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想:其实本来他也没跟我说作法一定可以解决我的问题,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他起码还保证了我的安全,反正这件事他也没法继续做了,我倒不必跟他继续纠缠,不过,我也不能跟他和颜悦色,他没办成事,我严肃地让他把另一件事办好吧。
于是,铁万刀说:“你这事办得让我非常不满意。”
厉凭闰说道:“抱歉!族长,我真的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可是出现的情况实在太怪了!”
“你这件事没做好,实在令我失望!”虽然铁万刀说的这句话本身并不重,然而他说话的语气尽显不满。他一脸严肃,目光看去令人发冷。
“族长,实在抱歉!”厉凭闰道。
“那你能不能确定把另一件事做好啊?”铁万刀道。虽然这话本身依旧好像很平常,然而从他口说出时,却似乎带着一股向人扑来能令人窒息的寒气。
厉凭闰还没回答,铁万刀又继续说道:“是给远霜明心石作法的事。”
“能确定!我一定能把另一件事做好!”厉凭闰说道。
“你终于能确定了。”铁万刀斜了厉凭闰一眼道,“如果那件事你又没做好,我可不会轻饶你!”
厉凭闰说:“如果族长同意的话,我不仅能让远霜明心石出现族长想要的那种功能,还能让它出现更多功能。”
“是吗?功能如果多了,对它的主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啊?”铁万刀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对它的主人有不利影响,只会有好处!”厉凭闰道。
“只会有好处,我怎么会不同意?”铁万刀道。
“族长同意我给远霜明心石增加其他功能了?”厉凭闰问道。
铁万刀眉头皱了一下,又立即展开了,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啊?”
“想法?”厉凭闰看铁万刀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他问自己这句话时,眼神竟闪出令人捉摸的光,他不知道铁万刀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想给这远霜明心石加功能啊?”铁万刀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族长,是这样的。”厉凭闰说道,“我本来想通过作法为您解决您那个问题,谁知道过程出现了那么怪的突发情况,无法补救。作法失败了,不仅不能挽回,连我再次为那件事作法这种事我都不能再做了。我深感愧疚,便希望以其他方式补偿族长。既然族长已把另一个任务交给了我,我不仅想把另一个任务做好,还想尽量多为另一个任务付出些,想让族长看到我为您做事的诚意。”
“真的是这样?”铁万刀道。
厉凭闰心想:我想用这种方法给族长一些补偿,族长该不会反而在我主动提出多付出些的时候怀疑我吧?我本来是很真诚地说出那些话的啊。
“是啊。”厉凭闰道,“我怎么想的是怎么说的,我一向对族长都很诚实啊。”
铁万刀认为厉凭闰并没跟他说过假话,于是说道:“那你给我作法,尽量把那远霜明心石变得功能多些。”
“我知道,我一定努力!”厉凭闰道。
“那另一个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我可以找人去收拾了?”铁万刀问道。
“当然可以。”厉凭闰说道,“我亲自去收拾也行。”
铁万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厉凭闰:“你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出现那种状况的,会不会到了那个房间后能了解原因了啊?”
