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洛南初应了一声。
傅庭渊从ipad上抬起头,看着洛南初蹦蹦跳跳的把其中一盒蛋糕塞进了冰箱里。
她今天穿了一条荷叶边的连身裙,脂粉未施,格外利落清爽。
他看着洛南初重新跑过来坐在他身边,打开了电视机,然后捧着蛋糕一边看剧一边拿着小叉子吃着。
是一副非常安定,非常乖巧,非常听话的模样。
傅庭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去了楼上。
洛南初有点疑惑的抬起头望着傅庭渊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傅庭渊的心情看起来有点不好。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淡的样子。
*
吃过晚饭,洛南初上楼洗澡。
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傅庭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窗台边上抽烟。
夜幕深沉,他无上的容颜一般笼罩在黑暗里,莫名有一种阴郁在里面。
洛南初感觉到他心情不快,也不去触他霉头,走到一旁拿着干毛巾去擦拭自己的湿发。
然后,她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包装盒。
傅庭渊掐灭了香烟,转过头来,见洛南初在打量那个包装盒,然后就听到洛南初清脆的道:“这是送给白小姐的礼物吗?”
他没吭声。
洛南初微笑着转过头:“好像过几天就是白小姐的生日了,傅先生要去给白小姐庆生的吧?”
傅庭渊微微眯起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似乎是想从她眼底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洛南初眼底很干净,没有嫉妒,没有阴霾,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有一丝莫名的火苗从心底窜了出来,他走过来抓住洛南初的手腕,一把把人推倒在床上,按住她的脸就狠狠吻了下去。
心情自看到那张照片以后就不好了。
而现在是越发的愤怒起来。
无法控制。
“我去给她庆生,你很高兴?”
他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看着洛南初的脸,低沉的问道。
洛南初似乎是一丝茫然于他此刻的愤怒,却还是回答道:“男朋友给女朋友庆生不是应该的吗?”
傅庭渊闻言,微微冷笑了一声,一把扯开了她身上裹着的浴袍,掐着她的腰覆上了她莹白的身子。
洛南初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身体很快就软了下来,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去接受他,她无法拒绝他的求欢,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受伤。
然而疼痛还是难免的,进入的时候她还是白了脸,往日里稍微还有些温情可言,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傅庭渊格外的粗暴,让她像是回到了初夜。
痛得有些受不了了。
洛南初把额头抵在男人汗湿的肩膀上,轻轻的吸着气,“傅先生……轻一点……嗯……”好痛。
她有点想哭。
心里某个角落也轻轻地痛了起来。
不被他珍惜,她早已经明白,只是此刻无缘无故的被他拿来泻火,这样粗暴的对待,还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她没想到傅庭渊会把在外头受的气发泄在她身上。
然而就算如此,她也无法拒绝。
夜色安静下来。
昏暗的卧室里,突然闪了一点火光。
打火机“咔嚓”响过,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傅庭渊靠在床头,缓缓吸了一口烟。
情事过后,他眉头依旧紧缩,带着几分厌倦之色。
他低下头看着洛南初。
她被他欺负的很惨,最后是哭着睡过去的。
他抬起手拂过洛南初细嫩肩头上那些明显的吻痕,眉目微微暗沉下来。
其实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
但是确实是……很生气。
无法控制那种愤怒。
也无法理解这种愤怒。
他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向来理智,每一步都没出过任何差错,就算当年为了白雪笙跟父亲决裂,他也一直是理智的。
他清心寡欲,按部就班,人生的每一步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如今这种难以消解的愤怒,实在是第一次。
他以为上了洛南初就能消解自己心头的怒火,然而还是不行。
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他想要的并不是洛南初的身体,而是……
而是什么呢?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眸色缓缓沉了下来。
*
那场单方面的情事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产生什么变化。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把那晚上的事情省略过去了。
对于洛南初来说,不管傅庭渊怎么对她,她都是没资格评价的,所以她无所谓。
而对于傅庭渊,他故意不去思考那晚上的愤怒和失控的原因。
他潜意识的觉得那个答案他不会喜欢。
所以两人依旧相安无事。
日子照常。很快就到了白芷颜生日的那天。
洛南初吃过晚饭,果然发现傅庭渊没有回来。她撑着脸笑盈盈的问女佣:“你说傅先生今晚会不会在白小姐那边过夜?”
