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红焰出来后虽然疼痛,但没并没叫出声音,她硬撑着,连姿态都没因为疼痛而显出什么异样。她刚一出来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周围情况,一边赶紧远离了地室的出口附近。
虽然痛,可她走的时候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起初没遇到什么人,但算那时候有人看到她了,见到她的人也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异常。
走到有些人的地方时,她身的疼痛已不似之前那么剧烈了,这让她稍稍放松了些。
回到傲乾殿,她直接朝议事厅走去,正好遇见武寻胜要把他整理好的一份资料拿给她,他觉得她当日能用得到。
之前武寻胜以为铁红焰之前在议事厅,没想到他在议事厅门口遇到刚刚打开议事厅门还没进去的铁红焰。
他觉得正好,想直接把那份资料交给铁红焰,自己不进去了。
武寻胜在议事厅门口把资料递给铁红焰时,铁红焰由于一只手正拿着幻缨枪,下意识地用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接了资料。
武寻胜看到她接资料的那只手包着手帕,还看到了一点血迹。这时他又打算进议事厅了。
武寻胜跟着铁红焰进去,把门关好后立即问她:“你的手怎么了?”
铁红焰进去后把幻缨枪放在了一旁,把那份资料放在了桌子。
她说:“没事。”
她觉得口渴,便走向放着壶和杯子的那个柜子,打算自己倒水喝。
武寻胜立即过去,铁红焰还没来得及倒,他便把她的杯子拿到了离自己近些的地方,拿起了壶往她的杯子里倒了水,并说道:“我知道你那只手受伤了,我帮你倒。在伤好之前还是别总用那只手较好,不然会更疼的。”他说这话的声音很温柔,透着关心。
铁红焰此时身那些伤仍在痛,手心自己用指甲造成的伤的疼痛跟身那些伤的痛起来实在算不什么。
她用没受伤那只手接过他倒的水,说了声“谢谢”,接着说道:“其实不影响什么。”说完,她便喝起了他为她倒的水。
“我真的不希望你疼。”武寻胜发自内心说道。
他想起自己曾经用侦隐术了解到的关于她的情况,觉得她以前承受了太多,也太不容易。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受什么伤了,哪怕她受一点小伤他都不想看到了。见她手受伤的样子,他甚至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疼一样。
铁红焰从他的目光看出了他的关心发自内心,她微笑着对他说道:“不疼。但我也会小心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没感觉到手那点伤疼,因为身的那些伤更明显的疼痛已使她不容易注意到手疼不疼了。
她不想再谈手这点小伤了,便转移话题,立即问他:“你不喝水吗?”
武寻胜说:“我来之前正好喝了很多水。”
她本以为关于她的手受伤的事已经被她岔过去了,不料这时武寻胜却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把手弄伤的?”
铁红焰自然不能跟武寻胜说自己之前因为身的伤疼痛剧烈而将手攥紧,指甲把手心刺破了。她只是说:“无意弄伤的,但只是破了一点,现在也不疼,这点小事真没什么。”
武寻胜道:“只是你觉得你小事。”
他本来可以离开了,但看她手受伤了,他便想,能否留在这里在她需要拿东西的时候帮她拿,但又想到了如果自己留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她做事。于是她说道:“如果你一会儿需要拿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我来拿吧。”
铁红焰微笑道:“不用的,一会儿我也没什么需要拿的。到时候我也许要集精力看一些东西,只要旁边有一个人,不管是谁,我可能都容易分心。”
她知道武寻胜是真心想帮她,只是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她便必须时刻继续注意自己的表现,防止他看出她昨日受伤了,这样她便一刻都不能放松了。
武寻胜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真的会打扰她,便决定离开了。
他又看了看她,在此时此地这样的光线下,他仍觉得她气色不如前一天他见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但因为之前说过这件事了,也不好再问了。他说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忙,要是累了休息休息吧。”
