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万刀听到这里,便想起了在七星醉仞亭旁边自杀并把血溅到中心亭上的那个蓝甲人,觉得很是别扭,说道:“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事心中积聚了很多负面情绪,在别人的地盘自尽了,我看也不会对别人所在的地方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不然的话,要想对别人所在的地方不利,把积聚了很多负面情绪想自尽的人暗暗引到别人的地盘就行了。”“族长说得是。”厉凭闰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有一种情况是有可能影响的。”“什么情况?”铁万刀问。“如果那个自杀者的在离世前积聚了大量负面情绪主要是因为被某个人折磨,那自杀者自杀后倒是有可能对折磨自杀者的人以及折磨自杀者的人所在的地方造成负面影响,但也不是绝对的。”厉凭闰道,“所以,有的折磨过自杀者的人因为担心事情对自己或自己所在的地方有负面影响,就会找方士作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折磨自杀者导致自杀者自杀的人正好就是方士,那么用设符的方法是无法起到作用的,至于有没有别的方法解决问题,那还要看具体情况了,毕竟当方士的人受到的限制多些。”“如果折磨人的事是方士做的,用设巩魂符的方法就不起作用?这样的话……要是真有人折磨过在暮夕阁上自杀者,此人应该不是方士。”铁万刀道。“是的,我觉得这巩魂符要么是方士为了别人和别人所在的地方好而设的,要么……就是别人因为担心什么而请方士设的。”厉凭闰说,“我看,应该是别人请方士设的。”铁万刀想:刚才他说可能会有人担心对“铁仓廷”不利,所以就做了这件事,后来他又说如果那个自杀者的在离世前积聚了大量负面情绪主要是因为被某个人折磨,那自杀者自杀后有可能对折磨自杀者的人以及折磨自杀者的人所在的地方造成负面影响。折磨自杀者的人所在的地方……难道折磨在暮夕阁自杀者的人所在的地方指的是铁仓廷吗?那铁仓廷算谁的地方?很多年前……那个时候显然是我爹的地方啊!难不成那人自杀还要怪我爹了?这巩魂符还能是我爹下令让方士设的?不会是我想的这样吧?应该……不会吧,我爹有什么好怕的啊?我怎么会往我爹身上想呢?就因为我觉得方士敢在这里设巩魂符应该是有人下令了?但是,如果是别人下令在这里设巩魂符,也要经我爹允许吧,当年暮夕阁并都不是谁都能进的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铁万刀问:“之前我问你巩魂符的作用是什么?你说你需要先问我些问题,之后才能回答我。你也问了我一些问题了,我也回答了。刚才通过跟你交谈,我大概都能猜出巩魂符有什么作用了,但那也只是猜的,我还是想听你说说,你现在能回答了吗?”
“能回答了。”厉凭闰道,“巩魂符的作用就是……其他方士往往会说是安抚并控制住灵魂的。我这么说吧,如果有人做了折磨人的事导致被折磨者自尽离世,那个人担心这件事对他和他所在的地方不利,其实就是怕出现一些不吉利的事,就会让方士在那一带设巩魂符,用来安抚并控制住自尽离世者的灵魂。当然,这别人的说法。”“安抚并控制住灵魂?”铁万刀问,“怎么知道能不能安抚,能不能控制住啊?”厉凭闰道:“其实我做方士那么多年,也不曾真正见过灵魂,至于别的方士有没有见过,我就不清楚了。我无法相信灵魂存在这种说法,当然,我不知道这和我练的这路法术比较特别有没有关系。至于能不能安抚,能不能控制住灵魂……其实我一直觉得,巩魂符这种东西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未必真跟灵魂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设巩魂符只是一种法术,方士在一个地方设了巩魂符后,那里的确可能出现一些不常见的现象,我觉得那些现象是因为被施了法而出现的,无关离世者的灵魂。