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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搂住她的腰,垂眸看着她心局促的神情,然后把她的脸压在怀里:“睡觉。 更新最快”

    洛南初微微抿了抿唇,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声的喊了一声:“傅庭渊……”

    傅庭渊睁开眼,淡漠的眸子落在她局促不安的神情上,他心里有一种感觉如同火一般烧了上来,让他的脸色显出一丝矜冷的寒意。洛南初明显是怕的,她眸内闪烁着恐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倔强,手指微微揪住他的襟口,声但是固执的开口:“我不想要孩子。”

    心里那把火烧的那么猛烈,有那么一瞬间,傅庭渊觉得自己会压抑不住怒火。

    然而那种感觉来得也快去的也快,烧过以后,身体里只剩下一残存的寒气,他淡淡道:“开玩笑的。”

    “……”洛南初看着他。

    “你不需要当真。”

    她身体缓缓放软了下去,抬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脸趴在他的胸膛上乖乖的闭上眼开始睡觉了。

    呼吸很快就平稳下去。

    傅庭渊睡不着。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忍受着心里面那种烧灼感。

    心火烧过,寸草不生。

    那种荒凉感,让人燥郁。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洛南初的安分和乖顺,让他们的相处变得很和睦,傅庭渊并不是难相处的人,在他的规则范围内打闹,他并不会有多大的反对。

    洛南初最近常常跑医院。

    洛奕的病情在这个秋天逐渐恶化了。

    如果接下来的治疗控制不住病情,很可能需要换肾。

    他才七岁。

    原先的计划,是在他成年以后,身体各处器官发育完全了,才进行换肾手术。这样,对身体的伤害也能一。

    而且,也是一个问题。孩子太,没法用大人的而想要找到孩子的概率非常的渺茫。

    因着这件事,洛南初最近的脸色越发苍白下来。

    洛奕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姐姐最近常来医院陪他,让他很高兴。

    “初姐姐,”洛奕坐在病**上看着洛南初在折千纸鹤,“阿烈哥哥最近怎么不来看奕了呀?”

    “嗯,阿烈出国去了。”

    “阿烈哥哥不带初姐姐和奕出去了吗?”

    洛南初把千纸鹤串成一串风铃,下面挂着铃铛,挂在洛奕的窗边上,然后走过来摸了摸洛奕的脑袋:“阿烈哥哥不回来了,不过初姐姐会一直陪着奕,奕喜欢初姐姐还是喜欢阿烈哥哥?”

    洛奕抱住洛南初的腰,把脸贴在她怀中,撒娇着道:“都喜欢。”

    “只能选一个呢?”

    “初姐姐。”

    洛南初笑了起来,看着洛奕脸上些微发黄的皮肤,把奕抱起来放在腿上,亲了亲他的脸:“初姐姐也喜欢奕,所以奕这次一定要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初姐姐带奕去游乐园玩。”

    “真的?”洛奕抬起脸,眼睛闪亮亮的看着洛南初,“盈姐姐也一起来吗?”

    “好啊,等奕病好了,初姐姐给盈姐姐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去游乐园玩。”

    ...



    洛南初在医院陪了洛奕好一会儿,洛奕身体虚弱,聊了一会儿便又睡过去了。 更新最快

    她坐在**边看着他越发发黄的皮肤,心里有些抑郁。

    医生走了进来,洛南初见到他,走过去低声喊了一声:“林医生。”

    林医生是洛奕的主治医生,洛奕从住院,他也是照看着他长大的。

    “奕他……”洛南初微微抿了抿唇,“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医生看着她微蹙着的眉心,然后叹了口气:“孩子太,只能保守治疗。具体情况,还要等这一轮治疗以后才能知道。”

    洛南初低下头使劲的揉了揉眉心,良久,她才问道:“一般换肾的孩子,能活多久?”

    “数据上来,肾移植术后一年肾存活率有95.2%,三年肾存活率有85.3%,五年肾存活率有74.2%,十年肾存活率有59.1%。”

    “也就是,就算手术成功,奕十年以后也有一半的几率要做第二次换肾手术?”