厉凭闰说道:“其实……其实这种情况,很难了解背后真正的原因,因为当时我在作法,处在另一种状态之,当时不知道情况,过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知道了。不过,族长这么说了,我可以去看看,万一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我也好跟族长说。”
铁万刀说:“那你先把这里收拾收拾吧,说不定从这些东西里你还能发现什么呢。”
厉凭闰心想:这里的东西要么是没什么变化的,要么是有变化且我已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变化的。说这圆形黄布和圆形铁皮吧,是我自己弄碎的,我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算在收拾的过程仔细看这里的东西,也肯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然而族长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跟族长说无论我在这里怎么收拾也发现不了什么啊,干脆老老实实地答应族长吧。
于是厉凭闰说道:“是,族长,我这收拾。”
“我在这里看着你收拾。”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族长正好休息休息。”
于是铁万刀便坐在那里一边看着厉凭闰收拾房间里的东西,一边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看厉凭闰收拾得差不多了,铁万刀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回族长,没有。”厉凭闰道。
“接着把剩下的收拾好。”铁万刀说。
“是,族长。”厉凭闰道。
厉凭闰收拾完毕。
铁万刀问道:“还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厉凭闰道。
铁万刀和厉凭闰出了那个房间。
【第二百零七章】
厉凭闰拿着那些用袋子装着的他收拾了的东西,跟铁万刀一起出了那个房间,前往用来起缓冲作用的那个房间。
到了与那个用来起缓冲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时,铁万刀便看到了那几个守在房间门口的铁红焰的手下,感觉那个房间似乎出了问题。
两人走近那个房间后,铁万刀问了那几个铁红焰的手下情况,他们把知道的都跟铁万刀说了。
厉凭闰看到地那扇有“符”的门,心跳得甚快。
他看向铁万刀时,铁万刀瞥了他一眼,对他说道:“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跟我进去!”
厉凭闰说了声“是”跟铁万刀走进了那个房间。
两人进入后,铁万刀看那房间一片狼藉,再次看向了厉凭闰,道:“竟然炸成了这样!”
厉凭闰看了看那些碎片,也觉得难以置信,只是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铁万刀说:“你之前不是说,虽然要用到火药,但不会发生爆炸的吗?”
其实当时厉凭闰跟铁万刀说完这话时,铁万刀自己看到火药那么少,也觉得肯定不会爆炸,然而此时真的发生爆炸了,铁万刀却会拿这个问题来质问厉凭闰。
“族长,看这样子,真的是发生了极特殊的情况。”厉凭闰道。
“什么特殊情况,你说来听听。”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想了想道:“我现在也说不准,无法确定的事我是不能随便跟族长说的啊。”
“那你不用告诉我确定的,你说你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铁万刀问。
“我觉得……”厉凭闰道,“如果我说出来,族长不会认为我把不确定的事当事实告诉您了吧?”
铁万刀说道:“当然不会,你不是都说不确定了吗,我让你说你觉得可能的。”
厉凭闰听铁万刀这么说,也不敢立即把他觉得可能的说出来,毕竟话一从他自己口说出来,情况不一样了,他只是说:“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反正都是不确定的,你直接把你感觉到的说出来行了,快说!”铁万刀道。
厉凭闰也不好再推,于是说道:“我觉得……说不定在我作法的时候有另外一股力量。当然我没什么根据啊,只是随便说的。”
“另外一股力量?怎么回事?”铁万刀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只是我看到这里的这些情况,想起我给您作法时出现问题时的感受,总觉得如果当时没有另外一股力量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爆炸。”厉凭闰说道。
“你觉得那股力量可能是从哪里来的?”铁万刀问。
“其实我都不确定是不是真有另外一股力量,所以无法回答族长这个问题啊。”厉凭闰说。
“不确定……不确定……你总是什么都不确定。”铁万刀道。
铁万刀继续在房间边走边看,走着走着,忽然见到了那个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心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
铁万刀想:之前厉凭闰跟我说,如果我在这个房间画与我的某段经历有关的图案,只画一个,便容易在他给我作法时“看”到我的那段经历或者与我那段经历有关的内容。这图案便与我曾经的一段经历有关,那段经历里有今。我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今,然而他作法的时候我见到她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把这图案画在了这里,这个房间却发生了爆炸,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铁万刀立即联想到了那个晚,他在铁今灵位前时出现的雷雨大作以及蜡烛熄灭的情况,便想:那天我在今的灵位前时出现了怪的事,昨日我为了“看”到今便画了这个图案,这样自然地让这个房间变得与今有关了,然而今天,这个房间却在厉凭闰说不会爆炸的情况下发生了爆炸。
想到此处,铁万刀问厉凭闰:“你说过,我在这个房间画与我的某段经历有关的图案,只画一个,便容易在你给我作法时‘看’到我的那段经历或者与我那段经历有关的内容,是不是?”
