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惊得呆在了那里的手有益深珠的人听到铁红焰跟他说话,这才有了反应,立即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要主动给她!我自愿的!”
“那我现在去叫她了。”铁红焰道。
那人点头说了声“好”后忍不住继续看幻况的情景。
铁红焰过去打开门,乐愉见门开了便走向了她。
铁红焰走到外面的房间里对乐愉说:“他说自愿给你了,你进去取益深珠吧。”
“太好了!谢谢姐姐!”乐愉道。
铁红焰说:“你取完益深珠,还需要来这里等一会儿。”
乐愉道:“没问题。”
两人进了里面的房间后,乐愉看到幻况那条洒满阳光的路以及那美好的世界时顿时睁大了眼睛。
那人主动伸出手指,真心自愿让乐愉拿益深珠。
乐愉轻而易举地将益深珠取了下来收好后,再次到了外面的房间,关好了两个房间之间的门。
铁红焰继续使用幻移秘法,很快便将那个人也转移到了世外隐陆去。
她再次打开了门,此时身的疼痛依旧厉害,哪怕只是开门的动作都会使她好像被剑刺到。
乐愉再次进来,看着幻况立即说道:“那里风景太好了!他们都安全了?”
铁红焰感觉身的痛像被烈火灼烧一般,“嗯”了一声又说道:“我们赶快走吧。”
乐愉拿起了里面房间里的那根蜡烛,将它熄灭了,打算等它凉了将它放入自己的衣袋。
铁红焰并没立即把蒙在脸的东西拿下来,她还不想这么快开始强迫自己避免显出痛苦的表情。
她快速走到了外面的房间,用幻缨枪的枪柄撑着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觉得心口难受,从使用幻移秘法时心口如了一锤开始,她心口一直不舒服。
乐愉走到外面的房间对她说:“里面的情景还是那样,我们这样离开?”
铁红焰一说话会更加难受,只是“嗯”了一声。这时她还没停止制造幻况。
乐愉说:“那我把这门关了啊。”
铁红焰说了声“好”。
乐愉关门后,铁红焰才停止制造幻况。
乐愉说:“我回声瑞殿前肯定要打扮回我本来的样子,那我什么时候换回来好呢?现在换不安全啊。”
实在不想说话的铁红焰说道:“想想声瑞殿附近有没有隐蔽的地方。”
乐愉道:“有啊!好几处呢,这么定了,我走到声瑞殿附近时再换回来。希望路不要遇到之前抓我的人,尽管我打扮成这样他们应该看不出来。”
听到乐愉说“希望路不要遇到抓我的人”时,铁红焰想:我也不能在这里换回我平时的装扮,万一从这里出去时遇到什么人,人家看到是我从这地室里出来不会觉得怪吗?要是被聂长老派出来的人看到,很容易被怀疑的。总归是要找个地方再换的。虽然乐愉乔装打扮后不容易被那些人认出来,但是路她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
铁红焰看了一眼乐愉,又看向了别处,想:我把她送到声瑞殿附近隐蔽之处,我在那里换成我之前的打扮吧……可是,这样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她不会看出我有些不一样吧?算了,她的安全要紧,我多忍一阵子不让她看出来是了。反正一路为了防止引起别人注意,我跟她也不会有多少交流。天又已经黑了,只要她不拿蜡烛特意照着我,也不至于注意到我的表情。
这时乐愉问:“姐姐,你回傲乾殿前是不是也要换回来啊?”
