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董肃活着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歌声后,再让他上顶层,他会不会害怕?哎,怎么突然想起他了,他都死去很多年了,如果真有灵魂这东西,都不知道他的灵魂在哪里呢。接着,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另外几个手下,那几个手下也都是对暮夕阁这地方并不畏惧的。当年,他曾经在跟那几个手下交流的时候提到过灵魂,那几个手下纷纷表示不相信灵魂。铁万刀又想:看来,不管是不是方士,不相信灵魂之说的人进这里后就没那么容易害怕啊。铁万刀脑海里想的那些都是很快就掠过的,当时厉凭闰正借着烛光看暮夕阁一层内部的样子。铁万刀对厉凭闰说:“不怕就正好了,你现在就上去看看那里的情况,通过作法测一测。”“是,族长。”厉凭闰道。说完,他就朝暮夕阁上方走去了。铁万刀说道:“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你上去后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定要注意观察,下来后告诉我,知道吗?”“知道。”厉凭闰说。铁万刀一个人在暮夕阁一层的时候,依然觉得里面阴森森的,有些不安,他很快便朝暮夕阁的门走去,把门打开了。他在暮夕阁中靠近门的地方看了看外面的阳光,之前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一些。他想:厉凭闰都上上面去了,他什么都不怕,我心中为什么不踏实?厉凭闰都告诉我那根本就不是自尽了的那个蓝甲人的歌声了,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尽管已经这么想了,铁万刀的心仍旧难以真正踏实下来。他又想:如果事情真如厉凭闰所说的那样,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暮夕阁上的巩魂瑜作法呢?这事情实在想不明白。厉凭闰走到暮夕阁顶层后,将照亮用的蜡烛放在地上。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支跟他食指差不多长,跟他拇指差不多粗的水晶条,又拿出了一张黄颜色的如巴掌大小的圆纸片。他在地上盘膝而坐,将黄颜色的圆纸片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将水晶条放在了圆纸片上。他将双手在胸前合拢,闭上双眼,念起了咒语。他念了一会儿后,那水晶条发出了五种颜色的光。那五种颜色一会儿混在一起,一会儿分开,时时刻刻都在水晶条周围变着。五种颜色的光照在圆纸片上后,那圆纸片先是变成了有金属光泽的,接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就在圆纸片变成有金属光泽的一刹那,水晶条内部出现了一条金色的波浪纹,那波浪纹突然从中部断成了两段,分别从水晶条的左右两端钻了出来,立刻就变成了两条波浪形的金属丝。只听“叮叮”的响,那两条波浪形的金属丝便落在了地上。两条金属丝明明都并不粗也不长,但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却很大,都盖过了厉凭闰念咒语的声音。厉凭闰听到这样的两声响后,便立即停止念咒语了,同时睁开了双眼,把合拢着的双手分开,缓缓放在双腿上。
厉凭闰盯着水晶条看,一直没眨眼,虽然感到眼睛有些干了,他也不能立即眨。他为了能坚持住而将双眼眯了眯,同时向地上的水晶条轻轻吹了口气。水晶条腾空而起,升到了跟厉凭闰的双眼差不多的高度,悬在了空中。这时厉凭闰才终于不用继续坚持着不眨眼了。之前如果他眨了眼,水晶条就不能升到跟他双眼一样的高度了,然而只有水晶条升到跟他双眼一样的高度后,他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如果他当时没忍住眨了眼,他就只能一切都重新来了。在终于能眨眼了的时候,厉凭闰闭了一会儿双眼,又睁开了。他将双手举到跟颈部差不多的高度,两手的食指在空中接触,开始念咒语。