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没有话。 x更新最快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两年没见,他成熟了许多,然而也清减了许多,他原本就男生女相,现在瘦下来,五官上多了几分男人味。
秦素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推开了殷漠北搭在她腰上的手,心翼翼的从**上走了下来。
她站在**边理了理衣服,对着一旁愁眉苦脸的老管家道:“你好好照顾他。”
“秦姐……”
秦素拎住包,“我有时间过来看他。”
她神色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冷淡,老管家低低的叹了口气,了头:“那就麻烦您了。”
秦素了头,转身离开。
老管家送她到门口,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殷漠北躺在**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他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半张脸埋在枕头上,侧着脸看着秦素离开的背影,配上他发烧憔悴的模样,实话看起来确实有可怜。
老管家安慰他:“秦姐有时间会过来看您的。”
殷漠北沉静着表情没吭声,只是等秦素的背影远的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低头在被子里嗅了嗅,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秦素身上的淡香,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原因,他感觉自己身体很热。
秦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
在他十三岁来梦遗以后,她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对象。
白日里她是他的姐姐,梦境里她却是他的女人,随着他的需求被他摆弄成各种姿态。
对她的,成年以后也停止不下来,甚至隐隐有了扭曲的姿态。
殷漠北闭上眼睛,微微平复着呼吸,让身体的温度冷却下来。
……
秦素晚上过来看望的时候,发现殷漠北的体温从43度窜到了44度了。
一副要把自己烧傻了的姿态。
完全不明白他这个下午在搞什么东西。
她进去的时候,手上提着一碗粥,殷漠北原本靠在**头休憩,听到开门声就睁开了眼睛。
“秦姐,您来啦。”
老管家见到她,眉开眼笑的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保温盒。
“吃过了吗?”秦素走进去问了一句。
“还没。”
秦素走到殷漠北的身边,抬起手试了试他的温度,他额头依旧滚烫,烧得一张脸苍白苍白的。
她看了一眼他今天晚上的体温表,有气了:“你下午做什么了?温度怎么反而高起来了?”
殷漠北看着秦素冰凉的掌心按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抿了抿唇,低声道:“谁叫你不陪我。”
秦素闻言,眉心有些恼火的皱了起来,盯着殷漠北没话。
老管家赶忙出来打圆场:“秦姐,少爷下午一直在挂水。没有去哪。就在这里等你过来看他呢。”
“没休息吗?”
殷漠北平静的道:“睡不着。”
秦素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把老管家手上的保温盒取了过来,走过去坐在殷漠北的旁边:“吃饭吧。”
殷漠北被她喂了半碗粥,靠在**头睁着眼看她。
秦素把碗递给老管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睡觉。”
...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你陪我。 x更新最快”
秦素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腕,低低的道:“别撒娇。”
殷漠北不话,伸手把她从**边拉了过来,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面。
秦素被他这样孩子气的拥着,有些无声的叹了口气。
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秦素开口道:“快睡觉。”
殷漠北那张阴柔的脸似乎笑了一下,他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胸口,轻声道:“素素,我想跟你走。”
“……”秦素沉默了一会儿,“别闹。”
他现在身居高位,殷氏集团被他一手掌控,走什么走。
“我反正对那里也没什么感情。那些人也不喜欢我。我过生日也没人给我过。”
“……你活该。”
他缓缓搂紧了她:“你又不许我来找你。我二十五岁的生日你都没给我打一个电话。”
“……”
“我去美国吧。那个位置爱谁要谁要,你养我呗。”
秦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这么幼稚的话。”
殷漠北低笑了一声,“你考虑考虑呗。我吃得也不多。”
“睡觉!”
