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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番发功后,厉凭闰知道了之前没出现任何错误,便放心地将凝法石从黄布上拿了下来,又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装凝法石用的盒子,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凝法石放进了那盒子里,然后又把那盒子装进了自己挎着的袋子中。

    厉凭闰向那块黄布作法,那黄布便在与他膝盖同高的位置转了起来,将之前上面沾的土全都转了下去,很快就变得干干净净的,如新的一般了。

    厉凭闰低下头,用继续发功的双手抓住那块黄布后停止发功,然后将那黄布叠了叠,放入了自己的袋子。

    接着,他出了被围起来的范围,跟之前问他话的那个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厉凭闰前往霸空殿向铁万刀报告自己测出来的结果。

    路上他想:凝法石后来现出来的“铁根”显然就是前面出现的那东西的铁根,这铁根以前就在地陷之处下面,早就被人拆除了,建东西又拆除,导致那地方地下出现了变化,出现了化根,化根虽然一般人看不到,但一直都在那里。如果凝法石里最先出现的那个东西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么找到这化根就有可能修复那东西。如此看来,那铁根当初从埋在发生地陷之处下面时起,就是准备有一天被拆除的,因为只有那铁根在地下待满足够的时间,在法术的作用下,那化根才会形成。形成化根后,那铁根也就没什么用了,如果不拆除,还会对那里造成影响。凝法石里第一次出现的是什么东西呢?

    【第三百零九章】

    厉凭闰去霸空殿向铁万刀报告这件事。

    在议事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铁万刀看厉凭闰的状态跟上次见他不大一样,他一点也没给人一种有时候在怕什么的感觉。

    铁今绝问道:“你去那地方时,那里没被东西围着吗?”

    “是围着的,而且有人看守。”厉凭闰说道。

    “地陷之处也又被围了一层吗?”铁今绝问道。

    “是的。”厉凭闰回答。

    “你上次埋凝法石的地方在围着的范围内?”铁万刀又问。

    厉凭闰说:“正是这样。”

    “你说有人看守,那看守的人不会拦你吗?”铁万刀问。

    “看守的人告诉我,少族长下令了,一般人不可入内否则有可能会出危险。”厉凭闰说道。

    “你说什么?”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我说就跟他说我知道,又说只是我是方士,族长给了我任务。”

    “那看守的人不会这样就放你进去吧?”铁万刀皱眉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惩罚那个看守的人!这要是有人随便跟他说我给了任务,就这么混进去,还了得?”

    “没有,没有!”厉凭闰说,“他还问了我一些问题。”

    “问什么了?”铁万刀道。

    “问了我名字……”厉凭闰说。

    厉凭闰的话还没说完,铁万刀便插道:“这问题是少族长让那个人问的吧?”

    “正是。”厉凭闰说。

    “我一猜就知道是。”铁万刀道。

    铁万刀心想:她总会考虑很周到,让人把那里围起来,还考虑到了我给了厉凭闰任务,让他去那里作法的事。我上次把此事告诉红焰果然及时,看来很多事我都要尽早告诉她,这样她在处理一些其他事情的过程中便能考虑到我跟她说过的事,做事过程便会不同,有时候还会为我省去些麻烦。

    “那人不会仅凭一个名字就让你进吧?”铁万刀问,“万一有别的会法术的人冒充你,进去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也很危险。”

    “少族长考虑非常周到,并不是仅凭一个名字就让人进的。”厉凭闰道。

    “看守的人还做了什么啊?”铁万刀问。

    “他拿出了一张纸,纸上有我的画像,画像下面有一些问题。那看守者先是对照了我的长相和画像,然后便照着画像下面的那些话问我问题。”

    铁万刀听后松了一口气,暗想:我刚才真是多虑了,红焰做事一般不会那么不严谨。

    “画像是少族长画的吗?”铁万刀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厉凭闰说道。

    “下面的问题是少族长写的吗?”铁万刀又问。

    厉凭闰回忆了一下,说:“是不是少族长亲手写的我并不知道,但那个看守者跟我说,那些问题都是少族长让他问我的。”

    “都问了你什么问题啊?”铁万刀好奇道。

    厉凭闰就把他在被围范围外面时与那看守的人交流的后面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铁万刀。

    铁万刀感觉放心得很,说道:“然后你进去做了什么?”