但是如果自杀者是因被人折磨而自杀的,在离世前积聚了大量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倒是真有可能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负面能量,对折磨过自杀者的人和那人所在的地方不利。所以在我个人看来,巩魂符是用来防止那种负面能量产生作用的。”“巩魂符一定能防止那种负面能量产生作用吗?”铁万刀问道。“一定能防止。但是其实有些人让方士设巩魂符,并不是在已经从方士那里了解到那里有负面能量的情况下做的。因为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是无法被方士直接通过作法测到的。方士可以通过作法测出一个地点有没有其他类负面能量,但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是极其特殊的。”厉凭闰道,“虽然方士无法通过直接通过作法测到一个地方是否存在那种极其特殊的负面能量,但设了巩魂符后,如果那种极其特殊的负面能量真存在,那巩魂符就应该防止负面能量产生作用。”“也就是说,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只是担心不吉利,就会让方士设巩魂符,对吧?”铁万刀说道。“的确如此。以前听我师傅说,仅仅有一部分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会转化成负面能量,有些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会转化成其他东西。那种转化成其他东西的,肯定是所有负面情绪完全转化成其他东西了,就不会转化成负面能量了。”厉凭闰说。“既然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是无法被方士通过作法直接测到的,那么方士又是怎么知道负面情绪转化成其他东西时会完全转化,就不会转化成负面能量了呢?”铁万刀问道。
“这是以前很多方士通过长年累月的观察总结出来的。”厉凭闰说道。“怎么观察啊?”铁万刀问,“方士都无法通过作法看出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负面情绪转化成的负面能量啊。”厉凭闰说道:“方士是根据那些找过方士的人的经历总结的。有的人自杀后,折磨过自杀者的人身上以及折磨人者所在的地方会发生很多特别离奇的可怕的事,曾经折磨人者会经历各种意想不到的倒霉之事,那种事是常人很难想象的,特别莫名其妙,跟平常人遇到的不顺是有明显区别的。而且这种离奇之事的发生还有一定规律,比如,有的人每次都是在日落时遇到离奇倒霉事,有的人每次都是在看到某种青蛙之后遇到离奇倒霉事,有的人每次都是在下雪天遇到离奇倒霉事。折磨人者所在的地方出现离奇可怕之事也是有规律的。有的是曾经折磨自杀者的人找方士,有的是曾经折磨自杀者的人所在的地方的其他人找的方士。有人找到方士后,方士会仔细了解情况。方士了解情况的时候会在那个地方作法,测那里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后来那些方士发现,如果折磨过自杀者的人身上以及折磨人者所在的地方发生了那些特别离奇的可怕的事,方士到发生事情的地方测后,发现那种地方全都不存在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而在另一些同样有人自杀的地方,方士测出了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那些地方恰好全都是没发生过那种特别离奇的可怕的事的。然而要想方士做通过作法测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必须在自杀者自杀挺长一段之后进行作法,如果刚有人自杀,方士就去测,就算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了其他东西,方士也是测不出来的。至于方士在自杀者自杀后多长时间之后进行作法才能测出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不同情况下是不一样的,但最短也要在三个月后测才行。所以,有些地方有人自杀后,当地的人担心不吉利,很快就会找到方士,根本不会等到三个月之后再找。当地的人找到方士,跟方士交流,了解一些情况后,他们知道三个月之内方士肯定是测不出来的,就根本就不会让方士测那个地点到底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而是直接让方士在那个地方设巩魂符。这样,就算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已经转化成了负面能量,在方士在当地设了巩魂符之后,那负面能量也就不会产生作用了。”
