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啊!你痛快点说话脖子上的布球会掉下来呀?那个谢什么?谢汇吗?快接着说完!”聂挥毫不耐烦地说道。
卫与曼把话一转,接着说道:“是!是谢汇。我接下了这个活自然是准备好好做的。可是那个谢汇急着出去……出去方便,出门之前一时又没找到钥匙,便告诉我到时候让我给他开门,急急忙忙就……就出去了。可是他一出去就出去了半天,太慢了!中途有个人敲门,我……我还以为……还以为是谢汇回来了就……就开了……开了门,结果进来了个黑衣人点了我的穴道,使我面向墙壁,我就说不出……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了。后来谢汇终于回来了,那个黑衣人也点了他的穴道,把他弄得面向……面向墙壁。然后黑衣人就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批阅时动手脚……导……导致少族长非比武部分不能夺冠,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黑衣人还提到了族长和少族长,他应该是族长派来监视我们的。有族长派人监视和警告,我真的……真的不敢下手做啊,如果我做了,被族长发现后调查,万一连累了您和参加比试的他,我……我罪过可就太大了呀!我也是没办法,不能下手,有人威胁啊!”
聂挥毫听卫与曼说应该是族长派人监视和警告他们,便没再像之前那样立即训斥卫与曼,而是皱了皱眉,说道:“你刚才说黑衣人提到了族长和少族长,他是怎么提的?”
“他跟我们说:‘少族长多厉害,族长多厉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被他点了穴道也问不了他别的。”卫与曼道。
“他长什么样子?”
“他只露了两只眼睛,我根本没看清楚他的样子。”
“高矮胖瘦总能看出来吧?”
“好像……挺高的。至于胖瘦……我还没来得及看他身上,就被他转过去面向墙壁了。”卫与曼道。当时那个黑衣人之所以迅速用双手将卫与曼和谢汇的身体转了方向,让他们的脸面向墙壁,就是要防止他们两人看清自己的样子。
“给你们解完穴他就立刻消失了?”聂挥毫问。
“他没给我们解穴就离开了,离开前告诉我们穴道会自行解开。他离开后,我的穴道先解开了,过了一会儿谢汇的穴道才解开。”卫与曼答道。
的聂挥毫没再问卫与曼别的,也没再正眼看他,只是伸手说道:“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一半钱还给我!”
“是,长老!”卫与曼说着,便把之前聂挥毫给他的钱如数还了。和对待黄堪的方式差不多,聂挥毫也是事先给了卫与曼一半钱的,如果他事情办得好再给他另一半钱,得知卫与曼并没为其办事,聂挥毫便将钱要了回去。卫与曼早就准备好了那些钱,只怕聂挥毫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命根本不给他亲手将钱交还给他的机会,如今能活着将钱还给聂挥毫,卫与曼还有点庆幸。
“滚吧!”聂挥毫手一挥,斜了一眼卫与曼。
卫与曼站起身来赶忙离开了。
当晚,简良跟谢汇见面后不久就见了乔岸波。
“你不是说铁红焰比试时用白马吗?可她今天用的是红马。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给出个能让我信服的解释?”简良问道。
“这就奇怪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并没骗您。我当天在树后真的听少族长的师傅说就用那匹白马,少族长也同意了啊!”乔岸波说道。
多日前,铁红焰骑白马跃云射箭时,武寻胜发现了大树后面有个他看着有点熟悉的人影,那人正是乔岸波。
乔岸波出现在那里,是想了解铁红焰的情况。
一些天以前,简良给了乔岸波一个任务就是让他去了解铁红焰的情况。想了解铁红焰的情况并不容易,如果闯到铁红焰经常出现的地方就容易被人发现。由于他之前曾经在树林里指使左有群给铁红焰下毒,他又感觉那件事似乎有人知道些什么,所以他知道如果自己出现在容易了解铁红焰的场所实际上是极其危险的。那时他就想,能不亲自去了解就不亲自去了解。但若是特意去询问别人,同样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别人会好奇他为什么问这些,到时候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肯定难免被揪出来。
