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一道温柔清润的女音。 更新最快
“庭渊,圣艾蒂安下雨了。”
“我想到那天我们从学校里回来的时候,你把校服盖在我身上自己淋雨回家的样子。每次下雨,我总是会想起那个时候。英国是多雨的地方,但是跟你在一起我却希望雨能一直下,这样我能跟你多走一会儿。”
“我们什么时候,你能带我回学校那条路走走,秋天了,梧桐的叶子肯定铺得厚厚的,我很想念那些树的味道。”
“庭渊,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你上次带来的桂花糕很好吃,你能不能再给我带一过来?”
……
“庭渊,你怎么不话?”
洛南初轻声开口:“他现在在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我代你跟他一下吧。”
那边沉默了良久,就在洛南初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话的时候,她在那头低低的道了一声谢,“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刚才我以为是庭渊在接电话。”
洛南初轻声道:“不客气。”
对方很有礼貌的再次道了一声谢,然后挂了电话。
洛南初走过去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发呆。
傅庭渊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见到洛南初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抱着腿,看起来有孤苦无依的样子,见他出来,她抬起头看向他。
“我刚才不心接了你的电话。”洛南初开口道,“好像是你初恋打过来的。”
傅庭渊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洛南初明显感觉到他脸色微微一滞,他的眉心不可避免的皱了起来。
他走过来把茶几上的手机捡了起来,翻了通讯录,在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他眸色微沉,转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洛南初抱着腿,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好久,她几乎要睡着了,傅庭渊才从走廊那边回来了。
她抬起头看向他,男人脸色平静,看不出是不是有过争吵,洛南初轻声笑了笑,问道:“傅先生,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时间不早,该睡觉了。”傅庭渊走过来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出差了?”
“……”
洛南初趴在他肩头上,声音很轻:“不要去,好不好?”
“……”
“我过几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你不陪我去了吗?”
“林秘书会带你去。”傅庭渊声音有些沉,“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我不听话,你会留下来陪我吗?”她抬起脸望着他,有可怜似的看着他,“我没她重要,是不是?”
“洛南初。”他微微蹙眉。
洛南初搂着他的脖颈,抬起头看着他,“我不想你去,这个星期陪我好不好?”
傅庭渊缓缓抚着她的长发,声音很轻:“她现在情况很不好。”
“我现在的情况也很不好。”她抱紧他,“不要去,好不好?”
“洛南初,不要这么任性。”他声音有些沉郁了下来,带着几分凉薄的无情,“她现在在医院,我不去她可能会死。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按时吃饭,这周的医院检查,我会叫林秘书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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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初,不要这么任性。 更新最快”他声音有些沉郁了下来,带着几分凉薄的无情,“她现在在医院,我不去她可能会死。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按时吃饭,这周的医院检查,我会叫林秘书陪你去。”
洛南初抱着他,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眼底有些恍惚,片刻,她才低低的道了一声:“如果你去了,我也会死呢。”她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如果这一次去检查,就检查出hiv了呢。就算是这样,都不肯陪我吗?”
洛南初很少这样任性执拗,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情,他肯定就答应了。
但是白雪笙不一样。
她精神脆弱,濒临崩溃,没有他她熬不下去。
他迟到了三年,他无法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不去理会她的请求。
毕竟她人生里,所有不应该受的罪,都因他而起。
傅庭渊的眸色逐渐静郁下来,他抬起手缓缓抚过洛南初的长发,低头看着洛南初的脸,很亲近的姿势,但是声音却带着一股不留情面的冷硬:“林秘书会陪你去,不要任性,嗯?”
洛南初轻轻的怔愣了片刻,她脸上的表情在这瞬间近乎于一种茫然。
黑白分明的眸孔看着他,好久,她才问道:“我在你心里面,真的一分量都没有么?”
傅庭渊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洛南初这句话让他有些莫名她这是在把自己和白雪笙比。
“洛南初,”他微蹙着眉头,“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奇怪?”
