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近能悄悄看了一眼铁万刀,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因为镇台铁兽的头就是今日掉下来的,在镇台铁兽的头掉下来的当日,方士在化根所在的大致位置那一带作法是很危险的。”
“在大致位置用法术查一查具体位置是哪里都危险?”铁万刀斜了班近能一眼道。
“是的。”班近能回答。
“你真的能确定那里就是化根所在的大致位置吗?”铁万刀道,“不会错吗?如果今天找错了地方,到时候你作法发现不是那个地方,岂不是还要重新找?”
“我能确定就是!”班近能赶紧说道。
尽管听班近能这样说后铁万刀的火气降了些,但铁万刀却希望他能在其他地方作法找到化根。他明明知道方士作法需要一定条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没忍住便问道:“你必须在有滑淌处附近作法才能找到化根吗?”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显示出他的不满。
“是啊。”班近能回答。
“你就不能在别处作法寻找化根的具体位置?”铁万刀继续说。
班近能很是无奈,心中又带着恐惧,小声说道:“这个……我做不到啊。”
“这都做不到!”铁万刀右眉向上一挑道,“那就是你必须等到明天才能恢复镇台铁兽了?”
班近能一听更紧张了,因为就连次日他都无法恢复镇台铁兽,必须到再往后一天的午时才行,于是他战战兢兢地说道:“族长,恢复镇台铁兽有时辰限制。”
“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怎么回事?”铁万刀道,“我问你是不是必须等到明天才能恢复,我问的是日子,你竟回答我‘时辰’!”
班近能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漏洞,并且已被铁万刀抓到,更感到心慌,于是赶紧说:“不好意思,族长,我的意思是说,恢复镇台铁兽有时间限制,不光有日自的限制,也有时辰的限制。”
“有日子的限制?是必须明天吗?”铁万刀问道。
“不……不是。”班近能回答,“明天也不行。”
“你刚才说今天不能在化根所在那一带作法,明天又不能恢复镇台铁兽,那这事要拖到什么时候?”铁万刀问。
“后天……后天就行了!”班近能回答。
“后天?”铁万刀大声说道,“那么晚?”
“是……”班近能道,“后天午时。”
“还要等到午时?”铁万刀说道,“就不能早点恢复吗?”
“不好意思啊,族长,我……真的不能早做这件事……因为早做达不到目的啊。”班近能说。
铁万刀没好气地道:“是不是受你要用的这路法术限制啊?”
“不是啊。”班近能道,“就算用其他路的法术,只要是用能将其恢复的法术,也都受这限制。镇台铁兽的头掉下来一事非同小可,本来能用来将其恢复的法术就很少,而且用仅有的法术都是受限制的。”
“别的方士用也会受限制?”铁万刀问道。
班近能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更紧张了,他知道其他方士用也会受限制,但他从铁万刀的话种感觉到了自己并没令铁万刀满意,好像铁万刀要换其他方士来做这件事一样。然而他的确已经尽心尽力了,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令铁万刀满意。
他无奈地说道:“是这样的。”
铁万刀倒也不是真的反感他,只是忍不住就是想用对他说那种不中听的话,就连铁万刀自己也觉得这样有些怪,然而他依然没控制住。
“你是怎么知道化根的大致位置的啊?”铁万刀问。
“少族长带我去的。”班近能说。
铁万刀听了火更大了,道:“你是方士,你竟然通过少族长了解化根的大致位置?”
“因为少族长之前正好遇到过一个在有滑淌之处莫名其妙跌倒过的人,那人跟少族长说了自己是在哪里跌倒的。我只要知道滑淌在什么地方自然就能知道化根所在的大致位置了,所以就请少族长带我去了她说的那个人滑倒的地方附近。”班近能道。
“她真带你去了?”铁万刀问。
“是的。”班近能道。
“什么时候去的?”铁万刀又问。
“就是刚才。”班近能说,“我来霸空殿之前。”
铁万刀看向了铁今绝,那眼神似乎是在向他求证。
铁今绝道:“是的,我也一起去了。”
铁万刀“嗯”了一声后对班近能说:“当时发现那里的滑淌了?”
