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听到刚才她和燕如羽的对话了。
他身上浑身都是水,洛南初被他弄湿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声音冷漠的,“放开我。”
“你不打算洗一下吗?还是想留着我的东西睡觉?”
洛南初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抬起手要推开他,傅庭渊见她生气,这才收敛了神色,抱着她进了浴室,温声道:“我给你清理一下。”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洛南初抿了抿唇:“我自己洗。”
傅庭渊自然不会理她,他抱着人进了浴缸里,脱掉了洛南初身上那件吸满水的高领毛衣,让温水打湿她柔长的长发。
洛南初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头,然后被傅庭渊抱到了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跟以前那样,替她洗澡。
热水让她有些昏沉,身体是真的很疲惫,她也知道拒绝这个家伙估计也不会听,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清理。
她体内的污物被他用手指导了出来,虽然动作很轻,她身子还是有些敏感的颤抖了几下,男人低沉的轻笑了几声,然后抱着她从浴缸里面走了出来。
他包着浴巾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取出吹风机替她吹头发,洛南初蜷缩在沙发上,疲惫的睡了过去。
她想问的,想知道的,傅庭渊不会告诉她。
所以就连提问的力气都消失了。
他让她真的很累。
*
一觉醒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屋内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是昏沉的。
男人还没有走,跟她一起躺在床上,两个人身上都没穿衣服,他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充满占有欲的搂在怀里面。
洛南初挣脱了一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坐在床头低着头揉着太阳穴。
傅庭渊还在睡觉,他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似的,模样比她还累。
她的视线从他的眉眼缓缓落到了他搭在被子上放松的右掌心。
那上面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锐物刺破了,伤口里面,隐隐发黑。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想知道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会染到肉里面去,傅庭渊的手臂抬了一下,把她从床头捞了回去,将她翻身压在了床上。
“你……”
她低低的喊了一声,被他轻柔的对着嘴吻了一下,男人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肩膀,语气很轻:“想到你的时候,有时候就拿东西扎自己一下。……更多的时候都在办公室里,回过神来钢笔就把手心刺破了。”
“……”
“墨水好像渗进去了。”他缓缓抱紧她,“好像挺恶心的,那块肉跟烂掉了似的。”
洛南初推了他一下:“起来。”
“不要。”他把她完全的抱在怀里,“我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了。让我再抱抱你。”
他的心跳和她的交叠在了一起,就跟半年前一样,那些空白的时间,似乎也被彼此的体温填满。
洛南初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他下了床。
她打开了衣柜取了衣服出来穿上,然后转过身对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道:“出去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到,我走了。”
傅庭渊躺在床上看着她,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初初。”
洛南初转过身,把头发扎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傅庭渊坐在床头缓缓点了一根烟。
房间是寂静的,这种安静在这半年里来一直很熟悉。
空气里是洛南初身上的味道。
怀里还残留着她体温的暖意。
他的身上侵染着她的体香,所以那半年里一直在他胸膛里咆哮的野兽也饱食了一般的温顺了下来。
所以这份寂静也成了让人享受的安宁。
他可能是真的有病也说不定。
日日夜夜的忍耐和煎熬下去,在他自以为是的冷静之中,他其实早就已经疯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在见到她以后,能这么顺理成章的就把人上了。
甚至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如果被燕秉知道他最近做的事情,那个温吞的男人,估计要拔枪打爆他的头了。
傅庭渊慢慢的吸了一口烟,摊开掌心借着昏黄的光线看着手心那被墨水晕开的伤口。
那黑色的染透进肉里面的颜色异常的丑陋。
那是他发疯的铁证。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自残这种事情。
一定是疯掉了。
*
洛南初在玻璃花园里找到了陪着中村惠子赏花的燕如羽。
燕如羽见到她,似乎也微微一愣,他从中村惠子那边走了过来,打开门把人牵了进来。
花园里面是恒温的,洛南初一路过来,手指已经冷了,燕如羽摸了一下她的小脸,低声问道:“吃过饭了么?中午见你在睡觉,就没过去吵你。”
洛南初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燕如羽身后拿着花洒看着她这边的燕如羽的妈妈,然后轻声道:“打扰你们了吗?”
燕如羽看她有话要说的样子,拉住她把她带到了花园的另一侧,他垂眸看着她:“什么事?”
洛南初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前抱住燕如羽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她低低的哽了一下,然后问道:“如羽,在日本的时候,你说你会照顾我,是不是真的?”
