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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你现在……真的没事吗?”

    她其实,真的很担心傅庭渊。

    他对洛南初,实在是爱得太深了。

    爱到洛南初死后,让他独孤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一种残忍。

    就好像是完整的一个圆,失去了另一半,那怎么看都是一个缺。

    她一直怕傅庭渊会活不下去,在伦敦有事没事就找他聊聊,但是他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但是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只是现在洛南初回来了,他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太高兴的样子?

    花容觉得,傅庭渊真的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傅庭渊撑着头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花容。”

    “嗯?”

    “她怀孕了。”

    花容抬起头看向他。

    “是我的孩子。”他声音很轻,轻得花容都有些听不清楚,“是我和她第二个孩子。”

    “其实我并不在乎她怀的是谁的孩子,真的,对我来说,只要她活着就好了。她那么喜欢孩子,我可以当做自己亲生的抚养。”

    他顿了顿,容色之间显出几分隐忍。

    “……其实我宁愿希望,这并不是我的孩子。”

    “我不能再伤害她了。花容,你知道吗?我不可以再伤害她了。”

    “可是。”

    他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向她。

    “花容,我们不能有孩子。”

    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看到这样的表情。

    茫然的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那样沉痛的代价,几乎要压垮一个男人的脊梁,他那么爱洛南初,爱到可以放弃一切,爱到可以放弃传宗接代的欲望。

    花容的喉咙也噎住了,她有种喘不过上气来的压迫感,他实在看起来太痛苦了,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经受折磨,他一刻都没有被这些痛苦放过过。

    “我在想。”他黑瞳里浮现一丝血色,“我们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

    “不管是我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伤害她。”

    “庭渊……”

    “你看到了吗?她不记得了我了,但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高兴。你知道我看到她为一个孩子高兴成那样是什么心情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没办法再去伤害她了。我没办法在夺去她的一个孩子以后,再让她失去另一个。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他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沙发上,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茫然之色,“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花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这就是枉顾伦常的报应吧。

    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

    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空欢喜。

    她确实是回来了。

    可是迟早的,他迟早还是会失去她。

    她不记得一切,自然可以无忧无虑的去享受做母亲的喜悦,可是他不能,不能任由这样的发展下去,他倘若还有一丝理智,就应该做下选择。

    孩子会毁掉一切的,他不能让在受到那样伤害以后的洛南初再去背负乱lun的折磨。

    爱并不能抵消一切,有些原则不能破坏。



    花容坐在沙发上,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个因为自责痛苦而陷入狂态的友人。

    她从没有见过傅庭渊这样失态的模样。

    花容一时也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倘若她是傅庭渊,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让洛南初生下孩子的……

    不管是从人伦的角度,还是从孩子未来的角度考虑,都不应该。

    如果说,这个孩子天生畸形,那么也只能选择流产,但是,如果那个孩子完好,那么一旦生出来,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在社会上立足呢?

    现代的社会,并不是以前消息闭塞的时代,而洛南初和傅庭渊的身份,更不会容许他们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完全不敢想象,倘若洛南初那个孩子生下来,那个孩子今后,会遭受如何的舆论谴责。

    舆论能杀人。

    人毕竟是社会动物,除非今后洛南初和傅庭渊隐姓埋名再也不出现在社会上,要不然,生下这个孩子只会让它痛苦一辈子。

    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孩子的以后呢?

    如果知道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要继续犯错?

    洛南初从楼上下来倒水喝的时候,就感觉客厅里气压很低,气氛很沉闷。

    她端着空水杯,在楼梯口站定,犹豫的望着沙发上面对面沉默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刚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面色都很凝重。

    洛南初站在楼梯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她很口渴了……但是又对这样的氛围怕怕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傅庭渊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看了一下她手上的水杯,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上去将她从楼梯上拉了下来。

    花容看着洛南初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像是小学生,两个人进了厨房。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头痛的抱住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自己和洛南初那样的最后一面感到懊悔。

    她愧疚自己没能把洛南初照顾好,愧疚那天她为什么没能跟上去,让洛南初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了异国的街道上。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回来伦敦。

    不敢面对这个城市。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跟洛南初再见面。

    只是,再次见面,洛南初已经不记得她了。

    也不知道,以后,她还能不能再想起她。

    她知道失忆是分很多种的,有些人经过一段时间就能想起过去,而有些人,需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都有可能不记得。

    她的脑袋受过太严重的伤,一切都很说不准。

    只是,如果洛南初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傅庭渊以后该怎么办?

