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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如此,悬崖上的铁红焰只是嘴可以动了,依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灰妖一把将铜片抓住,用尖爪捏了几下,便将那铜片捏得碎成了很多小片。灰妖把它们往那块布上一攥,那些碎了的铜片就全都插入了那块布中,被固定在了那块布上。

    灰妖将那块带着碎铜片的布往上方一抛,那块布就瞬间变宽变长了,变长更明显,上面的碎铜片变成了一把把斧头。

    当那块布变得与整个长箱子差不多长的时候,灰妖用一只尖爪抓住了它,用另一只尖爪敲了敲它,接着那块又宽又长的布就变得又硬又挺了。

    灰妖瞬间将那块长布甩了出去,它便朝那长箱子飞去了,那些斧子同时砍向了那长箱子的一个侧面。

    只见长箱子上被斧子砍到的侧面瞬间就碎了,那些碎片竟向上方飞起,飞出了钢索桥,落入了下面的血中。

    灰妖这时用两只尖爪同时对着那块长布的方向做向上移的动作,那块长布就再次到了灰妖的尖爪之中。

    灰妖再次将它抛了出去,这次它又朝长箱子飞去了,但是飞向了另一个侧面,那些斧子同时砍向了那长箱子的另一个侧面。长箱子上被斧子砍到的另一个侧面也是瞬间就碎了,那些碎片同样向上方飞起,飞出了钢索桥,然后落入了下面的血中。

    那些蓝甲人的身体左右侧与钢索桥之间都不再有较大的东西隔着。

    灰妖同时挥起了两只尖爪。

    此前每个蓝甲人身上都戴着铁环,但那时铁环只是紧紧地套在了他们的胳膊上,将它们与那长箱子连接在一起。

    在这次灰妖挥起两只尖爪后,每一个铁环上都变出了两根铁链,其中靠近蓝甲人身体内侧的铁链的头是尖利的。

    悬崖上的铁红焰眼睁睁地看到离她最近的那个蓝甲人左臂上紧紧地套着的铁环上伸出的两根铁链中,其中带着尖头的那根猛地刺入了蓝甲人的身体,而另一根铁链则自己固定在了那钢索桥上。

    与此同时,离她最近的那个蓝甲人右臂上紧紧地套着的铁环上伸出的两根铁链中带着尖头的那根也是猛地刺入了蓝甲人的身体,另一根铁链也自己固定在了那钢索桥上的另一侧。

    其他蓝甲人的遭遇跟这个蓝甲人的遭遇一样。

    悬崖上的铁红焰想动动不了,想喊又喊不出来,因为被控制,就连眼泪都是无法流出来的。然而她还是试着用各种办法离开她所在的位置,但她的双足被铁棒钉得紧紧的,一点都挪不开。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会随着悬崖上的铁红焰动而疼痛加剧,但是这个时候她身上的感受跟之前已截然不同,哪怕是疼痛加剧的时候,她也已不似之前那般难熬了。

    站在盖子上的灰妖哈哈一笑,瞥了铁红焰一眼后,便将自己的两只尖爪相触。

    这时,已经插入了距铁红焰最近的蓝甲人体内的那两根带着尖头的锁链在那个蓝甲人身体内部连接到了一起。

    其他蓝甲人体内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悬崖上的铁红焰紧接着看到那些蓝甲人每人身上都喷出了更多血,她再次挣扎了起来。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又感到了身体疼痛加重,同时精神上也继续受折磨,但无论如何都不再似之前那样痛苦了。

    现实世界中的她再次听到了一个声音对她说:“都是假象,没事的!很快就过去!”

    她觉得这就像武寻胜的声音,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双手掌心的温暖。

    那些蓝甲人都被那灰妖用妖术固定在了钢索桥上后,灰妖问悬崖上的铁红焰:“你觉得这次这些装饰如何啊?这么装饰的话,这些蓝甲人把这桥上能走路的地方占了不少,以后走上这桥的人要是踩着他们的身体通过,是不是充满趣味?”

