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她接受过浣世,不易想到没接受过浣世的人到一个地方能干出什么来,毕竟有些事接受过浣世的人本来就不能做,便不容易想到。”铁红焰说道。
铁今绝道:“的确如此,霓方士也跟我说了,有些事,不曾接受过浣世的人能做到自然就能想到,像她这种已经接受过浣世的人因为根本就无法做那些事,自然不会往那些事上想。”
铁红焰想:乐愉和武寻胜之所以都感觉铁仓廷地下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会不会跟这个人给暮夕阁施法有关呢?可是……暮夕阁的位置跟他们感受到的大概位置不一样啊……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问铁今绝:“舅舅,你说,之前乐愉和武寻胜都感觉到了铁仓廷地下某个位置发生了变化,这事会不会也跟暮夕阁有关?”
铁今绝想了想道:“他们感受到的位置倒不是暮夕阁那边,但是……也说不定。”
铁红焰说:“虽然位置不一样,但这两个地方本身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
铁今绝微微蹙眉思考了片刻,说道:“还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地方具体在哪里,我想去乐愉说过的大概位置看看,但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看合适不合适。”
铁红焰问:“舅舅是担心那地方有会法术的人盯着吧?”
“嗯。”铁今绝道,“不知道那里地下是否还会继续发生变化,如果我摸索着真进了地下发生变化的范围,如果这种变化跟有人在远处控制有关,那么我便有可能被盯上。如果是会法术的人在控制,那我们这些不会法术的人要是去了,会不会被认为是怀着破坏他们计划目的的人?会法术的人现在在暗处,如果我们这种不会法术的人到那里找什么,暗处的方士要是能感觉到并打算控制我们,那我们接下来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很难做啊。但是,如果不去那里看,我们就不理这事也不行。我很想知道其他方士有没有办法通过作法而得知铁仓廷地下发生了什么变化,也我很想让族长知道此事,听听他打算怎么做,但是,这件事跟侦隐术有关,族长要是问起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实在不好说。”
“是否可以找方士测一测铁仓廷地下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铁红焰问道。
“其实这样还真行,我可以找几个方士先测测,如果他们真测出来了,我就能跟族长说方士测出了我说的情况了,这样,就不需要提起侦隐术了。”铁今绝说。
“那就先找方士测?”铁红焰道,“舅舅一定会找自己非常熟悉的方士来测吧?”
“对。”铁今绝道。
“不用再次找霓愿吧?”铁红焰道,“这种事我觉得找霓愿的话不如先找舅舅熟悉的方士问问。记得舅舅跟我说过,我爹知道你跟一些方士熟悉,如果到时候舅舅跟我爹说了这事,我爹想见测出这个的方士,那人也得适合见我爹才好。”
铁今绝说道:“对,需要找适合见族长的方士。虽然族长不一定会要求见那个方士,但要做好准备。如果族长听我说是哪个方士测出来的这件事,让我把方士带来,我又带不来人,倒是容易引起族长怀疑了。”
“霓愿暗中帮我做过不少事,并不适合出现在我爹面前。”铁红焰道。
铁今绝说道:“我也觉得像霓方士这样暗暗帮过你很多次的,的确不适合因为此事见族长。其实之前我在霓方士那里时,我就想过问问她铁仓廷地下是否有地方发生了变化的事,但又不能跟她提有人用侦隐术看出来了这情况,自然是不方便说的。当时我还想到了我没跟你说过我会问霓方士这件事,霓方士跟你关系近,要是在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就随便问了,不知道你会怎么想。当然,之前没跟你说过,这种事我便不会直接问霓方士了。现在想来,当时的做法没问题。”
说到这里,铁今绝又想起了要跟厉凭闰画画的事,觉得时间着实不算宽裕。他决定再跟铁红焰把一些情况说清楚,接着赶紧跟她交代一些跟他今日带的资料有关的部族里的事,然后去找方士问关于铁仓廷地下发生变化的事,估计做完那些事差不多就到了厉凭闰来找他画画的时间了。
铁今绝跟铁红焰说了去霓愿那里的另一些情况后,便拿出了带着的资料。
“舅舅又带资料来了?”铁红焰道,“又要像上次那样跟我说吗?”