    花容觉得有些头痛。

    洛南初能活着,自然很好,可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该让傅庭渊多为难啊。

    好不容易,终于决定共度一生,就算为世人所不容许,也为了彼此努力到这种地步了,她真的不希望,傅庭渊最后还是选择放手。

    可是……

    倘若强迫洛南初流掉这个孩子,他和洛南初的关系,也便已经彻底的走到尽头了。



    不管她以后想没有想起来,流产两次,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伤疤,不管有多爱,恐怕也没办法跨越吧……

    就算是傅庭渊,或许也没办法再去面对她了。

    也不能怪他如今这么束手无策。

    花容看着傅庭渊带着洛南初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失去了记忆的洛南初,看起来恬静温婉,异常的乖巧听话。

    这可能是一个人没有安全感,只能用这样的保护色来伪装自己不去触犯到对方。

    真的是让人无奈又心疼。

    “南初。”她站起来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洛南初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局促,站在傅庭渊的身边抬起头看向他,男人抚了一下她的头顶,温声道:“你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她难得过来一趟,你去跟她聊聊吧。”

    洛南初有些紧张的样子:“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语气温和,“她很想念你,见到你也是好的。”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面前眼角带着泪痣的年轻女人,对方站在她对面冲着她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很温柔,只是容色之间,显出几分伤感的难过,她心生几分好感,走过去有些腼腆的跟花容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花容看着她细致的眉目,可能是生的小的原因,洛南初好像怎么也不会老似的,眉目之间,还带着几分少女一般的稚嫩,让人觉得怜爱。

    她心里浮现出几分爱怜感觉,伸出手轻轻地抓住洛南初的手,拉着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傅庭渊看洛南初并不紧张,也就放着她们聊,去楼上书房处理公务。

    “我不太记得你了……”洛南初看着花容脸上友好大方的笑容,反倒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们以前……很久没见面了吗?”

    “三年多了。”花容轻叹了一声,“都快四年了呢。”

    “那确实好久了啊……”

    花容闻言,却笑了笑:“也不算很久的。跟我所预想的,我们现在见面,已经很早了。”

    洛南初听不大懂,只是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让她心里酸酸的感觉。

    花容细细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抬手将她缓缓的拥住了。

    “洛南初……”她有些难过,“三年前是我不对啊,我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丢在伦敦的。对不起,我没能把你带回家。”

    她其实一直都很后悔。

    后悔那一天,她为什么没有跟洛南初一起出去。

    如果那天,她没有让洛南初一个人去买东西,或许傅庭渊和她,也不会变得更如今这副样子。

    他们不会分开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不知道傅庭渊一个人又是如何撑过来的。

    洛南初不记得花容话里说得东西,但是也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到底有多愧疚。她很想说没关系,但是却又觉得,现在的她,根本没资格代替花容说的那个“洛南初”说对不起。

    花容抱了洛南初一会儿,感觉她安安静静的,松开她看了一眼,就见她憋着一张小脸眼睛红通通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了啊,我都还没哭呢,你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反倒要掉眼泪了。”

    “对不起啊。”洛南初愧疚极了,“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

    那些人对她都是很好的,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容噗嗤了一声,然后看着洛南初的脸,笑容缓缓收住了,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然后又静静的抱了抱她:“初初,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好多人,好多人都在等你回来的。不仅仅是我,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还有傅庭渊,他们都等你很久很久了。你千万不要一直想不起来,要不然,我……”她摇了摇头,“庭院他,会撑不下去的。他已经很累了,你知道吗?他为了你,真的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我帮不了他,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你可以让他真的开心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走进他心里的那个人。”

    洛南初愣愣的被她抱着,花容的话,她听不大懂,却也知道,她之余傅庭渊,很重要……很重要……

    她想起昨夜,他一个人无声的进来默默的牵着她的手睡在她床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几分涩意涌了上来。

    “他……”洛南初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他是谁?”

    “他没有跟你说吗?”

