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出猛感觉出了聂挥毫的手在发抖,不知道他到底是气成了这样子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他抛出去。
他赶紧说道:“聂长老,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帮您练铭尊绝卢秘功的,唯一一个!我活着,您就能练成铭尊绝卢秘功!我是没接受过浣世的方士!世间绝无仅有!绝无仅有!”
聂挥毫听了这话后,才稍微控制住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并没把权出猛往墙上摔。
他突然撒了那只颤抖着的手。
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手,甚是奇怪。
他以为接下来一定会听到落在地上的权出猛一声叫,然而却没有。
就算聂挥毫并没将权出猛抛出去,权出猛由于之前被聂挥毫举得较高,他落下来后也肯定会站不稳,然而权出猛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站得直直的,对聂挥毫说了声:“多谢聂长老!您这次放过我,我会铭记于心,以后一定尽心尽力辅助您,使您尽快练成铭尊绝卢秘功,当上铁仓部族的族长!”
“谁放过你了?”聂挥毫道。
权出猛往后退了退,说道:“是您啊,您只是放过了我,放过我不是抛开我。只有放过了我,您便不会失去我。看得出来,聂长老极其明智!您显然明白,这次您放过我,饶了我一命,便是真正地把我抓牢了,让我死心塌地追随您!抓牢我,也就是抓牢了铁仓部族的族长之位,放过我,以后您便是铁仓部族的族长!”
聂挥毫心想:怎么回事,我刚才并没想撒手啊,怎么就撒手了?难道这是天意?上天选中了我,让我成为未来铁仓部族的族长,所以便不会让我在愤怒之时冲动地把能助我当上铁仓部族族长的人抛出去?若真是如此,我便不适合再攻击他了吗?可他也太过分了!我一直在忍,忍了很久啊!他刚才说我极其明智,那我便不能告诉他撒手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了,就让他认为我因明智而撒手吧!他落地时怎么回事?必须问问。
聂挥毫便问权出猛:“你为什么都没有跌倒?”
权出猛说道:“拜聂长老武功高强所赐!”
“什么?”聂挥毫道。
他心想:拜我武功高强所赐?武功高强的我,刚才要真是将他抛了出去,那结果才真是拜我武功高强所赐!现在这叫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个方士,他刚才是不是用了法术?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撒手了,这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对我用了法术?可是我身上戴着能防止被方士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施法做对我不利之事的东西呢啊!这东西不会不管用啊!可能因为他给我施了法让我撒手不属于对我不利之事?也是,我目前倒是没觉得因为他施法而受到什么损害……他那么做,甚至是对我有好处的?那倒也有可能!如果我留他一命,他能助我成为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刚才他给我施法也算是对我有利的事了。
铁仓廷中除了铁今绝戴着东西防止被方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施法做对他不利的事外,其他几位长老也都戴着那类东西防身,只是不同的人戴的东西并不同,那些都是以前方士专门根据族长和几位长老具体的个人情况分别为他们设计的。
聂挥毫戴的这东西以前的确为他挡过事,曾经有方士要对他施法使他暂时晕倒在地,根本就没做成。
聂挥毫非常想知道权出猛是不是对自己做了什么,便问道:“你是不是用了法术?”
权出猛的确用了法术的。
此前,他感到聂挥毫将要像抛那根蜡烛一样将他抛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默念了咒语,用法术将自己保护起来了。就算聂挥毫真的把权出猛抛出去,权出猛撞到墙上也不会受伤。
权出猛起初并不想让聂挥毫知道自己暗暗地使用了法术,但他使法术时也想到了,如果出现什么反常现象,聂挥毫很可能会问他。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聂挥毫问他,他就实话实说,这样聂挥毫会觉得他并没对他说谎,而且说不定还会觉得他着实有本事。
于是,听到聂挥毫的话时,权出猛直接说:“是。”
聂挥毫很想问权出猛,之前他突然撒了手是不是因为权出猛对自己施了法术,然而立即又想起之前权出猛说的“看得出来,聂长老极其明智!您显然明白,这次您放过我,饶了我一命,便是真正地把我抓牢了,让我死心塌地追随您!抓牢我,也就是抓牢了铁仓部族的族长之位,放过我,以后您便是铁仓部族的族长!”这些话,他便觉得如果问了,反而会令自己尴尬。
聂挥毫只是说道:“既然你作法了,还说什么拜我武功高强所赐!不用挑好听的跟我说!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忘了你刚才说出的那令人愤怒的作法结果!”