她搂着他,闻言缓缓的笑了起来,她了头,“嗯,确实很奇怪。”她松开他的脖颈,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爬**睡好,“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傅庭渊看着她,眉头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走过去握住洛南初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声道:“三年前,她被我爸爸带走,在非洲一家精神病院里面当做精神病人治疗了三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精神完全崩溃了。我得治好她,她出事是我的责任。她刚才接了你的电话,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得过去看看。”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
洛南初靠在**头看着他笑了笑:“嗯。是我不对,我不该乱接电话。对不起。”
傅庭渊沉默的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睡吧。”
洛南初了头,钻进了被窝里面。
傅庭渊半夜醒来,发现洛南初并没有在身边。
他从**上坐起来,看到了靠在沙发上抽烟的洛南初。
白色的睡裙下,她单腿屈膝靠在沙发上,一只脚随意的搭在沙发边沿,手上一红光惺忪明灭,她撑着脸,看着窗外。
那副背影,在夜色中显出几分懒散和寥寥。
那支烟应该是从他的烟盒里取出来的,他抽的烟味道重,洛南初一直很不喜欢,但是此刻,那根烟已经被她抽到了烟蒂的部位。
没有发现他醒过来,她随意的掐灭了烟头,把烟蒂丢进了垃圾桶里,低头咬了一根新的香烟,打火机的火光一闪而过,傅庭渊喊了她一声:“洛南初,你在干什么?”
...
洛南初转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吵醒你了?有睡不着。 更新最快就出来坐一坐。”
傅庭渊皱了皱眉头:“快过来睡觉。”
洛南初了烟灰,然后转过头看向窗外:“你看,下雨了。”
“……”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过下雨天一起出去的回忆,”她低头缓缓的吸了一口烟,“而且我也不喜欢在下雨天淋雨。不喜欢在秋天踩着落叶,不喜欢梧桐树的味道。”她到这里,低低的叹了一声,傅庭渊不知道她在感慨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笑容里面,隐约有着几分平静的哀伤。
傅庭渊沉默的看着她,洛南初迎着他的视线,低低的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我还得过多久。”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低声冷斥,“还在生气我不能陪你去医院?”
“不是啊。如果我生气这个,也太奇怪了。”她撑着脸看着他,撑着脸笑得有些慵懒,“我们之间,我没有生气的资格。”所以他一句“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奇怪吗”?确实很有分量。他们之间,哪有她任性的余地。
傅庭渊看着她,没有话,只是眼神有些严厉。
洛南初把香烟丢在垃圾桶里,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走过来坐在**边,被傅庭渊搂住腰一把压在身下。
男人眉目沉沉,凝眸看着她:“我去陪她,你生气了?”
洛南初噗嗤笑出了声,搂住他的脖颈,她声音轻软的道:“没有资格,所以不生气。”
“洛南初。”他声音低沉。
“好了,实话实,其实不是生气。”她笑了笑,“是有羡慕。”
羡慕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受了一委屈,就有一个男人,千山万水,千里迢迢的过来安慰。
她羡慕白雪笙,在她病入膏肓的时候能出现一个傅庭渊将她拯救。
羡慕白雪笙,被傅庭渊那么在乎。
单纯只是羡慕而已。
可能是一个人太久了,所以看到有一个女人被如此珍爱着,就会忍不住起了欣羡的心情。
也会忍不住软弱的想,如果也有一个人来救她就好了。
“因为我去见她?”他问道。
“不是啊。”洛南初摇了摇头,“我了你肯定也不懂。”她从他身下翻了出来,钻进他的被子里,“我要睡了,不聊了。”
她单方面切断了这次谈话。
傅庭渊把人从被子里面挖出来,低头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洛南初“哎呦”一声睁开眼,恼怒的瞪着他,“你干嘛咬我?”
“听话一,嗯?”他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很低沉,“没必要吃这种醋,明白吗?她曾经因为我被燕如羽施暴过,还因为我被我父亲关在精神病院里面三年,于情于理,我都得让她好起来。”
洛南初了头:“我明白。”
“真的明白?”