“我不知道。”
女佣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寡淡。
洛南初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上楼换了装,下楼拎着包就要出门。
“洛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管家出来着急的问道。
洛南初把头发扎起来,偏过头看了老管家一眼,“我也要去过生日啊。”没道理傅庭渊去给白芷颜过生日了,她还要留在家里独守空房。
“去哪过?”老管家很紧张。
洛南初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她皱了皱眉头,“我干嘛要告诉你?”
说完,她就离开了。
洛南初离开以后,忐忑不安的老管家拿起手机给傅庭渊打了一个电话。
“傅先生,洛小姐出门了。”
“嗯。”
“要不要我去看着洛小姐?”
“不用。”
傅庭渊冷淡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有心给她一个机会。
而看来,她并没有把握住。
“庭渊,怎么了?”
西餐厅里,灯光昏黄,白芷颜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对方神色矜凉,无形之中溢出了几分戾气,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心慌。
“没什么。”傅庭渊低头抿了一口红酒。
他心里的情绪很淡。
他很不喜欢秦烈。
如果洛南初不愿意跟他保持距离,那么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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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凉。
洛南初走到烟花爆竹的商店,给自己买了一簇仙女棒,然后打车来到了海边。
洛南初下了车,远远就看到沙滩上有一个影子立在那儿,她微微愣了一下,往那边跑了几步,看清楚那个人的侧脸,才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阿烈?”
那个人手上夹着烟,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迷人的脸庞。
秦烈见到她,脸上带上了笑容,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洛南初这才看到,他的裤腿已经全湿了,不知道站在这儿是多久了。
洛南初跑过去把他拉上了岸,看着秦烈冻得有些发白的唇,有些气恼的问道:“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秦烈夹着烟,笑得有些玩世不恭:“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
“想你。”
洛南初愣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扯着秦烈的衣服往礁石那边走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块礁石上摆放着的烟火。
秦烈立在那儿,淡淡道:“我就想着,你可能今天也来不了。我替你在这里把生日庆祝了也挺好。”
洛南初蹲在礁石上看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烟火,想到秦烈一个人在海边替她庆祝生日,她心里就有些酸涩。
“如果我不来呢?”洛南初戳着礁石上的沙子,声音有些沙哑。
秦烈走过来坐在地上,他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我原本是打算等到十二点给你庆生的。你来不来都一样。”
如果她没来,他也会为她过生日。
洛南初抬起手拭了一下眼角,把手上的仙女棒分给了秦烈一根,看着秦烈拿出打火机把仙女棒点燃了。
火光在黯淡的光影里闪现,格外的明亮。
洛南初接过那根仙女棒,轻声道:“素素在就好了。”
他们曾相约过,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要在海边一起度过。
再过不久,就是秦素的生日了。
她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秦烈看着她。
洛南初偏过头,“怎么了?”
“初初,你过得好不好?”
洛南初怔愣了一下,她别开脸颊上的碎发,轻笑道:“怎么了?”
她看起来,是过得很不好的样子吗?
