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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雪云烟txt下载

    头戴小灰帽的人默默安慰了自己一番,想要站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似乎很难快速站起来,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若是猛地起身,说不定站不稳还会跌倒,要是弄出了声音,那就更引人注目了。

    于是头戴小灰帽的人决定缓缓站起来,可他觉得就算是慢点站,自己的腿似乎都在微微发抖。

    他想要不这样我先不站起来,缓一缓再说万一上面再掉下什么东西呢我可千万不要再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他想的时候,抬头朝上方看了一眼。

    这时,正好又有一片树叶落下,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看到了是树叶落下,他当然没特意躲,也没发出奇怪的声响来。

    树叶落下的过程中轻轻碰到了他的脸。

    他发现这感觉跟之前碰到他鼻子的那东西与他接触时的感觉太像了。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刚才碰到我鼻子的,和我第二次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的,全都是树叶,对不对

    正想着,他地下了头,看到落下的第三片树叶到了地上。

    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树叶,心想没错肯定三次都是树叶啊地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地上有树叶啊刚才我总以为除了树叶还要看到别的,那当然找不到了树上落了这三次树叶是不是跟我靠了一下树有关它们可能本来就要落了,我那么一靠,碰一下子,它们就活动得更厉害了,然后就落了那么此时地上的其他树叶是以前落的比如之前刮风吹下来的之类的

    刚刚想到“刮风”两个字,他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又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想到了他们之前在那里跟铁红焰说的跟刮风、黄沙有关的情况,想到了他们说自己的哭声奇怪的事。

    头戴小灰帽的人这时候强迫自己赶紧想别的,好让自己别那么害怕,他想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就在高蓬房附近,少族长就在距我不远的地方,这里还有方士正在作法,我为什么还要因为之前的事恐惧再说,刚才明明只是落下了树叶,我又何必那么害怕

    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情况很难理解了,他想真是奇怪了明明只是树叶落下,我前两次为什么就没看清楚没看清楚就算了,还没感觉出其实是落叶碰到了自己的鼻子,是树叶从自己前方落下没感觉出也就算了,我为什么认为跟鬼有关为什么要这样

    头戴小灰帽的人忽然想到了以前听一个比他年长很多的人说的话“有些人有时恐惧到了一定程度,会连东西都看不清楚,感觉也会不正常。看见个影子都会当成妖怪,看见一块点心都能当成魔鬼”

    那个人当时的话还有不少,头戴小灰帽的人此刻记不了那么清楚了,但忽然觉得那人的话可以解释自己之前连树叶落下都看不清楚,感觉不出来是什么,就吓成了那样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头戴小灰帽的人觉得腿不似之前那样软了,他看到袖口裂了几道口子的人正看着自己的方向,便看了他一样。

    袖口裂了几道口子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正好转头,将目光移向了另一个地方。

    头戴小灰帽的人心想在我蹲下的时候看着我,发现我看你了,就主动转头,你到底在怕什么

    刚刚想到这一点,他又觉得事情不妙之前我因为树叶叫出了声,他就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对我不利啊他怎么不害怕,怎么不做出些令人感到奇怪的举动呢我刚才站到树下是不是反而做错了,如果不到树下来,我是不是就不会被树叶吓到了

    他稍微有点后悔,但这时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赶紧站起来,可能一会儿还会为现在的情况而后悔,毕竟他一个人这样蹲在树下也太令人感到奇怪了。

    他试着站起来,发现双腿不似之前那样发软了。

    站直以后,他考虑要不要离开这棵树,但是觉得既然都知道会落叶了,就算上面再落下树叶,自己也不会被吓得出声了,既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那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这时,他发现带凝端夜到高蓬房附近的那个人竟向自己走来了,他再次有点紧张了,心想怎么回事他过来做什么啊是不是少族长让他来问我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就行,对不对是不是不能说害怕

