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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族长这么快就决定要等他们一个月了?”手下问。

    “还没决定等一个月,很多情况都会变,就先给他们治疗,我再权衡决定后面的事。”铁红焰道。

    “是,少族长。我这就告诉他们。”那个手下道。

    铁红焰道:“你刚才提到,大夫说那是一种罕见病,只有几种条件都具备才会出现,你知不知道这病到底是怎么传起来的?”

    “具体情况顾大夫比较清楚,我并不是很了解。”

    “多找些能治这种病的大夫去给他们治疗。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铁红焰道。

    那个手下说:“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少族长亲自去了吧!”

    “为什么不需要?”铁红焰问。

    “反正这种病又不在铁仓人中传播,只是微不足道之事,不必劳烦少族长走一趟了。”

    铁红焰摇了摇头,道:“事关做活效率,对铁仓廷影响很大,绝非小事。我也只有在详细了解情况之后方能做出下一步决定。”

    铁红焰对武寻胜以及之前一起议事的几个手下说:“刚才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我要先去做这件事。”接着她看着其中一个名叫游项鸣的手下说道:“你和武弼殿跟我去一趟。”然后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手下说道:“你们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先处理蓝甲人染病一事,以后再接着跟你们一起分析。”说完,她又看了看武寻胜。

    那几个手下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铁红焰随身带着幻缨枪,让来报告的那个手下在前面带路,她和游项鸣、武寻胜走在后面。游项鸣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便跟铁红焰谈了起来。武寻胜也没什么需要说的,渐渐走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于是,四个人便走成了三排。那个来报告的手下走在最前头,铁红焰和游项鸣并排走在中间,武寻胜走在最后。他们很快便出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区域。

    铁红焰跟游项鸣正聚精会神地讨论那件重要的事,忽然间,三支箭同时从侧后方朝铁红焰射了过来。

    在箭飞向铁红焰的过程中,武寻胜转头时恰好用余光看到了那几支箭。与此同时,感觉灵敏的铁红焰尽管之前跟游项鸣聊得专注,但还是意识到了侧后方似乎有东西飞向了自己,便要运功用幻缨枪法使飞来的东西中途落地。

    游项鸣看到铁红焰有动作也回了头。就在他回头,铁红焰还没做完运功动作的那一刻,武寻胜竟用力猛推了铁红焰一把。正运功的铁红焰没想到会有人推她,当即被推开了。由于武寻胜这一推,她动作做不完,没能正常运功,便来不及用幻缨枪法使箭中途落地了。

    武寻胜“啊”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左肩上已经插着一支箭,鲜血汩汩流出。另外两支箭,一支已经被他打得落在了地上,另一只被他抓在了手中。

    铁红焰对游项鸣说:“快带武弼殿回傲乾殿!找大夫为他疗伤!”说这话的同时,她立即腾空跃起,施展轻功移向射箭者,很快就将其抓住了。

    游项鸣说了声“是!”便带武寻胜回傲乾殿的弼殿居,并找大夫替他治伤。自从武寻胜被授予“弼殿”之职后,他原先住的“陪练居”也更名叫“弼殿居”了。

    铁红焰擒着射箭者,将他拖到了那个找他报告的手下跟前。她看了看射箭者手上蓝色的指甲,目光中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狠辣,冷笑了一声,便对那个手下说道:“你先去跟他们说我的意思吧,让他们先找大夫给那些患病的人治疗。我现在先不跟你过去了,我要先好好修理修理这个嫌命长迫不及待找死的蓝甲人!竟敢向我射箭,哈哈,真是有意思!我修理他之后,还要把他的尸体处理掉。然后我还要回去看看武弼殿怎么样了。等事情都办完了,我再去了解这次那边发病之事的具体情况吧。”

    “是。请少族长放心,我一定向管理蓝甲人的铁仓人准确传达你的意思!”那个向她报告的手下说完,便去了。

    游项鸣找大夫给武寻胜治伤后,大夫让武寻胜好好卧床休养,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游项鸣看着躺在床上的武寻胜说:“那个射箭的人似乎没多大力量,射出的箭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射箭功夫也不怎么样,其实,如果你不把少族长推开,她可以靠功力将那些箭挡回去的,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武寻胜只是说道:“这点小伤没什么。”

    “刚才大夫可没说这是小伤,还反复叮嘱你一定要好好卧床休养。”游项鸣说。

    武寻胜微微低头,微笑。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游项鸣在武寻胜同意后开了门。

    开门一看,是铁红焰来了,游项鸣说道:“少族长!我已经找大夫为他治疗过了,大夫已经走了。”

    铁红焰还没进入房间,便急切地问游项鸣:“大夫说他怎么样?伤得严重不严重啊?”