铁红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声瑞殿附近那个隐秘的地方,也到那里换。”
两人出了那个房间,走到台阶时,乐愉在前,铁红焰在后。这时铁红焰才将蒙面的东西取了下来,放入了布袋。
两人出了地室后,乐愉封好了地室的口。
铁红焰从地室出来时动作较大,使身的伤更疼了。同时她心口依旧不舒服,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早想到了自己用了幻缨枪法后身会疼痛难忍,但之前并没料到心口会出现这种感觉。
为防止引起别人注意,两人走在路时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走着走着,两人突然听到了那边有两个人的谈话声。
一人道:“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他说这句话的声音说之前那句话大。
另一人说道:“是啊。”这声音倒不大。此人嗓子有些哑。
铁红焰心一惊。
乐愉受到了很大惊吓,特意用手碰了铁红焰一下,恰巧碰到了她身有伤之处。
被乐愉碰到,伤处疼痛突然加重使铁红焰差点做出什么能让人看出她受伤了的动作,但还是忍住了。铁红焰明白乐愉是在提醒她听那边的人说话,她小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铁红焰和乐愉接着听到先说话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嗓子有些哑的人说:“有那么可笑吗?”
铁红焰和乐愉都在用心听另一个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没立刻听到。
乐愉心跳加速,实在紧张,轻声对铁红焰说:“姐姐!”同时,她拉住了铁红焰没拿幻缨枪的那只被手帕包着手,感觉到有点湿,却因为实在紧张而来不及想这事了。
铁红焰虽然心也不安,但为了让乐愉不被吓坏,说道:“有我在,不用害怕。”这声音虽然小,但显得沉着而坚定,仿佛能带给人听的人巨大力量。
乐愉听了铁红焰的话好像突然吃了能带给她安全感和勇气的神药丸一样,镇定了一些。
之前藏了蓝甲人本怕出问题,当天因担心被人到抓而躲在地室里,这时还听到别人说“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是啊”这些话,乐愉认为危险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突然在她面前出现,然而,听了铁红焰那“有我在,不用害怕”后,拉着铁红焰的手走在这样的黑天里,乐愉蓦然觉得身旁的铁红焰像她的太阳,可以帮她驱走黑暗和恐惧,照耀着她走在光明的路。
铁红焰和乐愉之所以在听到“有那么可笑吗?”之后没立刻听到后面的话,是因为在被问到“有那么可笑吗?”之后,那个人拿着火把一直看着对方笑着不说话,仿佛在跟对方说:“你还问我有没有那么可笑?这还用问吗?当然可笑了,简直太可笑了啊!”
嗓子有些哑的人借着火把的光从对方那样的笑里看出了“这还用问吗?”的意思,说道:“你这叫什么反应啊?你至于这样吗?谁告诉你一定不可能了?你怎么肯定不会是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
“你竟然还这么问!”那人道,“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别问了好吗?”
“怎么显而易见了?”嗓子有些哑的人说道。
“你说出那种可能不会是认真的吧?”拿着火把的人说道。
嗓子有些哑的人说:“世界什么事是绝对没可能的出现啊?”
“这事是。”拿着火把的人说。
“你不知道那些蓝甲人都是被抓进来的啊?”嗓子有些哑的人说。
拿着火把的人说:“废话!我当然知道啊,不抓的话,你觉得他们会自己来铁仓廷做活啊?”
“你看你都知道他们是不愿意来的,那别人肯定都知道了。”嗓子有些哑的人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拿着火把的人道,“什么叫我都知道了,那别人肯定都知道了?好像什么事我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似的,你是在说我知道事情别人晚啊?”
嗓子有些哑的人说:“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这么一说,是想说别人肯定知道了。”
“别人肯定知道了又能怎样?知道他们是不愿意来的会去救他们啊?”拿着火把的人说,“那你说说,什么人能救他们?”
“什么人?”嗓子有些哑的人说,“这我倒还没想过。”
“你看你都没想过说,还说得一本正经的,你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人啊。”拿着火把的人笑道。
嗓子有些哑的人道:“你瞧,你又乱说了,谁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人啊,我是没想过而已。”
“你自己说你没想过啊,没想过不是没过脑子啊?你是不是说出来了?没过脑子说出来了是不是说话不过脑子?”拿着火把的人笑着说,“我哪里说错了?”