    林医生从照顾洛奕长大,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多聪明伶俐,只可惜生下来就有严重的儿肾病综合症,天生的肾衰竭,在要去幼稚园的年纪,他也只能呆在医院里。

    而且第二次换肾以后,肾的存活率会很低。

    也就是,洛奕最久,也只能再活十来年了。

    这些话,林医生觉得自己目前还是别跟洛南初比较好。

    洛家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洛君天还在病房昏迷,洛奕又突然病情加重,对洛南初来,不啻于雪上加霜。

    他真怕她坚持不住。

    “目前肾存活最长久的人,是二十八年。”林医生安慰她,“奕还,未来的事情不清楚,或许也有奇迹发生也不定。现在等治疗结果出来,没准这次治疗以后,情况会好转,不需要进行手术了也不定的。”

    洛南初勉强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揉了一下眼睛,“的也是。”

    林医生拍了拍洛南初的肩膀,“我查房去了。”

    “您去吧。”

    洛南初靠在病房外面的墙壁外面,低着头轻轻地擦拭着的泪水,她有些难受,虽然林医生这样,她也知道洛奕的情况凶多吉少。

    她拿出手机,翻出洛止盈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止盈,奕病重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他很想你。】

    短信发出去以后,等了好久,却也像曾经发过去的无数条短信那样,如鱼沉水,没有一回应。

    洛南初闭上眼,低低的叹了口气。

    洛止盈自从上次要去拍戏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她了。

    只是间或网上会有零星的一道消息,好莱坞大导演燕秉最近的新戏,启用了神秘的新人,那些模糊的偷拍照里面,赫然是洛止盈的身影。

    她应该是很忙,洛南初也不想去打扰她,就算不是娱乐圈的人士,她也知道燕秉是多么大牌的导演,洛止盈现在拍的戏,到底有多金贵。

    她一个新人,没法赶回来也是应该的。

    只是……

    洛南初低着头看着短信,洛止盈和她的聊天记录,已经停在了几个月前了。

    难道已经忙到连一条短信也没法回复的地步了吗?

    ...



    洛南初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站在医院门外,靠在墙壁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更新最快

    am国际。

    “傅总,一位自称是您好友的燕先生想见您,您现在有时间吗?”

    楼下的客服恭敬的打来了电话。

    傅庭渊的视线从文件里抬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他道:“让他上来。”

    五分钟后,燕如羽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笑意盈盈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日的枪伤好像在他身上已经看不见一踪影,他如今看起来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真不愧是祸害遗千年。

    傅庭渊缓缓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神色冷淡的道:“没想到你还有命来见我。”

    “这还不是亏了三哥手下留情。”燕如羽笑着走过来坐在了傅庭渊办公桌前的那张皮椅上,他悠闲的靠在那里,舒展的两条长腿,俊美的脸上是阳光明媚的笑容,秘书走进来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他非常绅士的道了一声“谢谢”,顺便摸了一把人家的手,惹得秘书一下子红了脸。

    傅庭渊冷淡的道:“找我干什么?”

    “三年没见,三哥就不想跟我叙叙旧么?”

    傅庭渊轻轻嗤笑了一声,狭长的眸子微微抬起来,盯着燕如羽,他声音满含讽刺:“我们之间,原来还有旧可叙,我也是有意外。”

    “的也是。”燕如羽撑着头,笑得很无辜,“三哥看起来是很不喜欢我的。”

    傅庭渊这次没开口话。

    只是神色已经带上了几分厌烦。

    “三哥这辈子有什么东西是求而不得的?”燕如羽手上甩着一个u盘,看着傅庭渊眯眸浅笑,“让我猜猜嗯,女人?呵,”他到这里,似乎心情很愉悦,话语气跟唱歌似的飞扬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很爱你,你自然也很爱她,可惜,三年前她就消失了。你怎么也找不到她,近乎发狂,为了她你跟老爸翻脸,独走异乡,三年也没回一次本家。是不是很遗憾?”

