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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双手手腕突然痛了起来,然而这种痛跟她身上那种被火灼烧的痛是无法相比的。

    铁红焰看着眼前的那根绳子“牵着”那两只手走,便担心自己的手会被什么牵着走,于是用更大力气去与那种力量对抗。

    她越是用力,越感到手腕痛得严重,也越感到被火烧着的身体痛得严重。

    然而不管怎样,她都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双手不要动,否则不知道颈部的行宇晶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开始试着让自己的手远离自己的颈部,起初觉得异常难,那种剧烈的疼痛影响她用力。

    后来她决定不理任何部位的疼痛了,猛地一用力,她终于将双手从自己的颈部那里放了下来,然后便把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十指相互交叉。

    就在她终于把双手从自己的颈部拿下来的那一刻,她感到体内仿佛再次发生了爆炸一般,疼痛再次加重。

    然而这时候她的双手手腕都已经不痛了。

    她看到眼前小火上的那双手将那根绳子撑断了,绳子落入了小火中,小火瞬间就变成了大火,大火中再次发生了爆炸。

    铁红焰觉得自己看到的情况跟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感受到的有某些关联,这时候依然在控制着自己双手的她觉得只要自己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冲破难关。

    她暗暗地想着霓愿跟她说过的话,再次不理会那大火,尽管依旧能感觉自己身上被灼烧得很痛。

    忽然间,大火消失了,她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声音也没了,她耳畔也变成了一片寂静。此时她哪里都不再痛了。

    刚刚变成这样时,铁红焰便想:结束了吗?刚才那些不会再出现了吧?是啊,我一直都是闭着双眼的,眼前一片漆黑很正常啊。刚才我看到的都是假象,幸好自己没因被假象迷惑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刚才真的感觉有一股力量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要让我用双手去影响那纸袋里的行宇晶。之前霓愿跟我提过可能会出现双手被什么控制的情况,她说,只要我意志坚定,能承受住当时的痛苦,克服困难,我的双手肯定就能脱离那种力量的控制,在我做到双手不再被控制,冲破难关后,我便基本上做完第五部分了。霓愿跟我说过,我要坚信能控制我自己双手始终都只会是我自己。在那个过程中,我确实一直有这样的信念。按照霓愿说的,如果一段时间眼前都是漆黑的,也没听到其他声音,就证明我成功地做完第五部分了,我就可以睁开双眼了。我现在是做完第五部分了?她说让我做完后等一等再睁眼,那我就等一等。

    铁红焰平心静气坐在那里,再也没有疼痛袭来,当然她也没再看到什么奇怪景象,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这时,铁红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现实世界中自己正十指交叉,双手之间紧紧相连,仿佛没有什么外来的力量能将她的双手掰开一样。

    铁红焰再次感到了喜悦:我真的冲破了难关,“第四步”的第五部分做完了。

    她自己把自己的左右手分开了,然后将颈上的布拿了下来,又将之前贴在颈上的纸袋取了下来。

    铁红焰从纸袋里拿出了行宇晶,看到它发着很亮的光,想着霓愿跟她说的话,心中踏实了很多。

    霓愿对她说过,在她做“第四步”第五部分完成后,那行宇晶的光就会变成目前这个样子。

    她所看到的跟之前霓愿对她说过的一模一样,她知道一切正常。

    铁红焰又拿起了那张大纸,看起了到时候要做的“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时自己要做的一些动作,充满信心。

    一段时间后,她决定先活动活动,便放下大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接着,她又看起了之前那本能给她带来愉悦的书。

    看了一会儿,她决定准备好后自己再次闭目养神。

    对铁红焰来说,第六部分“去痕”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光是听霓愿描述,她就感到极为艰难了。

    霓愿告诉过她,当她做“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时,她受到的精神上的影响很容易把人逼到主动停止进行要做的事。霓愿跟她描述的第六部分中她可能要经历的痛苦比前五部分听起来艰难太多了。

    铁红焰并没觉得自己前五部分做得多轻松,对于做第六部分“去痕”这件事,她心里是要做足准备的。

    她先是思考霓愿跟她说过的话,想着如果到时候遇到了怎样的情况该怎样面对,然后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己说一些让自己坚强的话以及让自己坚定信念的话。

    铁红焰试着按照霓愿说的情况想象了一些到时候可能会遇到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只是想象了一下,她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种艰难。

    她又想:还没到来呢,为什么要自己吓自己?到时候坚强应对就是了,该做的事总要做的!不管是多大的困难,我都一定能克服!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我一定能顺利冲破最难的一关!一定能!铁仓廷这次的危险一定不能发生,我还要按计划做很多事!未来的路长得很,我要充满力量,一直充满力量!