燕如羽顿了顿,然后抬起手把她的脸从怀里挖了出来,他凝眸注视着洛南初的脸。她神情有些仓皇,眼睛微微发红,像是走投无路了的小兽,终于忍不住跑过来向他寻找庇护。
他拇指揩拭过她殷红的眼角,燕如羽的眸子泛出了幽蓝的光,他低声问道:“他背着我又对你做了什么?”
洛南初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如羽,跟他没有关系……”
“跟他没有关系跟谁有关系?”他语气里透出一丝隐怒,松开她往外走去。
洛南初拉住他,“你别去找他,如羽,你家里人都在你跟他打起来你叫你妈妈以后怎么在家里立足?你娶我吧,”她哭了起来,“你娶我吧……”她真的已经受不了了,她以为自己能忍住,可是还是忍不住。她不想在失去一切以后还活在过去,她摆脱不了傅庭渊,她怕她回到桐城以后他还会追上来,那一切都完了,那跟过去有什么差别。
“……如羽,我们能不能先结婚。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我就跟你离婚。”她抬起手捂住脸,无助而萧瑟低低的道,“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离婚以后我净身出户。”
她没地方躲。
如果傅庭渊真的不肯放过她,她没地方躲。
除了燕如羽谁也没法保护她,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一个荒诞的法子。
燕如羽没有说话。
洛南初低着头,在这安静之中,突然生出一丝羞愧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因为自己这种小事而麻烦自己的朋友到这种地步。
她不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一回事就算了,她怎么可以不把燕如羽的婚姻当回事。
如果他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让那个女孩子情何以堪?
洛南初冷静下来,缓缓松开燕如羽的手,后退了一步:“如羽……不好意思,我只是……你把我刚才的话都忘掉吧。”
她略有些尴尬,转身想走,燕如羽突然伸出手,将她紧紧抱住了。
洛南初的脸颊贴在他的心口上,听到了他胸膛里狂乱的心跳。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勺,声音有些低哑:“初初,你不会后悔?”
洛南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
“嫁给我,你不会后悔?”
洛南初愣了一下,“难道不是你应该后悔吗?”
燕如羽没说话,只是眼神明亮的看着她,他看起来很高兴,抱着她道:“我怎么可能会后悔?你不后悔就好。”
洛南初闻言有些感动,她抬起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那……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子记得告诉我,我们可以立刻离婚,就不会让她为难了。”
燕如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不会有的。”
洛南初笑了笑:“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燕如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笑了一下:“说的也是。”他抬起手抚了洛南初的脸颊一下,然后松开她道,“我去跟我妈妈说一下。然后我们去跟我父亲说一下,叫他准备一下婚礼。”
洛南初呆呆的愣了一下:“这么快吗?”
“我们可以趁着这次家宴燕家人都到齐了,直接把订婚典礼办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如果再对你做什么,长辈们会直接收拾他。”
“等天气再热一点,”他顿了顿,伸手撩开她脸颊上的碎发,微笑着道,“你就可以穿婚纱了。到时候你想在桐城举行婚礼还是在英国都随你。”
洛南初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笑了笑,“其实不用麻烦……订完婚我们直接领证就可以了。”只是假结婚而已,没必要这么劳民伤财吧。
“要的要的。”燕如羽看起来心情颇为愉快,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对着中村惠子说了一句什么,一直在看花的中村惠子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了洛南初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灿烂的儿子,表情颇为复杂的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什么。
然后燕如羽牵着她去找燕宗了。
*
晚上,傅庭渊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感觉餐厅里面很热闹。
那个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的中村惠子脸上也出乎意料的带着笑容,燕如羽站在她面前,她正兴高采烈的跟他说着什么。
晚上,傅庭渊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感觉餐厅里面很热闹。
那个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的中村惠子脸上也出乎意料的带着笑容,燕如羽站在她面前,她正兴高采烈的跟他说着什么。
洛南初站在燕如羽的身侧,挽着他的手臂,脸上笑容平静清淡。似乎是看到了他过来,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收敛了神色躲到燕如羽身后去了。
他挑了挑眉,信步走了进去,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的燕秉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低声对他道了一句:“你跟我过来。”
傅庭渊停住脚步,垂眼看了自己的叔叔一眼,然后又抬眼看了不远处的洛南初。
她躲在燕如羽的身后,也在偷偷看他,见他看过来,又迅速把视线收回去了。
