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凭闰说:“族长,其实也……也没那么多,只是我正好赶上了。”
铁万刀道:“怎么都让你赶上了?你一次又一次赶上奇怪的现象,奇怪的是你自己吧?”
厉凭闰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尴尬地看着铁万刀。
铁万刀立刻接着问道:“那你说说,你用什么办法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啊?”
厉凭闰一脸为难,道:“族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如何才能知道。”
铁万刀说:“你现在就想办法吧!赶紧想办法!”
“那我给铁长老作法吧。”厉凭闰道。
铁今绝一听,想:他竟然真要当着族长给我作法!这岂不是很危险?虽说我身上戴着越方士给我的宝物呢,如果厉凭闰给我作法,估计他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但是这依然是极其危险的事啊!万一他看出我曾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过双极闪作法,那我该怎么解释?
铁今绝对厉凭闰道:“说真的,我觉得刚才那远霜明心石在那个时刻发出了光可能纯属巧合,并不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与其先给我作法,你不如先通过作法检查检查远霜明心石。”
厉凭闰听出了铁今绝此刻似乎不想让他给他作法,但也觉的铁今绝好像也并不排斥他给他作法。厉凭闰看铁今绝是长老,觉得最好不要惹他不高兴,于是说道:“也是,铁长老说的对,我先给远霜明心石作法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铁万刀道:“你在哪里作法?”
厉凭闰说:“在暮夕阁外面比较好,我想看看它在室外的情况。万一暮夕阁里有什么不明因素能影响它的话,我把它拿到外面去,便能看得很清楚。”
铁万刀说:“时间长吗?”
厉凭闰道:“应该比较长。”
“大概多久?”铁万刀问。
厉凭闰告诉铁万刀后,铁万刀说:“那么久啊……那你先检查一下暮夕阁一层的这些蜡烛,看看哪些剩不多了,你就先把那些换了,反正必须保证暮夕阁一层一直比较亮才行。”铁万刀说。
“是,族长。”厉凭闰道。话音刚落,他便将暮夕阁一层的那些蜡烛检查了一遍,换了一部分蜡烛。
在他检查和更换蜡烛的时候,铁万刀和铁今绝又说起了话,声音并不大。
铁万刀问了问铁今绝之前在暮夕阁顶层的一些情况,铁今绝都照实说了,但他说的时候仍然强调估计是巧合,好让铁万刀感觉就算当时厉凭闰并没把远霜明心石交到铁今绝手中,那一刻远霜明心石依然是会发出淡粉色光的。
由于铁今绝说话时显得极其自然,铁万刀并没觉得铁今绝是故意往那个方向引。他觉得两种可能都有,也许事情就像铁今绝说的那样,恰好在厉凭闰把远霜明心石交到铁今绝手中时,远霜明心石发了光,也许远霜明心石只是在碰到铁今绝这个人的时候才会发光。
两人说着说着,刚刚停了一下,便听厉凭闰问铁万刀:“族长,您看行吗?”
铁万刀看了看那些蜡烛,说:“行。你出去作法吧。”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就到暮夕阁外给远霜明心石作法了。
厉凭闰出去不久,铁今绝跟铁今绝说了一些话后想起了他好奇的事,便问铁万刀:“我再次去霸空殿找族长之前,您所在的那个房间里只有您和他两个人吗?”
铁万刀并没立刻想起来当时厉凭闰在做什么,只记得在铁今绝进去之前他那个房间里一直都只有他和厉凭闰两个人,根本就没进去过别人,便说道:“是啊。”
“那就奇怪了。”铁今绝道。
“怎么了?”铁万刀问。
“我到房间门口时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那声音真的跟他声音不一样!”铁今绝道。
铁万刀开始回忆当时的事,突然笑了出来。
铁今绝问:“怎么了?”