他两根食指接触的位置便出现了一个很小的黄色光球。这时他猛地用左手食指在空中朝左画了一条直线,与此同时,她猛地用右手食指在空中朝右画了一条直线。只见双手食指接触的位置那黄色光球向左右两方延展,变成了一根黄色光柱。起初,光柱中间的位置还能看到有个凸起之处,后来凸起之处就不再是凸的了,那黄色光柱笔直地横着悬在了空中比水晶条低一些的地方。厉凭闰用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分别碰到了地上那两条波浪形的金属丝的左端和右端,然后将双手缓缓抬了起来。那两条金属丝便如被厉凭闰双手的食指吸住了一样,一直是横着的,随着他双手抬起而向上移动。当他的双手食指移到了黄色光柱下方时,他先是把左手和右手分别向左侧和右侧移动,这样,两根金属丝便被他两手的食指带着离黄色光柱远了些。他将双手再次往上抬了一些,使食指上吸着的两根金属丝移到了与黄色光柱同高的位置,让那两根金属丝分别处在了黄色光柱的左侧和右侧,但两根金属丝都并没碰到黄色光柱。厉凭闰停止念咒语,左手向右侧移动,右手向左侧移动。这样他左手食指上吸着的那根波浪形的金属丝便缓缓从黄色光柱的左端进入了光柱内部,同时他右手食指上吸着的那根波浪形的金属丝缓缓从黄色光柱的右端侧进入了了光柱内部。当两条金属丝全都完全进入了黄色光柱内部之后,厉凭闰把双手同时向下方移了移,移到了与自己腰部差不多高的位置。双手的食指缓缓接近,但并没触碰到一起。他双手的拇指都跟食指碰在了一起,两手好像捏着什么东西一般。他左手向左侧轻轻移动,同时右手向右侧轻轻移动。随着他两手移动,左边那根波浪形的金属丝往左侧平移,同时右边那根波浪形的金属丝往右侧平移。左边的金属丝从黄色光柱的左端出来了一些,出来的那部分已经从原来的波浪形变成了笔直的。与此同时,右边的金属丝从黄色光柱的右端出来了一些,出来的那部分也已经从波浪形变成了笔直的。
处于左边和右边的两条金属丝继续分别往左右两侧移动,露出黄色光柱的部分越来越多,直到后来完全露了出来。那黄色光柱就像一个能将金属丝拉直的器具,使进去的两条波浪形金属丝在出来后完全变成了直的。就在两根金属丝完全脱离黄色光柱后,厉凭闰将双手分别放到了两根金属丝上方距金属丝半尺左右之处,掌心朝下。他将双手缓缓地往下移动,这时好像出现了很强的力量在往下推着两根金属丝一样,那两根金属丝便往下方移动,一直移到了厉凭闰膝盖前的地面上。厉凭闰将左右手分别放在了黄色光柱的左侧和右侧,双掌掌心全都对着黄色光柱,左手往右移,右手往左移。黄色光柱随着他双手距离变近而缩短,在两手合拢的那一刻,黄色光柱便消失了。厉凭闰分别用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碰到了地上左边和右边的金属丝,再次念起了咒语。他将双手抬起,抬到了比水晶条高一点的位置。金属丝又如吸在了厉凭闰的食指上一样,一直是横着的,随着他双手抬起而向上移动。他将两根金属丝放在了水晶条上后,把双手立在了自己双眼前方,掌心推着水晶条向前推了半尺,那水晶条便托着两根金属丝向远离他的方向移去,移到了距他双眼四尺左右的位置。把将两手的手指弯曲,把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与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对到了一起。双手仿佛在眼睛前方搭了个拱门一般。厉凭闰停止念咒语,朝“拱门”里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水晶条便好像被什么推着一样,载着两根金属丝朝上方移动了起来。当水晶条移到距离暮夕阁内部顶端四尺左右的地方时,厉凭闰将双手分开,攥成拳头,然后把两只手的食指全都伸了出来,双手食指指尖碰到了一起。他用碰在一起的两手食指的指尖同时指向了高处的水晶条。那发着五色光的水晶条上的光瞬间变得亮了许多,照向了暮夕阁内部顶端。厉凭闰又念起了咒语,这时他便像会透视一样,能在奇特的五色光的照耀下看到暮夕阁内部顶端里面的结构了。他一边念着咒语一边观察,看到的情况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暮夕阁顶端的确嵌着巩魂瑜。他想确定一下巩魂瑜的两部分是否真的曾经错位,想测这个,就要用到之前那两根金属丝了。