    “不严重,没什么!”武寻胜听到铁红焰的声音后说道。

    游项鸣说:“大夫让他一定要好好卧床休息。”接着,他又把大夫之前为武寻胜治伤的情况都告诉了铁红焰。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去歇息吧!”铁红焰道。

    “是,少族长。”游项鸣便走了。

    铁红焰进了武寻胜的房间,关上|门,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凝望着他,眼圈有些红,眼睛里湿湿的,道:“我要是不让你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武寻胜微笑着说:“作为弼殿,我跟你去是应该的。要怪就怪我武功差,连区区三支箭都应付不好。”

    “不是啊!你不要这么说了。”铁红焰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武寻胜笑了笑,说道:“你……”言至此处又停了下来。

    铁红焰道:“又说半句话。”

    武寻胜仍然笑着,道:“哈哈,是啊,我怎么又说了半句话,看来有些习惯想改真不容易啊。我只是想说你干嘛难过啊,又没什么事。”

    铁红焰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你现在……一定很痛吧。”

    “没有啊!大夫都来给我治疗过了。”

    “其实……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理会那三支箭的。”铁红焰的嗓音里仿佛含着眼泪。

    武寻胜望着铁红焰,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说完这句,凝望着她双眼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别的事情,眼中很快充满了泪水,脸上却仍然挂着微笑,他忍不住继续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却控制不住自己去做;明明知道,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做;明明知道,却控制不住自己彷徨。”他目光忽然间从铁红焰那里移开,看向了上方,眼泪已然滚落。他继续说道:“可是,人又必须尽力控制自己,否则便没了方向。”

    铁红焰听到这里,也想到了其他事,闭上了双眼,眼泪连连落了下来。

    武寻胜想:明知道傻,却傻得无悔;明知道错,却错得无怨。明知道迷路了,却不去找方向;明知道是泥泞,却偏要踩进去。——有些人可以这样,有些人却注定不能。有些不能的人,就连让自己糊涂一次的权利都没有。

    武寻胜又说道:“其实有的事,我们明白,但我们不该想,我们不能说。”说到这里他迅速把自己的眼泪抹干了,没再看铁红焰,道:“少族长,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尽快去了解患病那件事的情况做决定才好,不要把时间用在我这里了,我没事,我想静静地休息了。”

    铁红焰擦掉自己的眼泪,说道:“好,我这就去。你给我挡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我对你说谢谢时都知道分量太轻,可还是说了。谢谢……不管怎样,这些……那些……我心里都记得!你好好休息。”说完,铁红焰便快速起身出了弼殿居,关上了房门。

    她在弼殿居门口停住了脚步,望着弼殿居的门,眼泪再次涌出,她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了。

    铁红焰这次没带任何手下,仍是习惯性随身携带着幻缨枪,独自前去了解蓝甲人患病的情况。

    这一路上她警惕性更高了,但并没遇到危险。

    她找到了管理那些蓝甲人的铁仓人。为首的名叫钟电尼,他一见铁红焰就说:“少族长,你的命令我收到了,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

    “我想知道,那些蓝甲人是怎么患上这种病的。”铁红焰道。

    “顾大夫还没走,我跟你过去问顾大夫吧,他说得更清楚。”钟电尼道。

    铁红焰与钟电尼到了顾大夫顾晚旁边,打过招呼后,铁红焰便问起了情况。

    顾晚说:“这种病很罕见,只有几种条件都具备才会出现,可恰巧条件都具备了。那天有个名叫夏又的老年蓝甲人做活效率低下,负责管理他的铁仓人伏端将他拖出去打了一顿,先是用脚踹到他吐血,然后用鞭子抽他,致其死亡。打死夏又后,伏端为了杀一儆百,便将夏又的尸体带到了跟夏又一起做活的那批蓝甲人面前。当时那批蓝甲人都在一个很热又不通风的房间里,伏端一进去就将夏又的尸体扔在了地上,关上了门。”

    说到此处,顾晚停了一下,看向身边的钟电尼道:“这些都是伏端当时自己说的,我都是按他说的报告给少族长的,句句属实,你当时也在场,听到的就是这样吧?”

