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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她做了就是做了,他顺从的是自己的本心。

    如果不是洛南初病得厉害,他根本不可能去带她过来给她治病。

    那些他想要隐瞒的真心,被燕青枫一个不落的全供出来了,傅庭渊就是这样偏执又执拗的爱着洛南初,他有很多的不好,但是唯有一颗心是真的。

    洛南初选择扑过去狠狠的吻住了男人的唇。

    傅庭渊差点被她从凳子上撞下去。

    他伸手接住了洛南初扑过来的身子,洛南初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她急切而又激烈的咬着他的唇瓣,手指撕扯着他的衣服,傅庭渊把她抱到腿上,让她搂着他的脖颈。

    深吻结束,洛南初抬起头看向他。

    男人目光明亮的微微笑着看着她,那副模样让她觉得心动。

    她其实很后悔爱过他。

    甚至后悔遇见过他。

    她也想过如果能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该有多好,可能她现在已经跟秦烈结婚了。

    但是没有如果。

    现在,唯独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的现在。她觉得被他爱着真的已经很好了。

    他那么爱她,她也那么爱他,真的太好了。

    洛南初坐在他的腿上抬手把上衣脱掉了。

    然后凑过头去亲吻他的喉结和下巴。

    男人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握在她腰上的手指缓缓的加深了力气。

    他低下头亲吻着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很锁骨,声音低沉沙哑:“初初,你身体吃不消。我们明天……“

    她不说话,伸手解开了文胸的扣子,搂住了男人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她莹白的身子在月光下还残留着下午激烈情sih以后的痕迹。

    撩人而煽情。

    在洛南初蓄意的勾引下,傅庭渊对这种事情的意志力向来是很低的。

    他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洛南初不知道时候解开了他衬衣的纽扣,低着头在舔他的锁骨,见到他在看她,她微微抬起头瞥眼看了过来,狭长的眼尾,勾勒出无边的妩媚和风情,“快点,嗯?”

    傅庭渊没说话,伸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了几步就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他们在床上厮混了一整个下午,然而好像怎么也不足够,洛南初紧紧的抱住他,听着他胸膛里狂乱的心跳和他在她耳边混杂起来的喘息,他身上的热汗滴在了她的身上,她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想要逃开又想全部接受。

    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痛还是舒服。

    明明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迎合,只想再多一点,更亲密一点,怎么样都不够,想要把那些如同满月的潮水一般涨上来的心情和情绪都发泄在这肆无忌惮的肢体纠缠上。

    “傅庭渊……”她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男人的唇寻了上来,温柔的吻住了她。

    舌根被他吸得发麻,身体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她被他温柔的拥在了怀里面,被他用力的亲吻,抵死缠绵。

    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停下来的,自己的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失控了,洛南初很久以后回忆起这个夜晚,也就记得燕青枫送过来的菜彻底凉了,两个人都没吃几口,和盈满胸膛里无法发泄的激烈感情和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爆炸一般的快感。

    以至于后来离开他的漫长的光阴里面,她每次想起傅庭渊这个人的名字心口都抽痛不已。

    唯有那个晚上,他曾独属于她一个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男人也已经没有在床上,她身上已经被清洁过了一遍,只是双腿依旧酸软,腰更是被碾卡车碾过了一遍似的,连坐起来都费力。

    傅庭渊从门外晒完衣服走了进来,喉结上还残留着她昨晚激情时刻控制不住印下的吻痕,洛南初看了一眼,脸就“轰”的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昨晚上的记忆,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缠着他要个不停,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他竟然还有这么强烈的**,好像做过这一次第二天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只是如今睡了一觉,洛南初情绪理智了一点,想起昨晚上的失控,脸还是控制不住的红到了脖子根。

    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轻柔:“睡好了?”