    内心正在挣扎,对方已经到了自己眼前。

    其他那些铁仓人看到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竟然走向了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很多都感到惊讶。

    原本看着光栏的人们这时再次纷纷看向了头戴小灰帽的人那里。

    眉心有痣的那个人尽管之前从其他铁仓人的话里听出了不要接近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的意思,但他这个时候倒是没觉得有人走向头戴小灰帽的人有多令人惊讶,尽管如此,他还是看向了头戴小灰帽的人那里。

    头戴小灰帽的人发现了别人的目光再次聚到了自己这里,又感到紧张了。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上来就问头戴小灰帽的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头戴小灰帽的人回答。

    “我刚才听到了你叫了出来。”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其实,他们刚才也叫了出来。”

    “他们”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你是说他刚才被光栏围着的范围内突然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

    头戴小灰帽的人本想将其他人叫的事与自己叫的事混起来说,却被对方问起了时间,意识到这件事不好蒙混过去,也不能说谎,于是便诚实地说“是啊。”

    “他们没想到那里会突然变成漆黑的,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看见这样的事觉得惊讶,叫出来也很正常了。”那人说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心想:看来他这话是说我叫起来的那个时间不正常了?

    心中一凛后,他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好,就只是说道:“是的,正常……正常。”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在光栏内的部分突然变漆黑之后,你又叫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头戴小灰帽觉得如果不说清楚是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去的,于是道:“我刚才被别的东西影响了,由于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叫出来了。”

    “什么东西?”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一脸尴尬地说道:“树叶。”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被树叶影响后,你……叫了出来?树叶怎么影响你了?”

    头戴小灰帽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说道:“我吧……刚刚到这树下的时候可能碰了树吧,然后我也没注意到。我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呢,自然注意不到树叶的事啊,结果……结果树叶落下来,碰到了我的鼻梁,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危险,就叫出来了。”

    “那时你没感觉到是树叶?”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是啊。”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要是感觉到了,我就不会以为出危险了,只是树叶,能带来什么危险呢……”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又问:“就因为这个?”

    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是啊,就因为这个,我当时在想事情啊,太集中精力了,所以根本没想到那是个树叶。”

    “后来你又一次发出了声音,那次时怎么回事?”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回答:“因为之前出现了那样的事嘛,我不知道是树叶啊,我就低头朝地上看,这个时候啊,另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就又叫了起来。”

    “这次你有没看清楚是树叶吗?”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是啊。”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本来我是要低头看之前碰了我鼻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伤人,我跌透的时候就特别小心翼翼,心中……心中自然想着各种可能性,特别谨慎嘛,我精神都集中在这里了,这时候前方掉下来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担心伤到自己的眼睛,就在刚刚感到有东西落下的时候闭了眼睛,结果也没看见第二个东西是什么。”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头戴小灰帽的人的样子,觉得事情还是奇怪,就又问道:“你当时还颤抖了,对不对?”

    头戴小灰帽的人实在不想承认自己之前颤抖了,愣了一下。

    他知道别人可能已经将当时自己的动作看在了眼里,看没看清楚倒不一定,他也不好直接否认自己颤抖了,便只好说道:“我那时肯定是动了动,肯定有动作,因为要躲啊,我心中又以为出了事,当时我自己是什么动作,我也不清楚。”

    头戴小灰帽的人知道这个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之前跟铁红焰站的位置很近,他想知道对方在那里到底能否看清自己的动作,以此推断铁红焰能否看清自己的动作。尽管他也知道人与人的视力不一样,注意力有没有集中在一件事上时看到的情况也会有区别,但是他心中迫切想了解的愿望还是促使他问了出来:“你刚才在那里看得清楚我吗?”