厉凭闰说道:“是啊。”
“那我怎么不记得我看到了什么啊?”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族长,作法过程看到的幻象,作法结束后会忘记的。”
铁万刀问:“你确定我真的在作法的过程看到了?”
厉凭闰说道:“这个我能确定。”
“你又不是我,你是如何确定的?”铁万刀问。
“我在作法嘛,当时我能感到族长是可以看到幻象的。”厉凭闰说道。
“你是说之前‘看’到的幻象我已经忘了?”铁万刀说道。
“是这样。”厉凭闰道。
“我之前没问你有没有办法做到不忘,现在突然想问这个了。”铁万刀说。
“没办法做到不忘。”厉凭闰道。
铁万刀“嗯”了一声,往房间里其他地方走了走,好像在检查着什么,实际心却仍在想跟幻象有关的事。
铁万刀想:没办法做到不忘……有些东西是这样,曾经看到也不记得了,留不住,连幻象也留不住。
他立即又想起了之前想过的事情:那晚我打伤红焰后,去了今灵位那里,雷雨大作,蜡烛突然熄灭。昨日我亲手把那跟今有关的图案画在了这个房间里,今日这个房间发生爆炸了。厉凭闰说他给我作法的过程我看到过幻象,然而偏偏这种作法过程看到的幻象又是不会留在我记忆的,留不住……“留不住”本身是不是也跟那晚蜡烛熄灭,今日这房间爆炸一样意味着什么呢?到底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今觉得不合适的事?会不会跟红焰有关?不,不会的!今最在乎的人是我,算我拿红焰的命来冒险,今也一定是赞成的!我不该胡思乱想,今肯定认为保住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在今眼,红焰的命绝对不会我的命更重要!嗯,我要坚信这一点,不要再想那些意味着什么了。我应该换个角度想。那晚在今灵位前雷雨大作蜡烛熄灭,出现了那么怪的事,而我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今日这房间发生了爆炸,厉凭闰作法也保证了我的安全。那两件事是不是能说明一件事如果跟今有关系,我算遇到危险,也不会真的受到什么损失?这是否能说明今一直都是认同我作法的呢?至于我连幻象都记不住这种事,说不定也是对我有利的,那毕竟是幻象,记住了又如何?我能赶这样的作法方式又何尝不是好事?我当是今在乎我,所以让我记忆留下的都是那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吧。
铁万刀想到此处,便对厉凭闰说:“等我出去回来后,我把外面那些人叫进来,我们一起把这里收拾了。”
“族长休息行,要做什么跟我说,我来做。”厉凭闰说道。
其实之前铁万刀也没打算怎么收拾这里,他只是希望自己在收拾的过程亲自把那个图案擦掉,他觉得也许此次擦掉那个图案,他便不会再想铁今会不会认为他的一些做法不合适了。他倒也并不是觉得擦掉那个图案能决定什么,只是希望拿着当个仪式,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自己的决定她一定会支持。
铁万刀在想铁今的过程几次想到了铁红焰,便决定先去问问她,毕竟门口都是铁红焰的手下,于是他对厉凭闰说:“你在这等着,要是不想在房间里待着,到门外去也行,跟他们一起看着这房间,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这里。我要出去,问些情况,调查一下,这事情不调查调查我实在不甘心。”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万刀小声对厉凭闰说道:“门口那些少族长的手下要是问你什么,你说你是跟我一起来调查爆炸这件事的,不要说别的,知道吗?”
