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还告诉铁红焰,世外隐陆被妖气影响之事,铁红焰是根本没办法插手管的,还说她只能彻底放弃想管这件事的念头,如果她硬要继续想各种办法管这件事,便可能对她真正要做的大事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导致她想要做的大事最后做不成。
铁红焰不得不放弃继续想办法管世外隐陆被妖气影响之事。
她问战争多久后会爆发。
“具体什么时候会爆发我并不能说,但我可以说肯定是多年以后。”
铁红焰之前从那个声音那里得知在世外隐陆被妖气影响后她依然可以通过使用幻移秘法将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去,新被转过去的人一定会被转到暂时没被妖气影响的地点,那里的妖气并不会影响那些蓝甲人的身体,但她仍有顾虑。她通过意传表达出自己的顾虑后,那个声音告诉她:“凡是能被你转移到世外隐陆的蓝甲人全都是被转移到世外隐陆肯定会不被转移好的,哪怕被转移过去后过了一段时间生活在了已受妖气影响的地方,也一定会不被转移过去好。你不需要在这方面有顾虑,每当想转移蓝甲人的时候,你需要多加考虑的是你头痛的情况。想做成事,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继续做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从小到大,铁红焰沿着这条路走实属艰难。
为了实现那个理想,她不得不长期戴着面具过小心谨慎的生活。
很多时候,她看去平静的神情之下却掩藏着浪涛汹涌的心。
她不得不说那些跟自己内心所想完全不同的话,为了防止露出马脚,她还必须说得自然。
她有过眼睁睁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生命逝去却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时候痛着的心滴着血,她也要表现出不至于被人怀疑的样子。
她一次又一次找机会救蓝甲人,将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去,每次做的时候都如履薄冰,毕竟万一有一次出错,她自己的命会丢掉,改变大环境的事做不成,许多蓝甲人的命运都受影响了。
她带兵抗妖在最后一战身受重伤武功尽失后,她经历过绝望,她知道没了武功她便无法再次把要被杀害的蓝甲人救到世外隐陆去,她也知道铁仓部族不会让一个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不够高强的人当族长,而铁今绝告诉过她她未来当族长才能彻底改变大环境。
在她那次被妖王所伤后,因为如果使用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太频繁她头痛加重的速度会变快,她不得不权衡什么时候可以转移蓝甲人什么时候不能,尽管如此,头痛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袭来了。有时头痛在关键时刻出现,还影响了一些事情。
她在将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这条救人之路外开辟了其他路,这样便不用过于频繁地转移蓝甲人。她找借口将那些被抓到铁仓廷里做工的蓝甲人驱逐出铁仓廷,每次做的时候都要防止自己被人认为别有用心,否则她便可能没命。
她不希望未来还会爆发战争,却又提前知道了战争爆发不可避免,然而她又不能把她知道的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将会出现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
她不知道自己再转移多少蓝甲人之后头痛会危及她的生命,她只好自己控制,同时坚信自己一定能活到当族长彻底改变大环境的时候。
铁今绝了解她的很多事,但有些事算是铁今绝问起,她也是不能说的,如她头痛这件事,如果她说了,她以后再也无法用幻移秘法救走蓝甲人了。
多年来,她不得不注意掌握自己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她希望自己未来当族长改变大环境,便不能随便做降低自己在铁仓人的威信之事。她与人交往又必须控制好距离,算是遇自己印象非常的人,但因为不是一路人,她也不能轻易与其关系过于紧密。