“嗯。我是想,如果你跟我说你过得不好,我就义无反顾的带你跑了。”
洛南初笑出了声:“我很好,阿烈。”她拿着打火机把面前的烟火点燃,然后转过头对着秦烈道,“我说过了,我已经长大了,你不用管我。”
秦烈望着她。
璀璨的烟火在她身后点燃。
她明媚无暇的脸上笑意浅淡,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只是,他很心疼。
他的初初,也终于学会说谎了、
秦烈低下头吸了一口烟,他没有说话。
洛南初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的手都被海风吹得很冷。
洛南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星空:“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他没对我做什么,他跟殷漠北不一样,他没他那么凶残。”
秦烈抓紧了她的手,低声问道:“你还爱着他吗?初初。”
洛南初一下子笑出了声,她偏过头看向秦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阿烈,我看起来这么贱吗?”
秦烈抿了一下唇,抬起手把洛南初的脸按在了怀里。
“初初,我只是……很心疼。”他声音低哑。
真的是心疼。
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被另一个男人欺负了。
他想带她走,但是他知道洛南初走不了。
所以他只能留下来陪她。
可是,真的是心疼。
心疼的不得了。
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受委屈。
洛南初趴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为秦烈的话语而微微收缩着,疼痛那连绵不绝。
这样不好。
她不能习惯被别人疼爱的感觉,要不然她在傅庭渊那边怎么忍下去。
她推开他,从秦烈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借着秦烈的火吸了一口。
香烟凛冽的味道把她的眼泪逼了回去,洛南初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没事的阿烈。”她站了起来,用香烟点燃了烟火,背对着他,她声音很冷静,“等他厌倦我了我就解放了。他现在只不过是觉得我很新鲜,不过很快他就腻味了,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对不对?”
“那如果,他永远不腻味呢?”
洛南初愣了一下,转过头瞥了秦烈一眼:“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今天过生日呢。”
秦烈抿了抿唇,看着洛南初站在那里一个人抽烟。
她背影纤细,海风吹拂着她的裙摆,让她的身影看起来茕茕如蝶影,无比的脆弱。
午夜十二点,秦烈把所有的烟花点燃,在漫天烟火中冲着她喊:“南初,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洛南初缓缓的笑了,她的眼睛在烟火下显得明亮而璀璨。
秦烈望着她娉婷站在礁石上望着烟火的样子,海风吹拂着她蓝色的长裙摆,有细碎的烟灰从她指尖飘落,她目光闪亮,唇角的笑容轻佻,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洛南初,那样恣意潇洒的洛南初。
他的心如刀割。
他舍不得。
他真的舍不得。
他的初初,生下来就应该是被人宠着的,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辱她?
秦烈开车送她回去。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洛南初跳下了车,笑盈盈的道:“阿烈,路上小心。”
秦烈也笑了笑,注视着洛南初的身影进了屋,他调转了车头,然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的抬起头往别墅二楼窗户看了过去——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因为自己刚才一瞬间感觉那边站着一个人而感到有些莫名。
*
洛南初踩着楼梯往上走去。
她心情很好。
直到她推开门,见到了立在窗边抽烟的男人。
屋内关着灯,男人靠在墙边,指间只有一根香烟明灭着,他神色隐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明。
窗户开着,有冷风灌了进来。
洛南初脸上笑容僵硬在了那里,她双眸微微睁大,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傅庭渊这么会在这里。
然而只有一件事她是明白的。
——傅庭渊看到她坐秦烈的车回来了。
洛南初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开了灯。
男人的容颜在灯光下清晰起来,傅庭渊的神色很淡,淡到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
她勉强开口:“傅先生……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傅庭渊淡淡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回来迟一点,不就看不到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洛南初的脸色白了一点,她指尖很冷,她用力握住了,才轻声道:“我可以跟你解释傅先生。我跟他只是碰巧碰面的,我并没有故意约他,你不信的话……”
她的声音在傅庭渊无动于衷的表情里逐渐销声匿迹。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茫然。
该如何解释?
她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解释变得可信。
而就算一切都是真实,傅庭渊会信吗?