“知道。”厉凭闰说。
铁万刀走出房间后,对门口的几个铁红焰的手下说要看好厉凭闰,不可让他离开此处。那几个人都答应了。
铁万刀让门口其一个铁红焰手下去把之前参与灭火的人找来,让灭火者在这房间门口等着他,因为他想问情况。他知道铁今绝了解一些事,便让另一个人去把铁今绝找来。
铁万刀去了傲乾殿,进了恒联居的会宾厅。
当时武寻胜已经去做其他事了,内居只有铁红焰和另外一个人。
铁万刀让给他开门的另外一个人去了会宾厅,自己进了内居后,关好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
之前铁红焰睡着了,被铁万刀跟给他开门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铁红焰看到铁万刀后叫了一声“爹”后便坐了起来,将衣服披在身。
“傲乾殿另一个房间爆炸的事你知道吧?”铁万刀问。
“知道。”铁红焰回答。
“你当时听到声音了?”铁万刀继续问。
“听到了。”铁红焰道。
铁万刀又问了她一些之前发生的情况。
铁红焰回答后趁机问道:“那个房间里有火药这种东西,爹之前知道吗?”
铁万刀说道:“我在问你,你回答我的问题行了。”
铁红焰道:“我已经回答了,但我也想了解一些情况。”
“都已经爆炸了,你了解这些有什么用?”铁万刀说道。
“了解是怎么回事,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铁红焰回答。
“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铁万刀道。
“如果不把此次的情况搞清楚,该如何保证以后不出现呢?”铁红焰问。
铁万刀说:“所以我来这里问你这次的情况了。”
“我也想知道更多。那个房间里有些‘符’是不是跟作法有关啊?”铁红焰道。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调查的,但算调查了也不一定能了解真相。”铁万刀道,“我刚才已经让你的手下去找铁长老了,还让你的另一个手下去把那些参与灭火的人找来,我要问他们情况。”
铁万刀说到此处便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也许已经有人到了呢,说不定有人正等着我呢,我得先去看看了。”
这话刚说完,铁万刀便出了内居,让之前跟铁红焰同在内居的那个人进了内居,他自己便前往之前爆炸的那个房间了。
铁红焰将披在身的衣服拿下后,躺下想这件事:爹显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看来我很有可能猜对了,那爆炸的房间可能是爹布置的,我看那图案像是爹亲手画的。可是,爹为什么要找方士作法呢?
铁万刀到了之前爆炸的那个房间门口时,已经有几个参与灭火的人到了。
铁万刀问了他们情况,然而他并不能从他们的话里找到爆炸原因。
过了一会儿,铁今绝和去弘风殿找他的那个铁红焰的手下到了。
铁万刀先是问铁今绝已经到了的那几个参与灭火的人是不是铁今绝当天之前见过的。
铁今绝表示那几个人他当天之前的确见过。他知道铁万刀这么问的意思是想让他确定那几个人是之前参与灭火且已经领取了奖励的人。铁今绝便直接跟铁万刀说了之前已奖励了那几个人的情况。
铁今绝到后,其他参与灭火的人以及去找他们的那个铁红焰的手下也到了。
铁万刀又问了铁今绝问题,意在让铁今绝确认后来被找来的那几个人也是参与了灭火并领了奖励之人。
听铁今绝确认后,铁万刀更放心了,于是问了问后来被找来的几个人情况,发现后来被找来的几个参与灭火者说的跟先被找来的几个参与灭火者说的当时的情况没什么出入,他们所有人说的情况又都跟铁红焰说的没矛盾的地方,跟他来到这里时从铁红焰手下那里问出的情况也没有对不的地方。
铁万刀又问了铁今绝一些当时的情况,确定他听到的所有人说的情况都没有出入,他觉得那些人说的都是实话。
铁万刀又让铁今绝、厉凭闰以及之前参与救火的人都进了之前爆炸了的那个房间,让那些人指着那些地方跟他说一些当时的情况。
那些人全都按照铁万刀的要求做了。
尽管费了不少心思,铁万刀依然没因从那些人那里了解到了那些情况而想出爆炸的原因,他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铁今绝本想问铁万刀一些关于这个发生了爆炸的房间的情况,但想到了之前铁红焰跟他的对话,也觉得这房间跟铁万刀关系密切,他认为如果当着这些人问了铁万刀,铁万刀不愿意回答的时候一定会很不高兴,于是他便没在这时问。
