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万刀说:“现在就作法。”
“是,族长。”语毕,厉凭闰便在地下室设下了监记目。
铁万刀说道:“观迹扇呢?”
“我并没有带来。”厉凭闰道。
“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着。”铁万刀道。
“是,一定带。”厉凭闰说。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把蜡烛给我,你先上去吧。”
铁今绝便上了暮夕阁一层。
铁万刀在地下室中把之前铁今绝手中的蜡烛还给他,并把自己手中的蜡烛也交给了他,然后到了暮夕阁一层。
铁今绝把那根蜡烛还给铁万刀后,对地下室中的厉凭闰说道:“把蜡烛给我吧。”
“是,铁长老。”厉凭闰道。
说完他便把蜡烛递给了铁今绝,自己到了暮夕阁的一层。
铁今绝把那根蜡烛给了厉凭闰,又立即把地下室的入口封好了。
“你们一起上去取巩魂瑜吧,总之,跟巩魂符有关的东西,你都把它们拿下来。然后好好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有好告诉我。”铁万刀对铁今绝和厉凭闰说道。
其实铁万刀非常想亲自上暮夕阁上方看看,然而他总是想起以前方士跟他说过的话。
方士曾告诉过铁万刀,自从他练那种武功出现走火入魔现象后,如果他走到较高的且被方士认为气息对他不利的地方,他走火入魔的情况就会因此明显加重,但暮夕阁一层或更低的地方对走火入魔后的铁万刀来说是安全的。
当时方士说暮夕阁一带的气息对铁万刀不利后,铁万刀还问了具体如何不利,方士告诉他,他身处暮夕阁一带时,只要不上高处去,那种气息仅仅会让他产生一些恐惧感而已,他一定还是安全的。
铁万刀在暮夕阁一带时有时会出现明显的害怕的情况,这便与暮夕阁一带的气息对出现了走火入魔现象后的他不利有明显关系。他也因害怕而做了一些事,比如几人从一层进地下室以及从地下室上一层时他都会让自己前后都有人,自己走在中间。
如果没有那种原因,铁万刀虽然也会在一些情况下有恐惧感,但他这种杀过很多人的人也不一定真会在那些时候因害怕而做出一些事来。
尽管铁万刀知道巩魂符已经撤下来了,但此刻仍在暮夕阁中的他并不认为暮夕阁一带的气息对他如何会有明显变化,他觉得暮夕阁一带的气息会对出现了走火入魔现象之后的他不利并不是因为那里曾经被设了巩魂符。
此刻在暮夕阁一层的铁万刀心想:这里有人自尽后,这一带便被人说成闹鬼的地方,尽管巩魂符撤了,这一带的气息应该还是对我不利的,否则都到现在了,我也不至于心中仍有以前那个方士跟我说的那种恐惧感。不管我多想上去看看,也不可上去。
就在铁万刀对铁今绝和厉凭闰说完让他们上去的话后,铁今绝有些不解,他想:如果族长之前是因为担心巩魂符撤下之前他上去会不大好而没上去的话,如今巩魂符已撤,他为什么依然不上去?
