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红焰迅速用幻缨枪撑了一下别处,自己向跃起,便没跟着落下去,然而这动作牵得她身的伤一阵剧痛,但她为了不把别人引来又不能出声,便攥紧了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指甲将手心的肉都扎破了。
在她跃起的同时,下面传来了这样声音:“少族长,是我,乐愉!”
虽然声音小,且铁红焰还是在跃起的时候听到的,但她仍是一下听出了那确实是乐愉的声音。
她站在之前下陷之处附近,面朝别的方向,用余光扫了一下地,发现地开了一个口。
“周围没别人的话,少族长进来好吗?”乐愉说道。
说的时候她故意让铁红焰看到了自己的一部分,但同时又没让自己高出地面,以免被别人发现。
铁红焰知道下面的人是乐愉,她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周围,再次确定没别人,于是迅速从口下去了。
铁红焰下去的时候,乐愉为了防止她被人发现,迅速拽住她的胳膊猛地将她往下拉了一把。铁红焰身的伤便又是一阵剧痛,但她依然不能出声,只能强忍。乐愉放开她后,她依然痛得很,又攥紧了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指甲又扎入了手心的肉里。
铁红焰下去时经过的那个口有个盖子,盖子的一边有个轴,盖子通过轴与旁边地面的一块很硬的东西相连。那个口打开时,盖子是向下耷拉着的。
铁红焰下去后,乐愉便顶了一下一个机关,那盖子便朝翻去,将口封紧了。
那盖子并非常见材料构成的,能达到的效果也不是常见材料能达到的。
盖子有较厚的像土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虽然看起来跟周围地的土没什么区别,但却并不是真正的土,而是种特的东西,那像土一样的东西像吸在了盖子一样,不会因盖子开关而从盖子掉下去。
盖子将口封后,盖子所在的那块位置竟能跟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不了解这个口的人要是来到此处,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个盖子,也无法知道下面其实是空的。更神的是,有人踏在盖子那种特的东西时,算踏几步,那盖子也并不能让人感到下面是空的,也不会发出那种容易让人觉得下面是空的的声音。
当那个并非由常见材料构成的盖子盖后,地下的世界静得很,耳朵接近那个口的地下的人较容易听到站在地的声音,但地的人如果并不是提前知道这里有个口,特意趴在地听,那么站在地的人便不容易听到地下的人在靠近那个口的位置发出的声音。如果地下的人沿着台阶往下走,远离那个口,进入更深的地方,那么地的人根本听不到地下的人说话的声音了。
乐愉把盖子盖后,地下漆黑一片,她拿出火折子将身带的蜡烛点燃,同时在铁红焰耳畔说:“少族长跟我下台阶吧,离这个口远一点,防止说话被面的人听到。”
铁红焰想问她话,但觉得在离那个口如此近的地方说话可能会有危险,便没说别的,只是轻声“嗯”了一下,点了点头。
借着乐愉点燃的蜡烛发出来的光,铁红焰发现前方有很多级通往下面的台阶。
乐愉用没拿蜡烛的那只手拉起了铁红焰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拉着她下台阶,却发现她那只手是湿的,她起初以为是铁红焰出的汗,心想:少族长这种胆识过人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吓得手心出汗吧?算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至于啊,如果是汗,估计她可能是刚才做了剧烈的活动,不然的话,那她是手沾水了。
乐愉觉得在此位置不宜立即说话,也不宜做别的事情,便打算跟铁红焰一起从台阶下去后再看看。
铁红焰那之前已被自己的指甲扎破了的手被乐愉拉得很紧,手心很痛,她为了不出声也没说出来,她还觉得手心的这种痛感在一定程度转移了她身的伤那种强烈得多的疼痛。
两人顺着台阶一直往下走,那股地下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走到底部后,她们看见了一扇门,乐愉用膝盖将门顶开,两人进入后,乐愉又把门关了。
这时乐愉才放开了铁红焰的那只手,说道:“少族长,我们在地室里这个地方说话,外面应该没人能听到了。”
乐愉看到蜡烛的蜡油快要流到蜡烛底部了,便赶紧将蜡烛放在了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为了让蜡烛在石头站稳,她用两只手固定了一下,在这一刻,她看到自己之前拉着铁红焰手的那只手竟然有血,吓了一跳。
乐愉立刻拉起铁红焰的那只胳膊,让铁红焰的手靠近蜡烛,这时她发现铁红焰的手心依然在冒血,便知道她自己手的血是从铁红焰那只正在冒血的手蹭到的了。
乐愉看铁红焰冒血的手,虽不知道她的手是怎么伤的,也顿时感到心疼。她立即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为她包扎,同时说道:“少族长,对不起啊,我刚才拉你的手拉那么紧,一定弄疼你了!刚才在那个地方,你肯定担心出声会不安全,又不能说自己疼,真是有苦难言啊,都怪我!你是怎么把手弄成这样的?”