“对。”班近能道,“我一接近那里就感觉到了。”
“那里不是很危险吗?”铁万刀道,“你带他们二人去,万一他们在那里因滑淌而滑倒,你负得起那责任吗?”
班近能说道:“在路上我都跟他们说好了,我走在最前面,只要我感觉到滑淌出现了,我就会立即提醒他们要小心,防止他们滑倒。另外,也不是我主动提出让少族长带我去的,铁长老也是主动要求去的。”
尽管此刻班近能依然很害怕,也担心自己就这样说事情是铁红焰和铁今绝主动要求做的会引起铁万刀反感,然而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说清楚,否则容易引起铁万刀误会。
铁万刀说道:“你还把事情全都推到铁长老和少族长身上了?”
“不是推……就是他们主动……”班近能道。
铁万刀打断他的话道:“真的假的?你还记不记得刚才你自己是怎么说的?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呢!”
班近能回忆起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竟然因为紧张而没想起来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铁万刀道:“就在刚才,你还说你知道滑淌在什么地方自然就能知道化根所在的大致位置了,所以就请少族长带你去了她说的那个人滑倒的地方附近!”
经铁万刀这么一提,班近能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确实这样说过了,他满心后悔,觉得自己刚才不该无意中把事情叙述成这样,毕竟少族长主动提出带他去一个地方后他同意,与他请少族长带他去一个地方还是有区别的。
班近能赶紧解释道:“族长,事情真的是这样的,是少族长先跟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让我看看那里有没有滑淌,我才同意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铁万刀问道。
“我刚才只是听族长说我竟然通过少族长了解化根的大致位置后,要解释一下少族长曾经见过在那里滑倒的人,才……才那么说的。”班近能道,“我说的时候并没注意该怎么表达更好,就那么说了。”
“那你这样不是欺骗吗?”铁万刀问。
“并不是欺骗啊,算是……算是因紧张而没说清楚吧……”班近能道,“我只是没在第一次就说清是少族长主动提出的。族长您想啊,这种事如果少族长不主动提出来,我怎么敢让少族长为我做事啊!”
“然而你现在就是已经让少族长为你做事了!”铁万刀道。
“少族长提出了,我也不敢不答应,您看……是不是……”班近能说道。
“说得好像少族长自己非去不可似的!”铁万刀说,“你当时有没有立即跟她提到安全的问题?”
当时班近能的确没提到,便说道:“我知道自己能保证她不会遇到危险。”
“你如何保证?”铁万刀问。
“就是……就是我走在最前面,听她在后面说往哪里走。虽然是她先知道的地点,算是她带我去的,但是走在最前面的确实我,这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班级能说道。
“请少族长带路是不是也是你主动要求的?”铁万刀问,“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班近能鼓足勇气看着铁万刀的双眼说道:“这事真的不是我主动要求的啊!铁长老知道的。”
铁万刀看向了铁今绝,问道:“真是少族长主动提的?”
铁今绝一脸严肃地点头道:“是。”
铁万刀又问铁今绝:“你也是主动要求跟着去那个地方的?”
“是的。”铁今绝说道。
铁万刀听铁今绝这样说便没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挑剔班近能了,他觉得自己之前说那些话似乎也有些奇怪,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又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方士,走在铁长老和少族长两人前面,你觉得合适吗?”
“啊?”班近能万万想不到,当他说出自己为了两人安全而走在两人前方后,铁万刀竟又从这个角度为难他。
“‘啊?’什么?”铁万刀道,“你觉得合适吗?”
“不……不合适。”班近能只好说道,“但为了铁长老和少族长的安全,我也只好做这件不合适的事。”
“你真的把铁长老和少族长放在眼里了吗?”铁万刀继续问道,“就那么明目张胆地走在他们前面?这两个人,一个是铁仓部族的长老,另一个是铁仓部族的少族长,你知道什么人才适合走在他们前面吗?”
