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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才对怎么打毒齿豺兴趣并不浓厚,他靠近毒齿豺的尸体,发觉尹如尘所用的流风镖造型很特别,便问:“这是什么暗器啊?”说着便要从毒齿豺身上取下流风镖看。

    “小心!最好不要去碰它。”颜漠鹰对高才说。

    尹如尘从自己那里拿出了一枚流风镖给高才看到,答道:“这是流风镖,有剧毒,平时这样拿着没关系,但要是划破皮肤,镖上的毒进入血液,毒性就会发作。”

    颜漠鹰也很感兴趣,凑过来看。这流风镖雕有特殊的纹理,做工极为精细,这些纹理并非为了美观而雕的,而是为了使用起来更顺手。

    “这么精致的外形,是门主她设计的?”高才因对流风镖精致的造型感兴趣而问道。

    “不少师姐妹都使用流风镖,但每个人所用的流风镖外形全都各不相同。师傅只教给我们制作流风镖的大致方法,外形都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武功和使用习惯自己设计的,我们设计的过程中师傅会指导。”尹如尘边回忆边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久岚门设计流风镖的日子。

    “也就是说,你这流风镖的外形,当今世上独一无二了?”高才问。

    “这样的流风镖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在用。”尹如尘回答。

    三人聊着聊着,高才突然担忧道:“我们没有马,怎么回齐翼啊,这么远……”

    “等到了市集我们可以买马。”尹如尘平静地说。

    “可是市集离这里也很远……唉!”高才叹了口气。

    “继续往前走会到达岖匀山一带,那里有些人家,我们可以试着去和他们商量,请他们把马卖给我们。”尹如尘道。

    “好主意!”高才说,“那我们现在就走?”

    “尹姑娘,你身体好些了么?”颜漠鹰问道。

    高才看着颜漠鹰关心尹如尘,想起了云可悠,回城之心便更加迫切了。

    “我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尹如尘说。

    颜漠鹰虽然听到尹如尘说她没事了,还是过去扶她起来。

    【第十六章】

    一队身穿铠甲骑着战马的人到了岖匀山一带。岖匀山山势险峻,但山下地势平缓,便于马匹奔驰。

    队中有一人首先发现前面地上有个反光的金属东西,赶忙问将军黎关雄:“黎将军,那是什么?”

    发现金属东西的人名叫余会伦,是黎关雄的手下。

    这一次,景隐王竟然下令让包括黎关雄在内的几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带兵四处寻找高才的下落,余会伦认为这是大材小用,心中略有不满。他想尽快结束任务回到都城,故最用心留意蛛丝马迹。

    “我们过去看看!”黎关雄道。

    “好像是一把剑!”一个士兵说道。

    “是昭霖太子的晖罗剑!他们可能就在附近!”黎关雄立即说道。

    余会伦下了马刚要走过去拾起晖罗剑,忽然一个蒙面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跳出,在地上打了个滚,便拿到了晖罗剑。

    这个蒙面黑衣人正是在寻找晖罗剑的落虚。

    落虚拿到晖罗剑尚未来得及跑远,只听“嗖嗖”两声,两支箭分别从落虚身后射入他的左右臂。他双臂中箭后手一无力,晖罗剑便从他手中滑落了。

    落虚想发青壶镖,却因双臂受伤发不得,他突然很后悔之前看见晖罗剑想也没想便激动地过去拿,早知如此先发青壶镖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立刻向前跑,但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跑得并不快,很快就被那些士兵包围了。

    “说,你要这晖罗剑做什么?”黎关雄问。

    落虚灵机一动:“没什么,小的只是看这是一把宝剑,一定值钱,就想拿去卖钱。”

    随着黎关雄一声“会伦,点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四处走动”,余会伦在落虚身上的穴道点了一下,他便动弹不得了。

    两个士兵留在原地看守着落虚,其他人在四周分头寻找昭霖太子的下落。

    尹如尘、颜漠鹰和高才走到岖匀山下的时候,恰看到了那些黎关雄和他带的士兵。

    “前面有骑马的人!”高才道。

    “那不是黎将军吗?!”颜漠鹰兴奋道。

    高才定睛一看,果真是黎关雄,于是喊道:“黎将军——”

    “黎将军——”颜漠鹰和高才一同喊道。

    黎关雄顺声望去,喜上眉梢,和身边的士兵立即骑马过去。

    “末将黎关雄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殿下!”黎关雄和士兵跪在高才面前揖道。

    “起来吧起来吧!在这地方还行什么礼啊,重要的是带我回去!”高才说道。

    尹如尘在一旁看到此情景,才知道高才原来是太子。

    黎关雄及几个士兵带着高才、颜漠鹰和尹如尘回到了和士兵们约好的集合地点。

    落虚依然坐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

    见到落虚,高才大怒,对黎关雄说:“原来是他!就是他和他的同党把我劫持走的!”