    厉凭闰也告诉了铁万刀。

    当铁万刀都听完,对厉凭闰说道:“你画的呢?”

    “在这里。”厉凭闰道,“我拿给您看。”

    一边说着,厉凭闰一边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之前自己画了画的那张纸。

    一拿出来,铁万刀就感到那东西有点像镇台铁兽,但不确定是不是,便问:“你看到的就是这样子吗?”

    铁万刀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之前厉凭闰画画不止一次出现异常现象。

    “是的。”厉凭闰道,“这就是我在那凝法石中看到的东西的样子,但它不是我感觉到的样子。”

    “你看到的和你感觉到的不一样?”铁万刀又问。

    “有些相似的地方,但不是一模一样。”厉凭闰道,“我知道我根据自己在凝法石中看到那东西的样子后感觉到的那样子才是那东西真实的样子。”

    “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吗?”铁万刀问。

    “不知道。”厉凭闰说。

    铁万刀这时就想到时候带厉凭闰去镇台铁兽那里看一眼,让他看看他感觉到的那东西真实的样子是不是镇台铁兽的样子。

    铁万刀问:“你为什么不把你感觉到的画出来?”

    “族长,那对我来说太难了。”厉凭闰道,“还是这样照着画好画。”

    “你画的这东西在什么地方,你能感觉到吗?”铁万刀问。

    “回族长,我只能感觉到它在铁仓廷里。”厉凭闰道,“具体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铁万刀想着以前出现的“阳光下的仙人掌”一事,问道:“你觉得你画的这东西跟你在凝法石中看到的东西是同一个东西吗?”

    “是一个东西。”厉凭闰道。

    “你画得到底像不像你在凝法石中看到的东西?”铁万刀道,“毕竟你之前在画画方面出现过异常。”

    “应该还是有些像的,尽管我不擅长画画,但我觉得我画的这东西跟我在凝法石中看到的东西的差别仅仅是我画画水平不行造成的。”厉凭闰道,“应该没有其他什么……什么‘异常’因素了。”

    “你还记得‘阳光下的仙人掌’吧?”铁万刀问道。

    “记得。”厉凭闰道。

    “你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你已经在跟画有关的那方面恢复正常了?”铁万刀又问。

    厉凭闰说:“我想是的。”

    “你怎么知道你恢复正常了?”铁万刀问。

    “我跟族长进入那地下空间又出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好像在那方面正常了。为了证明这感觉是对的,我回去后自己试着画过画,后来没出什么问题,我从画里看到的与别人看到的也是一模一样的了。”厉凭闰说。

    于是,铁万刀又跟厉凭闰交流了几句后便带他去找铁今绝验证他所说的了。

    【第三百一十章】

    铁万刀、铁今绝和厉凭闰三人进了议事厅旁边的一个房间后,先是坐下来交流了一番,接着铁万刀低声跟铁今绝说了几句话,还使了个眼色。

    铁万刀和厉凭闰便等铁今绝出去拿东西。

    铁今绝拿着东西进来后关好了门,先是把以前他自己画过的一幅画交给了铁万刀,然后到一张桌子前将画画用的东西放好,准备了一番。

    铁万刀拿着那幅画给厉凭闰看,然后问他:“你说这画的是什么?”

    “阳光下的仙人掌。”厉凭闰道。他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便没多想便说出了这几个字。

    “你看到的真的是阳光下的仙人掌’吗?”铁万刀问。

    “真的是。”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皱眉道:“我看到的可不是啊!”

    在一旁做准备的铁今绝听铁万刀这么说,便下意识地看向了铁万刀,然后又看向了厉凭闰。

    只见厉凭闰皱起了眉,道:“怎么会这样?”