铁万刀突然不笑了,愣愣地站在那里,“嗯”了一声,看起来像走神了一样。
铁万刀这反应着实令铁今绝一惊。
铁今绝想:族长怎么不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啊?我在问他问题,他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在问什么?我要不要再问一遍?但是如果他听清楚了,就是不想回答,要用一声“嗯”来岔过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问,会不会令族长暴躁?一会儿我还想参与撤巩魂符呢,要是把他惹火了,会不会影响这件事?可是族长这表情奇怪得很啊!这已经反常了!是不是之前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我一说当时的情况,他先是突然笑出来,又突然不笑了,如走神一般,还只是“嗯”?
就在这个时候,铁今绝又听到铁万刀“嗯”了一声。
铁今绝又是一惊,心想:我没再说话啊,他怎么又“嗯”了一声?
铁今绝说道:“族长,您说什么?”
然而在他问了这话后,铁今绝不出声了。
铁今绝道:“族长,恕我冒昧问一句,您之前跟他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铁万刀好像依然在走神,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也没回答铁今绝。
铁今绝想:怎么回事?族长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于是铁今绝只是叫了声:“族长!”
这个时候铁今绝又“嗯”了一声。
铁今绝想:族长又“嗯”了,我要跟他说什么呢?为什么我之前问问题的时候族长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因为不大想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一声不吭吗?可是……族长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啊,如果他听了我说的话不高兴了,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直接在我面前表达他的不满啊,他会立刻告诉我不要再问了。然而目前这情况,他并没有直接跟我说他是否对我提这种问题不满意,却又不回答我的问题,还会“嗯”,实在不正常啊!他笑容收住之后,眼神也奇怪,他在想什么?要不,我跟他说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铁今绝看着铁万刀说道:“族长,是这样的,我呢,之前在门外听到了那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非常不解,想知道怎么回事就随便问问,人有好奇心也正常嘛。但是我有好奇心,族长不一定要满足我的好奇心。要是觉得我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多嘴,族长自然可以表达不满,我也会认认真真听着的。如果我知道族长不想回答我这样的问题呢,我自然就不继续问了。如果族长觉得之前我问了这样的问题是一种冒犯,那我道歉。”
铁万刀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铁今绝更觉得奇怪了,他又叫了声“族长”。
铁万刀还是没反应。
铁今绝心想:族长好像并没听到我在问什么啊!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以前铁红焰跟他说过的话。
在铁万刀有一次出现空游现象后,当日铁红焰曾对铁今绝说:“当时我爹出现了一种叫‘空游’的现象。有一次我跟爹说话时发现爹好像走神一样,后来我问他,他跟我说过。他说发生空游现象时他觉得好像灵魂与身体若即若离。今天他显然就是又出现了空游现象。”
铁今绝想:那次红焰告诉我,族长有一段时间是没法继续正常讲话的。现在这情况,族长显然并没在跟我正常讲话啊。族长现在这种反常状况跟那次红焰跟我说过的很像,我觉得族长应该是又出现空游现象了。幸亏厉凭闰到外面作法去了,不然让他看见族长这一幕,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可是……族长为什么正好会在我问了那个问题后出现了空游现象?跟我问的问题本身有关吗?该不会是之前那房间里出了什么事情,导致我一提起那件事,族长就容易出现空游现象吧?会这样吗?应该不会啊!以前听红焰跟我说这事,族长出现空游现象应该只是跟他练武有关啊。如果族长真是空游了,又跟我之前问了他什么话没关系的话,我是否可以继续问他些话?对,就趁这个机会赶紧问吧!
铁今绝便立即说道:“看族长这反应,您应该并不介意我问刚才那种问题吧?”
铁万刀依然没有反应。
铁今绝想:族长此刻好像仍然无法正常说话,那我就再问问。虽然就当他听不到那样问,但我也要注意分寸。
铁今绝又问:“既然族长不介意我问问题,那我再问一遍同样的问题如何?”
铁万刀仍旧好像在走神。
铁今绝问道:“族长,恕我冒昧问一句,您之前跟他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铁万刀又“嗯”了一声。
铁今绝问:“您这意思,是有还是没有啊?”