铁今绝有点想问铁万刀一句,但又想:既然族长都直接说了让我们一起上去取巩魂瑜,他应该肯定是不会上去了。既然如此,我问了也没什么用。如果我真的问出了口,他又因为当着方士不想明说,那他可能会感觉很不好。到时候我万一说错什么,再让族长因为我问太多而对我起疑心的话就不好了。
铁今绝答应了铁万刀。
厉凭闰说:“是,族长。”
铁万刀接着对厉凭闰说:“你是方士,上面的东西只要能你一个人拿就你一个人拿,他毕竟是铁仓部族的长老,能不让他拿就不要让他拿了。”
“这个我明白。”厉凭闰道。
铁今绝和厉凭闰便上了暮夕阁顶层。
铁万刀一人留在了暮夕阁一层。
在两人上暮夕阁顶层之前,铁万刀因为有些恐惧而考虑过让厉凭闰再次多点些蜡烛,然而他当日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做,他觉得如果再让他点蜡烛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他便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霸空殿了。他觉得这个时候天差不多已经有些亮了,便决定两人上去后自己打开暮夕阁的门看看。
尽管听到暮夕阁外的风声很大,他也没多想。
在铁今绝和厉凭闰上去后,铁今绝拿着手中唯一的一根蜡烛走向了暮夕阁的门,他刚一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外面的情况,就来了一阵强风。风将外面的沙子吹了进来竟将他双眼迷住了。
他着实吓了一跳,立即把暮夕阁的门关上了。
他从上暮夕阁一层后,就又觉得有些困了,虽然吓了一跳好像是精神了点一样,但他仍然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呵欠。
一打呵欠,眼泪出来了一点,他双眼中被风吹进的沙子也出来了。
他以为睁开眼睛后会看到暮夕阁中有一根蜡烛亮着,然而这时却发现一片漆黑。
发现手中的蜡烛已灭的确又令他心中一惊。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火折将蜡烛点燃了。
尽管这时暮夕阁中已经有光,他却依然感觉自己被远处的黑暗包围了。
铁万刀此时感觉很不好,他实在想打开门看看外面什么样了,但又不希望自己的双眼再次被迷。
暮夕阁一带对他不利的气息使出现了走火入魔现象之后的他再次心生恐惧:巩魂符不是已经撤了吗?事情怎么还那么奇怪?也许根本没什么事,只是以为这一带的气息对我不利,我才会有恐惧感?是的,应该没事,我是因为受这一带对我不利的气息影响才会这么想的。我目前身在暮夕阁一层,又没到高处去,应该是安全的。
他还是想打开门看看,为防止外面吹进来的沙子再次入眼,他眯起了双眼,用非常慢的速度打开暮夕阁的门,只开了一个较小的缝,他用手紧紧地抵着门,眯着眼睛通过门缝看向了外面。
如他所想的那样,天的确已经亮了,然而这一刻,他用眯着的双眼看到远处被风吹得乱晃的那些枝条,感觉如看到鬼舞一般。
铁万刀立即将门关严了。
之前开了较小门缝的时候,铁万刀依然能感到外面有风吹进来,但他将蜡烛举到了不会被风吹到的地方,因此关上门后,他看到蜡烛依然亮着。
之前那些乱晃的树枝又在铁万刀眼前浮现了起来,他便转了身不再往门那里看。
然而转身后,他仿佛看到黑暗处有鬼在舞一样。
他想:他们什么时候下来?我赶紧离开这地方吧!本来就没什么事,就因为这一带的气息对练功出现了走火入魔现象的我不利,我就要这样战战兢兢的?这也太可笑了!我铁万刀岂是会害怕成这个样子的人?我等一会儿吧,他们应该会很快就下来。如果我此刻在这里练功呢?也不行,现在我正受这一带对我不利的气息影响,如果我练功的话,我似乎很难集中精神啊,那种恐惧再出现怎么办?算了,我就干等着吧,门也不开了,省得又亲眼看到外面那些枝条乱舞。
过了一会儿,厉凭闰和铁今绝下来了,依然是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根蜡烛,就像他们上去的时候一样。
铁万刀立即对厉凭闰说:“刚才我跟你说了,能不让铁长老拿东西就不要让铁长老拿,那上面那些跟巩魂符有关的东西您全都拿下来了吗?”
“全都拿下来了!”厉凭闰道,“都是我拿下来的,都在我袋子里。”
铁万刀问铁今绝:“刚才你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铁今绝道。
“你们拿着蜡烛上暮夕阁顶层,外面风那么大,你们的蜡烛没被风吹灭吗?”铁万刀问道。
铁今绝说:“被族长猜到了,当时我手中的蜡烛被风吹灭了,我立即把它放到风吹不到的位置,重新点上了。”
铁万刀又问厉凭闰:“东西都在你之前说的位置吗?”