铁红焰“嗯”了一声,道:“好,我知道。”
武寻胜出了议事厅后,铁红焰赶紧把门从里面锁好了。
这时整个议事厅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终于可以不当着别人的面忍着身的疼痛时刻注意不表现出来了。
她坐在了椅子让自己放松下来,因为身疼痛,她脸很自然地显露出了一些痛苦的神色。
她向椅子靠了一下,刚刚接触椅子,便由于身的伤被碰到了而感到一阵尤为强烈的疼痛。她“啊”地发出了声音,她知道房间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她这并不大的声音。
她想:这样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昨天受伤了,的确轻松很多。我在这里把要办的事办好,然后回我的个室主间好好放松一番,为今天天黑后的行动做好准备。到时候用起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转移蓝甲人,不知道会迎来如何剧烈的疼痛。如果之前状态不大好,说不定会更痛苦。
接下来她便开始办事了。
在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每当身的疼痛变得更明显的时候,她都丝毫不控制自己,想出声出声,任痛苦的表情浮现在脸。
办完事她便出了议事厅,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又开始忍着疼痛表现出了一副没什么异常的样子。
铁红焰经过通道回到了自己的个室,到达员支间的时候,当时正在员支间做事的她的手下仔细看了看她,问她感觉身体怎么样。她那手下不知道她前一天受伤了,只知道她那时候身体不大好。
她表现出一副一切正常的样子,说道:“现在感觉还可以。”
手下说:“一个时辰后,我会把药给少族长端过去。”
“辛苦你了。”铁红焰道。
手下这时看到她的手包着手帕,问道:“少族长的手……”
手下还没说完,铁红焰立即说道:“哦,手破了一点,没事的。”
说完,铁红焰便进了自己个室的主间。
将个室主间和员支间之间的门锁好后,铁红焰才又放松了下来,不再强迫自己表现出没受伤的样子。
一个时辰后,手下敲门,她开门前再次让自己看起来像没受伤的样子。接过药后,手下离开,她便又将主间和员支间之间的门锁好了,把尚有些烫的药放在了桌子。
她坐在桌边的椅子想事情,等药不那么烫了便将它喝下去了。
接下来她便休息了。
眼看天快黑了时,铁红焰将一些东西整理好,放入一个布袋,尽量让布袋给人一种里面东西很少的感觉。
她挎着布袋,拿着幻缨枪出发了。
一路她都很小心,确保没人跟踪自己,她才朝之前进过的地室走去。
她到达之前去过的那个地室所在的树林里时,天立刻要完全黑了。
铁红焰带着很高的警惕性注意着周围环境。
树林一片寂静,并没有别人。
天完全黑了,铁红焰再次进了她之前进过一次的那个地室,将入口封好。
她从挎着的袋子里拿出自带的蜡烛,用火折子点燃。
她一只手拿着幻缨枪,另一只手拿着蜡烛,轻轻地踏着台阶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底部。
铁红焰用拿着幻缨枪的那只手缓缓打开了那扇门,向里面望去,她发现此时地室里一片漆黑,一根点燃的蜡烛都没有。
她想:如果乐愉是为了节省而没有点蜡烛,我现在打开门,我手蜡烛的光照进去,她应该知道我来了吧?
原以为这个时候乐愉会过来找她,然而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铁红焰进去后,慢慢关了那扇门。
从开门进入直到把门关好,整个过程她都谨慎得很,没让门发出太大声响。
进去以后,她想,说不定乐愉在哪里睡着了。
她便拿着蜡烛开始在拿房间里寻找。
粗略地找了一番后,她根本没看到乐愉的影子。
铁红焰走到一次进这里后她跟乐愉谈话时乐愉放那两根蜡烛的地方附近,用自己手的蜡烛照了一下次放蜡烛的位置,发现那里并没有没点燃的蜡烛。
她本想立即叫一声“乐愉”,但她觉得此刻这里静得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虽然她感觉也不像出了什么事,但她仍认为这时还是不要直接叫出乐愉的名字较好。
她轻声说了句: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
她开始仔细地找,一边找一边轻声说一些话。
“我来了。”
“你睡着了吗?”