    悬崖上的铁红焰看着那些与她亲近的人被如此虐待,却一直都处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下,连自己想移动一下位置都无法做到。

    现实世界中的铁红焰依然感觉精神上痛苦得很,但想着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跟她说的这些都是假象的话,同时又明显地感到双手掌心的温暖,她的反应便不如之前那样激烈了。

    她依然在按照霓愿说的做那些动作,尽管疼痛依然在继续,但由于此时的疼痛比起之前来已经轻多了,铁红焰倒觉得轻松了。

    在按照霓愿说的做那些动作的过程中,铁红焰虽然感觉到了那声音是武寻胜发出的,却没多想这方面的事,毕竟霓愿告诉过她,在她进行“去痕”的过程中,不管听到了什么声音,感受到了什么,现实中的她都不可以中断这个过程或是问什么话,当然,就算她想问,也是问不出任何声音来的。

    铁红焰一遍又一遍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自己在“去痕”,过去了就没事了,不要被假象影响。

    接下来的过程中,铁红焰又看到了很多她不愿意看到的情景,承受了很多痛苦,然而这些对之前经历过比这难受得多的痛苦的她来说已经没那么难熬了。

    这个过程肯定依然艰难,但她也的确很明显地感到自己所受的痛苦比想象中少了很多。

    过了一段时间,铁红焰突然感到了心中一片平静,身上也一点都不痛了。

    她眼前渐渐出现了现实世界的烛光,除了看到了自己个室主间中的情景外,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紧闭着双眼,表情显得甚是痛苦,似乎在喊却喊不出声。

    那个人正坐在那里,与她双手相抵。

    她之前双手感觉到的温暖正是从那个人手上传来的。

    与她双手相抵的人正是武寻胜。

    铁红焰先是心中一震,然后默默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忍住,不要激动,要等他停下来。

    她之前虽然觉得铁红焰写到的两个人一起做“第四步”第六部分的那些内容跟她没多大关系,她也没打算让别人参与,但她看那张大纸上写的内容时并没把关于两人的那段内容跳过,只是看的时候不似看其他部分时那样特意记而已。

    铁红焰很清楚,如果两个人一起做“第四步”第六部分,在真正要“去痕”的人看到现实世界的情景之后,那个为其分担痛苦的人还会在痛苦中待一小段时间。

    与真正要“去痕”的那个人在“去痕”过程中就算睁着眼睛也看不到现实世界中的情况不同,为人分担痛苦的那个人在做的时候是必须闭上双眼的,在整个过程完成之前并不能睁开双眼。为人分担痛苦者虽然看不到真正要“去痕”者看到的那些情景,但依然会感受到精神上的折磨,那种折磨与那些能令为人分担痛苦者痛苦的事有关。为人分担痛苦者闭着双眼处在那个过程中时会看到一些其他的折磨其精神的情景,这些都是真正要“去痕”者看不见的,那痛苦的程度却并不低。除此之外,为人分担痛苦者也会感受到身体疼痛,疼痛的部位与真正要“去痕”者并不一致,但那种疼痛依然会很严重。

    过了一会儿,武寻胜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了,内心突然出现了喜悦感。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铁红焰的神情此刻已不似他进来时看到的那样痛苦,便又多了些喜悦。

    他看着铁红焰头顶的行宇晶发出了彩色的光芒,便知道“去痕”已经不会失败了,他要做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做完。

    他将双手缓缓地与铁红焰的双手分开了,给了铁红焰一个微笑,说道:“下一步,按照霓方士写在纸上的说法,我们必须找一个罐子,我觉得清醒罐就很合适,不然我们就用那个吧?”