“初恋嘛,自然很重要。”她笑了起来,“如果阿烈出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是不是?”
...
傅庭渊沉默了一会儿,抚了抚她的脸:“睡吧。 更新最快”
洛南初趴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
窗外秋雨滴答落在窗台上,整个世界外籁具寂,如同她枯如死灰的心。
洛南初醒过来的时候,傅庭渊还没走。
高大英俊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朝阳落在他的一片侧脸上,让他的俊美彰显的耀眼而夺目。
洛南初赤着脚走过去,从衣架上取了一根领带,抬起手替他系上,她看着男人深邃迷人的面庞,轻声问道:“这次走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跟上次一样,也是一个星期?”
傅庭渊抬起手理了理她的碎发,“差不多。”
洛南初打好了领带,满意的欣赏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那我在家等你。”
傅庭渊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气息交融,他低声道:“乖。”
洛南初仰起头微微笑了一下,“嗯。”
傅庭渊抚了抚她的脸,没有走,只是看了她一会儿,才伸出手抱了抱她,把她按在怀里,低头轻吻在她的发:“等她好一了,就不需要常常去看她了,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我知道。”洛南初把脸贴在他胸口,“她很重要。你辜负了她,所以要好好补偿她。我都明白的。”
傅庭渊低下头看着她,洛南初脸上是平静的笑意,她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我还有困,等下就不能送你去机场了。”
傅庭渊了头:“那我走了。”
洛南初退后了一步,朝他摆了摆手,目送着傅庭渊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寒气从脚心窜了上来,转身找了拖鞋穿上。
她走过去把茶几上的那盒烟取了一根出来上了,用力吸了一口,辛辣的口感差把她的眼泪呛了出来,她抵着唇低低的咳嗽了几声,然后走到阳台边上倚着。
秋天的早晨带着夜露的寒气,她还穿着夏天穿得睡裙,正在阳台上不一会儿就手脚冰冷了。
她看着傅庭渊从屋里出来,然后上了车。
缓缓呼出一口烟,她无声的笑了一下。
看来真的很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要飞过去了。
她抬手把烟按在阳台上,捻了捻,然后转身回到了卧室,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她逐渐明白了,她和傅庭渊原来是真的不适合。
下雨天听落雨,秋天赏落叶,去闻梧桐树的味道,他喜欢的,是这样资情调的女孩子。
白雪笙话声音轻柔且很有教养,就算素未蒙面,洛南初也很难对那样的女孩子产生恶感。
他眼光自然很好,所以白雪笙这个人,肯定也一样跟她的声音一样美丽动人。
原来她曾经输给的,是这样一个女人。
此刻想来,倒是也并不觉得有多少难堪了。
洛南初这样庸俗无趣且任性,在拥有过白雪笙这样的女人以后,也难怪傅庭渊看不上。
所以她不管多努力,都是自取其辱罢了。
心里头最后一执念似乎也在如今烟消云散,洛南初闭上眼,蜷在**上逐渐又睡了过去。
...
洛南初睡到了中午,踩着拖鞋悠悠然的下楼,正在大厅里打扫卫生的女佣见了她,恭敬的问了一声:“洛姐,您下来了。 更新最快等下是要吃午餐还是早餐?”