“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声音,说句话吧。”
“你在哪里?”
她边找边说,仍然无人回应。
她连另一个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铁红焰感觉这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拿着蜡烛在走动,她实在感觉不出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想:怎么回事?我都找了啊,乐愉去哪里了?她说了不敢出去,应该不会主动离开这里的。不会出什么事吧?按道理说,此处不应该有其他人进来啊。该不会还有其他房间吧?我再找找。
铁红焰用蜡烛照着开始看有没有通往其他房间的地方。
在这时,她听到距她较远的一个地方有动静,便向那个方向走去。
忽然间,远处墙的石门旋转了起来,紧接着那边便有烛光映入了铁红焰的眼。
接着她便听乐愉说道:“姐姐,你已经到了啊?我是不是出来得太晚了?”
乐愉刚刚打开石门时,目光便被铁红焰拿着的蜡烛发出的光吸引了,她一眼看到铁红焰已经来了。
铁红焰想:竟然真的有其他房间!乐愉真从其他房间里出来了!只是,那里的门好像并不容易被发现啊。
乐愉没将那石门关,立即向铁红焰的方向走了几步。
铁红焰一边走向乐愉一边说:“你先别关那门,也不用过来,我过去看看。你现在出来一点都不晚。这里还有其他房间啊?”
乐愉没继续向铁红焰走,而是站在原地说道:“是啊!姐姐等我很久了吧?”
铁红焰道:“没有。”
乐愉说:“天已经黑了啊?”
铁红焰“嗯”了一声。
乐愉更觉得过意不去了,微微低头,眼睛仍看着铁红焰,说道:“真对不起姐姐啊!我刚才在里面练功,没想到一练是这么久。我练功时进入了一种以前从没进入过的状态,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在打开这石门之前我还以为我根本没练多一会儿呢,结果开门后发现姐姐都来了,这才知道已经过了很久了。姐姐来这里找我是要帮我办事的,我却这么晚才出来,真是太不应该了!姐姐平时本来忙啊!再说,我又是去其他房间练功的,没在这个房间里,姐姐一进来又没法直接看到我,不知道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真是万万不该啊!”
铁红焰问道:“没关系啊。我现在已经看见你了啊。”
“我也没想到今日竟能在那个房间里见到苍涟石,一兴奋练起来了,要是苍涟石在这个房间里,我不会在那里练功了。”乐愉说道。
铁红焰走到那石门旁时,乐愉还没有关石门。
铁红焰说道:“苍涟石?好像听过。它有助于你练功?”
“是的。”乐愉说道,“很难见到的,我长这么大,这才是第二次见到苍涟石。”
铁红焰看了看那石门,说:“这里竟然有能旋转的石门,很不容易被发现啊。”
乐愉说:“是啊,这石门本身是墙的一部分,关后很难看出来的。”
正如乐愉所言,该石门平时是墙的一部分,与周围的墙是连在一起的。
石门间内部有轴,附近有机关。在机关被触动后,这石门便能旋转到与它所在的那面墙垂直的程度,这时,门轴的左边和右边便出现了两个口,这两个口都能供人进出。
铁红焰站在门口看了看那边的房间,对乐愉说:“这房间看起来还不小啊。”
乐愉对铁红焰说:“姐姐,你进来看一下吧。”
铁红焰本来想赶紧跟乐愉一起乔装打扮,快点去转移那些蓝甲人。此刻听乐愉这么说,想起此次出去以后,近期自己未必会再次来这里,又觉得进去看一看也不会占用多少时间,便答应进去看了。
跟乐愉一起进去后,走了一会儿,铁红焰发现地面有一块地方颜色与周围的颜色不同。那块地方底色像是白的,面还有特殊的纹路。
铁红焰低头看时,乐愉便指着地面颜色与周围不同的那块地方对她说:“姐姐,你看,这是我说的苍涟石,它是地面的一部分。我刚才练功的时候只能坐在这个房间里。如果它是单独的石头,可以搬动的话,我可以将它移到那个房间坐在面练功了。”
铁红焰说道:“你刚才坐在这面练功,进入了之前没出现过的状态?”