    这话令铁红焰一惊,然而整个过程并没彻底结束,铁红焰此刻还是要继续保持平静,免得影响效果,她若无其事地说:“用别的罐子吧。我没想到你会来,之前没准备好。”

    “霓方士说越快越好,清醒罐不是就放在那桌子上吗?直接用多令人踏实。”武寻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曾经放着清醒罐的那张桌子,却根本就没看到清醒罐。

    铁红焰继续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激动,她表现得很平静,说道:“那个我放别处了,我这就去拿别的罐子。”

    说完,她就迅速去找罐子,赶紧拿来了一个合适的罐子,放在了武寻胜面前。

    铁红焰又快速看了一下大纸上霓愿写的那些话,特意记了一遍接下来该怎么做防止出错,便与武寻胜同时用各自的双掌抵住了那个罐子,两人都闭上了双眼。

    这时,铁红焰头顶的行宇晶缓缓移动到了武寻胜的头顶,武寻胜的头顶冒出了白气后,那行宇晶便慢慢地移动到了那罐子口,将从武寻胜头顶冒出来的那些白气引入了罐子中。

    接着,行宇晶便悬在了罐口中心的位置,停了一会儿,用彩色的光照着罐子内部,罐子中的白气便缓缓变成了彩色的气。

    行宇晶再次移动到了武寻胜头顶,彩色的气就从罐子中出来了。

    那些彩色的气在武寻胜的头顶上方转了几圈后,便变成了白色的气,从头顶回到了他体内。

    霓愿曾在那张大纸上写了让两个人一起做完那些动作后两人需用双手抵住一个罐子,这是一种保险的做法,这过程叫“彩化”。

    要是没有最后这个彩化过程,给真正要“去痕”的人分担痛苦的那个人在之前跟真正要“去痕”者一起做那些事的过程中要是中间有些动作做得不够到位,虽不会给真正要“去痕”者带来影响,但会给自己留下影响。这种影响就是,给人分担痛苦者在两年之内自己无法进行“去痕”。

    其实霓愿之前也想到了给人分担痛苦者自己也要在两年之内进行“去痕”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她还是觉得,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影响,就必须在最后利用一个合适的罐子来去掉这种影响。霓愿知道就算给人分担痛苦者在之前跟真正要“去痕”者一起做那些事的过程中就算所有动作都做到位了,那最后进行一下彩化也不会对人不利,总之是保险的。所以霓愿把这件事也写在大纸上了。

    铁红焰和武寻胜看到后都觉得这件事是最后是必须要做的,就按照那个做了。

    整个过程结束后,铁红焰终于可以不刻意让自己保持平静了。

    她怔怔地望着武寻胜,想着之前他那痛苦的神情,立即感到眼睛有些湿润了。

    她心中波澜起伏,一时不知道立即说什么好,只是道:“谢谢你!”

    武寻胜道:“谢我做什么?我觉得我来晚了,让你之前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明明我可以为你分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铁红焰说:“干嘛要把你也牵扯进来承受痛苦呢?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做这件事的?这么晚了,你没有睡着吗?”

    武寻胜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在内居碰到你后,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了。我看到你的嘴唇破了,问你是怎么弄破的,你当时笑得有些尴尬,对我比划了手势,示意让我不要担心。我问你之前在外面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摇头示意我没有后,就避开了我的目光去拿钥匙了。我问你需不需要我跟族长说一声,你的眼神好像在告诉我千万别去。我说那我问问东大夫吧,你又对我摆手。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嘴唇是怎么弄破,你对我作出了‘明天’二字的口形,示意我明天会告诉我。我表示当时就想知道,还提到了上次我发现你脸色不好后没多久你就吐血昏倒的事。你竟问我觉得你当时脸色好不好,我看你脸色很好所以点头,你跟我说:‘那不就行了?没事啦。’我继续问你话,问你嘴唇是怎么弄破的,你这才告诉我是你自己咬破的。后来你示意我你有急事要做,很快就关上了自己个室的门。你虽然脸色好但嘴唇破了,在我面前又是这样的表现,我自然会感到奇怪,这之后我一直都在担心你。”

    铁红焰说道:“你心中一直都不踏实?”

