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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雪云烟txt下载

    推了一段时间后,满头大汗的聂挥毫觉得多个之前被他打出来的深坑都连在一起了,他便在比土凉些的光滑的东西上到处摸,希望能摸到不一样的地方。

    摸了一会儿,他发现有一处凹下去的地方,心中暗喜:找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总比没找到好,虽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我万一能试出什么来呢?

    于是他伸出右手食指,往凹下去的地方捅了捅,当即发现那里好像是可以按下去的。

    他很想使劲按,但又担心出现什么大问题,便先是按下去一点,看向了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继续往下按,仍然没什么反应。

    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光晃了一下,他立即松开了手,他按着的东西便弹了起来。

    此处顿时再次成了一片漆黑。

    聂挥毫知道之前自己看到的光正是下面那光滑的东西发出的,很希望再次看到那样的光。他觉得有那样的光后,说不定他便能看到这里周围的情况。

    他决定这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按到底。

    他按到底之后,他所按的东西就像贴在了下面一样,并没再弹起来。

    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下面发出了白色的光,那光起初有些晃眼,过了一会儿,虽然也亮得很,但显然不似之前那样晃眼了。

    在变暗之后,它便没再次变亮。

    聂挥毫借着那白光往周围看去,能看到前方很远的地方有塌下来的墙,然而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聂挥毫想看到除了他前方之外的其他几个方向到底是什么样的,却只看到了远处黑乎乎的一片。

    他想:反正有亮光了,我的确不是一般人啊!有几人会像我一样不直接摸黑往里走,而是在这奇怪的地方打出几个坑来,找到下面这光滑的东西,然后让这里充满光亮啊?我真是太不平凡了!这铁仓部族就得让我当族长啊!不管下面发亮的是什么东西,只要这东西亮着,我在这里寻找出口就方便得多。

    他打算往前走走,看看那边塌了一部分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向那边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听有没有“哗啦哗啦”的声音。走得较近的时,他发现那里已经非常安静了,感觉应该不会立刻有什么落下来。

    那光滑的东西发出来的白光离塌下来的墙并不算近,虽然那光能使他看到塌下来的墙,但毕竟离得不够近,即使是已经走到了距墙很近的地方,他也看不大清楚。

    他想:刚才那火花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起初把那个硌了老子的东西抛过去后,我还以为那里出现火花是因为我抛的那东西有什么问题,后来把另一个东西弄过去后才知道它也能让那里出现火花。刚才那两个东西到底打在什么位置了?

    尽管他看到塌了一部分的墙后感觉那墙没他想象的那么危险了,他便很想再找个东西试一试,然而他又看了看塌了一部分之处,便担心如果像刚才那样扔个东西来一下会有不可估量的后果。

    聂挥毫远离了那堵墙,决定回到之前自己做了记号的地方看看,尽管他做记号时也不大清楚该位置是不是他醒来时的准确位置,但他感觉就是。

    他往回走了走,先是走到了那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上,接着便看着之前他做记号的地方走。

    到达那个位置时,他往上方看了看,觉得上方可能高不可测,因为他看到的依然是黑乎乎的,望不到尽头。

    他想:如此说来,如果我真是在这个位置醒来的,那我应该不会是从上方掉下来的吧!虽然看不清楚上面有多高,但我抬头根本看不到顶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是从上方掉下来的,我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醒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感觉哪里疼,显然就是没被摔啊。这个位置,下面应该也是那光滑的东西吧?要不,我先把这里也打出几个深坑,移一移土,把深坑连在一起,看看这下面的情况如何吧!