    “是的,当时伏端就是这么说的。”钟电尼点头道,“你接着跟少族长说吧。”

    铁红焰道:“接着说吧。”

    顾晚继续对铁红焰说道:“伏端关门以后,用一把大刀插入了夏又尸体的腹部,将尸体挑了起来给那些蓝甲人看,同时告诉他们这就是做活效率低下的下场,当时夏又的血流得到处都是。那些蓝甲人都知道夏又早上犯病了,对伏端的做法更是充满了愤怒,见房门已关,而且房间里只有伏端一个铁仓人,便一拥而上想凭借人多打死伏端,可伏端武功较高,手里又有兵器,那些经常被修理的身体羸弱的蓝甲人根本打不过他。伏端用大刀挑着夏又的尸体将尸体甩出狠狠地摔到那些蓝甲人身上,夏又的血便弄到了那些蓝甲人身上。他挥着从夏又腹部抽出来的大刀,用带着血的刀挥向了那些蓝甲人,虽没往死里砍他们,但也致使一些人身上受了较轻的刀伤,那些蓝甲人便没再敢反抗。伏端没好气地转身出去,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把夏又的尸体跟那些蓝甲人锁在了一起。那些蓝甲人在几种条件都具备了的情况下染了病。夏又本身有病,不犯病的时候没什么,犯病的时候他的血液里就会有一种叫‘浸浓’的东西,这种东西会从患者犯病开始一直在犯病者的体内存在持续两三天才会消失。可是在这种东西尚未消失的时候,夏又就被伏端打死了,死后他血液内的浸浓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种叫‘留卫’的东西。夏又的尸体被伏端带入蓝甲人做活的高温房间里后,留卫在高温的环境下又产生了具有传染性的‘遍题卢’,这遍题卢一旦出现,就算到时候温度降下来了,它也依然能继续存在。遍题卢本来留存在夏又尸体的血液中,伏端用大刀插入夏又腹部,使其含有遍题卢的血液大量流出便大量释放了这种具有传染性的东西。伏端还将流着血的夏又尸体摔向了那些蓝甲人,又用沾了血的刀伤了一些人,就这样,那些蓝甲人就都染了病。伏端出去后还将门关了起来,那房间里更是密不透风,更加剧了这种病的传染。”

    顾晚口中的夏又,正是那日乐愉和田温看到的那个被打死的老人,当时用脚踢他又用鞭子抽他的那个青年正是伏端。

    夏又若早上没发病,体内就不会有浸浓。若不死,他的血液里就不会出现留卫,因此他死前因被踢而吐出来的血里并不含有留卫。他死后,若是没被伏端带到高温的房间内,也不会产生具有传染性的遍题卢。因此,正如顾晚所言,那些蓝甲人染病正是几种条件都具备才会出现的事。

    “我明白了。”铁红焰道,“伏端现在在哪里?”

    “他因为给铁仓廷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已经被我关押了起来。”钟电尼道。

    “先带我去看看那些蓝甲人吧。”铁红焰道。

    “少族长,一定要亲自去看吗?那些蓝甲人对你似乎……他们对我们铁仓人都充满敌意!我怕他们会坏了你的心情。”钟电尼说道。

    “不必多说,带我去。”铁红焰没犹豫。

    铁红焰跟着钟电尼、顾晚一起去了那些患病的蓝甲人所在的隔离区。

    到达后,顾晚直接过去给蓝甲人治疗,钟电尼站在铁红焰身边。

    铁红焰看到躺在那里的那些有气无力的蓝甲人纷纷向她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杀人恶魔!”一个蓝甲人忍不住说道。

    钟电尼大喝一声:“你想死啊?”

    “对,我想死!我想杀了这个恶魔,可我做不到,现在又患了这种病,我才不要治,一死了之才痛快!”

    钟电尼正要将那个说话的拽出来惩罚,铁红焰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她冷笑着对那个蓝甲人说道:“好笑,你想死就让你死?你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

    那个蓝甲人由于没有力气,只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其他几个蓝甲人也怒骂起了铁红焰。

    “恶魔会遭报应的!”

    “她不得好死!”

    “人在做,天在看!”

    钟电尼喝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被分尸是不是?”然后就要过去惩罚那几个说话的蓝甲人。

    铁红焰又一个手势制止住了他,她笑着说道:“让他们说,他们说得越多,越耗费他们自己的气力,反正我又不会因为他们说了就少一根头发。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人,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真是笑话,我来一趟,看看这样的笑话,也当是来寻开心了。”

    “少族长,你别因为他们的话生气啊。我刚才还劝你不要亲自来的。”钟电尼觉得他带铁红焰来,却让她听到了那些话,如果她追究起来自己也会被牵累,赶忙说道。

    “我都说了,我是来看笑话的,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你认为我会把他们那连话都算不上的声响放在心里?”铁红焰转头看向身边的钟电尼说道。

    钟电尼担心自己说错话,立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些人就是笑话,笑一笑也好!”