    傅庭渊的表情一下子冷肃下来,眸孔微微眯起,如同野兽厮杀猎物时尖锐的竖瞳,显出几分阴戾的残酷。

    “相信我,再敢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我会让你无法竖着走出这栋公司。”

    看着傅庭渊的神色,燕如羽笑得更加愉快了,把手上的u盘甩在了傅庭渊的办公桌上:“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傅庭渊低下头看着办公桌上那银色的u盘,他眸孔微微眯了一下,燕如羽在一旁轻笑:“怎么,不敢看?还是你在怕什么?”

    傅庭渊没话,伸手把u盘插在了电脑上,一个文件弹了出来,他开,是一个视频。

    开视频的时候,他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直到屏幕上一个女人的脸闪现出来。

    刹那,傅庭渊素来冷静的眸孔里浮现出一丝皲裂,细碎的波纹顺着他黑色的瞳孔缓缓扩散,蔓延到他整个表情,直至周身。

    他握着鼠标的手在那一瞬间爆出了青筋。

    里面的女人看着镜头,缓缓开口。

    ...



    里面的女人看着镜头,缓缓开口。 更新最快

    “你把我藏到哪里我都无所谓。”

    “我相信庭渊会找到我。”

    “就算是藏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找到我,他会来救我。”

    “我相信他。”

    ……

    她的目光透过镜头,似乎看到了她深爱着的男人,他会披荆斩棘而来,将她拯救。

    所以,在她这些话的时候,她美丽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平静而坚定的表情,就算在下一秒,她可能生死未卜。

    她把生的希望,在三年前,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寄托在了那个跟她相恋八年的男人身上。

    她相信着他,无以伦比的相信着他,相信他会过来,相信救她的人会是他。

    傅庭渊把视频看了三遍。

    明显被切割过的视频,短短的只有一分钟。

    他把视频关掉,然后闭上眼,面容沉静,几乎看不出一情绪波动。

    一分钟以后,他睁开眼,目光讳莫如深的望着燕如羽,那黑眸里凝聚着风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密布的低气压。

    “她没死。”

    “是啊。”燕如羽笑得轻松,“老爸把她藏起来了,我也是最近不心黑进老爸电脑里才发现这个视频的。而且更巧的是,前不久,我在某地旅游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三哥,你事情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傅庭渊盯着他,他问道:“她在哪里?”

    燕如羽“噗嗤”笑了一声:“三哥,我来这里,是为了跟你做个交易的。”

    “你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

    “……”

    傅庭渊面容慢慢冷凝下来,他看燕如羽:“她对我们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清楚,你对我的厌恶没必要牵扯到她身上。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可以考虑。”

    燕如羽俊美阳光的脸上蓝眼睛闪烁着明媚的光彩,“看来三哥真的对那位洛姐情有独钟啊……”他从皮椅上站起来,双手插兜,心情似乎看起来很愉快,走过来微微俯身站在傅庭渊的面前,四目相对,他眸底是深深的恶念和邪气,“白雪笙和洛南初,你只能选一个,三哥。这个世界上哪有一举两得的道理,给我洛南初,我就把白雪笙的位置告诉你。要不然,你就找到天荒地老吧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他轻笑,“那位白姐,现在可过得是非常糟糕,我不知道你再继续犹豫下去,她能不能活到你头的那一天。”

    傅庭渊的眸孔因为燕如羽后面一段话而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面色越发沉静下来,低沉开口:“滚出去。”

    燕如羽低低笑了一声,望着傅庭渊的眸底是深沉的恶意,他心情从来没有那么好过,比当初强了白雪笙的那天清晨,傅庭渊开门冲进来看到那个女人痕迹斑斑的躺在他身下的时候那瞬间的表情,都没有今日让他来得愉快。

    看着傅庭渊失态,那真是至高无上的愉悦啊。

    “静候三哥你的消息。”燕如羽优雅的冲着他了头,转身离开。

    ...