傅庭渊垂下眼低笑了一声,跟着燕秉走了出去。
傅庭渊离开以后,洛南初松了一口气,燕如羽伸手把人搂到怀里来,微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然后就看到傅庭渊和燕秉一起回来了,男人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抬眸觑了过来,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眼神暗的可怕。
洛南初脸色一变,迅速收回视线,把脸埋在燕如羽怀里不去看他。
燕如羽偏过头去,看了走进来的傅庭渊一眼,对方已经去了餐厅的座位上。
他没什么表情垂下眼,抚了洛南初的头发一下,温声道:“吃饭吧。”
晚宴的时候,燕宗就宣布了她和燕如羽的婚事。
趁着大家伙都在,一个星期以后就举行订婚仪式,要他们再留一个星期。
燕宗一说完,燕秉就阴沉着脸从位置上站起来离开了。
燕如羽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一直强烈反对,理由是洛南初现在是上升期,现在结婚对她以后的事业伤害很大。燕如羽则说他可以不对外界宣布婚事,洛南初的事业由他帮衬,跟过去一样,不会有别的问题。
两个人在傅庭渊没来的时候,还吵了一架。
洛南初低着头吃着饭。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燕宗身侧的男人。
在大家都在跟他们祝贺的时候,他靠在椅背上抽烟,神情慵懒没有什么变化。
洛南初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原以为傅庭渊会阻止。
现在想来,他找她可能是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泄欲,并没有任何独占欲在里面,所以她跟燕如羽结婚,他估计也没什么所谓。
洛南初想到这里,又觉得会不会先不跟燕如羽结婚好,就把婚订了,好有个身份保障,等燕如羽以后有喜欢的姑娘,就可以直接退婚,也不需要离婚这么麻烦。
她低着头慢慢吃着东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傅庭渊抽完了一根烟,抬眸看了洛南初一会儿,然后从位置上起身离开了。
“庭渊。”燕宗抬起头,“不吃了?”
“吃饱了。”他淡淡笑了一下,“我出去了。”
*
吃过晚饭,燕如羽送她回房间。
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燕如羽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道:“早点休息。过几天雪化了我们去看婚纱。”
洛南初有点不好意思:“别这么麻烦。随便买一套就可以了。”
燕如羽抱着她,他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清澈,笑意盈盈的道:“做我的新娘,怎么可以随便?订婚典礼时间太赶,结婚的婚纱一定好好准备。”
他看起来很高兴,洛南初也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了,点了点头:“嗯。”
燕如羽又抱了抱她,然后才离开了。
洛南初进屋开了灯,然后进浴室去洗了一个澡,她裹着浴巾出来,去窗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雪已经停了,月夜和大海看起来都很宁静,明天看起来应该是个好天气。
她把头发吹干,正要关灯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走过去要开门,然后想到了什么,手指在门把手处停住了:“……谁啊?”
外面没说话。
洛南初正要小心翼翼打开猫眼看一下,就听到一道微微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我。”
洛南初呼吸一窒,手指用力的按在门把手上:“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傅庭渊在门外冷冷威胁道:“你到底开不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洛南初有点受不了,“我要结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结婚?跟燕如羽?”傅庭渊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嘲,“洛南初,你想得到美。睡完我还要去睡我弟弟?”
洛南初被他这种无耻的话气得声音都抖了:“傅庭渊,明明是你强迫我……”
“废话少说。”他语气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你到底开不开?”
“……”洛南初噤声。她疯了才会开。
傅庭渊安静了下去,片刻以后,他冷冷道:“让开。”
洛南初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踹开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庭渊从颤抖不停摇摇欲坠的雕花木门外面信步走了进来,脸色白了白,咬着唇闷头往外冲。
傅庭渊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丢在床上,然后回手关了门。
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居高临下的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坐在床上脸色发青的洛南初。
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模样。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语气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也知道怕?”
“……”
“我早上怎么告诉你的,嗯?”他弯下腰,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轻缓的道,“是存心让我不高兴是不是?我早上叫你别跟燕如羽走得太近,晚上就要跟他结婚?胆子这么大,现在干什么吓成这样?”