权出猛发现聂挥毫再次提到了作法结果,觉得在聂挥毫的情绪依然不大稳的时候,实在不适合谈作法结果。之前他为了降聂挥毫的怒火,在聂挥毫问后没想得太清楚时便已经说出了“拜聂长老武功高强所赐!”,此刻,聂挥毫又问了他这话,他觉得目前也的确适合说这个话题。然而他很清楚之前自己说的那话并没什么根据,他落地时能稳稳地站住跟聂挥毫会不会武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他为了把之前的话说圆了,便一边编,一边说:“正因为我刚才是被武功高强者抓起来的,我使用法术后才能落地落得稳到这个程度。如果刚才抓我的人武功不行,或者不会武功,我作法后落地倒也不会摔得很惨,但不可能站得如此稳!”
聂挥毫问道:“真跟我武功好有关系吗?”
权出猛觉得聂挥毫怀疑他,心中一颤,但他想,既然都把编的话说出来了一些,就只能编到底,而且说话时不能结结巴巴的,说话的语气还必须显得自己并不心虚。
权出猛说道:“真有关系!聂长老武功厉害,自身就容易站得很稳。在我使用法术时,我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本身就容易站得很稳的人抓住的,我的法术在对我发挥作用时,会把抓着我的人这方面的特点临时复制给我,所以我落地时便能稳到这个程度。”
聂挥毫的确认为自己武功高强,也觉得自己确实是容易站得稳的那种人,就算是使用武功时从特别高处落地也能站得很稳,加上权出猛说的这话在某种程度上又让他觉得顺耳,他便更容易觉得有些道理。
“我武功好竟然还对你有利了!”聂挥毫用好像多不愿意的口气说道。
权出猛说道:“是啊!聂长老和我本就是互利的。这件事就是……聂长老本身容易站稳,我便容易站稳。这就像预示着什么一样,寓意也许就是一个‘稳’字,我帮辅助聂长老做事,聂长老的族长之位将很稳,当然,这与聂长老本身就是个容易‘站稳’的人是分不开的。有聂长老在,我以后的地位也应该是‘稳’的。”
听着权出猛这些话,畅想着自己未来当上铁仓部族族长后的情景,想着自己的位置稳稳当当的,之前的愤怒一下子就降了很多。他想:不要为了小事误了大事,当上铁仓部族族长并当得稳,这才是我要做的!既然还要用他,我这次还是憋着点,不发那么大火了,万一他能想出其他办法呢?就算想不出了,我慢些练成铭尊绝卢秘功也比练不成好啊。
尽管已经这么想,但聂挥毫之前已经跟权出猛发火了,这时想在权出猛勉强强调自己对他有多重要,于是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权出猛虽然看不清聂挥毫的表情,但一听他都问他这话了,便知道他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他赶紧回答:“聂长老,我当然想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于我而言,若不曾拥有荣华富贵,便是白来这世间走一遭!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活着的意义便彰显得精彩!”
说到这里,他觉得这么说后太过强调聂挥毫对他的重要性,他觉得应该也强调一下他对聂挥毫的重要性,于是道:“相信聂长老也一定希望能顺利当上铁仓部族的族长吧?”
聂挥毫说:“这还用说?!既然你还想要那些,你就得做好我让你做的事!”
权出猛这时感觉聂挥毫应该不会突然对他下手了,他说:“我一定好好为聂长老做事!您今日已放过了我,便是抓牢了铁仓部族族长之位!”