铁万刀自己根本想不出爆炸原因,只是期待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的厉凭闰能根据他们的话想出爆炸的原因。他想问厉凭闰,但自然不能当着他们直接说,他便决定到时候再说。
铁万刀跟之前参与灭火的人说,他们现在要收拾这个房间,有时间的人可以帮忙收拾,忙的可以回去。
那些之前参与灭火的人里刚有几个人说能一起收拾这房间,其他几个之前没决定是否一起收拾的参与灭火者便也表示要一起收拾了。有个本来想赶回去做事的人看其他人都留在这里收拾,他便觉得没选择的余地了,也答应了一起收拾。
于是参与灭火者和铁红焰的那几个手下接下来都参与了收拾那个发生了爆炸的房间,铁今绝和厉凭闰自然也一同收拾,而铁万刀便以跟他们一同收拾为由,带着一种仪式感亲自将墙那个最外面有个正七边形框的图案擦掉了。
在擦那个图案的时候,铁万刀想:从今以后,我不再胡思乱想。今一定会支持我的那些决定。
众人收拾发生爆炸的那个房间的过程,并没有人问铁万刀那个房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以及为什么有那些“符”。
收拾完毕,该房间成了空房间。
铁万刀跟其一个铁红焰的手下说让她去找人来把门修好,那人便去了。
之前参与灭火的那些人和铁红焰的那几个手下在铁万刀下令后先离开了,铁今绝正要考虑此刻是否适合问铁万刀关于这房间的事,铁万刀便问起了铁今绝如何看这件事。
铁今绝知道当着厉凭闰不适合随便说出心所想的,只是对铁万刀说他听了那些情况也不知道这房间为什么会发生爆炸。
铁万刀听铁今绝只说了这些,便说道:“这事实在是怪。”
接着铁万刀便让铁今绝回弘风殿了。
铁万刀把厉凭闰带到了霸空殿前一天他们曾在那里作法的房间,在让他给远霜明心石作法之前,先问了厉凭闰之前在傲乾殿听了那些人说的话后有没有想出那个房间爆炸的原因。
厉凭闰依然表示他不清楚。
【第二百零八章】
之前厉凭闰曾在猜测后表示“说不定在我作法的时候有另外一股力量”,还说自己总觉得如果当时没有另外一股力量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爆炸,他这样的感觉的确没错,他作法的时候也确实有另外一股力量。
在傲乾殿那个房间发生爆炸前的一段时间,在一处隐蔽的地室,聂挥毫正跟另一个人谈话。
那人名叫权出猛,三十来岁年纪,身形高大,双目细长,眼仿佛能放出邪气一般,脸又带着一种急功近利的浮躁。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聂挥毫问他:“你确定不再抓蓝甲人,我也能继续练铭尊绝卢秘功?”
“正是。”那人毫不犹豫地说道,“请聂长老放心,我跟你说的事,我肯定能做到。”然而他心却想:聂长老怎么又问我一次,这么不相信我?真是啰嗦!
“真的如你所言那样,不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吗?”聂挥毫问道。问之后,他借着蜡烛的光亮盯着权出猛的双眼。
“当然不会!”权出猛道,“以前对您不利的是殒颓气,用我这种方法,能远远地直接吸走一些蓝甲人的命本气,根本不会让他们释放殒颓气,是慢些,麻烦些。”
权出猛说这话的过程,细长的眼睛都没眨一下,直视着聂挥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蜡烛的映照下,聂挥毫看到权出猛一脸自豪,更觉得他是能帮他达到目的之人。
聂挥毫说道:“慢没事,麻烦也没事,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聂长老这么说了,那请采用我说的那种做法吧。”权出猛下巴微微扬,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那个目的也许在别人看来难如登天,你真的下定决心帮我达到?”聂挥毫问。
“有什么难的?有我在,再难的事都能变简单了!”权出猛道。
“你这么有信心?”聂挥毫又问。
“那当然!”权出猛道,“我自己有多少才能我自己清楚得很,您找到我不也是看了我的才能?虽然我并没在您面前展示过我的全部才能,但您还是看出了我绝非一般人,这足以证明您的眼光绝非常人能!”