她有点绝望。
男人淡淡掐灭了烟头,从墙边立起,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解释?嗯,当我傻?”他笑,唇边是津津的冷艳的凉意。
洛南初面色苍白,看着傅庭渊走到她的面前,把一张照片塞进了她的手心。
“我原本是想给你一次机会的。”他看着她,“我原本不想追究这件事。”他抬起手掐住她的脸让她看向他,“可是怎么办洛南初,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的感觉了。
他在这里等了四个小时。
他甚至想过她如果在十二点之前回来他会原谅她。
然而,很好。
不仅超过了十二点,她还坐着那个男人的车回来了。
那一瞬间,他想弄死秦烈。
那种强烈的杀意,他第一次想让另一个人去死。
洛南初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照片。
在看到照片上的人像的时候,她的脸“唰”的白了下来,她颤抖着嘴唇下意识的道:“我可以解释……”
然而这是一句多么贫瘠的话语啊。
她甚至在说出口的瞬间就感觉到了无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惊恐,而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也让洛南初的心跳达到了极速,她不敢接电话,傅庭渊微微眯起了眼,冷声道:“接起来。”
“傅先生……”
“接。”
洛南初咬住嘴唇,伸手取出了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的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按掉,然而,傅庭渊的手猛地伸了过来,抢走了她手上的手机。
男人看了一眼屏幕,眸色更冷,他唇角溢出了一丝冷笑,“不敢接?”
洛南初闭了闭眼,下意识的道:“我和他是青白的。”
手机铃声静了下去。
傅庭渊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阴晴不定的笑了一下:“他倒是很关心你。”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你说,要不要让他听听,我是怎么上你的?”
洛南初的眸子一瞬间睁大,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一刹那立起,她感觉到了傅庭渊的恶意,她惊恐到了极致,下意识的转身要逃。
她被傅庭渊掐住了脖子,男人扼住她的后颈把她压倒在床上,他冷冷道:“洛南初,这是你逼我的。”
她逼他的?
她怎么逼他了?
她是还不够听话还不够乖还是还不够委曲求全?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傅庭渊我求求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崩溃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恨她入骨才会想要用这种办法毁掉她。 更新最快
她挣扎,想从他身下逃走,她从不知道这个世间还会有这样的折磨,她无法承受这个,她会死的,她会死在这个晚上。
傅庭渊扼住她,看着她越惊慌他眼神越冷,“很在意他?呵。”他薄唇溢出了一丝冷笑,比月光还要冷酷,怒火在烧灼着他的理智,他从不知道自己能愤怒到这种地步。
他当着洛南初的面给秦烈打了电话。
洛南初的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泪从她眼眶中掉了下来,她听到秦烈温柔的声音从她手机里传了出来:“初初……?”
“阿烈!”她崩溃尖叫,“把手机挂了!求求你,挂掉电话!”
她不能让他知道这些。
她不能让秦烈知道这些。
她不能让秦烈知道洛南初如今到底有多脏。
她不能。
她的眼泪掉下来,泪水朦胧之中是傅庭渊阴戾的脸色,她不明白傅庭渊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不明白傅庭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羞辱她,就连最后一尊严,都要被他亲手剥下来,踩在地上,践踏。
她唯一的朋友,唯一从一起长大的朋友,唯有那个人,她舍不得让他难过,舍不得让他伤心,舍不得让他知道现在的洛南初到底过得有多糟糕。
就算已经低贱到人人都能过来踩她一脚,但是她还是希望在秦烈眼里,她还是干净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像**。
像是一个战场。
手机被丢在了地上,洛南初被他压在身下,她咬着他,用她尖锐的牙齿和爪子在他身上划出了一道道伤口。
他目光冷戾,把她钉在**上,她的一切抗拒在他的身下都是无用的抵抗。
她自始至终都在挣扎,咬着牙不发出一声音,只是狠狠的,怨恨的,看着他。
这个晚上,他终于看清楚了洛南初如今对他的感情。那些被她隐藏在深深眸孔里的情绪,在今夜爆发。
洛南初深深的,无以伦比的,憎恨着傅庭渊。
从头到尾,都是恨。
这一场情。爱他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空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他从她身上抽身离开,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在地上。
舌尖上全是她咬得口子,有几个瞬间,他甚至怀疑洛南初能把他的舌头咬下来。
他下了**,披上了浴袍,立在**边看了一眼蜷缩在**上的洛南初。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傅庭渊冷冷看了她一眼,正要进浴室,就听到洛南初轻缓的声音:“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好像是一个幻觉。
他脚步微顿。
“我不明白啊,傅庭渊。”
“我是还不够听话吗?”