他语气很轻,但是眸色深邃暗沉,像是汹涌着某种不可抑制的风暴。
原来他真的生气了。
洛南初咬住嘴唇,不吭声。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从她低掩着的睫毛到委屈轻咬着的唇瓣,然后缓缓收回了手,走到窗边沉默的吸了一会儿烟。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看着窗外声音平静的开口道:“你不应该来这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看着窗外声音平静的开口道:“你不应该来这里。”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或许他自己也是推波助澜的凶手。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为燕秉隐瞒真相。
别的他已经无法保证什么。
傅庭渊站在窗边静静的吸完了一根烟,然后转过头对着洛南初道:“你明天去跟爸说,你悔婚了。你不会跟燕如羽结婚。”
洛南初坐在那里,没说话。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啧了一声,语气隐隐带着几分不耐:“说话。”
“不要。”洛南初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起来,“我要跟他结婚,拜托你别缠着我了好不好?我不是你的xing奴,你想要女人多得是女人要上你的床,你别来找我了好不好?”她语气几近崩溃,“是你要分手的,说好了不会再缠着我,我也答应你把孩子打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每一次都这样,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分手是你,分手以后缠着我的也是你。我能怎么样?我也想问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我除了嫁人,还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你?!”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道:“你退婚,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洛南初笑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傅庭渊,你当我是傻子?”
傅庭渊微微眯起了眼睛,“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要跟他结婚了是吧?”
洛南初抿紧了唇,没吭声。
傅庭渊的眼神凶狠了起来,他把手上的烟蒂丢掉,看着她冷冷道了一句:“洛南初,你找死。”说完,迈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洛南初一开始坐在床上还定的住,等到傅庭渊走到她床边,她还是下意识的翻身想要逃跑。
傅庭渊捏住了她一条腿,把人掀回了床上,牢牢将人压在身下,他脸色太可怕,洛南初胸膛因为恐惧而不断起伏着,他看起来像是要吃了她。
要跟她分手,却不许她嫁给别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男人。
洛南初使劲的推了他一下,推不开,她简直绝望透顶,仰面躺在床上颤抖的咬住嘴唇,红着眼睛看着男人如冰如霜的面容。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
弱小的女人,在他权势下毫无挣扎余地的女人,让他理性崩溃,恨不得吃进肚子里融为一体的女人,他这辈子的念念不忘和罪无可恕,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逍遥法外,让他一个人享受着嫉恨和**原罪的地狱之火的烧灼和煎熬。
他那么努力的不去见她,她却亲自跑到他面前诱惑他,现在还要去嫁给他的弟弟。
洛南初看着傅庭渊的眸色越来越深,那里面盘旋着漆黑的漩涡,像是要将她吞进去。
她有点害怕,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傅庭渊……”
男人低下头凶狠的吻了下来,席卷着滔天的怒意和浓浓的占有欲,她整个人都被罩在他的气息下面,动惮不得。
亲的她几乎缺氧,男人才松开了她,然后收拢了手臂,将她紧紧的,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面。
“洛南初。”
“……”
“听我的话,你不能跟燕如羽结婚。”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明天去跟我爸说,就说你后悔了,不愿意跟燕如羽结婚了。你是女孩子,他不会说什么的。”他亲着她的脸,垂下眼看着她的眼睛,“我是为你好。再相信我一次,嗯?”
“……”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对于你,我忍不住。”身体失去控制,本能的就想亲近她,占有她,他控制不住。
洛南初躺在床上,看着傅庭渊良久,然后才轻声问道:“跟我分手,也是为我好吗?”
傅庭渊看着她,“嗯。”
洛南初笑了一下:“打掉孩子,也是为我好?”
“……”
“好在哪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口口声声的跟我说是我为好?”她笑出了眼泪,“傅庭渊,你为什么这么自负?”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角,抱着她慢慢的亲吻着,这样温柔的亲吻,让她的眼泪越落越凶。
他不肯说,洛南初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要推开他出去,他用力把她抱紧,感觉到她沙哑的哭声,他的心脏有种紧缩的疼痛感。
他紧紧把她按在胸膛上,低沉的道:“明天就去说,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洛南初,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洛南初没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低声道:“好。”
傅庭渊低下头看向她。
她看着他:“所以这一次,你是真的答应我,不会再来纠缠我,再也不会碰我,再也不会来找我?“
傅庭渊看了她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好。”
洛南初沉默了片刻,笑了一下:“你放开我。”
傅庭渊松开手,看着洛南初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整理被他快弄散了的浴巾,低着头小脸神情寡冷。
“我要睡觉了。”她开口道,“你出去吧。”
傅庭渊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低着头面色模糊的洛南初。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掌心处那个受伤的地方,像是要溃烂了一般隐隐开始疼痛起来。
那里是他无法控制的欲念和罪恶。
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洛南初低着头,感觉到傅庭渊的气息逐渐在房间里消散了。
她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开了窗,让窗外凛冽的雪气和冷风灌了进来。
她站在窗边,从烟盒里取了一根烟出来,狠狠的吸了一口充满了冰霜味道的香烟,然后冷笑了一声。
信你才有鬼。
*
第二天的天气果然是难得的晴朗。
清晨,洛南初牵着燕如羽的手去餐厅吃早餐。
燕家的人少了不少,有些旁支已经先离开了,偌大的餐厅因而显得有些空旷。
他们进去的时候,傅庭渊已经在了,洛南初和燕如羽一起进来,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洛南初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跟着燕如羽走了进去,端坐在餐椅上吃着三明治。
燕如羽给她剥了一个水煮蛋,洛南初道了一声谢谢。
他们吃了一会儿,傅庭渊便从餐桌上起身离开了。
燕如羽抬眼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问道:“他现在还有缠着你吗?”