只听铁今绝说道:“什么有没有啊?”
铁万刀低了一下头又抬起头看向铁今绝,铁今绝发现这时他的眼神看起来正常了。
铁今绝想:莫非族长空游结束了?那之前的笑声怎么回事?族长现在问我问题,我先回答吧。
铁今绝说道:“就是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你说什么,说完整了。”铁万刀说道。
铁今绝想:看来族长的的确确是已经不处在空游状态中了,那我就再说一遍那问题。
“族长,恕我冒昧问一句,您之前跟他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铁今绝重复了一遍之前问过的问题。
铁万刀听着这句话非常熟悉,突然又笑了出来。
铁今绝问:“怎么?这……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铁万刀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问过了。我告诉你吧,当时房间里并没发生什么怪事。”
铁今绝想:族长记得我问过了,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这个问题我到底问过了几次。他说没有怪事,又那么笑,看来他一点都不排斥我问这个问题,那我就继续问吧。
“那我为什么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啊?”铁今绝问道。
铁万刀说:“从来都没有第三个人的声音,你说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可是我听着,那个声音跟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啊。”铁今绝道。
铁万刀说道:“是的,的确不一样,但也的确就是他发出的。”
铁今绝问:“他为什么要变一种声音说话?方便告诉我他当时大概在说什么啊?”
铁万刀又笑了出来,道:“他念那种特殊的咒语时就是要变成那种声音,跟他平时说话声音截然不同。”
铁今绝愣了一下,说:“原来……原来我听到的是他在念咒语?”
“是啊。”铁万刀道。
“可是为什么我一敲门,那念咒语的声音就突然不见了?”铁今绝问。
铁万刀依然笑着,说道:“因为他听我话啊,你一敲门,我就给了他个手势,让他停止了。虽然我知道差不多那个时候你会来找我,但我并不知道门外的人是不是你啊,如果敲门的是别人,进去后听到他在那里念咒语,别人会怎么想?”
铁今绝说道:“原来如此。可是,他当时是正在作法吗?如果正在作法的话,突然停下来不会影响什么吗?”
“当时他并没作法。”铁万刀道,“那时候我问他,如果到时候的确可以撤巩魂符他需要怎样作法,我让他给我把要做的事事先做一遍。我想提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
铁今绝问道:“那他当时在那房间里提前念了咒语,那咒语会不会发生作用啊?”
“不会的。”铁万刀道,“当时我让他把要做的事事先做一遍时,他跟我说,如果他完全按照要做的那样做,完全把咒语念出来的话,虽然他并没在暮夕阁的地室中念,但也可能会对霸空殿造成一些影响,虽说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然而咒语携带的信息弥漫在霸空殿中毕竟不大适合。他跟我说,他只会做一部分要做的事,做的过程中将另一部分事说给我听,做和说穿插着来。他念咒语当然也不会念完整了,这样便不会对霸空殿造成影响。”
“其实他都没念完整,他念出来的都已经跟咒语本来的样子不同了,就没必要用另一种声音念了。”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道:“大概是他的习惯吧。以前有一次,我也是让他在正式给我作法前在我面前走一遍作法的过程,那次念的一种咒语也是需要用另一种声音念的,他当时就没念完整,但声音的确跟自己平时说话的声音不同了。那次我问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声音念,他告诉我,那种咒语本来就是需要变成另一种声音念的,他也习惯了,念的时候自然就会发出跟平时说话不同的声音了。由于以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这次我也就不觉得新鲜了。”
铁今绝说:“这我就放心了,之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铁万刀之前听铁今绝这么问,想起当时的情况,猜测着铁今绝在门外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时可能非常不解,他就觉得好笑。此刻解释清楚了,他自己也就似之前那样想笑了,很快就又变得严肃了。
铁今绝本想问铁万刀听到他之前问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的那个问题问了几遍,但又觉得这样问太明显了,他并不清楚铁万刀是否感觉出他发现了空游现象,便想如果铁万刀并没感觉出来,此时还是先不要多问,不要让铁万刀感觉出来更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铁今绝便对铁万刀说他实在太困,想休息一段时间,又说他觉得在暮夕阁中休息不太适合,便决定练内功了,因为练功可以给自己提神。
铁今绝虽然觉得铁今绝一直跟自己说话比较好,然而看铁今绝实在疲惫,觉得反正他也不出暮夕阁,又是在练内功,能提神,倒也挺好。
铁今绝在开始练内功之前告诉铁万刀,他接下来练内功需要精神集中,不可被人打断,也不能受法术之类的影响,所以要到角落里去,如果一会儿厉凭闰会在暮夕阁中作法,希望铁万刀能告诉厉凭闰这些情况,好让厉凭闰不要在他练功结束之前影响他。铁今绝还跟铁万刀说,练功练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会自己停止。
铁万刀问:“一会儿他进来后,我跟他说话不会影响你练内功吧?”