傅庭渊离开之前,吩咐过他们要照顾好洛南初的一日三餐,但是洛南初睡到日上三竿,明显是三餐不继了。
“不怎么饿。”她往餐厅走去,“给我一碗粥吧。”
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坐在餐厅里,洛南初百无聊赖的撑着脸拿着筷子搅拌着虾粥,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饭总归还是要吃的,傅庭渊不管她,她也不能饿着自己。
吃到一半,林秘书打电话过来,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她陪她去一趟医院,因为她最近几天要出差,恐怕没时间陪她去了。
洛南初一边喝着粥一边道:“不用了,我过几天自己去。“
“傅总吩咐过我……”林秘书有些犹豫。
“我会跟他清楚的,是我不想有人跟着。而且是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会这么一事也做不好吧。”她语气温和,“没事的,你安心出差,别担心我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洛姐,谢谢。”林秘书温声道了谢,然后挂了电话。
洛南初把手机放在一旁,低着头继续喝粥。
中午,她一个人去了一趟医院,坐在医生办公室等结果的时候,熟悉她的护士送来了化验结果,洛南初低头看了一眼,还是阴性。
其实冥冥之中她已经有了一丝预感,她身上并没有患了hiv的人才有的初期症状,一切如常。
或许她真的命很硬。
克母克父克弟弟妹妹,怎么死都死不掉。
她把化验单折叠放进包里面,对着护士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护士姐姐好奇的左右看了几眼,问道:“今天傅先生没有送您过来吗?”
“嗯,他出差去了。”洛南初了头。
“傅先生这样的人,肯定很忙吧?”言语里面,带着几分对傅庭渊的憧憬。
洛南初低头轻笑了几声:“是啊。他是一个大忙人。”她语气淡淡有几分玩味,把包的拉链拉上,她跟护士姐告辞,“我先走了。”
“嗯,好。”
洛南初往医院外面走去。
也并没有回家,就沿着路走,走到尽头,是一家酒吧,她拐了进去,了几杯酒,一个人喝着。
白天酒吧人少,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很清冷。
酒保见她百无聊赖,趁着客人不多,跟她搭讪:“姐,失恋了?”
洛南初撑着脸瞥了他一眼:“嗯?”
“要不然,也不会大中午的,跑到这里喝闷酒啊。”
洛南初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出来,酒保递上打火机给她上,她垂下眼缓缓吸了一口,要笑不笑的开口道:“都没谈过恋爱,怎么会失恋?”她趴在柜台上一副无聊的样子。
“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没谈过恋爱?”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她撑着脸淡淡道,“这个世界上多的人比你好看。”
...
一个人在酒吧呆了一下午,洛南初醉醺醺的坐车回到了别墅。 更新最快
下人扶着她上了楼,她不肯**睡觉,偏要坐在沙发上自个儿醒酒。
“我没事。”洛南初靠在沙发上朝着几个站在沙发边上忧心忡忡看着她的女佣道,“你们去忙吧。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酒气让她的脸颊艳若桃李,但是她眼神还很清明,语气也很冷静,女佣恭敬的退下了:“您饿了要吃晚饭,跟我们一声就可以了。”
“嗯,好,谢谢。”
她了头,身子往沙发上靠去,闭上了眼睛。
女佣见她要睡觉,便也不再打扰,安静的退下了。
洛南初其实并没有醉。
相反,越喝越清醒。
但是身体总归还是有不协调的,她靠在沙发上醒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房间少了一个人,总归显得有些冷情。
洛南初从包里取出了手机,给燕如羽打了一个电话。
“燕如羽,他要出差一个星期。”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很轻,“你动作快。”
那边没话,半晌,男人低笑了一声:“洛南初,你真的一也不后悔?”
洛南初蜷起腿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耳边贴着手机:“我看起来,像是会后悔的样子?”
“那你可真无情。我三哥对你,还算是有情有义了。”
洛南初无法抑制的笑出了声。
良久,她才低低的道:“如果他真的对我有一丝情意,我和他也不需要走到这种地步了。”
她选择去报复他的时候,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想。
只是有一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便伸手抓住了。
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难过,这不是她应该去考虑的事情。
她恨傅庭渊,恨之入骨。
她曾经偏执,孤僻,疯狂的爱情,如今只剩下这么一恨得余味。
只是有一对不起白雪笙。
这一次见面以后,她可能再也等不到傅庭渊了。
而今天早上,或许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再给他打领带。
她挂了电话,无声的低笑了一声,蜷起身子缩在沙发上。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桐城出了一件大事。
am集团**之间被法院查封,所有员工都被公安的人带走接受调查。
更甚至,有国际刑警介入,隐隐有风声传来,am的执行总裁与一场巨大的走私案有关,已经上升为国际案件。
然而am执行总裁傅庭渊却行踪成谜,公司被封以后依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洛南初也被公安传唤了几次,在确定她跟那件事没有一瓜葛以后,也被放出来了。
am出事以后,秦素背着殷漠北找过她,她怕am的事情会牵连到洛南初。
事态还不明晰,但是am即将破产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秦素担心洛南初以后该怎么办。
咖啡厅里,洛南初笑容平和:“大概会找一份工作吧。我前段时间赚了一笔钱,接下来的十年应该没问题。”
“他如果真的跑掉了,对你也不算是坏事。”秦素微微抿了抿唇,伸手握住洛南初的手,“你重新开始,跟他的事情就都忘掉好了。阿烈在美国,如果你想见他,可以去他那边。”
...