“没有。”洛南初咬了一口蛋白,语气平静的,“我们明天去看婚纱吧?”越早订婚越好。
去他娘的为你好,他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燕如羽“嗯?”了一声:“这么急?”
“我想把婚事尽早确定下来。”虽然就在这个星期,但是如果被傅庭渊发现她没有拒绝,难免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燕如羽觑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一下,“那好。我们明天回伦敦。”
吃过早餐,燕如羽带着她去城堡里逛了一下,那些壁画都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真迹,价值连城,洛南初觉得,以后就算燕氏破产,靠变卖这座城堡里的壁画,也能让燕氏子孙霍绰好几辈子了。
这样一个鼎盛的家族,怎么会生出傅庭渊这种变态来。
洛南初觉得也有够不可思议的。
这一天洛南初也碰到了傅庭渊好几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遵循他和她的约定,傅庭渊看到她,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拿正眼瞧她一下。
翌日清晨,新雪粗化,燕如羽带着她开车进城。
傅庭渊站在窗边看着那辆沿着海边缓缓远去的黑色跑车,他神情寡凉的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微微眯起了眸子。
傍晚的时候,燕如羽带着洛南初回来了。
佣人们把他们选好的礼服搬进了各自的卧室,中村惠子穿着和服跑了出来,虽然一开始她看起来还挺不满意这场婚事的,但是现在她笑得比谁都多。
“小羽,订婚戒指准备好了吗?”
“今天看婚纱,明天再去看一下钻戒。”
洛南初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用日语聊天,她目光微微偏转,看着傅庭渊从不远处的楼梯上慢慢下来。
男人停住脚步,然后抬起眼看向她的那边,距离太远,她看不见傅庭渊此刻的表情,不过洛南初想,她骗了他,总归不可能是高兴。
如果不是被他逼到了极致,她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摆脱他的纠缠。
他说过打掉孩子他就会放过她,然而他照样肆无忌惮的过来强bao她。
他的言语对比他的行动是如此的可笑。
那些承诺只不过是用来哄她就范的谎言罢了,可笑她还真的相信他一次。
当初如果她死都不肯答应不要孩子,可能那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这就是她轻信他的后果。
她被他骗过一次,不会被他骗第二次。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能摆脱他的机会。
洛南初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收回来了视线,燕如羽移动了一下位置,把她挡在了身后,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她有些感动,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微微抿了抿唇,低声:“嗯。”
燕如羽微微抬起头去,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斜靠在楼梯栏杆上的看着这边的男人。
对方唇上叼着一根烟,面色因为距离有些模糊。
只是看着这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轻嘲的神色。
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燕如羽收回了眼神,拉着洛南初往楼上走去。
当天晚上,傅庭渊再次过来敲了她的门。
洛南初早就知道他会来,直截了当的开了门,让他进来了。
她和燕如羽去高定店买的婚纱就挂在衣架上,人鱼尾的白色礼服,裙摆镶嵌着钻石,在灯光下看起来很美。
傅庭渊走过去,站在衣架前看了一会儿礼服,然后淡淡开口道:“你看起来没怎么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哦。”洛南初斜靠在门边寡凉的笑了一下:“因为我不怎么相信你。”
傅庭渊转过身来,微微抬起头看向她。
她头发披散着,身上还是白天那件衣服,指尖上把玩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那副姿态,非常的漫漠,也很不把他当回事了。
她可能是觉得,嫁给燕如羽就能彻底摆脱他,所以现在也就不怎么怕他了。
这么天真,真是让他觉得可笑。
他走过去站在洛南初的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伸出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清淡的开口问道:“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合法睡你。怎么,睡了我,你还想跟他睡?”