    “看得清楚。”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果断地说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心中又是一凛,想到了人与人眼力不同的事,问道:“你平时眼睛特别好吧?”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说得奇奇怪怪的,显得更尴尬,但他还是想听对方如何回答。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没有,我眼睛不算特别好,又一次少族长隔着老远就看到的东西,我往前走了一段后才看见。”

    头戴小灰帽的人听后简直心里更紧张了,连脸色都有点变化了。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接着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说道:“哦,我觉得你刚才离我不近呢,我们之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你还能看到我做了动作,我就觉得你眼睛应该特别好,我还想问问平时吃些什么对眼睛有好处。”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听他这么说更觉得怪,便说:“我这眼睛真不算好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知道平时吃些什么对眼睛有好处。我刚才能看到你颤抖,不是因为我眼睛好,而是因为你颤抖那动作太大了。我以前看人哆嗦就是微微发抖,你刚才简直就跟受了巨大惊吓一样。”

    头戴小灰帽的人感觉特别尴尬,他说:“你看到的也不一定是我在颤抖,可能就是我躲落下来的东西的动作啊。你自己也说了,你眼睛不算好的嘛,可能是你看成颤抖了……”

    “我眼睛不算好,但是少族长眼睛好啊,她当时也好奇你为什么颤抖。”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有点后悔自己说了刚才那句话,这下他实在是没法否认自己颤抖了,他自然是害怕铁红焰的,他知道自己当时就是颤抖了,而且还被少族长看见了,少族长还跟人说出了她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否认自己颤抖了,如果否认了,就相当于说少族长看错了,事情就更大了。

    头戴小灰帽的人认为,有些事就算那些权势很大的人真的说错了,只要不是必须反驳的,那都不能反驳,否则就会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次,铁红焰这个在他看来权势很大的人说的就是事实,他感觉要是自己硬要否认,那简直就是没事找罚,甚至没事找死。

    他内心本来就依然有恐惧感,这时听对方告诉自己铁红焰已经看到自己颤抖了,又多了另一种恐惧感。

    他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显出害怕来,其实这个时候对方已经看出他害怕了,当然,对方感觉到的他害怕的程度不似他内心真正害怕的程度高。

    “这样啊……”头戴小灰帽的人道。

    并不想承认自己之前有要否认自己颤抖了的意思,于是赶紧解释:“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谢谢你告诉我。”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还觉得这有什么好谢的,更觉得不对劲,但还是说了“不用谢”,然后他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之前那两次落下来的都是树叶的?”

    头戴小灰帽的人觉得这人过来问肯定是少族长的意思,如果自己说得不够清楚,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决定特别详细地跟对方说,把自己之前为什么蹲下来全都解释清楚最好。

    头戴小灰帽的人回答:“我跟你细说啊……当时呢,我低下头看地上有没有奇怪的东西,那时我没发现奇怪的东西。我觉得自己站着看不清楚,就蹲下了,这样就离地面近了啊。我蹲下后一看,就发现我所在的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地上就是有几片树叶。”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觉得如果这样他就认定之前落下来的一定是树叶,那也不算多正常,于是问道:“就以为你看到地上有几片树叶,你就认定之前两次落下的都是树叶了?”

    这人面带怀疑之色,头戴小帽的人看得出来。他赶紧说道:“我还没说完,这个时候还不能认定。”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道:“你接着说。”

    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两个东西落下啊,怎么现在地上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想这地是不是也不正常,但是我觉得不会的……”

    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把当时心里所想的全都告诉对方,只是把觉得能说的说了出来。

    头戴小灰帽的人继续说道:“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决定先站起来了。我正想的时候,就抬了一下头,朝上方看了一眼。就是这么巧,这个时候,正好又有一片树叶落了下来!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次你没躲吗?”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没躲。”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这次我第一眼就看清楚了是树叶落下。”

    这次是先看清楚了?”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这次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我自然没特意躲。”

    “然后呢?”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这次落下的树叶碰到了我的脸!”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这种感觉我有些熟悉啊,我自然会想起之前碰到我鼻子的那东西接触我时的感觉。这个时候,我就发现这树叶碰我脸的感觉跟之前那树叶碰我鼻子时候的感觉可像了!就因为这样,我就突然想,第一次碰到我鼻子的,和我第二次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的,其实全都是树叶。”