“是的。”铁今绝说道。
“今天舅舅不是要去找人问跟铁仓廷地下有关的事,然后再跟方士一起画画吗?”铁红焰好奇。
“是啊。”铁今绝道,“一会儿就去,先赶紧把这些事跟你说完了,我都带来了,要是现在拿回去,下次再来看你不是还要再拿来吗?我嫌麻烦。”
铁红焰说道:“说不定我下次就能自己走着去弘风殿找舅舅了啊,我感觉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也说了,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啊,又不是大夫说你能自己直接去了。恢复得如何了,到底能不能自己去,这些还是要大夫说了,你才能行动啊。”铁今绝道,“来,你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铁今绝觉得当日自己带的资料并不多,时间虽然紧迫,但也完全允许他把今日想跟铁红焰交代的事交代完。大概到什么时间要跟铁红焰交代的事情达到多少,他在使用双极闪后都是有计划的,虽然也知道有时候不一定能完全按计划来,但他还是觉得如果能按自己想的那样就按那样做。他为了让铁红焰赶紧听他说,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把与跟她交代的事有关的第一份资料递给了铁红焰。
见铁今绝拿着的材料已经碰到自己的手了,本想继续说些别的的铁红焰也没再说,她认为自己早点了解一些部族里的事情也挺好,她觉得既然铁今绝都不着急去找方士,大概他自有安排,她便接过了资料看了看。
铁今绝望着低头看资料的铁红焰,心想:还好她没再问,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坚持让她在这个时候听我交代铁仓部族里的一些事。我之前都默默计划了差不多要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到这个量的,但如果她刚才不立即接资料,或者接了资料还继续跟我说别的,我要是硬要向她交代跟资料有关的部族里的事,那是非常容易引起她怀疑的。虽然我有计划,但我知道也可以灵活处理,然而在我看来,灵活处理时只能是提前跟她说,而不是拖后。像我那次,从弘风殿议事厅里出来时,想到可以多跟她交代些,我便多拿了点资料。如果不是提前说,而是拖后的那种“灵活”,那一次灵活,两次灵活……要是把事情拖到很晚还没说出来,最后交代不完那岂不是就坏了?这可是大事啊!
想着想着,铁今绝的目光便从铁红焰那里移到了她看的资料上,头稍微放低了些。
望着那些资料时,铁今绝又在想该如何跟铁红焰说自己已经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的事:她刚才说她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真希望近期大夫给她看过后说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在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的情况下,我跟她说双极闪的事时至少不至于担心影响她身体恢复了吧。从小到大,她受过各种训练,该练出来的本事早都练出来了,以后就算少了我这个能帮她的人,她做事方面也令我完全放心,只是有一点,她还不曾尝试过一直跟她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突然离她而去,不知道到时候她会怎样。我知道她坚强,充满勇气,但这件事与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并不相同。我现在只能期盼武寻胜那边出现奇迹了,好不容易有三个同路人,要是我和武寻胜都……少两个对她来说也太过残忍……武寻胜那边可一定要出现奇迹,乐愉和他都要能跟她一直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啊!
正想得入神,他忽然感觉到铁红焰正看着自己。
铁今绝展开紧锁的眉看向铁红焰,发现她脸上一副好奇的神态,问道:“怎么了?”
铁红焰道:“我看完了。我叫了舅舅一声,当然可能是声音有点小了,舅舅没反应。看舅舅眉头紧锁好像在想事情,我便没再叫一声打扰。舅舅是不是在思考什么难办的事啊?”
铁今绝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没听到铁红焰叫他,一个想法很快在他脑海中掠过:我这种一向擅长戴着面具生活的人,那一刻竟然没及时作出反应,我竟然完全没听到她在叫我!