“都在。”厉凭闰道,“都在地上,也没什么损伤,能看出就是在我作法过程中缓缓落地的。我作法过程中的确没出现任何问题。”
铁万刀道:“都有哪些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厉凭闰便从袋子里把那些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特意用蜡烛照着给铁万刀看,铁今绝在一旁举着蜡烛为正在看东西的铁万刀增加光亮。
铁万刀让厉凭闰把从上面拿下来的东西转着给他看,让他看各个角度,然而整个过程中铁万刀都不曾碰从上面拿下来的东西。
借着烛光看了一会儿那些东西后,铁万刀立即说道:“这些东西你全都拿走吧。”
“多谢族长!”厉凭闰道。
他很想要那巩魂瑜,此时心中有一种满足感。
铁万刀突然想起了跟远霜明心石有关的事,立即问道:“刚才你们上顶层后,远霜明心石没再发光吧?”
“没再发光。”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看向铁今绝,问道:“始终都没发光,闪一下都没有?”
铁今绝道:“没发光,闪一下都没有。”
厉凭闰想:族长这是不相信我说的,才问铁长老吗?倒也不一定。
铁万刀之所以问铁今绝,远霜明心石是否始终都没发光,倒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厉凭闰的话,而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远霜明心石发光时间太短的话,一个人也不一定就真注意到了,多问一个人好些。
这时铁万刀明显感到外面的风声小了很多,于是对厉凭闰说:“我们现在就去石头那里看看,你带路。”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厉凭闰便想暮夕阁的门走去。
铁万刀与铁今绝并肩走在厉凭闰身后。
厉凭闰打开暮夕阁的门,请铁万刀和铁今绝先出去。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你先出去吧。”
铁今绝答应后便第一个出了暮夕阁。
铁万刀第二个出去,他后面还有厉凭闰,这次出暮夕阁,他又是走在了两人中间的。
铁万刀一眼看到了之前让他感觉如鬼舞一般的那些枝条,先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见那些枝条此刻已并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样舞得那么疯狂,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便离他而去了。
其实那些枝条之所以跟之前不一样了,仅仅是因为风小多了。
厉凭闰出了暮夕阁,把门关上了,熄灭了手中的蜡烛。
铁万刀和铁今绝也熄灭了手中的蜡烛。
铁万刀把蜡烛递给厉凭闰,道:“拿走。”
“是。”厉凭闰说着便接过了铁万刀手中的蜡烛。
铁今绝想等手中的蜡烛被吹凉鞋再给厉凭闰。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还是你带路。”
厉凭闰答应后便朝有巩魂符的那个石头那里走去。
铁万刀和铁今绝跟在他后面说着话。
三人很快就到了那块石头附近。
铁今绝看蜡烛已经被吹凉了,把它交给了厉凭闰。
厉凭闰在路上已经把另外两根凉了的蜡烛放入了挎着的袋子里,此时结果铁今绝手中的蜡烛后也将它放入了袋子中。
铁万刀低头仔细看那块石头下方,说道:“果然不见了。”
铁今绝也看了看那个位置,道:“是的,巩魂符没有了。”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已经没有其他事需要做了吧?”
“没有了。”厉凭闰回答。
“一切正常?”铁万刀又问。
“一切正常。”厉凭闰道。
三人就这样离开了暮夕阁一带。
【第二百三十八章】
铁今绝回了一趟弘风殿,处理了些早晨需要处理的事。
他翻了翻之前整理好的一些资料,拿出了一部分,装进了袋子,心想:拿着这些,一会儿去傲乾殿的时候给红焰看,好用这些资料跟她说一些需要交代的事。
他刚要把其他资料收起来,便想:只拿这些不够吧?我必须再拿些,也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日子了,我必须在我活着的最后的这些日子里把需要跟红焰交代的事全都交代清楚。为防止出问题,还是每次多拿些,尽量早点跟她交代完事情才好。
于是他又拿了些资料,看了看,想:这下够了吗?要不把那份也拿上吧,今天多说一些。
铁万刀又多拿了份资料,将那份也装进了袋子,接着他才把其他资料收了。
铁今绝拿着那些东西去了傲乾殿,到了会宾厅中,他便问那些照顾铁红焰的人她的身体情况如何。
那些人表示,少族长的身体情况还是那样,没什么明显变化。
铁今绝又问了目前内居里的情况,得知了武寻胜刚刚去看过她,接着去忙部族里的事了,照顾铁红焰的人刚刚进去。
他们说这个时候铁红焰应该刚服完药。
铁今绝敲了内居的门,内居里那个照顾铁红焰的人开门后叫了声“铁长老”。
铁今绝问了那人情况,她告诉他,铁红焰刚刚服完药,正坐在床上。
铁今绝让那人先到会宾厅休息。
那人到了会宾厅中,铁今绝进了内居,关上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
铁红焰觉得铁今绝当日来得很早,问:“舅舅,今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这你都看出来了。”铁今绝道。
铁今绝一边走向铁红焰床边的椅子,一边问她后来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铁红焰表示跟平时感觉没什么差别。
铁今绝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从袋子里把远霜明心石拿了出来,交给铁红焰,让她立即戴上。
铁红焰戴上远霜明心石,问道:“咦?它怎么在舅舅这里?我爹拿走后不是要交给方士,让方士拿到暮夕阁顶层去试吗?”