    洛南初摇了摇头:“他好像……不太想告诉我。”

    花容纤细的眉心轻轻的拧了起来,似乎是有些纠结似的,看着她。

    洛南初在想,她可能是在犹豫要不要背着傅庭渊告诉她。

    她也没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做好思想准备。

    直到花容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她道:“他是你孩子的父亲。”

    洛南初一下子就愣住了。

    花容面色也有些复杂,她不知道季青城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傅庭渊隐瞒他的身份的原因,她抿了抿唇,跟洛南初解释:“你们曾经很恩爱,你出事了以后,庭渊也快活不下去了。幸好你回来了,你不知道,他那三个月都活成什么样了。”

    “他……”洛南初睁大了眼睛,“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花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那个孩子的身世,实在是太过复杂,她不知道傅庭渊打算怎么处理。

    一时也懊悔起来,这样贸贸然的说出事实,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是希望洛南初能对傅庭渊好一点,最起码,不要跟陌生人那样生疏,那样对他,真的实在太过残酷了。

    洛南初抿起唇来,没有再说话,垂下眸子小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庭渊处理了上午的文件给燕青枫发过去了以后,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洛南初和花容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正在吃蓝莓蛋糕。

    女人之间的友谊,来得可真是快啊,他带着洛南初吃了一顿西餐,又带她回来安顿好,也没见她对他这么热络。

    反倒是花容就过来坐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好上了。



    花容见傅庭渊下楼,对洛南初说了一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然后对着傅庭渊道:“我先回家了,凤锦刚才打电话催我了。”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她和凤锦现在关系怎么样了,点了点头,“我送你。”

    花容笑了一下:“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和南初去吃饭吧,你们不是连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吗?”

    傅庭渊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满足的吃着蛋糕的洛南初,收回视线淡淡道:“她看起来也不会饿。”

    洛南初噎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觉得傅庭渊这句话说的怪怪的。好像她背着他吃东西不应该似的。

    “也没吃多少。”花容抬了一下下巴,“还有一半呢,南初专门留给你的。”她笑了笑,“我真的走了。你跟南初吃饭去吧。:”

    她穿上了外套,转身离开了。

    傅庭渊站在原地,看着花容的背影。

    她看起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自信的,他现在,倒是真的连花容都不如了。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见男人站在门口轻蹙着眉头,他有时候,看起来总是很忧郁,好像有很多烦心的事情在困扰着他似的。

    是她……让他很为难吗?

    如果花容说的是真的,他才是她孩子的爸爸,那么……那天在医院他的所作所为,就都想得通了。

    失踪了三个月的妻子,躲在别的男人身后,气得想杀人也是应该的吧。

    洛南初低着头想了想她和他见面以来说的话,越发的心虚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怕手:“那个……我有点饿了。”

    傅庭渊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吩咐佣人尽快准备午餐。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俊美雅致的眉目,然后收回视线心里想,如果他是她宝宝的爸爸,那么他们的孩子……一定会长得非常可爱吧?

    *

    餐厅内。

    傅庭渊低着头看着被洛南初叉到他餐盘上的烤肉。

    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洛南初。

    洛南初拿着叉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你看起来太瘦了,多吃一点吧。”

    傅庭渊想了一下她早上和现在的反差,不动声色的问道:“花容跟你说了什么?”

    洛南初低着头用叉子拨弄着自己餐盘上的花椰菜,“也没什么啊……”

    “……”

    “就是说……你可能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可能以前是一对……”洛南初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低低的轻咳了一声,“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会尽量快点想起来了。你放心。”

    男人坐在那里没说话。

    洛南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没有讨厌你啊。”洛南初有些愧疚,“早上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你早点说啊,如果你跟我说你是宝宝的爹地,我就不会那样对你说话了。”

    “……”

    “我不知道青城会用那种话来骗我。”洛南初低着头,“抱歉……”

    “你难道就不怕花容也在骗你?”

    洛南初愣了一下,她咬住嘴唇抬起头看向他,“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在骗我。因为……因为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都看起来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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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每当这个男人的漆黑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涌起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让她觉的……心脏某一块地方很闷。

    明明是那么危险可怕的男人,那样平静的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心里却觉得……他很可怜。

    就像是现在。

    他坐在餐桌的对面抬眸望着她,容色静谧而安静,但是那副安静的容色里面,却有一种让她心底沉闷的感觉满溢出来。

    傅庭渊垂下眼喝了一口汤,淡淡问道:“看着你怎么了?”

