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出了一副不知道之前到底是否记错了的样子,在那里表现出了好像在回忆之貌,然后说道“假象……假象?”
他的目光从铁今绝那里移动到了铁红焰那里,又看向了铁今绝,感觉两人都对自己看到的很是确定,他认为此刻必须用铁今绝给他的这个台阶,但这个时候如果直接承认自己是把看到的假象当成现实了,那又没面子,于是决定不说得那么明确。
“是吗?好像……好像有可能……”铁万刀道,“可是……这种事情也太怪了!”
“爹,其实我刚才一直都觉得很怪。”铁红焰说,“这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我没看到任何人。爹看到的那些,会不会都是……假象?”
铁万刀又表现出了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道“都是假象?会有这种怪事吗?”
铁红焰知道她根本不能轻易跟爱面子的铁万刀说出他情况异常这种话,但她觉得可以对他提起之前凝端夜念泣音咒时发生的怪事,更容易令铁万刀感到是他自己一直异常。
铁红焰道“爹,之前凝方士念泣音咒作法那段时间,爹曾问我听凝方士念咒语的声音有什么感觉,我说声音显得很悲哀,那是我的真实感觉,爹问我像不像鬼哭,当时我实在没预料到爹会这样问,因为那声音虽然悲伤,但我听的时候并没想到鬼哭,当然我没听过鬼哭是什么声音,爹可能也只是用鬼哭来形容一下,可我其实也没感觉我听到的咒语声适合用鬼哭形容。接着爹问我那时是不是已听不到念咒语的声音了,我说听不到后,爹又问此前凝方士念咒语的声音是否还在我耳边绕着,我说没有。当时我很想知道爹这样问是不是因为到那个时候依然有咒语声在爹耳畔绕着,但是被另一件事情岔开了。现在我能否问一下爹,那个时候是否还有咒语声在爹耳畔绕呢?”
铁红焰说这些的时候显得甚是诚恳,带着关心的神情。
铁万刀刚听她说时,还没打算告诉她他自己当时的情况,然而铁红焰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她的神情有些像铁今以前某个时候关心他时的神情,这时他便想其实铁长老已经知道我不正常了,我后来还出现了脸色发暗的情况,红焰知道是不是也没多大事?
这时他把目光从铁红焰移开了,一转念便意识到了铁红焰知道他练功出现过走火入魔的现象,而铁今绝不知道,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跟铁红焰说更好,于是一脸冷漠,道“那是凝端夜用泣音咒的时候,刚才那段时间则是他用惊志咒的时候,根本不在一个阶段,也不是一回事,之前他念泣音咒的时候不管我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都与他念惊志咒的时候我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没必然联系。”
铁今绝想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族长还是不肯正面回答红焰的问题,是不是因为红焰知道他走火入魔的事?
铁红焰想爹还是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这样也算是问了两遍了,他这反应相当于告诉我不要再问了,从爹的行事风格来看,如果我还问,爹一定会勃然大怒。品书
“也是。”铁红焰道,“希望不会影响爹的身体情况。”
铁万刀见铁红焰没继续问,踏实多了,看她说希望不会影响他的身体情况时那神情,他又想起了以前铁今在某个时候关心他时的样子,他也没有再发火,而是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至于之前他扇了铁红焰一巴掌这种事,他根本没当个事,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什么。平时算因为冤枉人而把人杀了,他也不会为此而特意做些什么,他认为自己权力如此大,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铁万刀说“我刚才那情况怪得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啊!”