乐愉说:“是啊,我刚才练侦隐术,那种感觉可神了!可惜,一练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铁红焰道:“这苍涟石会对你练侦隐术产生影响?”
乐愉道:“其实也这么一次而已。由于我已经练成侦隐术,我首次在苍涟石重复之前最后一次练侦隐术时的过程,可以让我下次能够使用侦隐术‘看’一些情况的时间大幅度提前。但也只有首次在这面练时才有这个效果。”
铁红焰问:“可以提前多久啊?”
乐愉回答:“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等我能再次使用侦隐术的时候我知道了。姐姐,之前提到过的事我想着呢,等能使用的时候我一定先帮姐姐再探一下铁仓廷里会侦隐术的另一个人的情况。现在我并不清楚这苍涟石对我练侦隐术到底产生了多大影响,可以确定的是它一定产生了影响。今天在练侦隐术的时候,我进入那种状态后感觉真的很好,当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时间,心里全都是美好。”
两人从那个房间出来后,乐愉触动了机关,那石门便旋转了起来,将口封了。
这时再看那面墙便很不容易发现墙其实有个石门,那面墙本来有一条条似裂缝般的线,这时石门周围与墙之间相接的地方看去跟墙其他地方那种似裂缝般的线没什么区别。
那机关也并不容易被人发觉。
之前,乐愉由于好,拿着蜡烛在地室到处看,走到石门附近时,她正好从衣袋里往出掏东西,结果那东西把别的东西带出来弄到地了。她把原本要拿的东西放回衣袋,蹲在地用蜡烛照着找掉了的东西,蜡烛正好经过了机关附近,她这才发现了可以开门的机关。
乐愉找到东西捡起来后触动了机关,那石门便旋转了起来,开了人可以进出的口。
她看到有另一个房间,出于好便拿蜡烛照着走了进去。
进入后她特意拿着蜡烛在石门附近的低处照了照,发现了另一个机关。
乐愉触动机关后,那石门又旋转了起来,将口封了。
乐愉又触动了两次机关,那石门转开,然后又关了。
她往房间深处走了走,由于之前跟石门有关的机关她都是在低处发现的,所以这时她将蜡烛拿得非常低,照着地面往前走。
地那块白色的地方在蜡烛的照耀下引人注目,乐愉觉得有点像苍涟石,便蹲下来看,发现竟然真的是苍涟石。于是她便坐在面练起了侦隐术,因进入了从没出现过的状态而忘记了时间。
后来,乐愉见到铁红焰并带她再次进了有苍涟石的房间,两人从里面出去后,一起走向了铁红焰第一次进入这个地室时乐愉放那两根蜡烛的位置。
接着,两人都把蜡烛放在了那里。
铁红焰从布袋里拿出了乔装打扮用到的东西,两人在烛光之乔装打扮了一番。
乔装打扮的过程,铁红焰对乐愉说:“一会儿我见那些人时一定会蒙面。”
乐愉道:“你担心他们有人认出你?”