此时此刻,身处这只有铁红焰和乐愉两个人的地室之,已经通过使用侦隐术知道了铁红焰秘密的乐愉说出的话里含着这样的意思——乐愉愿意与铁红焰走同一条路,坚定地做她的同路人。
乐愉在这地室大胆地告诉铁红焰自己已经知道了铁红焰藏了多年的秘密,并表示“我希望,从今往后,只要你需要我,我能一直站在你身边!”,这已经是把命拿出来表达要做铁红焰同路人的意思了。乐愉自己也已经明明白白地对铁红焰说出了“我既然敢在这地方跟你说这些话,是敢把我的命摆在你面前,放在你手里的!”,要跟铁红焰成为一路人的决心她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
铁红焰听着乐愉的话依然会觉得紧张,毕竟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被人说出了,哪怕这个人是她相信的人,那种紧张感也会自然而然地伴着她。然而她内心竟也有一瞬间觉得在黑暗的地室里,她经历了光明的时刻。
虽然她做过更多的事是乐愉不知道的,有的事她只能一人默默埋在心里,但乐愉说了的这些竟让她感动到好像某个瞬间身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乐愉又说道:“少族长,这地室原本黑暗,然而多一根蜡烛多了些光。我也明白改变黑暗的世界不容易,但我知道多一个可靠的人,多一份力量。我知道你肯定会有顾虑,因为你做的事太危险了,一旦出错会影响太多人的命运。为了让你踏实,我还可以跟你说一件事——只有坚信人与人应该平等的人才能练成侦隐术。也是说,只有坚信蓝甲人应该与铁仓人平等的人才能练成侦隐术。”
感动得想哭的铁红焰此刻依然面无表情,她想着平时笑容灿烂,看起来很简单的乐愉内心有如此复杂的世界,又对自己说了那么多令她感动的话,铁红焰甚至感觉此刻这地室是个很不寻常的地方。她已不适合去否认乐愉说的那些事,不适合继续说乐愉看到的是假象,但她觉得真的不可以直接亲口对乐愉承认什么。
铁红焰想:虽然她如此想跟我走同一条路,但是我知道这条路实在艰难,甚至会有性命危险啊!
铁红焰知道乐愉平时依然有直来直去的一面,而且乐愉也已经被聂挥毫盯,算不跟铁红焰走同一条路,乐愉也已经处在并不安全的环境了。铁红焰便担心乐愉如果以后跟她走同一条路今后会更不安全。
这个时候,望着依然面无表情的铁红焰,乐愉突然叫了她一声“姐姐”,她用诚挚的目光望着铁红焰的双眼,说道:“我们是好姐妹。”
乐愉是愿意叫铁红焰“姐姐”的,但为了防止叫习惯了以后在不该叫“姐姐”的场合也叫出来,有时她便不那么称呼铁红焰。
乐愉这话又使铁红焰想起了很久以前两人说好做姐妹的时候。
那日在河畔,阳光将河水照得波光粼粼,乐愉在有些兴奋的状态下对铁红焰说:“少族长,我很欣赏你这个人,我们……我们可以做姐妹吗?”
铁红焰当时真的很喜欢乐愉,但不忍心与她做姐妹,当时的原因跟后来在地室她想的不忍心乐愉与她走同一条路类似。
那个时候,铁红焰听到乐愉说要跟她做姐妹,最直接的感觉是高兴的,她本来喜欢的人主动说出要跟她做姐妹,对她来说是很美好的事。
如果铁红焰当时没走那条跟蓝甲人有关的艰难的路,不打算做什么危险的事,那她会毫不犹豫答应,甚至,也许在乐愉提出跟她做姐妹之前,她都可能主动提出将乐愉认作妹妹。
然而,铁红焰知道自己今后依然要继续做跟蓝甲人有关的那些事,她想:乐愉敢跟连长老说她觉得铁仓人这么欺压蓝甲人不合理,这样的人在铁仓廷里也算难得了。然而,在这人命说没没的铁仓廷里,有多少人能按自己的本意而活?很久以后,她还会像最近这样想吗?如果不再是,那我们现在要是成了姐妹,到时候我们会怎样?如果她一直都保持自己这样的想法,那她这样的人如此难得,我又怎能忍心让她陷入危险之?我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但觉得跟我关系紧密的人以后也许会很危险。
那个时候铁红焰觉得乐愉那样一副充满阳光的样子很好,她当然不希望未来自己给乐愉带来什么危险。
之前乐愉告诉她那件事时,是这样说的:“有时我觉得自己很勇敢,却被人说成无知者无畏,像以前我跟爷爷说我觉得铁仓人这么欺压蓝甲人不合理,结果……”那时乐愉说话还不像后来那样会多想想再说,当时是脱口而出的,说出一部分她才意识到话的危险性,立刻收住了。铁红焰听乐愉没说完,观察出了乐愉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而且完全不像假装不小心,便知道乐愉本来并没想说那件事。
铁红焰想接着问一句,看看乐愉是怎样的反应,便问她:“结果怎么样?”