铁红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之前被铁万刀打伤了的事,自然也没法说出她因为身的伤疼痛又不能出声便攥紧自己手使自己的指甲扎进了手心肉里的事,她便微笑着对乐愉说道:“哎呀,也没怎么样啊,我没事啊,谢谢你给我包好,我以后给你一条新手帕。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呢,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那些人是追你的吧?”
“是啊,他们在追我。”乐愉道。
“为什么追你啊?”铁红焰说道。
“因为……此事说来话长啊,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说了。”乐愉道,“我刚才远远地看见你了,没跟你打招呼是不想把麻烦引到你身,你不会怪我没礼貌吧?”
“我怎么会怪你啊?你都说了不想把麻烦引到我身,你也是为我着想啊。其实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用怕把麻烦引到我身来,你直接找我帮你行。”铁红焰道。
乐愉说:“不管是明着帮我还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帮我,你都帮过我很多次了,其实我很早知道注意不要给你找麻烦了,可还是出现了那么多问题,很多问题都是你帮我解决的。我心里一直都很过意不去的。”
“好姐妹,你还这么客气。”铁红焰说。
乐愉说:“是好姐妹,我更不能不为我的好姐妹考虑啊。再说了,今天这不是正好有这个地室可以躲吗,本来我根本不想麻烦你的,结果还是……听到你跟他们说话,我知道你已经到这里了。还真是多亏你帮忙了,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在这一带继续找我的。”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追你。”铁红焰道,“他们说他们要找的人放跑了蓝甲罪犯。”
“少族长,我其实是把一些人带到一个地方了,但他们不是罪犯啊。”乐愉道。
“什么?!”铁红焰惊道,“你带了些什么人啊?”
乐愉说:“是一些普通人,根本不是身在牢的人啊,不是罪犯。我还不至于去干从牢里往出带人的事。”
“你是从哪里带出来的?”铁红焰问。
“一个地室里。”乐愉道。
“另一个地室?”铁红焰问。
乐愉回答:“是的,另一个地室。”
铁红焰听了更加吃惊,说道:“你好像很了解铁仓廷里的地室啊。说真的,连这个地室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啊?”
乐愉说:“是近期才知道的,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些地室的。”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啊?”铁红焰问。
“并没有别人告诉我。”乐愉道。
铁红焰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是……是我自己知道的。”乐愉回答。
“自己怎么知道?”铁红焰道。
乐愉迟疑了片刻,问:“你一定要问吗?”
“当然一定要问了。”铁红焰说。
“其实我以前的师傅跟我说过不让我随随便便告诉别人这种事的,但我们是好姐妹,你总是保护我,我又……”乐愉本想说“我又已经了解了你的一些情况”,但她又怕此刻突然说出来会令铁红焰无法接受,没那么说,而是说道:“我又特别相信你,那我干脆还是跟你说了吧。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铁红焰感觉出乐愉好像要说什么重大秘密了,道:“好,我答应你,我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你告诉我吧。”
乐愉道:“我是通过我自己练出来的一种功知道的。”
铁红焰问:“什么功?”
乐愉说:“目前整个铁仓廷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是从完全不会开始练,自己练成了这种功的。你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会这种功吧?不然……不然我……后果……我简直不敢想了!”
铁红焰说道:“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会这种功!说到做到,你可以放心告诉我了?”
“嗯,你从来都没骗过我,我一直都相信你!”乐愉道,“我练的功名叫‘侦隐术’。”
铁红焰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问:“这功是能让你了解一些事的?”
“是啊,我是用了侦隐术,才‘看’到铁仓廷里哪些位置有地室的。”乐愉回答。
“‘看’到?”铁红焰听乐愉说的是‘看’,更觉得神。
“算是‘看’到吧,练成后,用这种功夫时,我可以了解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但也不是想了解什么都能了解的,也会受到各种限制。”乐愉道。
“你跟我仔细说说这侦隐术。”铁红焰道。
乐愉便向她介绍了侦隐术的一些情况。
铁红焰继续问:“你刚才说用侦隐术只能‘看’到一定范围内的情况,能‘看’到什么范围内的啊?”