    想到这里,他便立即做了起来。

    聂挥毫朝此处地上发掌,打出了一些浅坑,然后又一一朝每个浅坑发掌,那些浅坑就全都变成了深坑。

    他走近了其中一个深坑,拨了拨土,还没拨上几下,就看到下面透上来的白光了。

    他想:现在比刚才方便多了,下面光滑的东西发着光,我想把这些土移到哪里就能准确地把这些土移到哪里了。

    聂挥毫把这个坑中的土往某个方向移,很快就移过去了。

    尽管依然口渴,但做这件事还算轻而易举,这便令聂挥毫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些。

    他把这个坑和另一个坑之间的土移开,两个深坑便连在了一起。

    接下来,他又开始移动其他深坑与深坑之间的土。

    没多一会儿,他就通过移动那些土把新打出来的这些深坑全都连在了一起。那里便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坑。下面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又露出了一大片。

    聂挥毫觉得这个大坑和之前被他通过移土而弄出来的那个大坑之间还有些土,便想把那些土也移开,这样,两个大坑便可以变成一个大坑了。

    这时他觉得实在累,便坐在地上休息,打算等一下再继续移动那些土。

    就在他坐着休息的时候,他又看向了远处那堵塌了一部分的墙。

    这次看的时候,他离得比之前远了些,正在休息的他看的时间也比之前长了些。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还没塌的那部分很像半张脸,由于上面坍塌了,只剩下了鼻子和鼻子以下的部分。

    聂挥毫着实一惊,心想: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它像什么图案啊?是不是我这会儿想太多了?可是……现在能影响到那里的光又不强,我离远了看,那真的很像半张脸啊。那下巴,那嘴,那鼻子……脸只有半张,上半张是被我用东西打下去了吗?这里的光奇怪得很,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火光的话,就算光对那边有影响,我看到的也不应该是这个效果吧?

    聂挥毫想用袖子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袖子上都是土,他便用手掌掸了掸袖子。

    令他没想到的事又出现了。

    他本来以为这袖子上的土要想被自己掸干净需要掸个几次,然而他只是掸了一次,那些土便全都落在了地上,袖子立刻就变得跟没弄上过那些土一般。

    在那白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他掸那一次之后那些土快速落下来的感觉就跟看到下雨的感觉有点像。

    他觉得甚是奇怪,心想:怎么回事?之前我在移动那些土的时候,袖子上弄上了不少土,接下来我继续移土的动作一点也不小,那些土怎么依然在我袖子上都没离开?难道必须要我主动掸,它们才会落下来吗?这事会跟我想不想把土掸下去有关吗?不可能啊!

    聂挥毫想了想,觉得这事说不定跟自己的手有关。

    他想:做事过程中甩了手,袖子上的那些土也不会掉,但我用手掸了袖子,土就会掉,应该就是我用手掸土才会掉?

    他因为好奇,又往袖子上弄了些土,特意试。

    他先是用右手拇指掸了掸左边的袖子,那些土并没快速落下,就像吸在他袖子上一般。

    他用右手食指掸,情况跟用拇指掸没什么区别。

    聂挥毫又试了试用右手中指,也一样。

    接着,他用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掸,袖子上的土也没快速落下。

    聂挥毫心想:怎么又不行了?难道是使的劲不够大?

    想到这里,他便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使很大劲朝自己左边的袖子掸了起来,直打得自己左手小臂有些疼,然而袖子上的那些土依然像吸在上面一样。

    聂挥毫实在不解,又用右手手掌掸起了左边的袖子,使的力气并不大。

    当右手掌心碰到左手袖子的时候,他发现袖子上的那些土又一次快速落下,令他觉得好像看到了下雨一般。

    聂挥毫想:手指不行,但掌心行?怎么还有这种事?

    聂挥毫又故意往自己右边的袖子上弄了些土,先是用左手几个手指分别试着掸。

    无论用哪根手指或哪几根手指掸几次,那些土都依然如吸在了右边袖子上一样。

    他便用左手的掌心掸右边的袖子。用掌心一掸,右边袖子上的那些土也快速落了下来,那样子令他觉得像看到了下雨。

    聂挥毫心想:没错了,就是用掌心掸便能迅速掸下来。

    就在他掸袖子的过程中,他也依然没忘记之前看到了那边墙上那只有一部分的脸。

    当把两边袖子上的土都掸干净后,他便闭上双眼,用他觉得干净得不得了的右边袖子从自己闭着的双眼上抹过,他抹的力气并不算大,但觉得这样就如按摩了闭着的眼睛一般,能让他看东西看得比之前清楚。