“是……”班近能道,“是……”
他想说是族长,但如果自己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而自己之前又的的确确曾经走在了那两人前面,便好像说自己是族长一般,所以并不敢说出口。
“说啊,什么人啊?”铁万刀问。
“其实……反正……不该是我。”班近能避开了“族长”二字,答道。
“应该是谁?”铁万刀再次问道。
“我……我不敢说。”班近能道。
“有什么不敢说的?”铁万刀说,“你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班近能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走在他们前方纯粹是为了他们安全,我一直都知道我应该在什么位置,我只是个小小的方士,本应走在铁长老和少族长后面的。”
尽管班近能这样说,但其实他也觉得奇怪,因为他早就知道,平时就算有人跟铁长老或者少族长同行,谁走在前面谁走在后面都并不是个很重要的事,甚至跟族长一起走的时候,其他人也并不是必须要走在族长身后的。他知道以前并没这个规矩,毕竟他亲眼见过其他人跟铁万刀同行时走在铁万刀前方却没被铁万刀怪罪的情况。他感到铁万刀这样是在刁难他,并且认为铁万刀之所以会这样刁难他是因为对他不满意。然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铁万刀停止这样刁难他。
铁今绝听铁万刀这样说也觉得奇怪,因为他也知道以前铁万刀并没规定过谁必须走在前面谁必须走在后面,尤其是在前方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曾经记得自己和铁万刀、厉凭闰一起去暮夕阁时,铁万刀不止一次主动要求别人走在前面,他看得出那时候铁万刀就是因为担心他自己安全才那么做的。
铁万刀自然也知道他自己不曾规定什么人才能走在前面,此刻却依然忍不住说道:“我告诉你吧!是族长!适合走在铁长老和少族长前方的人,就是族长!只有族长,只有我一个人!你不是族长,你只是个小小的方士!”
班近能自然不敢辩驳,也认为不需要辩驳,只好说道:“是的,我只是个小小的方士。”
“这铁仓廷中,有几个族长?”铁万刀问道。
“一个!”班近能道,“只有一个!”
“是谁?”铁万刀故意问。
“就是您!”班近能道,“只有您!”
铁万刀听了他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很有面子,于是道:“算你识相!你记住了,铁仓部族中地位最高之人,就是我!铁长老和少族长的地位也很高!看在你今天是我了保护他们安全的份上,你走在他们二人面前,我就原谅你了!”
班近能道:“多谢族长原谅!”
铁万刀又问:“那滑淌是一直都在化根所在地方附近吗?”
“不是。”班近能说,“只是有时候会出现。”
铁万刀说道:“既然不是一直都在,那如果你跟铁长老以及少族长走到了滑淌会出现的位置,那里暂时没出现滑淌,你并不知道那里会出现滑淌,在这种情况下滑淌突然出现,将他们二人滑倒怎么办?”
“不会的!”班近能说道,“只要接近了滑淌可能出现的范围,我就有感觉!”
“你是说,就算你们到达那位置附近时是滑淌没出现的时候,你也有感觉吗?”铁万刀问道。
“是的。”班近能道,“就算暂时没出现,我到了附近也一样有感觉,知道那些东西会在哪个范围内出现。”
“你能确定你这感觉是准的?”铁万刀道,“万一错了,你负责得起吗?”
“能确定是准的,绝对不会错。”班近能说,“再说,也并不是每个人遇到滑淌都会受伤。”
“什么样的人遇到滑淌不会受伤?”铁万刀问。
“这……这我无法确定。”班近能道。
铁万刀斜了他一眼,道:“又是无法确定!”
班近能为防止铁万刀发火便立即说道:“我看铁长老和少族长都不是一般人,估计不会受伤的。”
这话虽使铁万刀听着还算舒服,但他感觉其实就是班近能信口开河,他便说:“不要以为光嘴甜就行!”