“我这次没想过说了,你也不能因为这一次说我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人’啊。”嗓子有些哑的人道。
“那你现在过过脑子,什么人能救蓝甲人啊?”拿着火把的人说。
嗓子有些哑的人没立刻说出来。
“你看,说不出来吧?因为根本没有啊!”拿着火把的人笑着说,“你我都是铁仓人,都知道蓝甲人有多讨厌,铁仓人肯定不会救蓝甲人了。那还有谁能救蓝甲人?其他蓝甲人吗?你觉得可能吗?蓝甲人都没本事,那种没事的人能闯进铁仓廷救走蓝甲人吗?不可能啊!闯进来的蓝甲人肯定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找死的!你说是不是?”
嗓子有些哑的人想了一下,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拿着火把的人道:“何止有些道理啊?本来是这个道理啊!所以啊,那些蓝甲人肯定不会是被救走的,而是被人偷走的!”
“问题是,偷走他们的人要干什么呢?”嗓子有些哑的人好道。
“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了。”拿着火把的人说,“偷走他们,然后让他们做牛做马吗?那其实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买蓝甲人啊,反正好多人不都是让蓝甲人做牛做马吗,直接去买多省事!偷偷摸摸干什么啊?”
拿着火把的蓝甲人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瞪大了,好像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天哪!偷走蓝甲人的人该不会是要吃掉他们吧?虽说蓝甲人其实根本不算人,但要是有人偷走是为了吃,别人都会觉得吃他们的人很恶心,对不对?所以想吃的人只能将那些蓝甲人偷走,悄悄地吃,不让别人知道,这样不会让周围人知道偷蓝甲人吃的人有吃蓝甲人的癖好了啊!哎呀,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啊?”
“你想出来的可真够怪的。刚才还说我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人呢,我看你才是啊。”嗓子有些哑的人说,“哦,不,你说话是过了脑子,说出来的也是疯话,谁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能想出这么恶心的事来也真是不容易。”
“嘿,你又说起我来了,我想的怪,我说的是疯话?那你想个不怪的,说个不疯的话。”拿着火把的人说道。
“如果那些蓝甲人失踪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被人偷走的,那偷的人可能纯粹是为了省钱啊。虽说蓝甲人不算人,但买蓝甲人也要用钱啊。”嗓子有些哑的人说道。
嗓子有些哑的人之所以会说“那些蓝甲人失踪”,是因为在拿着火把的人说出“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之前他们之前正在谈的是铁仓廷里有蓝甲人成批失踪的事,也是当日武寻胜跟铁红焰提到的蓝甲人成批失踪之事。
铁红焰和乐愉起初听到的那个拿火把的人说的“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其实跟铁红焰和乐愉并没直接关系。
在拿着火把的人说出“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之前,嗓子有些哑的人说:“蓝甲人成批失踪,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
拿着火把的人觉得对方猜的这种情况简直不可能出现,这说法实在可笑,他为嗓子有些哑的人竟说出如此可笑的话而感到惊讶,所以表现出了很夸张的样子说:“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因为惊讶,他说这话的声音之前大了。他好像在问那个嗓子有些哑的人:“你是真的问出了‘会不会是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这话吗?”