“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还不够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有他了……为什么连他你都不能把他留给我?”
...
“我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她蜷缩起身子,声音颤抖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傅庭渊,我已经被你毁的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够吗?为什么连他你都要夺走?”
她已经无法再去见他了。 更新最快
这样不堪的洛南初,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秦烈。
在他面前,她虽然已经无法完整,但是她还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好让他……安心。
她连最后一遮羞的尊严,都被傅庭渊一把扯去,踩在地上。
洛南初这一生都无法所想象到的恨,都被傅庭渊亲手施加在了身上。
她无从去想象傅庭渊到底是有多恨她。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屈辱。
她以为这半年已经是屈辱的极致了。
原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洛南初茫茫然的,那一瞬间,甚至再次想到了死。
她睁开眼望向他。
傅庭渊站在**边,灯光昏暗,他的脸色比夜色还冷酷。
洛南初笑了起来,伴随着眼泪。
“傅庭渊,你是恨我吧?”
“有多恨?”
“恨到什么地步了?”
“连死你都不允许,要我活生生的受你的折磨,傅庭渊,你的心到底有多冷?是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喜欢你,我不应该强求你也喜欢我……但是那三年,我除了逼你娶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不奢求你能记得我的好,但是最起码……不应该这样折磨我吧?”
她不明白啊。
真的是一也不明白。
真的有那么恨吗?
被她喜欢,真的有那么屈辱?
跟她在一起,真的有那么痛苦?
所以在毁掉她的家以后,还要摧毁她的人格和人生?
这样报复她,让她再也无法去见秦烈,再也无法去面对那个深深担心着她的男人。
今夜以后,她再也没有资格去见秦烈了。
洛南初咬住嘴唇,她很想死在这个晚上。
一直以来,留在别墅里,她都告诉自己,要忍耐。
她做错了事情,她招惹了傅庭渊,她毁掉了洛家。
所以,她要忍耐。
被羞辱了,感到痛了,伤心了,难过了,害怕了。
都要忍。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忍耐和讨好并没有一作用。
这个人并不会因为她一讨好而放弃折磨她。
那种羞耻,足以粉碎一个人全部的尊严。
傅庭渊立在那里,他目光晦涩的盯着**上的洛南初,意义不明的开口道:“……恨?”
然后他笑了一下,笑容里藏着一丝阴霾。
如果真的仅仅是恨就好了。
那样的愤怒,不顾一切的想要她与秦烈决裂,那些烦躁的心情,如果仅仅是恨就好了。
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然而他不想去确认那些。
有什么好确认的呢?
他陷进去的东西里面,洛南初早已经抽身离开。
他想到这里。
心里面某个地方便一一冷了下来,然后那冷意便伴随着血液流窜到四肢百骸。
...
洛南初在后半夜发了烧。 更新最快
傅庭渊发现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滚烫了,甚至已经开始胡话。
他给她喂了药,在发现退不了烧以后,打电话给了萧凤亭。
萧凤亭非常够朋友,不仅半夜三更赶过来了,还带来了医生。
深夜,夜凉如水。
浴风的阳台,一个男人凭栏站着。他身上仅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指尖燃着一根烟,并没有吸,有细碎的烟灰顺着晚风缓慢的飞扬开去。
“已经挂上水了。”萧凤亭从里屋走了过来,看着夜幕中男人郁郁的神色,他半开玩笑活跃气氛:“都把人弄出血了。傅庭渊,什么时候这么粗暴了?”