聂挥毫道:“希望这次我没看错人。”
“当然没看错!不是吹嘘,据我所知,整个铁仓部族,过战场,回来了,还依然有法术的方士只有我一个!”权出猛说道。
“什么?你还过战场?真的假的?我听别的方士说,无论如何,方士都是不能战场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轻的话会在战场受重伤,重的话连命都没了,而且以后永远都不能使用法术了。”聂挥毫说。
“当然是真的!这一直都是我引以为豪的事情。”权出猛道。
“其实我一直好,为什么你们做方士的人只要一战场会出事情?”聂挥毫说道。
权出猛回答:“一个人无论想学哪个门派的法术,在拜师后都要到那个门派专门举行‘浣世礼’的房间接受师傅对其进行的‘浣世’。各门派专门举行浣世礼的房间都是被施过法的,准备当方士的人一旦进入那个房间,身体会发生变化,师傅又会对新徒弟施法,接受过浣世的人身体情况跟普通人便不一样了,当然他们的‘命’也会从接受浣世后变得不一样了。战场那种看不见的‘场’会对接受过浣世的人造成巨大影响。”权出猛道。
“接受了你说的那什么‘浣世’后,那方士在这方面岂不是还不如普通人了?普通人还能战场呢!”聂挥毫说道。
“是啊,是这样。”权出猛说道,“在能否战场方面,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方士是不如普通人啊。”
“如果一个人拜师后接受了浣世,学了些法术,但途不想继续学了,以后也不想再当方士了,那这个人也永远都不能战场了吗?”聂挥毫问道。
“是的。”权出猛道,“一个曾经接受了浣世的人,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战场了。”
“有毛病啊!为了当个方士,把一辈子都限制了?”聂挥毫说道。
“聂长老说得没错啊,是这样,接受了浣世,一辈子都受限!不光聂长老觉有毛病,我也觉有毛病啊!”权出猛说。
“干嘛要这样啊?不接受浣世行不行啊?”聂挥毫问道。
“不接受的话,师傅根本不教法术啊。不接受还会被逐出师门。”权出猛道。
“为什么啊?当师傅的不是往往希望自己的徒弟有出息吗?这么一搞,从接受浣世时起,那些人还没真正当方士都被限制了。”聂挥毫道。
“所以我说很多方士都没出息啊,还能干什么大事啊,连个战场都不了。”权出猛说。
“不光那些方士没出息,我看那些当师傅的也没出息。还没教徒弟呢,先把人家给弄成不能战场的了,这不是毁人家吗?”聂挥毫道,“这倒也不是理解不了,那些当师傅的自己当年接受过浣世吧?也是,自己都那么没出息了,连战场都不了,哪儿能让徒弟能战场?”
“聂长老所言有理啊!”权出猛道。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搞什么浣世礼呢?我还是想不通。”聂挥毫道。
“像聂长老说的,他们有病呗!”权出猛一副傲慢的姿态说道。
聂挥毫说:“看来你对搞浣世礼意见挺大的啊!”
权出猛冷笑了一声,道:“当然了,他们自己有病,还让新来的人跟他们似的,也患那种病。”
聂挥毫问道:“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接受浣世啊?”