    睁开眼睛时,聂挥毫再次看向了那只剩一半的脸。

    也不知道是他仅仅是感觉比之前看得更清楚了还是真的看得更清楚了,那只剩一半的脸的确比之前更明显了。

    聂挥毫看着那只剩半张的脸,想象着它上半张脸的样子,却突生一种恐惧感。

    他觉得无论是他想象的哪种上半张脸配上这下半张脸,整张脸都容易给人带来恐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而已,希望事实与恐惧没多大关系。

    他故意让自己想象出相对和善的上半张脸,然而一连试了几次,他都发现他很难控制自己想象出的样子,看起来稍微和善些的上半张脸刚一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变成了一张凶恶的脸。

    聂挥毫心中不舒服,他想:我是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我要能控制整个部族,怎么能连自己脑海中浮现什么都控制不了?不行,我一定要能控制住!

    自从聂扬威离世后,聂挥毫有时候本就会对念头之类的东西有些执着,此刻又想到自己未来要控制铁仓部族的事,他这种执着便更明显。

    他盯着那已经令他产生了恐惧感的下半张脸,逼自己想上半张脸,让上半张脸与下半张脸匹配起来不带恐惧感。

    试了几次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后,他有点沮丧。

    又一次尝试使他终于想象出了非常和善的上半张脸,那上半张脸双眼弯弯的,似笑眯眯的样子。他感到还算满意,目光再次移向了下半张脸,这时,他突然发觉那上半张脸如笑着的样子也给人一种笑里藏刀之感了。

    聂挥毫心中更不舒服了,他闭上双眼,再次看向了那下半张脸,这时他并没主动去想上半张脸是什么样的,然而却仿佛看到了上半张脸——聂扬威的上半张脸。

    他脑海中出现的聂扬威的上半张脸与墙上那下半掌脸结合到一起,让他感觉不到和善,也感觉不到笑里藏刀,因为和善和笑里藏刀的感觉都是活人给人的感觉,而聂扬威那上半张脸与墙上那下半张脸结合起来显然是一张死人脸的样子。

    聂挥毫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向了地上那光滑的发着白光的东西,有点懊悔。他本来想靠想象和善的脸驱走之前墙上那下半张脸带来的恐惧感,然而多想了想却给他带来了更鲜明的恐惧感。

    他望着下方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心想:这里亮堂堂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更不应该有什么怕的!不就是半张脸吗,吓唬谁呢?当我小孩子呢!那墙上都只剩下半张脸了,还能怎样?不知道上半张脸是什么样,但上半张脸是怎样的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被我打成这副德性了!要不是我担心那里塌了对我不利,我现在就扔个东西过去,让那里多塌下来一些,让那剩下来的半张脸也从我眼前消失!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一直看着下方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整个过程中没看远处的墙一眼。

    聂挥毫觉得自己此刻要做的就是继续移那些土,将两个大坑完全变成一个。

    他并没继续看那边的墙,而是移那些土,移的时候心中却始终没忘记那墙的样子。

    他移完那些土后也没立即看墙一眼,而是开始在已经被他变成一个大坑的坑中一边看一边仔细找,他希望能找出如之前那种按钮一般的东西,这样他也许就能在不看墙的情况下做些他认为有用的事了。

    细看了一会儿,他并没找到其他东西,便觉得出去的希望很可能还在墙那边。

    聂挥毫并不想看那个方向,但还是朝该方向走去了,只是一直低着头,一边走还一边仔细听着那附近的声音,但连一点“哗啦哗啦”的声音都听不见。

    走到离墙较近的位置,他才缓缓抬头,看向那下半张脸,走近后,他倒觉得那东西看着不如远看时那么容易令人产生不大舒服的感觉了。

    聂挥毫心想:这也奇怪了,远看那么吓人,近看倒感觉没什么了。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这大概是由于近看时目光容易盯在某个小地方,而不是盯住整个下半张脸。