    “你再好好看看。”铁万刀道。

    厉凭闰明明知道无论他怎么看,那也是“阳光下的仙人掌”,但还是按照铁万刀说的,盯着那幅画仔细地看了看。

    “看好了吗?”铁万刀问。

    “看好了。”厉凭闰道。

    “是什么?”铁万刀问道。

    “还是阳光下的仙人掌。”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看向了铁今绝,对他说起了画画的事。

    铁今绝点了点头道:“我快速多画几幅。”

    就在铁万刀跟铁今绝说话的时候,厉凭闰仍看着那幅话,皱着眉。

    “族长,我能否问您个问题啊?”厉凭闰问铁万刀。

    “问什么?”铁万刀道。

    “族长,这幅画,您看到的是什么啊?”厉凭闰指着自己看着是阳光下的仙人掌的那幅画问道。

    “我看到的就是阳光下的仙人掌。”铁万刀道,“刚才我说我看到的不是,是为了试试你听了这话后会怎么说。”

    这是厉凭闰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铁今绝想:我刚才就想族长说他看到的不是,这很可能是为了试厉方士,果然是这样。

    铁万刀对厉凭闰道:“等铁长老画完那几幅画后,你还要看,看完说出画的是什么。”

    “是,族长。”厉凭闰道。

    铁今绝快速就画完了几幅画,把那些话都拿给了厉凭闰看。

    厉凭闰一一指出了画的是什么。

    铁万刀再次故意试厉凭闰,对他说:“有一幅说错了。”

    “哪幅?”厉凭闰问道。

    “你自己找。”铁万刀说道,“仔细看看。”

    “是。”厉凭闰道。

    尽管厉凭闰依然不觉得自己之前说的有什么问题,可还是认真看了起来。

    “找到了没有?”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摇了摇头,道:“没找到。”

    “那就别找了。”铁万刀说道。

    “请问族长能否告诉我是哪幅啊?”厉凭闰问。

    铁万刀说:“哪幅都没说错。我又是在试你呢!”

    厉凭闰再次松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

    铁万刀道:“看来你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我觉得是。”厉凭闰道。

    之前三人到这个房间里来时铁万刀就跟铁今绝说起了之前厉凭闰进那个范围内作法的情况,这时铁万刀又提起了此事。

    铁今绝问了些问题,有的是铁万刀直接回答了,有的则是铁万刀让厉凭闰回答了。

    “说起你之前在凝法石里看到的那个东西,你感觉到的跟看到的不完全一样,如果我带你出去看,当你看到跟你感觉到的东西一样的东西时,你认出来应该没问题吧?”铁万刀问道。

    “没问题。”厉凭闰说。

    “你认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偏差吧?”铁万刀又问。

    “我感觉不会有偏差。”厉凭闰回答。

    三人又交流了一番后,铁万刀、铁今绝和厉凭闰三人来到了镇台铁兽所在的地方附近。

    铁万刀看到那镇台铁兽的头倒在那里,心中就不高兴,但他想:后天午时就能被修复了。

    厉凭闰刚一看到那镇台铁兽的头,就觉得像极了他之前在作法时感觉到的东西,立即看向了镇台铁兽的其他部分,很快便确定了他在作法时感觉到的就是镇台铁兽。

    铁万刀问道:“你认出什么来了吗?”

    “族长,我之前在作法时感觉到的,就是这个。”厉凭闰说。

    铁万刀听了这话,与铁今绝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果然没错。”

    “原来真的是镇台铁兽。”铁今绝道。

    “它叫‘镇台铁兽’啊?”厉凭闰问铁今绝道。

    “是的。”铁今绝说。

    铁万刀问厉凭闰:“这是‘荣莽台’,你在感觉到镇台铁兽的样子时,有没有感觉到荣莽台的样子?”