“方士已经拿着它试完了,当时我在方士身边。”铁今绝道,“方士让我拿远霜明心石的时候,方士想再点几根蜡烛,让我帮他拿一下远霜明心石,不料我的手刚一碰到外壳,远霜明心石就发出了淡粉色的光。
“之前我爹跟我说了远霜明心石被施法后的情况,我没听说过远霜明心石还会发出淡粉色的光。”铁红焰道。
“不仅你觉得新鲜,就连方士也觉得新鲜。”铁今绝道。
“之前我戴着远霜明心石时,它发出桃红色的光,方士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铁红焰说道。
铁今绝道:“事情很奇怪。你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真的没有。”铁红焰道,“我之前就听说这东西对我无害了。舅舅,你碰到远霜明心石,它发出淡粉色的光后,你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没有。”铁今绝道,“族长让方士给远霜明心石作法,增加了它的功能,我觉得它应该不会对你不好。这远霜明心石是当年你娘留下来的,族长很重视这东西。族长让方士给它作法应该是觉得这件事是非常可靠的。再说,从我跟那方士相处的情况来看,他也不像是会对你不利的人。”
“我也感觉他不像会对我不利的人。”铁红焰道。
“我更不解的是,这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是你,为什么我碰到后它也会发光。”铁今绝说。
“舅舅,那方士后来把远霜明心石放在你这里是什么原因?”铁红焰道,“是不是我爹今日太忙了,让舅舅交给我?”
“你爹今日的确很忙,但远霜明心石现在在我这里,还另有原因。”铁今绝说道,“你现在不觉得累吧?”
“不累。”铁红焰说,“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做吗?”
“是的。”铁今绝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铁今绝从袋子里把那碗拿了出来,给铁红焰看。
铁红焰拿起那个碗转着看了看,注意到了那个图案,说道:“咦?这碗上……我见过这样的碗,上面是没有这种图案的。这图案应该是人后刻上去的吧?”
“是的。”铁今绝心中沉甸甸的,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出现在了铁红焰手中,仿佛看到他母亲与铁红焰终于通过这个碗见了个面一般。
他想立刻告诉她关于碗的事,但当他看到铁红焰看着碗的样子时,他心中感慨万千,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于是他只是对她说道:“没错,这图案,就是人后来刻上去的。远霜明心石现在在我手里这件事,也跟这个碗有关。族长想知道这碗上的图案是否与法术有关系,需要你在戴着远霜明心石的情况下,双眼看着这碗上的图案,念短咒语。”
铁红焰说道:“念什么短咒语啊?”
铁今绝便告诉了铁红焰。他又对她说,方士说了,这么做不会对她身体有伤害,她可以放心做,这样可能能让族长了解到他急着了解的情况。他还告诉她,除了她以外,暂时没有别人能做这件事,就算别人做,也要第二天才能做。
铁红焰答应后,便根据铁今绝说的,看着碗上的图案念了短咒语。
就在铁红焰念完短咒语的一刹那,那远霜明心石发出了绿色的光。
铁今绝说:“你这样真的能测出来啊!其实之前方士说这种方法的时候,他也不清楚能不能测出来。”
铁今绝说时,绿色的光渐渐地变白,后来消失了。
“只是让我试试吗?”铁红焰道。
“是的,只是让你试,结果你真的试了出来。”铁今绝说。
“试出的结果是什么?”铁红焰问。
“这碗上的图案与法术没任何关系。”铁今绝回答。
铁红焰说道:“它能发出绿色的光就意味着没任何关系吗?”