而嗓子有些哑的人说的“是啊”也并不是表示真的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他意在回应那个拿着火把的人:“我是问出了‘会不会是有人把蓝甲人救走了?’这话。”
这两个人说的事与铁红焰和乐愉都并无直接关系,但他们的对话的确太容易让做了跟他们说的话有关的事的人心惊。
铁红焰听到他们后来的对话时,确定他们说的事指的并不是自己做的事,立即松了一口气。
乐愉听了他们后来的对话后,心想:有惊无险!只要‘无险’,算‘有惊’也是幸运。
由于之前受到的惊吓着实不轻,在铁红焰说“有我在,不用害怕”之后,乐愉才镇定了一些,因此,这时乐愉甚至感觉“无险”这种幸运在某种程度是铁红焰给她带来的。
乐愉自己也想象不出来,如果当时没有铁红焰在身边她会出现怎样的情况,会不会因为紧张而发出什么引人注意的声音,会不会因此把本来根本对她没危险的事情变成对她有危险的。
后来,乐愉一路也一直拉着铁红焰的手,两人一起到了声瑞殿附近的其一个隐蔽之处。该位置已距离声瑞殿非常近了,在此处等乐愉换回平时的装扮后,铁红焰只要走几步完全可以目送乐愉进入声瑞殿。
乐愉依然拉着铁红焰的手,低声对她说:“姐姐,刚才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因为害怕而惹出什么事来。”
铁红焰身很痛,说话会让她心口更难受,但她又不想让乐愉看出什么,于是只是说道:“都过去了。赶快换,赶快回去。”
乐愉“嗯”了一声,又向铁红焰道了谢,才放开了铁红焰的手。
这时乐愉想起了之前似乎觉得手有点湿,便用蜡烛照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一次发现了血迹。她已经想到是从铁红焰手蹭到自己手的了。她立刻用蜡烛照了一下铁红焰被手帕包着的那只手,心疼地说道:“姐姐,你的手后来又破了。”
铁红焰道:“已经是刚才的事了。你快换吧。”
这时乐愉非常迅速地换了起来。
铁红焰由于担心自己因为疼痛而当着乐愉表现出什么来,便先换不需要做多大动作的。由于疼痛难忍,她速度有些慢。
换了一部分后,见乐愉立刻要换完了,铁红焰便停了下来,没接着换自己的。
乐愉换完后要帮铁红焰换,铁红焰担心她碰到自己身的伤,便忍着难受的感觉立即说道:“不用管我!你检查一下,没落下什么东西的话,你赶紧回声瑞殿,我会一直看着你进声瑞殿的。”
“那姐姐你……”
乐愉还没说完,铁红焰便立即说道:“有话以后再说!快回去,安全重要,我一会儿看着你!”
说了长一些的话后,铁红焰觉得心口更不舒服了。
乐愉立即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落什么东西,道:“没落东西。那我听姐姐的,先回去了。”
“再会!”铁红焰道。
“再会!”乐愉说完便快速朝声瑞殿移去。
铁红焰走到方便看到声瑞殿大门之处,紧紧地盯着乐愉,直到看她安全地进了声瑞殿,才走回了之前的位置。
此刻铁红焰终于不用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但仍然不能出声。她忍着疼痛完全换回了从傲乾殿出来时的装扮后,检查了一下,确定没落什么东西,便从隐蔽之处出来了。
在前往傲乾殿的路,铁红焰又开始让自己表现得像没受伤一样,然而她觉得心口越来越难受。她想,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地走回傲乾殿。
她知道过一会儿进入傲乾殿时需要表现出没受伤的样子,因为此刻身体实在太痛苦了,她便意识到了这对她来说也许又是一个挑战。
经过一处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地方时,她感觉有点头晕,似乎要向一个方向倒去,为了赶紧支撑住自己,她立即将幻缨枪移到了被手帕包着的那只手,用枪柄撑住地保持住身体平衡。
虽然枪柄碰到了那只手心受伤的手,但由于身其他地方的伤痛得太厉害,她倒也没感觉手心的伤疼得多明显。
由于不想引人注意,路她并没点蜡烛,此地黑漆漆的,她感觉出了周围除了自己之外并没其他人,便没立即往前走。她觉得如果休息一下也许能保证她显得很正常地走回傲乾殿。
此时头晕的感觉不似之前那样明显了,然而心口的不适却进一步加重,令她不由自主地用没拿幻缨枪的那只手按住心口。
这个时候,她耳畔蓦然响起了小时候那个曾经带她看星星的女人给她唱过的一首歌,那歌声似从天传来的一般,引得她轻轻抬头看向了天空。
此刻,繁星满天,闪闪发光,美得令人感觉如身处幻境。
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都好像在跟她交流,有的在向她眨眼,有的在对她微笑,有的在跟她说话。
铁红焰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的那个人变星星的传说,仿佛那些星星有曾经她小时候在蓝甲部族生活时遇到的那些人。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曾经带她看星星但后来失踪了的蓝甲人,好像看到了小时候跟她一起玩耍但后来不见了的蓝甲人小伙伴,好像也看到了其他当年对她很和善但后来再也找不到了的蓝甲人。
铁红焰想:是你们吗?你们都来这里找我了吗?这么多年了……真是的好多年了,我已经长大了。你们过得好吗?