傅庭渊冷冷瞥了他一眼。
萧凤亭收敛了神色,看着傅庭渊身上清浅不一的抓痕,暗暗咂舌。
这两口是打架呢还是**啊,一个半夜发高烧,一个身上全是血痕。
傅庭渊低下头吸了一口烟。
他神色略有些郁色。
良久,他才开口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下。体有些撕裂的伤口,咳,医生要静养,最起码半个月不能进行船事活动。”到这里,萧凤亭忍不住还是看了傅庭渊几眼。
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在**上竟然这么狂野,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庭渊平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掐灭了烟头:“谢谢。”
萧凤亭抬头,就看到傅庭渊在夜色中郁郁沉沉的神色,像是浸着冰的凉水,显出几分矜凉的冷意。
今夜的傅庭渊,看起来跟平常格外的不同。
有什么东西被他深深压抑着,又从他寂色的眸子里缓缓流淌出来。
萧凤亭走过去站在傅庭渊身侧,“你跟洛南初怎么了?”
“没什么。”傅庭渊平静的笑了一下,“吵架了而已。”完这句话,他便起身从阳台走了进去。
屋内,医生已经给洛南初上了吊瓶,她脸苍白的埋在被子里,眉头紧蹙,嘴唇有些纠结的紧抿着,那是一种深深忍耐着痛苦的表情。
他想起洛南初哭着质问他我还不够听话吗?!
然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这些日子里他们之所以如此平静,只是洛南初单方面的忍耐而已。
只是这个了然对他而言不禁有些搞笑了。
不然呢?
要不然,还能有什么。
傅庭渊站在**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坐在**边,轻轻的握住了洛南初的手。
她的手指很凉,他微微收紧了手心,把她纤细的手指攥在掌心,然后抬起眼,静静的注视着病**上的女人。
萧凤亭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他轻声道:“这边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傅庭渊了头:“今天麻烦你了。”
萧凤亭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庭渊。”
傅庭渊抬头看了他一眼。
“控制住自己的心。”
“……”
“你和她已经没可能了。”
“……”
萧凤亭完,拍了拍傅庭渊的肩膀,“我走了。”
傅庭渊缓缓收回了视线,他看着洛南初的脸,眸色微微沉了下来。
...
“渴……”
傅庭渊站起来,给她喂了水。 更新最快
窗外晨曦微露,天已经亮了。
洛南初睁开眼,就看到站在窗边的傅庭渊。他手上端着水杯,平静的看着她:“还要吗?”
她眸内闪过一丝厌恶,偏过头缩进了被子里。
吊瓶的水已经挂到了底,傅庭渊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正要拔掉针头,洛南初却像是触电似的猛地把手收了回去,针头歪了,她手背上显而易见的鼓起了一个包,傅庭渊去抓她的手,她还在躲,他脸色一冷,直接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迅速拔掉了针头,看着她手背上静脉流出来的血,他冷冷问道:“怕痛?现在就不怕痛了?”
洛南初抿着唇,不吭声,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傅庭渊眸色微寒,扣紧了她的手腕捏在掌心,洛南初发狠,死命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开,因为挣扎,手背上静脉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傅庭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伸手扣着她的手腕把人压在**上,逼近她的脸,“洛南初,消停一!”
“不要碰我,”她脸上满是抵抗,“不要碰我……!”
管家从门外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见到屋内的一幕,有些惊慌失措,走过来劝架:“傅先生,洛姐还在发烧,你别伤到她了!”