那两根金属丝已在五色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醒目,尽管厉凭闰离那两根金属丝并不算近,却能透过那水晶条清晰地看到两根金属丝。他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慢,后来停止了念咒语。他将原本接触着的两手食指指尖分开后,用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分别指向了水晶条上左边和右边的金属丝。厉凭闰将双手往上方同时移动,这时那两根金属丝便像被他的双手食指控制了一般,也往上方移动了一段距离。
厉凭闰用双手的食指指向了暮夕阁顶端的巩魂瑜。那两根金属丝接近了巩魂瑜所在的位置。厉凭闰用双手同时在空中一画,两手画的两部分组成了一个正方形。每根金属丝便全都出现了两处弯折,接着,两根金属丝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金属框,两部分看上去好像已经接在了一起一样,然而它们实际上只是吸在了一起,并没真正成为一体。他闭上双眼,将双手在胸前合拢,接着十指交叉,睁开双眼,然后双手分开,用两手同时捏起了地上那张黄颜色的圆纸片。他将圆纸片举了起来,对着金属框念起了咒语。如果之前巩魂瑜曾在七日之内出现过错位现象,组成那金属框的两部分金属丝过一会儿就会发生明显错位,之后两部分会分开较远。厉凭闰念了一会儿咒语后,组成金属框的两部分金属丝果然发生了错位。左边的金属丝朝左侧飞去,右边的金属丝朝右侧飞去,飞到一定的位置时它们都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他将手中的圆纸片放在了地上后,用左手食指指向了左边的金属丝,同时用右手食指指向了右边的金属丝。他左手食指往右侧平移,同时右手食指往左侧平移,直到双手食指离得很近。这时,两部分金属丝都先是变成了笔直的,然后越靠越近,最后左边那根金属丝的右端与右边那根金属丝的左端只剩下了一指宽的距离。厉凭闰停止念咒语,用双手食指同时指向上方发着光的水晶条,双手同时快速往下移,那水晶条便随着他的手往下方移动了。当水晶条移到与他双眼同高的位置时,他用双手手背对着水晶条,双手小指相碰,两手同时往后方一移,那水晶条便朝厉凭闰飞了过来,飞到距他双眼四尺左右的位置,悬在空中停住了。厉凭闰再次用双手食指分别指向了处在左边和右边的两根金属丝,左手向左侧移动,同时右手向右侧移动。这时左边和右边的两根金属丝分别向左侧和右侧移动。他用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分别对着左边和右边的金属丝,两手猛地往后一拉,那两根金属丝便往随着他手移动的方向而移动了。左右两根金属丝分别停在了水晶条的左侧和右侧,与水晶条在同一条直线上,但又全都跟水晶条有一段距离。厉凭闰用左手掌心对着左侧的金属丝往右侧移,同时用右手掌心对着右侧的金属丝往左侧移。这时,处在左边的金属丝便往右平移,处在右侧的金属丝便往左平移。在平移的过程中,两根金属丝全都变成了波浪形的。左右两侧的金属丝移着移着就全都进了那发着五色光的水晶条中。厉凭闰缓缓将双手在胸前合拢,这时进入水晶条后的两部分金属丝便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根金属丝。他将合拢着的双手向前方伸去,指尖指向了正前方。
他将手心紧紧贴着的双手转了一下,变成了左手在下,掌心朝上,右手在上,掌心朝下。他双臂先是同时向左移动,然后向右移动,最后移回中间停在了那里。他左手向右移动,右手向左移动,双臂交叉了起来。接着,他左手向左移动,右手向右移动,双手越离越远。他左手再次向右移动,右手再次向左移动,双臂再次交叉了起来。接着,他左手再次向左移动,右手再次向右移动,双手再次越离越远。这样反复了几次,那动作就像要把什么弯曲的东西弄直一样。就在他反复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之后,那水晶条中的金属丝便由波浪形的变成了笔直的。厉凭闰再次将双手在胸前合拢,然后用左手掌心触到水晶条左侧,用右手掌心触到水晶条右侧,将水晶条夹在了两手之间。他双手朝下方移去,移到了距黄颜色的圆纸片上方半尺的位置时,他轻轻地朝水晶条吹了一口气。