“是。”铁今绝道,“方士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按方士说的那样做了,念短咒语后它能发出绿色的光,就证明碗上的图案与法术没任何关系。他还说,如果这绿色的光不是突然消失,而是先渐渐变白,然后消失的话,就证明测的时候空间没干扰因素,这种测法测出来的结果完全不会有任何偏差。”
“如果我测不出来,我念短咒语后会如何?”铁红焰好奇道。
“方士说,要是你测不出来,你念短咒语后,远霜明心石会发出橙色的光,闪三下,那光就不再出现了。”铁今绝道。
“要是我测出来了,但是它跟法术有关呢?”铁红焰又问。
铁今绝回答:“那它会发出紫色的光便会立即将你笼罩起来。”
“笼罩起来?它是发挥保护我的作用吗?”铁红焰问。
“据方士所言,正是如此。”铁今绝说道。
铁红焰道:“据我爹说,远霜明心石保护我的时候往往是在暗中保护的,并不会发光。如果有人对我作法,远霜明心石保护着我,作法的人通常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我念短咒语后,如果这碗上的图案跟法术有关,远霜明心石竟然会发出紫光将我笼罩其来,这也算特别了。”
铁今绝道:“方士说了,你念这种短咒语后,远霜明心石的反应会跟平时有些不同。方士还说,它发出的紫色光不仅能将你笼罩起来保护你,还能进一步测那法术会不会对你有害,如果对你有害,它当时就会将那对你有害的法术解除,发出白色的光,然后消失。如果那法术对你无害,那紫光便会直接消失。”
“这碗是哪里来的啊?我爹为什么想让人测它是否跟法术有关啊?”铁红焰问道。
“族长是担心它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尽管族长自己也戴着保护自己的东西,但他觉得这东西出现的地方不寻常。族长不再担心它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是因为他问过方士了,他非常了解远霜明心石能保护你。方士特意跟我强调过,一定要让你在看到这碗上的图案之前就把远霜明心石戴上,所以我一进来就先让你戴上远霜明心石了。”铁红焰说道。
“我爹戴的保护自己的东西应该能对他起很多保护作用的,他还担心这个吗?”铁红焰好奇道。
“是的,族长确实有些担心。”铁今绝说,“其实我也觉得族长的反应跟平时不同,平时他不怎么担心这种事。不仅这件事跟平时反应不同,今天在暮夕阁一带,他在其他一些事的表现也跟平时有些区别。我感觉,他好像比平时多了些恐惧吧。”
正如铁今绝所言,如果是其他时候,铁万刀未必会如此担心这碗上的图案是否跟法术有关。铁万刀练功已经出现了走火入魔的现象,在暮夕阁一带时,在那种对铁万刀不利的气息的影响下,铁万刀便时不时出现恐惧感。尽管他当时在暮夕阁地下,并没在高处,但在低处他也会因受那种对他不利的气息的影响感到恐惧,只是他在低处并不会不安全。他看到这碗上的图案后担心它跟法术有关,与那种对他不利的气息增加了他的恐惧感是分不开的。
铁红焰说道:“我爹今天表现出恐惧了吗?”