她的双眼瞬间湿润了,尽管她正仰头望着星空,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但想到一会儿要回傲乾殿,如果哭过是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她便强忍住了,还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多想哭都要等回自己个室后再哭。
她看着天的星星,在心里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正陪伴着我。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们从来都没真正离开过我,你们一直都在!虽然天很黑,一直走下去走到要到达的地方真的很艰难,但我一定会撑下去的,我一定能坚持走到那里!终有一天,这世不再有任何一个蓝甲人需要为了安慰小孩子而讲那个人变星星的传说——那个满载着血泪的传说!永远都不再有,永远!
铁红焰又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跟蓝甲人有关的残忍的事,想到了自己的理想,那一刻,在这样的黑天之,她仿佛看到了强烈的光在召唤着她。
她将那只手从心口移开了,从被手帕包着的手拿回了幻缨枪。因为依然有一点头晕的感觉,心口又越来越难受,她认为绝对不能多耽搁了,一定要趁自己还能显出正常的样子继续走下去的时候赶紧回傲乾殿。
她想:一鼓作气,到达傲乾殿!等进了自己的个室,好好躺一阵子可能没事了。坚持住!一定要坚持走回去!
信念的力量是强大的,她精神突然振奋了起来,头晕的感觉此刻也正好不见了。
想着她的理想,她内心充满力量,她觉得没什么能阻止她前行,她相信,虽然身疼痛,心口难受,但凭自己坚定的意志,她也肯定能正常地走回傲乾殿。
于是她像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般,一边与身的痛苦抗争着,一边尽量快地走向了傲乾殿。
走到有其他人的地方时,她表现出的样子像极了根本没受伤的。
进入傲乾殿后,她本来要从通道进入自己的个室,但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手下当天注意到了她手受伤还问了她,此刻希望自己表现得像没受伤一样的她,并不希望她的手下在她这次进去的时候关心她。况且,她知道当日这个时辰,如果她从通道那边进入,她遇到的人反而会从正门进入要多一些,于是,她决定不从通道那边进入,这样也自然不用经过手下所在的员支间了。她知道恒联居正门门口的守卫者应该不至于仔细观察她,而且恒联居的会宾厅和内室里通常都没人,武寻胜一般会在他自己的个室,这样,她只要进了恒联居,在进入自己个室之前没多大可能遇见别人了。这样,她只要进入恒联居的大门,之后可以不再继续硬撑着表现出没受伤的样子了。她选择从恒联居的正门进入。
铁红焰表现出跟没受伤时没什么区别的样子,忍着身的痛,快步走向了恒联居正门。
她知道进了恒联居可以彻底放松了,不用再强忍着疼痛不表现出来,反正这时只需要再痛苦这最后一下了,一定要尽力做到最像没受伤的样子。于是,在进入恒联居大门的前一刻,她尽情表现出了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恒联居门口的守卫者果然没仔细观察她。
进入恒联居后,她迅速在内部将大门关好了。
身处会宾厅,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被人发现什么。
之前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强忍,在开始放松了的这一刻,她突然感觉更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心口更是难受得无法形容。
她感觉似乎要有严重的问题爆发了,便赶紧往前走,想快速穿过内居走进自己的个室。
然而刚朝内居的方向走了几步,她竟然听到内居好像有人的动静!