    “没有。”厉凭闰回答。

    “你在凝法石中也只是看到了镇台铁兽,并没看到荣莽台了?”铁万刀问。

    “正是。”厉凭闰道。

    “你感觉到的镇台铁兽是头没掉下来之前的,但是你却完全没感觉到它下面连着哪里?”铁万刀又问。

    “就是族长说的这样。”厉凭闰回答。

    “在凝法石中看到的也是如此,是吧?”铁万刀问。

    “是的。”厉凭闰回答。

    “你确定你感觉到的那铁根就是这镇台铁兽的根?”铁万刀又问。

    “确定。”厉凭闰道。

    “你之前说过,现在那铁根不见了,就剩下化根了,为什么会如此?”铁万刀问道。

    “因为当初建那铁根,就是为了让它在法术的影响下待满足够时间,将它拆除,使那里留下化根。”厉凭闰说道。

    “铁根所在之处,一定是化根所在之处了?”铁万刀问道。

    “一定是。”厉凭闰说。

    三人又说了些话后,铁万刀觉得没其他事需要厉凭闰做了,便让他回去,而他自己还要重新安排那些拿着鞭子的铁仓人看守镇台铁兽的事。

    厉凭闰因为之前发现了“滑淌”,觉得出了很大的事,此刻又见镇台铁兽的头掉了下来,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他在离开之前,便暗暗地作了法。

    厉凭闰用的这路法术与班近能用的那路法术有很大区别,此刻厉凭闰可以在别人根本就没发现他在作法的情况下了解与荣莽台有关的很多事,而且他作法的行为不会对荣莽台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这一做法,他内心一惊,立即知道了摩宇台那边的事,了解到了摩宇台附近的蓝甲人会有三批蓝甲人离世的事,还了解到已经有一批蓝甲人已经离世了。

    厉凭闰知道如何防止后来那两批蓝甲人离世,但也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妹妹厉庚弥给他留下的那封信,想到了他的姥姥和姥爷的愿望。

    他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心想:我虽然以前走错了路,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能救后两批蓝甲人的命,让那些蓝甲人能够活下去,是不是也算一种弥补?这样我妹妹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我这样做是不是也算跟我姥姥和姥爷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厉凭闰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蓝得很,万里无云。

    这一刻,阳光明媚,厉凭闰想起了之前他看他妹妹厉庚弥给他留下的他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时洒在那衣服上的阳光。

    思绪万千的厉凭闰再次走向了铁红焰下令围起来的那个有滑淌的地方。

    厉凭闰再次见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看守者。

    那个人还记得他,却还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厉凭闰。”厉凭闰说道。

    那人再次拿出了那画像,看了看画像,看了看厉凭闰,又看了看那画像。

    “我们今天刚刚见过面的。”厉凭闰跟那个看守者说道。

    “那我也必须把问题重新问一遍。”那个看守者说,“少族长下令了,我可不敢违背。要是万一世上有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你说是吧?”

    “好,那你问吧。”厉凭闰回答。

    那个看守者又把之前问过厉凭闰的所有问题全都问了一遍,然后又说:“这些问题都是少族长让我问你的,你的回答都没问题,那你可以进去了。少族长让我在你进去之前提示你注意安全。”

    厉凭闰还是很配合,像上次一样,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多谢少族长关心。”

    那人让厉凭闰进去了。

    厉凭闰进去前默念了一句咒语,他在里面虽然也遇到了滑淌出现的情况,他还是根本没被滑倒,而且一直站得非常稳。

    他再次走到了曾经被他埋过凝法石的地方。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根多能条,在距离化根足够近的位置给多能条作法,他知道这样做后不会给化根造成任何不利影响,也不会给荣莽台和镇台铁兽造成不利影响。他只是用多能条复制了化根的其中一种功能。

    做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多能条放进了那个小盒里,又将小盒放入了自己的袋子里。

    接着,他便出了那个被围起来的区域。

    就像上次一样,他再次跟之前问他话的那个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厉凭闰以前就非常清楚摩宇台的具体位置,他曾经到过那附近,他知道自己作法并不需要亲自去摩宇台,但要在摩宇台和荣莽台同在那条线上行动。

    他的住处本来就离那条线上其中某个位置不远,他可以直接去那个位置作法,然而他想起了其他事,便觉得必须先回住处一趟。

    回到住处后,他再次找出了死去的妹妹厉庚弥托铁今绝转交给他的那个小孩子的衣服。

    他再次从里面取出了信,又读了一遍。

    在读信的时候,阳光又照在了那小孩子的衣服上。

    这一次读完信,他将信烧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到时候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留下这信并不安全。