乐愉有点紧张,但依然心直口快,说:“少族长,我刚才说错话了,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你……你不会因为我失言把我怎么样吧?”
当时乐愉并没为自己之前说出来的话找借口,铁红焰看得出来当时的乐愉说话较直接。
在乐愉表示欣赏铁红焰,并问铁红焰是否可以做姐妹之后,铁红焰只是说了句:“我也很欣赏你这个人。”她并没直接回答乐愉能否与她做姐妹。
乐愉听铁红焰说欣赏自己,感觉很开心。她问铁红焰这么说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
此刻铁红焰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乐愉,她还没拿定注意,她觉得有的事必须问清楚才好决定。她对乐愉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好不好?”
乐愉非常痛快地说:“好。”
看乐愉回答如此快,铁红焰也不想绕弯子,单刀直入,问乐愉:“你是不是不满意我杀蓝甲人啊?”
乐愉当时对铁红焰说:“我……也不是针对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铁仓人要那样对待蓝甲人。”
这个反应让铁红焰觉得乐愉实在是什么都敢说。
在铁仓廷这种环境下,欺压甚至虐杀蓝甲人是很正常的事,多少年都这样,早是传统了。
在这里,很多人铁仓人都反感蓝甲人。
不管是真正发自内心反感蓝甲人的铁仓人,还是本来对蓝甲人没什么感觉的铁仓人,很多都从来没想过问一句为什么这样,他们习惯了的大环境是这样。很多铁仓人从小看着铁仓人欺压甚至虐杀蓝甲人,早看惯了,长大后自己也会拿蓝甲人发泄,他们根本不会感觉到有任何不妥,一向觉得这是自然得不得了的事。
并不是所有铁仓人都反感蓝甲人,有些铁仓人也会觉得那样对待蓝甲人不合理,然而这些人的多数从来都不敢把这说法提出来,在周围很多人都欺压蓝甲人的大环境,一旦提出来有可能被别人说成“背叛了自己的身份”“想损害铁仓人的利益”“是铁仓人的叛徒”之类的,搞不好传到铁万刀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压力如此大,自然是很少有人敢迈出这一步的。
一些铁仓人能接受其他铁仓人跟蓝甲人成亲,却无法接受其他铁仓人说出“欺压蓝甲人不合理”,这些铁仓人有些人认为跟蓝甲人成亲的铁仓人依然可以欺压甚至杀害蓝甲人,也可以不妨碍其他铁仓人欺压蓝甲人。
当然也有一些铁仓人曾明着为蓝甲人受欺压而鸣不平,甚至阻止铁仓人随意杀害蓝甲人,这些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了。每一个这样的铁仓人因帮受到不公对待的蓝甲人说话或做些什么而丢掉性命都会对其他铁仓人带来影响,渐渐地,不要说阻止铁仓人随意杀害蓝甲人了,连敢为蓝甲人受欺压而鸣不平的铁仓人都更少了。
在此种的大环境下,乐愉对一个在大家眼常以虐杀蓝甲人为乐的少族长直接说出“不明白为什么铁仓人要那样对待蓝甲人”这样的话是极不寻常的。
铁红焰听到乐愉这样问她,自然无法正面回答,便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传统,你对这样的回答怎么看?”
