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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新手机,陆山民第一个给曾雅倩打了个电话。一个星期没和她没联系,不知道她又有几个夜晚没有睡好觉。

    电话接通,陆山民赶紧说道:“雅倩,我、、、”

    “别乱叫,谁是雅倩”,电话那头出来一阵很不满的声音。

    陆山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关悦的声音,“你是关悦”?

    “陆老板,你现在可了不得,动不动就玩儿失踪”。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关大秘书,麻烦你让曾总接下电话”。

    “我说陆山民,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吗,不陪在身边就算了,还三天两头玩儿失踪,你知道这几天雅倩是怎么过的吗”。

    陆山民无言以对,只得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跟我道歉有个屁用,我说你也太没良心了,雅倩对你多好,没有她带你进金融高专学习你有几天?没有她带你进入商界,你还在尕达脚烤烧烤”。

    “咳咳,哦,关悦,你让雅倩接下电话”。

    “雅倩在开董事会,没时间搭理你,等着吧,大猪蹄子”。说完啪的挂掉了电话。

    陆山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阵苦笑。想起当年,她经常和雅倩一起到午夜烧烤店吃烧烤,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在上大一,转眼间就快四年没见了,还成了雅倩的贴身秘书。

    等了好一会儿,曾雅倩打了电话过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嗔怪,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

    “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雅倩,哦,上个星期出了点事”。陆山民心里七上八下,歉意

    的解释道。

    过了好一阵,电话里才再次响起曾雅倩的声音,“人还在就好”。

    陆山民笑了笑,“当然在,你那秘书没变,还是那个脾气,老喜欢跟我过不去”。

    曾雅倩与其说是生气,更准确的说还是担心,陆山民失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彻夜难眠,她已经习惯了。听到陆山民的声音,喜悦很快就冲淡了之前本就不多的生气,“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说明你这个男朋友当得有多不称职”。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我检讨,我认错”。

    曾雅倩没有再开玩笑,声音低沉的问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伤得重不重”?

    陆山民有些意外,“你听谁说的”?

    “还用别人告诉我吗,哪一次失联不是身受重伤,差点把命丢了”。

    陆山民本想说声对不起让她操心了,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同样的话早已说过好多遍,再说就没多大意义了。

    “没事了,我从小被打到大,打皮实了,没人伤得了我”。

    “你以为你是金刚还是超人”。

    陆山民能够感受到曾雅倩的关心和担忧,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电话里传来曾雅倩安慰的声音:“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感到愧疚,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陆山民心中很是感动,曾雅倩没有责怪他,甚至都没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这么的默默的在背后承受着,支持着。

    “雅倩,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不是我善解人意,是我认命了”说着顿了顿,“我不拦着你托你后腿,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给你添加心理压力,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去做什么,不要忘记还有我等着你回家”。

    陆山民嗯了一声,一股暖意传遍全身,缓缓道:“雅倩,等着一切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安稳的幸福,不让你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电话那头传来曾雅倩咯咯的笑声,显然心情好了不少,“这是你说的,我手机录了音,这可是证据”。

    “当然是我说的,也是我一直想的”。

    “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有时候我在想啊,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山野村民”。

    两人本来聊得挺愉快,不过听到曾雅倩无意之中的玩笑话,陆山民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是玩笑话,却正好戳中了他的内心。

    安静了几秒钟,电话里传来曾雅倩的声音,“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陆山民尽力表现出愉快的语气。

    电话里再次沉默了几秒钟,曾雅倩的语气平和温柔的说道:“山民,没有人能一成不变”。

    陆山民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女人,非雅倩莫属,哪怕他什么都不说,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雅倩,你还记得曾经我给你讲过,爷爷去世前给我写的信”。

    “嗯,当然记得,万法变幻不移赤子之心”。

    “你说爷爷是不是早就算到有一天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一个连我自己也讨厌的样子,我开始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我开始伤害无辜的人,而且还是善良的无辜人,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底线,阴谋诡计、心狠手辣无所不为,我开始离马嘴村人的质朴憨厚越来越远,上次我回到马嘴村的时候,面对村里的人,看见他们干净质朴的眼神,我有些不敢对视,如果有一天陈书记、李村长知道了我是这样一个人,他们还会认我吗”。

    “山民,你是个好人,你还能在乎他们对你看法,就说明你的本心没有变,你变的只是应对这个世界的手段和方法,这其实不叫变,而是学习,就跟学习一门技术一样”。

    曾雅倩温柔的说道:“山民,我记得陆爷爷的信里还有句话,他说,他讲的道理是他的道理,不是你的道理,总有一天你会有你自己的道理,那才是好道理”。

    陆山民不自觉露出自然的微笑,“雅倩,每当我迷茫困惑的时候,你总能给我点燃一盏指路明灯,让我在迷雾中坚定方向”。

    “山民,你仔细想想,你之所以做出某些违背意愿的选择,为的是什么?你并不全是为自己,你为的是晨龙集团,为的是你的朋友、亲人,为的是那些为你死去的人和那些正在为你拼命的人,你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变,对他们的责任没有变,你依然热爱着他们,正是因为这份热爱,你宁愿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宁愿去做一些自己憎恨的事情,宁愿把自己置身于良心不安的纠结痛苦之中,所以说你没变,你还是那个重情重义,把责任全扛在肩上的憨傻山民,谁说你变坏了,我第一个不同意”。

    陆山民满心温暖,呵呵笑道:“我怎么觉得得你这道理有点歪,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哪怕变成了一个恶魔,你也会把我当天使”。

    “你说得没错,我看中的人就是一个盖世英雄,哪怕变成魔鬼,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魔鬼,你就算是去杀人放火,我也陪你到底”。

    陆山民心情好了很多,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叹了口气说道:“韩瑶今天哭了,哭得还挺伤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山民,你的身体经过擀面下饺子变得强壮,同样,你的灵魂和情感也需要擀面下饺子锤炼变得坚强,你是个英雄,英雄从来就不好当,忍得了世人的谩骂,经得住内心的拷问。你要是心有愧疚迈步过去这个坎,等事情过后负荆请罪,尽量弥补,到时候我陪你”。

    陆山民长叹一声,自嘲的笑道:“雅倩,你说是现在的女孩儿太好泡了,还是我真的魅力无限啊,都还没怎么出手呢,就上钩了”。

    曾雅倩哼了一声,略带酸味儿的说道:“是啊,你魅力大,在我的印象中,你从来没有正式追过我,到现在我都没捋清楚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你的女朋友。”

    “呵呵,那不一样,我们是起于微末日久生情”。

    “还是那句话,当好你的演员,身体不能动,心更加不能动”。

    陆山民笑了笑,“雅倩,梅姐说我离真正的成熟男人还差一点,你什么时候给我补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知道是曾雅倩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反应过来了害羞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陆山民知道,以曾雅倩的性格,不是那种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女孩儿。

    陆山民以为是自己的轻佻惹曾雅倩生气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曾雅倩的声音响起,“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挂完电话,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心里顺畅了很多,对待韩瑶,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后面的大战之后晨龙集团还在,他还活着,那么到时候负荆请罪,不求原谅,只求救赎。如果这一战熬不过去,就当是以死谢罪。

    渐渐收回思绪,想到刚才魏无羡告诉他关于韩家的详尽信息,这个庞大的家族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他所要面对的,比他想象中更加艰险,获得韩瑶的芳心只不过是刚刚踏出第一步,离真正能借到韩家的势还差得太远。

    陆山民转头看向窗外,表情坚毅,眼神冰冷。

    窗外,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天京下了今年来第一场雪,寒冬已经来临。



    天京的第一场雪很大,下的时间也很长,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天京城换上了银白的新装。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盖住了尘埃、遮住了污泥,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掩藏在白色之下,干净得一尘不染。

    东海的冬天不下雪,江州也是。离开马嘴村五年,这是陆山民第一次看见雪,原本应该感到欣喜,但此刻他的脸色比冰雪还要冰冷。

    八道胡同,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大门紧闭。

    门口外,雪地里,积雪没到了小腿,雪花落在头发上、衣服上,黑色的头发和外套尽染白色。

    大门哐当一声打开,一行黑衣黑裤,手带黑色臂挽的人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自行分列两排,齐齐低下头,神色肃杀哀婉。

    周同当先走了出来,低头双手奉上一个黑色的臂挽。

    陆山民体内气机膨胀,身上的积雪陡然炸开,飘飘零零荡在空中。伸手接过臂挽,庄重的带在手臂上,抬脚跨过门槛。

    茶楼大厅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灵堂,八仙桌上放着骨灰盒,上方的墙上挂着肖兵的黑白照片,仍然戴着鸭舌帽,菱角分明的脸颊,略微有点薄的嘴唇,栩栩如生。

    周同点燃一炷香递上,淡淡道:“身上没有伤痕,死前没受到严刑拷打,脖子上刀痕细长狭窄,用刀很准很快,是他自己的手法”。

    陆山民接过香鞠了三个躬,插上香,怔怔的看着肖兵的遗像,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还有什么家人”?

    “没有,他爸是独子,他也是独子,父母早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双双跳楼去世”。

    “再找找,远房亲戚也行”。

    周同嗯了一声,抬头望着陆山民,“我在公安局见了他最后一面,神态安详,没留遗憾”。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太冒失了,要是让纳兰家的人发现的存在,会有危险”。

    “山民哥放心,左先生托了关系让我半夜去看的,没有人发现”。

    陆山民哦了一声,继续盯着肖兵的遗像。

    “左丘有什么话让带给我吧”。

    “左先生说成大事者当忍常人不能忍之忍,谋大局者当小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怎么认为”?