    “没什么。”洛南初收回了视线,拿着叉子戳着花椰菜,“反正,我会好好想起来的,在照顾好宝宝的情况下,努力恢复记忆。你放心吧。”

    傅庭渊的视线微微漾了一瞬,然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洛南初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只觉得男人的脸色一下子沉秘了下去,显出几分让人难以猜测的情绪。

    她咬了咬唇,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如果她是傅庭渊的话,可能也会觉得作为妻子的她,很不负责任吧。

    明明已经失去了记忆,却根本不想着自己的丈夫,整天想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宁愿什么都不要,她也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可能冥冥之中,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失去这个孩子,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洛南初托着腮,哎了一声。

    这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念头。

    *

    吃过了午饭,男人又上了楼进了书房。

    洛南初抱着一个抱枕蜷缩在沙发上晒太阳。

    电视开着,发出细碎的声响,窗外是春日清脆的鸟鸣声。

    她觉得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残留着过去的记忆,这里的一切,都比在船上生活的两个月要来的舒服。

    她伸了一个懒腰,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傅庭渊刚坐了一会儿,就听到佣人的敲门声,对方支支吾吾的跟他说,洛南初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敢去吵醒她,怕她冻着,叫他下楼看看。

    她现在的状态,家里熟悉她的佣人也都看得明白,不敢贸然打扰。

    傅庭渊走下楼,就看到洛南初跟一只小虾米似的怀里揣着一个抱枕趴着睡,他走过去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对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声:“傅庭渊……”

    她的语调跟过去一模一样。

    傅庭渊感觉自己的心微微抽动了一瞬,忍不住珍惜的将她抱紧了些许。

    有时候,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凄惨的。

    那些他和洛南初共同经历过的东西,甜蜜的也要,痛苦的也好,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他一个人的东西了。

    洛南初已经忘记了。

    可能忘记了也好。

    这样,他以后能给她的,便都是让她开心的。

    他不会再让她痛了。

    “我送你上楼睡觉。”

    洛南初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这个男人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安心。

    这个被季青城抱着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她并没有那种排斥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她以前,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的吧。



    可能是被秦烈宠出来的习惯,不管被谁抱着,都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傅庭渊低着头看着乖乖的躺在他怀里被他搂着的洛南初,她半眯着眼,像是一只备受宠爱的猫咪,浑身上下都是慵懒的姿态。

    傅庭渊抱着她上楼进了卧室。

    洛南初坐在床上仰起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垂眸看向她。

    然后缓缓俯下身,抬起手抚了一下她的唇角一下。

    微微凉的指腹,带给洛南初一丝颤栗一般的寒意,她垂下眼看着男人白皙的指尖,听到傅庭渊问她:“季青城有吻过你吗?”

    “……”她仰起头,望着傅庭渊眨了眨眼睛。

    男人见她沉默,神色轻郁了下来,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南初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给自己辩解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嘛……而且,他还骗我是我的老公……“

    傅庭渊的眸色缓缓暗沉了下来。

    洛南初看他这副模样就感到害怕,翻身躲进了被子里面,将被角压的严严实实的,却还是被男人从被子里面掀开,整个儿从被子里面被拖了出来。

    洛南初仰躺在床上,身上压着一个沉甸甸的人体,那张能让任何女人一见钟情的脸悬在她的头顶,对方一双眸子沉静如水,洛南初怎么看都看出来吃醋和恼火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又不是故意跟别的男人搞暧昧,她是被季青城骗了啊,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她这个实际上的丈夫,怎么一点也不体贴?