    “你刚一想到,立即就确定了?”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头戴小灰帽的这个人知道如果自己绝对不能说自己立即就确定了,于是便说:“没那么快的,我还是想了一下,等到看到了后面的情景,心中才那么想的。”

    “什么情景?”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问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那时候我低下了头,看到那第三片树叶落到了地上,我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树叶,想了想,就觉得肯定三次都是树叶了,因为地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地上有树叶。”

    “你之前不是也看到地上的树叶了?”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又问。

    “是的,但之前看到地上树叶的时候,第三片树叶还没触碰我的脸,还没唤起我之前树叶触碰我鼻子的感觉,那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头戴小灰帽的人继续解释道,“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在地上除了树叶还要看到别的,我找不到啊,这时候我就想明白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很确定?”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又问。

    头戴小灰帽的人决定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说确定,对方要是又找出什么问题来表示自己就这样确定理由不够充分,那自己你也不好回答了,于是便说:“我没找到别的理由,当时的感觉又那么明显,我就这样认定了。”

    他因为实在不希望对方紧追着再问这件事,便主动继续说话,说自己当时的想法:“那时我还想呢,树上落了三次树叶是不是跟我靠了一下树有关系,想了之后我就觉得有关系。大概那些树叶本来就是要落的,我一靠树,碰了一下子,那些树叶就活动得更厉害了。可能就是这样,它们就落了吧。当时我还想了想地上的其他树叶呢,那些肯定是以前落的了。这一带平时也会刮风啊,我就想,是刮风吹下来的啊。”

    说到这里,他还是担心对方再问,于是又加道:“总之当时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自己靠树,树叶落下来了,我竟以为有危险就叫了两次。”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觉得只要自己问清楚了就行,并不是要故意为难头戴小灰帽的人,他认为自己此刻已经问清楚了,尽管还是感觉怪的地方,但决定就这样将这些告诉铁红焰。

    他对头戴小灰帽的人点了一下头,道“知道了。”

    说完,他就朝铁红焰走去了。

    头戴小灰帽的人心中依然不安,但见他转身就走了,心中的紧张情绪倒是缓解了一些,但是内心的恐惧依旧没有离他而去。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到了铁红焰那里向铁红焰把之前自己问到的情况报告了一番。

    铁红焰听他说的过程中一直显得非常平静,等他说完,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看铁红焰是这样的表现反而觉得奇怪,又说道“我听到他的回答觉得奇怪,但他的确就是这样说的,如果少族长认为我有必要再问的话,我这就去问。”

    铁红焰说道“不用问了。我倒是没觉得他这样有多奇怪。你觉得奇怪也正常,刚才你并没去收尸。”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听了铁红焰这话便知道他们之前在路上的经历应该很不寻常了,这下他也没再多说。

    铁红焰实在不知道凝端夜作法要到什么时候,她觉得如果再等下去,说不定自己又会出现突然极度疲累的状况了,她感觉差不多要到时候了,还是先去附近没别人的地方等一等,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就赶紧第三次使用辰醒法。尽管觉得就这样将当日的三次机会都用了有点可惜了,但她感到目前只能这样了。

    于是,她跟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她和武寻胜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凝端夜作法结束了,就请他先等一会儿。另外,她还跟他说好,在大家完全搞清楚高蓬房忽然倒塌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能让那些之前去收尸了的铁仓人离开。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答应后,铁红焰便拉着武寻胜往一个方向走。

    头戴小灰帽的人这时想少族长和少族英要离开这里了吗

    看着他们走远,他不仅没觉得自己更安全了,反而比之前更害怕了。他就那样站在那棵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光栏。