    周同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山民哥身系晨龙集团所有人,以小勇替代大勇,全了肖兵的兄弟情义,却是抛弃了集团所有人的责任”。

    陆山民转头看向周同,“这也是左丘说的吧”。

    周同没有避开陆山民的目光,“也是我想说的”。

    “们还真把我当莽夫了”。

    周同低下了头,“山民哥,周同不敢”。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肖兵的面孔,脸上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整个集团里,也就唐飞和肖兵对我直呼其名,从此以后,没有了”。

    说着拍了拍周同的肩膀,“周同,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谨”。

    “山民哥、”。

    陆山民笑了笑,“放心,我知道我对们有多重要,肖兵的仇要报,但我不会冲动”。

    周同松了口气,淡淡道:“肖兵的死,安插在星辉集团的人绝大多数都走了,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信息量会大大减少”。

    陆山民点了点头,“该给的钱一分也不要少,同时也要小心点,不要牵连到们身上”。

    “我明白,另外,需不需要让冷海带些人过来”。

    “东海是我们的大本营,还是多留点人好,的任务就是收集信息,负责各方面联络,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管”。

    陆山民再次朝肖兵鞠了个躬,转身走了出去。

    踩在雪地里,嘎吱作响,每一声响声都重重的击打在心上,短短五年,爷爷走了,老黄走了,小五走了,唐飞走了,肖兵走了,还有白斗狼。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死去,而是活着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却又无能为力。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

    陆山民停下脚步,等着身后的人跟上来。

    “山民哥,周哥让我送送”。

    陆山民看着有些消瘦的年轻男子,面庞还有些稚嫩,笑起来有些羞涩

    ,刚才在里面看见过,能够在里面参加仪式的人都是周同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算得上是周同的心腹。

    “叫什么名字”?陆山民继续缓缓向前走。

    “我叫蓝波,今年二十岁,从小在少林寺习武,前两年到的天京,在横店做武行和替身,后来无意间遇到了周哥,我跟周哥有一年了,山民哥,今天能看见我很激动”。

    陆山民笑了笑,蓝波两颊微红,说话急促,确实很激动。

    “别激动,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

    见陆山民面带微笑,蓝波也笑了笑,笑容青涩,牙齿洁白。

    “周哥经常跟我讲起您的事情,我很崇拜您,您是我的偶像”。

    陆山民自嘲的笑道,“可是我连身边的朋友兄弟都保护不了”。

    “山民哥,这不怪您”。

    “不怪我怪谁”?

    “哦,周哥说我们就像一艘大船,您是掌舵人,我们是水手,大海上风云变幻,要想顺利驶达彼岸,难免会牺牲几个水手,但如果掌舵人牺牲了,整船人都会没命”。

    陆山民笑了笑,“那怕不怕死”?

    蓝波狠狠的摇头,“不怕,我到天京就是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周哥和您给了我这个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陆山民仰起头,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肖兵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要在我身上实现他的理想,想让我证明哪怕深处最底层也能登上高峰”。

    蓝波重重的点了点头,“肖大哥的理想已经实现了,您已经给我们树立了榜样,每每周哥给我们讲起您的事情,我们都热血沸腾充满了信心”。

    陆山民愣愣的看着激动的蓝波,那张还带着青涩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激情,半晌过后说道:

    “还没有,不过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山民哥,周哥给我安排了一个秘密任务,您有什么需要向我交代的吗”?

    陆山民停下脚步,眉头微皱,静静的思索了半晌,想着怎么叮嘱一番这个年轻人。

    良久之后,轻轻地拍了拍蓝波的肩膀,以命令的语气说道:“活着回来”。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高挺的鼻子、性感的红唇,短发、墨镜,红色的大衣,黑色的皮靴,靠在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上,双手环胸,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女士香烟,在雪景下格外显眼,来往的人无一不投去惊艳的目光。

    “帅哥,借个火”。女人朝陆山民勾了勾手指。

    陆山民停下脚步,含笑看着女人,“对不起,我不抽烟,没有火”。

    女人取下墨镜,眼睛有些偏蓝,和韩瑶的眼睛很像。

    “男人不抽烟,算什么男人”。女人虽然比陆山民矮,但眼神和语气,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陆山民淡淡一笑,“不抽烟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女人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调戏意味儿,二十多岁的男人,在她眼里也就算个小屁孩儿,不过显然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比同龄人要成熟老道很多。

    “是有几分味道,不过不合适”。

    陆山民呵呵一笑,“不合适是谁,你还是韩瑶”?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之前听家人说有人想攀高枝盯上了韩瑶,她还不太相信,现在竟然连她都知道,显然之前详细了解过韩家,简直是居心叵测。

    “这么快就露陷,连装都懒得装,你很嚣张”!

    陆山民当然知道她是谁,韩彤,韩家老爷子最小的女儿,韩瑶的小姑,人称天京红魔,喜欢妖艳的红色,不管是什么二代,在天京被她收拾过的二代们,两只手加上两只脚都数不过来,除了韩家的背景给她撑腰之外,最主要的是她本身就有很强的交际能力,和一伙儿二代们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借助强大的人脉和信息获取途径,还有她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总能先人一步吃下最肥的那块肉,哪怕不算韩家的股份资产,单单是她个人身家也在十个亿以上。

    陆山民一直在等着韩家人找上门,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她来。挺起胸膛,微微昂起头,韩彤虽然身材高挑,但相比于他还是矮了些,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又何必装聋作哑”。

    嚣张,真的很嚣张,韩彤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韩彤笑了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语气冰冷肃杀。

    陆山民始终保持着微笑,“天京,华夏的首都,全华夏人仰望的圣地”。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知道你在我眼里,如蝼蚁一般”。

    说着一字一句冷冰冰道:“谁给你的胆子”!!

    陆山民看着韩彤冰冷的眼睛,丝毫没在意她语气中的怒意,淡淡道:“我以前在山里打猎,遇到过一头大黑熊,它看我的眼神跟你现在一样,总以为自己无比强大,可以一巴掌轻而易举的拍死我,结果我活了下来”。

    “你竟敢说我是熊”!韩彤终于绷不住,大声朝陆山民怒吼。

    陆山民一脸平静,淡淡道:“不仅是熊,山里的野猪也这样”。

    韩彤竭力的将情绪从爆发的边缘拉了回来,她一个三十多岁,纵横天京多年的豪门女强人,不是大街上骂街的泼妇,怎么能被陆山民三言两语挑拨得失去了身份和气度。

    “你在向我示威,也是在向韩家挑战”。

    陆山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在表明我的决心”。

    “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千方百计不择手段想嫁入豪门飞黄腾达,瑶瑶年轻容易上当受骗,你当整个韩家都是傻子吗”!

    陆山民移开目光,抬头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神色淡然,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你下过围棋吗”?

    韩彤冷冷看着陆山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跑题,也不明他脸上为什么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也没下过”。陆山民自言自语道,“但我大概知道一些,看似最后定输赢的是一颗子,其实从开局的第一颗子开始,胜负就在慢慢的积累,双方一方面在一子一地上拼搏厮杀,另一方面又在大势上布局宏观的气势,而最后的胜负,往往在大势形成之后,一子定乾坤”。

    韩彤眉头微皱,“少在我面前装深沉,别怪我没提醒你,先礼后兵,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陆山民收回目光,盯着韩彤的眼睛,缓缓道:“看来你还是没听懂,韩家这个势,你们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韩彤很想发怒,甚至很想马上叫人来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来的土包子,但是这一次她竟然莫名其妙没有发怒,陆山民平静的眼神和平静的语气像是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

    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决,这种坚决超过了任何竭嘶底里的挑战,超过了任何激扬豪迈的宣誓。她隐约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比那些在社会顶层混迹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还可怕。可怕的不是他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可怕的是他那种坚决和死咬住不放的狠劲儿。

    “你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陆山民咧嘴笑道:“当你的父母被杀,亲人被杀,朋友被杀,你也会变得丧心病狂”。

    韩彤看着陆山民洁白的牙齿,仿佛看到了白森森的獠牙,这满口的獠牙正咬向韩瑶的脖子。

    韩彤很快恢复了心神,紧紧的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你以为和瑶瑶结了婚,就能让韩家帮你做事,你想得太天真了”。

    陆山民呵呵一笑,“你以为我真想攀高枝入赘韩家,是你太天真了。我不需要韩家为我做任何事情,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只是想借韩家的势,其余的我知道靠不住,也不需要靠”。

    韩彤浑身犹如触电一般,之前虽然知道陆山民是在骗韩瑶感情,但至少还认为他为了进入韩家会真的和韩瑶在一起,万万没想到陆山民比她想象中更卑鄙无耻,他并不打算真的和韩瑶在一起,而是想骗完韩瑶之后将她一脚踹开。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卑鄙,还敢大声说出来的无耻之徒。

    韩彤紧紧的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在,找,死”。



    如果曾雅倩的安慰更多只是心理上的支持,陆山民理智上并不觉得她说得完全正确,那么肖兵的死让他彻底说服了自己,更准确的说是彻底放逐了自己。

    他不能败,他必须要帮肖兵实现理想,那是他一生追求的信仰,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信仰,如果败了,他的死将变得毫无意义,他将死不瞑目。

    他败不起,大黑头在为他拼命,为了他到现在也不敢成家,小妮子在为他拼命,她才十八岁,为了他失去了本该有的青葱年华,还有那些死去的人,老黄、唐飞、白斗狼,还有晨龙集团那么多兄弟姐妹,他如何败得起。

    他知道自己在堕入魔道,堕入深渊,知道自己离爷爷的赤子之心渐行渐远,但他不再是以前马嘴村的陆山民。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要对付恶魔,那就先把自己变成恶魔吧。

    陆山民心境平和,面对韩彤的愤怒,心里泛不起任何涟漪,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不喜不悲。

    不远处,一个同样高挑的身影站在那里,自从上次医院的事情之后,她一直有些失魂落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总是想起那一幕,每每想起都是面红耳赤,这一次不用陈薇提醒,她自己已经意识到喜欢上了陆山民。

    但是她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陆山民明显是在追她,但他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淡漠,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但是却没有告诉她,等她到医院的时候,他早已自己出院。

    现在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韩家这个让她骄傲自豪的家族,很可能将成为她一生最大的障碍。她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如果走过去,她将很可能与整个家族为敌,如果转身离开,那么、、、、

    两人都看见了韩瑶,同时都看向了她。

    陆山民淡淡道:“你说她会走过来吗”?

    韩彤竭力的控制着紧张情绪,“瑶瑶是个好孩子,她懂得轻重”。

    “再好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没经历过社会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洗礼,灵魂终归是纯洁的,这样的年轻女孩儿,为了爱情,敢于与一切做斗争”。

    “王八蛋”!韩彤胸脯起伏,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你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在你面前低三下气承认自己卑鄙无耻,把自己说得再可怜,你会同情我吗,会帮我吗”?说着笑了笑,“你不会,不管我怎么做你都认定我是个恶魔,那我不如干脆就随了你的愿”。

    说着苦笑道:“以前我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最在意的是害怕村子里的人说我没有良心,现在才明白,很多事情在意也没用,既然没用,那就干脆别在意了”。

    “说了一大堆借口,实际上就是没脸没皮,彻底不要脸了”。

    陆山民不置可否,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吗”?