班近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道:“是……是。”
铁万刀又问了班近能其他一些跟镇台铁兽的头掉下来有关的情况,班近能都回答了。
“你怀疑给荣莽台作法的人是不曾接受浣世的,那岂不是很危险?”铁万刀问道。得知这个信息后他就惴惴不安,他想起了之前暮夕阁发生的事。
班近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多想就说:“有可能吧。”
“怎么才能把那个人给查出来?”铁万刀问道。
“很难的。”班近能道。
“你们这些方士,看起来好像都挺有本事,一让你们做起事来就这个也难,那个也难的。”铁万刀说道。
“如果那人是接受过浣世的就没那么难了。”班近能说道。
“没接受过浣世就那么难被发现吗?”铁万刀问,“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是啊……难被发现,我真的没办法。”班近能回答,“其实如果此人不曾从摩宇台那里吸能量并将其转化成‘沉垂断能’又把它用到荣莽台上,那镇台铁兽一定会留下此人作法的痕迹,留下重要信息,那样我们就有办法找到这个人了。”
“全是废话!”铁万刀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觉得这人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不留信息吗?”
“是的。”班近能回答。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铁万刀道。
“没……什么好说的了。”班近能道。
“你刚才说蓝甲人会为此事付出代价,什么代价啊?”铁万刀问道。
班近能回答:“会导致蓝甲人死上三批,而且蓝甲人中会法术者是无法通过作法挽回或阻止什么的。之前那个人作法的时候,蓝甲人已经死了一批了。”
尽管是已经知道的事情,铁今绝在一旁听着,仍感觉到心痛,却依然是一脸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铁万刀想:以前我问方士摧毁蓝甲部族摩宇台的方法,方士告诉我只有用灰房子那种方法,毕竟我问的方士都是曾经接受过浣世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有没有可能……
铁万刀并没立即问出他心中所想,只是道:“才死了一批?后两批什么时候死?”
班近能说道:“满七天死一批,之后再满七天再死一批。”
“然后呢,接下来怎样?”铁万刀看着班近能问道。
“然后就……没什么了。”班近能回答。
“没什么了?”铁万刀道,“你刚才说,这件事影响了铁仓廷的气场,除了会导致铁仓廷地面上出现那种异象外,还有可能间接导致其他问题,是不是?”
“是啊。”班近能道。
“能导致什么其他问题啊,你给我说详细点。”铁万刀道,“铁仓廷里应该还没发生那种情况,至于以后会怎样,具体的我目前也无法准确预知。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影响铁仓廷的气场后,会使铁仓廷里一些跟法术有关的建筑出现一些奇怪的情况,那些跟法术有关的建筑可能会导致其他问题出现。”
铁万刀越想越生气,道:“如此严重的问题,如何解决?”
“修复镇台铁兽就能解决了。”班近能说道。
“不是要等到后天午时吗?”铁万刀道,“要是还没到那时候,那些跟法术有关的建筑就导致其他问题出现了呢?”
“请族长放心,不会的……”班近能说。
“你能确定不会吗?”铁万刀问道。
“能确定。”班近能回答。
“理由呢?”铁万刀问。
“我之前作法了。”班近能说道,“从我之前作法的情况看,半月之内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铁万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依然觉得这件事对铁仓廷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而给蓝甲部族带来的影响又太小了,他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做些更能令他解气的事。
铁万刀想:这次那个人作法作法吸了摩宇台的能量,都能导致摩宇台附近死三批蓝甲人了,说不定对摩宇台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啊!如果摩宇台的情况真跟以前有明显不同了,我何不借这个机会找方士试一试能否早日摧毁摩宇台,将蓝甲部族灭掉呢?要是真能做到这样,不但我更解气了,这坏事也算能变成好事了吧?以前我可没听说有没接受过浣世的人从摩宇台吸能量的事,这次如果从摩宇台吸能量的那个人真的不曾接受过浣世,说不定真会给摩宇台带来我以前想不到的影响啊!要是根本就用不着灰房子了,灭掉蓝甲部族岂不是不用等那么久,也会容易很多?