“说过啊。”权出猛道。
“怎么说的?”聂挥毫道,“我很想知道,你别告诉我你师傅不让你说出来啊。”
“他当然没不让我说出来,再说他早不是我师傅了,算他不让我说出来,我也可以说啊。”权出猛道。
“那你快说,我想听听。”聂挥毫道,“你师傅怎么说的,你说详细点,不然我真的理解不了这种事。”
“我师傅说,学了法术的人跟其他人不一样了,如果不受到一定限制,说不定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所以在拜师后,师傅真正教给徒弟学法术之前,徒弟必须接受制约其今后行为的浣世。”权出猛回答。
“不详细啊,还是没搞懂,让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能再战场了能防止那个人做出格的事吗?战场是出格的事吗?像以前,有圭蚀妖附在别的部族人的身攻击人,后来发生了战争,方士不了战场难道还成好事了?那个时候抵御外敌不是很重要的吗,抵御外敌难道也是出格的事?”聂挥毫问道。
权出猛道:“我师傅说的出格的事倒不是战场这种事。接受了浣世的人的命运跟某些神秘力量联系起来了,以后有很多事都他们都不能随便做,一旦做了会出现严重的后果。不同门派学的法术不同,受到的限制也不同。如有的门派的人在请他们作法的人面前不能说谎,一说谎,作法者会出事。有的门派的人一旦在给人作法的时候伤及无辜,那作法者自己也会出事。有的门派的人如果做满三次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又造成了一定后果,那个人会死得很惨……”
权出猛的话还没说完,聂挥毫打算了他的话,迫不及待地说道:“是接受了浣世的人做点什么事容易遭报应了?”
权出猛回答聂挥毫:“其实相当于报应,接受过浣世的人会出现很多不能做的事,今后都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要不然的话得……用聂长老的话说,是容易遭报应了……”
权出猛的话没说完,再次被聂挥毫打断:“那跟战场有什么关系?”
权出猛接着说道:“其实让人不了战场是浣世产生的副作用。浣世本来是用来限制人做出一些被那些人认为出格的行为的,但如果接受了浣世,人一辈子不能战场了。然而想要限制人的行为只能用浣世这种方法,找不到其他方法,所以想当方士只能以一辈子不能战场为代价了。”
聂挥毫道:“还是觉得他们有病,干嘛一定要限制啊,做些什么事算出格了啊?很多事不是普通人也在做吗?”
权出猛说道:“他们本来有病啊!我一直觉得他们是有病,从来没怀疑过。他们说必须限制的理由是,会法术的人如果不被限制,不知道会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来。要是不懂法术的人做出格的事,还没那么容易做成,懂了法术不一样了,必须受到限制。然而不同门派的方士受到的限制却是不一样的,有的门派出来的人在接受浣世后连对普通人炫耀自己的法术都会出事,真是新鲜了!炫耀法术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的别人不会,我是要炫耀,炫耀了我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别人厉害,我乐意,怎么了,凭什么要为此付出代价?!”
聂挥毫道:“是啊,想当个方士付出这么大代价真是不值,难怪我见过有的方士做事畏畏缩缩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做这个也不行,做那个也不行,一点魄力也没有!”聂挥毫说这话的时候,眼前晃过了饶宴巧的身影。
“是啊,一帮人畏首畏尾的,什么都不敢做,还方士呢!什么方士啊?他们根本不配叫方士,只有我这样的,有胆识有魄力的才配叫方士,他们还不承认我是方士!”权出猛一脸傲慢道。
“不承认?难道因为你没接受浣世?”聂挥毫问道。
“他们叫我‘邪法士’,不承认我是方士,真是笑话!再怎么样我也是个至今还能战场的人,那帮没本事的蠢蛋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权出猛道,“当时我已经进了举行浣世礼的地点,但最终没接受浣世。”
“你不是说接受了浣世,师傅才肯教法术吗?”聂挥毫问道。
“是,但我不想接受浣世,又想学法术,我当时蒙骗过了师傅,师傅还以为我已经接受了浣世,后来教了我法术。”权出猛说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脸洋溢着得意感,仿佛曾经骗过师傅是他的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