    武寻胜道:“是的,其实当时看你进入个室关上个室的门后,我就站在那里想了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担心你。当然,我看得出来你的脸色非常好,感觉你不会有危险,而你又说你有急事,我便没立即敲你个室主间的门。我心里一直都很明白,很多事你都不能轻易跟别人说,你有你的苦衷,这么多年来,你都是那么过来的。如果我要是硬要问你,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多痛苦,所以我就回了自己的个室中。然而回去后我眼前总是出现你嘴破了的样子,我一次次地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不出来,便只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你的脸色非常好,告诉自己你的身体不会有事的,但是这也仅仅是安慰自己而已。我做很多事都很难专心致志,我总是想起你,但是我为了不给你带来更多痛苦,便一直忍着没有去敲你个室的门。我就告诉自己,很快就到第二天了,到了第二天你就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心中想着,在第二天你跟我说那些话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这个时候你都没有休息,也是因为担心我?”铁红焰问。

    “是的,我试着休息,但根本就睡不着,我总是担心你。”武寻胜道,“丑时到了之后,我竟然感觉到你正在你自己的个室中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感觉到这个。我就想,已经丑时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来到了你个室主间的门口,我想要敲门,但是又有顾虑。我以为你个室锁着门呢,因为忐忑不安,便靠在你门上想该怎么办才好,然而我往你门上一靠,竟发现你的门动了动,还听到了好像是椅子移动的声音。我立即转过身,看到你个室主间的门竟然被我靠出了一个缝来,还听到里面有声音,觉得应该是你在做什么事。我担心就这样把你个室主间的门靠出一个缝来实在不礼貌,就赶紧把你个室主间的门关上,然后礼貌地敲门。然而并没有人来开门。这时我就更着急了,我觉得如果你在个室中做什么事,就算不想给我开门,也会说句话。如果你根本不想知道你正醒着,你就应该特意不继续弄出声音来了。然而我在门外还是能听到里面好像有声音,虽然声音特别小,但我听着觉得很惊心。我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开门,我更担心了,便在门外叫‘红焰’,还是没有听到你回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想了一些可能性,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决定推开你个室主间的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然知道这样做太不礼貌了,但我觉得在这种不知道怎样的情况下,保证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轻轻推了一下你个室主间的门。”

    借着房间里的烛光,铁红焰望着他深情的双眼,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没睡着,所以感觉到我在做什么了,看来你的个室和我的个室之间的距离的确足够短。”

    铁红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起了霓愿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如果你‘去痕’的时候,那个人没有睡着,又恰好处在距你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么只有那个人是有可能感觉到你在做些什么的,其他人,包括你们学引牵功时给你们一起作法的那个方士,就算当时没睡着又恰好在距你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个方士也是无法知道的。”

    “距离足够短?”武寻胜问。

    铁红焰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儿跟你细说此事。你先说之后的事吧,你轻轻推了一下你个室主间的门,然后怎样?”