正当乔岸波感到这个任务很有难度,事情很棘手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两个铁万刀的手下边走边聊天,还谈到了铁红焰。恰巧一个人说“我跟她熟到什么程度我都不敢啊!”,另一个人说“那一定是因为我跟她更熟”,这些话听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在一瞬间觉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都没多想就将那两个铁万刀手下弄到了黑暗的密室里了。
他在黑暗的密室里问的时候之所以用假声说话,还在嘴上蒙上了布,是为了防止那两个人记住他的声音。
可是经过分别盘问他才知道,那两个铁万刀手下说那些话只是在开玩笑。他当时就想杀了那两个铁万刀手下以免露马脚,然而他又想到如果他杀了他们,铁万刀一追究,万一把他上次指使左有群给铁红焰下毒的事引出来就不好了,他知道上次的事逃过去已经不容易了,若是因为这件事引出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没杀二人,他让那两个人认为他能抓他们第一次,就能抓他们第二次,随时都有可能取他们性命,要想保命必须什么都不说,以此威胁二人向他保证不将黑暗密室的事说出去。
事后他又觉得自己有些糊涂,心想:正需要了解少族长情况的时候,熟悉少族长的人就主动送上来,还以为会这么巧碰上这样的事,实际上不过是自己听了只言片语就冲动罢了。
他实在不知如何安全地通过他人获取少族长情况,觉得不冒险是不行了,便冒险自己行动了。
他暗地里去了一些地方,却没获取什么足够有用的信息。可他那样无法向简良报告,便冒险到了东骑射场附近,藏在暗处试图了解铁红焰的情况。那日,他听到千锐说铁红焰比试时用那匹白马,铁红焰也表示就用那匹时,甚是欣喜,心想,总算能给简良带去有用的信息了。
骑射比试前一天,简良便指使乔岸波夜里去给那匹白马下药。当日在那个非常隐蔽之处,正是简良问乔岸波:“今天夜里下药吧?”回答“是的”的人就是乔岸波。当时简良担心出什么差错,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少族长明日比试时就用那匹白马?”乔岸波表示确定并把那日看到的情景叙述了一遍,简良便放心让他去下手了。
简良让乔岸波计算好时间给铁红焰的白马跃云下的药并不能致命。那种药能让那匹马在比试开始后的一段时间内无精打采,过了比试的时段便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精力旺盛的状态。由于比试规则规定比试过程中参加骑射比试者是绝对禁止跟比试场外之人说话的,这样一来,如果铁红焰在比试场上因马有问题而表现不佳,马出了什么问题也只能等比试结束后再说了。但按简良的设计,比试结束后别人去检查马时,那马已经恢复原来的状态了,这样,铁红焰也就说不清楚了。
可是,当夜乔岸波下药却不小心下多了一点,导致药效稍微延长了一小会儿,因此铁红焰在比试结束后牵白马跃云时它尚未完全恢复。
因为简良私下跟亲自去下药的乔岸波之间有过交流,他为了尽量避免自己沾上嫌疑,决定骑射比试那天出铁仓廷去办别的事,不出现在西骑射场,他声称要办的事极其重要。乔岸波更是不可能在比试时出现在西骑射场。简良和乔岸波当时都不在现场,也没法知晓当时的情况。若是简良知道了乔岸波给白马下药量多了点导致药效发挥的时间稍微延长了一会儿,一定会迁怒于乔岸波。铁红焰当时并没用白马跃云,反而不至于让乔岸波下药失误那件事暴露出来,尽管如此,铁红焰没用那匹马也已经让简良觉得乔岸波把事办坏了。
之前田沙知道简良的计划,也知道铁红焰要用的是白马。骑射比试开始前,在去西骑射场的路上,她看到铁红焰、武寻胜和千锐都是左右手各牵一匹马到西骑射场的,有点惊讶,却没表现出来,她本以为铁红焰只会带比试要用的那匹白马跃云出现,便想试探铁红焰到底用哪匹马,才故意说了“少族长,比试都快开始了,你还没确定用哪匹马么?一下子牵了六匹马来啊!少族长是不是胸有成竹,自信随便用哪匹马都可以夺冠啊?”这样的话。听铁红焰说“用哪匹马我肯定早就定好了”,又见铁红焰对跃云好得比较明显,田沙才放心地直接进西骑射场了。
铁红焰成为真正的少族长这日晚上简良听乔岸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有点怀疑他。他对乔岸波说道:“你觉得我对你如何啊?”