    尽管信中并没提到铁今绝,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他妹妹厉庚弥是托铁今绝把信交给他的,然而他总是觉得只有把信烧了才踏实,才能保证不会给铁今绝带来任何危险。

    厉凭闰看着那小孩子的衣服,想:这衣服呢?我要不要也烧了?这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曾经穿过的,那时我还很小,当初的自己……如果烧了,能不能带到另一个世界?如果说我烧了那封信,便是把那封信带到另一个世界了,那我干脆把这小孩子的衣服也烧了,它也好跟那信作个伴,就像两个小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在小的时候一起玩耍作伴一样。再说,如果我不把它烧了,等我到那个世界后,我是不是就看不到它了?

    想到要烧着这小孩子的衣服,厉凭闰自然有些不舍,他以前也没想到哪一天自己会打算烧了厉庚弥给他留下的这东西。然而他又想:必须烧了!看似是让它不存在了,实际上这样才能让它能一直跟着我,一直守在我身边,在那个世界也继续守在我身边!

    厉凭闰又看了看那件他小时候的衣服,就好像望着小时候的自己一般。洒在那件衣服上的阳光此刻在他看来就好像洒在了那个当初的小孩子身上。

    他想象着小时候的自己站在阳光下的情景,这片阳光里渐渐出现了他那已经逝去的妹妹厉庚弥的影子,但他总感觉这时的她与他有一段距离。

    看着看着,他仿佛听到了声音——那是小时候的厉庚弥在叫他过去一起玩。

    厉凭闰立即便觉得自己赶紧将他小时候曾经穿过的衣服也烧掉就是对她的回应,便毫不犹豫地将那衣服烧了。

    这时他就好像听到自己回应了他妹妹厉庚弥的召唤,好像在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向她走去了。

    烧完信和自己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后,厉凭闰突然感到轻松了一些。

    他知道还有些事需要做,于是将自己的住处仔细地查了一遍,把跟法术有关的在长期没人的情况下可能会造成危险的东西全都用法术认认真真“处理”了一遍,直到没有了任何隐患。

    有几个跟法术有关的东西扎根于地,厉凭闰着实想挪开,但是实在不能挪开,没有办法,他便决定接下来的日子不再回到这住处来了。之前他之所以要赶紧回来做这些,正是由于他知道如果他去摩宇台和荣莽台之间那条线上的任何一个位置做了他要做的事,从此以后他都不能再回到他的住处了。他的住处那几个跟法术有关扎根于地的东西在到达一定期限之前根本就无法被挪到其他地方,就算是他自己使用法术都无法在到达期限前将那些东西挪开。只要他在去摩宇台和荣莽台之间那条线上的某个位置做完要做的事,他的身体就会发生一些变化,这时他如果再次进入他的住所,就会引起那几个扎根于地的跟法术有关的东西给在他住处附近住的人造成伤害。为防止这种情况,他只有在去做那条线上做要做的事之前最后回这里一趟,把要处理的事情全都处理好。

    处理完毕,他在一张纸上写了些字,将那张纸和一些东西放在了一个袋子里,封好了。

    他离开后去找了他曾经的一个师姐,他以前就得知了那师姐的姥姥和爷爷都是蓝甲人,也知道那个师姐从来没用法术做过伤害蓝甲人的事,但他以前也没想过为什么。

    他将那封好了的袋子给了师姐,对她说他要远行了,把这袋东西放在她这里,告诉她等他离开后再打开看。

    师姐甚为惊讶,问他要去哪里,厉凭闰并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师姐问道:“你今天看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厉凭闰道:“咱们这些做方士的,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做不出来吗?”