    武寻胜说道:“因为门后有一把椅子,我就更奇怪了。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你不想让别人打扰你,你完全可以把门锁上,但你并没锁。如果你并不担心其他人进来,为什么又要在门后放一把椅子呢?当时我只是推开了一点,并没一下就让门敞开到被椅子当着的情况下能敞开的最大程度。我推门的时候,椅子与地面摩擦又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并不小,我感到这个时候你应该能听到那个声音,我觉得如果你听到但又不希望别人进来的话,你会很快就走到门这边来,就算不走过来,也会立即说话的,然而我依然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心里觉得有些急。我知道你的房间里点了不少蜡烛,亮得很,此事依然能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我又叫了声‘红焰’,问你怎么回事,依然无人应声。丑时这个时辰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奇怪了,我真的忍不住了,便将门推到了我能推开的最大程度,当然因为有椅子挡着,就算我推到最大,门也没完全敞开。在我推门的过程中,椅子与地面摩擦又发出了挺大的声,然而我依然不仅没看到你向门外走来,也没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这时候我实在太着急了,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实在无法忍耐了,我完全顾不了什么礼貌不礼貌了,一下子就闯入了你的个室主间。这时我看到你的神情显得特别痛苦,我急得差点喊出来!然而我发现你头顶上正顶着一个发光的东西,看了看你的动作,又觉得你好像在练功一样,我就完全不敢随便叫你,担心叫你后打扰你练功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毕竟练有些功的时候如果被人打扰很可能走火入魔的。我不仅不敢出声,还不敢离你过近,担心在你做动作的时候我会不小心碰到你打扰你练功。这时我突然发现你旁边有一张大纸,立即看了起来。我看了看大纸上提到的那些动作,又看了看你正做的动作,我便知道你正在按照那张大纸上说的来做动作,对照了一下,你正在做纸上说的第六部分。”

    “你把那纸上的内容都看了?”铁红焰问。

    “是的。”武寻胜说道,“幸亏看了那张大纸上的内容啊!之前看到你表情那么痛苦,我以为你除了什么事情,都快急疯了!后来看到那纸上说做那些就是会感到痛苦,我才踏实下来。我看到那张大纸上提到了不能锁门的事,便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把你个室的门锁上了。我还看到那张大纸上还提到了两个人一起做‘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的事,看到了两个人一起做那件事的具体方法。我知道如果我能跟你一起做‘去痕’的事,我是可以为你分担走一部分痛苦的,又知道为你分担痛苦的人是可以在你一个人做的过程中加入的,所以我赶紧记住了那大纸上说的两个人一起做的方法,便照着做了起来。”

    铁红焰凝望这武寻胜说道:“你为我分担了很多痛苦……”

    “可是你之前承受了那么多啊!我要是早知道该多好!你知道吗,当时我刚进你的个室,看到你那痛苦的神情时,我心里真的受不了!我真的看不了你受一点苦,何况是如此难以承受的痛苦!”武寻胜道,“红焰,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什么问题?”铁红焰问。

    “我知道你不能锁门,你为什么要用椅子把门顶上啊?”武寻胜道,“是为了防止我知道你正在房间里受苦吗?是为了防止我进来为你分担你的痛苦吗?”

    铁红焰一愣,没立即回答。

    武寻胜继续说道:“都丑时这样的时辰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辰大家都在睡觉吧,就连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要用椅子顶上门,防止我知道?恒联居的正门早就关了,之前会宾厅中照顾你的那些人早就走了,今日会宾厅中也没有别人了,这个时辰,能从内居进你个室主间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铁红焰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之前去找了一个我很熟悉的方士,想请她帮我解决我练引牵功进度慢的问题,她提供了方法。之前我问过她我做‘去痕’这件事时是否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又跟她说过之前学引牵功是有人跟我一起学的,而且是同一个方士作法时我们两人同时学的,那个方士就跟我说如果我‘去痕’的时候,跟我同时学引牵功的那个人没有睡着,又恰好处在距我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么只有那个人是有可能感觉到我在‘去痕’的。她还告诉我,其他人,包括我们学牵引功时给我们一起作法的那个方士,就算当时没睡着又恰好在距我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个方士也是无法知道的。我问过她大概多短的距离就能知道,她说这个因人而异,跟我们两人各自的情况以及我们两人之间的某种‘场’都有关系,她还说她是无法说准确的,就连猜都无从猜起。我当时无法确定我的个室与你的个室的距离是不是足够短,所以……”

    “所以你其实还是担心我知道……”武寻胜道。

    铁红焰说道:“这个……其实当时在那个方士那里了解到这件事时我本来没那么担心的,我认为丑时这个时辰你应该会睡着的……”

    武寻胜说:“可是我因为担心你睡不着。”

    铁红焰说道:“是……”

    武寻胜道:“你为了不让我为你分担痛苦,在不确定您的个室与我的个室的距离是不是足够短的情况下,就用椅子堵上了门。”

    铁红焰说道:“本来需要‘去痕’的就是啊,又不是你‘去痕’。”

    武寻胜说:“如果是我‘去痕’呢?”他深情地望着铁红焰说道。

    铁红焰想都没想,就说:“那我们一起做这件事啊。”

    武寻胜道:“如果是我,你就愿意为我分担‘去痕’的痛苦,但现在是你,你就要自己承受全部痛苦?”