“请爹放心,我一定不往出说。”铁红焰道。
铁今绝连连点头道“我不会说的。”
铁万刀道“不管是谁问起,算是一会儿凝端夜问起来,你们也不能说。”
铁红焰和铁万刀都答应了。
突然间,铁万刀开始沿着来的路往回走。
铁红焰和铁今绝同时拉住了他。
“爹,进了那范围会受影响的!”铁红焰道。
“还不能往那边走啊!”铁今绝说,“族长之前不是跟凝方士说好了吗,等他作法完毕,他们会来找我们啊。”
然而铁万刀是控制不住,偏要往那个方向走。
铁红焰和铁今绝狠命地拦住他。
“那里有几个蓝甲畜生在讥笑我,我过去!”铁万刀道。
“那里没人!”铁红焰说。
“那边一个人都没有!”铁今绝道。
“明明在那里!”铁万刀问。
“可能族长又看到假象了吧!”铁今绝说。
“很真实啊,还有声音!”铁万刀说,“你们听啊!”
“真没有!”铁红焰说。
“你们不用蒙我!”铁万刀道,“眼见为实!”
铁今绝又说“凝端夜知道我们站在什么位置,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他还没过来,蓝甲畜生倒是先来挑衅了!”铁万刀道。
铁红焰感觉铁万刀又看到了假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算一次次告诉他那里根本没有人,他也不相信,于是她便用“面子”说事了“爹说了是几个蓝甲畜生,几个蓝甲畜生而已啊,哪里能劳烦爹往那边走?他们也配?”
铁万刀说“他们是不配!可他们讥笑我,我心里不舒服啊!”
“爹都说了是畜生啊!”铁红焰道,“畜生懂什么?爹可是铁仓部族的族长啊,要是跟畜生计较,面子往哪里放啊?”
铁万刀听铁红焰说到“面子”时也有一瞬间觉得有道理,然而他是控制不住自己,仍要往那个方向走,还说“你们不要拦着我了!杀了他们我心里才舒服!我把他们杀了,他们根本无法反抗,不是更证明我厉害?这样我也照样有面子啊!”
铁红焰道“杀几个畜生算什么本事啊?很多铁仓人都杀过啊!这种事可显不出爹厉害啊!谁不能杀?这事可无需族长动手啊!何况往那边走又对爹不好!”
“那你去给我杀啊!”铁万刀道。品书手机端
经历了之前被铁万刀冤枉的事后,铁红焰本来不想再次用幻缨枪法“杀”那些幻影了,但是这个时候,她如果不行动,铁万刀要往不安全的范围冲,她也只能真的去替他“杀”。
她为了不再次被铁万刀冤枉,便打算先不用幻缨枪法,而是自己捡起地的东西当暗器往那边发。
铁红焰给铁今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定要阻止住铁万刀往危险区域走。
铁今绝点了点头,道“你开始吧!”
铁红焰便从地捡了几个石子,朝之前铁万刀要往那里跑的方向发了出去。
铁万刀道“你没打!怎么不用幻缨枪法?”
铁红焰因为担心自己再次被冤枉,道“他们也配我用幻缨枪法杀?!也太拿他们当回事了吧!刚才那些蓝甲畜生好歹没讥笑爹啊,这些讥笑过爹的蓝甲畜生,只配我随便打打!”
“你随便打打,倒是打到啊!你看,你看他们笑得多嚣张啊!”铁万刀怒道,“用幻缨枪法吧!”
铁红焰说“是,爹!”
她刚刚要用幻缨枪法,铁万刀便说“不用了!还没打没了!”
铁红焰和铁今绝都发现铁万刀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试着往不安全的范围走了。
“真是不解气!”铁万刀道。
原来,铁万刀突然开始沿着来的方向往回走正是因为远处的凝端夜再次念起了惊志咒的第六部分。
铁万刀说“不用了!还没打没了!”时,正是凝端夜停止念惊志咒第六部分后的事。
当凝端夜停止念惊志咒的时候,铁万刀有短暂的时间处于由不清醒到清醒的过渡状态,所以尽管那些蓝甲人的幻影已经从他眼消失了,他却依然会说“真是不解气!”这样的话。
铁红焰听了铁万刀说不解气,便对他说道“其实这样爹可最有面子了!知道惹不起爹,打不过我,那些蓝甲畜生自己消失了啊!其实这样更显得爹有威严啊!”