    陆山民笑了笑,“明知故问,韩家没有点势力,又怎么值得我借势呢,你的威胁对我无效”。

    “你再找死”!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遍了,哎,怎么说呢,你也许觉得你这个豪门大小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打心眼儿瞧不起我这个小瘪三,你知道我怎么看你吗”?

    陆山民自问自答道:“相信你查过我的资料,不过你能查到的都是表面,你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生死,在我看来,没经历过生死的人,见过再大的场面也算不得什么”。

    韩彤转头看着陆山民的眼睛,莫名感到一阵心悸,短短十几分钟接触下来,她一再意识到低估了这个年纪二十五岁的男人。

    “你杀过人”!

    “嗯,不止一个”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同时也记不清多少次差点被杀掉”。

    韩彤狠狠的咬着牙关,“我绝不同意你和瑶瑶走在一起,哪怕拼了我这条命你也休想得逞”。

    陆山民朝韩瑶的方向指了指,“瞧,她走过来了”。

    韩彤脸色冰冷,脸上已经不再是怒气,而是杀气。

    韩瑶开始走得很慢,但随着一步、两步、三步的走出,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头也从刚开始的低垂看地变成昂首挺胸。

    陆山民淡淡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等韩瑶靠近,韩彤已经迈开步子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韩瑶的胳膊,“上车,跟我回家”。

    拉了两下,她并没有拉动。

    韩瑶掰开韩彤的手,径直走到了陆山民身边,把手放进了陆山民的臂弯。

    “小姑,你走吧”。

    韩彤有种快崩溃的感觉,她很想抽陆山民两耳光,更想抽自己两耳光。

    “瑶瑶,他是个骗子,他接触你是另有目的”。

    韩瑶紧紧的咬着嘴唇,“小姑,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总以为别人接近我是看中了韩家的背景,难道我就不能拥有爱情吗”。

    韩彤近乎竭斯底里的喊道:“瑶瑶,你听我说,小姑一直都支持你,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真的是个骗子,还是个很危险的骗子,他的父亲叫陆晨龙,当年的死和纳兰家有关,他想利用韩家帮他复仇”。

    韩瑶仰起头,眼巴巴的看着陆山民,她张了张嘴,有些不敢问。

    陆山民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抱着这个目的接近你的”。

    陆山民的回答让两人都很意外很震惊,韩瑶愣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在眼眶打转,一颗心也瞬间沉入了谷底。

    韩彤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随即又是一阵狂喜,“瑶瑶,听到了吧,他已经承认了”。

    陆山民伸手擦了擦韩瑶的眼眶,“但是,这几个月接触下来,我发现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你”。

    韩彤还没狂喜到两秒钟,听到陆山民的话,再也顾不得保持高贵形象,竭嘶底里的破口大骂,“陆山民,你这个王八蛋”。

    韩瑶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是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温柔的靠在陆山民肩膀上,“我也是”。



    红色的法拉利带着怒吼声离开了天京财经大学,消失在街角的尽头处。

    韩彤的意外到来直接促成了他和韩瑶走到一起,按照陆山民之前的想法,应该是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把韩瑶拿下,韩彤的出现让还处在犹豫阶段的韩瑶直接作出了选择。

    韩家这么大的家族,陆山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来找他的会是韩彤,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他并不敢掉以轻心,连魏无羡都说要让她三分,今天的离开,下次见面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两人漫步在校园的主干道上,韩瑶紧紧的挽着陆山民的手臂,满脸娇羞,之前的彷徨犹豫患得患失,在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之后都消失殆尽,她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陆山民的女朋友,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陆山民则是满心苦涩,这个女孩儿比他想象的要勇敢,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勇敢和主动,让他背负着无形的压力。

    “瑶瑶,你家里人认定了我对你别有用心,他们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韩瑶心里也很紧张,今天过后,家里的人肯定全部都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不过还是故作轻松的说道:“嗯,我知道,他们老是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以为所有人都唯利是图,不用理他们,他们管天管地还能管人谈恋爱不成”。

    说着扬起头看着陆山民,“你不用担心,现在都21世纪了,大清早就亡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绑回去,更何况家里人一直都挺宠我的,我想他们不会有太过激的行为”。

    陆山民笑了笑,这丫头明明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还振振有词的反过来安慰他。

    “不聊这个了,聊聊你小姑吧,脾气那么火爆,一看就是内分泌失调,不会到现在都没谈恋爱吧”。

    韩瑶掐了一把陆山民胳膊,“你才内分泌失调,我小姑是对我最好的,可疼我了,从来没对我生过气”。说着伤感的叹了口气,“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陆山民哦了一声,想到韩彤抓狂的样子,估计当时真的要崩溃了,喃喃道:“你要理解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不顾一切反对的”。

    韩瑶紧紧的搂着陆山民的手臂,“你,你可不许退缩”。

    陆山民转头看着韩瑶紧张的蓝色大眼睛,笑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退缩两个字”。

    韩瑶开心的笑了笑,问道:“我要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俩都手挽手了,还有什么不可问的”。

    韩瑶面带娇羞的低下头,“你喜欢我什么”?

    “漂亮呗,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儿,你不知道吗”。陆山民随口说道。

    “哼,油嘴滑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洋溢着笑容,“说正经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

    陆山民呵呵一笑,想了想说道:“你是个热心的女孩儿,素不相识就能陪我爬长城,逛颐和园”。

    “还有呢”?

    “你还很善良、低调、重感情,明明是豪门千金,但穿着打扮和普通学生一样,还愿意和陈薇这样的女孩儿成为好朋友,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也见过几个,你是最朴实的”。

    韩瑶内心满是甜蜜,不过立刻又问道:“你还见过哪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哦,比如东海海天集团的海东青,飞扬跋扈嚣张霸气,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钱一样”。

    “还有呢”?

    “哦,再比如东海叶氏集团的大小姐,被家人保护得像只小白鼠,对人情世故完全不懂,三句话有两句话能怼死人,还有东海传媒集团的周芊芊,穿金戴银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呵呵呵呵”,韩瑶咯咯娇笑,“这么听起来,我确实是最好的”。

    “我还有什么优点”?韩瑶听夸奖听得上了瘾。

    “你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无一不通,要是娶回家,无聊的时候可以陪我聊聊书画,心烦的时候还可以欣赏一番美妙的歌舞,多好”。说着仰天长叹一口气,“太完美了,你要是不这么完美该多好”。

    韩瑶掐了一下陆山民的咯吱窝,娇嗔的说道:“你把我当戏子了啊”。

    陆山民看着韩瑶白里透红,充满幸福的模样,仰起头着头,哈哈大笑,笑声在校园回荡,略显沧桑。

    韩瑶双颊微红,被陆山民笑得小鹿乱跳,她第一次意识到恋爱如此美妙。

    韩瑶把头轻轻靠在陆山民肩膀上,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校园里一路漫步,在浅浅的雪地里留下两行大小并行的脚印。

    一路上,陆山民问了韩瑶一些韩家的事情,结合之前的调查资料和魏无羡所讲的话,对韩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韩瑶说韩彤以前脾气没这么火爆,是在受到男人的伤害后才性情大变,当年那个男人不辞而别,从此再无音讯,给她留下了极大的打击伤害,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谈一次恋爱。

    韩瑶说到那个负心汉的时候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诅咒那人喝水噎死,走路摔死,听得陆山民是背后阵阵发凉。

    “哦,也许那人是有苦衷”。

    “哼,不管有什么苦衷,也是个王八蛋”。说着双手抱住陆山民的胳膊,“还是你好”。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不要脸的说道:“那是当然”。

    两人在二食堂门口遇见了陈薇,这个胖胖的女孩儿经过两三个月的锻炼,明显瘦了很多。当见到两人手挽手的时候,先是惊讶,而后叫嚷着让两人请吃饭。

    陆山民虽然抠门儿,但这顿饭还是必须得请,没有陈薇的帮助,他没有这么快获得韩瑶的好感。

    吃完饭,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最后把韩瑶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在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

    回到出租屋,贺章还在忙着课题研究,陆山民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放在桌子上。

    贺章疑惑不解的看着陆山民,“什么时候出院的,怎么突然请我吃糖”。

    陆山民坐在一旁,淡淡道:“上午出的院,这是我和韩瑶的喜糖”。

    贺章惊疑不定,“这么快”?

    陆山民笑了笑,“你是指我出院,还是指我和韩瑶”?

    贺章推了推眼镜,“你干的那些大事我不懂,不过我希望你能对小师妹好点,不要伤了她的心”。

    陆山民皱了皱眉,避开了这个话题,“贺师兄,这个课题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突破”。

    说道课题,贺章立刻认真了起来,“A集团的各方面运转都非常好,人事稳定并且搭配合理,在投融资领域也把握精准,没有盲目的扩大或紧缩,刚好抓住了集团发展与控制能力的平衡点,在产业布局上也很合理,各个产业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成熟产业稳定的盈利能力也给集团新兴产业提供了稳定的输血,可以说是大集团公司经营的典范”。

    陆山民皱了皱眉,“它就没有任何弱点”?