铁万刀说道:“那得用多少年总结啊!”“很多年,都是过去的事了,方士们有时候会交流这方面的经验,也是为了给那些有人自杀之地的其他人解决问题。毕竟,就算有的自杀者是因为被人折磨而自杀的,但那个地方的其他一些人并没有折磨那个自杀者,很多方士都是愿意帮那些无辜者的。当然了,也有一些只认钱的方士,哪怕当地没有无辜者,哪怕自己冒着危险,也要为那些曾经折磨过自杀者的人办事。”厉凭闰道。“冒着危险?”铁万刀说道。“是啊,我以前跟您提到过,方士在学法术前接受过浣世,所以做事会受到很多限制。如果做了过分的事,接受过浣世的人可能当时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些只认钱的方士中,有些甚至已经因为给曾经折磨过自杀者的人做事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尽管其他方士也知道做有些事后自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如果有的人出价高,依然会有一些方士肯去冒这个险。有些人就是为了要钱可以不要命的,不光方士里有这样的,不是方士的人里也有这样的。”铁万刀说道:“找方士设巩魂符的人多吗?”厉凭闰道:“分地方的,有的地方相信的人多,有的地方的人则是多数都不相信这一套。”铁万刀说:“铁仓廷里以前极少有人请方士设巩魂符吧?”厉凭闰道:“我以前听其他方士说过,如果铁仓廷里有更多人请方士设巩魂符,那他们就能得到很多钱了,毕竟设巩魂符价钱是极高的,而铁仓廷里付得起这种高价的人也多,不像其他一些地方,需要人们凑钱。然而铁仓廷里相信这套的人恰恰少得不得了。”厉凭闰想:这铁仓廷里,人命说没就没,估计这里的人也是看惯了吧。大概很多人对生死都不当回事了,对生命的态度都很冷漠了,自然很少有人在意了。当然,铁仓廷毕竟是有权者集中的地方,估计这里少不了各种被方士施过法的东西,少不了那种对铁仓廷有利的宝贝,估计就算是相信这一套的人,也觉得有别的东西镇着呢,不需要巩魂符了。铁万刀想:这铁仓廷跟外面根本不一样,中心地段地上嵌着镇妖环,其他一些地方也有各种对铁仓廷有好处的东西,估计早就不需要什么巩魂符了,不然的话,那么多年了,在铁仓廷里自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铁仓廷里也没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来就是这样,让方士设巩魂符的人为什么如此担心啊?不会是我爹让方士设的吧?我爹可不是胆小之人……但他应该是很在乎铁仓廷的。不管是不是我爹让方士做的这件事,反正如果找方士设个巩魂符也没什么害处,也确实是设一个更好,起码心里更踏实。铁万刀问道:设巩魂符不会同时产生什么不好的作用吧?厉凭闰说:“不会。就算一个地方本不需要设巩魂符,设了也无害。”
铁万刀说道:“刚才我问你,如果我今天听到过的暮夕阁那里传来的歌是那个蓝甲人离世前一个月内曾经唱过的能不能说明什么,你说能说明那块石头上的巩魂符极有可能就是方士为那个已经离世的蓝甲人而设的。这歌声跟巩魂符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厉凭闰说道:“这要从设巩魂符的方法说起了。”“方士是不是并非只要直接将它设在石头上就行,是不是还有其他步骤?”铁万刀问。“是的。”厉凭闰道,“在距离地面较近的地面上方的一个位置留下巩魂符之前,方士还要做些事,这些事与地上较高处和地下有关。”铁万刀问:“与地上较高处有关的是什么事?”