铁红焰“嗯”了一声,说:“蒙面用的东西在这袋子里,等到了那里,见他们之前我再用。”
乐愉笑道:“要是现在蒙面,走到有亮光的地方时,恐怕会吓到路的人。”
铁红焰笑着说:“说不定还会让人误以为我是盗贼或者劫匪之类的,人家会直接来抓我啊。”
乐愉哈哈一笑,说道:“没人能抓到你的,你武功那么好,人家肯定拿你没办法。估计会换成抓我,因为认为我是你的同伙,也是盗贼或者劫匪之类的。”
铁红焰听到“同伙”时,突然又想到了她要做的跟蓝甲人有关的事。想起了乐愉之前表达的要跟她做同路人的意思,心又有一丝不忍。
铁红焰想:是啊,如果人家把我当成盗贼或劫匪之类的,乐愉跟我在一起,便容易被人认为是我的同伙,她便会被连累,那她说要跟我做同路人……希望以后她不会被我连累。
乐愉本来是开玩笑,然而她自己说完那话后,却立即想到了事实真有一些人在抓她,她便笑不出来了,对铁红焰说道:“刚才这句是开玩笑,然而今天是真是有人要抓我,希望一会儿不要碰到想抓我的人。”
铁红焰道:“天已经黑了,你用这些东西乔装打扮后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认出来了。再说,算真被认出来也别着急,你旁边还有我啊。”
乐愉听了心一惊,道:“是因为旁边有你,我才更害怕被认出来呢!我做这种事算了,要是因为他们认出了我而把你卷进来,那麻烦了!明明是我把蓝甲人带走的,我可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个而以为你是我的‘同伙’。”
铁红焰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参与这件事了,我是你的‘同伙’。再说,算我没参与,我们是姐妹,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同伙’。不说这个了,你藏那些蓝甲人的地室有几个房间啊?”
乐愉道:“我没仔细看过,我知道的有两个。”
铁红焰微笑道:“你觉得还会有你不知道的?”
“我用侦隐术‘看’到一些建筑物时,有时‘看’到的只是某个建筑物的一部分。我虽然知道了某个建筑物的大概位置,但不一定会一次‘看’完整。像今天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另一个房间,我以前用侦隐术时没‘看’到。”乐愉道。
铁红焰道:“你把他们藏在了哪个房间里?”
“里面的那个房间。”乐愉道,“我那次用侦隐术时看到了那里有两个房间。”
铁红焰道:“我们一会儿都会先到里面的那个房间去,只是,有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先到外面的房间等一等,到时候我再叫你进去,好吗?”
乐愉说:“当然好。姐姐让我那样自然是有理由的,不该打扰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打扰的。”
铁红焰微微一笑,道:“你帮过那些蓝甲人,他们相信你。一会儿我进去见他们之前,你先跟她们说一下情况好吗?”
乐愉说道:“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我不会说你是谁,只会说你是我找来帮他们的,行吗?”
铁红焰道:“行。”
乐愉道:“今天在这地方我叫你‘姐姐’都叫习惯了,一会儿到了那里,我还是叫你姐姐吧,这样不至于暴露我们的身份。”
铁红焰说:“好,我叫你妹妹。”
乐愉说:“不过今天做完这件事后,我可要记得改口。我一定要注意在一般情况下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可以叫你‘姐姐’,我可不想给你和我自己找麻烦。我以后还是要习惯叫你‘少族长’,这样才不容易出问题。”
两人乔装打扮好,又说了几句话,便出了这个地室,前往乐愉藏蓝甲人的地室。
一路两人没遇到任何危险。
到了那个地室的入口处,两人快速进入并将入口封好了。该地室的入口跟之前两人所在那个地室的入口甚是相似。
乐愉点燃了一根蜡烛,铁红焰这时拿出了蒙面用的东西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本来已乔装打扮了的铁红焰又蒙面,已经极难被人认出来了。
两人沿台阶走到底,便看到一扇门。
乐愉将那扇门推开,跟铁红焰一起进去后,又把那扇门关好了。
这时乐愉说:“姐姐,我先进那个房间跟他们说一下,然后出来找你,再跟你一起进去。”
铁红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乐愉问:“你要不要点一根蜡烛?”