    这时他想:既然下半张脸此时看起来已不似之前那样,估计就算抬头看看,再想象上半张脸也不至于再如之前那样有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了。

    尽管如此,他在抬头看下半张脸的上方时,还是希望自己并不要再想象上半张脸的样子,然而聂扬威那张死人的上半张脸还是出现在了聂挥毫的脑海中。

    这令聂挥毫再次感觉不适,他又低下了头。

    他觉得那下半张脸应该是导致他恐惧的原因。

    此时他又听了听,发现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了。

    聂挥毫想:真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危险吗?现在都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也许之前真是我想多了,要不我再往那里扔一次东西,然后往后跑,看看如何。

    突然,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这里塌了之后会有严重后果了。

    他不想再多顾其他的,决定从地上找个东西打向前方,让那已经塌了一部分的墙再塌一部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在土里翻了翻,想找石头之类的东西,一时没再翻出什么硬东西。

    他接着找,觉得有些烦,心想:不管怎样,一定要往上扔个东西,然后抛开,爱怎样怎样了,我可不想继续在这地方待着了。

    聂挥毫那冲动的劲头又上来了,然而翻了半天,他依然并没在土里翻出跟之前他扔过去的东西差不多的东西。

    他等不及了,想着:找不到我就没办法吗?就算没别的,这里也有土。

    于是他抓了一把土,往墙那边的方向走去,走到差不多的地方便将那把土扔了出去,接着转头就跑。

    在跑的过程中,聂挥毫再次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响声,而且这次听到的响声比前两次都大。

    在“哗啦哗啦”响的过程中,他还听到了几声更大的响声,心想:不知是什么东西落下去了,一会儿转头看看。

    聂挥毫跑的过程中并没感觉自己会受到什么威胁。

    跑着跑着就再次进了之前那个大坑之中,看了看那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

    这时他发现那白光有时候会变得发黄,但每次发黄后立即就变回之前那种白色。

    聂挥毫发现那白光发黄的时候,也依然很亮,并没有变暗了的感觉。

    这时他听不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了,打算转头看一眼,还没来得及转,便再次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聂挥毫因觉得危险便并没立即转身,而是坐在原地等待。

    就在他等的过程中,他又听到了几声较大的东西落下的声音,心想:看来还没落干净。

    他继续等,直到他在那里听不到那边有东西落下的声音了,他才打算转身。

    尽管他觉得在此地听不到声音了并不代表走近的话也听不到,然而他认为只要他在这里听不到,危险就不至于波及自己。

    聂挥毫这时方转身,看向了那堵墙。

    如他所愿,那下半张脸的确不见了,但下半张脸所在的墙与上半张脸所在的墙已经一样平了。就在那整张脸所在之处,出现了一个如镜般的铜方板。

    那铜方板的边缘是如玉石般的白柱,那白柱发着白色的光,与之前坑里那光滑的东西发的光有些相似。

    聂挥毫想:最讨厌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半张脸了,老子在这里找不到其他适合扔过去的东西也没关系,看见没有,老子随便抓了把土扔过去,那半张脸就有滚得远远的了!

    此刻他感觉还不错,很快就想到了把石头扔过去和把土扔过去的区别。

    也许找不到石头之类的东西还是好事呢,也许正因为我扔过去的是土,那里塌下了一些东西才不至于对我构成威胁?很可能啊!如果用石头之类的东西往那边打,打到的只是一个点,这次我扔过去的是土,如此分散,说不定反而安全呢!反正啊,让我看着不痛快的东西就会肯快在我眼前消失,我要是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呢,那我用别的东西也行,还有可能更适合!

    聂挥毫朝那块铜方板走去,边走边想:看看这铜方板,说不定跟我从这里离开有挺大关联呢!