听权出猛说得坚定,聂挥毫说道:“无法直接重设巩魂符,那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依然能像以前有巩魂符那样,练功能快涨?”
权出猛知道这已经很难做到了,他担心如果直接告诉聂挥毫目前是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聂挥毫会再次发怒,于是说道:“聂长老,我有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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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聂挥毫道。
权出猛道:“我的建议与您问的问题有关。”
“那你说。”聂挥毫说。
权出猛说:“我建议您现在就继续练铭尊绝卢秘功,我在旁边作法助您。”
“现在就练的话,我的功力岂不是涨得很慢?”聂挥毫问道。
“其实……如果我不曾告诉您如果我给巩魂瑜作法可使您进入功力快涨阶段,之后还能使您进入功力猛涨阶段的话,那您一直都在这么练铭尊绝卢秘功,是不是?”权出猛问道。
“你告诉了我,还给巩魂瑜作法了,你是不是很后悔啊?”聂挥毫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告诉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权出猛回答:“没有。我丝毫没后悔。我既然要助您登上铁仓部族族长之位,那我一定尽我最大力量做这件事!虽然现在那里已经没巩魂符了,但之前那段时间,您已经在我作法的情况下经历了功力快涨。尽管没能进入功力猛涨阶段是个遗憾,但您功力快涨的那段时间,的确收获巨大啊!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您练铭尊绝卢秘功肯定不会练到现在这个程度。涨了的功力已经属于您了,虽然现在巩魂符没了,但以前您在有巩魂符时快涨出的功力也不会在巩魂符被撤掉后消失了。”
“你还真敢往出说啊!”聂挥毫道,“消失?要是快涨时练的功夫还能消失的话,那得气死我!”
权出猛说:“不会消失的!绝对不会!现在您仍可以在离七星醉仞亭较远的情况下,利用七星醉仞亭的‘场’吸那些参与建造七星醉仞亭的蓝甲人身上的命本气,练铭尊绝卢秘功,我在旁边作法助您练功。”
“哼,就算你在旁边作法助我,我练时功夫也会涨得很慢了。”聂挥毫道。
权出猛说道:“我在旁边作法,可以助您以您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练功。如果没有我在一旁作法,就算您练功的速度最大可以达到一定速度,您练的时候功力也不一定是按最快速度增加的。”
聂挥毫说:“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我问你的问题?”
权出猛听出聂挥毫的语调已经平缓多了,觉得这时候回答了他那个问题,他听了也不至于太愤怒了,道:“没有,我并没有避开,您刚才我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依然能像以前有巩魂符那样练功快涨,我记着呢。对于这个问题,我想说,我作法助您练功,不代表我就不想办法了,我肯定会用尽心思想办法。要是哪天真想出办法来了呢……”
聂挥毫道:“听你说话这口气,看来是希望不大啊!”
权出猛说:“聂长老,其实对于未来的一些事,少报些希望挺好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真想到了办法,不是多个惊喜吗?”
聂挥毫道:“之前你对那些遗物作法,试能否重设巩魂符,你当时报的希望大吗?”
权出猛说:“我当时倒是没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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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太多?还是本来就希望不大,你只是在那里作法试试,但让我有一点希望啊?”聂挥毫问道。
权出猛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希望不大。如果正常的话,重设巩魂符我是做得了的,而且只有我这个不曾接受过浣世的方士才做得了。”
“那怎么就不正常了?”聂挥毫问。
权出猛回答:“聂长老,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似乎是铁仓廷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导致‘场’变了。”
“‘场’变了?”聂挥毫说,“怎么那么巧,那‘场’一变就正好影响到重设巩魂符了?”