    傅庭渊坐在办公椅上,好久没有动静。 更新最快

    良久,他才缓缓伸出手,指尖心翼翼的落在了屏幕那个女人的脸上。

    他单手触碰屏幕,似乎碰到了自己那个遥远的恋人。

    白雪笙对于他来,是他的一场美梦。

    美梦易碎,却也是他人生中唯一拥有过的幸福。

    傅庭渊收回视线,身子往后靠去,他眸色沉郁,神色凝重而矜冷,缓缓了一根烟,他低头轻轻地吸了一口,让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夜。

    山腰别墅。

    洛南初吃过晚饭的时候,傅庭渊也没有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暗想那个家伙今晚大概是不回来了。

    终于能放过她一马,洛南初松了一口气。

    因为洛奕的病,她最近一段时间心事重重,加上傅庭渊索欢无度,她的身体是真的有扛不住了。

    十半,洛南初关了电视,上楼洗澡。

    在浴缸里泡了一个时,洛南初披着浴袍热气腾腾的从浴室里开门出来,就看到傅庭渊单着一件黑色的衬衣站在沐风的窗台边上抽烟。

    灯光的阴影下,男人完美的侧脸轻郁,目光望着窗外,看起来是有心事的样子。

    竟然回来了……

    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过去问道:“吃过晚饭了?”

    他身上是他清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并没有白芷颜的香水味,傅庭渊低头看了她一眼,把人搂到怀里来,在她粉嫩的唇上亲了一口。

    “没有,没什么胃口。”

    洛南初推了他一把:“我身上都是水。”她头发还潮湿着。

    “没事。”他收拢着双臂,把洛南初娇的身子完全的拥在怀里,洛南初好奇的抬起头看向他,发现傅庭渊也在看她,眼神很奇怪。

    “怎么了?”她问道,“心情不好?”

    傅庭渊缓缓吸了一口烟,神色平淡的道:“没什么。”看起来不像是要多的样子。

    洛南初对他的事情向来好奇心不重,见他不想,她也就不问了。

    被他抱了一会儿,她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要吹头发了。”

    傅庭渊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素白甜美的眉目,他黑色的眸内闪过一丝波动,突然按住了洛南初的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一口烟被他渡进了她的口中,洛南初被呛了一下,伸手抵住了傅庭渊的胸膛,“你……”

    她微微蹙起眉头,察觉到男人的亲吻在一一的变得深入,她睁开眼看着傅庭渊的脸,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又是那种奇怪的眼神,紧紧的盯住她,平静的黑色下是一种压抑的迷乱。

    他今晚……好奇怪……

    被他抵在阳台上亲吻,她感觉自己舌根都被他吸得发麻了,接吻的很用力,一也不符合傅庭渊的行事作风。

    一个吻**了十几分钟,洛南初靠在他胸膛上无力的喘气着,男人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她额头抵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胸腔里心跳平稳的跳动着,“砰,”“砰”,“砰”……

    比起这个绵长的几乎失控的吻,他的心跳堪称冷静。

    洛南初靠在他的怀里,垂下眼面色沉静,没有出声。

    ...



    傅庭渊抱着她从窗台上下来,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更新最快

    洛南初的头发细密绵凉,如同绸缎一般,因为没烫染过,发质很好。

    傅庭渊难得的温情脉脉让洛南初莫名其妙,她抱着腿等傅庭渊把她的头发吹干了,就看到男人走过来拉住她:“陪我吃饭。”

    她抬眸瞥了男人温雅的侧脸,对方面容已经平淡下来,神色之间已经不见刚才站在阳台上的复杂。

    想起傅庭渊看她的眼神,洛南初微微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傅庭渊用那种眼神看她。

    很深,也很沉。

    让人茫茫然的浮现出几丝不安来。

    但是她总觉得,傅庭渊应该不会伤害她的。

    餐厅,佣人已经热好了饭菜,洛南初抱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傅庭渊吃饭。

    男人吃饭动作文雅,有条不紊,也没什么声音。洛南初把下巴靠在腿上,有昏昏欲睡。

    下人拿了毯子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

    椅子宽大,裹着毯子蜷缩在上面的洛南初就那么的一团,像是一只幼嫩的猫咪,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怜爱。

    她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白皙细嫩的侧脸,看起来很惹人心疼。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心里面便一一的重了下来,他放下筷子,往椅背上靠去,又下意识的了一根烟。

    胃口真的很不好。

    他有吃不下了。

    他眉心锁着,视线看着虚空,缓缓的抽了一根烟。

    洛南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上了。

    男人掀开被子把她拥在怀里,她觉得冷,迷迷糊糊的把脸贴在他怀中,轻声道:“你今天不要了吗?”