听到铁红焰这话时的铁万刀已经清醒了,他想我刚才看到的那些蓝甲畜生又是幻影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真实?竟然想把我引到那边去,那边明明不安全啊,幸好铁长老和红焰拦住了我,不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可是,这事情也怪了,如果我看到的真是幻影,为什么我这次看到幻影与次看到幻影之间隔了那么长时间?
铁今绝见铁万刀又好像在想着什么了,便将蜡烛拿得距他近了些,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铁万刀道“铁长老,你觉不觉得怪?”
铁今绝问“我觉得刚才很多情况都很怪。族长说的是哪方面?”
铁万刀发现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如果明着说,相当于承认自己看到的都是幻影了。
他想了一下,便说道“我觉得凝端夜和武寻胜差不多应该过来了,可是还没过来。品书手机端m..”
铁今绝倒也不觉得这事多怪,只是说“再等等吧。”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铁万刀没再出现怪的举动,铁红焰和铁万刀踏实了些,但都并没绝对放心,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铁万刀会不会下一刻突然再次出现异常,两人都做好了拦着铁万刀的准备。铁今绝一直担心如果铁万刀闯入不安全的范围会对凝端夜作法有影响。
过了一会儿,他们三人便看到远处有个光点。
“是他们吗?”铁万刀指着来时的方向问,“发光的是不是蜡烛?”
铁红焰道“像是蜡烛。”
然而那光点只有一个,铁红焰有点不安,她想怎么回事?之前寻胜和凝方士两人都各拿一跟蜡烛啊,现在只有一处亮光,到底是这次两人只用了一根蜡烛,还是其实只来了一个人?如果……如果只来了一个人的话,那过来的人是寻胜还是凝方士?
那光点离他们近了些,铁今绝道“是蜡烛,有人过来了。”
“这么黑,两人还只用一根蜡烛!”铁万刀道。
又看了一会儿,铁今绝说“族长,好像……好像只有一个人。”
这话如大石打在了铁红焰心一般。
铁红焰又想到了之前想过的情况刚才我爹说寻胜已经死了说的不会是现实的事情啊,但是,爹是不是知道凝方士作法会使寻胜……却一直瞒着我?不会,不会的!寻胜一定没事的,没事的!来的人是寻胜吧?希望是他!我希望现在看到他!他好好地走过来,到时候我们四人一起去暮夕阁附近找凝方士,这样也挺好……如果……凝方士没过来大概有跟作法有关的理由吧,应该能跟我爹解释清楚,对不对?或许一会儿寻胜会告诉我凝方士为什么没跟他一起过来……如果解释清楚的确有特殊原因,我爹算怪凝方士没主动来找我们,也不至于狠罚凝方士吧?不管怎样……现在过来的人一定是寻胜,是不是?
“好像是凝方士。”铁今绝对铁万刀说道。
铁今绝这话又似一块大石击在了铁红焰心。
铁万刀看了看道“没错,是凝方士!那武寻胜干嘛去了?”
铁今绝也好,觉得不乱说好,便道“不知道。”
铁红焰朝来人的方向看,便确定那个人显然不是武寻胜,她内心焦虑,但却丝毫没表现出来,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个人。
看出是凝端夜后,铁万刀向铁今绝抱怨了起来“你看他,也不知道跑几步,倒真是不着急啊!”
铁今绝不希望一会儿凝端夜一过来铁万刀对他发火,于是说“作法会不会消耗了他不少体力啊?”
铁万刀一想,觉得也有这个可能,但仍不愿意说好听的话,只是道“他哪怕做个跑步的样子给我看,也这样走好啊。”
铁今绝知道铁万刀的说话习惯,便没这个话题继续说,于是问铁万刀“族长现在感觉怎样?”