“我知道你还喜欢他……但是也考虑考虑我吧。”
“……”秦素闭上眼睛,没吭声。
男人也沉默了下来,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秦素打了一会儿的瞌睡。
她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胸口凉凉的,有什么东西在舔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房间已经关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上,她衬衫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胸衣的扣子也取下,那个人含着她的右乳在那边又亲又舔。
她胸口被他糊了一层口水,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面,也怪不得她觉得冷。
秦素刚醒过来,脑子还有迷糊,等反应过来,已经气疯了,一把推开他,“啪!”的甩了他一巴掌。
秦素从**上坐起来,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她一边给自己扣上纽扣,一边抖着嘴唇狠狠咬住唇瓣,殷漠北靠在那里,跟她道歉:“素素,对不起……我没忍住。”
被子已经被秦素掀开,他的病服裤子上明显膨胀出一个帐篷,秦素看着眼睛都要抽筋了,偏偏他表情还很诚恳,“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只是太久没做了,你在我身边我有忍不住。”
秦素低着头:“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解决。”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似乎连空气都冷凝了下来。
秦素抬起头,就看到殷漠北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那乖巧被阴郁笼罩,看起来非常的骇人。
秦素在殷漠北身边的那两三年,实话其实还是真心实意的怕过他的。
先不那几年秦家被他逼的在桐城走投无路,单单是在**上,被他索求无度,就足够她对这个人产生几分恐惧。
好几次她都觉得要被他做死在那张双人**上了。
“硬不起来。”他靠在那里语气有生气,很直接了当的对着秦素道,“我对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硬不起来。素素,你该怎么办?”
...
秦素低着头把纽扣扣好,起身要从**上下来。 x更新最快
男人抬起手环住了她的腰,把她重新拉了回来。秦素跌在男人宽广的胸膛上,被他的手臂牢牢锁住了。
她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头,殷漠北靠在那里,那双略显阴郁的眸子凝视着她,然后凑过头拉起吻住了她的唇。
秦素惊喘了一声,被他强势的吻了进来,他身上属于男人的侵犯的气息和属于殷漠北自身的气味,一齐灌进了她的鼻息之间。
那种强势,是年少的少年所不会拥有的。是属于一个成熟男性对一个女人的。
秦素在他如此激烈的攻势之下有些瑟缩,她撑住他的胸膛别开了头,水润的唇上还留着他舔吻留下的唾液。
“够了。”她眉心微蹙,“放开我。”
殷漠北没话,只是抬起手握住了秦素的手,然后牵着她的手缓缓往下,秦素很快就按到了一个滚烫火热的部位,她的脸“轰”得一声炸了起来,挣扎着要抽回手,但是殷漠北牢牢的按住她不许她动。
“素素,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一只野狼盯住了一只猎物,“我可以成为你的男人。你不能总是把我当做孩子。”
“……”
“我不要做你的弟弟。”他收回了视线,语气平静的,“不会有弟弟想跟姐姐的。”
秦素的脸红的要滴血,抖着声音对着殷漠北道:“放开!”
“哦……”他应了一声,松开了手。
看着秦素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从他身上跳了下去,然后颤抖的提起包跑掉了。
殷漠北躺在**上看着她急速离开的背影,淡淡的想,他好像把这次会面搞砸了。
他心里的情绪很寡淡。
不管他们在**上做过多少次爱,他依旧只是那个被她捡回来的孩子。
他可以被她照顾,但是不会是她的男人。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靠在**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房间。他其实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如果有一天,秦素不给他机会再等了怎么办。
她不可能永远单身下去。
而他也不可能把同样的事情再做第二次。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殷漠北差占便宜以后,秦素受惊不,便没有再去病房去看殷漠北。
洛南初的情况已经好起来了,不需要呼吸机就可以自主呼吸。
身上的伤口也在她的照顾下逐渐结痂脱落,气色也比她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她知道洛南初会醒过来,她不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为她担心难过的。
燕如羽有时候会过来这边站在门口看她,只是不会靠近**边。秦素也有叫他走近来看过,但是他没答应。
“她应该不希望再跟我见面。”这个有着蓝色眼睛的英俊的男人这样对她道。
每次看完,他便一个人沉默的走开了。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心思的,它会从那个人的眼睛和气息里流淌出来,他看起来那样的痛苦,所以不是深深的爱着,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这样难过。
...
洛南初在医院里睡了三个月。 x更新最快
她醒过来的那天,是伦敦那一年最后一场雪的时间。
雪下过以后,便是春天。
她从冗长的黑暗和梦境里醒过来,就看到秦素站在窗边看着雪景的身影。
她的背影依旧跟她记忆里那样熟悉,好像她们长达五年的分别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素素。”她声音微弱,还有些沙哑,“……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秦素转过身来,就看到洛南初不知道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她被剪断的头发单薄的垂在肩膀上,整个人套在病服里瘦弱不堪。
秦素站在那里,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捂住嘴然后走过来紧紧抱住她。
“是的。只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她泣不成声,“没事了,初初,以后我们一起过,就跟以前那样。我们三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洛南初眼神晃了一下,然后把脸埋在她的怀里,低低的哽咽出声。
这八年就是一个梦吧,她还是那个被秦素和秦烈**爱着的女孩,从来不知道忧愁是什么。如果能再来一遍,她一定不会再那么用力的去爱一个男人了,再也不敢了。
雪化了以后,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洛南初明天出院。”燕青枫走进傅庭渊的病房看着他坐在**上处理文件,“你不去看看她吗?”