权出猛说道:“我推测,变化了的‘场’可能跟巩魂符之间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啊?”聂挥毫问道。
“这就是我的推测,什么关系这种事很难推测出来的。”权出猛道。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哪天要是真推测出来了,可要告诉我啊。”聂挥毫道。
权出猛听聂挥毫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觉得他的怒火已经灭了,于是说道:“如果能推测出,我一定立即告诉聂长老!现在,我先作法,助您练铭尊绝卢秘功吧。”
于是,聂挥毫练起了铭尊绝卢秘功,权出猛作法辅助。
【第二百四十七章】
铁今绝从霓愿那里回去后,在弘风殿处理了些事,将一些资料装入了袋子,便去了傲乾殿把东西还给铁红焰。
进了内居中后,铁今绝关好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便问铁红焰休息后是不是好些了。
之前正躺在床上想事情的铁红焰坐起来,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告诉他,睡了一觉后自己感觉很好,醒来后一直都没再头晕。接着她便问铁今绝之前去霓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铁今绝跟她说了几句后,将放着玛瑙笔的那个盒子打开给铁红焰看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了之前铁红焰写了字的那张纸,又把盒子合上,对她说:“我先把东西放回你个室里吧。”
铁红焰道:“也是,先放回去安全。”
铁今绝便在老地方拿起了铁红焰个室的钥匙,将装着玛瑙笔的盒子放回了铁红焰的个室中。
出来时,铁今绝见铁红焰正拿着之前她自己给霓愿写了字的纸看着。
铁今绝说:“这东西没什么用了,还是赶快烧了吧。”
铁红焰点头道:“我也正想烧呢。”
“我来吧。”铁今绝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张纸,立刻就烧了。然后又将带着金光闪闪东西的灰用纸收拾了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跟铁红焰说:“这玛瑙笔在之上写出字后,纸被烧后,灰里面都闪着金光啊。”
铁红焰感兴趣,铁今绝便用纸托着灰给铁红焰看。
铁红焰看后点了点头,道:“还真是。有些东西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也依然是能发光的。”
铁今绝一边用纸包那混着金光的灰,一边说道:“是啊,都混在了纸灰之中也一样,纸灰也盖不住它们的光。就像有些人。像以前跟我一起做事的一些人,他们为了那件大事,付出了生命……”
言至此处,铁今绝用手捧起了已经被他用纸包好了的那些灰。他看着拿纸包,仿佛看到纸包之上一次次映出了为跟他一起做那事而牺牲了的人的影子。
他继续说道:“他们活着的时候,生命是闪亮的,后来他们离开了人世,但我现在依然能感到他们的生命在发光。我会觉得他们的生命会永远这些发着光,这些光,能照着活着的人要走的路。”
说完这话,他才把捧着的装着灰的纸包拿得低了些,又看了看,才将它放入了衣袋之中。
铁红焰静静地看着铁今绝,知道他心中一定感慨万千,本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她觉得这一刻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不要打扰他内心的感慨比较好。
然而铁今绝很快便想到了已经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的自己,想到自己也将离世,又想到了铁红焰早晚要知道这件事,便望向了铁红焰。
看着她正静静地望着自己,本想告诉铁红焰关于双极闪的他又一次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想:算了,今天还有那么多其他事要说,还是别说这件事了。说完我去霓愿那里的事后,我还要继续跟铁红焰交代部族里的一些事呢。
他便扯开话题,对铁红焰说:“我去霓方士那儿的情况,刚才我跟你说到哪里了?”一边说,他便坐在了铁红焰床边的椅子上。
铁红焰告诉了他之前说到了什么地方,他便接着说了起来。
铁今绝从袋子中取出了乐愉的手帕,交给了铁红焰。
铁红焰问:“霓愿通过给乐愉的手帕作法,测出乐愉的一些情况了?”
“是的。”铁今绝道,“她作法后,我问了她两三个问题,她回答得都很准确。接着我就问了霓方士,手帕的主人是不是会法术的人。她说在她测的过程中,她没发现手帕的主人有会法术的迹象。我问她是不是任何方士来测,测出的结果都一样,她说其他事不好说,但这件事,只要是能正常使用测这个的法术的方士来测,不管该方士作法水平怎样,都不会发现手帕的主人有会法术的迹象。我又问霓方士,这是否可以说明手帕的主人肯定不会法术,她说目前此人肯定是不会任何法术的,因为她还发现此人目前有些情况是与‘会法术’相冲突的。”
铁红焰道:“这道理就像练掌宇通界功没法同时练黑藤钩法那样?同一个时期内,一个人在练掌宇通界功就能证明没在练黑藤钩法。一个人能出现某些与‘会法术’相冲突的情况,就足以证明那个人目前不是会法术的人?”