厉凭闰道:“嵌入巩魂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目前这暮夕阁顶端应该是嵌入了巩魂瑜的。”“巩魂瑜什么样啊?”铁万刀问。“这东西是个正方体,表面光滑,由两部分组成,两部分大小一样。那两部分吸在一起时,中部是空的。不同的巩魂瑜颜色不同,至于暮夕阁顶端嵌入的巩魂瑜是什么颜色的我就不清楚了。”厉凭闰说道。铁万刀问:“你说它嵌在了暮夕阁顶端?”“我猜是这样,因为这东西嵌的位置要比自尽者自尽时所在的位置高才行。我从您这里得知那人是在暮夕阁顶层自尽的,而歌声又像是从暮夕阁上方飘来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有巩魂瑜嵌在了暮夕阁顶端。”厉凭闰说道。“难道是巩魂瑜发出的歌声吗?”铁万刀问道。“您刚才说另一个人去暮夕阁里看了,并没发现唱歌的人,却有歌声,是吧?”厉凭闰问道。“是啊。”铁万刀回答。“离地面较近之处又有巩魂符,估计歌声就是巩魂瑜发出来的了。”厉凭闰道。“我听到的可是人唱歌的声音啊,巩魂瑜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发出人的声音?”铁万刀问。“巩魂瑜虽然自己不会发出声音,但是能在法术的作用下记录下人的声音。不同的方士给巩魂瑜作法,巩魂瑜能记录下人声的长短也不同。”厉凭闰道。“记录人声?”铁万刀想了一下道,“石头上的巩魂符肯定是自尽者离世后设的吧?”“是啊。”厉凭闰说。“巩魂瑜也肯定是在自尽者离世后被嵌在暮夕阁顶端的吧?”铁万刀问。厉凭闰回答:“是。”“巩魂瑜应该是在自尽者离世后记录的歌声了?”铁万刀问。“是的。”厉凭闰回答。“那这会是什么人的歌声呢?”铁万刀问道。厉凭闰回答:“那歌估计是当时人找的跟自尽者声音相似的人唱的。”“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人,并用巩魂瑜记录这样的歌声?”铁万刀问。“这是设巩魂符之前要做的事情。”厉凭闰道,“方士设巩魂符之前,需要找到跟自尽者声音相似的人,让其说自尽者离世前一个月内说过的话,或者唱自尽者离世前一个月内唱过的歌。方士通过作法用巩魂瑜记录下这样的声音。”
“这么做有什么作用?”铁万刀问。“用其他方士的话说,这样有助于安抚和控制住自尽者的灵魂。”厉凭闰道。“被找来的那个人一定要唱歌吗?”铁万刀问道,“说话不行吗?”“说话也行。被找来的那个跟自尽者声音相似的人,如果说自尽者离世前一个月内说过的话被方士用巩魂瑜记录下来,自然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但如果是唱自尽者离世前一个月内唱过的歌被方士用巩魂瑜记录下来,到时候能起的作用要比说自尽者说过的话产生的作用大很多。用那些方士的话说,就是歌曲的调子本身就容易跟灵魂发生联系。所以有些方士会主动跟人说,如果知道自尽者离世前一个月内唱过什么歌,最好找跟那个自尽者声音相似的人唱自尽者在一个月内唱过的歌。方士用巩魂瑜将歌声记录下来后,通过作法把巩魂瑜嵌入比自尽者自尽之处更高的位置。这样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这巩魂瑜肯定是在方士设巩魂符之前嵌入暮夕阁顶端的?”铁万刀问道。“是的。”厉凭闰回答。铁万刀问:“你看那石头上的巩魂符,能看出嵌了多久了吗?”“具体多久看不出来。”厉凭闰道,“但我能看出那巩魂符显然是自尽者离世后没多久就设了的。”“可是,在暮夕阁上自尽的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以前也有人曾经路过暮夕阁,我却从来都没听人说过暮夕阁上方传出歌声啊。”铁万刀说道。“其实没听过才是正常的。”厉凭闰说,“在巩魂瑜被嵌入暮夕阁顶端后,在方士法术的作用下,它那两部分是完全对着吸在一起合紧了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根本就不会出现错位现象,只有在巩魂瑜两部分之间出现错位现象时,它曾经记录的声音才会传出来。正常情况下,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无人对其作法,那两部分都是不可能出现错位现象的。