冷毅,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麻。
他想动,但全身却动不了,想说,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鬼压床,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有了这个安慰之后,心里的恐惧有所减缓,全身也渐渐放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个小时,或许只有几秒钟,他感觉到身体能动了。
左丘终于松了口气,舒服的翻了个身,吓得嗖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与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艹,你是谁”?
“是我”。
“啪”的一声开关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左丘有些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看着床头站着的那人,不是陆山民又是谁。
左丘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内心汹涌澎湃,四年没见,甚是想念,一个箭步下床,紧紧的抱住陆山民。
“好家伙,几年没见,背更宽厚了,屁股也更坚挺了”。嘴里一边说,手上一边在陆山民的后背游走。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推开左丘。
“这几年辛苦你了”。
左丘拉着陆山民在床沿坐下,“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要说辛苦,比你起来我算是过得相当滋润了”。
陆山民淡淡点了点头,与左丘之间确实没有必要客套,也没必要用嘘寒问暖的收买他的忠心。
左丘很快从激动兴奋中平复下来,一直以来两人的分工都很默契,左丘负责谋划大方向大格局,具体的执行和执行过程中的问题都是陆山民自己去解决。
“深更半夜冒险跑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妮子失踪了”。
左丘眉头一拧,陷入沉思之中,“这事儿跟韩家有关”?
“有关,但不是韩家人做的”,陆山民将今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左丘并不没有感到意外,韩家对陆山民出手是意料中的事情,但以韩家的格局,不会太过极端。小妮子的出事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让他陷入一阵迷茫之中。
陆山民坐在一旁没再说话,左丘的身份必须完全隐藏起来,若不是事关小妮子,而这件事又透着古怪,他也不会冒险亲自来相见。
半晌之后,左丘问道:“韩家的那人说的话可信吗”?
“我在车上问过韩瑶,掳走小妮子的人亲口说不会伤害她”。
左丘嗯了一声,“你认为可信度有多高”?
“八成以上”。
“为什么”?
陆山民思索了半晌,“直觉,武道高手的直觉,并不是每一个顶尖武道高手都像老神棍那么不靠谱,到了那个境界,随便乱说话是会跌心境的”。
左丘眉头舒展,“既然你说有八成可信,那么就有就成以上可信”。
“九成”?陆山民疑惑的看着左丘。
左丘沉默了一会儿,整理了一番思路,淡淡道:“你这颗棋子不管对于‘影子’还是‘戮影’来说都还远没到弃子的程度。天京这个地方不同于东海和江州,在这里,你就是快小舢板,周围全是航空母舰,你还远没到危险他们的时候。”
说着从床头柜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个江湖与你来不来天京没多大关系,它一直都存在。”
左丘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也证实了我一直以来的猜测”。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你的意思是,天京本就在酝酿着一场风云”。
“不是酝酿,是本来就有。能在天京站住脚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这个地方藏龙卧虎,我们的战场很可能只是他们交锋过程中其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战役”。“在我们的头顶上,有一群神仙正在打架”。
陆山民越听越心惊,“你的意思是、、、”?
左丘轻咬着嘴唇,眉头微皱,“影子不会无缘无故存在,得先有人,才会投下影子”。
尽管陆山民如今的心性已经足够沉稳,但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颤,曾经觉得离影子越来越近,现在突然又觉得越来越远。他不怕任何战斗,但并不等于他是个盲目自大的人,天京这个地方,不是东海,更不是江州,绝不可能像对付薛家一样,拼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就能赢。纳兰家也好,影子也好,复杂交织的网络,背后可通天的势力,他现在有些明白哪怕当年强如他父亲也在这里折戟沉沙。
陆山民沉静良久,“这和小妮子有什么关系”?
左丘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些大人物,无一不是隐忍的高手,那黑衣人对韩瑶说道话已经明确表明了一点,就是示意韩家不要掺和”。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会这么简单,他们有很多方法示意韩家,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更主要的目的还是在小妮子身上”。
陆山民更加不得其解,“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至于逼迫他们出手”。
左丘再次点燃一根烟,“所以我们要从小妮子身上入手”。
陆山民更是不解,“我不明白”。
左丘抬起头看着陆山民,“你仔细想想,小妮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跟你毫无瓜葛的事情”。
陆山民闭目沉思,喃喃道:“和我没有关系,只和她自己有关系,我实在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先等等”。
“等”?陆山民眉头紧皱,“你知道小妮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左丘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你的亲人。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相比于我们,影子最忌惮的是那个“戮影”,其次是纳兰子建,之后才是我们”。
说道纳兰子建,陆山民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他对我们隐藏了太多”。
左丘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不仅仅是金不换,我相信他还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作为盟友,他却刻意的隐瞒了很多,他是唯一一个我看不透的人”。说着顿了顿,“不过这也不是件绝对的坏事,影子即便要冒险出手,也只会对他先出手”。
陆山民思索了半天,淡淡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纳兰家在天京的根基,哪怕是影子,恐怕也无从下手”。
左丘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你是整个团队的定海神针,你慌张,所有人都会跟着慌张,这场战争是一场多维度的立体战,拼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定力,你现在最大的责任和作用就是稳住军心。再等等”!