“谢谢你。”铁今绝说道。
“啊?”铁红焰说,“谢我什么?”
“我刚才的确在想事情,很难办的事情,谢谢你没叫我第二声,让我一直深入地想了下去,真是没白想。”铁今绝道。
“是部族里的事吗?”铁红焰道。
铁今绝微笑道:“你一看就看出来了。”
铁今绝明明知道铁红焰所言的“部族里的事”指的是哪些事,他也清楚他之前所想的根本就不包括在铁红焰所说的“部族里的事”之内,然而他又不能告诉铁红焰之前他想了什么,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是,铁红焰还会问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于是他这样想:反正到时候我跟红焰说我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之事时应该也不会到别处去说,估计就会在部族里说,那这件也可以算“部族里的事”。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硬把自己之前所想的往铁红焰说的“部族里的事”上扯,他也并不想对她这样,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也只好这么理解了。
微笑着说完“你一看就看出来了”后,他为了防止铁红焰多想,赶紧指着铁红焰资料上的一处较重要的地方,说道:“这段刚才你好好看了吧?”
“当然。”铁红焰道,“我把所有的都好好看了,这段一看就不一般的重要。”
铁红焰觉得之前铁今绝想事情那样子实在太专注了,后来又微笑着跟她说话,像他已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她感觉铁今绝应该是想出有用的东西了,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便问:“之前舅舅想的部族里的事情,有没有想出个结果啊?”
铁今绝心里知道,他要跟铁红焰说跟双极闪有关的这件事,他依然没想出该怎么做,但之前自己已经在铁红焰问他想的“是部族里的事吗?”时表示了肯定,自己又微笑着说了话,此刻便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告诉他有结果。
于是铁今绝还是微笑着,显得非常轻松,对铁红焰说道:“当然想出来啦,我刚才跟你说谢谢可是一本正经说的,你没叫我第二声,我一直想得特别深入,就这样想出了我很满意的东西。”
铁今绝一向擅长在别人面前戴着面具生活,多少年了,他想表现出怎样的状态,瞬间就能表现出来,而且别人极难看出来。
铁今绝教过铁红焰不少东西,包括为了那个理想而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铁红焰也是从小就习惯了戴着面具生活,擅长控制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此刻由于铁今绝的表情实在没破绽,同样擅长控制自己表情的铁红焰此刻并没多想,没有怀疑他。
铁红焰说道:“想出来了就好,就不用像刚才那样愁眉不展了。如果舅舅需要多个人帮你想办法,舅舅可以跟我说出来啊。”
铁今绝道:“我知道啊。我刚才要是实在没想出来什么,那我还真要问你了。现在已经想出来了,自然不用问。”铁今绝担心铁红焰继续问些什么,于是赶紧把话题再次扯到了那资料上,指着资料上的一些话跟她交代铁仓部族里的一些事。
铁今绝跟铁红焰尽量快地说完当日他计划跟她交代的那些事后,便从铁红焰手中把资料拿了过来,放入了自己的袋子中。
铁红焰想到了一个之前铁今绝跟她说的与部族里的事有关的问题,便在他收拾资料的时候问了他。
铁今绝认真地思考了她提出的问题后,回答了,他又因为铁红焰问的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由于说这个也就是几句话而已,他便立即跟铁红焰说出来了。
铁红焰点了点头。