    贺章点了点头,“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明显的弱点”。说着拿出一沓厚厚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我模拟它未来五到十年的发展方向,涉及到人事、财务、产业布局等方面,只要A集团公司的高层稳步向前走,这是最优的发展路径”。

    陆山民拿在手里,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仔细的看了一遍,以前只是从星辉集团的表层看觉得纳兰家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从内部仔细分析看,才发现纳兰家的家底有多厚,这个家底厚不仅仅指的是钱,而是指它的底蕴,从最细小基层管理,到最高层的决策制度,有着一套成熟完美的体制机制,只要掌舵人不是个白痴发了疯一样乱来,想肢解它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贺师兄,我们课题的目标是如何击垮这家集团公司,不是帮它做未来的规划”。

    贺章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要想击垮这家集团公司,就得从这些基础数据入手,不弄清它下一步怎么走,又怎么能找到切入点呢”。

    说着淡淡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这个A集团公司就是纳兰家的星辉集团吧”。

    陆山民点了点头,虽然之前没告诉贺章,但随着课题的深入,对于一个研究微观经济和企业行为的专家来说,早晚会发现。

    “贺师兄,我不是有意瞒你,这里面涉及的层面太复杂,我不想把你彻底卷入进来”。

    贺章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提供的资料有不少涉及机密,我不知道你怎么弄到的,但是,你这次进医院,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陆山民没有否认,“这是一场全方位的立体战争,黑的白的,明的暗的都不可避免”。

    “贺师兄,你是搞学术的,看到的层面永远是明面上的一面,但真正的商场犹如战场,刀光剑影生死相斗,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

    贺章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迷茫,“有些东西我确实无法理解,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商业竞争就是书上和新闻上看到的东西,以为能够研究出一套可复制的完美微观经济运行规律,自从认识了你,才渐渐的发现我太幼稚了。”

    说着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陆山民,“小师弟,我读了这么多年书,虽然研究了这么多年微观经济学和企业行为,你说我是不是都做了无用功,这些年的书是不是白读了”。

    陆山民愣了一下,“贺师兄,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贺章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我仔细想过,尽管我读了这么多书,但是如果真让我去操盘一家大企业,恐怖要不了一两年就会被我玩儿死。正如你所说,商战是一个立体的战场,而我从没有看明白过这个战场的全局”。

    陆山民没想到贺章研究这个课题走入了死胡同,安慰道:“贺师兄,你想多了,不管商战底下暗流多么汹涌,最后都要体现在明面上,你学的东西,包括你对这个课题的研究,指引着我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是非常有用,非常重要、无可替代的”。

    陆山民的反复强调,让贺章眉头舒展了一些,“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国家怎么会请陶老板当经济顾问,要不天京财经大学怎么会有那么多豪门二代挤破脑袋也要进”。

    贺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说的倒也是道理”。

    陆山民笑了笑,“贺师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要做的事,你要考虑清楚,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并且会异常激烈的战争”。

    贺章皱了皱眉,“你在让我选择”?

    陆山民有些紧张的看着贺章,“你有选择的权力”。

    贺章挠了挠头,“小师弟,你知道我的理想,就是在微观经济上取得一定的建树,一直以来我都停留在表明的数据和理论研究,这一次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说着把手搭在陆山民肩上,“我想看一看全局,看一看里面的每一个细节,看一看一家企业,一个人,到底是怎样崛起的,我要找到里面的核心根源,而不是那些不靠谱的经济分析”。

    陆山民松了口气,“谢谢师兄”。

    “你看,你叫我师兄,我叫你小师弟,单就这层感情,我也会全力以赴”。

    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师兄除了会点理论分析之外,对于如何操盘就完全是个白痴了,你这次受伤住院,看得出大师兄和二师姐都很关心你,对纳兰家也都义愤填膺,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会比我更有用”。

    “不急,让他们再考虑考虑吧”。

    贺章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陆山民知道贺章想说什么,淡淡道:“贺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得选择”。

    说着笑了笑,“放心吧,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大章节,今天就一更了



    第946章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操心

    韩孝周今天心情很好,得到了一副唐伯虎的《对弈图》,正兴高采烈仔细品味的时候,听见一阵刺耳的停车声,皱了皱眉,侧身朝窗外看去,韩彤的红色法拉利正停在别墅院子里,韩彤一身红衣怒气冲冲下了车,径直冲进了大门。

    书房外传来皮靴踩在楼梯上的咄咄声,紧接着书房门被推开,红衣带着一股寒气涌入暖洋洋的书房。

    韩孝周看着韩彤,她的脸冰冷得如万年冰川,脸色因生气显得发青,愤怒的表情让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扭曲。

    “这么大怒气,天塌下来了”。

    韩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胸口起伏不停,“三哥,你打算就这么看着”。

    “看什么”?

    “瑶瑶”!韩彤控制不住情绪,几乎是吼了出来。

    韩孝周哦了一声,继续低头欣赏书桌上的字画。

    韩彤跺了跺脚,“三哥,那是你的亲闺女,你就一点不着急”。

    韩孝周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书画的笔锋,淡淡道:“我和你嫂子找瑶瑶谈过,该告诉都告诉她了,以瑶瑶的聪明应该能分辨出好坏”。

    见韩孝周一点不着急的样子,韩彤心里更加的窝火。“她能分辨?!她要是能分辨,我会气炸了吗”?

    韩孝周眉头微微皱了皱,“怎么跟三哥说话呢”,说着指了指茶杯,“自己倒杯茶喝口热水,先顺顺气”。

    韩彤着急的说道,“三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气定神闲,你是没看见那王八蛋的那副嘴脸,阴险、卑鄙、狡诈、无耻到极致,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那是一个火坑,一个来自地狱的火坑,那小子就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韩孝周微微抬起头看向韩彤,“有这么严重”?

    “比这还严重!你聪明的瑶瑶被人家当猴儿一样耍得团团转”。

    韩彤急得眼眶通红,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要是,要是、要是那恶棍趁机把瑶瑶给、、给欺负了,你就哭去吧”。

    韩孝周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眉头紧皱,背着手沉思了一会儿,“别着急,这小子是想借我们家的势,说到底还是有求于我们,不会把事情做绝,瑶瑶暂时是不会吃亏的”。

    韩彤猛的站起身,走到书桌前,“三哥,瑶瑶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女儿,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韩孝周拍了拍脑袋,“小妹,你也是谈过恋爱的人,应该知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儿有多固执,就说说你吧,为了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固执到现在都不肯重新谈恋爱。别看瑶瑶平时乖巧温柔,真发起横了,谁也拦不住,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眼睁睁看着瑶瑶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韩孝周无奈的摇头,“小妹啊,我比你着急,但这事儿不比其他,你想啊,现在的瑶瑶跟吃了迷魂药似的,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的,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

    “小妹,不是我说你,你今天不该去,你这去了之后,反而会把瑶瑶推入那小子的怀抱”。

    韩彤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怪我啰”!

    “咳,你想歪了,三哥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的只是举个例子”。

    “啪”!“你到底管不管”!!韩彤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正好拍在字画上面。

    韩孝周吓得差点跳起来,苦着脸说道:“我的小祖宗、姑奶奶,你知道这幅字画得来有多不容易吗,你这一巴掌把我的心都拍碎了”。说着赶紧抓住韩彤的手,“快移开,快移开”。

    见韩孝周一心只有他的书画,韩彤彻底爆发。

    “你不管我管”!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去。

    韩孝周一把抓住韩彤的手臂,“你想干嘛”?

    韩彤怒气冲冲的吼道:“我现在就发必杀令,一千万,一个亿我都出得起,我要杀了他”。

    韩孝周死死的抓住韩彤,“你疯了,平时你在天京城胡闹就算了,你还想杀人,翻天了不成”。

    韩彤狠狠的瞪着韩孝周的眼睛,“哪怕是跟他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伤害瑶瑶”。

    “哎哟,我的小妹,你用脑袋想想,你要是杀了他,瑶瑶会怎么样,她会感激你吗?她只会恨你一辈子”。

    “我不管,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恶魔的手中,你不认瑶瑶这个女儿,我认”。

    韩孝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哪来那么大的女儿,你也只比瑶瑶大十岁而已。你听我说,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小子只是只小蚂蚁,天京城接下来要有大事发生,你就不要搅和了,瑶瑶的事情我们得悠着来”。

    韩彤狠狠的掰开韩孝周的手,“任何大事都没有瑶瑶的事大”,说完怒气冲冲的走出了书房。

    望着楼下驶离的法拉利,韩孝周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操心”。

    看了眼桌子上的字画,已是没有了心情继续欣赏,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盯着点大小姐,别让她捅出无法收拾的篓子来”。

    放下电话之后,坐在椅子上焦头烂额,半晌之后,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大哥,那小子是个高手,瑶瑶被他死死的绑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感情上的事情谁讲过道理”。

    电话那头也颇为难,“盯紧点小妹,她和瑶瑶最亲近,别干出什么傻事儿”。

    “嗯,我已经安排了,要不要告诉二哥和三叔和四叔他们,毕竟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不用,他们的身份特殊,这点小事就不要让他们操心了”。

    另一边,飞驰的红色法拉利上,韩彤也同时在打着电话,不过并不是真的找杀手杀陆山民,那只不过是一时气急了气话,她在给韩家的子弟打电话,她就不信堂堂韩家还收拾不了一个乡下来的小瘪三。



    陆山民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他在天京一没产业二无亲人,韩家想胁迫他也无从下手,至于他自己,更没有多大担心,韩家是豪门望族,不是黑。社会,不太可能因为谈个恋爱就要了他的命,即便想要他的命,以他现在的境界,想在天京城里无声无息杀死他,恐怕没人能做到。哪怕是庞志远这样的顶尖宗师要杀他,也得把他引入到天玉山那种偏僻的地方,在城里,任何杀手别说杀他,想接近他都难。

    他担心的是韩家通过其他方式找他麻烦,毕竟在这个权利交织的地方,要找一个人的麻烦方式方法太多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民哪里都不去,彻底过上了大学生的生活,白天读书学习,闲暇时间陪韩瑶到处走走,尽量不离开天京财大范围。

    现在两人已经成为学校里一道风靓丽的风景线。每次手挽手走在校园的时候,都能引来无数的目光,当然,最主要还是韩瑶的魅力。

    两人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韩瑶对陆山民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对陆山民所描述的山里面的事情也很好奇。

    两人虽然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但对彼此的成长环境都充满了向往。

    对于韩瑶来说,那是一个宽广自由的世界,可以像鸟儿一样自由翱翔,对于陆山民来说,有着父母在身边呵护关爱,那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人都是这样,正如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城里的人向往城外,城外的人羡慕城里,他们两个也不能免俗。

    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点,韩瑶的琴棋书画歌舞擅长不是与生俱来的,那是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父母家人的监督下练就的,陆山民强壮的身躯和精湛的书法造诣也不是生来就有,也是数十年在爷爷的耳提面命下点滴积累起来的。到现在他还记得小时候不想写字被爷爷打手心的场景,细细的桑条抽得掌心是专心的疼,还记得读史记打瞌睡被爷爷拧耳朵的场景,也还记得天不亮就被爷爷叫起来练太极游,那个时候真是恨透了老神棍。

    在食堂吃完晚饭,两人手挽着手行走在操场上,韩瑶满脑子都是山高水长,想象着这个时节山下郁郁葱葱,山腰红枫成带,山顶冰雪连天的奇景,壮阔瑰丽。

    “山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马嘴村看看”。韩瑶转头看着陆山民,眼里满是期待。

    陆山民笑了笑,他曾经答应过叶梓萱要带她去马嘴村抓野猪,现在又多了一个想去看风景的人。

    “你只想到了那里风景的美,不知道马嘴村生活的艰苦,山高坡陡,泥巴栅栏砌成的土墙,冬天没有暖气,夏天蛇虫鼠蚁横生,早上醒来有时还能看见一条大蛇盘在床头”。

    韩瑶掐了把陆山民的胳膊,“你少吓我,我小时候参加过野外生存夏令营,进过大山、下过大海,还见过沙漠,我不怕”。

    陆山民意外的看着韩瑶,“你这样的豪门大小姐不都是躺在金山银山里的宝贝疙瘩吗,还能吃这些苦”?