就算有人把巩魂瑜从暮夕阁顶端挖出来使劲掰,不用法术也是不可能掰开的。如果记录了人声的巩魂瑜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它其他地方会先受损,但两部分相接的位置也不会分开。然而巩魂瑜如果其他地方受损了,比如有的地方碎了之类的,那整块巩魂瑜就都没作用了,它里面记录的声音就消失了,那么人们也不可能听到从它里面传出人声了。”“目前这情况,可以证明巩魂瑜没坏?”铁万刀道。“是的。能传出歌声肯定是没坏的。但是,它里面传出过歌声说明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过错位现象,是不正常的。只有在错位现象出现期间,巩魂瑜里记录的声音才会传出来。如果先是出现错位现象,接着那两部分又紧紧地对好吸在了一起,那人声就会不继续传出来。如果后来又出现错位现象,人声会再次传出来。”厉凭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对暮夕阁里的巩魂瑜作法了?”铁万刀问。
“我觉得是,否则那两部分根本就不会错位。”厉凭闰道。“你能否测出是什么人对它作法了?”铁万刀问。厉凭闰说:“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测出来。”“不确定……又是不确定!”铁万刀皱眉道。“等我进暮夕阁内部作法后方能确定能不能测出来。”厉凭闰回答。“如果到时候你在暮夕阁内部作法,会不会影响到巩魂瑜,使它的两部分发生错位?”铁万刀展开了眉头问道。厉凭闰道:“不会。我就算进暮夕阁内作法,也只是使用那种测试的法术,我根本不会对它用那种能令它的两部分发生错位的法术,除非我活得不耐烦了。”铁万刀说道:“方士对巩魂瑜用那种能使它的两部分发生错位的法术很危险吗?”“极其危险!”厉凭闰道,“族长,我以前跟您说过,当方士的人在学法术前要接受浣世。接受过浣世的人如果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对嵌入在暮夕阁中的巩魂瑜作法,那很可能当场毙命,就算能留下一条命,也必会在短时期内受重伤,以前练的法术也肯定在作法后全都废了。”“‘目前这种情况’具体指的是什么情况?”铁万刀问道。厉凭闰说:“具体来说,就是在巩魂瑜已被嵌入暮夕阁,地下的事也已经做完,最后方士在那个石头上设了巩魂符之后的情况。”铁万刀问道:“‘地下的事’是什么事啊?”“就是方士通过作法把逝者的遗物放入巩魂符附近的地下。”厉凭闰道。“巩魂符附近的地下?”铁万刀问道,“莫非就在这里?”“应该是了。”厉凭闰道,“随物虫都出现在这里了。”“随物虫出现在这里跟地下有遗物有什么关系?”铁万刀好奇道。厉凭闰回答:“随物虫并不是普通的虫子,它会出现在被设了巩魂符但巩魂符附近又有东西出现了问题的地方。”“出现了某些问题?”铁万刀道。“比如暮夕阁上的巩魂瑜出现了错位,这就是问题了。”厉凭闰答道。“巩魂瑜出现了问题,随物虫就会出现吗?那随物虫跟地下有遗物有什么关系?”铁万刀又问。厉凭闰说:“如果地下没有逝者的遗物,随物虫就不会出现了。”“方士设巩魂符前不都是要在地下放逝者遗物的吗?”铁万刀道,“如果每次方士都是这么做的,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如果地下没有遗物,出了问题后随物虫就不会出现的?”厉凭闰说道:“这也是很早以前其他方士发现的了。很多年前发生过罕见的事。当年,曾有一个门派中五个重要的有权者在不同地点,于同一天先后自尽。有人找了方士分别在那个五个地点设了五个巩魂符。在每一个地点设巩魂符之前,方士都在当地较高位置中嵌入了巩魂瑜,当然也通过作法分别在五个地方的地下放入了那五个有权者的遗物。”