洛南初垂下眼看着自己被秦素握着的手,片刻,她才笑了笑:“不了。 更新最快我在这里挺好的。”她终究还是不能去见秦烈了。
秦素闻言,缓缓收回手,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阿烈不会嫌弃你的。”
良久,秦素缓缓开口。
洛南初放在咖啡桌上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她眼睛莫名有些酸楚起来,她低低的吸了一口气,“不行呢。我欠了一个大人情,以后要还的。不能麻烦阿烈了。”
秦素抬起头看向她,“初初,傅庭渊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冥冥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应该是跟洛南初有关的。
洛南初低着头,良久没有话,半晌,她才抬起眼睛看向她,眼睛红的像是要哭了似的,声音却很平静:“素素,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秦素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尖儿抽痛了一下,她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把人抱住,感觉到了洛南初的瘦弱,她一下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心疼你。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变成这样?”
洛南初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低低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她,“他毁了我们洛家,按照道理,也是要由我来毁了他。他害了我爸爸……一命换一命,不是很公平吗?”
秦素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惊,她问道:“他走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洛南初收回视线,抬起手拿着咖啡缓缓喝了一口,“是啊。”
“……”
她抬起头朝着她笑了笑:“可以要他命的东西。”
她语气平静不动声色,秦素却感觉到一丝凉意从指间缓缓窜了上来。
洛南初,是真的恨,恨傅庭渊,恨之入骨。
秦素感觉自己的心酸涩的疼痛起来,她抑制不住心疼,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才会在那么深爱以后,转变成这样的恨。
她曾经那么爱傅庭渊,现在却选择亲手杀死他。
她的初初,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素陪着她喝了一会儿咖啡,殷漠北的司机找了上来,秦素不得不起身离开。
洛南初坐在咖啡厅里一个人喝着咖啡,天色将暗,她才打车回到了别墅。
傅庭渊名下的产业都受到了查封,唯独这栋别墅没有受到牵连,洛南初进屋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新闻正在播报桐城的本地新闻,am集团已经破产,所有资产都在清算,女主持人身后的,是已经被搬空了的大厦。洛南初拿着遥控器,看着那座熟悉的大楼。
从“洛阳集团”到“am国际”,也不过短短不到一年。
这座大楼,再一次人去楼空。
她关了电视,看着略有些空旷的大厅发呆。
傅庭渊出事以后,对这种别墅也不能没有影响,近日来,别墅里的佣人逐渐辞职了许多,留下的,也都是确实缺钱舍不得走的。
已经结束了。
她感觉到身体有冷了下来,倒在沙发上蜷缩起身子,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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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间,她微微感觉身上一沉,洛南初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佣拿着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见她醒过来,略有些局促的问道:“洛姐,我吵到你了吗?”
洛南初扶着额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已经漆黑的夜幕,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更新最快”她拢了拢毯子,身上很凉,不知道在沙发上睡了多久,她感觉头有疼,应该是有受风寒了。“几了?”
“快八钟了。您吃晚饭了吗?”