铁万刀回答“挺好,没什么不对劲的。品书”
凝端夜越走越近,借着他手蜡烛的光亮,铁红焰看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情方面的原因,她感到凝端夜阴沉着脸似乎心有事一般,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凝端夜走得更近了,她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消去,反而更强烈了。
内心的不安使她忍不住去想武寻胜到底为什么没跟她一起来,但她却又默默告诉自己,凝方士还没说什么,自己不要乱想。
铁万刀问凝端夜“少族英呢?”
凝端夜有些紧张地说道“族长,这事我得慢慢跟您说。”
铁红焰一听感觉不大好,那种不安便更强烈了。
“我问你少族英呢,你回答是了!”铁万刀道。
“还在刚才那一带。”凝端夜无奈回答道。
铁万刀说“干嘛呢?”
“族长,很……很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说。”凝端夜道。
铁万刀一听火大,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问你他干嘛呢,有那么难回答吗?还是你做了加害少族英的事怕我们知道?”
凝端夜赶紧摇起了没拿蜡烛的那只手,说道“不是啊!只是因为法术的原因,我现在不能说,如果说了,那法术不管用了。”
“法术原因?”铁万刀瞥了凝端夜一眼道,“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说过作法完毕你们一起过来找我们?”
“是说过。”凝端夜道。
“之前你怎么没跟我说还有这么个事啊?”铁万刀瞪着凝端夜问道,“细小的事我也没逼你告诉我,但大致的步骤我让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你没按说的做,还是没按准备做的说?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啊?”
凝端夜显得更慌张了,道“族长,都不是!只是之前发生了点……发生了点事,那也不是我事先能预料的,所以这样了。”
“少族英的情况你现在能说什么?”铁万刀问。
“关于他的情况,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凝端夜说,“其实位置我都不能说出来,我也确实没说具体在哪里,只是说还在刚才那一带,这没什么事,要是具体的我便不能说了。”
铁万刀又问“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他的情况?”
凝端夜道“等一段时间到那里能知道了。”
铁万刀问得很快,铁红焰听凝端夜回答每一个问题的时候都接近屏住呼吸的状态了,她甚是担心听到什么实在不希望听到的事。
凝端夜的回答并没消除她的不安,她当然想要赶紧问他武寻胜到底怎么了,然而听他说关于武寻胜的情况,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她便只能忍住不问。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铁万刀问,“这总能说吧?”
尽管想尽快了解武寻胜的情况,铁红焰却希望这时铁万刀不多问。品书
“关于我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说。”凝端夜道。
“说!”铁万刀道。
“之前我念着惊志咒作法,念到第六部分时出了点问题,后来,我又重新念了第六部分的惊志咒。”凝端夜回答,“所以作法时间预想的长了些,还望族长见谅!”
此前铁万刀突然开始沿着来的方向往回走,是因为远处的凝端夜再次念起了惊志咒的第六部分,重念原因正是凝端夜第一次念惊志咒的过程出了点问题。在凝端夜作法的过程,算间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他也必须继续作法,直到把惊志咒七部分全都念完,然后再把之前出现问题的部分重新做一遍。在没把七部分的惊志咒念完之前凝端夜根本不能重念之前念过的某部分内容,不管他之前在念那部分内容时有没有出现问题。
铁万刀不满道“怎么回事,做点事出问题啊?不能给我好好完成啊?”
凝端夜赶紧解释道“族长,念惊志咒作法的过程是极其容易出问题的,这是这种作法方式本身决定的,它跟其他一些法术并不相同,所以方士使用其他一些法术的时候并不需要旁边有人盯着,而这种需要念惊志咒的法术大不一样了,旁边必须有人盯着。”
“每个用这种法术的方士在作法过程都会出问题吗?”铁万刀问。
“那倒也不是,但多数方士都会,而且多数方士作法时都会不止一次出问题。”凝端夜道,“我这次真的算是出问题少了,只有一次。”
铁万刀冷笑了一声,道“只有一次?亏你还好意思往出说!你也说了,明明不是每个方士都会出问题,你怎么不能做到一次问题都不出啊?”