傅庭渊落在文件上的钢笔笔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行云流水的落下了一个签名,“不了。”
“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了。不会后悔吗?”
傅庭渊:“不会。”
他这样固执,燕青枫无可奈何,秦素已经买好了飞往美国的机票,洛南初一出院就会带着她直接坐飞机离开。
天南地北,恐怕真的没机会再见面。
燕青枫离开以后,傅庭渊把钢笔放在了一侧,他缓缓靠在了**头,有些惫倦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别无多求。
傅庭渊膝盖里的钢钉被取了下来,在医院里休养一个星期以后,他彻底行动自如。
出院的那天,他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疗养院。
燕宗把傅晴天安置在这里多年,他捐赠了这家疗养院一栋楼,傅晴天就住在那栋楼最好的房间里面,二十四时都有医生和护士照看。
当年他跟燕宗闹翻的时候傅晴天是知道的,但是她在这里并没有出来。
那段时间他和燕如羽的事情闹得燕家风风雨雨,燕如羽重伤住院以后,那个向来有疯癫的中村惠子拿着枪出来也差把他干掉了。后来他出走燕家,燕青枫曾过来给他送别。
谁都知道他是燕宗最**爱的孩子,然而除却这一个光环,他这一生都过得非常的孤独。
而这个生下他的女人,要让他这辈子也这样一直孤独下去。
保姆见到傅庭渊过来,微微愣了一下,低低的道:“三少爷,夫人在午睡,我去叫一下她。”
傅庭渊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了一下头。
片刻以后,穿着黑色睡裙的傅晴天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比他记忆里老了许多,身材削瘦,长发全白,见到他,走过来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有什么事么?怎么过来了。”
这应该是他成年以后母子两第一次再见面。
...
保姆端着茶水过来,给傅庭渊和傅晴天斟茶。
母子两长得并不像,但是身上那种寡凉的气质,却是如出一辙,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有血缘关系。
傅晴天常年不出门,保养得当,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跟四十多岁一般,很有气质。
她满头白发,容颜还带着年轻时候的鲜艳娇嫩,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倘若年轻个二十多岁,该是多么的风情万种。
傅庭渊并没有喝茶,他靠在沙发上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地下室的事情,是你告诉爸爸的?”
傅晴天端着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淡淡道:“是啊。”
傅庭渊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欲走。
傅晴天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冰凉而冷淡的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一件事?”
傅庭渊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眼,然后笑了一下,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微笑,只是眸内寒意很深:“哦。对。差点忘记了。”他垂下眼,看着傅晴天,一字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我是来警告你——如果再来插手我的事,我以后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傅晴天脸色一变,抬起手猛地拍了一下茶几一下,茶水微微震荡,她仰起头看着自己高大的儿子,怒声道:“傅庭渊,你这样跟你母亲说话?!”
傅庭渊站在那里,容色略带矜傲和讽刺,他勾了勾嘴唇,轻嘲的笑着:“也难为你还记得那个地下室了。当初把我关在那里三天三夜,我以为你对你做的事情都忘光光了。”
傅晴天冷声道:“当初是你不听话!”
“嗯,反正你都很有理由。”他淡漠的说着,没什么情绪。
当年傅庭渊也跟正常的孩子一样皮过。傅晴天还没有被燕宗接回家的时候,曾经被燕宗养在那座城堡里小半年,等他彻底解决了家里的一切问题,他才把傅晴天和傅庭渊母子两接回去。
傅庭渊在四五岁的时候,性格还跟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傅晴天虽然精神病时好时坏,但是管他不多,他也有挺多玩伴,并不孤单。
后来被燕宗找回来在城堡住的半年,傅晴天对他的厌烦彻底达到了顶峰,再一次他不小心把牛奶撞倒在她身上以后,她便背着下人把他关进了城堡里的地下室。
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那个地下室的,总之他被傅晴天关在里面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性格大变,差点失声,连正常的说话交流都有些困难。后来他就很不爱说话了。
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记得,对于母亲的记忆,也就是傅晴天心情好的时候,她教他怎么切苹果兔。
后来他学会以后,她就不自己削苹果了,让他拿着刀切。
她厌恶着他跟燕宗越来越像的脸,但是又不敢将他舍弃,母子两几乎没什么情分。
“以后你再敢坏我的事,我敢保证,你不会有机会能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他垂着眼看着傅晴天的脸,“你当年做的那堆好事,爸不清楚,但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倒是要看看,他知道你当年做的那堆破事,他会不会过来收拾你!”