洛南初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披着毯子有发呆。
“那我给您去下碗面条。”女佣轻声道,“厨娘今天也辞职了,以后由我给您做饭吃。我做的没她好吃,洛姐别嫌弃。”
洛南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事。”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道,“能不能给我拿一下感冒药?我好像有着凉了。”
女佣了头,走了几步,突然声音低哑的哽咽道:“如果傅先生还在就好了……”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她。
女佣似乎颇为伤感,眼睛都有些红了,她看着洛南初,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傅先生如果在,肯定就不会放着洛姐不管的。每次您生病,都是他给您拿药的。”
洛南初环住双腿把脸靠在膝盖上,微微疲倦的闭着眼睛,“哪有。他每次都把我放着不管啊。”
她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半阖着眼睛,神情是一种外籁具寂的安静。
“可是傅先生很**爱洛姐……”女佣下意识的为傅庭渊辩解,“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傅先生怎么可能不回来看洛姐呢?”
洛南初睁开眼无声的轻笑了起来,“原来在你们眼里,他对我这么好啊。”
“傅先生对洛姐向来都是很好的。”傅庭渊为洛南初做的事情,作为下人,都看在眼里。
他那么疼她,每一次洛南初病了,都是他**不睡守在她身边的。
他给她喂药,,擦身,换衣,按时嘱咐他们给她吃药,这都是为了她好。
傅庭渊这样的身份地位,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怎么能他不在乎洛南初呢?
他们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他现在走不回来,他是不会把洛南初一个人丢在桐城的。
而恰恰是洛南初独守桐城,让他们觉得,傅庭渊是回不来了。
这件事,不会再有反转的余地了。
怕受到牵连,佣人们才一个接一个的辞职。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傅庭渊如今的情况,恐怕是非常的糟糕。
洛南初似乎是不想再跟他们辩解似的挥了挥手,她语气疲倦的道:“给我拿一下感冒药吧。”
她已经不想再跟任何人解释傅庭渊和她的关系。
这一年,因为他受了多少伤害,受了多少委屈,强颜欢笑了多少次,到底多少次想过死,谁在乎呢?
她一个从娇**长大的首富之女,活生生被他逼成了一个ji女,谁在乎呢?
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哪怕有一在乎,她都不需要活得这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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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药,洛南初打算上楼再睡一觉。 更新最快
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下人送面进来,就看到洛南初蜷缩着身子躺在**上。
她睡觉的时候总是缩得的,是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似乎听到了动静,下人看着洛南初猛地惊醒过来,抬起头看向她。
她目光一瞬间有些迷茫,然后逐渐清醒过来,从**上坐了起来。
下人道:“洛姐,我把面放下了。”
洛南初了头,“谢谢。”
灯光下,她脸色有一种玉质一般透明温润的苍白,下人看着她,动了动唇,却还是低低的叹了口气,没什么,转过身离开了。
洛南初坐在**上,微微闭着眼平息着自己的心跳。
她还以为是傅庭渊进来了……
也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那一瞬间惊醒过来,心跳跳得狂乱。
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洛南初闭上眼靠在**头,良久,才端起快要冷掉的面条,低着头慢慢吃了起来。
天气一一冷了下去。
秋天过后,便是初冬了。
am集团参与走私被国际刑警调查的案子,从一开始的轩然大波到如今的门可罗雀,也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
虽然am集团资产被冻结破产的影响力还在,但是人的日子是照样要过下去的。
很快,电视新闻上轮番报道的am集团的新闻,已经被别的娱乐新闻取代。
洛南初围上围巾,然后穿上黑色的风衣外套,打算出门。
下人跑过来递给她一把伞:“洛姐,今天天气预报可能下午要下雨,伞先带着吧。”
洛南初接过伞塞进包里,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从am集团出事到如今事件冷却,也不过短短一个半月事件,洛南初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平静,照顾她的下人虽然留下来了,但是心里难免也要为傅庭渊不值,觉得洛南初太冷情,傅庭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看不出一伤心难过。
天气果然有凉了。
洛南初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差被寒风把围巾吹飞,她按着围巾低着头往前走去,来到了那座被贴着封条的大厦门口。
大门口没人,虚掩着,洛南初看了看左右,从缝隙里挤了进去。
整个大厦里已经被搬空了,偌大的写字楼,显出几分过分的静谧。
大楼停电,她一个人从楼梯上慢慢地往上走去。
走了十来分钟,她才走到了最层,她来到曾经属于傅庭渊的办公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办公桌。
洛南初在门口站了一会了,缓缓走过去,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市中心依旧熙攘,一切如同一年前一样。
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她曾经跪在地上乞求傅庭渊能施舍她钱去救自己的父亲。
而如今,在距离那段时间的一年后,她终于把那个毁掉他们洛家的人也一同摧毁了。
虽然付出的代价很大,但是她还是觉得值得。
她抬起手在玻璃窗前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烂七八糟的涂抹着,然后就听到了很轻的关门声。
...