“不会。”铁今绝回答,“说话声本就不至于影响到我,只要别人并不是在跟我说话就行。”
铁万刀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一声便继续等厉凭闰了。
铁今绝走到了角落里,练起了内功。他此时练的这种内功,就算练功过程被人打断或是受法术之类影响,倒也不至于造成严重后果,仅仅是会导致他那段时间练的功白练了而已,他练这种功对精神集中的要求并不算高。
他想:不知我能否一直以练功为借口耗下去,耗到一会儿撤巩魂符的时候。
铁今绝之所以打算开始连续练功,是因为希望撤巩魂符的时候到来之前厉凭闰不要跟他说话,也不要给他作法。
铁今绝想到了厉凭闰在外面给远霜明心石作法完毕,进来后便有可能再次提出给他作法。他觉得如果真等厉凭闰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己并不好回应他,于是便想出了连续练功这个方法,这样,厉凭闰就不便打断他了。
此前他都想好了,看到厉凭闰一进暮夕阁,他就开始练更不适合被人打断的内功,就是那种一旦有人打扰,就会对人造成一定伤害的内功。他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是因为他身上带着越闲鹤送给他的宝物,有了那宝物,他在练那种内功时即使被人打断,或者当时有人给他作法,他也只是会在表面上出现一些像是受到了伤害的状态,实际上自己并不会受到伤害。
这样,就算到时候方士有要打断他的意思,或者对因为怀疑他而仔细观察他,他也不需要担心方士看出问题了。
总之,他不希望方士在那个时候就给他作法。
如果方士硬要在他练功的时候给他作法,他就要用其他办法应对了,但他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方士应该不大敢在不经部族长老本人同意的情况下给其做法。
他也想到过当日撤巩魂符后厉凭闰有可能再次提出给他作法的事,他觉得如果真遇到了那样的情况,再想办法也好。
当然,铁今绝觉得当日离开之前厉凭闰没给他作法就可以了,至于离开后,就算以后厉凭闰仍有可能提出给他作法,他便有时间想其他办法应对了。
厉凭闰进来后,铁万刀立即问他之前给远霜明心石作法的结果。
厉凭闰道:“族长,这远霜明心石跟之前比起来,并没出现任何变化。”
铁万刀原本希望他出去作法后回来就能告诉他远霜明心石两次在暮夕阁顶层发光的原因,尽管之前也并没认为厉凭闰一定能通过作法找到原因,然而在等待了较长时间之后,听到的却是厉凭闰这样的话,铁万刀的确有些不耐烦了。他说:“你作法在外面折腾了半天,就告诉我没出现任何变化?”
厉凭闰道:“族长,我试出的就是这样的。”
“你还试出了些什么啊?”铁万刀问。
“其他的啊……”厉凭闰道,“我并没试出其他的。”
“那你刚才在外面那么久,就没有点收获?”铁万刀问道。
“收获就是我知道了远霜明心石并没因上了两次暮夕阁顶层而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斜了他一眼,道:“这也算收获?”