乐愉说道:“每次情况不一样,这不但跟会侦隐术的人的功力有关,而且跟当时的各种其他条件也有关。太远的情况应该是‘看’不到的。会侦隐术的人也不是想‘看’跟谁有关的情况一定能‘看’到。我经验有限,也说不准这些。”
铁红焰问道:“你刚才说,目前整个铁仓廷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从完全不会开始练,自己练成了这种功的。也是说,有的会这种功的人并不是从完全不会开始练,自己练成的?”
乐愉说:“是啊,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根据师傅跟我说过的情况推算,当今世除我以外应该只有一个人能正常使用侦隐术,而且,那个人的侦隐术并不是自己练成的。”
铁红焰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整个铁仓廷里’?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你以外那个能正常使用侦隐术的人正好在铁仓廷里?”
乐愉道:“据我说知,确实是这样的。像我这种从完全不会开始练,自己练成侦隐术的人,在使用侦隐术的时候可以探到一定范围内存在其他能正常使用侦隐术的人,还能探出那个人有限的情况来。我能探出另一个人的侦隐术并不是自己练成的,因为那个人不是自己练成的,所以那个人应该无法在这个范围内探到我以及我的情况。”
铁红焰突然觉得有些紧张,问道:“你确定那人在铁仓廷内?”
“确定。”乐愉回答。
铁红焰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问道:“你知道那人的具体位置吗?”
乐愉说道:“不知道。”
铁红焰继续问:“有没有办法知道?”
乐愉道:“我曾经试着探过那个人的具体位置,但并没探出来。”
铁红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试一次?”
乐愉说:“要等了,我最近都无法使用侦隐术了。”
“为什么?”铁红焰问。
“用一次侦隐术后,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我前不久刚用过一次,用来‘看’地室的情况了,所以现在完全用不了。”
铁红焰继续问:“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再次使用侦隐术了?”
“我也说不准的,等到能用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不知道跟我本领有限有没有关系,我每用一次后,距离下一次又能用的时间都并不是很短。这样吧,等我下次用的时候,我帮你再探一下铁仓廷里会侦隐术的另一个人的情况好不好?”
“好,多谢你了,这件事很重要。”铁红焰道。
“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帮你是应该的,不要谢我了,我早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乐愉说道。
“你刚才说你能探出另一个人的侦隐术并不是自己练成的。不自己练,那个人是怎么会侦隐术的,难道是接受了他人传功?”铁红焰问。
“这件事我以前的师傅并没告诉我,但是她跟我说过,如果不出现极特殊的情况,当今世只会有一个人会侦隐术,而且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练成的,那个人只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直接正常使用侦隐术了。”乐愉道。
“可你不是也会侦隐术了?”铁红焰问。
“我这种从完全不会开始练的人,自己练成了侦隐术,纯属极特殊的情况。”乐愉道。
铁红焰问:“这种极特殊的情况会不会也出现在其他人身?”
“不会了,从一百年前算起,这种极特殊的情况近四百年之内只能出现一次,已经出现在我身了,不可能有另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了。”乐愉说道。
铁红焰听了稍稍放松了一点,但仍觉得问题很严重。
她想问乐愉以前有没有试过跟她有关的情况,但又一想,觉得不能问,因为如果乐愉已经试过了,她算问了也挽回不了了,如果乐愉还没试,她这么一问反而有可能提醒她去试。于是她没问。
“你为什么用侦隐术‘看’铁仓廷内地室的位置?”铁红焰问。
乐愉说:“其实起初我也只是为了找人,使用侦隐术‘看’出了一些情况。我次使用侦隐术‘看’到的我想了解的情况还不少呢。我‘看’出了那些人所在的地室的位置,还‘看’到了铁仓廷里的一些其他隐秘之处,虽然我并没能把所有隐秘之处都‘看’出来,但却知道了多处地室的位置以及进入的方法。”
这时乐愉看了看石头的蜡烛,说:“要不要再点一根?”
铁红焰道:“你随身带蜡烛,应该也不是你一直都有的习惯吧?”
乐愉说:“确实不是我一直都有的习惯。最近因为我带出了那些人的事,我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进铁仓廷的地室,必须随身带些蜡烛了。现在有些人会找我,我东躲西藏的,回声瑞殿的时候也需要小心翼翼的,有时候没办法我靠这些地室藏身。我把那些人从一个地室带到另一个地室的过程也是很危险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将他们安全地送出铁仓廷了。”
铁红焰问道:“你要是不把他们送出铁仓廷会怎样啊?”