    铁红焰反复在心里跟自己说那些能让自己充满力量的话,仿佛那些话真的令她的内在力量更为强大了。

    她就连闭目养神之前都是想着那些的,就在她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候,她的感觉都与平时闭目养神时不大一样了。

    闭目养神结束后,她又轻轻活动了一段时间,然后决定正经睡个觉,等睡醒后,丑时一到,她就要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去痕”活动之中。

    铁红焰睡醒后,时间还没到,她依旧记得自己睡觉之前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时她又开始在室内走了起来,舒活筋骨,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起了霓愿写了字的那张大纸。

    丑时刚一到,铁红焰便轻手轻脚地把个室主间和员支间之间的门锁打开了,接着又悄悄打开了她个室主间和内居之间那扇门的锁。

    在打开个室主间和内居之间的锁后,铁红焰将门关得紧紧的,她想:都这个时候了,他一定已经睡熟了吧?不会发现的。

    然而她还是不放心,便轻手轻脚地搬起了一把椅子,将椅子堵上了她自己个室主间和内居之间的那扇门,又看了看,觉得没问题了才放心地离开门那里。

    铁红焰把那张大纸拿了起来,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行宇晶,轻轻地走到了她要进行“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活动的位置。

    这一次,铁红焰按照霓愿说的,将行宇晶直接放在了头顶,盘膝而坐后念了一句霓愿告诉她的短咒语,那发着光的行宇晶便牢牢地吸在她头顶上了。

    她其实已经记住了要做的所有动作,但还是看了看那张大纸,再熟悉熟悉一遍霓愿写在纸上的内容。

    看了看觉得没其他问题后,她便开始做“第四步”第六部分了。

    刚按照霓愿说的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她就看不见房间内的真实情景了,她能看到的范围全都变成了室外的样子,前方有一座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钢索桥连接着两处悬崖,自己在悬崖的一边站着。

    突然间她感到双足同时出现一阵极为剧烈的疼痛,她看到了两根巨大的铁棒已从那景象中的自己双脚脚面上插了下来,将自己的双足钉在了悬崖之上,使自己一动不能动。

    那种痛是从足底经过腿部痛遍全身的。

    铁红焰动了一下现实世界中自己的脚,但稍微一动,那种剧痛便增加百倍。

    那极为剧烈的疼痛使她张大了嘴,但无论怎样都是不会出声音的。

    霓愿告诉过她,在她承受“第四步”中“去痕”时的痛苦时,她无论多痛苦都不会喊出声来。这次她使用行宇晶用的是通过念霓愿现教给她的短咒语使它固定在她头顶上的,这样使用行宇晶的时候,在行宇晶的作用下人在一般情况下人在进行“去痕”时只会显出极其痛苦的神情,无法喊出声来。

    铁红焰后来还问了霓愿会不会出现喊出声来的特殊情况,霓愿告诉她,别人也许会,但根据她所了解的铁红焰的情况,她认为铁红焰在“去痕”时不会出现喊出声来的特殊情况。

    铁红焰还问了霓愿是否可以确定她在“去痕”时不会喊出声来,霓愿说确定。

    所以铁红焰在“去痕”时,因为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喊出来,所以一点都没压抑自己,她就那样“喊”着。

    她觉得无声地“喊”时她不用控制着自己,便不会像要控制自己时那么辛苦。

    就在她身体痛得难忍时,她看到钢索桥连接着的对面的悬崖上,一些蓝甲人身上戴着各种刑具排着队走上了钢索桥。

    原来,在那些蓝甲人身后,有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大的灰妖正在后面用其特有的妖术赶着那些蓝甲人往前走。灰妖并没接触那些蓝甲人,但在妖术的作用下那灰妖依然可以“推”那些蓝甲人。