这时,水晶条内的那根金属丝先是在一刹那变得极其耀眼,然后便在水晶条内消失了。厉凭闰将左手缓缓往左侧移动,同时右手缓缓往右侧移动,双掌的掌心都远离了水晶条,然而此刻水晶条并没落下去,而是继续悬在那里。他把双手放在水晶条上方半尺高的位置,两手拇指相贴,两只手同时慢慢向下按。水晶条便缓缓地向下方移去,落在了地上的圆纸片上。当它触碰到圆纸片后,那五种颜色的光先是一会儿分离一会儿融合,反复了几次后,就在它们再一次分离后,便消失了。厉凭闰用右手把水晶条立在了那张圆纸片上,他打算继续作法,试着了解一些他想要了解的事情。他将左手放在立着的水晶条左侧,右手放在了立着的水晶条右侧,用双手将水晶条夹了起来,举到胸前。他闭上双眼,念起了咒语。感到双掌发热的时候,他睁开了双眼,看到水晶条内部充满了黄色的弱光。他换念另一种咒语,这时,一股黄色的强光便从水晶条上端射了出来,直照到暮夕阁的顶端。厉凭闰用左手攥住水晶条,缓缓站了起来,将右手伸向前方,五指分开,手掌立着。他在原地用很慢的速度转了三圈,感受暮夕阁一带的气息,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士了解一些情况。很快,他便再次盘膝坐了下来,把水晶条立着放在了那张圆纸片上。当水晶条的下端接触到圆纸片时,水晶条便不再发光了。厉凭闰将水晶条横着放在了圆纸片上后,将双手在胸前合拢,闭上双眼念起了咒语,接着睁开了双眼,停止念咒语,作法完毕。他把水晶条和圆纸片装入了挎在自己身上的袋子里,拿起了地上的蜡烛,离开了暮夕阁顶层。当厉凭闰到了暮夕阁的一层,准备将事情告诉铁万刀时,他竟然没在那里找到铁万刀,当时暮夕阁的大门还是敞着的。
“族长!”厉凭闰站在原地叫道,声音并不大。无人应声。厉凭闰往前走了几步,叫道:“族长!”声音放大了些。仍然无人回答。他想:我是该出去找族长,还是在原地等他呢?还是就在这里等吧,如果我出去找他,他正好回来了,发现我不在暮夕阁里,那我就会受到惩罚啊。可是……族长到底去了哪里?他走到了暮夕阁门口往外看,见外面阳光明媚,依然看不到铁万刀的影子。他又环顾了了一下暮夕阁一层,心想:我干脆就在暮夕阁里门附近等他吧。厉凭闰把手中的蜡烛弄灭后,拿着还没完全凝固的蜡烛,站在门附近等铁万刀。没多一会儿,铁万刀便到了暮夕阁门外。借着阳光,厉凭闰竟发现铁万刀手上有已经干了的血迹,有些好奇,但又不敢立刻问。铁万刀并没立即进暮夕阁,而是对厉凭闰说:“你出来吧。”“是。”厉凭闰道。铁万刀一边往阳光充足的地方走,一边对厉凭闰说:“过来晒晒太阳吧,刚才你在暮夕阁里待了那么久。”厉凭闰觉得有点奇怪,但知道这时候并不适合多问,只是对铁万刀说:“多谢族长关心!”两人到了阳光充足处后,铁万刀说:“你跟我说说测的结果,上面是不是真有巩魂瑜啊?”厉凭闰道:“的确有巩魂瑜。”“那巩魂瑜真的发生过错位现象?”铁万刀道。“是的。”厉凭闰回答,“我通过作法得知,那巩魂瑜在七天之内发生过错位现象。”“发生过多少次,你测出来了吗?”铁万刀问。“这个……抱歉,我测不出来次数。”厉凭闰道。“事情跟你之前猜的一样吗?”铁万刀继续问。“一样的。”厉凭闰道,“我通过作法进一步确认了,那边巩魂符下方的地面的确埋着自尽者的遗物。”铁万刀说:“那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巩魂瑜作法了?”“抱歉,族长,这个我没测出来。”厉凭闰回答,“我只能肯定有人给巩魂瑜作过法,而且就是最近的事。”“如此说来,别人是因为什么给巩魂符作法的你也无法知道了?”铁万刀继续问道。“是这样。”厉凭闰说,“我现在可以肯定,不仅我无法知道,只要是接受过浣世的人全都无法知道。”铁万刀说道:“我找别的方士测也测不出别人是因为什么给巩魂符作法的了?”“是的。”厉凭闰道,“方士接受过浣世,会受到限制。从巩魂瑜目前这样的情况看,接受过浣世的人肯定测不出别人给巩魂瑜作法的原因,不管用什么方法测。”铁万刀说:“你刚才在那里作法肯定没影响到巩魂瑜吧?”他知道厉凭闰应该是不会影响的,可心中的不安还是使他问了出来。厉凭闰道:“请族长放心,绝对没影响。我并没给巩魂瑜作法,只是在顶层作法测了测而已。您看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要是影响了巩魂瑜,我早就死在上面了。”