天京有做小西湖,是仿造杭州西湖而建,亭台楼阁湖水泱泱,春末夏初之时,游人络绎不绝,或泛舟湖上,或携侣同行,徜徉绿树静水,是一个好去处。
冬日的小西湖,换了景致也少了游人,湖水结了冰,杨柳落了叶,一片冰冷萧条,除了冰面上几个戏耍打闹的孩童,鲜能见到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雷锋帽和厚厚的毛绒手套的老人,正拿着一根一米长的铁毡子反复的击打冰面,铁毡子扎在冰面上,冰屑四渐,发出擦擦的刺耳声。离他几米处,横放这一根鱼竿和一个装鱼的鱼桶,还有一个简易的折叠凳子。
老人的年纪大了,体力有些不济,每击打几下就得站起身扶着腰休息一两分钟,足足过了十分钟也没能在冰面上开凿出一个冰洞。
老人喘着粗气,站起身子轻轻的捶了捶腰,准备这次多休息几分钟再凿。
冰面上,一个身穿白色外套,面容如玉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大爷,钓鱼啊”。
老人瞅了眼年轻男子,略带不满的说道:“你也钓鱼啊”。
年轻男子指了指十来米开外的鱼竿,笑呵呵的说道:“钓了两条,回去可以熬一锅热汤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冬天的鱼格外鲜嫩”。
老人皱了皱眉,责备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懂事了,五千年的文化都被你们给丢光了”。
年轻男子指了指铁毡子,嘿嘿一笑,“大爷,需要忙吗”?
“你说呢”?老人不悦的反问道。
“哎,我说大爷,需要帮忙你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老人翻了个白眼,“十几米的距离,我都还没老眼昏花,你看不见吗”?
年轻男子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万一您是在锻炼身体呢”。
老人无奈的笑了笑,“你到底还帮不帮啊”。
“帮,当然帮”,年轻男子边说边从老人手上拿过铁毡子,入手掂量了两下,咦了一声:“大爷,你这根铁毡子挺沉啊”。
老人坐在简易凳子上,双手锤着后腰,“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铁毡子,它是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
年轻男子双手握住铁毡子狠狠戳在冰面上,“是吗?也就比普通铁毡子重了点而已”。
老人淡淡道:“我家祖上是石匠,当年就是靠着这根铁毡子养活了一家人,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我”。
年轻男子一边戳着冰面,一边说道:“大爷,祖上的东西不放在家里供着,拿到这里打冰洞,您还真舍得”。
老人呵呵一笑,“铁毡子就应该有铁毡子的用处,放着会生锈的”。
“大爷是个实用主义者”。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吃过苦挨过饿,有的甚至连儿女都卖过,不实际点活不下来。”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嘴上说得花里胡哨,纸上写着雄心壮志,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写给别人看的”。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那倒也是,真正做事的人忙于埋头做事,没有时间跟人瞎吹逼”。
噗的一声,冰面被戳破,露出了里面的湖水。
年轻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可以下竿了”。
老人接过铁毡子,随手扔在身旁,将上好饵料的鱼钩扔了进去。
“我在小西湖垂钓了十来年,也不是没见过你这个年纪人钓鱼,但你是唯一个连续一个星期坚持来的”。说着搓了搓手,“特别是现在这个时节,好多年轻人还窝在被窝里睡大觉呢,就拿我那几个孙子来说,估计还在跟周公聊天呢,你呀,看起来玩世不恭嘻嘻哈哈,倒是和大多数年轻人不一样”。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那是他们命好,有你这个爷爷给他们遮风避雨”。
老人不置可否,抬头看着年轻人,“你呢,你的命就不好吗”。
年轻男子咧嘴一笑,也不在意冰面冰冷,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挨着老人坐下。
“本来挺好,被自己作得挺苦”。
老人哈哈一笑,“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哪有苦的样子”。
年轻男子也是哈哈一笑,摊开双手,“本来就挺苦了,还要整天做出个苦样,岂不是苦上加苦,还不如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整天苦着个脸容易变老”。
“臭小子”!老人故作责怪的骂了一声,“在我面前装老,也不怕被雷劈”。
“大爷,这大冬天的,不打雷”。
“早就听说你油嘴滑舌没个正行,今日一见八九不离十”。
“大爷,你认识我”?