    “哦……你不告诉我你去哪里,是因为跟法术有关,所以你不能说?”师姐问道。

    厉凭闰一听朋友都这么说了,又笑了。

    师姐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便说:“跟法术有关不能说我当然理解。”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听到我什么消息,都不要查我的情况,可以吗?”厉凭闰说。

    “又是跟法术有关的事吗?”师姐问。

    厉凭闰又一次笑了,说道:“咱们做方士的都懂,有些事如果跟法术有关系,要是不照做,便有危险。”

    “真是跟法术有关的?”师姐问。

    厉凭闰还是笑着不答,心中暗暗希望她认为自己猜对了。

    接着他又说:“师姐,就算听到的消息实在难以置信,也千万不要找我,不要查我的情况,不要查我这么做的原因,不仅不要用法术查,就算不用法术查也不可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啊?”师姐感到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

    “等我走后你打开那袋子就知道了。”厉凭闰道,“我得赶紧离开了。”

    师姐认为厉凭闰可能真有跟法术有关的急事要做,需要她配合,但还是没想明白,还没问清楚,厉凭闰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师姐打开那袋子,看见里面有作法可以用的东西。接着,她竟看到了一把钥匙,心想: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看起来不像作法用的啊,就像是普通的东西。

    正想着,她便看到那袋子里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

    看到纸上的字后,她目瞪口呆。

    原来,厉凭闰告诉她,那钥匙是他住处的钥匙,他住的那房子以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归她所有了。

    师姐实在想去找厉凭闰,可是她非常了解跟法术有关的事,知道方士说的不要做的事可万万不能做,她简直如坐针毡,然而却连作法测也不能测。

    厉凭闰带着不少银子和很少的东西去了摩宇台和荣莽台同在的那条直线上某个僻静无人的地点,拿出了那个多能条,利用那种功能,开始朝着摩宇台的方向作法了。

    他作法时阳光依然洒在他身上,在作法结束那一刻,他仿佛在阳光中看见了自己的姥姥和姥爷。

    厉凭闰想:虽然我已经走错了路,但我救了那些蓝甲人,后两批蓝甲人不会离世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做了这件事。之前我听族长提起过修复镇台铁兽的话,我知道他请了别的方士修复,知道就算是修复镇台铁兽的那个方士也肯定无法知道我这次作法救了后两批蓝甲人。

    他心满意足,面带微笑地去了铁仓廷。

    由于当日教少族长和少族英引牵功的时间被定得较晚,他觉得正好。

    他高高兴兴地再次去了习功房,教铁红焰和武寻胜引牵功。

    他觉得自己安排得很好,估计铁红焰肯定很快就会练成引牵功了。

    再次在习功房见到厉凭闰时,铁红焰和武寻胜都觉得厉凭闰甚是高兴。

    “厉方士今日心情不错?”铁红焰说道。

    “还好。”厉凭闰说道。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了,便故意让自己显得平常些。

    然而铁红焰依然觉得厉凭闰的喜悦如时时刻刻都会溢出来一般。

    教过当天的内容后,看铁红焰和武寻胜两人一起练功时,厉凭闰甚是满意。

    厉凭闰忽然间又想到了自己救了那些蓝甲人的事,又忘记掩饰自己了,再次忍不住嘴角上扬。

    “厉方士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啊?”铁红焰问道。

    厉凭闰又觉得自己这表现太明显了,需要抑制,然而毕竟铁红焰已经看出来了,就算他再说没什么,铁红焰也无法相信,于是厉凭闰说道:“少族长今日练功进展甚快,估计很快就能练成引牵功了!”

    铁红焰听了也很开心,表示自己一定努力练。

    厉凭闰离开后,便在客栈住下了。

    当晚,铁红焰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在野地里非常努力地练引牵功。

    因为担心武寻胜这个陪练太辛苦,所以她多次找各种借口让武寻胜休息,她自己一直都在练。

    【第三百一十二章】

    次日清晨,铁红焰与铁今绝在弘风殿的议事厅见面了。

    铁今绝先是问了她前一天她练引牵功时的情况。

    “昨天在习功房见到厉方士,你觉得他状态如何?”铁万刀问道。

    “厉方士的状态……”铁红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铁万刀问道。

    他的神色忽然显得有些紧张,继续问道:“难道他又出现了异常情况?不会吧……”尽管铁万刀觉得不至于那样,但看铁红焰是那样的反应,便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的状态也很好,他也太开心了!”铁红焰说道。

    “太开心了什么意思?”铁今绝道。

    他看着铁红焰的神情,知道她这么说显然是话里有话。

    “就是开心得有些出乎我意料,令我觉得有些奇怪了。”铁红焰说。

    “啊?”铁今绝道,“到了令你奇怪的程度?”