班近能悄悄地瞟了一眼铁万刀,见他一脸严肃,好像正在思考什么,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了什么铁万刀不爱听的话,心中恐惧感又增加了。
他也不敢说话,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便静静地等着,心中暗暗想着希望铁万刀不要惩罚他。
铁今绝也觉得铁万刀安静下来好像在想事情显得有点突兀,便想:他会不会是又出现空游现象了?如果我现在跟他说句话,他会直接回答,还是只会‘嗯’?
想到此处,铁今绝立即觉得自己此刻根本不能跟铁万刀说话,他又想:现在当着班方士呢,我肯定不能跟他说句话试啊,万一他真是出现了空游现象,让班方士看出来族长那样肯定不好啊。
于是铁今绝也什么都没说,就在那里若无其事地坐着。
看铁今绝也没什么反应,班近能更紧张了,他再次微微低下了头,眼睛不敢看向别人。
这时,铁今绝发现铁万刀皱了一下眉并说道:“那个……”
铁今绝想:他应该不是出现了空游现象,只是在思考问题吧?我看他刚才那样子跟那次出现空游现象时还不大一样,出现空游现象时他的眼神会显得有些空洞,而刚才,他那眼神像是在思考问题吧?不知他在思考什么。
班近能听到铁万刀说话了,却一点也没放松,他担心铁万刀要说的话是跟惩罚他有关的。
“摩宇台被吸了能量,会不会因此出什么问题啊?”铁万刀道。
“肯定不会。”班近能回答。
这次班近能回答得很快,然而铁万刀恰恰反感别人在回答这种问题时如此干脆,因为那就好像将正做梦的铁万刀突然从梦里拽出来了一样。
铁万刀有一种被吵醒的感觉,立刻就如出现了“起床气”一般,怒道:“你想好了吗,就那么快回答?”
“想好了。”班近能这次回答速度依然很快。
“摩宇台被吸了能量还没事?”铁万刀问道。
“只会少些能量,但摩宇台附近做方士的蓝甲人有办法将摩宇台的能量补回来的。”班近能说道。
“摩宇台附近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一批吗?”铁万刀道,“难道方士不会死?”
“不是方士不会死,但一定不会那么巧死的都是方士。”班近能说,“第一批死的那些蓝甲人是距摩宇台最近的,最近的那些人里,平时保护摩宇台的方士较多,这些人里只会死一部分。”
“那还有后两批呢……第二批和第三批……到时候距摩宇台最近的那些方士不会都死绝了吗?”铁万刀道,“那些方士保护摩宇台也算有经验了吧,要是这批人死绝了,就算新添方士也是没经验的吧?”
“第一批已经死了的蓝甲人都是当时在摩宇台附近的,第二批死的蓝甲人会是离摩宇台远些的,第三批死的会是离摩宇台更远的。”班近能道,“那里的方士肯定不会死绝了的。”
“哪些人会死?”铁万刀问。
“这个我说不准,赶上谁就是谁了。”班近能道。
“赶上方士的可能性会比赶上普通人的可能性低吗?”铁万刀问。
“不会。”班近能说。
“方士不是会作法吗?”铁万刀道,“察觉出来后会不会自己用法术避免自己死?”
“只要是接受过浣世的人,肯定都不会的。”班近能回答,“因为那些接受过浣世的蓝甲方士肯定都无法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他们不仅无法知道第一批蓝甲人死去是因为什么,也无法预料到后面还会死两批蓝甲人。”
“是因为蓝甲人蠢吗?”铁万刀道,“我知道蓝甲人里方士本来就少,是不是少有的成为方士的人也无法练到铁仓方士的水平?”
“倒不是因为这个。”班近能说。
“那是因为什么?”铁万刀说,“你都能知道原因,那些蓝甲方士里没人能达到你这种水平吧?”