铁今绝拿好那些东西离开了傲乾殿,便直接回了弘风殿。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他在弘风殿里做事之前先派人通知几个方士去一趟弘风殿议事厅旁边的一个房间,然后便抓紧时间在议事厅中做起了手头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方士差不多快到了,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将议事厅的门锁好,进了议事厅旁边的房间,在那里考虑一会儿如何跟方士说那件事。
铁今绝刚进去,就来了三个方士。
铁今绝跟他们说希望他们作法了解一下铁仓廷这块地方是否有什么变化。
第一个方士作法后,表示没试出什么来。
第二个方士作法后,跟铁今绝说了些他看出来的情况,都是些铁仓廷里无关紧要的小变化。
第三个方士作法后,说自己试出来的情况,上一个方士都已经说了。
铁今绝觉得有些遗憾,问他们有没有其他方式作法,因为他希望他们看得深入些,不要遗漏什么现象。
第二个方士跟铁今绝说,要想不遗漏什么,便需要采取非常耗费功力的方法。
铁今绝跟三个方士说好给他们的加报酬。
三个方士互相看了看,均表示同意。
铁今绝问他们要怎么做。
第三个方士说:“每两人一组,作法,一共三组,三组各作法一次后,每两人一组作法时产生的能量都会暂时留在我们体内,在半个时辰之内,我们赶紧三人合力作法,利用之前每两人一组作法时产生的能量来试,这样便有可能试出用一般作法方法很难试出的情况。”
铁今绝问了问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第一个方士告诉他后,第三个方士又补充道:“刚才我说半个时辰,只是想说如果超过半个时辰就不行了,并不是需要半个时辰之久。事实上,每两人一组作法完毕后,我们立即便会三人共同作法。”
铁今绝同意后,他们便在议事厅旁边的那个房间作法了。
如他们所言的那样,第一个方士与第二个方士一组作法后,第二个方士与第三个方士一组作法,接着第三个方士与第一个方士一组作法。
每两人一组作法结束后,三人立即围成了圈,都用自己的左手手掌与自己左前方的那个人的右手相抵,同时用自己的右手手掌与自己右前方那个人的左手相抵。
三人作法的过程中,他们三人中间的那根点燃的蜡烛上的火焰在某个瞬间突然变成了由三种颜色组成的,接着变成了紫色。
三人作法完毕,第二个方士对铁今绝说:“铁长老,铁仓廷地下好像有个地方出现了变化。这结果应该不会错的。”
铁今绝觉得这正是他想要听到的,于是问道:“什么位置?”
“我也不知道。”第二个方士回答。
铁今绝又望向了第一个方士,第一个方士摇了摇头,对铁今绝说:“我感觉不出来。”
铁今绝望向了第三个方士,第三个方士说道:“我也一样不清楚。”
铁今绝说:“能保证不会错吗?”
第三个方士说道:“保证啊?这个……其实我只是在作法的过程中感到是这样,在见到实际情况之前,我还真不敢随意跟铁长老说保证什么这样的话。”
铁今绝问第一个方士:“你能保证吗?”
第一个方士说:“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
铁今绝问第二个方士:“你觉得呢?”
第二个方士回答:“铁长老,我也的确感觉到了地下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但我目前连证实的方法都想不出来,因为我根本无法知道是什么地方下面发生变化了。”
“你们刚才作法的过程肯定没出差错吧?”铁今绝又问。
“没有。”第二个方士道
铁今绝又分别看向了第一个方士和第三个方士。
“没出现差错。”第一个方士回答。
“过程中的确没出差错,请铁长老放心。”第三个方士答道。
“我把这件事跟别人说后,要是别人问起来,我让你们来,你们可以证明是你们测出来的吗?”铁今绝问。
“可以。”第一个方士点头道。
“当然可以了。”第三个方士说。
“没问题。”第二个方士说道。
“好,到时候我告诉族长。”铁今绝道。
“族长?!”第三个方士睁大眼睛说道。
第一个方士和第二个方士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也显出了他们有些吃惊。
“怎么了?”铁今绝问。
第三个方士说:“也……也没怎么,就是比较惊讶。”其实他之前并没想到铁今绝要把事情告诉族长,便说了“当然可以了”,他知道很多人都怕族长,所以会心存顾虑,然而已经答应了铁今绝的事,他无论如何是不可以就这样收回来的,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铁今绝又问第一个方士:“你也觉得惊讶?”