    洛南初裹在被子里抬起眼看向他,声音低微羞赧:“嗯。”

    她脸还是烫的不行。

    傅庭渊把衣服递给她,洛南初伸手接了过来,钻在被子里咬着唇偷偷地把衣服穿好了。

    她穿衣服的那段时间,傅庭渊就站在一旁垂眸含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也没有跟往常那样对着她调笑几句。然而只是被他这样轻轻漫漫的望着,洛南初就有一种微醺的羞赧的感觉,明明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床都不知道上过几次了,对彼此的身体更是熟稔的不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藏的。

    但是就是觉得羞涩。

    好像第一次跟他谈恋爱似的。

    傅庭渊等着洛南初在床上龟速的穿好了衣服,然后伸出手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她身子纤细轻巧,抱在怀里不显分量,傅庭渊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把面包和牛奶分给她。

    “你呢?”洛南初看到他手上空荡荡的。

    “我吃过了。”他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要办,你在家里乖乖的,别出去乱走。我哥的人虽然在这里,但是出了意外他的人恐怕也没法及时赶到,你最好留在屋子里别乱走,等我回来,嗯?”

    “……你又要去那个地方了吗?”

    傅庭渊笑了一下,“不去了。”他收回了手,“我们过几天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你这几天也好好休息一下,免得到时候累到了。”

    洛南初想到燕青枫说的,燕宗的人和鹿家的人可能要找到这里来了,她心底微沉,点了点头,脸颊在他的掌心上轻轻地蹭了蹭:“嗯,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傅庭渊把手收了回来,正要转身,洛南初拉了一下他的手腕,突然站起来踮着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带着奶油香味的甜吻。

    “早安吻。”洛南初一本正经的道。

    傅庭渊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揽住她的腰低头跟她亲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屋子。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听着傅庭渊在门口跟燕青枫说着什么。

    她一个人乖乖的吃完了面包,然后进浴室洗了手,再出来的时候,傅庭渊已经走了,燕青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香烟。

    他靠在沙发上,眯眸打量着她。

    洛南初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情shi留下的痕迹,有点尴尬,转过身披了一件外套盖在了身上。

    然后走过来打开了房门,让门外的阳光流淌进来。

    “准备好了,要跟他一起走?”

    男人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了过来,低沉的音质,听不出情绪。

    洛南初笑了笑,转过头来,看向燕青枫:“是啊。”

    这个时候,她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眉眼眉梢都被晨曦染上了碎金一般的色泽,那副淡淡微笑的模样,让燕青枫觉得,她此刻应该是幸福的。

    他眸色微微沉了下来,收回了视线抬起手缓缓吸了一口烟,轻声问道:“不顾血缘关系跟他在一起,从今以后陪他颠沛流离,你觉得幸福吗?”

    洛南初站在门口,看着燕青枫:“我总该为他做点什么。”

    “……”

    “他为了我抛弃全世界,最起码不能连我也不要他了。”她微微抬着下巴,削尖的下巴显出几分倔强,“他就算是犯傻,我也想陪着他犯傻。”

    燕青枫沉沉的轻笑,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为他的牺牲很伟大?洛南初,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浪漫,现实可能比你看到得还要残忍。你以为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你能忍受的极致了?“他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不懂事和无知,“你以为追杀是什么?逃亡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能真的会死在你怀里?”

    洛南初的脸色在他的话语里逐渐苍白了下来。

    她微微的抿紧了嘴唇,看着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的燕青枫。

    他游刃有余,就事论事,语气平静而冷淡。

    洛南初握紧了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燕青枫有点讽刺一般的笑了,“你真的如你所想的那么爱他吗?你是单纯因为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恋付之东流而选择跟他在一起,还是看他现在可怜而觉得应该要陪着他?你现在做的事情,有想过以后的后果吗?到时候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怎么办?一辈子继续逃亡?被我父亲追杀?你爱一个人,就是爱他为你一无所有,朝不保夕,颠沛流离?”