“族长,其实我做到过,以前有一次作法的时候,一次问题都没出。”铁万刀道,“不少方士使用这种法术的时候都没做到过一次问题都不出呢。”
“以前做到过,但在进行我给你的任务时,你却没做到,是你对我给你的任务不够认真,还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铁万刀问。
凝端夜立即再次摇起了没拿蜡烛的那只手,道“都不是啊!族长给我的任务,我是尽最大努力去做的……”
“尽最大努力还出问题?”铁万刀打断他的话道。
“族长,这不是方士完全可控的,和一个地点当时各方面的情况都有关系。”凝端夜道。
铁万刀又冷笑了一声,说“原来不是方士作法的问题,是地方不对了?你那次作法没出问题,是在什么地方啊?”
凝端夜道“不是说地方不对……”
铁万刀再次打断他的话,道“回答我的问题,别给我扯别的!”
凝端夜只好将自己没出问题那次的作法地点告诉了铁万刀。
“在铁仓廷外?”铁万刀问道。
“是。”凝端夜回答。
“那人一定给了你不少钱吧?”铁万刀问。品书
“还……还可以。”凝端夜说。
“我给你的还多?”铁万刀问道。
“那倒没有。”凝端夜回答。
“人家都只给你那些钱,你都做到了没出问题,我给你更多钱,你倒出了问题?”铁万刀问道。
这时铁万刀觉得自己说话没什么道理,因为他之前听凝端夜解释后便明白凝端夜也无法预料每次作法会出现什么问题,再说这法术在使用的时候旁边都必须有人盯着了,这也恰恰说明了作法过程出不出问题以及出几次问题并不是方士完全可控的。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跟凝端夜继续纠缠此事。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大对劲了,怀疑自己这情况又跟以前练功走火入魔有关系。
铁今绝也觉得铁万刀不大对劲,心想族长这样,是不是因为之前出现了走火入魔的情况?他还要问多久,他应该也知道这样会浪费不少时间吧,还要问下去?
然而铁今绝为了不惹出什么事情来,打算依旧不说什么,这样看下去。
铁红焰也隐隐约约感到铁万刀说的有些话意义不大了,但是她总想着跟武寻胜有关的事情,对铁万刀那些反应的感觉便没那么明显。
凝端夜说道“这个不在于钱多钱少,不同的时间地点,情况不同。”
“不在于钱多钱少,哦,那是因为我这铁仓廷的地点不了次你作法的那个地点?是我这铁仓廷不行,引起你作法出问题了?”铁万刀道。他并不想问这样的话了,但还是没忍住。
“不是啊!”凝端夜道,“不是一个因素能决定的,很多因素……”凝端夜道。
“你是看不起我这铁仓廷,还是看不起我这族长啊?”铁万刀又说道。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实在没什么意义,但还是没控制住。
凝端夜又摇了摇手,道“都不是!都不是啊!族长是最重要的!只是有跟法术的因素,我说不清楚的。”
“口口声声说我是最重要的,还在进行我给的任务时出错!”铁万刀道。
凝端夜连连道歉。
铁万刀此刻感到不似之前那样要继续问他认为没多大意义的问题了,便皱眉用阴冷的眼神瞪着凝端夜,没立即说什么。
之前听铁万刀说话快,铁红焰知道不适合插话,她清楚铁万刀在那样一句接一句地赶着说话的时候如果别人插嘴,他往往会生气。
此刻刚见铁万刀没立即说话,她便立即问凝端夜“凝方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刚才那里?”
凝端夜道“现在可以,但要慢点走。”
铁万刀又赶紧问“干嘛要慢点走?还有什么问题?”
凝端夜回答“我算好我们适合回到那里的大致时间了,如果现在走,要走慢一些,到那里的时间才合适。”
铁万刀突然又觉得自己很难控制地要说一些意义不大又会显得阴阳怪气的话。
“难怪你刚才往我们这边走的时候,不急不忙的!”铁万刀道,“你是怕我们一起早到暮夕阁那边,是不是啊?”