    她怕自己睡过去又被他折腾醒。

    男人轻轻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睡吧。”

    洛南初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靠在他怀中缓缓睡了过去。

    傅庭渊伸手把人轻轻的搂紧,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氤氲过来,心跳交融在了一起。

    他视线在黑暗中幽暗而晦涩。

    傅庭渊并没有去联系燕如羽。

    燕如羽也没再来联系他。

    傅庭渊派人去世界各地寻找白雪笙的踪迹,也调查了燕如羽这三年来在国外的动静,然而终究一无所获。

    有时候他也会想,燕如羽白雪笙还活着这件事,是不是诓他的,但是他没办法停止搜索。

    三年前白雪笙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三年后除却那段一分钟的视频,依旧不见踪影。

    如果是以前,就算是最微的希望他也无所顾忌了,燕如羽想要什么他就给了。

    但是现在,因为洛南初他开始犹豫。

    在看过视频十天以后,燕如羽再次发来了一份视频。

    而那视频里的内容,终于打破了他这十日里的冷静。

    视频里只有一个镜头,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赤着脚背对着他在地上写字。

    她身材削瘦,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长发披散,拖在地上,凌乱不堪。

    墙壁上,地板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三个字傅庭渊。

    ...



    她不知道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有多少年。 更新最快

    一年。

    两年。

    或者自从她失踪以后,她便被关在这个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的房间里面。

    从希翼到绝望,从绝望到崩溃,借由她深爱的男人的名字汲取力量,把他的名字刻在她目所能及的每一个地方。

    等待着,一直等待着,一年,两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陪伴她的,只有这三个字和被禁锢的自由。

    屏幕里,蹲在地上的女子缓缓的站起来,她转过身,目光空洞的看着镜头,傅庭渊看着这张从屏幕里印出来的脸,那个曾经清冷美丽的女子,如今削瘦的已经不成样子,及腰的长发,如今长至腿,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身后。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灵魂的幽灵。

    傅庭渊缓缓闭上眼。

    有一个女人,在精神病医院里等他。

    等了整整三年。

    现在,还在等。

    他明白了燕如羽白雪笙情况非常糟糕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起来,已经像是等不下去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折磨,才会让白雪笙这样高傲的女人,变成如今这样绝望空洞的模样……

    傅庭渊关掉了视频,他无法让自己再看一眼,他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她还在这世间受罪。

    而明明……这一切最无辜的人是她。

    他抬手微微抵住眉心,那里一跳一跳的疼痛着,疼痛难忍。

    他无法坐视不理。

    对于她的痛苦,他无法坐以待毙。

    良久,他拿出了手机,给燕如羽打了一个电话。

    “三哥,”他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阳光,“想清楚了吗?”

    “她现在在哪里?”

    燕如羽低沉愉悦的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也可以,那你也得遵守你的承诺呀。”

    ……

    傅庭渊挂了电话。

    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他身子往后靠去,一丝难以言语的疲惫从心底缓缓散发出来……他闭上眼,感觉到眉心那根神经又尖锐的疼痛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眸色阴郁而晦涩。

    他不知道今后,他会不会后悔。

    但是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下雨了。

    洛南初撑着伞从外面跑了回来。

    她把伞交给下人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庭渊。

    这个家伙,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她身上半条裤腿被打湿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傅庭渊,她跑上楼换了一条裙子下来。

    “傅先生,洛姐回来了,要吃晚饭吗?”