    那些蓝甲人一个接一个地上了钢索桥后一直朝铁红焰走着,最前面的人竟走到了距离铁红焰不远的位置。

    然而铁红焰就算把手伸到最远也是不可能触碰到排在第一个的那个蓝甲人的。

    铁红焰定睛一看,那蓝甲人与小时候她见过的跟陈朗一起被烧死的其中一个蓝甲人像得很,她心中一惊。

    又往后看,铁红焰发现那个人后面的几个人她也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那灰妖得意地笑了起来,对铁红焰说道:“快使用幻缨枪法啊,快将他们都转移到世外隐陆去啊!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你要不要做?”

    然而悬崖这边的铁红焰不仅双足被钉在了悬崖上,而且手中根本就没有幻缨枪。

    那灰妖狞笑着说道:“哦,对了,你没有幻缨枪,我给你,你可要接好了。”

    说着那灰妖便把一个看着像幻缨枪的东西抛向了铁红焰。

    那像幻缨枪的东西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到铁红焰眼前地上的那一刻,突然变成了化弥真的样子。

    然而,那是已经死了的化弥真。

    “这就是你的幻缨枪,还不快把它捡起来,舞起来?”那灰妖道。

    悬崖这边的铁红焰还没说什么,只见那钢索桥距铁红焰近的那边突然伸出了一条锁链,锁链的一头竟连着个箭镞。

    灰妖朝着钢索桥上吹了口气,那箭镞便一下子从头顶插入了离铁红焰最近的那个蓝甲人的身体,一直穿过了足底,将那个人固定在了钢索桥上。

    那人大喊一声,鲜血落下,滴入了铁索桥下的水中。

    铁红焰往下一看,那铁索桥下的水开始泛红了。

    接着,排在那个人后面的蓝甲人旁边也伸出了一条带箭镞的锁链,一下子从头顶插入了排在第二位的那个蓝甲人的身体,穿过了足底,将那个人也固定在了钢索桥上。

    那人也是大喊一声,鲜血滴入铁索桥下的水里,水变得更红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想赶紧冲过去救后面那些蓝甲人,却一动都不能动。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感到了钻心的疼痛,精神上更是痛苦万分,她依然在无声大喊。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看着悬崖上的她自己想去救那些蓝甲人却根本无法前行,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想救人却救不了的感受,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一点也不陌生。当她此刻看到悬崖上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蓝甲人被灰妖害死时,她心上多年来的各种伤疤仿佛被一同揭开,痛苦得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

    那钢索桥上的每个蓝甲人身边都依次伸出了带箭镞的锁链,依次从头顶插入了他们的身体穿过足底,依次将那些人固定在了钢索桥上。

    很快地,那钢索桥上穿满了被灰妖害死的蓝甲人。

    当距铁红焰最远的那个蓝甲人也被灰妖害死固定在钢索桥上后,那灰妖再次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你的幻缨枪法不是厉害得很吗?为什么不救那些人啊?”灰妖问悬崖上的铁红焰。

    悬崖上的铁红焰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此刻根本看不到之前双足上的大铁棒了,此前自己足上流着的血都不在了。

    然而此时此刻那种由双脚传遍全身的剧痛却依然折磨着现实中的铁红焰,令她依旧在无声大喊着。

    “你看看,幻缨枪法就在你面前啊,你刚才为什么不将它捡起来?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啊?我还以为你很乐意救那些蓝甲人呢,其实不是啊!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跟我一样,想要装饰这钢索桥,想亲眼看着那些蓝甲人被固定在这钢索桥上当装饰吧?哈哈,你觉得这装饰怎么样?我做得好看吗?”那灰妖笑道。

    悬崖上的铁红焰低头看了一眼之前被灰妖抛过来的已死的化弥真,此刻竟看见化弥真变成了幻缨枪,就在自己跟前,而自己已经完全可以随意活动。

    尽管悬崖上的铁红焰这时可随意活动了,但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稍微一动便要比之前更痛,然而她又必须忍着剧烈的疼痛按照霓愿告诉她的来做那些动作。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看着悬崖上的自己,痛苦在心中蔓延,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那种极其强烈的痛苦仿佛快要将她吞掉一般,让她就算一次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也无法赶走精神上的痛苦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这时拾起了地上的幻缨枪,还没开始舞,那幻缨枪就从她手中消失了,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足上依然插着那两根铁棒,足上依旧流着血,整个人依旧无法前行。

    灰妖得意地笑道:“有意思吧?这样其实很有趣,对不对,一会儿还有更好玩的呢!”