傅庭渊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手,洛南初纤细的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青紫的握痕。
他眉心微蹙,从**上站了起来,面色复杂的看着蜷缩在**上红着眼睛咬着唇的洛南初。
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素来的冷静,在昨天晚上开始就分崩离析,到现在都没能恢复如常。
他闭了闭眼,平息着呼吸,忍耐着胸腔里沸腾的情绪。
管家见傅庭渊让开,赶忙走进来,见洛南初手背上还在淌血,赶忙拿着酒精棉片压在她手上,柔声劝道:“洛姐,您压一下,手还在流血呢。”
洛南初抬起另一只手压在手上,抿着唇,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傅庭渊看着她的脸,眉心再次紧蹙起来,管家怕他在里面又跟洛南初吵起来,转过身低声道:“傅先生,这里我来看着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下楼吃饭吧。”
“嗯。”
傅庭渊收回了眼,应了一声,他缓步出门,就听到管家在那边劝洛南初的声音。
“洛姐,傅先生心情不太好,您别跟他硬碰硬………“
“身体要紧,等下我给你送药。您烧还没退,再睡一觉吧。”
傅庭渊偏过头,看着**上蜷缩在那里娇一只的洛南初,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低垂的眉目和抿着的唇瓣。
他收回视线,往楼下走去。
不久,管家也下来了、
“傅先生,洛姐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傅庭渊略有些疲惫的神色,知道他也是**未睡,于是低声问道,“等下要不要司机开车送您去公司?”
傅庭渊喝着咖啡,摇了摇头,他神色有种沉郁在里面,让人不敢多言。
...
管家觑着他的脸色,退到一边,也不吭声了。 更新最快
傅庭渊吃完了早餐,然后淡淡吩咐道:“等下醒了,让她喝药。如果不退烧,就带她去医院。”
管家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傅庭渊站了起来,然后披.上外套离开了。
管家望着他的背影,然后缓缓的叹了口气。
这个家,今后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管家推门进去,就看到洛南初披着外套坐在**边低着头发呆。
他走了几步,就看到她手上捧着的是那个已经摔坏的手机。她脸上神情木然,只是有着深深的哀恸之色藏在眸内。
管家以为她是难过自己的手机坏了,走过去安慰道:“洛姐,等下我们去医院,顺便买个新手机好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轻声询问道,“你现在感觉好了吗?”
洛南初抬起手,把手上的手机丢在了垃圾桶里,然后淡淡道:“别吵我。”
她语气和神色都很平静。
只是这句话不怎么好听。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我就在楼下,您有什么需要,喊我就是了。”
洛南初坐在那里,没话。
管家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再多言,走出去把门轻轻的带上了。
洛南初坐在**边,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抬起眼望着不远处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她眸内闪过一丝痛苦的哀色,缓缓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腿上,她的神情显得隐忍而脆弱。
有时候活下去,真的很难。
而她不能死。
洛南初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神情平淡,脸上还带着病态的潮红,而唇却是苍白而无血色的,让她看起来有些过分的憔悴了。
管家见她下楼,赶忙走了过去:“洛姐,要吃东西吗?”
洛南初摇了摇头,有些疲惫似的淡淡道:“不用。”她走过去换了鞋。
管家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您去哪?”
“我去医院。”
“叫个人陪你一起去吧。”管家赶忙道,“您一个人去傅先生会担心的。”
洛南初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然而她没什么,穿好了鞋子,她站了起来,拿起了架子上的包,“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跑丢了不成?不要让人跟着我,我自己去医院,别烦我。”
管家不敢忤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南初出门去了,等她离开,他赶忙给傅庭渊打了电话。
“傅先生。”
“嗯。”
“洛姐一个人去医院了,要不要派个人跟着?”
那边顿了一下,才淡淡道:“嗯。”
管家松了一口气,赶忙叫了一个下人跟过去了。
半个时以后,那个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他把人跟丢了。
管家吓了一跳,一开始不敢给傅庭渊打电话,叫了好几个人出去找,确认洛南初并没有去医院以后,他才慌了神,去联系了傅庭渊。
洛南初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他很怕她出意外。而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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