    然而,刚刚走到铜方板面前,他便停住脚步。

    在他看来,那一刻的铜方板就像一面方形铜镜,铜方板里也的确映着人影。

    他原以为他将看到的是自己的脸,然而他越看越觉得那并不清楚的影像到底是不是自己。

    他看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始觉得那铜方板里的脸有些熟悉,似是刚看到不久的,他觉得那张脸的确跟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但显然并不是自己。

    某个瞬间,他仿佛看清楚了那张脸,但他立即闭上了双眼。

    原来,他觉得自己在那铜方板上看到的竟然是聂扬威的那张死人脸。

    他想:不可能啊!刚才那下半张脸不是都被我打下去了吗?下半张脸都没了,我想象出的上半张脸也应该不再出现了,这里不应该再出现他的脸!应该是我看错了!

    聂挥毫再次睁开了双眼,然而刚刚睁开,他就再次在铜方板中看到了之前那张脸,只是比之前看起来模糊得多。

    他又想:如此模糊,应该不是了。

    尽管告诉自己那不是聂扬威的脸,然而他心中却越来越觉得像。

    他突然又出现了不舒服的感受,想抓起些什么抛向那铜方板,但又觉得那铜方板中似乎有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儿子的影像,便没立即行动。

    他想:就算再抛过去,也要等那影响消失才行。

    他便再次看着那铜方板,希望里面那看着像聂扬威那张死人脸的模糊影像要么赶紧消失要么赶紧变成让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聂扬威的样子。

    然而看了一会儿,那张脸不仅没如他想的那般变化,还变得更清晰了,清晰得更让他一眼就又认定了那就是聂扬威。

    聂挥毫没再次闭上眼睛,而是看了看周围,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这时他突然想:那“铜镜”周围不是有发着白光的东西吗?我之所以看“铜镜”里的东西能看那么清楚,是否正式由于有那发着白光的东西?我如果打向那东西呢?等白光灭了,我不是就看不到“铜镜”里的东西了?

    然而他却想不到该怎么去打那发着白光的白柱,他想走过去直接去毁那白柱,但又担心靠近那里会太危险。

    尽管此时,他已经不再能听到任何东西下落的东西,但既然之前那里塌过三次了,他就觉得不适宜到跟前去。

    他翻了翻自己挎着的袋子,也没翻出任何他觉得合适的东西。

    他想:难道真要用手碰那里吗?走那么近也太危险了!就算真冒这个险,也要再多等一等。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东西落下的声音了,但我还是不放心。

    他觉得甚是口渴,便又有些心烦,但也不想干等着,于是决定再往地上发掌打出些坑来,让露出来的比土凉一些的光滑的东西面积更大一些,这样也许能发现些其他东西。

    虽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但他又感到累,便又往之前已经露出比土凉一些的光滑东西的地方走去,在那光滑东西上坐下休息了起来。

    休息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看向了那铜方板,由于离得远,他又不觉得那铜方板又什么不平常了。他看着它,就如看着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

    聂挥毫突然想:这跟之前那下半张脸果然不是一类东西。那下半张脸,我远远地看着,想着上半张脸的样子就会觉得恐惧。而这“铜镜”只要我不离它近了,便无法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可怕。

    刚想到这里,聂挥毫突然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平时照镜子的时候,如果站在不适合的位置,是无法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

    此时往这“铜镜”中看的时候,如果站在不适合的位置,就跟平时照镜子时站在了那种看不到自己的位置一般,聂挥毫便无法在镜子里看到聂扬威的影像。

    聂挥毫认为每次他能看到“铜镜”中影像的时候,他恰恰都站在了他如果把这“铜镜”当成普通镜子来照就一定能在镜中看到自己的位置。

    聂挥毫想:按常理来说,刚才我站那个位置,我在“铜镜”中看到的应该是自己啊!怎么会是其他影像?我知道这的确不是普通的铜镜。然而就算不是普通的铜镜,它能让我看到什么影像不好,为什么偏偏让我看到了他的脸?为什么我去“照镜子”,在镜中看到的却是他,而且……而且是已经死去的他?