“这个吧……”班近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是因为我作法是在荣莽台前方作法的。那些平时保护摩宇台的蓝甲方士,并没有机会来铁仓廷中的荣莽台前方那个位置。刚才听铁长老说,平时有机会看到荣莽台的蓝甲人都有限,只有那些做活的,都是有数的,其他蓝甲人根本没法到那个地方,更不要说一直保护摩宇台的蓝甲方士了。再说,由于镇台铁兽的头掉了下来,那些方士都无法知道摩宇台的能量被吸到哪里去了,那些方士也不可能想到荣莽台这个地方。”
铁万刀想:以前得到过一些关于摩宇台的可靠信息,倒是可以肯定保护摩宇台的所有蓝甲方士都是接受过浣世的。
铁万刀又问:“只要保护摩宇台的所有蓝甲方士都是接受过浣世的,那他们就肯定无法了解到三批蓝甲人死去的原因了吗?”
“是的,肯定无法了解了。”班近能道。
“如果没有方士给摩宇台补充能量会怎样?”铁万刀道。
“这……不可能啊。”班近能说。
“怎么不可能?”铁万刀说,“方士有没有办法阻止保护摩宇台的蓝甲方士为摩宇台补充能量?”
“接受过浣世的人肯定没办法阻止。”班近能说道。
“三批人都死后,摩宇台依然不容易出其他什么问题吗?”铁万刀问。
“是的。”班近能道,“三批人都死后,摩宇台就跟出这事之前差不多了,有方士给补上能量后,摩宇台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接受过浣世的人肯定没办法做到从摩宇台那里吸能量?”铁万刀又问。
“肯定没办法做到。”班近能回答。
“也就是说,尽管出了这样的事,摩宇台也依然跟以前差不多?在蓝甲方士为摩宇台补上能量之前,也没有谁能通过作法使它……使它出什么大事?”
铁万刀本想说“在蓝甲方士为摩宇台补上能量之前,也没有谁能通过作法使它被摧毁”,但他觉得这么说直接就暴露自己的计划了,尽管他知道班近能是个可靠的方士,肯定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告诉别人,但他还是不想让班近能明确听到那样的字眼。
“对,就是族长说的那样。”班近能说道。
“我担心摩宇台出什么事也会对荣莽台有影响,毕竟从那里吸的能量被转化后用在了荣莽台上,也不知道那种能量被转化后还会不会跟摩宇台有联系。”铁万刀道。
他故意这样说,就是让班近能认为他自己之前之所以那么问,并不是因为他希望蓝甲部族的摩宇台出什么大事,而是因为他担心铁仓部族的荣莽台受到影响。
听铁万刀这样说后,班近能倒是没有多想,就是认为铁万刀在担心摩宇台出现什么事情会对荣莽台有影响。他赶紧说道:“请族长放心,从摩宇台吸的能量被转化后用在荣莽台上,那种能量被转化后就彻底不会跟摩宇台有联系了,也就是说,绝对不会对荣莽台造成影响。”
铁万刀看着班近能,认为他的确相信自己刚才自己那么问就是因为担心铁仓部族的荣莽台受到影响,认为自己并不算暴露了自己的计划。
为了强化给班近能的这种感觉,铁万刀又问:“到时候你修复镇台铁兽的过程,也不会对荣莽台造成不利影响吧?”
“绝对不会!”班近能道,“我深知荣莽台对铁仓部族来说有多重要,自然只会采取绝对安全的方法修复。”
铁万刀又问:“刚才你说少族长要找人将滑淌可能会出现的范围围起来的事,我问你,如果现在已经围起来了,别人走到围起来的地方附近,就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状况了吧?”