洛南初一开始以为是风把门带上了。 更新最快
直到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烟味。
她脊背缓缓僵了下来,手指从玻璃前收回,片刻以后,她转过身看向门口。
傅庭渊站在不远处,他的面容在青薄的烟雾里面平静一如往昔。那双幽深的眸子,透过雾气,盯在了她的脸上,讳莫如深,洛南初感觉一丝凉意顺着指尖爬到了心脏深处。
他还是回来找她了。
洛南初脸色微微发白,脸上却露出甜蜜乖巧的笑容来,“傅先生,好久不见了。”
“……”傅庭渊掐灭了香烟,起身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他高大的阴影笼罩住她的全身,洛南初笔直的站在那里,迎着他的身影,不躲不避,直到被傅庭渊攥住了下巴,男人的脸压了过来,她才收敛了笑容脸色微变着后退。
男人脸上是微微讽刺的笑意:“怎么了?我破产了还碰不得你了?”
洛南初抬起手挡掉了他掐在她下颚处的手指,露出清甜的笑容:“是啊。南初只给有钱人睡。”
傅庭渊眸内瞬间一冷,把人压在落地窗前撬开了她的唇凶狠的吻了下去。
洛南初用力的合住牙齿,很快的就尝到了口腔里传来了血腥味,傅庭渊并没有抬头,只是抬起手掐住了她的腮,强迫她张开嘴迎接他粗暴的吻。洛南初并不像过去那样顺从听话,她挣扎的很厉害,那种抵抗,竟然像是在拼命。
傅庭渊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洛南初眼底还残存的恨意。
他眸色缓缓沉了下来,静默的看着她,眼底似乎尤有什么情绪。
洛南初偏过头吐掉了一口血,然后抬起手使劲的擦着自己的唇,她俏丽的眉目冷艳,擦拭的动作极为粗暴,带着对他的深恶痛绝。
傅庭渊看着她的动作,缓缓冷笑了起来:“看来以前跟我亲热,真的是难为你了。”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他:“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她娇嫩的唇瓣破皮流血,不知道是被他吻破了还是被她自己擦破了,她舔了一下唇角,尝到了自己血的味道,看着男人冰冷的表情,近乎于恶毒的道:“如果你有你弟弟一半技术,我可能也舍不得下手了也不定。”
“所以你跟他睡了一次,食髓知味了?”
洛南初缓缓眯起眼,她笑得妖娆:“是啊。”
傅庭渊眸孔收缩了一下,眸内溢出几分阴气,他看着洛南初的笑容,声音很轻的问道:“洛南初,你就这么想死?”
洛南初微笑着反问道:“你早就亲手杀死我了,不是吗?”
“……”
傅庭渊缓缓沉默了下去,他看着洛南初,眸内闪烁着洛南初读不懂的情绪。
洛南初靠在落地窗上,看着面前男人的脸。
真好,就算已经如此落魄,也不曾像她过去那样凄惨狼狈,他看起来一如往昔,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破产的窘迫和惨烈。
良久,傅庭渊才问道:“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洛南初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道:“枪支,弹药,“她微微一笑,“还有毒品。”
随便一样,都能叫他死刑。
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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