“其实……还行。”第一个方士说道。此人并不想让铁今绝知道他心中对铁万刀有些恐惧,觉得别人知道这一点也许对他并不大好。其实他也明白,铁仓部族里恐惧铁万刀的人绝非只有他一人,而且背后说过害怕族长的人也并不少,但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尤其不愿意让铁仓部族的长老知道此情况。
铁今绝道:“真的还行吗?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出来。”
第一个方士点头道:“真的还行。”
铁今绝问第三个方士:“之前你也觉得出乎意料吗?”
第三个方士点头道:“是的,铁长老,我也没想到。”
“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铁今绝说道。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向了铁今绝,对他点了点头。
“没什么吗?”铁今绝问。
“暂时没有。”第二个方士说道。
三个方士都是不害怕铁今绝的,他们都觉得铁今绝这人一点都不难相处,也愿意为铁今绝做事。他们对铁万刀都心存顾忌,正因为这件事跟铁今绝有关,他们三人才完全没多说什么,如果他们面对的是别人,知道别人到时候会把这件事告诉族长,他们便有可能直接说出来希望对方不要那么做。当然,如果是别人要跟铁万刀说这样的事,别人也不一定会像铁今绝一样在做之前就跟他们说出“好,到时候我告诉族长”这种话,可能直接就去告诉族长了。
铁今绝问方士们:“你们有没有办法测出具体位置?”
“没有。”第三个方士说道。
“目前想不出任何办法。”第二个方士说。
“没办法啊。”第一个方士道。
铁今绝又问了他们些其他问题,给了他们报酬,便让他们离开了。
铁今绝到了议事厅中,继续忙部族里的事情,他知道没多久厉凭闰就会到弘风殿议事厅旁边的房间里画画了,便没做那些需要长时间做的事情,而是做那些很快就能做完且适合随时停下来的事。
手下从铁今绝那里知道到时候厉凭闰会到那个房间画画后,便把画画会用到的东西全都准备好,拿到了那个房间里。
手下通知铁今绝厉凭闰已经进了之前跟铁今绝约好的那个房间时,铁今绝正好刚做完一件事,还没开始做下一件。
铁今绝进入那个房间,两人打过招呼后,铁今绝便将那房间的门关好了。
厉凭闰先是对铁今绝说:“铁长老,有句话我一直都想跟您说。”
“什么话?你说吧。”铁今绝道。
“多谢铁长老多番相助!”厉凭闰说,“要不是铁长老为我解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没什么啊。”铁今绝说。
“对铁长老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我厉凭闰来说,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厉凭闰道。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厉凭闰便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几个面都亮晶晶的红色半透明石头。
厉凭闰对铁今绝说:“铁长老,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便拿了这个,这东西目前还没有被施法,您希望它有怎样的功能您就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我希望有怎样的功能?”铁今绝道,“这东西是你的,你希望它有怎样的功能,直接给它施法挺方便啊。”
“我不知该如何报答铁长老,便打算将它送给您。由您来定它的功能,我来给它施法。”厉凭闰说道。
“你不用这样的,这个我肯定不会收的,我也没干什么事,平白无故收你的东西怎么行?再说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我更不能要。”铁今绝道。
厉凭闰说道:“如果铁长老尚未想好该让它有怎样的功能,那您就先收下它吧,等您哪天想好了再跟我说,到时候我再给它设功能,如果铁长老请其他方士给它设功能也行。”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一定不会收的,这跟设没设功能没关系的。”铁今绝道,“你现在就把它收起来吧,让我看着你收起来。”
厉凭闰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铁今绝的,把装着那东西的盒子盖好放入了自己的袋子里,同时再次谢了铁今绝。
开始画画前,厉凭闰一脸尴尬地说道:“铁长老,我真的不擅长画画。”
“没事,族长让你画你就画,再说,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修改啊。”铁今绝道。
厉凭闰说:“我就担心……担心我画出来后,铁长老想修改都无从下手啊。”
“不要想太多了,先画吧。”铁今绝道。
“是,铁长老。”厉凭闰说,“我画的时候,铁长老会在旁边看着我的画吗?”