    袖口裂了几道口子的那个人一直就没完全放松下来,也是看着光栏的方向,都没注意到铁红焰和武寻胜离开。

    其他那些铁仓人中有一人见到了铁红焰和武寻胜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便说“少族长和少族英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当然不会了”眉毛很长的那个铁仓人说道。

    “事情还没结束,怎么可能离开”

    “也不一定啊,你看,那个人不是在呢吗”说话的这个铁仓人用手指了一下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

    “他不是带凝方士来的那个人吗他还在那里能说明什么”

    “我的意思是,也许后面的事,少族长让他来处理。”

    “怎么可能”眉毛很长的人说道,“高蓬房倒塌的事非同小可,我不相信少族长就这样交给别人处理。”

    “少族英也跟少族长一起离开了。”另一个铁仓人说。

    “那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不了什么。”

    “没错,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少族英本来就总是跟少族长在一起的。”

    铁红焰和武寻胜出了那些人能看见的范围后过了一会儿,一个走路时大摇大摆,头稍稍仰着的人带着一些人从那边走来了。

    这人名叫岳狂繁,是铁仓廷中其中一个“摄揽”,铁仓廷中有些事情归摄揽所管,不同的摄揽有不同的分工,像高蓬房这地方就是归他管的。

    “他来了”

    “刚才说一个时辰以后到的那个人看来时间到了”

    “我感觉没那么久。”

    “我也觉得没那么久啊。”

    “我觉得有那么久了。”

    “他来了,我们就别乱说话了。”

    “刚才跟你们说了他的脾气很暴躁。”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说道。

    “对,还是小心点吧。”

    他们那些人便不说话了。

    岳狂繁注意到发着光的围栏以及,又见里面一片漆黑,便是一愣,问身后他带的人“怎么回事啊”

    身后没人敢说话。

    岳狂繁瞪了他带的那些人,说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出声算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他带的人纷纷说道。

    “散散慢慢的,干什么呢”岳狂繁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手下们说话都说不齐呢一起说”

    “不知道”那些人一起说道。

    “还是不齐”岳狂繁道,“别给我丢人再来一遍说”

    “不知道”岳狂繁的那些手下再次说道。这次的确齐了很多。

    “这还差不多,终于像个样子了”岳狂繁说。

    岳狂繁带着人走到了那些铁仓人面前,问道“我就是岳摄揽。你们说说,这里面怎么回事怎么试黑的,你先说”说完之后他就用手指了一下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

    “岳摄揽,那里有方士在作法,所以一片漆黑。”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回答。

    “你们这些人都有病吧”岳狂繁看着那些铁仓人怒道,“给我进去,把那个方士拽出来”

    “啊”

    “这”

    “岳摄揽”

    “就你,你去”岳狂繁又用手指了一下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

    “岳摄揽,那方士是”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停给我闭上你的嘴”岳狂繁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赶紧去做,别那么多废话”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没敢继续说话,但是也没行动。

    眉毛很长的那个人说“岳摄揽,方士作法的时候”

    “停”岳狂繁又打断了别人的话道,“我让你们说话了吗我让你们说了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些铁仓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快去”岳狂繁对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再次喝道。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说道“危险。”

    “我没让你说话你找抽是吗”岳狂繁说道。

    尽管如此,“危险”两个字岳狂繁还是听进去了。他从来都没请过方士,也不了解方士作法是怎么回事,但很早以前曾经听人说过,有些方士作法的时候,如果出了其他状况是有危险的。他不知道打断方士作法是否属于以前那个人所说的“其他状况”,但是这个时候便因为突然想起了以前那个人说的话而决定不立刻让人进去把方士拽出来了。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摇了摇头,依旧没按照岳狂繁说的走去过。

    “不是找抽”岳狂繁道,“不是找抽就给我老实点”

    他觉得之前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但这个人并没去做,需要有个理由让事情显得合理一点,于是她说道“看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一猜你就不敢去把那方士拉出来就算硬是去了,估计也会吓个半死不活的你们说说,他,是不是胆子比沙子还小”