    “他怎么亲你的?”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洛南初逼着眼睛紧张的说。

    她感觉到男人的视线阴晴不定的落在她的脸上,很快,她的唇瓣被他的指尖轻轻地捏了一下,洛南初睁开眼,赶紧开口道:“他没有亲过我。”

    “……”

    “他是想跟我亲热,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喜欢。”她有些纠结的咬住嘴唇,跟他解释,“我不喜欢他碰我……”

    傅庭渊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看着身下躺着的洛南初。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她就算真的被季青城碰了,他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然而那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染指的感觉,依旧非常的难以忍受,饶是他多日来情绪稳定,此刻难免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洛南初还在那边说着:“你跟他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低声问道。

    洛南初咬着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她小脸浮上一丝红晕,“……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想亲近你。”

    “你确定你不是在发花痴?”傅庭渊一直知道,他这张脸是很符合洛南初的审美观的。

    他倒是不知道,就算洛南初失忆了,她还能对他一见钟情。

    洛南初自己那些细腻的小心思被对方这么不解风情的解释了一通,有点生气:“为什么不是我因为喜欢你,才会对你有感应呢?”



    傅庭渊看着她:“因为你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喜欢我的样子。”

    “你昨天……又拿枪,又很凶,我怕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都没有跟我解释,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傅庭渊打断她的话,“也就是说,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你对我,还是有好感。”

    他用的是肯定句。

    洛南初眸孔微微睁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摇头,还是点头?

    她对这个男人,确实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看到他沉默难过,她心里面也会沉甸甸的压着,这种情绪太莫名其妙,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他对她的影响……非常的大。

    大到……没办法用逻辑来解释。

    对她来说,他仅仅只是,一个见面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陌生人,他有什么魔力能让她这样牵肠挂肚?

    所以当花容说,他是她宝宝的爹地的时候,她心里面,便是那种“啊……原料如此”的感觉。

    他们是夫妻啊……怪不得,她竟然对他这么在乎。

    洛南初憋了一口气,想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道:“你干嘛这么自恋。”

    倒是没有反驳。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洛南初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臂,有些紧张似的,低低的喊了一声:“傅庭渊……”

    “不习惯吗?”

    男人温存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摇了摇头,直到对方更深的亲吻了下来。

    很奇怪的,她并没有任何排斥的情绪,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觉得依恋和熟悉。只是眼眶,不知名的生涩起来,她感受到了对方小心翼翼的吻,像是害怕她排斥他一样,无比的轻柔和珍惜。

    她心口有些酸,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指尖微微握紧了男人的手臂,声音嘶哑的喊了他一声:“傅庭渊……”

    对方抬起头看向她。

    “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她声音低低的,“你不要太难过。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你在我心里面,也很重要。”

    “我会是一个好妈妈的。”她轻轻地道,“就算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很爱我们的宝宝。你会是一个好爸爸吗?”

    傅庭渊看着她,然后微微吸了一口气,扣住了她的手指,“洛南初……”他看着她什么都不知道的面容,眼神有些复杂起来,过了很久,他才低声道,“没关系……你不用太着急想起来。我可以等你……我可以等你一辈子。”

    洛南初笑了笑,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亲。

    真的好奇怪啊,她跟季青城认识了那么久,她连被他拥抱都觉得勉强,可是这个男人,她却忍不住的想要亲近他。她以前一定真的很喜欢他。

    “我有点困了。”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你要陪我睡觉吗?”

    傅庭渊低下头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洛南初点了点头,“那我先午睡了。”



    男人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洛南初侧身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望着他,眉眼带笑,神情一片柔软亲昵。

    不知道应该说她太信任人还是太信任他。

    他站在一旁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地关上门离开了。

    书房里,他请的人已经将他昨晚委托的资料全部发到了他的电脑邮箱上。

    季青城的资料,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容易找。

    甚至连网络上都有他的照片。

    他是美国籍的一个小明星,五年前跟洛南初在一部电影里共事过,而混了这么多年,也好像不温不火,参演率极低,看起来就像是某家大少爷出来玩票的。

    傅庭渊鼠标动了一下,又翻了一页。

    那是季青城这个人的家世和年龄。

    他是美国石油老总的私生子,十六岁的时候才被接回本家,成年以后,不仅是个演员,还是一个旅行家。

    洛南初出事的那个月,他曾租了游轮出海游玩,一直到昨天才靠岸回来。

    而跟他一起出海的,还有他的表哥宫衡。

    傅庭渊的视线在宫衡这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眸孔内浮现出一丝异色。

    停顿了些许,他才面无表情的继续看了下去。

    八年前宫衡曾经遭遇了一次自杀式袭击,在那场袭击里面,他被人弄断的双腿,并且一把火差点将他烧死。

    在美国外科手术专家二十四小时无休止的抢救下,宫衡的命总算是抢救回来了,但是他的双腿却听说再也没办法站立,常年只能坐着轮椅进出。

    宫衡这个名字,八年前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非常有名,就连傅庭渊这种不与这群豪门子弟打交道的人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是宫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十三岁被哈佛大学录取,十六岁从哈佛毕业,十八岁继承宫氏集团,一个季度以后将整个集团的销售额翻了两番——他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天之骄子。