    铁红焰笑了一下,道:“我自己可以承受啊。”

    武寻胜说:“我当然知道你自己可以,可是我真的不忍心!我愿意为你分担!”

    铁红焰道:“可我不愿意你再次为我而承受痛苦。寻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已经为我做过太多事了。”

    武寻胜说道:“我愿意继续为你做。”

    铁红焰湿着双眼道:“可我不忍心!然而今天,虽然我不忍心,可你还是做了。在‘去痕’的过程中,我根本不能停下来,你加入了,我也只能继续做下去。你又为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其实刚才说谢谢,我都觉得心里很……”

    铁红焰说的时候看了看附近的蜡烛,没说下去。

    “算了,已经这样了,不说这件事了。”铁红焰道。

    铁红焰刚想说些其他的,还没来得及说,便听武寻胜问道:“对了,你的清醒罐不在那桌子上了吗?”

    铁红焰心中又是一惊,赶紧说道:“你刚才想让我用那个啊,但那清醒罐里有东西啊。”

    武寻胜说道:“我看了那张大纸上写的对彩化时要用到的罐子的要求,我确定清醒罐是可以用的。清醒罐里面的东西不会对彩化过程产生不利影响啊。用到的只是罐子,里面有东西没事的。”

    “明明又没东西的罐子,干嘛一定要找个有东西的啊。”铁红焰道,“刚才那个罐子怎么样?你觉得彩化过程是否顺利?”

    “顺利。”武寻胜道,“只是,你还是从其他地方拿的啊,大纸上说拿罐子越快越好啊,我还以为清醒罐在你的桌子上,你要是拿的话最快了,比你找其他罐子快多了。没想到竟然不在桌子上了,它现在在哪里啊?”

    铁红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合适,只是说道:“之前你也进过我的个室吧?”

    “是啊。”武寻胜回答。

    “那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清醒罐?”铁红焰问道。

    “我进你个室时都是有特定的事要做的,并不是进来随便逛的啊,我的注意力放在要做的事上,就没注意你那桌子上有没有清醒罐。”武寻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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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红焰道:“这次你也是进来做特定的事的啊,也不用注意其他那些事了。”

    铁红焰觉得事情很严重,因为从一开始那清醒罐根本就不是放在武寻胜说的那张桌子上的,他竟然记成了那张桌子。

    以前霓愿告诉过她,如果铁红焰个室中原来的那个的清醒罐从另一个清醒罐吸收来的能量总的来说是对它的主人有利的,而它传过去的能量显然是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不利的。早在那个时候,铁红焰就问过霓愿,如果另一个清醒罐已经永久损坏了,这种“不利”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了,霓愿说其实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之前对那人造成的不利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有些伤害是不可恢复的,有些后果并不能挽回。当时铁红焰问霓愿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霓愿说她能力有限,并不清楚。

    这次铁红焰找霓愿解决她练引牵功进展慢的问题,后来又跟霓愿说起了以前清醒罐的事,还谈到了清醒罐对人的影响的问题。

    她再次问起与清醒罐相关的问题时,问到了如果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的那种“不利”已经产生那么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有可能出现怎样的现象。

    霓愿告诉她,本来这件事并不好判断,但霓愿通过使用法术用以前弄碎了的清醒罐的材料顺利地新造出了一个没那种传能量功能的新“清醒罐”,而霓愿这次又给了铁红焰一个行宇晶,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在那种“不利”已产生的情况下有可能出现怎样的现象便有迹可循了。