厉凭闰又感到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万刀道:“那你告诉我,别的方士能不能知道远霜明心石两次在暮夕阁顶层为什么发光啊?”
厉凭闰回答:“要是没有极特殊情况,如果方士跟我练的法术不是一路的,那方士便是无法知道的。”
“有什么极特殊情况才能了解啊?”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如果有那种不曾接受过浣世,但又会法术的人,就算那人练的法术跟我不是一路的,那人也是有可能了解到的。”
铁万刀说道:“方士学法术前普遍要接受浣世,你说的这种跟没说也差不多了吧?”
厉凭闰道:“是,族长。所以我才说‘极特殊情况’。我这么跟族长说也是为了说全面了,其实这种可能小到了我都不需要提的程度。”
铁万刀说道:“是啊。如果找到跟你练的法术是一路的人,那个人了解到为什么发光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算是跟我练的法术是一路的人,那个人又比我水平高很多,那还是有可能看出来的。”厉凭闰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你水平不够了?”铁万刀问。
“可以这么说。”厉凭闰道。
“可是,据我所知,在练你这路子法术的人里,你的作法水平已经是顶级的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啊。”铁万刀说道。
“不敢当。”厉凭闰道。
“你瞎谦虚什么?你说自己没本事也就算了,然而我这个族长找上了你,你这么一谦虚,搞得跟我找个族长多没眼光似的。你自己不要面子,还要把我的面子也扯下去。”铁万刀双手背后说道。
厉凭闰说:“抱歉,族长!我说的时候倒是没考虑到这个,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有说族长没眼光的意思。”
“你水平本来就高,要找跟你练一路法术,水平又比你高的人,那也太难找了吧!我也别惦记找这样的人了。”铁万刀道,“不管怎样,这事你还得继续想办法,我想知道远霜明心石为什么两次在暮夕阁上都会发光。”
厉凭闰想:其实我也很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不知道给铁长老作法后,能否发现些什么。尽管我对此并没多大信心,也不觉得真有希望看出什么来,但既然没试过,我还是想试一下。
于是,厉凭闰看向了离他们较远的铁今绝,问铁万刀他在做什么。
铁万刀告诉了厉凭闰,铁今绝正在练功,不可有人打断,也不可被法术影响。
厉凭闰本来想提给铁今绝作法的事,一听铁万刀这么说,便感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并不适合提给铁今绝作法了,只好等过了这段时间,找机会再说了。
铁万刀和厉凭闰在暮夕阁中说起了话。
说着说着,铁万刀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便对厉凭闰说:“到了丑时,你再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测一次去。”
“丑时?”厉凭闰问道,“族长的意思是想让我在不是子时的时候将远霜明心石拿到顶层试一试?”
“对。”铁万刀道,“之前远霜明心石两次发光都是在子时发生的,我突然想知道如果在其他时辰将它带到暮夕阁顶层上去,它会不会发光。”
“好。”厉凭闰道。
起初厉凭闰感觉上去再测一次应该意义并不大,他想:就算在丑时又发了光,能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它并非只能在子时发光的,但我依然无法知道它发光的原因。
然而很快他又觉得也许再上去一趟能发现什么之前没发现的情况。
铁万刀说:“你最好给我发现些什么,别下来后又跟没上去测一样。”
厉凭闰又觉得有些尴尬,之前还想着也许再上去一趟能发现什么情况,然而听到铁万刀说了这样的话,他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信心了,他又不敢跟铁万刀说出他的想法,便只好跟铁万刀说句话,让他不要因为太期待而到时候感到强烈失望。
厉凭闰道:“族长,其实就算我再上去一趟,也不能保证发现什么。”
铁万刀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说你,一次一次的,什么有用的都没试出来,我也快习惯了,你就上去测吧。”
厉凭闰听他这么说又放心了点,道:“是,族长,到了丑时我就上去测。”
铁万刀说:“丑时你在暮夕阁顶层依然不可以使用法术。”
“好,我听族长的。”厉凭闰道。
“这次没人盯着你,你自觉吧。”铁万刀说道。
“是。”厉凭闰说。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铁万刀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
厉凭闰知道铁万刀有些疲惫,他也不希望铁万刀多问自己话,两人很快便结束了对话,厉凭闰便也没再起话题。
铁万刀看有些蜡烛已经剩得不多了,便又让厉凭闰检查蜡烛,但又告诉了他不要到铁今绝那边去。
其实铁今绝练功的那个角落本来就没蜡烛,就算铁万刀不提醒,厉凭闰检查蜡烛也不会走到铁今绝附近。
厉凭闰按照铁万刀的意思检查了暮夕阁中的蜡烛后,又换掉了一些,然后问:“族长,您看行了吗?”