    “太子殿下欲如何处置他?”黎关雄问。

    “他那三个同党已经归西,现在就剩他一个了,我们现在不杀他,回去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高才说。

    落虚听到高才说“他那三个同党已经归西”时,如遭霹雳,有些心灰意冷,但心想,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宫里还有陈巫师,被他们抓到宫里,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陈巫师。

    集合的时间已到,众士兵从各处回到集合地点,见到高才他们,均是大喜。

    “准备回宫!”高才道。

    尹如尘本来只知道他们是都城的人,万万没想到来自宫中。

    以前出来办事,她也曾耳闻宫中的复杂,虽然听到那些民间暗议的时候她也并未全心当真,但她对宫中多少还是有些排斥的,不过那时候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去宫中。一来她性情沉稳,也过惯了清淡的生活,世人眼中的所谓荣华富贵她全无兴趣,二来她虽然处事干练,机警,防备心强,也有能力识破他人的阴谋诡计,但她骨子里极为厌恶为无聊的个人名利地位勾心斗角。她认为自己不适合与宫中有什么瓜葛。

    尹如尘得知他们要回宫,觉得自己不去好,但她也想到:如果自己不去,就要和颜漠鹰这样分开了么?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呢?

    她心中有些矛盾。

    颜漠鹰看尹如尘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动问道:“如尘,咱们就要回宫了,你在想什么?”

    “我……我之前没有想到……你们来自宫里,要回宫的。”尹如尘道。

    “抱歉,之前我们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身份实在不能轻易泄露,更何况,当时只有我们两人来自宫中,又没有侍卫,更需事事小心。”颜漠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要回宫,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继续一起走……”

    “怎么了,如尘?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颜漠鹰问道。

    “当然想,只是……”

    “你是不是有其他事要到别处去做?如果是这样的话,跟我回宫后,我想办法陪你出来!”

    “不是的……”

    这时高才过来说:“你们两个快点儿跟上来啊!”

    “如尘知道了咱们要回宫,说不知道该不该和咱们继续一起走。”颜漠鹰说。

    “什么?尹姑娘,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回去一定要好好报答你的!”高才对尹如尘说,“再说你和漠鹰……总之你是一定要去了,不然我可下令了啊!”高才笑着说道。

    “我没有想过要你们报答的。宫里……我怕破坏那里的规矩,也怕我会不适应。”尹如尘道。

    “你先跟我们回去,到时候你想出来随时可以出来,有我父王的准许,你想怎样就怎样!如果没有我,漠鹰出宫并不难。”高才说,“你不是很愿意和漠鹰在一起吗?”

    “如尘,你这个时候犹豫起来,对于我来说,实在有些突然。”颜漠鹰握住尹如尘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说,“跟我们回去吧!”

    尹如尘看着颜漠鹰诚恳的目光,又看了看高才,再也说不出什么推辞的话了,更何况她真的舍不得和颜漠鹰分开,便和他们一起走了。

    几个士兵要让出自己的马给他们三人骑,自己和其他士兵同骑。颜漠鹰为了随时可以照顾尹如尘,和尹如尘同骑一匹马。被点了穴道的落虚被一个士兵捆在了马背上。一行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第十七章】

    众人回宫后,太监刘谓准向景隐王禀报:“陛下,黎将军把太子找回来了!”

    景隐王本来为太子出走之事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一天之后见太子还没有消息,则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牵挂,想着只要他能回来,怎样都好!此时听到他回来了,激动得心快要跳出来了,立即传令重赏黎关雄及其部下。

    金暄殿中。

    “儿臣叩见父王!”昭霖太子说道。

    “平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此时见昭霖回来,平安无事,欣慰之余,心中又有怒火燃起:“颜漠鹰呢?不好好地服侍你,私自带你出宫,还了得?快召他来见我!”