乐愉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铁红焰听了很是欣赏她,同时感觉她很敢说。
在铁红焰说“好!抛开你对待蓝甲人的态度不看,你刚才说的对传统的态度让我非常欣赏!世不缺墨守成规者,缺少的是敢于打破传统的人!”之后,乐愉见铁红焰是这种反应,兴奋得有些无所顾忌了,便说:“恕我再冒昧说一句,其实……对蓝甲人好一点……对铁仓人也没坏处……”
乐愉这反应令铁红焰惊讶。铁红焰之前虽然早已感到乐愉敢说话,但乐愉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不但敢对她说出‘不明白为什么铁仓人要那样对待蓝甲人’,还敢委婉地提出对蓝甲人好一点的建议,这令她觉得乐愉这样的人在铁仓廷里简直太少见。
铁红焰之前说了欣赏乐愉敢于打破传统的态度,但为了防止引起怀疑,她又觉得有必要表现出自己对蓝甲人的厌恶,她忽然间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我要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完。我欣赏你有敢于打破传统的想法,不代表我认同你对蓝甲人的态度。你不要再跟我提对蓝甲人好一点这种事,蓝甲人是我的仇人!”
乐愉说其实她之所以敢对铁红焰说这些话,是因为觉得铁红焰应该是很好沟通的,以为铁红焰不会生气。
铁红焰此时已感觉乐愉这样在铁仓廷里会不安全,于是,她故意表现出自己仇视蓝甲人的样子,并借此提醒乐愉,建议乐愉在铁仓廷里不要再为蓝甲人说话。她还对乐愉说,为蓝甲人说话便可能变成一具尸体,搞不好练尸体都不完整。对乐愉说的时候,她的眼神令人胆寒。
两人又说了些话后,乐愉说了句“我真的明白了”,脸不见了习惯性的笑容。
铁红焰想:以乐愉现在这个性,她算跟我关系不紧密也容易在铁仓廷里遇到危险,要是我跟她成了姐妹,她跟我走得稍微近些的话,她遇到什么危险能让我知道,我还能帮她。她跟我做姐妹应该不跟我做姐妹还要安全些。我自己掌握好跟她之间的距离,不跟她过于紧密好了。
这时铁红焰的眼神变得不那么慑人了,她看了看天空,想:我本来很喜欢她,她这样的人又那么少见,她目前的个性又容易给她带来危险……我要保护她!
于是铁红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做姐妹吧!”
乐愉见铁红焰之前还目露寒光,现在又突然说这话,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带着恐惧,问铁红焰:“你真的愿意吗?”
铁红焰立刻说了“当然!”,又说了些别的,一边说还伸出了右手。
乐愉也伸出了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还跟她说起了年纪的事。
铁红焰说:“我你年长一岁,从现在起,你是我妹妹。”
这样,乐愉第一次叫了铁红焰“姐姐”。
乐愉一直都不知道当初铁红焰突然答应跟她做姐妹正是因为想要保护她。正如铁红焰之前想到的那样,后来她一次又一次或明或暗地帮乐愉,保护乐愉。
此刻身处地室的铁红焰听到乐愉再次叫了她“姐姐”,想到了乐愉第一次叫她“姐姐”那日的情景,更觉得有乐愉这样的好姐妹,哪怕身处冰冷的世界,心也会很温暖。
然而,铁红焰知道,尽管如此,很多话她仍然不能跟她明着说出来,毕竟铁今绝不知道她的秘密已被乐愉了解的事。她觉得在有人抓乐愉的情况下,如果乐愉自己将那些蓝甲人带出铁仓廷,定是极其危险的。于是她问道:“你救的那些蓝甲人在哪里啊?”
乐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详细描述那个位置,便把大致位置跟铁红焰说了,但还是觉得没说清楚。她又随口说道:“现在有人抓我,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证把他们安全地送出铁仓廷了。”
铁红焰又问了更加具体的地点。
乐愉听她语气依然很平淡,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于是在说得更具体之前说道:“姐姐,你问得那么详细是想要做什么啊?”
铁红焰肯定不能直接说出自己要帮她将那些蓝甲人救走之类的话,于是说道:“当然是去找他们。”
因为铁红焰不曾对乐愉说的要跟她做同路人这种话作出任何回应,乐愉并不知道铁红焰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确定铁红焰去找那些蓝甲人是什么意思,于是先是“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去找他们,然后呢?”