“行了。”铁万刀回答。
丑时很快就到了,厉凭闰一只手拿着蜡烛照亮,另一手托着打开的两扇“贝壳”,看着“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向暮夕阁顶层走去。
直到厉凭闰走到暮夕阁顶层,他都没发现两扇“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有什么变化。
到了顶层后,他把蜡烛放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
这时他想:虽然少族长戴着远霜明心石那次它发出桃红色的光跟传递没关系,但今日子时它发出淡粉色的光会不会跟传递有关?我刚把它传到铁长老手中,它就发光了。假如人与人之间传递会使它发光的话,那么同一个人手与手之间传递会不会能使它发光?
他这么想后突然觉得有点荒唐,他想:自己给自己传递跟人与人之间传递怎么会一样呢?
尽管如此,但想起之前铁万刀跟他说过的话,他便觉得如果什么都没试出来到时候不知道铁万刀又要怎么说他了,因此哪怕有一点可能性都要试试。
于是,厉凭闰把左手中的“贝壳”缓缓递向了自己的右手,右手小心翼翼地托起了两扇打开着的“贝壳”。
在“贝壳”接触到自己右手的那一刻,厉凭闰盯着远霜明心石看,但远霜明心石没有任何反应。
厉凭闰决定反过来试一次,他把右手中的“贝壳”传递回了左手中。
他低头盯着左手中“贝壳”里的远霜明心石看着,希望它能出现什么变化,起码到时候让他下去后能在铁万刀面前表明自己并没白上来一趟。
然而远霜明心石就跟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阵风从阁外吹来,却也没吹展厉凭闰微微皱着的眉。
他拿着远霜明心石在暮夕阁顶层到处走,它依旧没有发光。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他又想到了他并不觉得有多大用的方法——多点上些蜡烛。
于是他从挎在身上的袋子里拿出了多根蜡烛点上,盯着远霜明心石。
看不到远霜明心石的变化,他便环顾暮夕阁顶层。
除了发现变得更亮了以外,他也没找到其他不同。
他将其他蜡烛熄灭后,继续站在那里看着“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同时等待从阁外出来的风早日把之前被他点燃过的那些蜡烛吹凉。
厉凭闰看着远霜明心石想:出现点变化吧,这样我下去后也好跟族长交代啊,哪怕是一点小变化。
然而远霜明心石依然没有一点要发生变化的迹象。
厉凭闰又拿着它在暮夕阁顶走了走,还特意将停在它不曾到过的地方,期待它出现一些变化。
尽管就算出现变化,他也无法因此而解释之前它两次发光的额原因,但能看到另一种情况,也算是多了一种线索。哪怕这种线索对他来说未必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当他下去将它告诉铁万刀时,这起码也能使铁万刀认为他没白上来测一次。
过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带着远霜明心石到了不少地方,估计继续等下去也等不来什么变化了。他认为在等不来变化的情况下,在暮夕阁顶层耽搁得越久,他下去到一层后越不容易跟铁万刀交代,于是他便将其他蜡烛装进袋子,用一手拿起剩下的那根蜡烛,另一手托起贝壳,朝暮夕阁一层走去了。在往下走的过程中他,他还时不时看看手中的远霜明心石,期待它出现变化。尽管他已不在暮夕阁上,但他认为就算远霜明心石在他下去的路上出现了变化也算是能让他好跟铁万刀说一些。他甚至觉得哪怕他到了暮夕阁一层后,远霜明心石发生变化也是对他有利的。
然而,直到他再次到了暮夕阁一层,被铁万刀看到,那远霜明心石也没再出现一点变化。
铁万刀刚刚看到他就朝他走了过来,这让他有点紧张。
铁万刀问:“这次远霜明心石有变化吗?”