铁红焰心又是一惊,她并不知道内居的人到底是她爹铁万刀还是武寻胜,一般情况下只有这两个人可以随意进入内居。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为了防止到时候自己布袋里的东西被人翻看,她便随手打开了会宾厅里的一个柜子,一把把那布袋抛进了柜子里又迅速关了柜门。
这时她手只拿着一把幻缨枪了。
在她刚刚把柜门关之后,内居的门突然打开了,这又一次令她一惊,但下一刻她发现打开内居门的人是武寻胜,她便暗暗庆幸不是铁万刀。
当时武寻胜正好在内居找东西,听到会宾厅有声响,便打算过去看一眼。
他感觉平时铁红焰好像较习惯走通道进入自己的个室,便以为进来的人很可能是族长铁万刀,虽然他觉得族长来这里应该会找人通报,但他想也许这次有什么特殊情况。
由于武寻胜在来到内居之前一直都处在自己的个室主间,很随意,他只是到内居找东西,出来后也并没将自己身的衣服整理成适合见族长的那种看起来更规矩一些的样子。这时觉得族长要来了,他便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才走过去开了内居的门。
正准备叫“族长”的时候,武寻胜打开内居的门看到的却是手执幻缨枪的铁红焰,他便放松了。
铁红焰虽然看到打开内居门的人是武寻胜,但她依然想迅速经过内居然后冲入自己的个室,这样便不会被人看出什么了。
“你回来了,我在内居找东西呢。听到外面的响声,我还以为是族长来了。”武寻胜笑道。
此刻铁红焰正快速走向内居,她已经难受得快要说不出话了,然而如果不回应又容易让他看出异常,于是她强迫自己忍着痛苦笑了一下,对他赶紧说了句:“我有急事先进去了。”便冲进了内居之。
铁红焰到达内居里后,才朝着自己个室的方向快速走了几步,根本来不及反应时,她心口突然一痛,一口血便从她口喷了出来。她瞬间什么都拿不住了,手的幻缨枪掉在了地。
武寻胜大惊,急切地说着“你怎么了?”,同时冲到了她身边看她。
然而铁红焰此时已经无法回答武寻胜了,双眼一闭向一旁倒去了。
武寻胜一把接住了她,将她抱到了旁边的那张床,同时叫着:“红焰,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武寻胜吓得飞速跑出内居,冲到会宾厅将恒联居的正门打开,让门口的守卫者赶紧去找大夫。
接着,他又迅速回到内居看铁红焰,用手在她人附近试了一下,稍微踏实了一点,然而见她当天本来不大好的气色此刻已经变得更差了,他又心急如焚,汗珠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他看着铁红焰被手帕包着的那只手,发现手帕的血迹当日第一次看到她时更多了,然而又想不出她到底怎么了。
之前武寻胜在议事厅门口看出铁红焰的手受伤了后,好像自己感受到了她的疼一般。那时他还以为她仅仅是手有伤,他的心便因为她受伤而感到像被刺到了一样。
武寻胜曾用侦隐术了解到铁红焰那些年做的一些事,知道她多年来默默经历艰辛痛苦后,他真的看不得她受伤,哪怕她受一点小伤他都看不得。
当日在议事厅时,因为她手受伤,他的心被牵得难过,出了议事厅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这个太难受,他想:她手的伤会很快痊愈的,到时候她不疼了,她一定会很快好的。她以后她别再受伤行了,她别再受伤了……
然而这一天还没过去,她竟然吐血后直接倒下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简直是对他的巨大刺激!