铁红焰说:“然后怎么做是我的事了。”
“可是这事跟我有关,我希望爷爷的身体好起来,我需要益深珠啊。”乐愉道。
“你是不是只要得到益深珠行?”铁红焰问。
乐愉道:“是啊……只是……需要指甲长着益深珠的人真心真意地把益深珠送给我,这样我才能把那个益深珠拿下来啊,不然我拿不下来。算拿下来了,那益深珠也会失去原有的作用。”
铁红焰道:“这个我知道。”
乐愉说:“那……不知道姐姐到时候会怎么对待那些蓝甲人?”
“我必须先知道具体地点,了解具体情况,然后再考虑。”铁红焰道。
乐愉说道:“哎呀,都怪我,说不清楚。但是那个地方估计换个人说也说不清楚,只有去了才知道。”
“你很了解那个地方吗?”铁红焰问。
“其实也不算了解。”乐愉回答。
“我想知道那里平时周围人多不多。”铁红焰道。
“虽然我并不确定,但是我感觉那地方特别偏僻,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乐愉说道,“不仅如此,那附近的路都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我敢把他们藏在那里也跟我觉得那里平时应该不会有人去有关系。”乐愉说。
“你把他们藏到那里是白天做的事还是夜晚做的事?”铁红焰问。
“夜晚做的。”乐愉道。
“连长老知道你夜晚出来过吗?”铁红焰继续问。
“爷爷不知道。”乐愉回答,“我不能什么都告诉爷爷的。从一开始爷爷觉得可能根本找不到益深珠这种东西,他本来不让我去找,我只能暗暗地去找。我必须为爷爷拿到益深珠,爷爷的身体重要啊!我有防止爷爷知道我夜晚出来的办法。我想,今天夜晚我可能还会出来,爷爷肯定还是无法知道的。”
“你想在今天夜晚做什么?”铁红焰问。
“我想把那些蓝甲人带到下一个地室,这样算是让他们离铁仓廷外的世界更近一些了。但是我有些犹豫,我想把他们带到的下一个地室并不像现在他们在的那个地室那么偏僻,我很担心被人发现。虽然我打算夜晚行动,但是今天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我没发现有人在抓我。今天白天有人抓我了,我不知道那些人夜晚会不会也抓我。”乐愉甚是担心。
说到此处,乐愉突然想:刚才说了半天姐姐做过的那些事,我怎么没想到问问姐姐能否像她以前把那些蓝甲人转移走那样,帮我把那几个蓝甲人也转移走啊?
然而乐愉立即觉得不好意思跟铁红焰提这件事,她想:姐姐都帮我那么多次了,我刚才还说以后不要给她找麻烦了,现在提请她帮忙的事,是不是太不好了啊?
但是,乐愉感到她要在有人要抓她的情况下把蓝甲人带出铁仓廷难度实在太大了,万一出什么差错,很可能包括她自己的命在内的一条条命都没了,这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于是她便决定提一下,不管铁红焰方便不方便,都让铁红焰听一下这个事,她觉得算铁红焰不方便真的那么做,说不定铁红焰可以给她能用得到的意见。
于是她问铁红焰:“姐姐,我知道你有办法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不知……不知你是否方便用你那个办法把我救的这些蓝甲人也转移走啊?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这件事实在不好做。如果你先把其他几个蓝甲人转移走,那个有益深珠的蓝甲人会让我取下益深珠,然后你再把他转移走,这样还能保证他们安全。他们跟我说过,不管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只要把他们带到铁仓廷外面行,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乐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铁红焰前一天被铁万刀打伤了,不知道她算什么都不做身都经常会痛。
铁红焰想:昨天大夫说我不可活动剧烈,我知道我近期并不适合用幻缨枪法。刚才只是跃起都痛得那么厉害,如果真的用了幻缨枪法不知会怎样……不管怎样,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不用幻缨枪法,这事情实在不好办啊!有人在抓乐愉,她想把那几个蓝甲人安全地送出铁仓廷实在太难了!这事我肯定要帮她,但若不用幻缨枪法很容易出问题,如果出了问题,我自己又已参与,那后果太严重了!