    就在这时,灰妖揪着一个蓝甲人的头发,将那个人提到了铁红焰面前,对她说道:“看看她是谁,你认识不认识她?她说你叫她婆婆!”

    铁红焰定睛一看,灰妖手中提着的人竟是陈朗。

    “她说她要给你小布兔,你看她手里拿着呢,赶紧接过来啊!”灰妖道。

    铁红焰发现陈朗的双目睁着,脸还是活着时候的状态,然而双手已经成了烧黑的样子。

    灰妖手中提着的陈朗的左手的确拿着一个小布兔,它跟现实世界中陈朗曾经送给铁红焰的那个小布兔一模一样。

    “你看她都被烧成这样了,还想着给你小布兔呢!还不快接过去!”灰妖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悬崖上突然伸出了两条带着锁链的钢叉,分别将铁红焰双手叉穿后,那两条钢叉竟接在了一起,打不开了,铁红焰的双手就这样无法动了。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瞬间感到自己双手比之前痛得更厉害了,她神情显得痛苦极了。

    被灰妖提着的陈朗虽然脸还是活着时的样子,但双眼的眼珠一动不动,嘴也不动,看起来好像根本动不了。

    那灰妖一把从陈朗左手中抓过了小布兔,碰到陈朗的手时,陈朗那已被烧黑的左手便化成了一些灰落到了钢索桥下的水中。

    此时悬崖上的铁红焰朝钢索桥下望了一眼,那水早已完全变红了,看起来完全就是血的样子了。

    之前钢索桥上的每一个蓝甲人被固定在钢索桥上时都会有血落入下方的水中,那水就越变越红,很快就变成了看起来完全是血的样子。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看到那样的情景先是想到了多年来自己看到过的真实发生过的残忍的情景,接着竟又想到了她被铁万刀打伤后养伤的那段日子做过的那些令她极为不安的噩梦。

    她的心此刻满是阴影,她似乎又陷入了之前养伤时不愿闭上双眼时的那种状态。

    然而此刻,她就算不闭上双眼也没有用。

    她本来就是睁着眼睛的,一直都是,然而在“去痕”的过程中她就是看不见现实世界自己的房间,只能看到假象。

    心被那种阴影包围了的铁红焰已经有些无力去想这是假象这回事了,以前她在现实中看到的那些残忍至极的事情给她带来的感受一阵又一阵地袭来,仿佛要使她的精神崩溃一般。

    悬崖上的灰妖拿着小布兔,用一只尖爪将它从中间弄开了,小布兔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跟当年铁红焰收下小布兔时年纪差不多的小孩,那小孩渐渐地变大,然后落在了钢索桥上。

    那小孩看到了陈朗,一脸兴奋,对陈朗说:“我是玉冬啊,终于找到你了!”

    之前看起来好像眼睛和嘴都不会动的陈朗此刻眼睛终于动了动,接着嘴也动了动,嘴唇颤抖了起来,却没说出话来。

    那灰妖用尖爪猛地插入自称是玉冬的小孩的头,小孩尖叫了一声,灰妖将她提了起来,使劲一甩,便将小孩甩了出去。

    那小孩先是撞在了悬崖之上,然后便落入了下面的血水中,那血水颜色更深了。

    就在小孩被灰妖抛出去的那一刻,陈朗的身体自己燃烧了起来,头顶冒出的火焰忽然蹿起仿佛烧到了灰妖的爪子一样,那灰妖一下子便将燃烧着的陈朗也抛了出去,直接扔到了血水之中。

    陈朗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身上的火没有被血水熄灭,还越来越大了。

    那大火燃烧着,仿佛要将钢索桥下方的血水弄干一般。

    火越烧越旺,那灰妖立即朝桥下吐水,那火不仅没被浇灭,还沿着灰妖吐的水烧了上来。

    灰妖笑道:“陪你这个叫陈朗的玩玩,给铁红焰看看而已,你还当真了!”