“没有。”厉凭闰道。
“那你有什么发现啊?”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发现啊……我就是发现它这次一点变化都没有。”
“废话!”铁万刀道,“这还用你说!我问的是其他方面的发现,有没有?”
“没有。”厉凭闰直接说道。
铁万刀瞄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暮夕阁一层的蜡烛,对厉凭闰说:“你看看!”
厉凭闰见铁万刀看向了那些蜡烛,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哦”了一声。
“‘哦’什么啊?我让你看什么啊?”铁万刀说。
“族长是让我看那些蜡烛吧?”厉凭闰说道。
“我为什么让你看那些蜡烛啊?”铁万刀道。
“是不是我之前摆得不大好?”厉凭闰道,“那我重新去摆一下吧!”
厉凭闰很想赶紧远离铁万刀,这样就不用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了,于是把那“贝壳”的两扇合了起来,将“贝壳”攥在手中,朝那些蜡烛的方向走去。
“站住!”铁万刀道,“谁说你摆得不大好了?你想什么呢?”
厉凭闰立即站住,愣在那里看着铁万刀。
铁万刀说:“以后你说自己什么做的不好的时候也顾着点我的面子。虽说这话只有你我两人能听见,但你也不能有损我颜面的事。毕竟我是族长。”
厉凭闰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有损她颜面了,便听铁万刀说道:“你说你摆得不太好?你记不记得刚才你按我的要求检查了暮夕阁中的蜡烛后,换掉了一些蜡烛,然后让我看行不行,我都说了‘行了’?”
“记得。”厉凭闰道。
“既然我都说行了,那这事就是我认可了的,我都认可了,你还说你摆得不大好,那就是在否定我的话啊,当着我这个族长的面否定我的话,这就是不顾我的颜面!”铁万刀道。
厉凭闰听了简直吃惊,心想:还能这么想呢?我真是没想到!
厉凭闰道:“抱歉,族长,我真没有否定您的话的意思。”
“不管你说话时是怎么想的,你那么说本身就是不给我面子,这次好在只有你我两人听到,铁长老专心练功应该听不到。要是周围还有些别人,我这面子往哪儿放?反正我跟你说了,这方面你以后注意点,知道吗?”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只好说:“知道了。”
铁万刀问:“那你说说,我刚才为什么让你看那些蜡烛啊?”
厉凭闰担心自己说错,便只是问:“望族长明示。”
铁万刀道:“这都看不出来!你看看那些蜡烛现在什么样子了啊,你之前摆完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厉凭闰说:“不是。”
“现在怎么都这样了?”铁万刀道。
“因为蜡烛燃烧了啊。”厉凭闰说。
“要是时间短,能燃烧成这样吗?”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族长是觉得我上暮夕阁顶层待的时间太久了吗?”
铁万刀冷冷地道:“你说呢?”
厉凭闰把拿着远霜明心石的那只手手掌伸开,说道:“族长,我之前拿着它在顶层测它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做得非常认真,我拿着它到了很多位置,所以时间有些长了。让族长久等了,还望族长见谅!”
“问题是,你试出什么来了吗?”铁万刀道,“要是真试出了什么,再就也无妨。你倒好,在上面待了那么久,下来后也说不出个什么来,那你在上面待那么久是不是白待了?”
厉凭闰心想:我要是不认真试,就算它真会发光,也有可能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