    管家走过来低声问道。

    傅庭渊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洛南初,然后了头:“开饭吧。”

    管家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傅庭渊今天看起来格外的沉郁,有让人发怵。

    吃饭的时候,洛南初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起来,好像也是有心事的样子。

    因而今晚的饭桌上格外沉默。

    傅庭渊吃完饭,便上了书房。

    洛南初去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又下楼泡了一杯咖啡,跑到傅庭渊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



    “进来。 更新最快”

    里面传来低沉的男音。

    洛南初心的推开书房的梨木门,看到傅庭渊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走过去把手上的那杯咖啡递给他。

    傅庭渊的视线从文件上面缓缓转移到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上,然后缓缓落在洛南初略有些局促的脸上,他眸色微微一暗,缓慢开口:“有什么事?”

    洛南初舔了舔嘴唇,无端的有些口干舌燥,她手指绞着,低声道:“奕的病情加重了,需要进行换肾手术。你能不能……帮个忙,找一下关系,替他寻找适配的傅庭渊神色未动,看着她。

    洛南初见他表情平平,心跳也不禁有些加快,她和他的关系,真的还没要好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洛奕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从医生那边知道洛奕保守治疗失效了以后,她脑中第一个想起来的,还是傅庭渊的名字。

    来真的可笑,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对她,但是确实也因为他的存在,让她少了许多麻烦,最起码洛奕的医药费和洛父的医药费,不需要她去操心了。

    洛南初忐忑不安的看着傅庭渊的脸,男人在她完话以后便沉默着,而这个沉默,让她越发不安。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合同上并没有写洛奕治疗失败需要我付医药费。我们当初签订的,只有他日常的医药费开销,额外的开支,并不在合同上。”

    “……”洛南初实在是没想到傅庭渊会这样。

    她的眸孔有一瞬间的睁大,似乎是愣住了,片刻,她才略有些惊慌的看着他,局促不安的道:“可是……奕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他肾衰竭的太严重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可能活不过下个月……”她用力的绞着手指,声哀求道,“傅先生,我知道这是一笔不的开销,但是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立刻还给你。”

    她眼睛里带着希翼和恳求,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傅庭渊知道她跟洛家那些人关系都很好,一家人关系非常的和睦。

    他淡淡道:“你现在吃的穿的都是用我的,以后拿什么还钱?”

    “……”

    “洛南初,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生意。我只按照合同办事你当初签下的合约是怎么样的,我便会给你怎么样的生活,其余的,我不会帮忙。”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

    每夜抵足**,已经让她脑子都产生了错觉好像她真的在被他深深**爱着似的。

    如今傅庭渊的一席话,一下子把她打清醒了,她望着他淡漠冷酷的模样,一时间一句话也不出来。

    她站在那里,浑身都凉凉的,好久,她才低低的笑出了声:“……那,我该要如何做,你才肯救奕?”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付出什么。

    直到傅庭渊把一个酒店的房卡放在了她的眼前。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那房卡,良久没有出声。

    ...



    她抬起头看向傅庭渊的脸。 更新最快

    他的脸一半在灯光的阴影里,眼神幽深,望不见底。

    “有人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去陪他**。”

    “……”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神色沉郁,声音平淡,“洛南初,你可以拒绝。”

    “但是,你不会去救奕,是不是?”她眼睛红了起来,想要哭,又想要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可耻。

    她心里一直有一种古怪的错觉她觉得傅庭渊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她没有想过,他会把她跟别的男人分享。

    这应该也是一种错觉她以为她在傅庭渊心里是特殊的,而其实她在他那里,只不过是**上的一个玩物而已。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去跟别的男人**。

    被傅庭渊上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别的男人……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她无法去解释这个原因。

    心里面乱糟糟的,耳朵里也乱哄哄的,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浮上来,她心脏紧缩着,刺痛着,那种感觉,让她控制不住情绪。

    眼泪不受控制,她低声哀求:“傅庭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不想跟别的男人做。”她低声哽咽,“……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或许……还有别的方式能救奕。能不能不要是这样……”

    明明很久以前,她早就做好了献身给别的男人的准备,更甚至,如果傅庭渊没有买下她,她或许如今早就辗转在各种男人的**上她明明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可是为什么,如今却不能接受了?