老人掏出一根香烟递了出去,不过年轻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
老人自己点上,深吸一口,“不仅认识你,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说着伸手比了比,“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小,长得粉嘟嘟很是可爱,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子。那个时候我第四个孙子也才刚出生不久,我问你爷爷能不能结个亲家”。
说着呵呵一笑,“我现在都还记得你爷爷的表情,吹胡子瞪
眼差点想打我,那老家伙,直接扒了你的裤子,把你的小茶壶给我看”。
说着指了指年轻男子,“好家伙,直接就喷出一股温泉出来,滋了我一脸”。
年轻男子哈哈大笑,“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想当时我可能是生您的气故意的”。
“所以啊,你小子从小就古灵精怪,虽然十几年没见过你了,一见到你我就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
“田爷爷,既然你早就认出我了,还让我在冰天雪地里坐了一个星期,忒不地道了吧”。
老人弹了弹烟灰,“认你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纳兰子建笑了笑,“田爷爷,就凭着我俩这份感情,我能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什么感情?用尿滋我一脸的感情”?老人打趣的说道。
“嘿嘿,童子尿,不伤感情”。
老人收起了笑容,紧紧盯着鱼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寂寞,“你爷爷走的时候我没去送行,人老了,越老越怕死,也越来越孤单,以前的朋友啊、敌人啊,一个个渐渐离去,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了”。
“田爷爷,大冬天在冰面上玩儿砸冰,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精神,我看啊,再活二十年也没有问题”。
老人被逗得呵呵直笑,“你爷爷说得没错,你这小嘴就跟蜜罐里泡过一样”。
“不会吧,我爷爷常说我这嘴像刀片一样,扎心”。
老人淡淡道:“你爷爷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些年虽然见得少,但每次提起里,那脸上的骄傲自豪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他啊,最疼爱的就是你”。
纳兰子建望着白蒙蒙的天空,呵呵笑道:“是啊,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我爱的人伤我最深”。
老人瞅了眼纳兰子建,“亏你还笑得出来”。
“田爷爷,你觉得我爷爷这人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想听”。
老人搓了搓手,“学了读书人的手段,一身读书人的毛病,学到了面子,没入得了里子,书都读到牛屁股上去了”。
“哈哈哈哈”,纳兰子建哈哈大笑,笑得只拍大腿。
老人淡淡一笑,“田家上百年的石匠,粗人糙话不好听”。
“话糙理不糙,田爷爷说到点子上了”。
两人淡淡的看着冰洞里的鱼凫,良久没有说话。
一阵寒风吹来,纳兰子建发丝飘荡,“田爷爷,你和我爷爷算不算是朋友”。
“朋友”?老人皱了皱眉,认真的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半晌过后悠悠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发现这两个很难定义”。
“那我们呢”?纳兰子建指了指老人,又指了指自己。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纳兰子建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想法还真是奇特”。
“您老习惯了就好,整个纳兰家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天马行空有一搭没一搭的人”。
“那你认为呢”?老人反问道。
纳兰子建转头看着老人,笑道:“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田爷爷您怎么认为”?
“我吗”?老人沉思了一会儿,“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有你这个朋友也算不错”。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正准备趁势说话,老人随即抬手阻止了他,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小家伙,我老了,田家的事情早不管了”。
纳兰子建脸上没有丝毫失望,依然笑脸如旧:“田爷爷,您就这么对待才结交的朋友”。
老人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皱纹像十八梯的梯子一样沟壑分明。
“小家伙,跟我玩儿这套没有用,别说你,就是纳兰文若还活着也没用”。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田爷爷就忍心看我被人欺负吗”。
老人淡淡道:“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有上位者就有下位者,有有钱人就有穷人,天道人道使然,徒争无益”。
纳兰子建摇了摇头,“恕子建不敢苟同,我认为这天道人道恰恰是公平的”。
老人没有觉得好笑,这话要是从普通年轻人嘴里说出来,他或许会觉得很好笑很幼稚,甚至都不屑回答,但他知道,纳兰子建说的公平与普通愣头青绝对不一样。
“说来听听”。
“远的来说,秦皇汉武今何在,近的说,田爷爷的爷爷不过也只是个石匠吗,而今田家跻身天京四大家族之一,当初谁又能想到”。“哪家的王侯真能千秋万代,哪个乞丐又会子子孙孙都要饭,这个世界往小的看确实不公平,但天道轮回,往大了看,其实很公平。”
老人呵呵一笑,他并不认为纳兰子建说的话有什么道理,“往大了看有什么用,谁能看到百年千年的事情,人生短短几十年,能把眼前的事情看透个七八分就了不得了”。
纳兰子建淡淡道:“这世间的真理不分远近,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放在任何时间点和任何地方都是真理”。
老人指了指天,“小家伙,你想反抗谁,你已经站在了大
多人的头上,你要反抗你自己吗”。
纳兰子建笑了笑,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的眼睛,“田爷爷,并不是只有陆山民那样的人才需要反抗,压在我身上的大山并不比他身上的轻”。
老人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也只是带着淡淡的疑惑,“陆山民是谁”?