凝端夜说道“族长,我刚才并没特意走慢。”
“没特意走慢还那么慢,我们都看见你的蜡烛了,你还不跑几步,我不信你没看见我们手里的蜡烛!你看见蜡烛了,知道我们在这里,却还让我们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真是胆子大啊。我们这三人都是什么身份,你很清楚吧?”铁万刀问道。
“清楚。”凝端夜道。
“我是什么身份啊?”铁万刀又问。
“族长。”凝端夜回答。
“说全了,什么部族的族长。”铁万刀道。
“铁仓部族。”凝端夜答道。
“铁仓部族是个怎样的部族啊?是大是小啊?”铁万刀又说。
“最大的部族!”凝端夜说。
铁红焰依然非常急切地想看到武寻胜,这次听铁万刀又问起了一些在她看来意义不大的话,她很明显地感到铁万刀的状态不正常。
“连起来说一遍!”铁万刀对凝端夜说道,“我是什么身份?”
“最大的部族铁仓部族的族长!”凝端夜道。
铁万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离他较近的铁今绝,问道“他呢?”
“最大的部族铁仓部族的长老。”凝端夜说。
铁万刀又指了指铁红焰“她呢?”
“最大的部族铁仓部族的少族长。”凝端夜说道。
铁万刀用不屑的眼光瞟了一眼凝端夜,问“你呢?”
“啊?我?我……身份?我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是个小方士。”凝端夜回答。
铁万刀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那你刚才还让我们三人那么等你,你这面子也真够大啊!”
凝端夜说“不是那个意思……族长面子最大了!”
这时铁万刀又不想说那些意义不大的话了,他能感受到自己那种控制不住说某些话的感觉是一阵一阵的,在这段时间里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
凝端夜很担心接下来族长会找个什么理由惩罚他,他以前听说过有人在根本没想到会被铁万刀惩罚的情况下直接被铁万刀杀了。
“作法出了问题,但结果测出来了吧?”铁万刀问。
他这话令原本紧张的凝端夜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测出来了!”凝端夜立即回答。
“边走边说吧。”铁万刀道。
凝端夜道“是,族长!”
铁万刀看向铁今绝然后又看向铁红焰,道“地要是有痕迹,清理一下,然后走!”
铁今绝和铁红焰答应后,铁红焰便把地清理了一下,将那根烧得差不多的蜡烛拿了起来,看看没什么问题了,便与另外三人一起走了。
铁万刀、铁今绝和凝端夜三人走在前面,铁红焰走在凝端夜后方,听着他们谈话,心忐忑。她感到脚步好像异常沉重,每往前走一步,她离了解到的武寻胜的情况更近一步,她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铁万刀问凝端夜作法的结果如何。品书
凝端夜道“我刚才发现了些罕见的事情,我已经可以确定,天一定出现过会作法的人使用露觅类法术时产生的蓝黄双色光。”
“出现时间你测出来了吗?”铁万刀问。
“抱歉,族长,这个我测不出来。”凝端夜回答。
“那你觉得那双色光出现的时间是否正是少族长之前说的那个时间?”铁万刀又问。
“我觉得是那个时间,但我无法通过作法证实是否是那个时间。”凝端夜道。
“你刚才说的露觅类法术是干什么用的?”铁万刀问。
“有很多法术都属于露觅类法术,每种法术各有各的用处。”凝端夜说,“但是一般人使用露觅类法术时并没那么容易使天空出现蓝黄双色光,这个人使用了露觅类法术出现双色光,真的不好解释!”