    “父王,此次出宫是儿臣的主意,漠鹰也曾拼死营救儿臣。漠鹰和儿臣的救命恩人尹如尘正在殿外等候。若非得尹姑娘相救,儿臣早已葬身深山!挟持儿臣的黑衣人共有四人,其中三人已坠身悬崖,另一人已被黎将军擒获。”昭霖说。

    听到这些话,景隐王知道了昭霖此次出行路遇凶险,刚刚燃起的怒火又被昭霖平安回来的庆幸冲淡,他对那位救昭霖性命的恩人尹如尘更是感激不尽,定要亲自见见这位大恩人并好好赏赐她,于是召尹如尘和颜漠鹰进见。

    “民女尹如尘叩见陛下!”

    “罪臣颜漠鹰叩见陛下!”

    “平身!”

    尹如尘抬起头来,景隐王看清了她的容貌,愣了一下,不仅因为她美得很特别,更因为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即刻回神,对她满是感激,说道:“尹姑娘,你对昭霖的救命之恩,朕感激不尽,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道来!”

    “多谢陛下!但见人有难出手相助实属民女应做之事,民女并不觊觎赏赐。”尹如尘道。

    “赏赐是必须要的!朕的赏赐,不可推托……”

    “父王,尹姑娘为了救我们已被逐出师门,现已无处可归,望父王重赏尹姑娘,并为其安排居所!”昭霖说道。

    景隐王重金赏赐了尹如尘并令人为她安排好住处。

    “颜漠鹰,你明知太子私自出宫罪无可恕,为何不但不阻止他,反而和他同去?”景隐王问。

    “臣知罪。”颜漠鹰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他一直在阻止,可昭霖一意孤行,甚至威胁他,他面对太子也无能为力。

    “父王,漠鹰也曾奋力救儿臣,出行一事个中原委,请过些时候听儿臣道来。现在儿臣有要事,先去了!”

    景隐王一向对昭霖宠溺有加,通常昭霖说怎样便怎样,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责怪甚至惩罚他身边的颜漠鹰。此时刚要质问颜漠鹰,又听昭霖说要过些时候再讲个种原委,便没有急着在这一刻责问颜漠鹰。

    【第十八章】

    昭霖带着亲手煮制的汤走向懿贤斋。

    这懿贤斋中所居便是云可悠,此女年龄二十岁,其父云方刚生前为景隐国猛将,在对抗鸿骆国突袭时战死沙场,其母不久便命终,从此,云府仅剩云可悠一人,当时她年纪尚幼,景隐王便将其安置于宫中的懿贤斋,请师傅教她读书,而她对读书兴趣不大,却对习武兴致盎然。自她来到懿贤斋,昭霖和颜漠鹰就总和她一起玩耍。此女幼年时,云方刚已教她习武,昭霖和颜漠鹰拜师习武时,她也和他们一起修习。昭霖武学资质并不算佳,又不愿吃苦,他不想练的时候便停下来,连景隐王也不知该如何管教他,是以他武功远不如云可悠和颜漠鹰。而颜漠鹰在来到宫中以前已有较深的武学功底,接受能力强,常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再加上修习过鼓越功,进展远快于常人,故武功又在云可悠之上。云可悠幼年失去双亲,却看起来开朗得很。二十岁这年的她,除了好看之外,还予人一番可爱之感,然而她内心却有一种声音隐隐排斥被人说成可爱,她总觉得这种评价里包含某种怪怪的东西,在某些时刻,她似乎朦朦胧胧意识到得到这种评价跟她自己表现出的某些状态或许有关,但这种意识也仅仅是偶尔闪现而已,她并没多想。

    昭霖刚踏入大门,就看见云可悠在那里踢毽子。

    云可悠看见昭霖来了,笑嘻嘻地说道:“昭霖哥,你回来啦?我们进去吧!你去哪里啦?搞得大家四处找你!”两人向屋里走去。

    “你先喝下这碗汤,我就告诉你,我也喝一碗。”昭霖说着,把带来的汤平均分倒在一并带来的两个碗里,并把其中一碗递给云可悠。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这是什么汤啊?”云可悠笑着接过汤看了看,“里面好像有花瓣!”又闻了一下,觉得清香扑鼻,甚是诱人,她刚踢过毽子恰好口渴,于是一饮而尽。

    “你喝得这么快啊?”昭霖道,本来喝得并不快的他随后也一饮而尽。

    “很好喝啊!”云可悠道。

    昭霖看她开心地喝下那碗汤,心中高兴得不得了,期待着云可悠的变化,问道:“你……你喝完后什么感觉啊?”