    “倘若是换做我,”燕青枫看着她,“我喜欢一个女人,就将她捧到天上去,一辈子都舍不得她为我吃一点苦头。我想不通,你怎么会舍得看着他为了你遍体鳞伤。”

    洛南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缓缓攥紧了。

    她半晌没有言语。

    只觉得心头绞痛的厉害。

    燕青枫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把一个手机丢给她。

    “这里面存着我父亲的号码。”他垂眸看着她,“想清楚了,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他。洛南初,不要让你的不甘心毁掉他的一辈子,知道吗?”



    那个手机并不大,小小的,被她一手掌握。

    而她的手却有些抬不起来。

    “为什么要我给他打电话?”她有点想笑,抬起头看向燕青枫,“你为什么不给他打?”

    “你知道为什么。”他语气很冷静,“这个电话由你打出去才是最好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真的讨厌死了这个男人的胜券在握。

    “你想让他恨我。想让他对我死心?”她笑出了声,“不觉得太过分了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我去打这个电话?”

    燕青枫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他的目光透过她隐约含泪的眼睛,似乎看透了她的灵魂:“因为你爱他。”

    她一下子握紧了手。

    “你爱他,就不会舍得让他为你颠沛流离。你爱他,就不会愿意看着他为你们不可能的关系一无所有。感情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爱情,但是他们都也活的好好的。”他目光深邃,一字一句,像是要凿穿她的心,“他并不会因为失去你而活不下去。反倒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丧命。——我这样说你可能会恨我。”他抬起手吸了一口烟,语气平静的对着她道,“但是他是我的弟弟,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不希望他因为感情用事而受伤。”

    “洛南初,一次就够了。他已经为了你被我父亲教训过一次,那一次他全身骨头有近三分之二全部断裂,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肩膀和膝盖都受到枪击,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二十四个小时。”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沉淀着情绪轻声道,“你如果有一个弟弟,你不会舍得看着他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的。”

    洛南初知道。

    他们燕家人,感情都很好。

    这样的感情,对大家族的人来说,非常的难能可贵。

    燕青枫是真的关心傅庭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背着燕宗跑到这种地方来找他。

    也不可能浪费这么多时间跑到她面前这样苦口婆心的来劝她。

    可能他说的是对的。

    感情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爱情,也能活的好好的。

    傅庭渊没有洛南初,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

    洛南初低着头看着手机看了很久。

    她知道自己应该按下去,让燕宗把他带回去,然后让他跟鹿鸣幽结婚。

    他会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面,那里充满了鲜花和掌声,光辉和荣耀,他依旧是他的人上人。而不是……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点点吃的,就要被别人用拳头打出血。

    “给我一点时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的厉害,“……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燕青枫垂眸看着她,良久,才轻轻地掐灭了烟头,低叹了一口气,“麻烦你把他带回去了。我知道你会做最好的选择。”

    洛南初低着头没说话。

    燕青枫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的房间。

    *

    南初在原地站了许久,站到双腿都发麻了,才有些恍惚的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南初在原地站了许久,站到双腿都发麻了,才有些恍惚的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她把手机藏在了沙发垫下,然后蜷起腿把脸埋在膝盖上。

    艳阳高照的天气,她觉得有点冷。

    是真的很难过,可是也都清楚,燕青枫说的话是对的。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活下去,还是要陪着他一起去死?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

    在生命面前,个人的感情实在是太渺小了。

    她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就像当初他隐瞒真相将她推开一样,他也不过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就算再痛苦,伤口也会有愈合的一天,但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缓缓抱紧了双腿。

    再等等吧。南初告诉自己,再给她一点时间做准备。

    让她做好分别的心理准备。

    傅庭渊用燕青枫给他的一把枪和一袋子钱,搞回了一辆小型吉普车。

    吉普车适应性强,耐用度高,也容易操作,在这种被迫逃亡的时候,吉普车是所有车型里最好的选择。

    他把车停在门口,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安静,洛南初并没有躺在床上,他视线绕了一圈,才在沙发上看到蜷成一小团的洛南初。

    有时候他出门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他也觉得她很可怜,未免也太寂寞了,但是为了照顾她,他也分不出太多时间来陪她。

    他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感觉到她身上温温凉凉的,他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并没有滚烫的样子,才抱着人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怎么了?”他抬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颚,打量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身体不舒服?”