“是的,霓方士说了,既然此人能出现那些情况,就可证明此人目前不是会法术的人。”铁今绝说道,“我当时问了霓方士,如果那些与‘会法术’相冲突的情况消失了,是否就不能再如此肯定地说出一个人目前不会法术了,霓方士说是,但这手帕的主人那些情况在短时间内不会消失。”
铁红焰问道:“舅舅问霓愿跟乐愉有关的问题时,她有没有回答不出来的啊?”
铁今绝说:“有。我问的一些情况她测不出来,当时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想到了我问的某些情况如果有方士能通过作法了解,乐月央可能就没那么安全了。而且就此事,我还问了她,如果使用其他方法测,或者别的方士来测,那些情况有没有被测出来的可能,她说没有,做方士的人受到很多限制,不是别人所有的情况方士都能用法术测出来。”
“有些东西是不管水平多高的方士都无法测出的?”铁红焰道。
“是的。”铁今绝说,“她说我问的其中一些问题,做方士的人无论水平多高,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测出来。”
“霓愿是通过给乐愉的手帕作法来测的,如果她直接见到乐愉本人给她作法,那她测出来的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铁红焰问道。
铁今绝说:“不会的。我问霓方士,假如她看到手帕的主人后给手帕的主人作法,那她通过作法了解到的情况会不会比通过给手帕作法了解得多,她说不会。我又问她通过给一个人的物品作法能达到跟给本人作法一样的效果,她告诉我并不能做一样多,但最近她练成了新法术,已可以做到,但这种新法术不能多用,否则对她不利。”
“新法术?”铁红焰道,“那这次找她可真是时候,正好是在她练成新法术之后找的。”
“的确很合适。”铁今绝道。
“听到这些,我倒是踏实了不少。”铁红焰道,“那霓愿有没有跟舅舅提起侦隐术啊?”
“没有。”铁今绝道,“我当时就像直接问,又觉得先把跟手帕有关的事结束,说些或做些别的,然后再说侦隐术的事,这样就不容易让她认为我后来问的侦隐术的事与手帕的主人有关了。我从她那里收回手帕后,问她,她新练成的这种法术会使用的人多不多,她说只有她一人会,因为练这种新法术需要用到的一种东西是别人没有的。这件事,她还让我替她保密,说除了少族长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铁红焰说:“舅舅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舅舅什么时候问起侦隐术的事啊?”
“在霓方士在她作法的房间里给我带去的尘土和小石子作法之后。”铁今绝说。
“霓方士在那里给尘土和小石子作法情况如何,她测出了什么吗?”铁红焰问道。
“在她的地方作法多次都没测出来。”铁今绝道,“在她给乐月央的手帕作法前,她就曾给我带去的尘土和小石子作法了。我感觉她非常努力,之后很遗憾地跟我说抱歉,这次作法不成功,她没测出来。在她给乐月央的手帕作法后,她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说可能是距离太远了,也许要到距铁长老说的那个地点近些的地方才能使作法情况与之前作法时不同。”
“后来到距暮夕阁近一些的地方测了吗?”铁红焰问。
“到那里测了。”铁今绝说。
“舅舅就是在离开霓愿作法的房间之前问起关于侦隐术的事的?”铁红焰问道。
“是的。”铁今绝道,“其实也不算离开,因为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她那里。”
铁红焰道:“又去了一趟?”
“因为测出来了。霓方士当时说,如果测出来了,她还需要回到她作法的房间中进行一些收尾活动才能把情况跟我说出,否则会有危险。”铁今绝说道。
“可以在距暮夕阁较近之处测,但收尾活动一定要在她作法的房间进行?”铁红焰问道。
“对,因为霓方士要利用她那作法专用的房间本身带的一些信息。”铁今绝说道。
“关于侦隐术的事,舅舅是如何问她的?”铁红焰问。
铁今绝回答:“当时霓方士正准备要带的东西,我跟她聊天,聊着聊着就问她:‘霓方士了解侦隐术吗?’”