    “我不是说了,好喝啊!还能有什么感觉啊?你不是也喝了嘛,你什么感觉我就什么感觉啦!”云可悠笑着说。

    “真的?”昭霖此时不知有多希望云可悠对他的感觉也能像他对云可悠的感觉那样。

    “这是什么汤啊?”云可悠问。

    “这就是我这次出宫采回来的地湖花煮成的汤。”

    “地湖花?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哦。你到哪里采的花啊?”

    “久岚山。”

    “那里好玩不好玩啊?漠鹰哥是不是也去了?你们下次出去记得带上我哦!”

    “那可不行,这次我们私自出宫的事情还没在父王那里交代完呢,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昭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

    “为了我?”云可悠睁大眼睛好奇道。

    昭霖看到她可爱的样子,顿时有一种想一把抱住她的冲动,他想,既然从前已经向她表白过,现在她已经喝下地湖花做成的汤,不如再向她表白一次,看看是否会有所变化。于是他说道:“是啊……可悠……你……你现在还不清楚……我的心意?”

    “什么心意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为了美味的汤,不惜私自出宫,哈哈!”云可悠虽然看出了昭霖又想提起那件事,却不得不故意装糊涂打岔。

    “可悠,你可曾记得,上次……上次我和你说过的话?我说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到你接受我为止……”昭霖吞吞吐吐地说道。

    云可悠看他居然又一次挑明了,突然觉得有些厌烦:“我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你怎么又来了……好烦啊!”嘴巴一撅,甚是可爱。

    “可悠……可悠你……你现在还是不喜欢我?”昭霖有些不快。

    “昭霖哥,上次的话才说了多久啊,你就忘记了,那好,我再说一遍吧,我当然喜欢你啦!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昭霖说。

    “可是前不久我们已经说过了啊!”

    “前不久……前不久不一样,你刚才已经喝下……”

    “什么意思呀?我刚才是喝了你给我的汤啊,你是我的好哥哥,以前你给我什么我不是都这样吗?难道这次喝完这碗汤我就要改变初衷吗?哦——昭霖哥,你在捉弄我是不是?哼,你好坏哦!”云可悠调皮而诡秘地笑着。

    昭霖有些情绪低落,说道:“我……我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啊?对了,漠鹰哥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啊?”云可悠笑嘻嘻地问道。

    昭霖听到云可悠多次问到颜漠鹰,略微有些不快,但究竟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已经知道颜漠鹰和尹如尘的感情,但听云可悠如此问来,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说道:“一会儿他会和我一起过来,我们还有一位新朋友。”说着他就出去了。

    在昭霖回自己的华銮宫的路上,恰恰遇到了匆匆走着的陈巫师,陈巫师一看到昭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立即转身。

    “站住!见到我,你跑什么?”昭霖怒喝道。

    “叩见太子殿下!”陈巫师一看跑不掉了,立即满脸堆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陈巫师,你没有什么话想向我解释吗?”

    “哦……”陈巫师沉吟了一下,“微臣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陈巫师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但脸上还是一副笑容。

    “地湖花……好一个地湖花啊,你连本王都敢骗?!说,你欺骗本王有何目的?”

    陈巫师说:“微臣不敢!微臣没有欺骗太子殿下啊!”

    “当初是谁说的用地湖花煮成汤就可以……”由于身边有侍卫,昭霖并没有说完。他顿了一下说道:“跟我去见我父王吧!”