铁红焰想到自己之前跃起时身的那种痛时,身的伤恰在此刻又痛得严重了些,好像在提醒她不要活动剧烈一样。然而她并没多加注意这种“提醒”,只是像之前一样忍耐着,防止别人看出自己受了伤。
铁红焰想:这事情这么严重,如果用幻缨枪法可以解决的话,不管多痛我都要坚持住。不是疼痛嘛,次我被妖王所伤醒来后那种让人感到生不如死剧痛我不是也挺过来了?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真正需要我活动的时间才多久啊,忍一忍过去了,只要意志坚定,没什么疼痛是忍不了的!只是,疼痛太剧烈的时候我如何做到不让别人看出来啊?嗯,这个倒是不难。我进去的时候应该是会蒙面的,尽管地室里黑,但乐愉会点蜡烛,如果不蒙面,那些蓝甲人里万一有人认出我这个“恶魔”,乐愉不容易拿到益深珠了。蒙面后,算我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也是没人能看到的。至于声音,我应该也有办法控制住,要是实在担心自己痛得喊出声来,那把自己的嘴用东西堵。如果仍免不了发出一些声音,那我提前跟乐愉说清楚,让乐愉也跟那几个蓝甲人说清楚,总之,让他们认为算发出声音也是正常的行了。再说,我并不想当着乐愉使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虽说她已经知道我的一些秘密,但我仍不希望她亲眼看到我做这件事的过程。如果那个地室里也有门把地下的空间隔开,在我使用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时,我可以让乐愉到门的另一边去。等把其他蓝甲人转移走后,我让乐愉进来取益深珠,接着让她拿着益深珠再次到门的另一边去,这个时候我再背着乐愉把指甲有益深珠的那个人转移到世外隐陆去。
想到之前乐愉说的先把其他几个蓝甲人转移走的事,铁红焰又想:如果用幻缨枪法,我觉得自己的确应该能做到让那个蓝甲人心甘情愿地把益深珠交给乐愉。乐愉刚才说的那种方法是可行的。我可以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先把有益深珠的那个蓝甲人的同伴转移到世外隐陆去,同时当着那个有益深珠的蓝甲人制造美好的幻况,让那个蓝甲人看到的幻况的情景是他的同伴已经出了铁仓廷,快乐地到了一个美好的地方,其实事实那个人的同伴也确实到了美好的世外隐陆去而且是被转移到没被妖气影响的地方了。这时那个有益深珠的蓝甲人应该会心甘情愿地让乐愉取下他指甲的益深珠了。这样,乐愉不需要夜里出来转移那些蓝甲人,冒那些风险了。
铁红焰在想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那种样子好像是在等着乐愉继续说下去一样。乐愉等了片刻,对铁红焰说道:“姐姐是不是还在等着我继续说啊?我要说的是这些了。”
铁红焰知道乐愉已知道她的一些秘密,但她听乐愉这么说后,仍然没当着乐愉表示自己可以使用幻缨枪法将蓝甲人转移到其他地方。她只是平静地说道:“他们的意思是把他们带到哪里都可以,只要带到铁仓廷外使他们能活下去行,是吧?”
乐愉说道:“是的,真的是带到哪里去都行。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没有亲人了,到什么地方生活都可以。”
言至此处,之前已经觉得有些对不住铁红焰的乐愉仍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她又对铁红焰说道:“姐姐,其实我是这样一说,如果你不方便帮我,那不用了,可不要勉强。我刚刚还说以后不要给你找麻烦呢,这么快跟你说起了要麻烦你的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要是不方便,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铁红焰说道:“你把他们带出去很方便吗?”
乐愉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安全地把他们带出去,于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铁红焰道:“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去看一看情况吧。你带我去你藏他们的那个地方是了。”
乐愉道:“姐姐,你同意帮我将他们转移走了?”