“一直都很好。”乔岸波道。
“这话出自真心?”
“是。”
“可是,你办起事来似乎……”简良故意不把话说完。
“我这次真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人能给你更高的价钱让你为其办事?”简良语气平淡地问道。
乔岸波一听此言,觉得有些气愤,但心想是自己没办成事,只要简良肯放过他,听简良说些过分的话也就认了,大不了自此以后不再替他办事了。他说道:“我并没欺骗您,我是真的不清楚,事情没做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其他心思。这袋是您给我的办事钱,还给您,另外这袋是我赔给您的,很遗憾给您带来了损失,我深表歉意!”说着,他便拿出那些钱,交到了简良手中。
简良接过了他以前给乔岸波办事的那袋钱收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之前谢汇也说要赔他钱的事,觉得很是愤怒,但抑制住怒火,将乔岸波说要赔给他的那袋钱推了回去,说道:“没什么好赔的,这袋你拿走。”
乔岸波说:“我耽误了您的事,自然要赔给您,只要您原谅我就好。”
简良道:“我说不要就不要,我要是收了你这袋钱,就是我的耻辱。”
乔岸波从来没听过简良对他说这样的话,更觉得冤,他感到简良似乎已经认定他有别的心思了,便也不想再说,于是收起了本想赔给简良的钱,抱拳道:“那就多谢您宽宏大量了!”
简良觉得他似乎并无恐惧,说:“我说过原谅你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现在有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以为什么事情都是钱可以赔得起的。”简良有点严肃地说。
乔岸波更觉得简良说话的方式让他很难接受,压着情绪道:“我只是想不出来,除了钱以外,我还能用什么赔给您。我只是想尽量赔偿。”
“有些东西是永远也赔偿不了,比如做真正的少族长的机会,比如人命。”简良道。
“您该不会是想要我这条命吧?”
“你的命,我要了也没用,孩子们的事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再说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怕丢命。但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这件事也不能就当没发生,你说是吧?”
“那您想让我怎样?”
“我知道你不怕丢命,但我也知道你在乎什么。你有个妹妹叫乔广冲,独霸一处是吧?”
“您怎么突然提起她?”乔岸波有些怕了。
“据我所知,她好像做过些伤天害理的事吧?”
乔岸波没有说话,紧张裹着愤怒,直视简良。
“我没说错吧?”简良露出微笑故意问道。
“有些事,她也有她的苦衷。”乔岸波道。
“这我知道,很多人都是有苦衷的。”
“您想怎样?”
“我不想对她怎样。我只是告诉你,我了解她很多信息,你这次影响了我的好事,以后就要加倍偿还给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给我做到位。按理说你这种有过办事失败经历的人我是不应该再交给你其他事办的,但你以前也确实给我办成过不少事,我就对你破个例,给你别的机会。但如果我给了你别的机会你再干不好或者有别的心思的话,你就要当心你妹妹乔广冲了。”简良道。
乔岸波本来都想过过些日子不再为他做事了,也感觉以后他可能会给自己非常难办的任务,听他这么说,更有一种被绑住了的感觉,而且是用他妹妹绑住的。他立刻说道:“谢谢您再次给我替您办事的机会,然而这毕竟是您和我之间的事,是否可以不把我妹妹牵扯进来?”