“因为你接受过浣世?”铁万刀道。“是的,族长。”厉凭闰说。铁万刀问:“给巩魂瑜作法的人有没有给它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巩魂瑜两部分曾经错位,导致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了。其实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有人给巩魂瑜作法也并不至于导致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给巩魂瑜作法的人能造成这样的情况。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造成的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倒不会引起严重问题,但因被人作法而造成的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大到一定程度时,巩魂瑜会把作法者对它使用过的法术反弹给作法者,但又不是原封不动地反弹回去。在反弹的过程中,巩魂瑜还会释放大量朽昏之气,朽昏之气会导致铁仓廷很大范围内出现各种怪事,有些人还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人能找到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位置对巩魂瑜作法的,反弹路径也是无法被人通过作法察觉的。到时候巩魂瑜释放朽昏之气影响的范围太广,并不仅仅是影响反弹路径上的人。”厉凭闰道。“目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已经变大,但还没达到引起巩魂瑜释放朽昏之气的程度?”铁万刀问。“是的,目前还没有。”厉凭闰说,“但如果巩魂瑜再发生几次错位的话,错位情况一定会比之前更严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一定会因为有人给巩魂瑜作法而变得更大,那里大到一定程度,巩魂瑜便会释放朽昏之气了。说真的,这次的事情奇怪得很,巩魂瑜本来算是安全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真想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人给它作法了,竟然使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了!”铁万刀问:“是不是歌声再响起来的话,巩魂瑜又会发生错位?”“是。”厉凭闰回答。铁万刀接着问:“那你说歌声还会再次响起来吗?”“这……这我就不确定了。”厉凭闰答道。“又是不确定!”铁万刀说。“这要看给巩魂瑜作法者有没有再次给它作法,别人决定怎么做,我真的无法预知。”厉凭闰说。“那你肯定没办法防止别人再次作法了?”铁万刀问。厉凭闰说:“是的,没办法防止别人再次给它作法,倒是有办法防止巩魂瑜所在的空间变得更大,可是……”“可是什么?很难做吗?”铁万刀问道。厉凭闰说:“做起来倒是不难,但这种事必须要特定的人才能做,还要在特定的时候做。”“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做啊?”铁万刀问。“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在子时做。”厉凭闰道,“今日已经过了子时了,这件事最早也要在明日子时做了。就算在子时之前找到这样的人,万一还没等到明日子时,作法者就又给巩魂瑜多次作法,那段时间我们也没办法防止空间变得更大。”厉凭闰道。