    韩瑶不忿的说道:“你这叫偏见,谁告诉你豪门子弟是那个样子,你说的是一般的暴发户子弟还差不多,我上私立高中那会儿,学校里全是非富即贵的豪门子弟,睡的床全是硬木板,连床棉絮都没有。每顿饭只有十分钟,超过时间就没得吃,每个月都有一次长途拉练,掉队的罚一个晚上不许睡觉,上课不认真听讲的直接拿棍子抽,真正的精英贵族教育疙瘩是真,宝贝是假,比普通学校的学生苦太多了”。

    陆山民哦了一声,“听起来挺可怜的”。

    “哼,哪像你啊,撒开脚丫子在原始深林的奔跑,潇洒自由,无拘无束”。

    “咳咳,哪有你说的那么自由,你说的是普通山里孩子差不多,我是普通山里人吗,我可是被三个老人折磨了二十年,而且谁在山里撒丫子奔跑了,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到处乱跑别说容易掉进悬崖深坑,就是引来了毒蛇猛兽也能要了人的命”。

    韩瑶紧紧搂住陆山民的胳膊,撒娇的说道:“反正我不管,我要去马嘴村,我要去看看生你养你的地方”。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只要你不嫌弃那是穷山恶水就行”。

    韩瑶开心的靠在陆山民肩膀上,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儿,韩瑶不禁忍不住盯着她看,女孩儿太漂亮了,漂亮得完全不在她之下,这还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到能让她眼前一亮的女子。

    随着走进,能清晰的看见她的笑容,干净清澈,两个浅浅的酒窝格外可爱迷人,哪怕韩瑶作为女生,也觉得看起来特别舒心。

    小妮子缓缓踱步而来,目光一直停留在韩瑶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有陆山民在场的情况下,眼睛看向别人。

    小妮子停在两人面前,歪着脑袋看了韩瑶半晌,才转头看向陆山民,咧嘴一笑,“山民哥,几个月不见,又换女朋友了”?

    陆山民一阵头大,看了眼韩瑶,韩瑶正带着生气询问的眼神看着他,腰部也传来一阵疼痛,韩瑶的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大衣,掐着皮拧了一圈。

    “哦,那都是过去了,谁还没有个前任呢”,说着赶紧介绍道:“瑶瑶,这是小妮子,我跟你提起过”。

    说着有对小妮子说道:“这是韩瑶,你应该叫嫂子”。

    韩瑶听陆山民提起过小妮子这个小妹妹,本来对这个小女孩儿挺有兴趣的,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小妮子对她有敌意。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对于陆山民来说很重要,还是亲切的打招呼道:“小妮子妹妹,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可爱”。

    小妮子盯着韩瑶上下打量,看得韩瑶浑身不自在。

    “胸小了点,以后孩子可能没奶吃,屁股还挺翘,跟上一个嫂子相比也不算太差”。

    陆山民瞪了小妮子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不过小妮子完全当做没看见,笑嘻嘻的挽着陆山民的另一只手,把头扎进陆山民怀里,“山民哥,小妮子好想你”。



    尽管韩瑶的涵养很不错,但此时脸上也挂不住,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委屈,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生气的甩开陆山民的胳膊,气呼呼的离开。

    陆山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戳了小妮子额头一下,“你越来越调皮了,尽给我捣乱”。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我是实话实说嘛,你看看她的胸,还没我大”。

    陆山民砸了砸舌,“那么大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山民哥,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梓萱姐姐”。

    陆山民眉头微皱,长叹一口气,“小妮子,我即便不和韩瑶在一起,也不会和梓萱有结果的”。

    小妮子仰起头,不忿的盯着陆山民。

    “为什么?梓萱姐姐那么好”。

    陆山民摸了摸小妮子的脑袋,“好了,你在这里等我,记住以后再见到韩瑶,不要像今天这个样子,接触久了你会发现她是个好女孩儿”。

    小妮子委屈的低下头,看上去楚楚可怜。

    陆山民追上韩瑶,一阵好说歹说、好言劝慰,才让她破涕为笑。

    韩瑶擦了擦眼泪,“其实我不是生小妮子的气,也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没用”。

    陆山民撇了眼韩瑶胸前,“你在意的是这个”?

    韩瑶羞涩的看了陆山民一眼,“你不在意吗”?

    “哦,还好吧,我喜欢小的”。

    韩瑶咬着嘴唇瞪着陆山民,“你撒谎,哪有男人喜欢小的”。

    “哦,可能我是个例外”。

    韩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明知你说的是假话,但我还是很高兴”。

    “哎,你别听小妮子瞎说,山里长大的孩子直爽,不太会说话”。

    “不会说话说的才是实话”。

    陆山民拉着韩瑶的手,“好了,别孩子气了,其实也不小了,你这算是正常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觉得任何东西好就好在恰好两个字,太小了不好,但太大了同样也不好,你这样的刚刚好”。

    韩瑶掐了一把陆山民,含羞说道:“臭流氓”。

    陆山民拉着韩瑶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韩瑶叹了口气,“小妮子好像不喜欢我”。

    “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所以对我有些依赖,见到其它女孩子靠近我,本能的有些敌意”。

    韩瑶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理解,我堂哥结婚的时候,刚开始我也对嫂子有敌意,不过现在亲得像姐妹一样,我相信我能和她处理好关系”。

    陆山民心里一阵愧疚,韩瑶越表现得通情达理,他心里的负罪感就越重。

    “算了吧,你不必太费心”。

    韩瑶深吸一口气,坚决的说道:“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今天是我表现得不好,下次我会好好表现,我会尽最大努力讨好这个小姑子”。

    陆山民一阵汗颜,再次劝道:“小妮子有些暴力,我怕你受欺负”。

    韩瑶笑了笑,“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妮子除了性格比较直爽之外,其实很可爱”。说着握紧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送韩瑶回到宿舍之后,陆山民赶紧回到操场,小妮子正靠在球门柱上,开心得咯咯直笑。

    顺着小妮子的目光望去,看见一对学生情侣正吵得不可开交,隐隐能听到一个女生嚷着要分手。

    陆山民看着小妮子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这丫头又捉弄人了。

    “你搞的鬼”?

    小妮子耸了耸肩,笑得格外开心,“你去了太长时间,无聊得很,就逗了下几对情侣,那男的太经不住诱惑了,我就对他笑了笑,他口水就流出来了。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他女朋友长得太丑了”。

    陆山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妮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以后不要干这样的事情了”。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了,对着远处的那对情侣喊道:“那位姐姐,别分手了,你男朋友太丑了,我才看不上,还有你,长得也不好看,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要懂得珍惜”。

    只听见远处那个女生暴吼一声“分手”,然后哭着跑了出去,留下按个男生在风中凌乱。

    陆山民一阵头大,双手抱着头,无言以对。

    小妮子咯咯娇笑,“山民哥,你头疼”。

    “对,头痛”。

    小妮子伸手揉了揉陆山民的额头,“还疼不”?

    ........

    ........

    两人走出学校门口,朝着出租屋方向走去,陆山民淡淡道:“以后别瞎闹,山民哥是在办正事儿”。

    小妮子哦了一声,“我听大黑头说了,韩瑶家里有钱有势,所以山民哥你迫不得已卖身给她”。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小妮子的话语中,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这怎么能叫卖身,山民哥是有苦衷”。说着又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的大黑头”?

    “前段时间吧,还是那么黑,不过比以前更壮了”。

    小妮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陆山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还好吧”?

    “好得很,他现在天天盯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儿”。说着顿了顿,“那老头儿的气息很可怕,看样子不再爷爷之下,估计我打不过他”。

    陆山民知道她说的是刘希夷,点了点头,“天京不比其它地方,这里盘龙卧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擅自行动”。

    小妮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乱跑的”。

    想到大黑头,陆山民不禁皱了皱眉,大黑头和老黄一样,行事光明磊落,一身刚毅不屈,虽然没明着说什么,但估计心里面并不赞成他的做法。

    “我跟韩瑶的事,大黑头有什么看法”?

    小妮子瘪了瘪嘴,“大黑头没说什么,不过从小大到,他只要一不高兴就喜欢半夜起来打拳,前段时间,每天深夜他都会在公园打拳,一打就是好几个小时”。

    陆山民嗯了一声,这个计划是左丘定的,韩瑶也是左丘从众多豪门子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刚开始他也很抵触,只不过左丘拿辞职相威胁,还讲了一大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的道理。

    “难为他了”。

    “山民哥,我已经帮你教训大黑头了”。

    陆山民笑了笑,“你怎么教训他的”?

    “就像小时候陆爷爷教训我们那样啊,我给他讲道理”。

    陆山民被逗得呵呵直笑,“你也会讲道理,你给他讲什么道理了”?

    小妮子昂起头,背着手,学者爷爷生前走路的样子在前面缓缓踱步,“我说,大黑头,你又不是读书人,装什么仁义礼智信,山民哥做的事情,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说着笑嘻嘻的回头看着陆山民,“山民哥,我讲的道理是不是很有道理”。

    陆山民呵呵直笑,“你这叫蛮不讲理”。

    小妮子昂起头,“反正这就是我的道理”。

    “山民哥,大黑头说了,他虽然不赞成,但也理解。我看得出他并不是生你的气,他是担心你。大黑头说你心太软,他担心你骗着骗着把自己赔进去,到最后伤人伤己,最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陆山民一阵苦笑,“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彼此相知,有你们真好”。

    小妮子笑嘻嘻的挽着陆山民的手臂,附和道:“有你们真好”。

    说着歪着脑袋说道:“话说这韩家丫头也太好骗了吧,这么快就被你骗到手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叫有心算无心,没看见网上的新闻吗,一穷二白的屌丝能够同时骗几十个白领金领,还能让那些白富美心甘情愿的拿几十上百万出来倒贴,你山民哥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五年,韩瑶即便见多识广,毕竟也还是个没出校门的学生”。

    “那倒也是,山民哥本来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她要是不上当受骗反而还不正常”。

    “咳咳,小妮子,你能不能不要老用骗这个字,总让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吗”。

    小妮子咯咯笑道:“我不觉得啊,我觉得山民哥你很有魅力”。

    陆山民揉了揉小妮子的脑袋,“你呀,就算我去杀人放火你也会认为我是对的”。

    小妮子咯咯娇笑,“我才懒得去想对错,我会帮你一起去杀人放火”。

    陆山民温柔的笑了笑,“走吧,我在一个月前就在我现在住的地方对面给你租了一套房子,以后不要乱跑”。

    小妮子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歪着脑袋傻傻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山民哥,你想不想梓萱姐姐”?