“怎么?你没信心满足我的要求?”简良双眼一眯问道。
“不,我有信心,但希望不牵扯我妹妹,毕竟给您做事的人只是我自己。”
“如果你有信心把事做好,就不应该这么担心你妹妹。你要是以后办事都达到我的要求,你妹妹自然没事。”
乔岸波道:“可……”他刚想再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若是再多说,反而可能引出更多麻烦,便改成说别的了:“我明白了。现在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了。你走吧!”简良道。
“多谢您!”乔岸波说完便离开了。
简良回到家里,田沙告诉他她问过比试开始前站在铁红焰附近的人了,听说铁红焰本来确实是要用那匹白马的,但她一时兴起,说“原定的马就是跃云,我这次想冒一冒险,不按计划来,这样多刺激!”,于是她就牵着红马上场了。乔岸波觉得这属于不可预料的突发事件,只能怪自己的孩子们运气不好,对这件事也就不像之前那么耿耿于怀了,但是谢汇那件事,他却仍然想不通。他想:族长会以那种形式派人监视批阅者?他派人监视批阅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做,谁也不能拿他怎样,何必派个会武功的人身穿黑衣鬼鬼祟祟地进行,还威胁批阅者?莫非那黑衣人是少族长派去的?族长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人监视,但少族长本人是参加比试者之一,所以派人暗地里做这种事以避嫌?可是,那个黑衣人只是阻止批阅者动手脚的,这种事情就算她想做,她也可以告诉族长,让族长派人光明正大地做啊,她又不是找人给她动手脚。
想着想着,简良的眼前突然间闪出了乔岸波的影子:会点穴,会穿黑衣行事,以前乔岸波替我办事时也是这样的。那个黑衣人也这样……只是……不应该啊……希望是我想多了。不过万一是的话,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难道他真的已经被族长或少族长出更高的价钱买通?但是,沙大王说少族长是一时兴起才换马是突发事件啊……
第二天,简良再次找到了乔岸波,试探他。
“问你个问题,你是否知道前些天非比武比试的笔答部分批阅地点在哪里?”简良问。
“不知道。但我可以去查。”乔岸波回答。
简良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真的不像说谎的样子,却仍想继续试,道:“你有没有听说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批阅?”
“我也没听说过,但这我也可以去查。”
简良故意说道:“田长老有个手下说在批阅地点附近见过一个人非常像你,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人了。”
“不排除是我的可能,我也不知道批阅地点在哪里,说不定我真的到过那附近被田长老的手下看到了。”说到这里,乔岸波觉得简良仿佛话里有话,问道:“怎么了?”
简良觉得乔岸波的确不像做过什么的,但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便说道:“也没什么,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孪生兄弟啊?”
“没有。”乔岸波觉得这问题奇怪得很,不知道简良到底有什么心思。
“既然没有,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简良看起来很友好地说道。
“是。”
乔岸波便离开了。
经过一番对话,简良大大减轻了对乔岸波的疑心,感到想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似乎颇有难度。他此时根本就想不到,其实那个黑衣人竟是比武部分的裁判黄堪。
那日,聂挥毫把另一半钱放在黄堪手里,说“混账!裁判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吗?我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当了一次,第二次当不当就由不得你了!我答应给你的钱,一点都不会少!”后,黄堪觉得自己很是危险。他想:万一真的需要加一场比试的话,我这裁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当了。想推推不掉,但如果按聂长老的话去做,就会得罪族长和少族长,要想不得罪族长和少族长,就不能完成任务。