乐愉说:“他们会没命的!他们会因为被人用来练功而死去!我爷爷的身体情况甚至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练功?!”铁红焰道。
“是啊!我在用侦隐术时‘看’到了一些情景,还‘听’到了说话声,有个人对他们说:‘你们是别人练功用的工具,很快会死了,不要妄想活着出去了!’”乐愉道。
一边说着,乐愉一边从衣袋里取出了另一根蜡烛,刚要拿出火折点,铁红焰说:“不用点了,省着用,不然你到时候不够用不好办了。可以把石头那根也熄灭,我们说完话,出去时再点行。”
“倒不用熄灭那根,我带出来的蜡烛不少呢,这蜡烛又大,禁得起用的。”乐愉继续说道,“通过侦隐术一定可以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如果当时有人在故意制造假象,用侦隐术是可以了解假象背后的真相的。所以说,我肯定已经了解真实情况了。”
铁红焰问:“如果他们死去,跟连长老的身体情况甚至寿命有什么关系?”
乐愉说道:“爷爷夜间经常睡不着觉,算睡着,也持续不了多一会儿会醒来,第二天他会感觉非常累。因为这个,爷爷身体越来越差。起初爷爷自己以为是其他人也会出现的那种普通的无法安睡的情况,他找过了很多大夫,那些大夫起初也以为爷爷是那种情况,然而他们按照治疗普通的无法安睡的方法给爷爷治后,爷爷的情况并没好转。后来爷爷找到了几个方士,方士也都没能直接解决爷爷的问题。我问过一个方士,如果不尽快解决爷爷这问题会怎样,他说再过一段时间解决不了了,如果不解决,肯定会使爷爷的寿命减短。后来有个方士说只有一种东西能彻底解决爷爷这个问题,那东西名叫‘益深珠’。方士虽然有所了解,但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那方士说益深珠百年才会在世间出现一颗,是长在一个人其一个大拇指指甲的,不管那个人的大拇指指甲怎么生长,那益深珠永远都会长在那个大拇指指甲的心位置。每个指甲长着益深珠的人都自然而然不会去剪掉那个益深珠,平时他们算手指磕磕碰碰,那个益深珠也不会掉下来。如果别人用剪刀去剪那种人指甲的益深珠,不但剪不掉,而且还会导致去剪的人伤到自己的手。如果遇到真正需要益深珠的人,指甲长着益深珠的人真心真意地要把益深珠送给需要者时,那个需要者轻轻一提便能将益深珠取下。但如果有益深珠的人并不是真心真意想把益深珠送给需要者的话,需要者也无法取下来。算取下来,那益深珠也会失去原有的作用。如果指甲长着益深珠的人离世了,那颗益深珠的作用没了。为了让我爷爷的身体好起来,我需要拿到益深珠。我带走的那些人里有一个人正是指甲长着益深珠的人。”
铁红焰道:“方士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益深珠,你是使用侦隐术找到的吗?”
乐愉说:“是的,我运气算好的。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后,爷爷觉得可能根本找不到这种东西,是不让我去找的,我只能暗暗地去找。我背着爷爷带着手下出了几次铁仓廷,到处问人,起初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我打听了好久,才听说一个地方有个指甲长着个弄不下来的东西的人。等我找到那人住的地方时,当地人说那个人刚失踪,还有一些其他人也失踪了。好几个人可以证明那人指甲确实有个弄不下来的东西,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我又在那一带了解到,之前有一些人失踪了,有人说听说某个之前失踪的人是被带进了铁仓廷,后来不见了。我想,那个人会不会也被带到了铁仓廷,于是我带着手下赶回了铁仓廷。我在铁仓廷用侦隐术找那个人,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一个指甲长着东西的人,那东西与之前方士给我描述的他曾经听说过的样子是一样的。当时那个人和其他一些人都在一个地室里被绑着,是那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地室对他们说他们是别人练功用的工具,很快会死了,还让他们不要妄想活着出去了。也正是那一次,我‘看’出了那些人所在的地室的位置,还‘看’到了铁仓廷里的一些其他隐秘之处,知道了多处地室的位置和进入的方法。”
铁红焰问:“后来你去了那个地室,找到了那个人?”