    “还没有到时辰,那地湖花煮成的汤喝下以后,三日后方能见效!”陈巫师解释道。

    “三日后见效?那你早先怎么不说?”昭霖半信半疑。

    “早先地湖花还没有找来,臣就没有说清,求太子殿下原谅!”陈巫师央求道。

    昭霖想:如果是真的,他刚才见到我跑什么?不过再等三日也无妨,反正三日过后如果真的无效再处置他也不迟。

    于是昭霖暂时放过了陈巫师,陈巫师匆匆离开了。

    路上,陈巫师远远看到侍卫们押解着一个黑衣人,不知要押到哪里去,他觉得那个人看起来很像落虚。由于黑衣人们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因而更加关注那个黑衣人。悄悄跟了一会儿,他震惊地发现那个人正是落虚!“落虚怎么会被抓呢?”他想继续跟,但觉已经自身难保,如果再跟下去被人发现,自己就更容易被人怀疑了,于是并没有继续跟,打算深夜再行动。

    傍晚,昭霖来到颜漠鹰的住处,发现他正趴在床上,背上都是伤,一个侍卫正在给他上药。

    “叩见太子殿下!”侍卫道。

    “叩见太子殿下!”颜漠鹰想起身行礼,被昭霖制止。

    “漠鹰,你怎么了?”昭霖问。

    “已经过去了。太子殿下,请不要让尹姑娘知道这件事。”颜漠鹰道。

    “是不是我父王又打了你?”昭霖说道,又问那位侍卫,“父王打了他多少板子?”

    “回太子殿下,一百大板。”

    “什么?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昭霖急道。

    “我当时运功抵御,所以只受了皮外伤,没什么事了。”颜漠鹰说。

    昭霖走近看,也确实如他所说,于是稍稍放心了。

    从小到大,昭霖做了什么错事,经常是颜漠鹰受罚。在景隐王看来,昭霖做了错事就是颜漠鹰没有照看好他。这次的事更是非同小可,景隐王更是不可能放过。颜漠鹰从小到大不知为昭霖承受了多少次惩罚,虽然心中也有过不平,但每每想起他娘亲从前和他说过的话,就不管多痛苦也去承担。小的时候,他只知道要为保护昭霖而活,为昭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尽管那时候他并不明白其中原委。日子久了以后,守护昭霖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种习惯,不用去想为什么,只需要去做。昭霖也一直很钦佩他,虽然身为太子却视他为兄弟。这样一来,颜漠鹰对昭霖逐渐加深了兄弟情谊,他自那时起便已经不仅仅为了责任去照顾他了。

    【第十九章】

    昭霖为颜漠鹰被罚一事去金暄殿找景隐王。

    “父王,我还没来得及向您解释,您就叫人罚了漠鹰!”

    “哼,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解释!你知道这次的事有多严重吗?”景隐王怒道。

    “父王,这次的事是我让漠鹰跟我去的,我们是去采地湖花的。”

    “笑话!为了一个人,变得愚蠢不堪!”景隐王冷笑道。

    昭霖听到景隐王说这句话很是吃惊:“父王,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朕怎么知道?朕要是再不知道,这天下都要被人家夺走了!这个尤望年啊……对了,地湖花也采回来了,有没有作用啊?”景隐王明知道这是个骗局,却故意问高才。

    “暂时还没有,还没有到三日……陈巫师说……”

    昭霖还没说完,景隐王便怒道:“还一口一个陈巫师,这个奸佞之徒,朕待他不薄,他竟然勾结外人对付朕!朕要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三日之后,如果地湖花真的无效,再处置他也不迟。”昭霖低声说道。

    “啪”的一声,景隐王扇了昭霖一记耳光,虽然并不是很用力,但昭霖脸上立刻红起了一片。

    “你什么时候能清醒清醒?我这一掌就是要打醒你!唉!从你小时候我就百般宠你,才把你宠成今天这个样子,景隐国的未来,你如何肩负得起?”景隐王心痛地说道。

    “陛下,你干嘛跟他发那么大火,小心气坏身子,他还是个孩子……”王后柳齐梅进来说道。

    “儿臣叩见母后……”昭霖跪在地上。

    看到昭霖脸上红了一大片,柳齐梅甚是心疼:“起来吧,快回宫去吧!让你父王消消气。”

    “谁让他走了?!”景隐王对柳齐梅道,“你退下!”

    “陛下……”柳齐梅仍想劝说。

    “不要再说了!他都这么大了,还当他是个孩子?如果从小就严厉管教他,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让你退下你就退下!”