    而跟他名声相仿的,则是他在圈子里的另一个恶名。

    玩女人。

    如果是单单玩女人其实闹不到多大,宫衡玩这些的程度,却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他不仅自己玩,还给别人玩。

    他在美国专门开设了一家娱乐会所,有专门的人去世界各地收集各具特色的女人供他们消遣,有各种变态癖好的男人很多,死在他那家会所的女人更不少,很多甚至都是未成年。

    因着权势的关系,美国警方对他的所作所为全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叫他别在当地闹得太过分,宫衡后来便把这种会所搬到了私人的岛上,进出则是会员制。

    傅庭渊曾经也收到过那家会所发过来的邀请函,他嫌恶心,连回复也没有回复一下。

    宫衡年少的时候在英国度过书,他曾经也见过他几次,那个时候的他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白净优雅的少年人会做这种变态的勾当。

    他关了邮件,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

    能跟宫衡这种变态交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而他隐隐约约觉得,洛南初会出现在那艘游轮上,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一场意外。



    从洛南初被白雪笙推入悬崖,到她从季青城的船上归来,这一切都显得像是一个阴谋。

    那晚她失踪以后,他便立刻找人下去找了,为什么他找不到,偏偏被季青城找到了?

    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去,洛南初当初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的有机会活命吗?

    他缓缓吸了一口烟,盯着邮件里季青城和宫衡的治疗,眸色略显阴郁起来。

    从白雪笙手上的致幻剂,到她突然的被人用一亿英镑保释,到她出现绑架洛南初,到如今出现在洛南初身边的两个男人。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谋划的圈套。

    他还捉摸不透不到这其中的关联,但是那丝违和感,已经足够让他警觉起来。

    他不能再让洛南初出意外了。

    如果真的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很难说,他们不会再对洛南初动手。

    他将香烟掐灭,然后给发邮件的人又回了一句话:帮我调查一下白雪笙这几年跟谁联系过。

    *

    洛南初睡了一个很好的午觉。

    还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

    她醒过来的时候,夕阳西下,有人坐在她卧室里的沙发上,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在阅读着。

    灿烂的夕阳从窗外倾泻下来,男人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他的发梢也有光芒在调皮的跳跃。

    男色倾城。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傅庭渊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平静的将手上的书合上了,起身走了过来:“醒了?”

    洛南初抓住他的手,“我跟你说啊……”她脸上笑嘻嘻的,“我做了一个梦。”

    傅庭渊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腕,坐在她床边道:“你说。”

    “我梦到宝宝了。”她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你。”

    他垂下眸子看着洛南初眼底明亮的光影,语气也越发温和下来:“嗯?梦到我和宝宝了?”

    “就是一家三口那样。是个小姑娘,跟我长得很像。但是比较亲你,因为你比较宠她。”她还在回忆着梦里的事情,眉目之间显出几分温婉的宁静,“你说我怎么老是梦到这种东西。八字才一撇呢……”

    傅庭渊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因为你最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洛南初“哎”了一声:“没办法,第一次做妈妈,难免会紧张。”

    傅庭渊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然后低声道:“不是第一个了。”

    洛南初愣了一下,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我们以前,也有一个。”他语气轻沉,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只是洛南初感觉到,他身上逐渐笼罩了一层沉重的气息。

    “是没有留住吗?”她好奇的问道。

    “……”傅庭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洛南初,你真的打算好了好生下这个孩子吗?”

    洛南初愣了一下,仰起头看向他。

    傅庭渊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警惕起来,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尖锐的光芒,她问道:“你其实……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这句话一说出口,洛南初心底那丝疑惑也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