“是的。”班近能说,“只有围起来的范围内才会有异常,外边肯定没问题。
“就此事而言,外边就绝对安全了?”铁万刀问道。
“可以这样说。”班近能道。
铁万刀又问了班近能一些话,最后告诉他到了后天他也需要跟铁长老一起去那有滑淌的地方附近,他答应后,铁万刀便让他离开了。
在铁万刀与班近能交流的过程中,铁今绝说话非常少。
班近能离开后,铁万刀对铁今绝说起了一些事情。
就在两人说话的过程中,铁万刀感觉自己不似之前那样爱讲一些苛刻的话了,也不大爱挑剔什么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并没控制自己,但也没什么问题。
正因为感到此刻自己说话的方式明显与之前不同了,铁万刀才更担心了,他认为之前那段时间里自己之所以会那样很可能就是以前发生走火入魔的现象造成的。
【第三百零八章】
次日,厉凭闰前往凝法石所在的地方,他不得不把以前答应了铁万刀的事情做完。
当走到那一带的时候,他远远地就发现包括凝法石所在的位置在内,很大的一块地方全都被围了起来,有人看着,围那里用的东西上还有一些字。
他实在好奇,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原以为自己会先看清楚那些字,谁知道还没走到足以看清字的位置时,他便感受到了滑淌的存在。
厉凭闰内心一惊:此处怎么会出现滑淌?实在不正常啊!围起来估计是为了要防止滑淌将人滑倒吧。
当他看到那些字时,发现果然说的是那样的事,那些字就是提示过路人的。
厉凭闰想:可是我今日必须进去才能知道凝法石有没有测出那地下曾经出现过的东西是什么啊。
在那里看着的人发现厉凭闰看到那些字后并没赶紧离开,说道:“少族长下令了,一般人不可入内,否则有可能会出危险。”
“知道了,只是……我是方士,族长给了我任务。”厉凭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的人问。
“厉凭闰。”厉凭闰答道。
那人一听是这个名字,立即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那纸上有一个人的画像。
那人看了看画像,看了看厉凭闰的长相,又看了看画像,然后照着画像下方写好了的那些字问道:“你就是厉方士,少族长让我问你有没有感觉到里面有异常。”
“感到了。”厉凭闰回答。
“什么异常?”那人又问。
“有滑淌。”厉凭闰道。
“滑淌会造成什么影响?”那人问。
“如果有人碰到滑淌,滑淌能使人莫名其妙地跌倒。”厉凭闰答道。
“是所有人碰到滑淌都会莫名其妙地跌倒吗?”那人继续问。
“不是。”厉凭闰回答。
“跌倒后会怎样?”那人问。
“会受特殊的伤。”厉凭闰道。
那人问:“厉方士进去后会不会跌倒?”
“我有办法不让自己跌倒。”厉凭闰回答。
那人道:“那办法会不会对周围一些重要的地方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不会。”厉凭闰答。
“这些问题都是少族长让我问你的,你的回答都没问题,那你可以进去了。在你进去之前,少族长让我提示你注意安全。”那人又说。
厉凭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多谢少族长关心。”
那人便让厉凭闰进去了。
厉凭闰在进去前默念了一句咒语,在里面虽然也曾遇到滑淌出现的时候,可他却根本没被滑倒,而且一直站得非常稳。他就这样走到了被他埋了凝法石的地方。
他在埋着凝法石的地方附近作法后,发现时机到了,便将凝法石从里面拿了出来。
厉凭闰左手捧着凝法石,右手从自己身上挎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块黄色方布。
他将黄色方布铺在地上,把凝法石放在了上面。
厉凭闰对着凝法石作法,过了一会儿,凝法石中显现出了一个有些像镇台铁兽的东西。
厉凭闰感觉到了镇台铁兽真实样子跟他在凝法石中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但他可以确定他感觉到的才是他看到的那个有些像镇台铁兽的东西的真实的样子。
厉凭闰拿出准备好的画画用的东西,把那个像镇台铁兽的东西的样子画了出来,并没把他想象中的那个镇台铁兽真实的样子画出来,因为如果不照着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画。
接着他再次对凝法石作法,凝法石中又出现了一个方形的“铁根”。
厉凭闰感觉到的那铁根实际的样子也与他在凝法石中看到的并不完全相同,他又只是照着自己看到的铁根的样子在纸上画出来了。
他再次作法,里面那个铁根的样子渐渐地从凝法石中消失了,这时凝法石就变成了不透明的。
厉凭闰用双手对着凝法石发功,过了一会儿,凝法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做这件事是为了确认一下之前有没有出现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