“……”
“还是你觉得他不会?”傅庭渊轻轻笑了一下,略有点嘲讽的模样,“他天天在你面前装好人,你就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了?他从小到大睡过的女人估计比你认识的人还多,你嫁给他,天天跟他同床共枕,你以为他能忍几天?”
“……”洛南初咬紧了唇,瞪着傅庭渊。
他看着她隐忍的模样,冷冷低笑了一声,凑过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洛南初,你别高估了男人的贞操,睡过你的男人,哪个会忍住不睡第二次?”
洛南初脸色一变,挥手朝着他的脸扇了过来,然而手掌还没碰到这张可恶的脸,就被傅庭渊握住了手腕狠狠的按在了墙壁上。
跟他堪称平静的脸色相比,他的手劲就大多了,她手腕被他捏得发疼。男人那双幽暗的眸子讳莫如深的看着她,洛南初咬牙冷笑道:“跟他睡也没关系,最起码我心甘情愿!”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阴冷了下来,他低低凉凉的笑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低头凑近了她的脸,语气很轻:“心甘情愿?洛南初,把腿给我闭牢一点,让我知道哪个男人钻进去过,我亲自剁了他。以前确实是我的错,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敢有第二个男人。”
洛南初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愤恨的看着他,却不敢说话。
傅庭渊的眼神这么黑,黑得可怕,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要将她也要拖下地狱里去。
她很想说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但是在他此刻的眼神底下,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看起来应该是生气了,可是又怎么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洛南初有一种错觉——她是真的把他逼急了。
她跟燕如羽结婚,真的错了吗?
她有点茫然。
傅庭渊垂眸看着她咬牙切齿却不敢说话的样子,他眸色阴凉,指腹缓缓擦过她的唇瓣,低声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要不要跟燕如羽退婚?”
他语气阴气森森的,像是给她最后的判决。
洛南初咬着唇不说话。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低低一笑,后退一步,松开了她。
他笑容里带着几分无所谓,只是道:“嗯,你别后悔。”
洛南初抿着唇,看着男人转身离开了屋。
他背影显出无边的阴影,津津的带着寒气。
洛南初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喊住他。
她确实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已经够了。
他明显不会回答她。
她抬起手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被傅庭渊捏过的手腕已经发青,可见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捂着自己的手,扑倒在了床上,蜷缩起了身子。
她竭力不去想傅庭渊那双黑得幽暗的眸子和最后的那句话。
嗯,你别后悔。
他声音幽幽的,平淡而冷漠,那并不是一句威胁,而是最后的判决。
洛南初更深的把自己蜷缩进了被子里,她痛苦的皱起眉头,闭上眼睛。
还有四天她就要跟燕如羽订婚了,燕家人几乎都在,傅庭渊能做什么?
他敢做什么?
*
幽暗的古堡长廊,傅庭渊抽着烟漫不经心的走着。
他心底其实也没多少特别的情绪在。
事已至此,反倒给了他几天喘息的时间。
这婚是结不成的,他也不会给机会让他们结。
反正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他其实也不介意再坏一点。
燕如羽靠在靠窗的墙边上,见到傅庭渊从不远处走过来,他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阴影下泛着蓝丝绒一般幽芒的光亮,唇角的弧度很完美:“三哥。”
傅庭渊停下脚步,缓缓呼出了一口烟气,抬起头淡淡的觑了他一眼。
他应该是知道他从哪里过来的,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并不介意。
可能跟洛南初一样,都觉得到了这种地步,事已成定局,他回天无术了。
“亲自把她推到我怀里来,三哥你后悔吗?”
傅庭渊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她在你怀里了吗?”
燕如羽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样子,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毕竟结婚容易,离婚就难了……三哥难道不清楚么?”
傅庭渊微微笑了一句:“你们结婚了么?”
“快了吧。”他也笑。
傅庭渊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理会他,径自跟他擦身而过。
“不过说真的。既然三哥不要,不如让我接手,我也不介意她跟三哥你的过去。三哥不如成人之美吧。”
傅庭渊的脚步缓缓顿了一下,他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谁说我不要?”
燕如羽在他身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傅庭渊向前走去。
看着男人径直离开的背影,燕如羽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里透出了一股凉意。
到他手里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还没有那么容易还回去。
他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去跟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