    他已经不想继续想下去了,他觉得如果继续坐在这里休息,心里都会很不舒服,只有立刻做些什么,把他这段时间填满仿佛才能驱走他心中的不适感。

    尽管依然比较累,而且渴,但他还是立即朝土地上发了几掌,打出了几个浅坑,然后又在那几个浅坑上打了几掌,那几个浅坑便全都变成了深坑。

    他依次跳入那几个深坑,拨了拨里面的土,那几个深坑下全都露出了比土凉一些的那种光滑的东西。

    他开始移那些土,先是把其中两个坑合并成了一个,后来又移来移去,把后打出的那几个深坑变成了一个深坑。

    他继续移动深坑中的土,他就把后来出现的这个深坑与之前那个深坑连在了一起。

    下面露出的光滑的东西面积已经更大了。光滑的东西周围全都是被聂挥毫堆起来的那些土。

    虽然那些土堆得也并不算多高,但很多连在了一起,像连绵不断的小山一样,围成圈。地上那比土凉一些的光滑的东西则如发着白光的湖嵌在山中。然而“湖”中的“水”却是无法流动的,因此这更像结了冰的湖。

    聂挥毫开始半蹲着走在这“结了冰的湖”之上,寻找着与其他位置不同的地方,他甚是希望能在这“结了冰的湖”上找到“冰窟窿”之类的东西。

    尽管他觉得如果这里真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之前移土的时候有可能会看见了,但他知道自己移土的时候并没一直看着地上,他认为就算光滑的东西上有什么异常,他也不一定注意到了。

    走了一会儿,他倒是没发现什么“冰窟窿”,但却发现那光滑的东西上有一处如他拇指指甲盖大的地方发的光比其他地方暗一些。

    他想:这该不会又是个什么按钮吧?

    于是用右手食指按了一下,发现那块光比其他地方暗的地方一点都动。

    聂挥毫想:是不是我力气不够?

    他加了些力气,然而那里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那比别处暗一些的地方跟他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他便试着用拇指往下按,那个位置依然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试了试左手食指和拇指,情况还是一样。

    聂挥毫用右脚踩在了较暗的地方上面,将脚拿开时,那里仍然如昔。

    他又用左脚踩在了那里,然后把脚拿开,发现那地方跟他用右脚踩时没什么区别。

    聂挥毫觉得突然想到了之前用手指掸袖子后,那些土并没快速落下,就像吸在他袖子上。后来他用掌心掸袖子,袖子上的那些土就快速落了下来。

    他想:莫非用掌心对准它按下去就可以?

    想到这点的时候,他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种下手后很快就能看到变化的感觉。

    他用右手掌心对着那跟他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的位置,轻轻往下一按,只见地上那光滑的东西便左右大幅度晃了起来。

    周围那些被他推过来的土也朝中间移了移。

    聂挥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坐在光滑的东西上,用手按住光滑的东西,防止出现其他危险。

    就在这时,他坐着的那块光滑的东西忽然分成了两部分,两部分分别向两个方向移去,中间出现了三尺左右的距离。

    聂扬威处在位于西侧那部分的边缘附近。

    他往下看去,两部分裂开后的地方有呈齿状。

    两部分裂开后边都不再摇晃了。

    聂挥毫想:看来这次我又做对了?

    他坐在光滑的东西上向两部分之间看去,发现那些发着白光的齿状物有时候也会变成黄光。

    他往下看了看,感觉下方深不见底,但他似乎听到了水声。

    聂挥毫想:怎么有水吗?渴成这个样子,要是这下面有水,我可要下去啊!

    刚打算下去,他又一转念:这地方的水是能喝的吗?要是看不到水没的喝也就算了,要是我看见了水,却发现那水根本就不能喝,岂不是会更难受?再说,如果不往下走,我可能还没那么累,万一我费了半天劲终于下去了,变得更累了,到下面后却发现那水根本就不能喝,那不是要气死?