就在厉凭闰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只随物虫爬到了两人的脚附近,这次铁万刀又往后退了退,同时又往后拉了一下厉凭闰。厉凭闰低头一看,心想:正说跟它有关的事呢,它就出现了。两人都往后退了退后,随物虫调转了方向,朝之前那个放着垫布的洞爬去了。厉凭闰接着说道:“后来,那五个有权者的巩魂符附近全都有东西出了怪问题,听说是被人施了法,其中有三个有权者的巩魂符旁边都出现了随物虫,有两个有权者的巩魂符附近连随物虫的影子都看不到。后来有方士发现,巩魂符旁边出现了随物虫的那三个有权者的巩魂符附近的地下曾经被方士通过作法放入的遗物全都不见了,听说是那三个有权者的遗物里有重要东西,被人用难以想象的手段盗走了。而那两个地下遗物没被盗走的有权者的巩魂符附近从来都没出现过随物虫。当时有些方士就认为随物虫会出现在被设了巩魂符,巩魂符附近有东西出了问题,但巩魂符附近的地下没有那个逝者遗物的地方。后来又出现了一些其他事,全都证实了这点。”铁万刀说道:“原来如此。”他想到了暮夕阁上方的巩魂瑜,道:“当方士的人在学法术前要接受浣世,接受过浣世的人如果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对嵌入在暮夕阁中的巩魂瑜作法很可能当场毙命,就算能留下命,也会在短时期内受重伤,以前练的法术也肯定在作法后全废了。既然如此危险,那对着巩魂瑜作法的人还要这么做,到底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具体原因我在进暮夕阁作法之前也无法知道,其实就算进去作法了,也未必就能了解到原因。”厉凭闰道,“多危险的事都可能有方士去做。我以前就听说,有方士通过作法,使一个地方的巩魂瑜发生错位,那个方士当时就没命了,奇怪的是,他那个同为方士的儿子作法的水平在短时间内提高得特别快。后来一些方士找到了那个丢命方士的儿子问原因,丢命方士的儿子只是说他苦练了法术。别的方士问到底怎么练的,从来都问不出答案。有个个子个别高的方士推测了使巩魂瑜发生错位可能出现的情况,由于不敢亲自去试,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样。那个高个子方士把自己推测出的告诉了其他方士,跟其他方士讨论,然而其他方士都觉得高个子方士推测出的没什么道理,都不信。高个子方士去找丢命方士的儿子,想从丢命方士的儿子那里了解情况,谁知刚到那里就听说丢命方士的儿子前一天在使用法术时没了命。后来一些方士认为曾经通过作法使一处巩魂瑜发生错位的那个丢命方士的儿子之所以会在作法时没了命,也许跟他法术曾经突然在短时间内提高特别快有关,而他法术突然在短时间内提高特别快也许跟他爹曾经将一处巩魂瑜弄错位有关。”
铁万刀说:“如此说来,把巩魂瑜弄错位说不定能使人达到某些用寻常方法无法达到的目的啊,是不是有些方士也这么认为?你再给我详细说说这方面的事。”厉凭闰说道:“的确有些方士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就算是能达到用寻常方法无法达到的目的,把巩魂瑜弄错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个丢了命的方士那样。不知道他儿子作法的水平在短时间内提高得特快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曾使某处的巩魂瑜发生错位,如果是的话,他便算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他儿子做了件事,然而这件事反而有可能是害了他儿子的事。不知如果他儿子不是方士的话会如何,他儿子恰恰就是方士,是个接受过浣世的人,如果因为使用不该用的手段在短时期内快速提高了作法水平,就会受到惩罚。要是他儿子真是因此而死的,那惩罚也很严重了。有方士说,他儿子之死是因为他做的那件使巩魂瑜发生错位之事跟灵魂有关系,当然,我是不相信什么灵魂的。”铁万刀说道:“这次有人敢给着暮夕阁里嵌入的巩魂瑜作法,到底有什么目的啊?明知道会付出很大代价还要做?而且这里是铁仓廷内部的暮夕阁啊!我这个族长就在铁仓廷里,这方士竟然敢在离我如此近的地方做这种事,这胆子简直大得不可思议了!是不是这方士知道自己作法后立刻就会丢命,也就不怕我了?”铁万刀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是说这方士实在特殊,就算通过作法使巩魂瑜出现错位现象也不会丢命或受到其他惩罚?如果是我猜的这样,莫非这方士有办法给巩魂瑜作法还能保证不让我知道是他做的?”