铁红焰说道:“也没提其他的,就是聊着聊着很自然地直接问起了这个?”
“是的。”铁今绝回答。
铁红焰又问:“舅舅有没有注意到,她听到你提侦隐术时有什么反应啊?”
铁今绝回忆了一下,说道:“我感觉她起初好像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显得没那么惊讶了。她对我说她了解一些。”
铁红焰说道:“她又接着说了什么吗?”
铁今绝道:“接下来,我问她,一个人会不会侦隐术,方士能不能通过对那个人作法看出来,她说不能。我又问她是不是不管方士法术多高都看不出来,她告诉我肯定看不出来。然后我又提到了浣世的事,红焰,你还记得以前你我说过跟浣世有关的情况吧?”
“记得。”铁红焰说道,“方士在学法术前要接受浣世,但也不排除有个别人并没接受浣世就学了法术。”
“嗯。”铁今绝道,“我又问她,如果一个没接受过浣世的会法术的人给会侦隐术的人作法,作法的人能不能看出那个人会侦隐术。霓方士告诉我,一定看不出来。”
铁红焰道:“这着实是个好消息啊。这样的话,如果我爹找方士测乐愉会不会法术,就算他找的方士是没接受过浣世的,方士也不会发现什么了。”
“确实如此。”铁今绝说,“我又问了霓方士,侦隐术算不算一种法术。她说不算。我当时不大放心,又问她会不会有会法术的人把侦隐术当成法术。”
“她怎么回答的?”铁红焰问。
铁今绝说道:“她说侦隐术实际上肯定不是法术。还说会法术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把它当法术,至于有没有人硬把它说成是法术,就像指着石头说它属于水果那样,那她就不好猜了。”
铁红焰说道:“她都拿指着石头说它属于水果这种事打比方了……”
“是啊。”铁今绝说,“只是会不会硬有人说成是法术,这个她也确实没法猜。”
“嗯。”铁红焰道,“就算有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硬说一些没道理的事,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但这种情况显然特殊得很,我希望乐愉不会遇到。”
说完,铁红焰又问起了铁今绝:“舅舅和霓愿一起到距离暮夕阁较近之处的路上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吧?”
“没遇到。”铁今绝道,“我一直都很小心地注意着周围。”
“霓愿是在什么地方作法的?”铁红焰道,“那地方安全吗?”
“我和她走到距暮夕阁比较近的一个僻静的地方,我觉得那里很合适,就跟霓方士说,那地方距离那个建筑已经比较近了,如果再近些,我担心不安全。”铁今绝道,“她说她就在那个地方试试,还说需要找个最隐蔽的地方。”
“那里能找到隐蔽的地方吗?”铁红焰问道。
“还真能找到。”铁今绝道,“霓方士发现了有个地方比较空,周围又有很多遮挡物,她对那地方非常满意。”
“她都这么说了,估计整个过程中你们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极小了。她这人做事一向很可靠,说要找最隐蔽的地方,找到了还非常满意,那个地方一定特别适合她作法了。”铁红焰说道。
“是啊,那个地方啊,附近的东西挺高,能挡住她,她就在那里作法了。”铁今绝道,“她作法的时候,我就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我很小心。到她作法结束,那地方附近都没出现别人。”
“她作法过程应该很顺利吧?”铁红焰问。
“应该是的。”铁今绝道,“她就这样测出了一些情况。”
他继续说道:“我们又去了霓方士作法的房间,她把东西放好后就进行了收尾活动。如她所说的那样,她进行收尾活动时要利用她那作法专用的房间本身带的一些信息。在她收尾时,我看到她作法的那个房间有一面墙冒出了白雾。她把白雾引入作法台子上的一个银色盘的底部,白雾就消失了,她这收尾活动就进行完了。我问她,这个时候说她测的情况是否已没危险,她说没危险了,后来就跟我说了她测出来的情况。”
铁红焰问道:“测出了些什么情况啊?”