    那些铁仓人听岳狂繁提到沙子后,有不少人都想起了之前的黄沙,又觉得有点害怕,他们又怕岳狂繁,便微微点了点头。

    “问你们话呢,怎么不直接说出来,到底是不是”岳狂繁道。

    “我不了解他啊。”脸色煞白的那个人说道。

    这声音一出,岳狂繁就火不打一处来,然而当他额目光看到脸色煞白的人那张煞白的脸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他并没表现出自己害怕他的样子,只是说道“不了解他啊那你了解什么啊我想知道的事你了解不了解啊”

    脸色煞白的那个人问道“岳摄揽,请问你想了解什么事”

    岳狂繁依然觉得脸色煞白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怕,但见话题已经引到这里,就觉得还是直接问要问的事最好,于是说道“我想了解,你知不知道这高蓬房这片归我管啊”

    “知道。”脸色煞白的人说道。

    “你们知道吗”岳狂繁看向了其他那些人问道。

    “知道。”眉毛很长的那个人说。

    “知道。”另一个铁仓人道。

    岳狂繁并不想继续跟那个脸色煞白的人对话,于是问其他那些铁仓人“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会过来啊”

    “知道。”眉心有痣的那个人说。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知道。

    “明明知道,但这是怎么回事”岳狂繁怒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跟那些铁仓人说话的时候,用手指着光栏里的地方,同时还往光栏那边移了几步。

    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这时已经赶到了岳狂繁身边,对他说:“请不要靠近光栏,之前凝方士说过了。”

    岳狂繁微微转头,眼睛一斜,瞪着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道:“你算老几啊?跟我说不要去这儿不要去那儿的?你哪儿来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不知道,我现在就让你涨涨见识,我是岳摄揽!高蓬房这片儿,就是归我管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岳摄揽,我只是根据凝方士说的提醒一……”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道。

    岳狂繁再一次打算了别人的话,对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停!我让你说话了吗,你就说?找抽是不是?”

    尽管如此,岳狂繁也还是已经听到了对方说的提醒一事,他又继续说道:“用得着你提醒吗?谁说我要靠近光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靠近?你算什么啊?不就是方士跟你提前说了点话,你就以为你能用这个限制我了,你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嘛!我根本就没打算靠近!”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了其他那些铁仓人,道:“这片儿的事明明该由我来管,我这么忙,但还是来了,让你们等一个时辰,你们就等不及吗?才一个时辰啊!我以前让别人等上半个月事都有!一个时辰你们就等不了了,私自找了个方士,把高蓬房里面搞成一通漆黑!万一高蓬房被方士搞出毛病来,你们负责得起吗?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赖在我身上怎么办?方士可不是我找的啊!”

    “岳摄揽,幸好方士来得及时,否则……”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岳狂繁打断了。

    “停!我没让你说话!怎么及时了?”岳狂繁道,“你怪我来晚了,是吗?如果我一直没来,又能怎么样啊?不就是高蓬房倒塌了吗?又没有别的事,你急什么啊?你说说,我现在让你说话了,你给我说!”

    “有别的事。”带凝端夜到高蓬房一带的那个铁红焰的“自己人”说道,“此前凝方士说了,刚才那些蓝甲人是被会作法的人用禁术弄到这里来的,一定要赶紧将那些蓝甲人全都挪走。他之前作法时发现那些蓝甲人留在这里时间还算不长,一旦满了一个时辰,这里将出现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

    这话的确听得岳狂繁心中大惊,心想:这么说,他们请了方士还请对了?还真有一个时辰的限制?这么巧?真的吗?怎么我说一个时辰,方士也说一个时辰?

    尽管如此,岳狂繁还是不想显得自己在口舌上落下风,他说道:“蓝甲人?禁术?不是高蓬房倒塌了吗?有什么蓝甲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