    “不是。”洛南初趴在他胸口声音恹恹的,“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而已。”

    傅庭渊抚着她的长发,温声道:“那这两天都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反正燕青枫现在还在,他们目前并不缺钱。

    那辆吉普车太破旧,他还得花点时间和工具改造。

    洛南初抬起头看着他,然后缓缓垂下眼重新把脸贴在他胸口的地方,抱着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她情绪有点低落,傅庭渊以为是把她留在家里太久了寂寞了,也没有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燕青枫的人又送了饭菜过来。

    有他在,他们的伙食倒是真的不愁。

    她和傅庭渊在吃饭的时候,燕青枫也过来了。

    他明显是吃过了的,站在门口抽烟,跟傅庭渊聊天。

    “你把我给你的枪当了?”

    “嗯。怎么了?”

    燕青枫似乎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钱够了么?我现金带的也不多,在这边取钱恐怕会被爸监控到。”

    “够了。”傅庭渊神色平淡,“不够换个地方赚。”

    “那你小心。这种地方我也帮不了你多少。”

    “嗯。”

    两个人闲聊,洛南初低头扒饭。

    燕青枫也是够不要脸的,在傅庭渊面前装好哥哥,然后趁着他不在家就跑过来游说她。

    “我大概下午就走了。”燕青枫道,洛南初感觉到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她微微握紧了筷子,“我留几个人在这里,有麻烦的话可以叫他们帮你。”



    傅庭渊点了点头:“谢谢。”

    洛南初垂着眼低头吃饭。

    燕青枫离开了,他们吃过了午餐,傅庭渊叫燕青枫的人过来把餐桌收拾了,抱着洛南初去床上哄她睡觉。

    “睡吧,我陪你一会儿。”

    洛南初侧过身,伸出手勾住了他的手指,声音轻软的问道:“你不睡吗?”他们昨晚都闹了很久,他早上起得又早,估计也没休息好。

    傅庭渊垂下眼看着她娇软的样子,眼眸温柔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车子还得改装,最迟后天就走,得解约时间了。”

    洛南初闭上眼感受着男人轻柔的抚摸,他指腹有些粗糙,摸上来痒痒的。她应了一声,侧过脸在他掌心上蹭了蹭,又亲了亲他的指尖,然后微笑着道:“嗯,你去吧。我睡一觉。”

    傅庭渊收回手指,替她捻了捻被角,温声道:“等你睡着了我就去。”

    洛南初乖巧的闭上眼睛,侧过身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傅庭渊的手指。

    他身上的气息和体温从床边上蔓延过来,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温柔的漫溢在她的身上。他的存在让她心生宁静。

    洛南初醒过来的时候,傅庭渊还在门口敲敲打打。

    她从床上爬下来,搬了一张椅子过去,坐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把车子几乎全部拆卸掉的傅庭渊。

    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手艺,可能男生都有一点机械上的天赋。

    燕青枫留下来的人也在帮他组装,看这个架势,明天应该就能改装好了。

    她想到这里,心底就漫溢开一丝难以言语的茫然。

    傅庭渊抬起头来,就看到洛南初穿着睡衣小小一只的坐在门口托着腮看着他。

    她身上还带着午睡以后醒过来的慵懒,头发蓬松的披散在肩头上,眼睛朦胧带着水汽。见到他看过来,她歪着头朝着他微微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他心里就蔓延出几丝难以控制的疼爱。

    洛南初走过去,挽住他的脖颈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他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去的机油,傅庭渊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去披件外套过来,起风了。”

    “嗯。”

    洛南初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不远处的房间里燕青枫从里面走了出来,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衣冠楚楚,疏离矜贵。

    洛南初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进屋去了。

    傅庭渊把玩着手上的小扳手,勾唇道:“要走了?”