    陆山民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提起她”说着叹了口气,“怎么会不想,我们好歹也是好朋友一场”。

    “我指的不是朋友那种想”。

    “小丫头,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懂,我都十八岁了”。

    陆山民叹了口气,“纳兰子建亦正亦邪,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上次他从金不换那里得到的消息直接给了梓萱,这是在逼我去找梓萱啊”。

    “那就找呗,反正你也想梓萱姐姐了”。

    陆山民故作生气的瞪了小妮子一眼,“你还嫌我不够乱啊”。

    两人正说着话,魏无羡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请他去云水涧happy。

    为了防止韩家人会有动作,陆山民本来想拒绝,不过魏无羡说请了天京一些有身份的人,说是能帮他拓宽人脉,说不定还能帮他筹到一部分钱,陆山民还是答应了。

    没过多久,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了天京财大门口。

    魏无羡放下车窗,准备叫陆山民上车,当看到刘妮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看得一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陆山民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够了没有”。

    魏无羡没理会陆山民,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快步走到小妮子身前,热情的伸出手,“你好,我叫魏无羡,京城四少之一,天京最帅的男人”。

    小妮子打量了一番魏无羡,转头看向陆山民。

    陆山民点了点头,“这是我四师兄”。

    小妮子甜甜一笑,和魏无羡握了握手,“原来是一家人,你好,四师兄,我叫刘妮,你可以叫我小妮子”。

    小妮子的这一笑,魏无羡心都要融化了,太漂亮了,太可爱了,他从未见过这么纯洁的笑容。

    “小妮子,人美,名字更美”。

    小妮子秀美微蹙,“美吗,我们村里称呼女孩儿都叫妮子,我爷爷偷懒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魏无羡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美,太美了”。

    陆山民看着魏无羡握住小妮子的手,眉头微皱,“差不多就行了”。

    魏无羡笑着放开刘妮的手,弯着腰,绅士的打开副驾驶,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小妮子妹妹请上车”。

    小妮子呵呵一笑,跳上了车。

    陆山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坐进了后排。

    一路上,陆山民本来想问问今晚都有些什么人,不过他没有那个机会,魏无羡一直都在夸夸奇谈说他有多牛逼,讲着各种笑话逗小妮子笑,满车都是魏无羡的炫耀声和小妮子咯咯的笑声。

    小妮子坐在座椅上抖了抖,“四师兄,这车坐起来真舒服,多少钱”?

    魏无羡挥了挥手,“不贵不贵,几百万而已”。

    “嘶,几百万还不贵”。

    魏无羡得意的笑道:“嘿嘿,小意思,今天是我最低调的了,我家里还有好几辆上千万,要是早知道今天能有幸遇上你,我就开最贵的那辆出来”。

    小妮子砸了砸舌,“四师兄,你还真是个败家子”。

    魏无羡一脸尴尬,,随即哈哈笑道:“小妮子你真幽默,我们家有钱,这几千万啊,就跟普通人几千块一样,我已经很节约了”。

    陆山民坐在后面一阵摇头,这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小妮子惊讶的看着魏无羡,“你们家这么有钱”?

    “哎,一般般吧,你知道我每天醒来最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小妮子认真的问道。

    “我最愁的就是怎么把钱花出去”,说着叹了口气,“有钱其实也很苦恼”。

    小妮子眼睛里闪耀着光芒,不自觉舔了舔舌头,就像狩猎的时候看到一头肥硕的野猪。

    “那还不简单,山民哥在天京还没有车,就把你最贵的那辆送给山民哥吧”。

    魏无羡手抖了一下,差点撞到路边的围栏上,从车内后视镜看见陆山民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一种被仙人跳的感觉。

    “哦,哦,小师弟,你好像还不会开车吧”。

    陆山民淡淡道:“没关系,我可以请个司机”。

    小妮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也省得四师兄亲自接送”。

    “哦,这个,这个,小师弟作为学生,在学校开这么好的车太招摇了”。

    “没关系,我不怕招摇”。陆山民适时的说道。

    魏无羡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硬着头皮说道:“那辆车空间太小,只适合一个人坐”

    小妮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哦,这样啊,那就这辆吧,我挺喜欢的”。

    说着回头看向陆山民,“山民哥,你喜欢不”?

    “哦,将就用吧”。

    魏无羡正准备反对,小妮子抢先说道:“谢谢你四师兄,你太帅了”。

    看见小妮子甜美的笑容,魏无羡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连哭带笑的说道:“小意思,小意思,你喜欢就好”。

    小妮子回头对陆山民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得意,脸上写满了我厉害吧。

    陆山民含笑竖起大拇指。

    魏无羡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再次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

    ...........

    陆山民没有让小妮子跟进去,毕竟小妮子才十八岁,又是这种男人消遣的地方,不太合适。小妮子有些不高兴,不过在陆山民给了她几千块钱之后,就蹦蹦跳跳的走进了附近的商场。

    进入云水涧最大最豪华的包房,陆山民才发现在座的至少有三个人他都认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三个人的大概情况都有所了解,左丘和周同收集的资料里都有记录。

    那三人也同样也认识他,不过三人都掩饰得很好,没有表现出异样,至少在昏暗的包房灯光下看不出明显的惊讶,显然这三人早就知道他要来。

    陆山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魏无羡,魏无羡附耳轻声道:“说了怕你不来,是敌是友先不说,该接触的得接触”说着又叮嘱道:“天京人讲脸面,私下打生打死都可以,面儿上得过得去,你不要乱来”。

    陆山民看了眼最中间的男子,淡淡道:“是他让你请我来的吧”。

    魏无羡尴尬的笑了笑,“没办法,找到我了,不好拒绝”。

    说着拉着陆山民走过去,笑呵呵挨个做介绍。

    韩承轩,韩家老大韩孝军的儿子,年仅三十二岁就已经是韩氏集团副总裁之一,是韩家年轻一辈在商业方面目前位置最高的人,也是韩家在商业上最寄予厚望的人。

    纳兰子翼,三十岁,星辉集团旗下一家医药公司的总经理,为人老成持重,除开纳兰家三杰,算得上是纳兰家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人物。

    罗玉婷,左丘的大学同学,和左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天京的布局得到了她很大的帮助,包括韩瑶也是提出的人选,能在这里看到她,倒是让陆山民有些意外。

    在座的还有四个男两个女的,都是天京大家族子弟,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要是没有通天的关系,削尖脑袋也见不上一面。

    挨个打过招呼,除了长龙集团的独子岳飞扬之外,几乎所有的人的不冷不热。陆山民大概能猜到,面对韩家和纳兰家,今晚哪怕是魏无羡的面子也不太好用。

    今天没有叫陪酒小姐,倒是黄梅进来挨个敬了一杯酒,不仅是黄梅,就连云水涧的总经理也亲自进来恭恭敬敬的一人一杯才退了出去。

    走出包房,黄梅淡淡的问道:“李总,今天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李云边走边说道,“那小子叫陆山民,外地来的”。

    “您认识”?

    李云没有回答黄梅的问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天京城没有地头蛇,只有真龙。这小子已经不能叫胆儿大了”。

    “嘶,”黄梅倒吸了口凉气,“他来过云水涧两次,我看他谈吐,倒是个有点真本事的人”。

    李云淡淡一笑,“天京城里有真本事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他这种到京城瞎嘚瑟的人太多了,一巴掌拍下去可以拍死一大片,不知天高地厚”。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

    豪华包房里异常的安静,没人唱歌,也没人说话,在云水涧这种地方,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听说你是从东海来的”?说话的是陈氏集团的陈之昂,二十五六岁,在豪门圈儿里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上次在酒吧被纳兰子建修理的那位就是他的堂弟。

    “我是从山里来的”。

    陈之昂眯眼盯着陆山民,笑了笑,“陆总的大名我听过,白手起家,身家过百亿,是我辈中的佼佼者”。

    “过奖了,晨龙集团资产才刚刚过两百亿,分到我个人身上,顶多几十个亿,不瞒各位说,现在就是让我拿出几百万的现金,我都拿不出来。跟在座的各位比起来,我就是个要饭的”。

    “既然这么穷,还敢到天京来淘金,陆总,你的勇气真让人敬佩”。说话的是吴氏集团的吴青峰,三十岁,身材微胖,在金融界有些名气,是投资界小有名气的操盘手”。

    “吴大少每天经手的资金都上亿,手里握着多少企业的生死,自然瞧不起我这点小家当,但吴大少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到东海的时候租了房交了水电费之后就身无分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勇气。跟你们相比,我天生什么都缺,如果勇气再比你们少,那就真的没法儿混了”。

    “这里不是东海”,说话的是一个短发女子,叫甘婷婷,长得倒也不错,不过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脸上一脸的骄傲,刚才听魏无羡悄悄说过,她家并不算什么豪门贵族,只是家里有个国家部委里的人,官位不大不小,属于那种一块砖头下去都能砸到的小官,她的身份地位其实不能与在座的人平起平坐,今天能出现在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韩彤的闺蜜。

    陆山民笑了笑,“我曾听人提起过,豪门子弟上的都是贵族精英学校,培养出来的人都是高素质人才。不管是东海还是天京,都是华夏的国土,难道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不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大洞,这不是三六九等的问题,是骨子里本身就有区别”。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脸快要仰上天的甘婷婷,笑了笑,“如果非要分得那么清楚,与在座的各位相比,你已经落在最差的一等”。这女人既然毫不顾忌面子,那么他也没有给她面子。

    说着含笑看着罗玉婷,“罗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甘婷婷脸上带着怒意,她平时虽然有些骄傲看不起外地人,但也不至于把三六九等这样的话明白说出来,更多的只想替韩彤出一口气,没想到这家伙油盐不进,反而抓住了她说话的漏洞翻过来侮辱她。其实这种问题无所谓对错,她说的也许是对的,人本来就分成了三六九等,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但这样的话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就不一样。陆山民抓住她的漏洞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她无法反驳。