“你在威胁我?”傅晴天脸皮抽动了起来,凶恶的看着傅庭渊,“你竟然因为那个女人威胁自己的妈妈!!”
保姆在一旁惊恐的看着,傅晴天的情绪在失控,她今天还没吃药。
傅庭渊淡淡的冷笑着:“你也知道怕?”
“她是那个男人养大的贱东西!”她近乎凶狠的说,手指扣进沙发皮质的扶手里面,“他们姓洛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的女儿!!”
“我不同意,反正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爸爸会帮我把她赶走的,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她语气激烈的近乎有些神经质。
傅庭渊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他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揪住了傅晴天的那头白发,让她仰起头看向他。他神色近乎于一种阴鸷,然而唇角还是带着浅淡的笑,语气不紧不慢的对着傅晴天道:“嗯。你自己不幸福,就恨不得我也跟你一样一辈子不幸下去。”他深色的眸孔微微眯起,眸子里隐约流淌出一丝尖冷的寒气,“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母亲?毁了我的童年,还要毁掉我一辈子。”
她那么讨厌燕宗,却在发现他跟洛南初在一起以后,想都不想的暴露了他把洛南初藏着的位置。
怎么会有这样自私的女人,一辈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都不管自己孩子的死活。
傅晴天被他扯得头发生疼,她抬起手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抓了傅庭渊的手背,男人平静的收回手去,垂眼看着自己受伤那几道出血的血痕。
“你那么恨我,当年就不应该生下我。”
傅晴天发起疯了,站起来狠狠的推开他:“你去死!你去死啊!谁要生你,如果不是你……”
她蹲下来,捂住脸嘤嘤的哭泣起来,“君天,君天……你怎么不过来看看我。我好难过……”
保姆从一旁冲过来,拿了毯子盖在傅晴天的肩膀上,然后抬起头对着傅庭渊道:“三少爷,夫人今天还没吃药,我带她去楼上吃药了。您……”她看着他渗血的手背,“您要不要处理一下伤口?”
傅庭渊淡淡的甩了一下手上的血水,有点厌恶的看了一眼傅晴天发狂的样子,然后淡漠的道:“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身后傅晴天还在叫着洛君天的名字,傅庭渊眸内阴鸷,出了门上了车。
如果不是傅晴天告密,燕宗不可能会找到洛南初。
他这辈子许多东西,都被傅晴天摧毁了。
小时候她差点弄死他,长大以后她差点害死了他爱的女人。
中村惠子再糟糕也是爱着自己孩子的,傅晴天这一辈子却只有她自己。
他其实是觉得,倘若他小时候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点被爱的滋味,他和洛南初那些年或许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他不懂爱一个人,也不懂什么是爱,他不知道自己喜欢洛南初。
——一个人只有先被爱过,才会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燕如羽都比他强。
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感受过。
是夜。
拉斯维加斯一个赌场的小巷上,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奔跑着。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身上是修身的小洋装,每一样都非常的妥帖精细。
只是此刻她面容惊恐扭曲,十五厘米的高跟鞋严重阻碍了她奔跑的步伐,然而她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脱那双鞋子了,她得逃,要不然那个男人抓到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洛止盈跌跌撞撞,一头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她惊恐的抬头,就看到那个刀疤脸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摁进了那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面。
她惊吓过度的尖叫起来:“放开我,我是燕老先生的人,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掐着她的脖颈,恶狠狠的对着她道:“闭嘴!再敢说一句,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洛止盈苍白着脸,蜷缩在座位上,她颤抖个不停,“你们放了我吧,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十倍?”她希翼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在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的时候,一点一点绝望起来,“你们不能这样……燕老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是犯法的……”
车里的男人没有一个说话,任由她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公寓门口。
刀疤男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强拉着她往屋子里去了。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朦胧昏暗。
有人坐在沙发上,指间一点猩红明灭。
刀疤男恭敬起来,温声道:“傅先生,你要的人找到了。”
傅庭渊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狼狈不堪跪坐在地上哭泣的洛止盈,他语气带着几分厌倦的神色:“带进去吧。”
“姐夫,姐夫,”洛止盈挣扎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爸爸的人,他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哦?”傅庭渊微微勾起唇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寡凉的吸了一口烟,青薄的雾气氤氲过他漆黑的眸孔,他声音淡淡的问道,“我爸会怎么为了你不放过我?”