    接着,灰妖突然凌空跳起,接着轻轻落在桥上,那桥上的一部分钢索竟自动喷出了黑色的水,将陈朗冲入了血水之中,将血水染黑了。

    很快陈朗便沉了下去,不见影子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一次次喊着“婆婆”,每喊一声,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如要炸裂般疼痛。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不仅身体痛得已经很难再忍下去,精神上的痛苦更是令她感到生不如死!

    “好玩吗?你怎么不救陈朗啊?你不是叫她婆婆吗?”灰妖笑道。

    这句话刺得铁红焰痛不欲生,小时候眼睁睁看到陈朗被烧时的感受在多年后狠狠地划着她的心,内心深处留存多年的阴影在此刻如翻了几番,持续猛击着她,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我处理掉陈朗够干脆利落的了,直接把她扔下去了,我要是把她也固定在这桥上当装饰,其实一定也挺好玩的,你说是不是?”灰妖道。

    悬崖上的铁红焰之前就很难说出话来,这个时候,她的嘴突然被远处飞来的一块会弯的铜片封住了,已经完全无法张开了。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感到嘴唇好像被什么重重地打到一样,一阵疼痛,但由于身上其他地方痛得太厉害,嘴上的痛反而一点都不明显了。

    灰妖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都太有道理了,你全都认同,你的心里话都被我说完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灰妖说完此话立即将手一挥,随着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那些之前被他固定在桥上的蓝甲人全都被炸碎。

    空中一时间到处是飞溅的血,一部分血还溅在了铁红焰身上。

    那些锁链吊在那钢索桥那里晃来晃去,箭镞都已不见了,钢索桥却没因爆炸而受到什么影响。

    灰妖又说道:“你以为我刚才用那些人当装饰,做完一次我就满意了?可能你觉得我弄得还不错,然而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还是没那么满意,你看桥那边,另一批装饰已经到货了,我试试把这些固定在桥上如何。”

    悬崖上的铁红焰朝着悬崖对面望去,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如棺材一般的长箱子。

    灰妖大笑了一声,道:“桥的装饰品都在这大棺材里!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棺材吧!我就让你开开眼!它是个大棺材,没错,但对我来说,它就是个装饰盒,里面的装饰品还挺丰富的。”

    灰妖说完这话,凌空跃起,飞到了对面的悬崖上之后,踏着长箱子奔到了那长箱子后面,猛地一推,长箱子便沿着钢索桥向铁红焰的方向移过来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像是担心它会不会猛地撞到她身上一般,动了动脚,但被铁棒钉在悬崖上的双脚根本就无法移动。

    就在悬崖上的铁红焰动脚的一刹那,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感受到的从双足传遍全身剧痛更重了。她依旧无声地大喊着,神情比之前更加痛苦。

    那长箱子离铁红焰越来越近,但在快要接触铁红焰所在的悬崖时便停止了,整个长箱子都在那钢索桥之上。

    灰妖踏着长箱子奔到了铁红焰附近,大声狞笑道:“你想躲?哈哈,我感觉出来了!不用躲,我才不会用这装着装饰品的箱子往你身上打呢,要是真把你打死,下面有很多精彩的场面你就看不到了啊,那岂不是便宜你了?在精神上折磨你远比打死你更能令你痛苦,所以呢,我肯定会选择更令你痛苦的啊!”

    灰妖在长箱子上往起一跳,在空中用双手同时发出两股灰气。

    灰气触及长箱子后,那长箱子的盖自己向上方悬了起来,碰到了灰妖的足底。

    长箱子的盖悬在空中不动了,灰妖便站在那盖上,俯视着铁红焰,笑道:“看看这些装饰品,你认识不认识?”