    聂挥毫于是没立即下去,环顾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东西。

    无意中,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了那铜方板,他立即就又想到了之前从那里面看到的东西。

    他有些动摇了,心想:此刻我并不想看见那东西。可是……既然这下面已经变成了两部分,那“铜镜”会不会也发生什么变化?

    聂挥毫想再过去看上一眼铜方板,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走了几步,便站住了,想:刚才这里晃了一会儿,那边会不会一会儿又有东西要塌下来啊?我要是离太近的话,会不会不安全?

    于是他只是走了一段路,并没走得太近,始终都没听到那铜方板所在的位置附近有东西落下的声音。

    聂挥毫就远远地在那里朝“铜镜”的方向看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并不合适,站在那位置,他根本不足以看到铜方板上的影像。

    他挪了挪,还是看不清楚。

    他再次换位置,直到移到了接近那已经变成了两部分的光滑的东西断开的位置时,才勉强能再次看见铜方板中的影像。

    然而这时,大概跟离得不够近有关系,他看到那铜方板中的影像模模糊糊的。他只能看到那依然是一张脸,但看不清是什么脸。

    他想:里面的影像最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最好我不会再次看见他那张脸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往前走了一段路。

    原本根本看不清楚那铜方板中的影像,然而他往前走的时候这么一想,那影像竟变得比之前清楚了很多。

    聂挥毫发现里面的影像越来越像聂扬威那张死人脸了,便立刻转了一下头。

    他想:一定是我看错了!之前我看到的明明是模糊的,我只是多看了一会儿,它就变清楚了,不仅变清楚了,竟还变成了我不想看到的?

    聂挥毫此刻满脑子都是聂扬威的样子。

    他本想将头转向别处,但过程中,他的目光再次看经过了铜方板。

    他竟看到聂扬威那张清清楚楚的死人脸在铜方板中变大了,脸的左右已经都已接近了那铜方板左右的两条白柱。

    这情况的确又吓了聂挥毫一跳。

    他再次移开了眼睛,愣在那里。

    那张死人脸的样子再次带给了聂挥毫明显的恐惧感。

    这时他感觉到前方有些地方的光在变化,聂挥毫并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变,他有点好奇,目光便随变化着的光移去了,然而这一移,他注意到了正是铜方板周围的白柱发出的光在变化。

    他的眼睛再次扫过了铜方板,他看到聂扬威那张死人脸随着白柱发的光的变化显得一阵发暗一阵发亮的,给人一种因为有什么事而阴晴不定的感觉。聂挥毫看到聂扬威那张死人脸似乎还要继续变大,却又好像受制于白柱一般。

    他发现白柱发出的光在变化时会给人造成一种白柱有时候会变弯的错觉。

    聂挥毫感觉聂扬威的那张死人脸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将时不时“变弯”的白柱撑断,然后从那铜方板中出来。

    他心中甚是不舒服。

    如果那张聂扬威的死人脸忽然从那铜方板中出来,聂挥毫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此刻聂挥毫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见到死去的儿子那张死人脸,只是担心那张脸出来后会跟着自己,那时候自己就算到别处去似乎也要被那张脸一直跟着了。

    聂挥毫这时又觉得渴得很,注意力再次被下面很深的地方传来的水声吸引了。

    原本担心耗费体力却看到不能喝的水的他,此刻由于担心被铜方板中那张聂扬威的死人脸跟着,便决定先踩着那些齿状物往下走了。

    聂挥毫沿着他所站的西侧的这部分光滑东西的东边沿走了走,又往下看了看,又有些担心。

    他想:虽然这里一直没再摇晃,但是这两部分之前是一体的啊,后来突然分开了,中间有个这么大的裂缝,我要是从这裂缝中往下走,走着走着,这两部分要是突然合上,我岂不是会被夹死在中间?就算它们没合上,但如果一会儿再摇晃起来,正站在那些“齿”上的我会不会突然被甩下去。这下面有水声,我不知道水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岸。如果我被甩下去,我有可能被淹死,也有可能被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