    罗玉婷一直在暗暗观察,陆山民这个名字她已经无数次听左丘提起过,这个男人甚至有时候会让她吃醋。第一次亲眼见到,算不得太出彩,不过那份气定神闲和不卑不亢,到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甘小姐只是开个玩笑,男人嘛,大度一点更有魅力”。

    陆山民呵呵一笑,“罗小姐说得对”,说着倒上一杯酒朝甘婷婷举了举杯,“甘小姐,我也是开个玩笑,别在意”。

    甘婷婷脸色很不好,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喝更加落了下乘,只得咬着牙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韩承轩也一直在观察着陆山民,得到韩彤的召集之后,韩家的后背个个义愤填膺,不过在他父亲韩孝军和三叔韩孝周的叮嘱下暂时安抚住了兄弟姐妹,作为年轻一辈的老大哥,他向来沉稳大度,才托魏无羡请陆山民出来。

    刚听到韩彤讲述的时候,他也同样义愤填膺恨不得狠狠教训陆山民一顿,但在一番观察之后,他觉得陆山民这个人到不是韩彤说得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在面对一帮豪门子弟的时候没有任何局促不安,对答如流、谈笑风生、不卑不亢,颇有几分风采。如果这人真心想和韩瑶在一起,说不定他不但不反对,反而会支持,可惜根据调查的情况看,这人的野心太大,是个永远不可能安分的人。

    “我知道你和纳兰家有过节,所以我今天把子翼兄弟也叫了过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过了就过了,人总得往前看。你也是生意人,当知道商场上永远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陆山民淡淡一笑,“照理说我得叫你一声大哥,不过大哥或许还不足够了解我,我是个生意人不假,但生意人首先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恩怨情仇,有些事可以算了,有些事如果算了,是不是生意人我不知道,但已经不能叫做人”。

    纳兰子翼眉头微微一皱,他虽然只管纳兰家生意上的事,但最近也听说了一些其他事情,家族里似乎已经决定要铲除晨龙集团,对于陆山民的那些恩怨,其实站在他的角度和位置来说,并不是太在意,毕竟离他还有些遥远。

    今天之所以来,也只是抱着好奇心来看看这个最近在家族里反复被提起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其实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陆山民远远不足以对纳兰家形成威胁,哪怕今天见了,他承认陆山民谈吐之间透着股韧劲儿和霸气,那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优秀了些而已,但在座的人,哪一个又不优秀。

    “陆山民,我不太清楚你跟我们家到底有多大的恩怨,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纳兰家在天京根深蒂固几十年,若倒推回解放前,那是上百年的根基,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死磕到底,我不是个自大的人,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折腾到最后,灰飞烟灭的只会是你。三十年前的晨龙集团在天京站不住脚,现在的晨龙集团更没有那个资本”。

    陆山民淡淡看着纳兰子翼,“你是代表纳兰家来求和的”?

    纳兰子翼摇了摇头,“我代表不了纳兰家”。

    “那你就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陆山民冷冷道:“实话实说?你知道多少实情?让纳兰振山来和我谈,你还没这个资格”。

    纳兰子翼怒目而视,“你很嚣张”!

    韩承轩眉头微皱,刚才还认为陆山民挺能沉住气,现在的印象大打折扣,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陆山民,你以为借助瑶瑶,韩家就会出手帮你对付纳兰家吗”?

    陆山民笑了笑,“当然不会”说着指了指陈之昂、吴青峰、甘婷婷等人,“不过他们想要对我下手,总得顾及一下我韩家女婿这个身份吧”。

    说着看向几人,“如果我和纳兰家打生打死的时候,你们敢光明正大的帮纳兰家吗”?

    陈之昂等人面色各异,“你以为你有和纳兰家一战的实力吗,不用我们出手,纳兰家一根指头就能压垮你在东海的小公司”。

    陆山民淡淡一笑,看向韩承轩,“听见没有,他们是有顾虑的”。

    韩承轩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意,“刚开始听小姑说你卑鄙无耻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我觉得她一点也没有夸张”。

    说着紧紧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你想过没有,他们不敢动你,不代表韩家不敢动你”。

    陆山民迎上韩承轩的目光,“如果你想瑶瑶恨你们一辈子,你可以动我试试”。

    “在天京,对付你有千百种方法”。

    “你们是有很多办法,可惜我陆山民也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办法对我没用”。

    见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魏无羡赶紧起身打哈哈,“哎呀,怎么感觉有点热”。说着端起酒杯举了一圈,“来,大家共饮一杯消消火”。

    见所有人都愣着没理他,魏无羡啪的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怎么地,当我魏家不存在吗,当我魏无羡的面子一文不值吗,人是我喊来的,我给了你们面子,你们好歹也得给我几分面子吧”。

    纳兰子翼皱了皱眉,“魏兄,我们两家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你确定要站在他那一边吗”?

    魏无羡插着腰,“在座的都是天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跟你们谁没有交情,但他是同门师弟,最小的小师弟,怎么地,非要逼我同室操戈。以后戏楼子里来一段同门师兄欺负师弟的大戏一唱,我丢的脸你们能替我拾起来吗”。

    说着再次端起酒杯,“我代表不了魏家,但我能代表我自己,今天是我请大家喝酒,在这里面都得给我喝高兴了,出了门你们打生打死我不管,也管不了”。

    韩承轩淡淡的盯着陆山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罗玉婷转动这手里的杯子,对陆山民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和左丘有些相像,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不同的是陆山民更加直接,连敷衍一下也懒得应付。她突然有些理解左丘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陆山民干,他虽然弱小,但足够坚强和固执,不论最后成败,至少这一点可以支撑他战斗到最后。

    韩承轩心里有些烦躁,这样的人最难缠,金钱显然诱惑不了他,威胁也丝毫不起作用,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最让他无奈的是偏偏韩瑶被她忽悠得神魂颠倒。他现在很理解韩彤为什么要抓狂了,哪怕是他这样沉稳的性格,现在都有些抓狂。

    一群人不欢而散,临走前,罗玉婷特意多看了陆山民两眼,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魏无羡叹了口气,“小师弟,你太鲁莽了,谈生意嘛,不管成不成,台面儿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你那么直来直往,不合规矩”。

    “四师兄,话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只会让他们看轻我,比起他们来,我什么都没有,本来就处在劣势,再不拿出点气势来,我只会输得更彻底”。

    魏无羡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天京人好面儿,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台面上该装的还是得装”。

    说着又带着歉意的说道:“小师弟,你要理解师兄,韩承轩亲自出马,我实在拒绝不了”。

    陆山民呵呵一笑,“四师兄,我怎么会怪你,刚才你那番激情四射的讲话,我都感动得差点流泪了”。

    魏无羡盯着陆山民的眼睛仔细看,“不会吧,你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陆山民笑了笑,“我是说真的,四师兄,谢谢你”。

    魏无羡哈哈一笑,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小意思”!

    说着挤眉弄眼的说道:“小师弟,你真想感谢我的话,帮帮我呗”。

    陆山民疑惑的看着魏无羡,“帮你什么”?

    “咳咳,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突然觉得我恋爱了,你懂吗”?

    陆山民看着魏无羡一眨一眨的眼睛,惊讶道:“你不会看上小妮子了吧”!

    “咳咳,”魏无羡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红红的羞涩,看得陆山民一阵鸡皮疙瘩。

    “她才十八岁”!

    “我不介意”。

    “我介意,你这种风流成性的人渣配不上她”。

    魏无羡欲哭无泪,委屈的说道:“小师弟,我不是人渣,我也就嘴上花了点,行动上可是很自律的,你仔细想想,上次我们到云水涧我连包房公主的手都没摸一下,唱了一晚上素歌”。

    陆山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魏无羡确实没有不轨的动作。

    “可是、、”。

    魏无羡拉着陆山民的手,昂起头站得笔直,“师兄问你,我长得帅不”?

    陆山民仔细打量了一番魏无羡,要说长相,倒也不是魏无羡自吹,确实长得很帅,几乎可以与纳兰子建相媲美,比自己更是帅出了一大截。

    “帅”!

    “师兄家世如何”?

    “有钱有势”!

    “师兄的才华如何”?

    “陶老板的学生,没有一个差的”。

    魏无羡一拍手,“那不就结了呗,天底下哪里去找比我更好的男人”。

    陆山民思索了片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要是三心二意怎么办”。

    魏无羡指着天空,赌咒发誓的说道:“天地良心,我魏无羡要是三心二意,我挥刀自宫”。

    “谁要挥刀自宫”?

    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满满极大袋子衣服,正愣愣的看着魏无羡,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这把匕首借给你,很锋利,不会太疼”。

    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魏无羡吓得后退了一步。

    小妮子笑嘻嘻的晃了晃匕首,“要不要我帮忙”。说着蹦蹦跳跳的朝前面走去。

    陆山民含笑看着脸色惨白的魏无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太可爱了,我从没见过如此率真可爱的女孩儿,我魏无羡这辈子非她不娶”。

    陆山民呵呵一笑,“好,我没意见,但是我帮不了你,你得靠你自己”。

    魏无羡看着陆山民的笑容,总觉得这笑容里面包含着很多信息,还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小师弟,我怎么觉得你这笑容让人瘆得慌”。

    “哦,没有,你想多了,我是替你感到高兴”。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没有,你一定是看错了”。

    “看,看,看,又来了”。

    万字大章节,5000字是今天本来要更的,另外5000字是补上个星期欠下的,本来想分成4更,那样看起来更数更多,但实际上也一样,就不拆分充数了。这个星期会尽力陆陆续续补上个星期欠下的更,不能一次性补完,慢慢的补,争取把这个月欠下的5更全部补上。



    门铃声响起,左丘快速起身打开门。

    “怎么样”?

    罗玉婷含笑看着左丘,“你就打算让我站在门口说话”?

    “请进、请进”。左丘赶紧让了进来。

    “见到人了吧”?

    罗玉婷把手提包仍在茶几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着左丘,“急什么,他是你老婆还是你老妈”。

    左丘点燃一根烟,盯着罗玉婷的眼睛,急切的问道:“他还好吧,瘦了没有,经历这么多事儿,变沧桑没有,今晚没受欺负吧”?

    罗玉婷愤愤的一把将左丘嘴里叼着的烟拿下,狠狠的摁灭在烟灰缸里。

    “抽不死你”,“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到欺负”?