    长箱子的盖向上移动后,露出了里面站着的一个个蓝甲人。

    那些蓝甲人全都与长箱子之间全都以铁环相连,被固定在了长箱子上,没法动,他们的嘴上全都被贴了铁红焰嘴上被贴的那种可弯曲的铜片,谁都说不了话。

    尽管看不到那些蓝甲人的嘴部,但铁红焰依然一眼就看出了离她最近的几个蓝甲人全都是他小时候住在蓝甲部族时跟她亲近的人。

    铁红焰小时候曾经亲眼目睹那些人被铁仓人害死。

    “人在小时候没办法救的人,长大了可能能救啊!你不是会幻缨枪法吗?我还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救这些人啊,你要是还是救不了,就不怪我了啊!幻缨枪给你,你可接好了啊!”灰妖笑道。

    灰妖将一只尖爪一挥,一个看着像幻缨枪的东西便从悬崖那边飞了过来,落到了悬崖上的铁红焰面前的地上。

    悬崖上的铁红焰拼命挣扎,要将双脚从铁棒上弄下来,却根本无能为力。

    现实世界的铁红焰感觉全身的剧痛像很快就会夺去她的命一样。

    悬崖上的铁红焰猛地用力,将铁红焰双手叉穿的那两部分钢叉却怎样都无法被她分开。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感到手部的剧痛更加明显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绝望地望向了地上的那把“幻缨枪”,它竟变成了小时候带她看星星的女人。

    现实世界里的铁红焰立即想起了幼年住在蓝甲部族的时候,夏日有星星的夜晚,她一哭闹,这个笑起来非常温暖的女人就会带她看星星。

    然而悬崖之上的铁红焰面前并没有出现这个女人温暖的微笑。

    此刻那个女人正躺在悬崖上铁红焰的双脚前,睁着双眼,表情显得甚是痛苦,双耳流着血,显然已经死去了。

    灰妖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每颗星星其实都是人变的,如果哪一天你找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了,就说明她变成了一颗星星。”

    很多年前,幼年的铁红焰得知一个跟她玩得很好的小伙伴突然不见了,伤心到哭个不停,就是这个女人将她带到星空之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对她说:“你知道吗,每颗星星其实都是人变的,如果哪一天你找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了,就说明她变成了一颗星星。”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的内心被当年那些与这话有关的痛苦撕咬得血流不止。

    站在长箱子盖上的灰妖将手臂伸长,尖爪一下子插入了铁红焰双脚前那个女人的颈部,将它提了起来,瞬间抛远,远得悬崖上的铁红焰已经不知道灰妖到底将她抛到了什么地方。

    悬崖上的铁红焰根本喊不出来,脸憋得通红,也哭不出来。

    灰妖又笑了出来,悬崖上的铁红焰:“你知道我把她抛到哪里去了吗?”

    悬崖上的铁红焰想往远处望,然而双眼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块布蒙上了。

    灰妖笑道:“你想哭吗?没有用的,无论怎样你都哭不出来的,你从站在这悬崖上开始就被我控制了,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哭的。人嘛,有时候哭出来就会痛快很多,我肯定会控制着你不让你哭出来啊,让你想哭却哭不出来,这样才痛苦啊!我跟你说吧,就算我不用那块布蒙你的眼睛,你也找不到她,我蒙上你的眼睛呢,是让你可以不看其他地方,集中精神好好感受感受。你无论去什么地方找都永远也找不着她了!你应该感谢我啊!她跟你说过,如果哪一天你找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了,就说明她变成了一颗星星。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把她变成了一颗星星啊?”

    灰妖说完这话,便用尖爪快速朝铁红焰的方向伸了一下,并没碰到她,这时铁红焰眼前蒙着的那块布便飞向了灰妖手中。

    “可是啊,这大白天的,天上根本就没有星星啊,一颗都没有啊。”灰妖说,“你以为晚上会有星星?反正丑时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哈哈……”

    现实世界中内心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铁红焰听到了“丑时”两个字,便暗暗告诉自己,此时不是白天,是丑时,自己正进行“去痕”,那些都是假象,不要被影响,不要……

    然而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还没想完,那剧烈的疼痛便令她想不下去了。

    悬崖上的铁红焰再次挣扎,现实中铁红焰的疼痛令她感觉自己都快死去了。

    灰妖对悬崖上的铁红焰说道:“这次我装饰这钢索桥,可还有工具呢。”

    只见灰妖将尖爪朝对面的悬崖一挥,一个人便从那边飞了过来,木呆呆地站在了那长箱子的盖子上,那人竟是武寻胜!