    “是啊,我觉得他好像忍不住总会笑出来一样,但又觉得他好像在忍。”铁红焰说。

    “他眼神中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了?”铁今绝又问。

    “没有!”铁红焰道,“他根本已经跟恐惧感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仅仅是你自己的感觉吗?”铁今绝问道。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铁红焰说。

    “莫非武寻胜也这么觉得?”铁今绝道。

    “是的。”铁红焰说。

    “是他主动跟你说的,还是你写字告诉了他这事,他才也表示也觉得是这样的?”铁今绝又问。

    “是他主动跟我说的。”铁红焰道,“昨天晚上在野地里我们练功休息期间,他突然问我觉不觉得厉方士当日有点不寻常。”

    “又是你们两人都这样觉得了……”铁今绝道。

    接着他便陷入了短时间的思考中。

    “你在习功房里发现厉方士有点奇怪,那你问过厉方士什么吗?”铁今绝又问。

    “我问了。”铁红焰道。

    “什么时候问的?”铁今绝道。

    “我问过他两次。刚开始见到他时我就问了一次。”铁红焰说。

    “怎么问的?”铁今绝问。

    铁红焰回答:“我就问:‘厉方士今日心情不错?’”

    “他怎么回答你的?”铁今绝问。

    铁红焰说道:“他回答我:‘还好。’”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表情方面有什么变化啊?”铁今绝问道。

    “注意到了。”铁红焰道,“我特意注意了,感觉他在故意让自己显得平常些,但是又好像控制不住似的。”

    “在你们练引牵功的过程中,厉方士还有没有出现什么其他奇怪的举动?”铁今绝问道。

    “其实想来还都挺正常的,只是,今天厉方士教我们教得特别快!”铁红焰说道。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铁今绝道。

    “我还没问,他就主动说了。”铁红焰说。

    “怎么说的?”铁今绝问。

    “他说我学的进度非常快,就直接往下教了,只要我好好练,很快就会练成了。”铁红焰回答。

    “这听起来倒也没什么问题。”铁今绝道,“学得快就教得快,这再正常不过了。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早一天学会,族长也早一天踏实啊,他也想早点让族长踏实。可是……”

    铁今绝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桌子,想起了之前他与厉凭闰同时在另一个房间交流时曾经放过厉凭闰小时候穿过的那件衣服的那张桌子,想起了厉凭闰厉庚弥留下的信的样子,又想起了当日他们之间的对话,铁今绝还是感到有点不对劲。

    “怎么?”铁红焰道,“尽管如此,舅舅其实还是觉得怪吧?”

    “我说不清楚哪里怪。”铁今绝说道。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铁红焰道,“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使他那样忍不住?这都令我想起他以前忍不住想起他害怕的事那难以控制的样子了,当然,他这情况肯定没以前那种严重了。”

    “你说你问了他两次,第二次你是什么时候问的?”铁今绝又问。

    “就是他教过我们昨天内容后,他看我们一起练功时,他又忍不住嘴角上扬,我就问了。”铁红焰回答。

    “这一次你是怎么问的?”铁今绝问道。

    铁红焰说道:“我问他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他呢,怎么回答的?”铁今绝道,“不会又说‘还好’这种话吧?他要是现在还这么说的话,也太不可信了。”

    “他没再那么说。”铁红焰道,“这一次他说我今日练功进展甚快,估计很快就能练成引牵功了。他说的时候非常兴奋,好像他纯粹就是因为我练功进展快而高兴似的。”

    “你听后什么感觉?”铁今绝说。

    铁红焰说:“我实话,我当时听了也挺开心的,我对他说我一定努力练。但是……”

    “怎么?”铁今绝问。

    “其实我想,他虽然会为我练功进展快而高兴,但我觉得他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铁红焰说,“毕竟他不是在发现我练功进展快之后才第一次流露出那种快乐的。我感觉他心里应该还有其他令他高兴的事,而且还是那种令人发自内心高兴的事。”

    铁今绝皱着眉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发自内心……到底会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