厉凭闰说道:“一个方士不管多特殊都一定是接受了浣世的,这样的人通过作法使巩魂瑜出现错位现象时无论如何都是要受到惩罚的,而且,当场丢命的可能性很大。”铁万刀问:“有没有不曾接受浣世的方士?”厉凭闰回答:“没有。不曾接受浣世的人不算方士的。”“不算方士的人,会法术总有可能吧?”铁万刀问道。“不算方士的人啊……要看是在学法术尚未出师者,还是根本就不曾拜师者了。尚未出师者虽然懂法术,但这些人也是在接受浣世后才能被师傅收为徒弟的,这些人虽然还没成为方士,但因为接受了浣世,也是受到很多限制的。尚未出师者如果通过作法将巩魂瑜弄错位了,跟已出师成为方士的人一样都是必然会受到惩罚的。至于不曾拜师者……这种人只能偶然学一点简单的小法术,而且往往是针对某种事的,比如从方士那里学念很短的咒语啊,比如学那种只能用一次的法术之类的,这些都是临时学的,学到了这些的人也依然不算我们平时说的真正懂法术之人,这种人是无法做到通过作法使巩魂瑜错位的。”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有没有人在没接受浣世的情况下却学了法术?”厉凭闰说道:“这种人真的只是极个别,我并没见过。我以前倒是也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只听说过一次,据说那个人早就不在铁仓部族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巧来到了铁仓廷,又这么巧做了把巩魂瑜弄错位的事吧……不知道,希望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自从那件事出来后,听说过那件事的方士在收徒的时候比以前更谨慎了,谁要想不接受浣世就学法术,可以说极难做到了。我希望不会出现其他不曾经受浣世却学了法术的人。”铁万刀问:“如果那人没接受浣世,却做了把巩魂瑜弄错位的事,就肯定不会受到惩罚吗?”厉凭闰说道:“应该是的,据说那个没接受浣世的会法术者好像做很多事都不受限制,但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确定……”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铁万刀打断了:“又是不确定!”厉凭闰接着说道:“毕竟我也不曾见过没接受浣世的人,对于这方面的消息我都是听说的,这种不确定的事我不能随便告诉族长个肯定的答案啊。”“那刚才你跟我说的暮夕阁里的巩魂瑜错位了的事,你不是也没亲眼见到,你不是还是跟我说了?”铁万刀说道。“是,族长。但是我说的时候也没有说绝对,虽然我对那件事挺有把握的,但我依然不算给了族长肯定的答案。再说,我还是会有下一步行动的啊,不是仅仅说了就不再做什么了。”厉凭闰说道。铁万刀说:“那你现在就跟我进暮夕阁作法测一测吧。”“是,族长。”厉凭闰道。“需要特意去拿什么东西吗?”铁万刀问道。“不需要。”厉凭闰道。“你正好带着呢啊?就好像你来这里之前就知道具体会测什么一样。”铁万刀道。“倒不是我之前就知道具体会测什么,而是一会儿给巩魂瑜作法,其实用不到特殊的东西,平时我带着的东西就足够用了。”厉凭闰说。铁万刀带厉凭闰走到了暮夕阁门口,用钥匙打开了暮夕阁的门。厉凭闰问道:“这暮夕阁的门平时就是锁着的吗?”铁万刀说:“不是,是事情发生后我自己上的锁。”铁万刀和厉凭闰进入暮夕阁后,厉凭闰便从自己挎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根蜡烛,用火折点燃了。铁万刀将暮夕阁的门关上了。“你现在在这暮夕阁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铁万刀问厉凭闰。“没有。”厉凭闰回答。“你听了我跟你说的事后进来,不觉得害怕吗?”铁万刀问。“不觉得啊。”厉凭闰道,“我根本不相信什么灵魂之说的。”铁万刀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董肃到暮夕阁顶层观察野地里的铁红焰和武寻胜的事,想起那时候董肃对暮夕阁并没有恐惧,也想起了董肃曾经跟铁万刀说过自己不相信灵魂之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