“不好解释?”铁万刀道,“我想听解释,你猜猜是怎么回事吧。”
凝端夜道“我之前猜过了,但在我想到一些情况时,猜过的各种可能大多数都被我否定了。”
“还有没被你否定的?”铁万刀问。
“是,但是我想不通。”凝端夜道。
“有什么想不通的?”铁万刀问道。
“我感觉现在这种情况是一个会法术的人身体发生明显变化后出现的,但会法术的人通常都接受过浣世,如果那个人接受了浣世,那么目前我能想到的情况都不至于导致那个会法术的人身体发生明显变化。”凝端夜说。
“那种身体变化是对作法者不利的吗?”铁万刀问。
“是的,族长,应该是非常有害的。”凝端夜道。
铁万刀问“我以前听说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可以少受很多限制,是这样吧?”
“是。”凝端夜道。
“可是在你刚才说的这件事……目前你能想到的变化都不至于导致那个会法术的人身体发生明显变化,但如果那个人不曾接受过浣世,身体倒是会因为你想到的情况而发生对自己不利的变化了?”铁万刀问道,“如此说来,不曾接受过浣世岂不是使多了这种限制?这种人如果做了些什么,便会使自己身体发生不利变化,而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的身体倒是不会因为某些情况发生变化了?”
“算不从作法的角度讲,其实每个人做事都会受周围各种条件影响,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做到的,只是,很多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做事因为受到限制而做不了的事,那种不曾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能做。”凝端夜说。
“别跟我说那么笼统,我问你这件事,你说在这件事,是不是不曾接受过浣世反倒使人多了一种限制?”铁万刀问。
“其实……也不算。”凝端夜道。
“怎么不算?”铁万刀问,“如果只有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在某些情况下身体会发生那样的变化,那其实限制的是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啊。”
凝端夜说“有些情况只有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会遇到。品书”
“这不是正说明了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反而多受限制?”铁万刀道。
“但是会遇到那些情况肯定是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自己造成的。”凝端夜道,“而且,那些情况是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仗着自己不曾接受浣世而做一些特别罕见的事导致的。”
“你举个例子。”铁万刀道。
“好。”凝端夜道,“如……一个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无论用任何法术都不能做到通过使某把特殊的剑发光而令远处某座房子突然倒塌,不曾受过浣世的方士能做到。然而在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通过使远处那把特殊的剑发光而令远处某座房子突然倒塌的时候,如果作法时恰恰受到了周围人惊吓,那么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身体会发生不利的变化。这种不利变化其实可以说成是不曾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自己造成的。如果一个人接受过浣世,那根本不能做到通过使某把特殊的剑发光而令远处某座房子突然倒塌,自然不会去做,硬做也没用啊,也不存在为这件事作法时受到周围人惊吓的可能了。所以我说,这也无法说明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反而多受限制,毕竟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其实根本没机会遇到那种情况。”
铁万刀听得很明白,但又觉得自己之前说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反而多受限制与凝端夜说的不同,凝端夜的解释给自己一种自己当着三个人说错了的感觉,他突然感觉没面子,于是硬生生解释道“不管是不是自找的,那都是被影响了啊,一做被影响是受限制。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本来能做的事多,能做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做?做了会受限制也是受限制了!所以我刚才说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反而多受限制也没错啊!”
凝端夜觉得铁万刀说的是有错,因为很早他师傅告诉过他,接受过浣世的会作法者是会受到各种限制,而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则不是这样。他觉得说“不曾接受浣世的会作法者反而多受限制”这种话的人立场有严重问题。铁万刀的话好像质疑他头脑存在了多年的观念一样,也好像质疑他师傅一样,这令他觉得不太好接受,他不敢直接指出铁万刀的错误,想再解释解释,让铁万刀认为自己说得不大对,便说“可是,族长……”
铁万刀看出凝端夜有要否认自己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便突然用阴狠的目光瞪向了他,道“有些人是要受限制!乱说话还能死人呢!”
此刻烛光从铁万刀的脸下方照得他整张脸都令人恐惧。他那如毒箭一般射入凝端夜双眼的目光以及刚说的显然是在借着说“受限制”而发出警告的话更是使凝端夜瞬间吓得不敢继续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