铁红焰并没直接答应,只是说道:“你先带我去,我必须先了解。”
乐愉说:“好。可是我什么时候带你去呢?我现在不适合很快出去吧?这种地室是很安全的,他们肯定找不到我。我担心他们抓到我,恐怕需要等天黑了我才敢从这里出去。那时候算有人想抓我,他们也看不清楚了。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但是如果你带着我出去,路遇到了抓我的人,会把你卷进这件事来给你带来危险。我还是一直在这里休息到天黑时再出去吧,我衣袋里有食物也有水。”
铁红焰想:我回去拿些乔装打扮用的东西,等天黑了,让乐愉也乔装打扮一番,再前往那里,也许会安全些。之前我正想去傲乾殿的议事厅办些事,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傲乾殿。等天黑了我再来找乐愉。
于是铁红焰对乐愉说道:“那天一黑我来找你?”
“好啊,这样,我不需要等夜晚再悄悄从殿里跑出来了。”乐愉说道。
“我到时候会带些乔装打扮用的东西来,你我乔装打扮一番,这样你带我去那里的路,我们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了。”铁红焰说。
乐愉赞同道:“那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被人看出来啊!乔装打扮后会好很多啊。”
“那我先走了。”铁红焰道,“虽然你说这地室安全,但在地室里你也还是小心些更好。”
“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吧。”乐愉说,“我拿着蜡烛把你送到这地室出口附近吧。”
铁红焰对乐愉说道:“你不用送我,在我离开之前,你不需要出这个门。”
乐愉说道:“我可以拿着蜡烛帮你照亮啊。”
铁红焰说:“不用,我自己会拿一根蜡烛出这扇门,带着蜡烛台阶。一部分台阶后,我会把燃烧着的蜡烛放在其一级台阶,不会放在离出口较近的位置。只要我能借着那点烛光继续台阶并打开盖子行。到了地室出口附近,我会小心翼翼的,肯定会确定树林里那一带没有危险,我才会迅速出去,之后我自然会把出口封好。等我出去后,过一会儿你再到台阶把蜡烛拿到地室里行了。我这样做是为了保证我在地室出口那里打开盖子的那一刻,你一定处在从出口往下看不会被看到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乐愉道。接着,她立即告诉了铁红焰出口处那个盖子如何打开以及出去后如何关。
乐愉说得很清楚,铁红焰虽然没看着盖子和那里的机关,也听明白了。
铁红焰用已经被乐愉用手帕包好的那只手拿着幻缨枪,准备用另一只手拿其一根蜡烛。
乐愉立即拿出了一根新蜡烛迅速点燃,说道:“你拿新的吧,拿那两根都容易烫到手。”说着她将新点燃的那根蜡烛地交到了铁红焰手里。
铁红焰接过乐愉手的蜡烛道:“你真细心。”
乐愉又说:“你小心些。”
铁红焰道:“嗯,一定小心。”
乐愉立即过去帮铁红焰把那扇门打开了。
铁红焰说:“我出了这扇门后,你先把这门关,一会儿再开。”
乐愉说:“我知道。”
铁红焰迅速出了门。
乐愉立即把那扇门关了。
铁红焰拿着蜡烛了一部分台阶,将蜡烛放在其一级台阶后,便把幻缨枪从之前被乐愉用手帕包好了的那只手移到了另一只手,然后继续轻轻地台阶。
离出口的位置越近,她越谨慎。
到了盖子附近时,铁红焰想着乐愉告诉她的开关盖子的方法,借着烛光看了下,感觉这盖子开关起来都很方便,她相信自己出去以后可以迅速将出口封好。
在确定外面没有人的声音后,铁红焰将盖子打开,盖子便向地室的方向耷拉了下来,她控制着盖子向下打开的程度。
外面的光照进了地室,虽然光并不强,但还是令她感到眼睛有点不适应。
她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双眼,然后开始了解外面的情况,在确定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后,她才迅速从地室出去,立即将出口封好了。
出来并封出口时,她动作太快,又感到身的伤痛得厉害。
从地室出来之前她做好了迎接剧烈的疼痛并一声不吭的准备。出来后由于她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她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的指甲再次扎向了手心。因为隔着充满弹性的手帕,这次她的指甲并没再次扎进手心的肉里。然而手帕之下便是她之前已被自己的指甲扎破了的手心,充满弹性的手帕没破,但她手心的伤口再次流血,将之前已沾了血的手帕多染了一些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