    左丘捡起烟屁股重新点上,“哎呀,你犯得着吃这个飞醋吗。我和你是经常见,我和他都快四年没见了,接下来估计仍然会有很长段时间不能明着相见。”

    说着深吸一口烟,“你们这些天京人啊,最瞧不起外来人,就连小区楼下卖茶叶蛋的都觉得要高人一等,每次都拿斜眼看我,陆山民一个乡下来的,容易受到欺负,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家子弟,谁会欺负你啊”。

    “左丘,什么叫我们天京人,非要分得这么清吗”。

    左丘摆了摆手,“扯远了,我不是说你,但并不是每一个天京人都有你这么高的素质,难免有些天京人眼高于顶看不起人”。

    罗玉婷双手环胸,哼了一声,“别人哪敢欺负他啊,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天京数得上号的几个大家族都被他怼了个遍,闲庭信步般的舌战群儒,好不威风”。

    左丘嘿嘿一笑,一脸的得意,“几年没见,口才变好了,想当初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别得意太早,这小子锋芒毕露四处挑衅,完全不懂得韬光养晦,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

    左丘笑着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陆山民从来就不是个锋芒毕露的人,他的低调和内敛是天生的。他所表现出的锋芒毕露不过是故意为之,作为没有背景根基的外来人,本来就被这帮子大家族子弟看不起,要是再低调,那还怎么和他们站在同一个层面谈事情”。

    罗玉婷憋了瘪嘴,“锋芒毕露别人就把他放在同一个台面了,不过让人觉得是个莽夫”。

    “这样更好,可以麻痹敌人嘛”。

    “道理都是你在说,怎么说你都有理”。

    左丘嘿嘿一笑,“不管他是锋芒毕露还是含蓄内敛其实都不重要,他固然不是个完人,这不是还有我给他拾遗补漏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给我们信心就足够了”。

    罗玉婷没有再和左丘辩论陆山民这个人怎么样,其实经过今晚的接触,虽然谈不上多大的好感,但也比之前想象的要好出很多。

    “左丘,你也看到了,纳兰家在天京根深蒂固,无论是影响力还是人脉,都超乎想象。别说今天来的这几家,就是再来几家,没有谁会帮陆山民”。

    左丘点了点头,“这个我明白,所以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让谁来帮陆山民,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要做的是尽量阻止别人帮纳兰家,为与纳兰家单独一战创造条件。这也是我为什么非要逼迫他对韩瑶下手的原因”。

    罗玉婷眉头紧皱,心里一阵惊涛骇浪,原本以为左丘的计划是在天京拉足够多的力量与纳兰家一战,完全没想到左丘胆大包天是想单独与纳兰家一战。

    “你没发烧吧,那是纳兰家”。

    “纳兰家又怎么样,东海的价格战还不是被打败”。

    “你也知道那是在东海,这里是天京”。

    左丘嘿嘿一笑,“哪里都一样,陆山民五年前还在马嘴村玩儿泥巴呢”。

    罗玉婷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停顿了一会儿,罗玉婷接着说道:“韩承轩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今晚都差点被他气得抓狂,整个韩家估计都恨透了陆山民,小心别没死在纳兰家手里,中途折在了韩家手里就搞笑了”。

    左丘无所畏惧的笑了笑,“韩家跟一般的家族不一样,他们是政商的结合体,某种程度上说政治还要高于商业。我在东海市委呆过,曾经仔细观察研究过那些高官,他们是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下狠手的,一方面他们的格局很大,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另一方面他们很小心,不会冒任何影响政治前途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把事情做绝的。一个韩瑶,还远远够不上万不得已这四个字”。

    “你就那么有信心”?

    左丘笑了笑,“我对陆山民有信心,他能应付得来,别忘了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怎么活过来的,一般的手段难不了他”。

    罗玉婷叹了口气,“说起韩瑶,我还当过她的家庭教师,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儿,硬生生被我推入了火坑,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左丘也皱起了眉头,“是啊,陆山民这家伙性情宽厚,内心柔软,是福是祸还真是未可知啊”。

    罗玉婷不满的说道,“韩瑶才是受害者,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好像陆山民是受害者一样,你还有没有点是非观”。

    “哎呀,你不了解陆山民,所以你不知道他现在心里该有多痛苦和纠结,反观韩瑶,她现在估计跟掉进蜜罐里一样,正甜得睡觉都要笑醒,谁是受害者不是一目了然吗”。

    罗玉婷气呼呼的瞪着左丘,“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左丘长叹一口气,“这就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有我这样的勇气敢于迈出这一步。多少读书人囿于‘人格’和‘文格’,一辈子在小框框里庸碌一生,像我这样不怕失‘人格’和‘文格’的人,恐怕只有鲁迅先生和我左丘了”。

    罗玉婷眉头紧锁,一脸的嫌弃,“男人都一样,都是大猪蹄子”。

    二更在中午十二点,三更(补上个星期的欠更)在晚上八点左右。



    韩瑶这几天很苦恼,家里那些哥哥姐姐轮番给她打电话,一个个苦口婆心喋喋不休,说的话大同小异,全是说陆山民是个骗子,是个恶魔,总之把陆山民说成是全世界最可恶最可恨的骗子,她刚开始很生气,与每一个人都据理力争,到后面也就麻木了,看到是韩家人打来的电话直接挂掉。

    她对家人很失望,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中伤陆山民,为什么要破坏她美好的爱情。

    她也很伤心难过,一向和善彬彬有礼的哥哥姐姐们,突然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平时高贵的品质,尽在背后说人坏话,为此她已经不止一次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还好陈薇是她最坚定的支持者,鼓励她与一切“恶势力”做斗争。她也下定决心抗争到底,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明天就是周末,以前每个周末她都会回家,但是这一次她决定不回家。

    星期五的下午没有课,正当她在寝室里给自己打气的时候,陆山民打了电话过来。

    听到陆山民的声音,她更是信心百倍。

    来到学校门口,陆山民正靠在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车上,手里转动着钥匙圈,含笑向她招手。四周过往的学生,无一不朝他身上看。

    韩瑶撅起嘴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陆山民身边,嗔怪的说道:“你太招摇了吧”。

    陆山民笑了笑,“带你去兜风”。

    四周路过的学生有认识韩瑶的,不禁小声窃窃私语,‘那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校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包养’。‘切,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你看那男的,年轻多金长得还不错,他要是包养我,我也愿意’。

    韩瑶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双颊微红,瞪了陆山民一眼,“都怪你,听听人家都在说什么”。

    陆山民笑了笑,“听到了,那个女生说想被我包养”。

    韩瑶想伸手掐陆山民,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盯着忍住没有下手。“你敢”!

    韩瑶不想被人议论,赶紧伸手去打开后排车门,陆山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很绅士的打开驾驶室门,“你坐这里”。

    韩瑶并不知道陆山民不会开车,吃惊的看着陆山民,“我开”?

    陆山民笑着点了点头,“你带我兜风”。

    韩瑶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快速的钻进了驾驶室,刚才说话的两个女生惊讶得张大嘴巴,‘我的妈呀,这辆车是送给她的’。

    陆山民没有理会旁人的议论,走到另一侧,坐在了副驾驶。

    韩瑶发动汽车很快驶离了人多嘴杂的校门口。一边开车一边责怪的说道:“你太高调了吧,即便要开豪车,你停远一点也好,停在显眼的大门口,他们说得多难听”。

    “这不能怪我,魏无羡那家伙把车停在这里就跑了,我总不能把车扛走吧”。

    “你不会开车”?韩瑶惊讶的看着陆山民。

    “看路,别看我,我要是会开车怎么敢劳驾韩大小姐”。

    “你一个大集团公司董事长竟然不会开车”?

    陆山民笑了笑,“谁规定大老板必须要会开车,你见过哪个大集团公司董事长自己开车的,都有司机嘛”。

    “自己开不开是一回事,会不会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山民舒服的靠在真皮椅被上,“这几年太忙了,看来是得抽空去考个驾照”。

    韩瑶开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奇怪,“这车看上去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山民想到上午魏无羡送车来的场景,禁不住觉得很好笑,两人同时抓住车钥匙,硬是生拉硬拽才从他手里把车钥匙给夺了过来,拿过钥匙之后,魏无羡差点就哭了。

    “你当然熟悉,这是魏无羡的车,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韩瑶再次感到震惊,“他舍得?这辆车可值八百多万”。

    陆山民幸灾乐祸的笑道,“谁叫他装逼,这就叫装逼被雷劈”。

    韩瑶看了陆山民一眼,笑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揍”。

    “谁让他打小妮子的主意,这点代价还太轻了,哪怕他押上整个魏家都不够,我已经算仁慈了,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足够的诚意,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即便小妮子愿意,我也坚决不同意”。

    韩瑶方向盘抖了一下:“我坚决反对”!说着振振有词的说道:“你是不了解魏无羡这个人,我们小时候一个院子长大,我太了解他了,他上小学就偷跑进女厕所,上初中偷看寡妇洗澡,上高中在课桌里藏着黄色书籍”。

    陆山民眉头一皱,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

    “他和我三哥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我是哪个告诉我的”。

    陆山民拍了拍脑袋,“不对啊,据我观察他也就是嘴上花了点”。

    “那是你老实,你才认识他多久,反正我坚决不同意,小妮子这么好的女孩儿,绝对不能落在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手里”。

    陆山民看着义愤填膺的韩瑶,笑了笑,“你这么关心小妮子”。

    “当然,她是你妹妹自然也就是我妹妹,我这个当嫂子的当然不能看着她掉入火坑”。

    陆山民心里感到一阵暖意,同时也有些苦涩,抛开一切因素不说,韩瑶真的是个很适合做老婆的女孩儿。

    “放心吧,是谁掉入火坑还不一定呢”。

    韩瑶苦口婆心的说道:“山民,你不能掉以轻心,小妮子从小在山里长大,年纪又小,魏无羡又是个常在花丛中行走的人渣,很容易上当受骗”。

    陆山民心里一阵苦笑,打趣道:“别看小妮子小,她妮子才没有你这样容易上当受骗呢”。

    韩瑶瞪了陆山民一眼,“你就得意吧,反正你要放在心上,你要是不管我就管”。

    陆山民转头看着韩瑶的侧脸,叹了口气,真是个好女孩儿。

    “知道了,我放在心上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去哪里逛吧,总不能在路上瞎开吧”。

    韩瑶暂时收回了心神,问道:“你想去哪里”?

    陆山民想了想,“要不再去一次王府井”。

    韩瑶开心得直点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陆山民伸手刮了一下韩瑶高挺的鼻子,“就知道你是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