“是不是我看着,你会觉得不舒服啊?”铁今绝道。
“我真的不大会画,会觉得不好意思。”厉凭闰说。
铁今绝说道:“这简单啊,我坐到那边去,自然就看不见你画的画了。”
“多谢铁长老!”厉凭闰道。
铁今绝主动走到了远离厉凭闰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从桌上拿了点画画的东西,自己在那边画起了画。
这一画,他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段日子没这样静静地画画了。
他一直忙得很,在使用双极闪后,觉得时间好像走得更快了一般。
这一刻,他一笔一笔地画着,觉得好像身处匆匆流逝的时间中的自己找到了一点暂时闲下来的感觉,觉得甚是惬意。
他起初也不知道要画什么,后来竟画起了仙人掌。
他画得非常快,一个仙人掌跃然纸上,如在生长着一般。
看着这仙人掌,他的思绪飘到了以前某天他教铁红焰画仙人掌的时候。那次他教铁红焰画仙人掌,是她因在战场上受伤而武功尽失时的事了,他想鼓励她坚强,他也想到时候引出画仙人球的事,用银环比着画,引铁红焰碰到银环,试试那银环是否有助于铁红焰恢复武功。
“好啊,我喜欢仙人掌!那样子很好看,开出的花各种各样,也很美,更重要的是,它不仅好看,还能顽强地生长在大漠中。生长环境虽然恶劣,但生命力却强得很!”那天铁红焰听铁今绝说当日她学画仙人掌后如是说。
铁今绝想着铁红焰说的“顽强”“生长环境虽然恶劣,但生命力却强得很!”,很快便突然想起了自己该怎么跟她说他已在七星醉仞亭旁使用了双极闪之事,他想:如果她将来的同路人少了一个,她依然会很“顽强”的,是吧?少一个同路人,她周围的环境便比之前变得差了些……
铁今绝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抬头看了厉凭闰一眼,见他正一副认真的样子画着画,便没继续看他。
由于离得较远,他看向厉凭闰时并不知道他画到什么地方了。
就在这时,厉凭闰说话了:“聂长老,我……”
“什么事?”铁今绝问道。
“我画了几幅画,但感觉自己画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厉凭闰说道。
铁今绝道:“我现在可以过去看吗?”
厉凭闰表情尴尬,点了点头道:“好。”
铁今绝走过去一看,发现厉凭闰画的那几幅画,画里的人物有不同的动作,但的确不容易看出是同一个人。
厉凭闰道:“这要是继续画,到时候族长会不会……”
“你已经尽力画了吧?”铁今绝问。
“自然已经尽力了。”厉凭闰道,“族长让我做的事我岂敢不尽力啊!”
“你不是从观迹扇里‘看’到那个人的形象了吗?”铁今绝说,“到时候你跟我说需要修改哪些地方,我来修改。”
厉凭闰道:“我是在观迹扇中‘看’到了那人的形象,但是我无法一边看一边画。如果能照着画,虽然我也画不好,但也许能比看完后画好些。我一画画,就总是想不清楚她的特点,每次画的时候感觉还都不一样,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带着观迹扇呢吗?”铁今绝问。
“带着呢,但是我今天也看不了了。”厉凭闰道,“我今天在路上用法术做了些事,不知是不是做了那些事导致我无法再次通过作法‘看’观迹扇的内容,我在走到弘风殿附近时试着‘看’观迹扇,什么都‘看’不了。”
厉凭闰说到这里,觉得容易让人以为自己不肯尽力,赶紧补充道:“我绝对是尽心尽力的,为了画画,我今天出门前还特意多看了几遍观迹扇,尽管看多了对我来说并不好,但我觉得加深印象很重要啊。在路上我用法术做那件事时,我也没想到后来我就不能再‘看’观迹扇了。我就觉得不能再‘看’也许跟我用法术做那件事有关。”
“你看了多遍,应该印象很深了吧?”铁今绝问道。