黄堪不知如何是好,便希望千万不要再加一场比试。
当日他在路上无意中听到了结伴而行的简柔、田温和聂扬威三人说的话。“白跑一趟!”“没想到今天根本就出不了结果。”这些话进入他耳中后,他突然想到了出结果这么慢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问题。他想聂挥毫给自己钱让自己替他办事,说不定笔答部分那边的批阅者也收了其他人的钱,结果迟迟未出有可能是因为动手脚有难度批阅者正在想办法呢。他又听到田温说比试最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两个人一个是聂扬威,另一个就是少族长,如果第三局的骑射比试聂扬威赢了,第一局非比武的比试少族长赢了,可就要重新比试比武部分了,便想,如果真如田温所言,那么让聂扬威直接胜出或者让少族长直接胜出都可以避免重新比武,他就不用做裁判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便特意穿了黑衣,潜伏在了批阅地点旁边,关注里面的动静,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谢汇和卫与曼争执起来时,黄堪便明白二人被不同的人买通了,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两个人买通了两个批阅者。
他想:通过我对少族长和聂扬威仅有的那些了解以及别人的话来推断,少族长在其他比试中获胜的可能性比聂扬威大得多。那么,如果我的行动使聂扬威赢笔答部分的比试,但他在其他部分比试中都输了,而少族长在笔答部分比试中没赢成,就更有可能出现再加一场比武的情况。少族长口答部分比试已经赢了,骑射比试少族长赢的可能性又那么大,若是我的行动使少族长赢了笔答部分的比试,就大大降低了再加一场比武的可能性。我不可进去指使二人为少族长笔答部分获胜而刻意动什么手脚,否则万一闹出什么事,我的损失也就太大了。我只进去告诉他们“如果因为你们两个胡作非为而导致少族长非比武部分无法夺冠的话,你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事后我被人揪了出来,我也只是个维护公平的警告者而已,并没指使别人做什么事。虽然这样,万一我被人揪出也无法保证自己不得罪聂长老,但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导致加一场比试我的下场惨到什么程度就更难预料,如果我得罪了族长和少族长,那就没有活路了。如果两个批阅者中有一个人是被族长或少族长买通的,那么我的做法不会给少族长带去负面影响,应该只会使另一个人收手,赢的仍然是少族长;如果两个批阅者都是被其他人买通的,那么我的做法应该会使两个人都收手,不管少族长实际笔答情况如何,至少她不会因为别人动手脚而输。当然我相信少族长的笔答实力,但如果少族长笔答没答好,我也认命了。
于是,黄堪便寻找时机行动。
他听到谢汇说“我得赶快去方便一下”“我把钥匙放哪儿了?算了,等不及了,我出去后你从里面把门插好,我回来你给我开门吧”以后,觉得机会来了,便去敲门让卫与曼误以为敲门的是去方便回来的谢汇。进去后他先控制住卫与曼,待外面的谢汇敲门时,他猛然开门,使谢汇因误以为开门的是卫与曼而毫无防备且没仔细看他。就这样,他在卫与曼和谢汇都没看清他样子以致于对他胖瘦都没概念的情况下搬出族长和少族长来警告二人不能按照指使他们的人的要求动手脚。
笔答部分的结果,果然是在批阅者不动任何手脚的情况下铁红焰第一。笔答结果出来那天,铁万刀最先知道结果,笔答部分相关的东西也全都被转移到了他那里,他之所以禁止谢汇和卫与曼在全部比试结束之前公布结果,就是想防止有些人知道非比武部分的结果后根据此结果在后面的比试中动手脚。然而,尽管笔答部分的结果并没公布,简良还是派人给后面骑射比试中铁红焰要用到的白马下药了,只不过不是根据笔答结果动手脚罢了。
成为真正的少族长次日,铁红焰出于对白马跃云的关心要去东骑射场,刚一走出自己的房间便遇到了武寻胜。
“少族长,你要出去?”武寻胜问。
“嗯,去东骑射场。”
“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铁红焰只是去关心跃云的,并非去练骑射,按理说不需要陪练,但武寻胜问了,她便说道:“一起去吧!”