“不能早些做吗?”铁万刀问道。“最早也要在明日子时才能做这样的事,早做的话根本起不到作用。”厉凭闰说回答。“你之前不是还说就算一个地方本不需要设巩魂符,设了也无害吗?”铁万刀问厉凭闰。“是啊,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然而目前出现的给巩魂瑜作法的情况实在太罕见了!”厉凭闰道。“如果暮夕阁这里根本就不需要巩魂符的话,把巩魂符撤掉是不是能防止今后别人对巩魂瑜作法引起不好的事?”铁万刀问道。“这倒是。”厉凭闰道。“你之前跟我说了,要想方士做通过作法测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必须在自杀者自杀挺长一段之后进行作法。你还说,至于方士在自杀者自杀后多长时间之后进行作法才能测出一个地方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不同情况下是不一样的,最短也要在三个月后测才行。你说的这些都是可靠的吧?”铁万刀问。“以前很多方士都证实过,是可靠的。”厉凭闰说。“如果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了其他东西,而并非转化成了负面能量,其他东西会一直存在于自杀地,多年不离开吗?”铁万刀问道。“是的,那些东西永远不会离开的,只是一般人无法发现,那些东西对普通人也没什么影响。”厉凭闰回答。铁万刀继续说道:“暮夕阁这里的自杀者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看现在能测出这里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吗?”“我可以测测试试,但今天是测不了的。”厉凭闰答道。“为什么?”铁万刀问。“因为今天已经出现过歌声。”厉凭闰道。“出现了歌声就测不出来了吗?”铁万刀继续问道。“是的。如果某天出现了歌声,在当日歌声出现之前,都是可以测出来的。一天之中,歌声出现后就测不出来了,如果想测必须等到第二天了。”厉凭闰回答。“那明日子时你总可以测吧?”铁万刀说道。“也不能测。”厉凭闰说,“这种事是必须在寅时做的。”“如果你正测的时候,歌声突然出现会怎样?”铁万刀问道。“那测的结果就不准了,不可根据这样的结果决定做一些事。”厉凭闰说,“那样的话就只能改日重新测了。”“这件事这么麻烦啊!”铁万刀说道。厉凭闰说:“原本没这么麻烦,但有人给巩魂瑜作法这事导致事情很难办。”“我想让你明日寅时测,但如果明日寅时之前那歌声再出现怎么办?那就没法测了吗?”铁万刀说道。“是的。但我觉得真想测的话,也不是没办法。”厉凭闰道。铁万刀问:“什么办法?”厉凭闰说:“找到人于今日子时做些事就行。”
铁万刀问道:“什么人?你刚才说的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吗?”“正是。”厉凭闰道。“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在子时做的事不是用来防止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得更大的吗?难道还能防止歌声再次响起吗?”铁万刀问道。“在这个人于子时做完这样的事三日之内,巩魂瑜的两部分都无法再次发生错位,歌声自然也不会再次响起。”厉凭闰道,“但三日之后,情况便不同了,如果有人继续给巩魂瑜作法,到时候巩魂瑜两部分依然会发生错位,歌声也会再次响起,但那个时候就算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错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也不会变得更大了。”“也就是说,找人于子时做些事虽然能永久防止嵌着巩魂瑜的空间继续变大,但是并不能永久防止巩魂瑜的两部分再发生错位,只能在三日内防止巩魂瑜的两部分发生错位?”铁万刀问道。“正是如此。”厉凭闰说。铁万刀想到了铁红焰,知道她目前身体还没恢复,便问:“这件事,任何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都能做吗?”厉凭闰道:“是的,只要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能使用幻缨枪法,就肯定能做。”铁万刀问道:“如果那个人受伤了,身体尚未恢复也行吗?”厉凭闰道:“能做到用幻缨枪法把外面的东西移到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内就行。”铁万刀说:“需要的就只是个会把外部的东西移到里面的人?”“基本上是这样,毕竟用其他武功无法做到在不开口的情况下把外部的东西移到内部,所以只有用幻缨枪法移物才行。”厉凭闰说道。