铁红焰说:“不用了,反正一会儿要跟你一起进那个房间了。”
乐愉便将两个房间之间的门打开,走了进去。
之前,乐愉虽然知道那些蓝甲人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应该不会往外面跑,此处也不至于有人闯进来,但她还是觉得锁门较踏实,于是那次她在蓝甲人同意后站在外面的房间里将两个房间之间的门锁了。
此时那些蓝甲人一看到开了锁走进来的乐愉,好像看到希望一样,他们觉她要么是来带他们走的,要么是来给他们送食物和水的。
说了几句话后,乐愉便告诉他们,她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来帮他们的。
有一个蓝甲人有一点害怕,但其他蓝甲人一点都不怕,毕竟乐愉救了他们,而且给他们食物和水,对他们真诚,此外还需要他们其的一个人自愿给她益深珠。
烛光照耀下,乐愉感觉有一个人似乎有点怕,便对那些蓝甲人说,一会儿来的人很可靠,他们可以放心。
接下来,乐愉又告诉他们,过一会儿,她带来的那个人为了帮他们,会不当着她跟他们相处一会儿。乐愉又说那时候她自己会到外面那个房间里去,希望他们不要担心。
那个指甲有益深珠的人说:“你救了我们,你找来的人,我放心。”
乐愉道:“一会儿你们会看到我带来的那个人是蒙面的,她有自己不方便说的原因,这原因我是知道的。你们不要因为看她蒙面紧张。她是来帮你们的。”
另一个蓝甲人说:“要不是你把我救出来,我都活不到现在,我信你,也信你带来的人。”
之前有一点害怕的那个人此刻已经不再显出害怕的样子了,还点了点头。
乐愉跟他们说她这去把要帮他们的人请进来。
蓝甲人点头后,乐愉便走到外面的房间,对铁红焰说:“姐姐,你进来吧。”
铁红焰便跟在乐愉后面进入了里面的房间。
铁红焰对蓝甲人说:“我是她找来帮你们的,一会儿如果我发出了什么声音,你们不必紧张,那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你要怎么帮我们呢?”一个蓝甲人问铁红焰。
“很快你们知道了。”铁红焰道。她指着乐愉,对那些蓝甲人说:“她救了你们,你们都相信她吧?”
那些蓝甲人点头。
“我是她带来的人,希望你们也相信我。”铁红焰说道。
那个指甲有益深珠的人对铁红焰说道:“我相信你。”
乐愉说:“那我现在要到外面那个房间去了,一会儿她叫我,我再进来。”
说完,她便把蜡烛放在了这个房间里,对铁红焰说:“姐姐,我一直都会在外面的房间里等你,你叫我时我才会进来。”
铁红焰“嗯”了一声。
乐愉又点燃了一根蜡烛,拿着后点的那根蜡烛出去了,关好了房间的门。
那些蓝甲人再次问铁红焰会怎么帮他们。
铁红焰说:“我用特殊的方法将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认为如何?”
“特殊的方法?怎么送啊?你是让我们一会儿走出这个地室吗?”其一人问道。
铁红焰道:“你们很快知道了。”
“啊?”那个蓝甲人不解,“不能提前告诉我们吗?”
“这是特殊的方法。”铁红焰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管怎么送,反正那地方是铁仓廷外是吧?”另一个蓝甲人说道。
“是的。”铁红焰回答。
那些蓝甲人此刻纷纷表示可以。
“那行。”
“当然行。”
“只要是铁仓廷外,不管把我们送到哪里都行!”
之前那个蓝甲人问:“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为防止引起蓝甲人紧张,她往后退了几步,将幻缨枪稍稍举高了一点,说道:“这是个很妙的东西,一会儿我将它舞起,你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放心,我离你们远远的,不会不小心让它碰到你们。”
“你是救我们的人带来的,虽然我现在不理解你要干什么,但我相信你,相信你是相信她!”其一个蓝甲人说道。
“开始吧。”另一个蓝甲人道。
这时铁红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从挎着的布袋里拿出了堵嘴用的布,接着将蒙面的东西从下端掀起,用那块布将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防止自己一会儿因为身的伤太痛而发出太大的声音。然后,她将蒙面的东西整理了一番,保证一会儿舞幻缨枪时肯定不会掉下来。
她准备立即转身舞幻缨枪,但还是等了一下。
从走出自己个室的主间到此刻,她一直都努力地表现得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受伤的样子,这过程并不轻松。有时候身的伤突然痛得厉害了一点,她也忍着没让自己神情动作出现能被人看出来的变化。
此时并不适合舞枪的她不知道自己一旦舞起枪来要面临的疼痛会厉害到什么程度,不知道那种疼痛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之后自己要尽多大努力才能做到见乐愉的时候让她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己疼痛,也不知道要如何忍耐才能在不让任何人看出来的情况下回到恒联居。
她默默告诉自己:此事涉及多条人命,我又已决定帮助乐愉,是要赶快做的。既然要做,干干脆脆地做,在这里猜测过一会儿会是怎样的情况没什么意义。不要等了,深呼吸,然后立即行动!