    燕青枫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傅庭渊,他这一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了。他眸色微沉,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多保重。”

    傅庭渊笑得平静:“放心。祸害遗千年。”

    燕青枫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挥了一下手。

    他的人围了过来,簇拥着他上了轿车。

    洛南初披上了外套,看到已经空了的场地,沉默了片刻,走过来问道:“你哥走了?”

    “嗯。”傅庭渊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遗憾和不舍的情绪,他向来冷静,自己决定好的道路,那便不会有任何人能扭转他的决定。



    洛南初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什么,只是绕过去看傅庭渊和那些人改装过的发动机。

    如果她想的没错,傅庭渊是打算开着这辆小破车带着她翻山越岭开启逃亡之旅了。

    她看了看小吉普,又想到傅庭渊惯常开着的车,太阳穴神经就一突一突的跳了起来,总觉得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说到底她跟燕青枫一样,都舍不得傅庭渊沦落到这种地步。

    傅庭渊见洛南初脸色苍白静默,走过头替她挡了一下太阳,垂眼问她:“怎么了?”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他,微微笑着问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男生……怎么什么都会。你还学过汽修么?”

    傅庭渊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只是单纯玩过几年车,我比我哥可闲多了。你以前玩车,难道不会改装引擎?”

    “改啊。”洛南初笑着道,“但是轮不到我插手,我都买现成改好的。”

    傅庭渊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好了,不良少女,进屋去吧。饿了么?晚上给你买点零食。想吃什么?”

    洛南初一开始想说不用买了,但是看了傅庭渊的脸一眼,她开口道:“小蛋糕。就你以前买的就好。”

    傅庭渊点了点头,记下了。

    洛南初坐回了门口的椅子上,抱着腿看着他在大门口来来回回走动的模样。

    她看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落山了,洛南初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傅庭渊提着东西从不远处往她这边走过来。

    她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披上了一条薄毯。

    “醒了?”男人走进来抚了一下她的脸,拇指摩挲过她的眼角,“你看起来有点累。真的没事么?”

    洛南初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事。一起吃饭吧。”

    门外,太阳缓缓沉了下去,有一个暗夜姗姗来临。

    吃过晚饭,坐在男人怀里分享一小片蛋糕,然后看着月光从窗外和墙角的缝隙里缓缓流淌进来。

    洛南初靠在傅庭渊的怀里,感觉自己的心跳和他的融为了一个节拍。

    她希望这个晚上能漫长一点。

    然而太阳依旧在她的不情愿之中照常升起。

    第二天吃过早餐,傅庭渊就已经把车子组装好了。

    把房间里的必需品打包好放在车里,他又去买了一点干粮带着。

    洛南初站在门口看着他进进出出。

    等下,他们将离开这个城市,前往墨西哥的边境,去往美国加利福尼亚。

    这一路上大概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但是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燕青枫已经离开,这个贫民窟或许已经进了燕宗的人,傅庭渊倘若不想给他们找到,就得立刻动身。

    洛南初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转过身从沙发垫下面取出了昨天燕青枫给她的手机,她垂着眼看着手机半晌,然后收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当天中午,他们吃过了午饭,洛南初坐上了出城的车。



    墨西哥风沙很大,往城外开去,更是拍打着车窗一直的响。

    边城人迹罕至,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尼禄的势力范围,傅庭渊将车停在了一家开在路口边上的餐馆里,准备带洛南初去吃个晚餐。

    干粮和水自然准备的很充足,但是能解约一点也是好的。

    毕竟接下来他们在路上可能没多大的机会进行补给。

    傅庭渊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餐馆里也买点干粮,手指突然被洛南初轻轻地勾了一下,他撇过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不动声色的朝着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他转过头像餐馆里看了进去。