洛止盈看着他轻薄淡笑的模样,昏沉的光影里,这个男人有着绝世无双的风华绝代。那么好看,却也那么摄人心魂,她只觉得寒意从她心脏那一处逐渐蔓延开来,她从傅庭渊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低下头嘤嘤的啜泣起来,傅庭渊点了点烟头,漫漠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有几分骨气。”
没想到也就这么不堪一击。
而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将他想要隐藏的所有一切都被暴露了。
如果燕宗手里没有那份收养协议和血缘鉴定书,事情不会走到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那么艰难的去隐藏真相,亲自将她推开,为的就是护她周全。
一切都被洛止盈毁掉了。
他不可能放过她。
他饶不了她。
傅庭渊平静的道:“把她带进去。”
两个男人拖住洛止盈的手臂,要将她拖进不远处一个小房间。
洛止盈崩溃的尖叫起来:“傅庭渊,你想干什么?我是你爸爸的人,你敢对我动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傅庭渊身子往沙发那边靠去,神态轻厌,似乎已经懒得跟她说话:“带进去。”
房间里面,被傅庭渊请来的灯光师和导演已经等候多时,一个身上只着内裤的中年男人坐在床上,见到洛止盈进来,从床上走了下来。
洛止盈看着那个手上拿着dv的中年男人,惊骇的脸都青了,这名中年男人她在se情杂志上见过,是官能界近几年来最畅销的导演,公司出几百万的价钱邀请他去拍摄一部se情片。
“傅庭渊,”她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绝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姐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他会毁了她,他这是想彻底毁掉她……
这几个月以来,她身上的资源突然就断了,没有一家影视公司邀请她去拍摄电影,甚至连杂志社都不肯请她去拍杂志。她惊恐不安,战战兢兢,终于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从一名导演的嘴里找到了答案——傅庭渊下令整个娱乐圈封杀她。
《长夜》的热度还在,谁能想到主演之一的女演员竟然连一个资源都得不到了。
她很快就想明白,是她曝光了洛南初的过去惹傅庭渊不快了,为了得到保护和机会,她投桃报李,将洛南初的身世跟燕宗全盘托出,就是为了能得到燕宗他的势力的庇护。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燕宗虽然收了她给他寄过去的东西,但是她在娱乐圈的封杀令,却并没有丝毫解除的影子,依旧没有任何人邀请她拍摄电影。
她从桐城跑到了拉斯维加斯,希翼这边hei帮的势力强大能让傅庭渊忌惮一些,不敢在地头蛇的地盘上轻举妄动。但是还是被他抓到了。
洛止盈扒着门框不肯进去,她脸上满是泪水,“傅先生,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你会毁掉我的人生的……”
傅庭渊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他指上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最后一点,听到洛止盈的话,他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出一丝泌人的寒气。
“为什么不行?”他走到女人的面前,唇角的笑容有些温柔,抬起手轻轻地捏住了女人的下颚,他垂眼看着她,“你不是很喜欢拍电影吗?我可以让你拍个够。”
洛止盈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拍了,我不跟姐姐争了,我退出影坛,我错了……”
傅庭渊淡漠的收回了手,含着香烟缓缓吸了一口,语气淡漠的道:“拉进去。”
洛止盈扒在门框上的手一根一根被人掰开,她绝望的尖叫起来:“傅庭渊,你不能这么下作!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下作!”
“很下作吗?”他平漠的站在门口看着她,语气不冷不热的,“我以为把她当年的那些照片发布在网络上的你,也很下作啊。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承受不起作死的报应?”
有人走过来捏开了洛止盈的嘴,让她唇里倒了一杯水,洛止盈想吐出来,却被人砸了一拳,她咳嗽了一声,把水咽了进去。
她惊恐的感觉到那口水一路下去,也把她的喉咙一路烧了起来,很快,她身体就热了。
“傅庭渊,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燕老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傅少。”导演走过来客气的问道,“您要在这里看着吗?”