她深呼吸了一次,做好了迎接剧烈疼痛的准备。
突然间,一个转身后,她便舞起了幻缨枪。
刚做出第一个动作,剧烈的疼痛便迅速向她袭来,她身像猛然被大刀砍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弯下腰,然而极强的意志力使她控制住了自己。她并不仅没弯下腰,还站得很稳。她痛得差点要大喊,但此时她紧紧咬住了塞在口的布,根本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她卯足劲,快速做出了后边的那些动作。
每做一个动作她身都好像被大刀砍一刀。
她连续做那些动作,像有多把大刀一把接一把地砍着她的身体,而且一刀一刀砍得更狠。
强烈的疼痛如狂潮般袭向了她,她感觉身体痛得像快被大刀砍碎了。
然而她依然紧紧地咬着口的布,没发出任何声音。
汗很快便从她额头渗出了,但迅速被蒙面用的东西吸了进去。
在铁红焰开始用幻移秘法的一刹那,她痛得像被天雷劈了一般,同时觉得心口好像了一锤。这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痛苦简直会令人在那一刻觉得生不如死。
由于指甲有益深珠的那个人离其他蓝甲人实在太近,她认为不得不立即使用如真秘法,便毫不犹豫用了。
铁红焰强迫自己不要想疼痛的事,努力制造幻况。
那个指甲有益深珠的蓝甲人便到这除了烛光外到处都是黑暗地室霎时间出现了一条洒满阳光的路,路两边有各种颜色的花草,路的那一头是风景如画之处,那里的一切看去祥和安宁,没有欺压,没有杀戮,没有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残酷。
幻况之,那些蓝甲人看着花花草草,心情愉悦,笑容满面地回头看了看指甲有益深珠的蓝甲人。
指甲有益深珠的蓝甲人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特意碰了一下刚往前走了一步的那个蓝甲人的手,碰到后更是震惊,惊得他呆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幻况走在最前面的蓝甲人很快到了那个风景如画之处,那个蓝甲人回头笑着跟指甲有益深珠的蓝甲人说:“这里真的很美好,她救了我们,你一会儿把益深珠给她,然后也来吧。”
指甲有益深珠的人目瞪口呆,依然愣在那里看着他们,都忘记回答了。
铁红焰早已不需要继续做那些动作,身的疼痛虽然减轻了些,但仍然令她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煎熬。她手执幻缨枪,用枪柄撑着地面,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想赶快跟指甲有益深珠的人说话,但如果要说话需要立即将口塞着的布取出来,要想取出来必须做一些动作,一做动作会在那一刻加重身的疼痛,她有点担心自己把口的布取出来的那一刻喊出声来。
然而她知道夜长梦多,为了安全她必须立即行动,于是默默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喊出来。她看着幻况的情景,想:幻况的情景多美好,我要想美好的!不痛!不痛!不能喊出声!快点行动!
她立即转身,用一只手伸进蒙面用的东西里,把塞在嘴里的布取出来放在了布袋里。
那一刻,她强忍着疼痛,没有喊出声来。
她对指甲有益深珠的人说:“一会儿你会到安全的地方去,你愿意主动把益深珠给她吗?”
铁红焰觉得他应该会愿意把益深珠给乐愉,等乐愉拿到后,她继续用幻移秘法把他也转移到世外隐陆去。她曾经在化弥真让她看的那封信看到过世外隐陆的一部分风景,今日她是特意按照印象世外隐陆的风景制造幻况的。虽然幻况的景色也很好,但她自己觉得她曾经在信看到的世外隐陆的风景此刻幻况的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