    因为靠近城外的原因,这座餐馆生意并不好。

    此刻有零星几个顾客坐着,拿着刀叉在吃东西。

    那几个顾客都是年轻力壮的白人,各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衣,并没有贫民窟里的人特有的落魄气息,背影在餐馆里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煞气。

    并不能怪洛南初太警觉,实在是这几个男人跟这种地方太格格不入,一打眼看过去,实在显眼。

    傅庭渊收回了视线,握紧了洛南初的手,转过身带着她回到了吉普车里。

    洛南初的脸色有些苍白。

    “那些人……”

    “是我爸的人。”傅庭渊握紧了方向盘,调转了车头。

    燕宗养出来的人都一个气质,那种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气场,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怎么办?”

    “回城。”他踩下了油门。

    现在贸贸然出城,可能会被这伙人追得在沙漠中迷失方向。

    洛南初紧张的看了一下后车镜,声音有些失控:“他们追来了!”

    傅庭渊没说话,只是专注的往城内开了回去。

    他们下车的时候太显眼,这里人又少,不被发现就奇怪了。

    也是他自己粗心大意了,下车的时候并没有检查茶馆里的人,要不然现在还不需要这么狼狈。

    傅庭渊带着洛南初开着车在巷子里狂驰。

    今天早上才刚刚改装过的引擎性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傅庭渊握着方向盘甩了一个飘移,转进了另一条小巷里面,洛南初扶着车门把手,脸色苍白,后面的引擎声紧追不舍,几乎是擦着耳边过来的。

    傅庭渊的车技确实很好,洛南初没见过他以前玩车是什么样子,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本事,应该已经是专业车手的水准了。

    他的很多事情,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都还不知道。

    她心里发酸,伸出手握紧了放在衣兜里的手机,紧紧地咬住了唇。

    她真的不想现在就离开他。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砰!”的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后面射了过来,擦着他们吉普车的轮胎过去了。

    看样子燕宗的人是想让他们的车报废。

    傅庭渊看了一眼后视镜那几辆紧追不舍的黑色轿车,有些不屑的骂了一声:“神经。”

    他调转方向盘,往另一个巷子驶去。

    吉普车车身小,城区很多巷子都能来去自如,但是后面的轿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傅庭渊拐进这个巷子里以后,他们纷纷被卡在了外面。



    引擎声逐渐远去,洛南初也逐渐松了一口气。

    傅庭渊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隐蔽的房楼后面,然后递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给她。

    “傅庭渊……”洛南初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她有点被吓到了,原来逃亡是这种感觉,并不是刺激什么的,那种被人追杀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可怕。

    而今后他们可能一辈子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要去提防所有人,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傅庭渊看着她的眼神,眸色微微沉了下来,抬起手抚了抚她的眼角,轻声问道:“后悔了吗?”

    其实后悔了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洛南初跟他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经历的也只不过是风平浪静的日常。她并不知道她选择跟他在一起要面对什么,不知道她以后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自己的选择,没必要拖着她跟他一起受罪。

    她如果后悔,他不会强求她留下。

    “不是。”洛南初摇了摇头,伸出手抱紧了他,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有点害怕。”

    傅庭渊低声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声:“别怕。”

    虽然能理解洛南初的退缩,但是还是会为她的回答而感到高兴。说到底还是自私,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心甘情愿陪在身边。

    燕宗的人并没有追上来,他们在吉普车里一同分享了一顿晚餐,晚上,傅庭渊搂着她,洛南初蜷在他怀里睡觉。

    身体其实已经很疲惫了,神经却还是因为刚才的逃亡而兴奋着,洛南初睡不着,而傅庭渊也没睡,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他指尖燃烧着的香烟烟气散了开去。

    男人的面色在夜幕中显得沉稳而宁静。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洛南初被傅庭渊推醒,她坐回了自己的副驾驶上,此刻已经晨曦微露,墨西哥炎热的夏季,空气里已经有了独属于这个国家焦灼的沉闷的气息。他们车子的身后,是那几辆紧追不舍的黑色轿车。

    他们昨晚出城的路线已经暴露,现在也已经不能按照原计划离开,得重新规划路线。

    “他们抓到你会怎么办?”