两人出了傲乾殿。
“昨天比试刚结束,今天还去继续练骑射,不多休息两天么?”武寻胜与铁红焰并肩而行,用余光看了看她,问道。
“今天不练,我只是想去看看跃云。”铁红焰如实说。
武寻胜这才知道铁红焰不练骑射,自然是根本就不需要陪练,不过她还是让自己跟她一起走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但很快取而代之的则是自省式的暗暗自我警告。他强迫自己不要想其他的,一本正经地说道:“跃云昨天很奇怪。”
“是啊,它居然在我比试的时候变得无精打采,等我比试结束又过了一小会儿,它又恢复了。千师傅说她会找人为它检查检查,我一会儿去问问结果。”
“你是否怀疑是人为的?”武寻胜问。
“我就是这个意思,千师傅也有这个感觉。你觉得呢?”
“我也怀疑有人做了什么。”
“说不定一会儿见了千师傅就清楚怎么回事了。”
“嗯。”
接下来,两人在路上便没再说话。
到了东骑射场,他们从千锐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我找人给跃云检查过了。应该是有人给跃云下过药,而且把开始发挥药效的时间定在了你比试的过程中,不过你比试结束时,药效尚未完全消失。”千锐道。
铁红焰跟武寻胜对视了一眼,对千锐说:“刚在在路上,我跟武寻胜还在说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这样了。”
武寻胜对千锐点了点头道:“看来,那天树后那个人可能真是在查少族长的情况。”
“那日幸好少族长反应敏锐,及时提示我,我们当时就做出了反应,比试前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千锐说。
“千师傅,当时你也正有那个意思啊,武寻胜也觉得我们这么做很有必要。”铁红焰道。
原来,那日在东骑射场上,铁红焰初试了白马跃云休息之际,武寻胜告诉铁红焰和千锐大树后面好像有人,铁红焰便想到了那人有可能是想调查情况然后根据情况做些什么。尽管她觉得他也不一定做什么,但为了保护自己比试时真正要用的马,保险起见,她便低声告诉千锐要做出假象防止大树后面的人知道自己在场上用哪匹马。于是,在铁红焰再次骑白马跃云练骑射后,千锐便鼓掌高声说“好极了!比试那天你就用这匹马吧,这是最适合你的!其他的马不用试了!”,铁红焰说了声“好!”,二人当时是故意将这样的话说给大树后面的人听,让他以为铁红焰比试时会用白马跃云的。
后来,铁红焰和千锐、武寻胜确定周围无人之时再次试马,这次却试得没多大动静,即使被人看到了,也不容易被认为是在试马。
骑射比试当天出发之前,铁红焰和武寻胜到了东骑射场找千锐牵马。
千锐低声说:“虽然比试时要骑的马我这几天已经好好保护起来了,但去西骑射场这一路上还是要小心才好。”
铁红焰小声道:“那就多牵几匹马,如果有人想下手,对那么多匹马下手还想让其他人不知道并不容易,如果只挑其中的一匹马下手,想下手的人并不知道我上场的时候要用哪一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万一我上场要骑的那匹马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用其他我熟悉的马,不用用西骑射场上的备用马。”
“这注意好,就这么定。”千锐说。
“我想一共带六匹马,有三匹是我熟悉的,另外三匹还请千师傅帮忙牵了。一共带六匹马,万一有人想下手还不让人知道,难度会更大。那三匹我熟悉的马跟其他马混在一起,这样一路上看见的人甚至都无法确定我比较熟悉哪些马。”
“我去给你牵三匹好一点的别的马。”千锐说完便去牵了三匹她自己觉得不错的马。
“多谢千师傅!我现在在想我们怎么牵比较好。”铁红焰问道。
“每人牵两匹。”千锐道。
“好。”武寻胜低声道,“我牵哪两匹呢?”