铁今绝跟铁红焰说了起来。
铁红焰听着听着,有些吃惊,问道:“霓愿说给暮夕阁施法的那个人的一些行为有些像不曾接受浣世但又会法术的人做出来的?”
“是的。”铁今绝道,“她虽然不确定,也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她实在觉得像。她之前之所以在作法的房间里没测出什么来,跟暮夕阁之前被人施过法有很大关系,给暮夕阁施法的人那法术古怪,所以她要到距暮夕阁较近之处才测出来。当然,我并没跟霓方士提到暮夕阁的名字,她也不曾说过暮夕阁的名字,一直说的都是‘那建筑’之类的,我接下来还是直接说成‘暮夕阁’了啊。”
“此人给暮夕阁施法后竟能使霓愿作法都受影响!”铁红焰道,“霓愿作法水平极高,这么说,那人真不曾接受浣世?”
“我听霓方士说的时候,也感觉那人不曾接受浣世。霓方士说,那人给暮夕阁施法用的不是一般方士用的法术,而且还不止一次给暮夕阁施法。她还说,要不是暮夕阁所在之处一带曾经被另一个施法者用法术保护起来,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更奇怪的事。”铁今绝说道。
“那人毁监记目不留痕迹也跟不曾接受浣世有关吧?”铁红焰问道。
“正是。”铁今绝道,“霓方士说,那个使用不寻常法术的人毁掉监记目的方法是极其罕见的,那个人是在远处一瞬间就把暮夕阁地下室的监记目毁掉的,后来那个人又用极快的速度通过使用法术把通道打开,把遗物快速取走了。”
“之前方士已把暮夕阁一带保护了起来,那这个使用不寻常法术的人应该是在十二个时辰过了之后做的这些事了?”铁红焰道。
“是的。”铁今绝说,“我问霓方士,那人大概是什么时候把监记目毁掉的,她无法说准具体时间,但能确定是在暮夕阁一带在被人保护起来的十二个时辰之后被毁掉的。”
铁红焰问:“舅舅之前告诉过霓愿十二个时辰的事吗?她知道保护十二个时辰的情况,是自己通过作法得知的,还是舅舅告诉她的?”
“我之前没说过。”铁今绝道,“霓方士是通过作法了解到的。”
“霓愿跟舅舅说的那些情况,跟之前舅舅已经了解到的实际情况完全符合?”铁红焰道。
“是的。”铁今绝说,“我当时就想起,十二个时辰之内,就算远处有人对暮夕阁作法那种法术也不会对暮夕阁起作用,作法者也不会知道自己用的法术无法对暮夕阁起到作用。”
铁红焰微微皱眉,想象着那个使用不寻常法术的人在暮夕阁一带做事时的情景。
铁今绝继续说道:“在做那些事时,那个使用不寻常法术的人还通过作法设了保护作法者的护篱防止被人发现。霓方士说那人设护篱的方法也奇怪得很,在那个人做那些事时附近一定范围内都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铁红焰想了一下道:“显然,那个人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去过暮夕阁的地下室。他打通暮夕阁地下室通道后,如果把通道封好,不是更不容易留痕迹?他为什么在通道还敞着的时候就离开了?”
铁今绝说道:“霓方士说,因为之前设护篱用的功力较多,恢复起来需要的时间较长,后来,那人临走时就无法把那通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原来如此。”铁红焰道。
“在受保护的十二个时辰过了以后,那个使用不寻常法术的人从暮夕阁地下室的通道进入放着我姥姥遗物的房间后,为什么要把那些遗物拿走呢?”铁红焰好奇道。
“我问了霓方士是否能了解那个人从通道进入那里后为什么要拿走里面的那些东西,霓方士说这个她并没通过作法了解到,就算猜也不知该从何猜起。”铁今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