“按道理来说是应该这样的,可是,谁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了那么多遍后,一到画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如何画出她的特点来。”厉凭闰道。
“那天在族长那里,你不是说了些她的特点吗?”铁今绝问道。
“那天说的话我现在也记得。”厉凭闰说。
“你可以按照那些话描述的样子,以及你通过监记目‘看’到的情况,把那些特点画出来。”铁今绝道。
“然而我画画的时候就像比平时傻了很多一样,根本就无法画出我想画出的那个样子啊!”厉凭闰说,“就像这几幅画,其实我画的时候也是想了那些特点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画出来会这样。”
“你再画几幅吧。”铁今绝道。
“铁长老不觉得这样的东西很奇怪吗?”厉凭闰问道。
“你全都画完后,我根据你画的来修改。”铁今绝说。
“其实我觉得,这些画就算改,都很难改成我头脑中她那个样子了。”厉凭闰说道。
“尽力就行了。”铁今绝说。
“那……接着画了啊?”厉凭闰问道。
“嗯。”铁今绝道,“接着画吧,我还到那边去,不影响你画。”
厉凭闰点了点头道:“多谢铁长老!”说完他便立刻又画了起来。
铁今绝一走到之前自己画画的地方,就看到了他之前画的那幅仙人掌,突然想在画上加些东西。
他坐了下来,又画了了一会儿,整幅画便给人一种光明的感受。
原来,铁今绝在画上加了太阳,画中的仙人掌便成了沐浴着阳光的。
他看着那幅画,想象着今后的铁红焰走在一条光明的路上,想着她要做的那些事,想着未来的部族……
过了一会儿,厉凭闰便跟铁今绝说:“铁长老,不知道我画这些画够不够。”
“我可以过去了?”铁今绝问。
“是的,铁长老。”厉凭闰道。
铁今绝走过去后,便听厉凭闰说:“我好像画了很多个人一样,这些人之间一点也不像。虽然我感觉自己是按她做那些动作的顺序来画的,但连起来看,怎么也不像在对着堵着通道口的东西做武功动作的样子。”
“你说需要怎么修改,我来修改。”铁今绝说道。
“是,铁长老。”厉凭闰道。
铁今绝便拿起了笔,准备一边听厉凭闰说,一边修改他画成的画。
在修改画的过程中,铁今绝觉得有些奇怪,他感觉按照厉凭闰说的来修改,改过后那画的确看起来舒服多了,但却越来越不像乐愉。
然而他每次根据厉凭闰说的修改几笔后,厉凭闰就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样!越来越像了!”
铁今绝觉得无法理解,又问:“你确定我修改之后比修改之前更像那个姑娘吗?”
“确定!”厉凭闰道,“我印象里就是这样的。”
铁今绝想:不管怎样,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修改吧,这事就是顺其自然。
铁今绝按照厉凭闰说的一幅一幅修改,过了一段时间就全都修改完了。
“太好了!”厉凭闰道,“这下我就不怕拿给族长看了。”
铁今绝想:现在每幅画上的人物确实有一点像同一个人了,但真的不像乐愉啊!他在观迹扇里‘看’到的,总不会是别人吧?按道理讲,那些特征应该就是乐愉的啊,可他刚才为什么让我那么画啊,比如这幅,他竟然让我把那条线拉长些,可我觉得那条线本来就已经过长了啊。
“你的意思是……这就修改完了,不用继续修改了吗?”铁今绝问道。
“不用啊,当然不用了!感谢铁长老把这些画修改得与我在观迹扇中‘看’到的那姑娘如此像!”厉凭闰说。
“我们可以拿给族长看了?”铁今绝再次确认。
“是啊!可以!我们去吧!”厉凭闰说。
铁今绝依旧觉得奇怪,他想:本来帮他改画这件事我就是要顺其自然的,之前跟乐月央交流后,我并没打算特意怎么做,他竟然让我往不像乐月央的方向修改,这也着实出乎我意料了。可是,如果之前族长就已觉得那姑娘就是乐月央,看了这些画后会不会反而怀疑什么啊?我可不想引起族长怀疑我。算了,这时我也先别多想了,到底如何,见了族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