“是的,我准备好东西,夜里悄悄到了那里。他还有其他人都被绑着。”乐愉道。
“然后呢?”铁红焰继续问。
“然后,我对他说出了我的需求。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但猜测我是铁仓人,便对我印象不好,他周围的人也很讨厌我,他说他们都是无缘无故被铁仓人抓到那里的。他早知道他指甲的东西很重要,并不想给我,甚至觉得我是在妄想。我又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我始终都没正面告诉他们我是不是铁仓人,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看出我其实并无恶意,商量了一番,他们觉得最重要的是保命,活着出去。最后他跟我说,如果我能把他们所有被抓到那里的人全都放走,我可以得到他指甲的东西。他没想到我答应他会把他们带出去。”乐愉道。
铁红焰道:“你说他猜测你是铁仓人对你印象不好,他周围的人也讨厌你,那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都是蓝甲人了?”
“其实,我之前去的那人住的地方是一个蓝甲人聚居之处。用侦隐术后我只‘看’到了他这个人的指甲,确定他是蓝甲人。后来,听他们说的那些话,我也觉得他们是蓝甲人。我又在烛光下看到了另外几个人的指甲颜色也是蓝色的,那几个人应该都是二十五岁以的。他们确实应该都是蓝甲人。”乐愉说道。
铁红焰眉毛向一挑,突然目露寒光,说道:“那你是明知道他们是蓝甲人还要救他们,将他们送出铁仓廷了?”
乐愉道:“我要治好我爷爷的身体,延长我爷爷的寿命。”
“可你在救你爷爷之前救的是蓝甲人!”铁红焰道。
“但是对铁仓人有好处啊。最重要的是救我爷爷,我爷爷是铁仓部族的长老,长老身体好,对整个部族都好。”乐愉说道。
“你确定你救了那些人后,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吗?”铁红焰问。
“他答应我了,其他人也答应我了。后来我在带走他们的过程,他们也都按我说的做,现在也很相信我,我只是暂时还没能把他们带出铁仓廷而已。我已经知道他们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人了,只要他们还想活命,他们不能把我怎样,他们的命完全掌握在我手里啊。虽然我也知道爷爷的身体情况也握在他们手里,但是,他们目前还没彻底脱离危险,他们都是迫切想活命的人,看去一点都没有想跟我作对的意思。我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地室里,给他们食物和水,他们觉得我是真心对他们的,他们对我也挺好的。他们还说让我放心,那个拇指指甲有益深珠的人一向都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只要我把他们带出铁仓廷,他绝对会让我拿走益深珠。”
铁红焰皱眉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乐愉说:“对我爷爷好,对铁仓部族好,可以了啊,别的本来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再说,他们是被人抓到铁仓廷里用来练功的,如果他们真被人用来练功了,会没命的啊。”
“他们没命了又如何?蓝甲人而已!丢了命的蓝甲人还少吗?”铁红焰说。
“但我爷爷的寿命也会受影响啊,还是那个道理,我爷爷这个铁仓部族的长老身体好起来的话,对铁仓部族也很好啊。”乐愉道。
铁红焰说:“你可以用其他方法救连长老,但你不能真的救走蓝甲人!你竟然相信蓝甲人的话,还说他们对你挺好的,你想什么呢?!”
乐愉道:“我也没别的办法啊,必须是那个人真心愿意给我益深珠的,我才能取得下来。那些人本来是无辜被抓到铁仓廷来的,他们活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我做这种事对谁都好啊。”
“无辜?你竟然这么说!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为蓝甲人说话,说蓝甲人无辜!你是故意气我吗?”铁红焰说道,“仗着我跟你关系好,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当着个跟你关系没那么好的铁仓人说,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们无辜是事实啊。”乐愉说,“你是你,不是别人啊。”
“你知道我最恨蓝甲人,杀过很多蓝甲人,你当着我这么说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铁红焰问。
乐愉说道:“少族长,我既然敢在你面前这么说,那肯定是知道你是不会对我怎样的。”
铁红焰说话的语气透出了阴狠,她说道:“谁告诉你的?凭你觉得我跟你关系好,你敢这么过分,你是一点都不怕激怒我吗?你是真的不知道你激怒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乐愉道:“我坚信,你不会不赞成我那么做的!”
铁红焰突然挥动了幻缨枪,怒道:“你简直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再去杀了那些蓝甲人?!”
乐愉鼓起勇气说道:“我确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你救过很多蓝甲人!”
铁红焰心大惊,本来一直在忍着疼痛的她突然被乐愉这话击,好像身更痛了一样。她心想:她该不会是用侦隐术看到过我以前做过什么吗?