“一个山里出来的人,差点吃不起饭住不起房的最底层的小人物”。
老人俯身朝冰洞里扔了一把鱼饵,“这样的人反抗是理所当然,我们这样的人也理所当然也要压住这样的人冒头,豪门贵胄始终是少数,他起来了就要分我们的蛋糕”。
纳兰子建收敛起笑容,对老人的话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淡淡道:“他是陆晨龙的儿子”。
老人伸出去拿鱼竿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一双浑浊的老眼放出丝丝光芒,随即叹了口气,“老子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都不知道吸取,当儿子的还前仆后继,山野莽夫想翻天,却始终不知道这天有多高”。
纳兰子建半眯着眼睛看着老人,“听说陆晨龙当年和田家多少有些交情”?
老人搓了搓手,“算不上什么交情,不过老夫当年劝过他,让他小富即安不要有太大野心,可惜啊,偏偏就是不听。一个大家族的屹立,需要好几代人的拼搏,哪里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终究是死在了自以为是上”。
说着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一只小蚂蚁也入了你的法眼”。
纳兰子建笑了笑:“蚂蚁虽小,力可搬山”。
老人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子建啊,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田爷爷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老糊涂了呢”。
老人笑着连连摇头,长叹一口气,“除了来找我之外,你应该找过他们几个吧”。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云爷爷卧床不起,韩孝军时间太忙,吴爷爷嘛,老年痴呆了,跟他聊了半天把我认成了他的孙女婿”。
老人无奈的笑道:“两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说处在高位的人不能有个人喜好,我啊,输就输在喜欢钓鱼,这大冬天坐在这里,病也装不了,痴呆也装不了”。
纳兰子建缓缓起身,神色肃然,猛的低下头呈九十度鞠躬,“田爷爷,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人一脸的为难,双手搓着鱼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小家伙,纳兰文若在世的时候我们聊过,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啊,已经无欲无求,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图个子孙后代富贵平安。这人啊,身无分文的时候什么都不担心,哪怕死也就是两脚一蹬,一旦拥有得太多,就害怕失去,一想到失去就不敢冒险。你爷爷如此,我亦如此。单从感情上讲,这天京城的豪门贵胄多多少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但我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家,感情可以茶余饭后聊,放在办公桌上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田爷爷”,纳兰子建微微抬起头,身体依然九十度鞠躬。
老人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别说你的事情和田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即便有很深的联系,田家也只能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哪里有主动涉入其中的道理”。
见纳兰子建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老人无奈的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这些道理相信我不说你也懂,要不你也不会在冰天雪地里呆了一个星期才来和我说话”。
“但是我还是来了”。纳兰子建悠悠道。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鞠着躬,这幅画面如定格一般静静的保持在小西湖的冰面上。
良久之后,老人淡淡道:“小家伙,纳兰家的事情我隐约能感觉到一些,但你想过没有,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爷爷生前告诉过我”。
老人叹了口气,心渐渐软了下来,“可怜的孩子,去吧,能帮的我就帮一把,不能帮的,你也就不要为难我这个老头子了”。
纳兰子建终于抬起了头直起了身子,脸上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笑容。
“谢谢田爷爷”。
老人淡淡道:“那三家就不用再去了,免得反而让人看轻,纳兰文若死了,你外公和两个舅舅也都退居二线,而且朱老爷子生性恬淡不理外事,他们不会再给纳兰家面子了”。
远处,阿英抱着一件羽绒服,目光一直停留在纳兰自己那身上,分秒也不曾移开。那道身影潇洒风流,是这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百看不厌。
阿英冰冷的脸上流露出淡淡而温柔的笑容。
不待纳兰子建走近,阿英已迎了上去,一边给纳兰子建披上羽绒大衣,一边关心的问道:“少爷,冷吗”?
纳兰子建含笑看着阿英,笑容还是和往常一样,俊美无双。
“走吧,今天有人请我喝茶”。
说着抬脚往前走去。
“少爷”,阿英跟上纳兰子建的脚步。
“怎么了”?纳兰子建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少爷,能不能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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