“其实族长也说不上是多明显地表现出来了,但我通过他的一些行为能看出他心里应该是恐惧的。”铁今绝道,“当然,当着方士呢,族长一向好面子,他那些举动也没法使人说出他害怕。”
“舅舅刚才说,我爹说这东西出现的地方不寻常,它到底是在哪里出现的啊?”铁红焰问道。
“暮夕阁地下的某个房间内。”铁今绝回到。
“地下……某个房间?”铁红焰道。
铁今绝说道:“就是埋着自尽者遗物的那个房间。今日夜间,巩魂符已经撤掉了。”
铁红焰问:“那房间里面除了自尽者的遗物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铁今绝道:“那里空荡荡的,除了与埋自尽者遗物有关的东西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你们是怎么进去的?”铁红焰问。
“族长、方士还有我,我们三人先是进了暮夕阁的地下室,方士作法,把封着的地方打开了,我们进了那条通道,看见一扇门。这时候方士作法,我从族长那里拿出钥匙开门,我必须在方士作法的情况下开门才能打开。我们又往里走,方士又移了一堵墙,我们又看到一扇门,我又在方士作法的情况下用钥匙开门。就这样,方士移开了多堵墙,我在方士作法的情况下打开了多扇门。在最后一扇门被打开后,我们进了埋着自尽者遗物的那个房间。这碗就是那房间的地下埋着的。”铁今绝说道。
“没遇到什么危险吧?”铁红焰问。
“这个……还好,我们安全地进了那个房间。”铁今绝道。
她从铁今绝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便问:“舅舅,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但闯过了难关?”
“就是跟法术有关的一些情况,有些危险,比如我用化咒标接门上落下来的东西之类的,但我都接住了,也就没什么事了。我倒不是不肯跟你说实话,而是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也很安全,跟你说详细的话,你要是为已经过去的事紧张,对你恢复身体也不大好,所以就不说了。”铁今绝说。
铁红焰问:“那种危险彻底地过去了,也不会对以后产生影响吧?”
“不会的。”铁今绝道,“你就放心吧。”
“就因为这碗是埋在那个位置的,上面又有这样的图案,我爹便比较担心?”铁红焰问。
“应该是这样吧,我听族长跟我说的话,能听出这样的意思。”铁今绝回答。
铁红焰问:“舅舅以前也见过这样的碗吧?”
“嗯,见过。”铁今绝回答。
铁红焰又问:“舅舅看到这碗上这样的图案后,一点都没担心过吗?”
“没担心过。”铁今绝回答。
“莫非……舅舅了解这图案?”铁红焰问。
被铁红焰这么一问,铁今绝心上一揪,说道:“是啊……红焰,我以前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但从来都没说得很详细。现在我可以详细地跟你说吧。”
铁红焰轻轻皱眉,目不转睛地看着铁今绝,感觉他似乎要说出什么不寻常的事。
铁今绝说道:“红焰,这碗是……是咱们自己家的。”
“啊?”铁红焰一愣,“这……不是那个自尽者的遗物吗?难道自尽者是咱们自己家的人?”
“正是。”铁今绝说道,“这碗是你姥姥曾经用过的。”
“姥姥?”铁红焰道,“舅舅的意思是说,当年在暮夕阁上自尽的那个人就是……就是我姥姥?”
铁今绝点了点头,道:“是的。这碗上的图案,一看就知道是你姥姥当年刻上的。”
“以前舅舅跟我说过姥姥是蓝甲人,她是在铁仓廷里离世的。我也听说过以前有个蓝甲人在暮夕阁顶层自尽了。谁知那个自尽的人竟然就是在铁仓廷中离世的姥姥!”铁红焰说道。
“就是这样。”铁今绝心沉沉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哀伤。
“我早就听说当年被幽禁的人在暮夕阁顶层唱着蓝甲人的歌……”铁红焰眼中也闪出了哀伤。她又问:“姥姥刻的这是什么图案啊?”
“家里的碗上,有这样的图案。”铁今绝说道,“你姥姥当年被困在铁仓廷中无法出去,她精神上一定受了各种折磨。暮夕阁是困住她的最后一个地方,此前,她还曾被困在铁仓廷的其他地方。我不知道这碗是她被困在哪里时用的,但我能猜出,她在碗上刻下这图案时,想着家里的碗,一定想起了那时候她跟我爹、我妹妹还有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铁红焰心中一阵酸楚,喃喃说道:“姥姥受困时见不到家里的碗,便在当时用的碗上刻上了家里碗上有的那种图案……”
铁今绝道:“我真的很想为我娘报仇,但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在铁仓廷里做这些事到底能不能算报仇的一种方式,我总想不明白,自己就当算。”
“为什么要把姥姥困在铁仓廷里啊?”铁红焰问道。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准确的原因。”铁今绝道,“听说……算了,那些道听途说的,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铁今绝长叹了一口气,面露哀伤之色,说道:“你还是不要管这些了,也不要去调查这些。不管你调查得多清楚,你姥姥也已离世,她也无法活过来了。这么多年,我之所以都没跟你详细说你姥姥离世时的情况,就是担心你想调查。你要是去调查这事,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你一路艰辛没走一步都实属不易,如果因为查那些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法改变什么的事而影响你要做的大事,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你姥姥这一生,因为蓝甲人的身份而受了太多苦难,我想跟你说,改变蓝甲人的处境,让以后的蓝甲人不会再仅仅因为自己天生就是蓝甲人而多受太多苦,这才是最重要的。”
铁红焰道:“舅舅,我懂你的意思。”
铁今绝看到她眼中虽闪着哀伤,但依然坚定。
铁红焰问铁今绝:“巩魂符撤下来了,之前提到的那些危险也就没有了吧?”