此刻在内居之,看到铁红焰躺在床,气色如此差,唇边挂着血迹,那只受伤的手血迹也之前多了,再加他叫她时她都没反应了,他简直心如刀割,有濒临崩溃之感,他甚至希望替她经受这一切,但又没办法做到。
他想起之前她去他的个室时气色前一天差,然而她进去后却问他身体如何。他看着她,暗暗想: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是不是?然而你到我个室去却关心我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此刻他感觉她在吐血倒下之前大概承受了不少痛苦。此刻他双目已湿,看着她说道:“太突然了!怎么突然这样了?!你之前头痛跟这有没有关系啊?你是不是早感到身体不适了?你是不是故意不说的?我知道,一直以来太多痛苦你都默默承受,你是不说,这早成了你的习惯。你要做的事太难太危险,很多事你当然不方便说出来,这我能理解,但是……”
武寻胜心痛得说不下去了。
他并不知道此前铁红焰为了保护他而把自己的清醒罐放到他个室的事,不知道前一晚在他不在傲乾殿的那段时间铁红焰被铁万刀打伤了,更不知道她被铁万刀打伤与清醒罐有关。
一个大夫很快到了。
守卫者找来的这个名叫东听宇的大夫恰好是前一天来给铁红焰看过伤的大夫。铁万刀一向认为东听宇非常可靠,铁红焰也还算熟悉她。当然,无论是武寻胜还是那个守卫者,都不知道东听宇前一天给铁红焰看过。
东听宇到内居时,一看到铁红焰的面色,她心头是一紧,赶紧给铁红焰切脉。
听一旁的武寻胜说了铁红焰倒下之前的情况,她看了看地的血迹,更是不安。
东听宇说:“少族长昏过去了,此事需要尽快通知族长。”
武寻胜此刻心急火燎,没多想为什么,便立即让门口的守卫者去通知族长了。
这时内居只有铁红焰、东听宇和武寻胜三人。
看到东听宇眉头紧锁,武寻胜更是紧张,忙问:“她怎么样啊?”
东听宇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却说道:“请少族英放心,少族长性命肯定没危险。”
武寻胜听了这话,踏实了一点,但看东听宇依然是那样的表情,他仍旧在担心。
东听宇想着前一天她去铁红焰的个室后的情况。
当时一进铁红焰的个室主间,她看到正衣服有些血迹的铁红焰竟然拿着幻缨枪坐在椅子,那一刻东听宇有些吃惊,但不敢多问怎么回事。
铁万刀让铁红焰把幻缨枪放在地,之后他立即过去把幻缨枪从地拿起来放到了距离铁红焰较远之处。
接着铁万刀将东听宇叫到一旁,低声对她说:“少族长心情不好,一会儿我到员支间去,但不会关门,你给她治疗时,如果发现她有一点想不开要自尽的迹象,赶紧阻止然后叫我。”
当时这话令东听宇紧张,她觉得铁红焰可能想自尽,便多注意铁红焰的反应。
东听宇离开铁红焰的房间后,她也仍然对铁红焰不放心,担心她自尽。
此时此刻,身处内居的东听宇在为铁红焰切脉后已想到铁红焰之所以会昏倒与之前做了剧烈活动关系密切。她想:我昨天已经把这段时间少族长不能做哪些事说得很清楚了,并没忘记说不能活动剧烈,如果少族长仍旧去做我说过不能做的事,有一种可能是想主动伤害自己。少族长还是想自尽吗?
在跟武寻胜说了少族长性命肯定没危险后,东听宇立即问武寻胜:“少族长今天有没有出现过要自尽的迹象啊?”
“自尽?!”武寻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有没有啊?”东听宇一脸认真问道。
“没有啊。”武寻胜道,“一点都没有。”
东听宇想:他说没有,也不代表少族长一定没这样的想法。有些人想要自尽的时候的确不是周围人能看出来的,有些人甚至正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自尽,才丝毫不露迹象,这样才更容易降低周围人的警惕性,更容易做到结束自己的性命。
东听宇对武寻胜说:“少族长醒来后,要多关注她的情绪,防止她自尽。”
武寻胜并没立即想明白为什么东听宇这么说,但还是“哦”了一声。他随即立刻想到:那次红焰武功尽失后,确实有过要自尽冲动,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这次……东次大夫这么说……该不会是红焰的身体状况严重到了会让她产生自尽的想法了吧?
然而他又一想:不会吧……东大夫应该不知道红焰那次武功尽失后要自尽的事啊……刚才东大夫问我她今天有没有出现过要自尽的迹象,问的肯定是红焰昏倒之前的情况。既然是昏倒之前,那是她的身体问题没严重到现在这个地步之前的情况了啊,东大夫又说她‘醒来后’要多关注他的情绪防止她自尽……
武寻胜因铁红焰突然吐血昏倒而心急火燎,此刻他感觉到自己头脑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