    霓愿告诉铁红焰:“如果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已经被对其不利的能量影响了,那么那个人如果身在我用法术后造的‘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便可能出现一些跟以前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的记忆错误。”

    铁红焰问她会出现怎样的记忆错误,霓愿说道:“那个人可能会记错跟以前自己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系的一些信息,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的外形特点啊,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曾经放在了什么位置啊,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周围有什么东西啊……这些都有可能。”

    铁红焰听后又问:“如果那个人以前既见到过自己的清醒罐,也见到过别人的清醒罐,那么身处你用法术后造的那个‘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时,那个人出现的记忆错误会是跟哪个清醒罐有关的?”

    霓愿回答:“都有可能。”

    “如果那种‘不利’已产生,那么只要那个人身处你用法术后造的‘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那个人就是肯定会出现记忆错误的吗?”铁红焰当时问道。

    霓愿告诉她,是肯定会出现的。

    铁红焰问霓愿:“那个人出了你用法术后造的那个‘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后,对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还会是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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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愿说:“出了那个房间后,那个人关于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错误就会立即变成正确的,但在那个房间里时出现过的错误记忆的事也会被那个人记住,使那个人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之前会出现那种错误的印象。”

    铁红焰又问:“如果那个人依然在那个房间里,但行宇晶不在那个房间里,那个人也不会记错跟以前自己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系的一些信息吧?”

    “那不会的。”霓愿道,“我用法术后造出的那个‘清醒罐’和行宇晶这两样东西都不可少,如果房间里少了任何一样,那么就算已经产生了‘不利’,那个人也不会在那个房间里出现什么异常。”

    铁红焰得知这些后,本来想着在自己成功“去痕”之后,于行宇晶在她个室主间里的时候找机会让武寻胜进入她的个室主间。以前虽然铁万刀知道了她个室主间中的那个“清醒罐”是后造的,但为了面子还是把那个新造出来的“清醒罐”放在了原来放以前那个清醒罐的地方,还对铁红焰说过“这个就放在这里了,你以后不许挪到别处去”这样的话,铁红焰是不可能将霓愿用法术后造出来的“清醒罐”挪到个室主间之外的,所以那后造的“清醒罐”肯定是一直在她个室主间里的,到时候只要行宇晶在她个室中时,她让武寻胜进她个室主间,她便可以用这种方法试试是否已产生了那种“不利”。

    铁红焰没想到在她“去痕”的过程中武寻胜竟然自己进来了,还为她分担了那些痛苦。

    在铁红焰还没准备测那种“不利”是否已经产生时,武寻胜便已出现了记错了清醒罐原来所放位置的情况,铁红焰当时就感到不妙了,然而那时候她还要准备接下来与武寻胜共同进行彩化,所以她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激动,表现得很平静,直接跟武寻胜说了用别的罐子,然后就赶紧把别的罐子拿来了。

    彩化过程结束,两人又说了些话,武寻胜对她说“我之前进你个室是有特定的事要做的,并不是进来随便逛的啊,我的注意力放在要做的事上,就没注意你那桌子上有没有清醒罐”后,铁红焰想确定武寻胜是不是真的记错了,但又不想让他感觉到自己记错并对此事印象过深,便转移话题,说道:“我想试试练引牵功,看看进展能不能快些。”

    武寻胜却依然说:“那个清醒罐为什么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现在在哪里啊?”

    铁红焰道:“彩化过程都结束了,用不着那个罐子了啊。我要现在就试练引牵功。”

    武寻胜继续说:“可那个清醒罐是族长送给你和我的,跟……跟你我举行盟联礼有关的东西,如果你不像以前那样将它摆在桌子上,哪天族长进你的个室主间后,看到你根本没把它摆在明面上,会不会误会你啊?其实我这么问,也是为你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