铁万刀问:“其实你这个方士自己就能做到在不开口的情况下把外部的东西移到内部吧?”“是,我的确有办法做到,但如果我做的话,我就必须对嵌着巩魂瑜的空间使用特定的法术,对那个空间使用那种特定的法术必然会影响到那空间中的巩魂瑜,相当于我对巩魂瑜作法了,我是方士,接受过浣世,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可能当场就死在暮夕阁的顶层了。”厉凭闰道。“只有用幻缨枪法的人才能不使用任何法术在不开口的情况下把外面的东西移到内部,所以必须找会用幻缨枪法的人来做这件事?”铁万刀说。“正是如此。使用幻缨枪法的人虽然可以用幻缨枪法做到把外部的东西移到内部,但幻缨枪法又只是一种武功,并不是法术,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对巩魂瑜作了法的事情。”厉凭闰道。“其实练幻缨枪法的人练到一定级别就可以把外部的东西移到内部了,不是要突破十级才能做到,为什么一定要找突破了十级的人来做这件事呢?”铁万刀问道。“因为需要从外部移入内部的那个东西并非寻常东西,是带着很强的能量的,练幻缨枪法不曾突破十级者虽然可以把其他东西从外部移入内部,却无法做到把那个东西移入。”厉凭闰说道。
“那种能量很强的东西不容易被练武之人控制吗?”铁万刀道。“是的。那东西极难被控制,所以只有练幻缨枪法突破十级者才能将其移入嵌着巩魂瑜的那个空间之中。”厉凭闰回答。“那毕竟是个带着很强能量的东西。将那个东西移入嵌着巩魂瑜的那个空间后,那东西不会因为影响到巩魂瑜而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吗?”铁万刀问道。“不会的。”厉凭闰道,“此物名为‘颀烁瑾’,虽然能量很强,还有神奇作用,但它并非被方士施法变成那样的。”“天然的?”铁万刀问。“是的。”厉凭闰说,“这东西目前主要集中在几个门派的人以及已出师的人手中。这几个门派的人拥有的颀烁瑾都是很多年前前辈到很远的神奇之地采回来的。近几年也有方士按照地图去找过那个地方,可是发现那原来的神奇之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再也没人能从那个地方找到颀烁瑾了。将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后,既能正常发挥作用,又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后果,这和方士给巩魂瑜作法是完全不同的。”铁万刀问道:“恰好你这里有?”“是的,族长。”厉凭闰道,“为了防止铁仓廷出大事,我愿意拿出这颀烁瑾来。”“这东西价钱一定高得不得了吧?”铁万刀问。“的确如此。”厉凭闰说,“但如果不用它,目前的问题便无法解决。”“什么价钱?”铁万刀问。厉凭闰告诉了铁万刀。铁万刀心想:能起这么大作用的东西,价钱高也要用上。铁万刀刚想说“就这么定了”,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问:“幻缨枪法突破十级者如果于今日子时按你的要求做了事,那个人的身体不会受到不好的影响吧?”厉凭闰说道:“做完这件事后,当天只要那个人按照我说的来做,身体就不会受到不好的影响了。”“做完这件事后还要做什么事?”铁万刀问。“说来也不难,就是当日做完那样的事后不回到室内,夜间就找室外一个较为清静的地方待着,在室外经历日出,然后待上一整天,一直待到日落天完全黑,就可以回室内了。”厉凭闰说道。“也就是那个人要在室外经历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的过程?”铁万刀问。“正是如此。”厉凭闰回答。铁万刀问:“如果不这么做会怎样?”“那么,从第二天起,此人身体情况会受到严重影响。”厉凭闰道。铁万刀想到了铁红焰身体尚未恢复的情况,便问:“那个人当天在室外待一段时间后,可以去室内休息一会儿吗?”“不可。”厉凭闰道,“必须一直都待在室外,等天完全黑了以后才能回到室内,为了保险,最好在天完全黑了之后继续在室外待上一段时间。”“就算在室外刮大风或者下大雨,如果天没完全黑也不能回到室内?”铁万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