铁红焰仍面不改色,厉声道:“你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要往我身牵扯!我是一个杀了无数蓝甲人的人,你竟然说我救蓝甲人,真是找死!”
乐愉说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什么都直接跟你说,我已经用侦隐术‘看’过你之前做的一些事了,用侦隐术是肯定能看到真相的。我知道你根本没杀那些蓝甲人!”
铁红焰心甚是紧张,但表现得很平静,她心想:乐愉是真的通过侦隐术看到了我做过的事还是她只是感觉是那样,这么说出来试探我?如果是试探我,我要是承认了,那相当于是我自己承认的了。这种事情,如果我自己承认了,那……那太严重了!
于是铁红焰一脸不屑地说道:“看来侦隐术也不过如此啊!你刚才跟我说之后,我还真以为侦隐术能让你‘看’到真相呢,结果这功夫居然能让你以为我没杀那些蓝甲人,还救蓝甲人!这算什么功夫啊!”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乐愉,你这样,我很生气!算侦隐术用假象骗了你,你一定要信那些假象吗?你相信那种功夫,不相信我吗?我是真心把你当好姐妹的,你却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功夫,说我救蓝甲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把这种事安在我身!别人救蓝甲人我都会很生气,我会亲自救蓝甲人吗?说实话,你是不是为了给自己救了蓝甲人找理由,故意说我救了蓝甲人的?”
乐愉说道:“少族长,我正是因为真心把你当好姐妹,才敢这样直接地跟你说出来的。我都告诉你我救了蓝甲人了,如果不是绝对相信你,我怎么能直接说呢?在铁仓廷里做出我做的那种事,还说出我说的那种话,像是找死一样啊。你刚才问我知不知道我的话要是当着个跟我关系没那么好的铁仓人说,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想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面前是你啊!是我绝对相信的好姐妹,不是别人啊!你曾一次次冒着危险保护我,为了我你付出了太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极其重要!算在铁仓廷里说那样的话是很可能丢命的事,但你在我面前,我也坦诚地说了!”
借着烛光,铁红焰看到了乐愉眼的真诚,但仍然觉得不可这样直接承认,她说道:“你告诉我,你都用侦隐术‘看’到哪些假象了?”
乐愉并没立即说她通过侦隐术‘看’到的不是假象,而是直接把看到过的那些情况跟她说了,接着又说道:“少族长,我知道那些情况后,嘴一直都很严,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也没打算跟别人说。我知道一旦泄露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基本猜到了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做什么事,我不仅从内心深处佩服你,还真心支持你!说真的,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是蓝甲人恨那个人,我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些铁仓人不拿蓝甲人当人看,随随便便要了他们的命。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世界不再有人仅仅因为他们天生是什么人这种原因而被欺压和杀戮。我知道在现在这样的世界里,这只是我的理想,听起来幼稚,不切实际,在铁仓廷说出这样的理想往往是没好下场的。我平时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些事,那是没办法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要生存,要考虑我爷爷,我算关心也不敢表现出来。我曾经练着视而不见,试着让自己不被这些事影响心情,但是我在铁仓廷里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蓝甲人仅仅因为他们是蓝甲人被欺压甚至被夺去生命,我曾经对这个世界产生过绝望感。少族长,你知道吗,是你,让我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光!”
说到此处时,乐愉流下了两行热泪。
乐愉看了看周围漆黑的地室后,用手指向了那根蜡烛,对铁红焰说道:“像烛光一样,在这黑暗的地室里亮着,让我知道,这茫茫黑暗之,还是有光亮的!然而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有多难做,但你并没因为难而选择放弃!其实你是少族长,如果视而不见,不一次次地救走那些蓝甲人,不做你一直在做的那种事,你不用总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不少人都能看出来,你以后能当族长,然后你可以继续看着铁仓人欺压蓝甲人,继续看着那些人仅仅因为是蓝甲人被随意杀掉,这并不会影响你什么,你还能踏踏实实地当你的族长。因为这里的传统是这样,你那么做,会显得很正常,也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然而你并没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离开人世而不管,为了做那些事,你走了一条无艰难的路,这条路极其危险,你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周围有很多人恨蓝甲人,觉得蓝甲人该被欺压该被随意杀戮,你想保住自己并改变这样的状况,不得不先让那些人相信你跟他们是一样的!为此,你看到蓝甲人生命逝去时,哪怕你的心在滴血,你也要装得毫不在乎或者笑容满面,甚至还要一次又一次地说那些咒骂蓝甲人的违心话!你在救人的时候也要说成是杀人,还要表现得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