铁红焰说:“白马跃云由我来牵,除此以外,我再牵一匹千师傅刚牵过来的马。这样可能更容易让别人认为我比试时真正要用的马是我所牵的两匹马里其中的一匹。万一有必要,我会表现出对白马跃云特别关心的样子。我手里牵着的两匹最好都不是我真正要用的马。”
武寻胜道:“真正要用的马由我来牵吧。三人之中我武功最低又最不擅长控制马,一般情况下,比试时要用的马要由武功高强或者擅长控制马的人牵以防意外。由我来牵更不容易让人猜出少族长用哪匹马。万一有人对我牵的马下手,我会尽全力保护,同时少族长和千师傅在旁边立即保护也是来得及的。比试时真正要用的马由我来牵并不容易造成什么损失。”
定下来后,武寻胜一只手牵红马赤恒,另一只手牵千锐刚牵过来的那三匹马之一。而黑马乌习和剩下的那匹马都由千锐来牵。
铁红焰道:“真正比试前的大部分时间,我会表现得好像会用白马跃云比试的样子,上场时我会突然提出换马,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配合一下了。”
“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武寻胜说。
千锐一脸笑容说道:“好!没问题。少族长,你越是谨慎,我越是放心。你如此小心翼翼,我更高兴。路上,我们聊些别的,就不要再聊跟马有关的话题了,就算有人想偷听些什么,也让他们听不到。”
“是!师傅。其实我也正想说这个。”武寻胜道。
铁红焰说:“我们想到一起了。”
铁红焰、千锐、武寻胜说那些话的声音一直都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语毕,他们便出发了。一路上,他们虽然警惕性极高,但都装作若无其事,一脸轻松有说有笑,仿佛一点不安的感觉都没有。
在快到西骑射场时,三人遇见了以田沙为首的几个人后,田沙故意问铁红焰“比试都快开始了,你还没确定用哪匹马么?”,铁红焰回答已经定好了,却不说出是哪匹马。她认为若是直接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反而容易引起田沙怀疑。她只是一边表示定好了,一边微笑着看看跃云,又轻抚它的毛,显得对它比对其他马都好。让铁红焰开心的是,跃云很配合她,友好地蹭了一下她。要表现人对马好很容易,但要表现马对人好可就有难度了。其实跃云配合她也绝非偶然,她平时对那几匹自己常接触的马都很好,对跃云自然也是一样,跃云也很听她的话。当时田沙本想若是探出铁红焰不用那匹白马,便暗中让手下尽量想办法使些伎俩,但是见铁红焰与白马跃云是这样的反应,便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不要让手下做什么了。其实田沙虽然看见了铁红焰与跃云的反应,也并非就确定铁红焰一定会用跃云比试,但她宁可相信,因为信了就不用冒险做什么了。她当时有一点担心自己再耽搁一刻便可能会指使手下想办法做些什么,于是她说了句话后立刻便带着几个人进入西骑射场了。
骑射比试开始,铁红焰突然对千锐说要换马时,千锐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配合铁红焰,故意问“为什么?”。当时武寻胜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只是没有说话而已。铁红焰说“原定的马就是跃云,我这次想冒一冒险,不按计划来,这样多刺激!”时,千锐一副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只是“啊?”了一声。铁红焰说比试立刻就要开始了,她已经决定换马了,便迅速将红马赤恒牵入了比试区。这时千锐和武寻胜仍是一副吃惊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铁红焰比试之际,千锐看她表现很好,很是放心,却发现白马跃云开始无精打采,此时她便感觉跃云可能被人下手了,但却无法确定,她遛了遛跃云又回到了原地,它并没立刻恢复。千锐心疼白马,同时也庆幸铁红焰没用白马上场比试。
比试结束,铁红焰已经夺冠,本来很开心地来到了千锐身旁,却得知白马跃云精神不振,她无暇顾及太多便将它牵出了西骑射场。跟跃云说了几句话后,见跃云没立刻恢复精神,铁红焰便隐隐感到跃云被人下手了,于是伤心了起来,说道:“跃云,对不起!”铁红焰这样说并非因为她没用它参加比试,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害了它。她暗暗自责:跃云,都是我不好,拿你当了挡箭牌,给你带来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