“是这样的。”铁今绝道。
“巩魂瑜呢?”铁红焰问。
“被方士拿走了,暮夕阁顶层跟巩魂符有关的东西都被方士拿走了。”铁今绝说。
“包括颀烁瑾?”铁红焰问道。
“是的。”铁今绝说,“听人说,自从自尽者在暮夕阁顶层自尽后,暮夕阁顶层就没被修缮过。我想,现在暮夕阁顶层的样子,大概跟你姥姥当年自尽前的样子差不了太多吧。我没见过暮夕阁顶层当年是什么样的,只能想象。”
铁今绝微微低头,继续说道:“然而,就算是真的差不多,也不会一样了。巩魂瑜啊,颀烁瑾啊……这些东西被弄上去,又被弄下来,那暮夕阁顶层好像又回到它们被弄上去前的样子一般,然而……一年又一年,时间带来的变化是永远都回不去的。世上的很多……人啊……事啊……物啊……都是留不住的。”
铁红焰听铁今绝如此感慨,觉得他应该是想念已经离世的那些家人了,于是安慰道:“其实,始终有些是能留下来,不是吗?”
铁今绝想到自己已经在七星醉仞亭旁使用了双极闪,知道自己很快就成了世上留不住的人了,心中波澜起伏,忽听铁红焰说这么句话,他便想起了自己也一直都有差不多的想法。
他一直都认为世上有些东西能一直都在,但也很清楚有些是留不住的。他有时会想到前者,有时会想到后者,这并不矛盾,只是关乎他当时的心境。
看到铁红焰说那话时认真看着他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她妹妹铁今奇跟他认真说话时的样子,觉得很像,他仿佛在那一刻看到了铁今奇。
这时铁今绝想:也是啊,红焰说得对,世上留不住今奇,却留住了今奇认真看着我的那种表情。很多年以后,我在红焰脸上看到了今奇那种认真说话的表情。
他刚要说出些什么,便听到铁红焰继续说道:“有些人的确已经不在了,比如我姥姥,但是她依然在舅舅心里活着,是不是?她虽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她依然是你的亲人,虽然你看不到她,但其实你可能带着她的影子,可能是你做事的方式,甚至可能是你的某个表情。在你做事的时候,你可能想到她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她的一些精神也与你的精神密切相关,是不是?”
铁今绝听到铁红焰说“其实你可能带着她的影子,可能是你做事的方式,甚至可能是你的某个表情”时,着实触动很深,他刚刚在铁红焰脸上看到了与铁今奇相似的认真表情,便听到她说了这样的话,这又加强了他对她那句话的认同感。
他立即点了点头,说道:“是。”
他又想到了自己不久也将离开这个世界,想着铁红焰说“在你做事的时候,你可能想到她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时,他问道:“红焰,你在做事的时候,会时不时想到我曾经对你说的话吧?”
铁红焰突然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心想:舅舅在问什么啊?我明明说的是已离世的亲人啊,舅舅是我的亲人,在世的亲人啊,这话他怎么能这么问啊?
铁红焰做事时自然会时不时想到铁今绝对她说过的话,但她觉得之前谈的是已离世的亲人,这种问题她就不可以回答,于是随口说:“舅舅,我现在在这里坐着,算不上在做事吧?”
铁今绝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问那个问题太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