    傅庭渊叼着烟,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被打一顿,可能半死不活的被带回去,也可能在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就挂了?”

    洛南初抿了抿唇:“跟你说正经的呢。别开玩笑了。”

    傅庭渊瞥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我没考虑过这个。”他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跟燕宗妥协,自然也没想过如果回去会如何。

    最终还是会被逼着去娶别的女人。

    那个人控制欲很强,更何况他跟洛南初的关系已经爆发,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丑闻在家族里爆发。

    所以让他跟别的女人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手段向来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兄弟不和,那就去解决不和的源头。

    他跟自己的堂妹纠缠,那就让他没机会纠缠。

    总归,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手段。

    要么他跟别的女人结婚,要么,让洛南初跟别的男人结婚。



    他现在还没变态到去控制洛南初的婚姻,所以只能来摆布他的。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偏执且顽固的男人。

    他还不够强大,面对他的控制,除了接受,那么剩下的唯一反抗,那就是豁出命去逃。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他是死都不会娶鹿鸣幽的。

    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洛南初从车里下来,走到一处浅水洼地上鞠了一捧水洗脸。

    车窗虽然紧闭,但是她还是被吹得灰头土脸的,头发上都夹着沙尘。

    傅庭渊也下了车,斜靠在车子的阴影处正在抽烟,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远方。

    他们此刻正在城内的另一个出发点,驶过这边就能出城。

    燕青枫留了一部分人在城内,但是现在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贫民窟大的很,势力错综复杂,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尼禄的领地范围,这片区域,是另一个墨西哥黑帮头子的地盘。

    他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很快就得离开了。

    洛南初撕了一袋压缩饼干出来,递了一片给他。

    两个人靠在车门上吃着迟了很久的早餐。

    吃过早餐,洛南初把头靠在男人的腿上,躺在后座上休憩。

    傅庭渊低着头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指低头亲吻着她的指尖。

    他的眼神很温柔,让洛南初觉得就算这样过下去一辈子也是好的。

    这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辛苦的几天,并不是精神上的苦,而是**上的。

    但是也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可能会觉得很可笑。

    但是她真的觉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真的很爱他。

    很爱很爱他。

    雨下得很大。

    黑暗里的巷子里面,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洛南初有些跑不动了,她喘得厉害,脸色被雨淋得毫无血色。

    傅庭渊把她推进一个巷子和巷子夹缝里面,低着头在她的唇上用力的亲了一口,然后迅速的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呆在这里别动。”

    他转身要走,洛南初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傅庭渊……”

    她神色仓皇,快要哭出来了。

    “别怕,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很快就回来的。”

    他身上也全湿了,浑身上下都在滴水,但是比起她的惊慌失措,他神色堪称冷静。

    后面的人的脚步声已经很清晰了。

    这伙人并不是燕宗的人,他们一看到他们就开了枪。

    这么的仇恨,是来灭口来的。

    洛南初紧紧地咬住嘴唇,傅庭渊伸手将她用力的抱了一下,低沉的道:“等我回来带你走。”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幕里。

    洛南初蹲下来抱住头,压抑住哭声,听着那些人追着傅庭渊的脚步声远去了。

    雨从头顶墙角的夹缝里撒落下来,她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身体抖个不停,已经分不清是冷还是害怕。

    远远的她听到了一声枪响,她抱住自己几乎要崩溃的哭出声来,老天啊,她哭着想,千万不要让他出事。要不然她下半辈子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