    柳齐梅发现景隐王这次真的怒火中烧,虽然不知其中原委,却也不敢再多言,于是听命出去了,但她还是因怕昭霖被景隐王责罚而忐忑不安。

    昭霖从小到大很少被景隐王打骂,这次可以说是突如其来的一次,他心里颇有些不平,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句话,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虽心中有点惧怕,但看着景隐王的目光里还是多少带了些怨气,这怨气让景隐王一眼看穿了。

    “怎么?你怪朕?”景隐王瞪着昭霖说道。

    “儿……儿臣只是说等三日后看看效果……”

    “那个陈沃殷是个内奸!他利用你对云可悠的感情引你去久岚山,是冲着朕来的!你不明就里居然到现在还相信他!”景隐王怒道。

    “什么?他告诉儿臣地湖花的事是想引儿臣落入圈套?”

    “唉!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和尤望年他们——就是劫持你的黑衣人是一伙儿的!”

    “啊?”昭霖心中如中一锤,可心里想的却是,如果真如父王所言,想让那地湖花煮成的汤起作用,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他已经把宫中了解遍了,勾结朕的仇人,引你出宫将你抓去做人质,要挟朕去换你回来!”景隐王越说越愤怒。

    昭霖恍然大悟,他在宫中生活了那么久,对宫中的勾心斗角都并不关注,更何况宫中与宫外的勾结?这时他才想到自己早就卷入了一个骗局里,这次平安回来,真的算是运气好了!

    “父王,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昭霖问道。

    “那个落虚,起初不招,后来对他用刑,他全都招了!”

    “可是,他说的一定真实吗?”昭霖问,“他会不会是诬陷陈……陈沃殷?”昭霖着实希望陈沃殷是被诬陷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对地湖花心存幻想。

    “你怎么了?是不是中他的邪了?朕告诉你,落虚供出的关于陈沃殷来到宫中后策划的几次阴谋,都是已经被宫中发生的怪事印证了的!”说完景隐王便把以前宫中发生怪事原因一一告知了昭霖。

    昭霖越听越惊,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他虽然已经不再相信陈沃殷,但仍然对地湖花存有最后的一丝幻想,他不甘心这幻想的泡沫就这样碎了,他之前的期望太大了,实在不希望地湖花事件是个骗局,说道:“我去找陈沃殷问个清楚!”

    “他的阴谋已经败露了你还去找他?不许去!三日之内,你给我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说着,他便下令让多名侍卫带昭霖回房并时刻监视他,防止他走出房间。

    颜漠鹰和尹如尘到华銮宫去找昭霖,得知昭霖被禁足三日,转而去找云可悠。

    懿贤斋中,云可悠兴奋地说道:“漠鹰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家想死你了!昭霖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对了,昭霖哥说有位新朋友在哪里呀?”

    颜漠鹰告诉她昭霖三日不能出来,并对云可悠说:“新朋友就在门口,她叫尹如尘,年长你三岁,她觉得她不便贸然进入,就让我先进来找你了!”

    “没关系啦,你直接带她进来就是了,现在我和你一起出去找她吧!”云可悠说。

    二人刚走到门口,云可悠第一眼便看到了尹如尘的侧影,登时便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不凡气质。尹如尘那立体感鲜明的侧脸,更是给云可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尹姑娘,这位就是云姑娘!”颜漠鹰介绍道。

    尹如尘转过身来,微笑道:“云姑娘,有礼了!”

    云可悠见到尹如尘的正脸时都要看呆了,在她看来,眼前这位尹姑娘美得实在独特,沉稳而不浮夸,真实而不造作,坚毅而不娇气。她给人待人宽厚之感却毫无谄媚之态,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嗲”这类词。尹如尘的状态在云可悠看来简直是梦想中自己的状态,从这一刻起,云可悠就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尹如尘的样子,她成了她的一个梦。

    云可悠回了回神,笑着对尹如尘说:“尹姐姐,跟我不必拘礼,叫我可悠就行了,我们进来说吧!”