傅庭渊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他有点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不。”
他走回了沙发上,小房间里的门缓缓关上了,有隐约暧昧的光芒从门板的缝隙里面透露出来。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女人的痴笑声和急喘着的呻口今。
他思绪放空,半靠在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
可能是心里缺了一角,他坐在沙发上很快指尖就有些凉了起来。
他抬起手,缓慢的吸了一口烟,身体往后靠去,半眯着眼搭在沙发背上。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傅庭渊回过神来,垂下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眯着眼没动静。
手机响了一会儿,安静了,然后很快就又响了起来。
一副他不接电话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傅庭渊嫌吵,终于伸手接了起来。
“庭渊,你现在在哪里?”
燕宗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带着几分威严。
傅庭渊缓慢的吐出一口烟,“拉斯维加斯。”
那边顿了一下,“别把人玩死了。知道吗?”
傅庭渊唇角泄露出一丝讽刺的轻笑,他仰着头看着虚空,“明白。”
“你上个星期去你妈那里了?”
“嗯。”
“她跟我告状你打她?”燕宗语气有些不满,“她再不好也是你的妈妈,更何况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动手?”
“我没有。”
“你……”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傅庭渊笑了一下,“你也太可笑了吧?”
燕宗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鹿家那边已经给我发邮件,问什么时候举行订婚典礼。”
傅庭渊直接掐了手机。
周围安静了下去,那个小房间里的声音就明显了起来。
女人的娇喘声不绝于耳,充满了欢愉和兴奋。
这部片子恐怕是这名导演这辈子卖的最火的一部se情片了吧。
影后洛止盈的小电影,不可能不大卖。
他妖凉的笑了一下,一双眸子在暗沉的光影里泛着金属一般无机质的冷光。
*
拍了两个小时,导演终于打开了房门。
他看起来明显有点兴奋,收拾了表情走过来跟傅庭渊客气的道:“傅先生,视频刻录好了要不要发您一份过目?”
“不用。”他淡淡的瞥了一眼从房门口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洛止盈,她身上不着寸缕,皮肤上还残留着这情sih以后的痕迹,她跑了几步就跌倒在地,却抓住傅庭渊的脚不肯撒手,“傅先生,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个片子被放出去,别说是她的演艺事业,她的人生都已经被他毁掉了。
,这绝对是国际性的大新闻,她这辈子都不用出去见人了。
他这是想活生生逼死她。
“傅先生,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洛止盈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训练有素的端庄表情,涕泗横流的请求这个男人的宽恕,她紧紧抱住男人的一条腿,哭着道,“我会跟姐姐道歉的,我不是有意的,是我嫉妒心太强,我会改的,傅先生,真的会改的。”
傅庭渊微微弯下腰,低头看着洛止盈的脸,他轻声道:“五年前。你已经知道我和你姐的血缘关系了。但是你为了你的演艺事业,瞒了下来。甚至代替她去认燕秉做父亲。——那个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洛南初为了你在做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洛止盈摇着头,她试图跟傅庭渊解释,“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傅先生,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坏,我当初……我当初只是太想成功了,只是一念之差而已,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好。”傅庭渊点了点头,“就算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我和洛南初的关系——但是这五年,你一去不复返,有去见过她一次?”他淡淡冷讽,“就算五年前你对她还真的有一丝感情在,事到如今你也早已经利欲熏心,你真的觉得你做错了?不是的。你只后悔怎么没有瞒得更深一点,你只后悔怎么就被我抓到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你依旧会选择去陷害她——就算你知道,她当初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你。”
他语气平静的叙述着,洛止盈的脸色被他说得越来越白,她含泪的眸子看着男人平静无波的面容,摇着头拒绝:“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的!她是我的姐姐,她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陷害她!我只是太嫉妒了,我会改的,傅先生,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改好的,呜呜……你别这样对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她颠来倒去的说着,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傅庭渊淡漠的眉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抬起脚,踩在洛止盈抓着他的手臂上,一点点把她从自己腿上踩了下去。
洛止盈的手背被他踩在地上,她痛得面容扭曲,看着男人起身离开,她挣扎的想要去再次抱住他的腿。他怎么可以走,她怎么可以让他走,他不能走啊,他走了她怎么办……
然而傅庭渊留下的人一把把她按住了,她被那几个男人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庭渊冷漠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
洛止盈愤怒的咆哮起来:“傅庭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洛南初过得那么惨,是你害得!”
“当初如果不是你害了我们全家,她怎么可能会为了钱去做鸡!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成名去骗她!”
“傅庭渊,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啊!”
“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