    是什么时候,傅庭渊已经变得这么特别了?

    这个念头从来没有被她发现过,而如今一旦提起,便让她就想哭。在被他毁的家破人亡以后,她原来依旧对他残留着奢望。

    傅庭渊缓缓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青薄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清淡的声音从雾气中传了过来:“初初,别这么任性。”

    “……”任性。

    她浑身都冷了。

    血液里流淌着好像是细冷的冰。

    她慢慢地啜泣着,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轻声问道:“……你真的要我去跟别的男人睡?”

    傅庭渊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得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洛南初站在那里呆愣了好久,她神色在灯光下有些迷茫,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良久,她才抬手擦了擦眼泪,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很轻的道:“……去。一晚赚个几十万,为什么不去?”

    她低下头,伸手把办公桌上的房卡取了过来,傅庭渊看着她的动作,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他捏住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指,微微抿住了唇。

    “嗯。”洛南初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房卡,问道,“那个人我见过吗?”

    ...



    “嗯。 更新最快”洛南初低头把玩着手上的房卡,问道,“那个人我见过吗?”

    很喜欢她?应该是认识她的吧?

    她感觉心里那些沸腾的感情慢慢沉淀了下来,耳朵里轰轰作响的声音也安静了,能听得到外面的雨声,淅沥沥的落个不停,让人血液似乎好像也缓缓流淌着,有一种秋夜特别的宁和冷。

    傅庭渊缓缓道:“燕如羽,你还记得吗?”

    洛南初整个人又轻轻愣了一下。

    良久,她才低着头轻声软糯的开口:“可是我有怕他。换个人好不好?”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跟他商量。

    “倒不是可怜自己,”她低头苦笑,“不过也心疼心疼我吧,我真的挺怕他的。”

    傅庭渊感觉自己百毒不侵的心因为她这几句话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微微闭了闭眼,低沉的道:“我过,你可以不去。”

    “……”洛南初沉默了片刻,脸色发白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房卡,或许是从未想过会有这种遭遇,所以如今才会这样震惊不可接受。

    或许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

    她在他心中,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价值,无足轻重,不过如此。

    “算了,跟你什么呢。”她抬起手轻轻地揩拭了一下自己眼角边的泪水,低声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我去了。也请傅先生遵守诺言,替我弟弟找好洛南初进屋换了一套裙装,又把长发盘起来,下了楼。

    管家见她这么晚要出门,略有些吃惊,“洛姐这么晚要去哪里?”

    洛南初把门口边上的黑色打伞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雨水,闻言偏过头看了管家一眼,笑了一下:“去救人。”

    她得这样没头没脑,管家见她眼睛红红的,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道:“傅先生知道吗?”

    洛南初撑开伞,淡漠的了头:“嗯。”

    她转身往外走去。

    红色裙装慢慢地融化在了粘稠的雨幕之中。

    直到洛南初的身影消失不见了,管家才愣愣的收回了视线。

    书房,身材颀长高大的男人立在窗边,目光透过那淅沥的雨幕看着那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长久的屹立在那里,手上的香烟烧到了手指,他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管家进来给他送咖啡,就见傅庭渊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他恭敬的把咖啡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低声道:“傅先生,洛姐刚才出去了。您知道吗?”

    “嗯。”他神色有种矜凉的冷淡,有什么情绪压抑在里面,管家见他这样,便也没再什么,低着头离开了书房。

    差不多一个时以后,傅庭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一家开在欧洲国精神病院的名称和地址。

    他坐在沙发上吩咐下去,要人立刻去那个地址找人,做完这一切,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下去。

    雨声淅沥,夜晚才刚刚开始。

    他慢慢闭上眼,感觉到心脏里某个地方,逐渐塌了下去。

    他产生了一丝心痛的幻觉。

    好像很痛很痛,可是明明,他并没有心脏病,他身体一直以来都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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