    三人一起进了云可悠的房间。

    深夜,官兵去捉拿陈沃殷,却发现他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难道是落虚告诉了他?他知道我们要捉拿他?”负责捉拿陈沃殷的堇大人说。

    “我们去天牢附近看看!”手下提示。

    到了天牢,堇大人才发现落虚已死于天牢里,看守天牢的狱卒也皆已毙命。

    宫中四处搜寻陈沃殷的下落,却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经鉴定,落虚恰恰死于陈沃殷常用的握魂术,而狱卒则是被陈沃殷用剑刺死的。

    原来,陈沃殷本想去天牢救落虚一起走,却从狱卒口中得知落虚已经招供,一怒之下便杀死了落虚。

    景隐王得知陈沃殷失踪一事后,派人到处追拿陈沃殷。

    三日之期至,昭霖终于可以出来了,他又单独去找云可悠,虽然他知道陈沃殷这个要犯已经逃跑,却始终还是想看看云可悠有什么变化。到了懿贤斋,他发现云可悠不在,却在回宫的路上瞥见孙固业孙大人的手下怀里抱着用黄布裹着的东西鬼鬼祟祟地走着。

    昭霖去找颜漠鹰,恰好尹如尘和云可悠也在那里。昭霖进去的时候,正巧听见云可悠说:“我就知道漠鹰哥对我最好了!”昭霖知道平时云可悠这样很正常,然而自从地湖花事件发生以后,他的心态有了些变化。听到这样的话他似乎有一点隐隐的不快,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叩见太子殿下!”众人道。

    云可悠本想说声“昭霖哥,你来啦!”但见颜漠鹰和尹如尘行礼,觉得自己也那样比较好。

    “好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没有外人的地方不要行礼,不要叫我‘太子殿下’,真不自在!还是直接叫我‘昭霖’吧,要不,叫‘高才’也行!”昭霖尤其不想看到云可悠对他行这般大礼。

    “高才”根本不是昭霖的名字,只是每次出宫隐藏身份用的代称而已,这代称是昭霖自己起的,他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故自称“高才”。

    “哈哈,我本来是想叫声昭霖哥的,见他们两个都行礼,我也照做啰!”云可悠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昭霖问。

    “我们在想,陈沃殷能够逃到哪里。”颜漠鹰说。

    “是么?”昭霖面无表情地问道。他心想:哼,连说陈沃殷都能说到“漠鹰哥对我最好了!”这样的话。

    “怎么了?昭霖哥,你心情不好啊?”云可悠歪了歪头问道。

    “没有。”昭霖若无其事地说,“你们说,宫中守卫那么森严,陈沃殷怎么可能逃出去呢?”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宫里?”颜漠鹰听了昭霖的话,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哇,如果是那样的话,好可怕哦,这么一个人潜伏在宫里……”云可悠说。

    “以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昭霖随口说道。

    “怎么,你现在也关心起宫里的事情了?”颜漠鹰微笑着问道。

    昭霖知道自己并非关心宫里的事情,只是为陈沃殷的事情而郁闷所以关注,便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只是恨他欺骗了我……”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云可悠在场,便打住了。这种事怎么能让她听到?

    此话已经勾起了云可悠询问的兴趣。“哦?他欺骗了你?什么事啊?说来听听!”云可悠眨了眨眼睛道。

    “没什么,他欺骗了宫里当然也就欺骗了我!”昭霖说。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禀报太子,说景隐王突患重病。

    昭霖迅速赶到了景隐王的寝宫中,见柳齐梅正在床边落泪。

    “父王他患的是什么病?”昭霖问御医。

    “罪臣无用,诊不出来……”一御医答道。

    柳齐梅流着泪说:“你父王他突然昏倒,醒后神志不清,四肢麻木,胡言乱语,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请来了,没有人能诊断出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说他的病情并未见医书有所记载,还说,恐怕……”接着哭得更厉害了。

    “你退下!”景隐王恍惚之中突然对柳齐梅说道。

    柳齐梅觉得这是他神志不清时所说的话,就没有走。

    “快走!”景隐王喝道。

    柳齐梅再次听到,便出去了。

    此时昭霖突然想起尹如尘或许有办法,于是将尹如尘叫到了景隐王的寝宫。

    尹如尘为景隐王切脉,景隐王看着尹如尘,对她似笑非笑,突然,他伸手要抱尹如尘,尹如尘只好点了景隐王的穴道让他暂时不能动。

    “尹姑娘,我父王他怎样?”昭霖焦急地问道。

    “陛下以前是否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尹如尘问。

    “从来都没有过啊!他到底怎么了?”

    “他中了毒,但这毒不是一天两天侵入他体内的,所以很难诊断出。”

    “哪里都没去怎么会中毒呢……”昭霖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他便问太监刘谓准:“我父王在膳食及用药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