    灰妖用夹爪掐着武寻胜的脖子对铁红焰说道:“这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现在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跟个死人也差不多了,给我当工具用最好,你跟他很熟吧?你们好像举行过盟联礼吧?从举行盟联礼那日算起,这个人在世上最长只能再活一年时间了,而且这一年他随时都有可能离世。他这么拖拖拉拉半死不活的有什么意思啊,我今天就让他当我的工具给我办点事后死得痛快!”

    悬崖上的铁红焰将眼睛睁得更大了,望着被灰妖掐着脖子的武寻胜,狠命挣扎。

    现实生活中的铁红焰身上痛得如坠深渊被万颗尖牙狠咬着,精神上也是痛苦万分,仿佛再过一会儿,灵魂就会离她而去,永远也不再回来一般。

    然而突然间,现实中的铁红焰感觉自己的双手掌心都是一暖,手上的疼痛立即减轻了很多,紧接着身上的疼痛也突然不那么厉害了。更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她精神上突然间就不似之前那样痛苦了,她隐约听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用使人感到温暖的声音对她说起了话。

    “你看到的都是假象,现实世界里现在是丑时,她正进行‘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活动。不要为那些不存在的假象而痛苦,什么事都没有!那些很快就会过去了!”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突然觉得那声音像武寻胜的,她根本无暇多想其他,只能继续按照霓愿说的继续做那些动作。

    她发现接下来她做动作已经轻松了很多,显然有个人正与她双手相抵,助她做那些动作。

    这是,长箱子盖上的灰妖将武寻胜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几下后,用一根铁链绑住了武寻胜的双脚,将武寻胜倒着抛向了那长箱子,灰妖手中依然牵着那铁链的另一头,用铁链控制着倒着的武寻胜。

    灰妖一挥一端绑着武寻胜的铁链,武寻胜的头便撞向了长箱子外部距铁红焰最近的那个人身边的地方。

    往那长箱子左边狠狠地撞一下后,那个人左边的铁环便从长箱子上脱落了。

    灰妖又操纵着那根铁链,用武寻胜的头撞向了长箱子右边,那个人右边的铁环也从长箱子上脱落了。

    灰妖操纵着那铁链,让武寻胜的头部在每个蓝甲人所在位置旁的箱子外部都撞两下,都是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就这样,那些与蓝甲人的身体相连的铁环全都依次从长箱子上脱落了下来。

    在跟最后一个蓝甲人的身体相连的铁环从长箱子上脱落下来后,武寻胜的头部已血肉模糊。

    悬崖上的铁红焰看着武寻胜头上的血不停地往下落着,与钢索桥下的血混合在了一起,却无法做什么

    灰妖突然猛地将绑住了武寻胜双脚的铁链打开了,直接就将武寻胜远远地抛了出去。

    灰妖又笑了,对铁红焰说道:“这个叫武寻胜的人当我的工具还挺管用的,刚才我用着用着他就已经死了,不用等满一年时间了。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刚才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要把他抛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的时候灰妖突然将一把细针发了出来,将它们打在了铁红焰喉咙上。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感觉到了喉咙有被一些针扎到的痛感,然而却并没那么难忍。

    悬崖上的铁红焰被那把针扎到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灰妖笑道:“我告诉你吧,因为,如果哪一天你找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了,就说明他变成了一颗星星啊!我把武寻胜变成了星星啊,你是不是还是应该感谢我啊?”

    灰妖突然收住了笑脸,冷冷地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变什么星星?!哼,变星星?这只是不敢面对现实的人的自我安慰!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变星星这说法不但能骗自己,还能骗别人呢,可惜啊,就是骗不来面对现实的勇气!”

    说到这里,灰妖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眼里闪着轻蔑,脸上画着得意。

    灰妖将尖爪对着铁红焰的嘴部,并没碰到她,只见之前封住她嘴的铜片飞向了灰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