    顾晚过来问:“有些人不想接受治疗,对这种人我该怎么办?”

    钟电尼见铁红焰在旁边,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铁红焰。

    铁红焰明白钟电尼的意思,对顾晚说道:“治与不治,由不得他们。你是大夫,你硬给他们治,看他们那副无力的样子也不能怎样。”

    钟电尼这才说道:“听少族长的,不管他们想不想,都治。治一个人给一份治疗费,多劳多得。”

    “是,我知道了。”顾晚道。

    “一会儿那些大夫到了,如果他们之中有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告诉他们就行了。”钟电尼对顾晚说道。

    “好。”顾晚说完便继续去给那些蓝甲人治疗了。

    “其他那些大夫应该快到了吧?”铁红焰问钟电尼。

    “是的,很快就会到的。”钟电尼答。

    铁红焰又进去看了看其他情况,等那些大夫来了,又了解了一会儿便一个人回去了。

    她刚刚走进禁止蓝甲人进入的区域,便忽听背后有人叫她:“少族长!”

    转头一看,只见田温正微笑着看着她,她说道:“田温。”

    “少族长,听说你刚才亲自去蓝甲人那里了解染病情况?”田温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铁红焰好奇。

    “你亲自去了解一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说少族长如此负责,真是铁仓人的福气,我也这么觉得。”

    “啊?怎么会传这么快?我去是应该的,你过奖了。”铁红焰觉得有点奇怪,听到田温的赞扬,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当然了!少族长如此认真负责,大家很高兴,就会忍不住说起来。你刚才是一个人去的啊?”田温一脸关心。

    “是啊。”

    “你的武功和勇气都绝非常人可比!那些不识相的蓝甲人对你恨之入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当然知道你独自应付那些蓝甲人是小菜一碟,他们就算所有人都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知道你一人去那边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不踏实,我知道这与实际上你是否有危险无关,只是我内心的想法。下次再去的话,可以叫上我一起去。”

    铁红焰觉得田温说话越来越奇怪。她想:以前跟他也没多少来往,他今天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她说道:“你也说了,只是你内心的想法,只要你想办法让自己心里踏实下来就行了。你不需要跟我一起去。”

    田温看出铁红焰似乎察觉出了他与平时有些不同,便说道:“好,我试试吧。说来也是,不能因为我心里的想法而改变你的做法呀。不过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派人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

    铁红焰出于礼貌说:“好,那先谢谢你了!”

    “那我回去了,以后见!”田温道。

    “嗯。”

    其实,田温出现在此处绝非偶然。他知道铁红焰去询问蓝甲人染病情况一事也并非如他所说很多人觉得高兴便传开了。他是特意问才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会特意去问,还要从简柔与聂扬威的事说起。

    早前为了前些天的比试,那些参加比试者都忙于练习,弄得很累,所以定下谁是真正的少族长以后,那些参加的人这段时间都没练。因此,聂扬威与简柔自喝酒那天见过面以后,直到铁红焰去了解蓝甲人患病情况这日之前,都没再见过面。

    铁红焰去了解蓝甲人患病情况这日,简柔和聂扬威都去了西骑射场练习骑射,田温则没去。

    两人见面时,简柔一脸甜腻的笑容说道:“扬威哥,你正好也来了呀,好巧呀,我们一起练骑射吧!”

    不料聂扬威一副冷脸,说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

    简柔觉得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嘛?”

    “上次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聂扬威道。

    “人家上次看你睡着了,不忍心打扰你嘛。”简柔道。

    “谁让你打扰我了?我睡我的觉,你不走坐在旁边不就行了?”

    “可是我有事该回去了呀。”

    聂扬威横了简柔一眼,道:“你的事重要还是我重要?你要是觉得我还不如你的事重要,就说明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既然已经同意跟我在一起,就要有我恋人的样子!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以后成亲了,你还不得把屋顶掀翻了?”

    简柔听了,感觉聂扬威已经将他视为她的主人,或者说是所有者,已经开始控制她了,她很气愤,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跑开了。

    聂扬威大喝一声:“你给我回来!做错事就得虚心接受批评!批评几句都听不了,这怎么行!”

    他很想追出去,但又想:如果她一跑开我就追,以后她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能追!要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简柔并没直接回到住处,而是在铁仓廷里四处乱转。她心里很乱——她的确是对聂扬威有好感的,可这个让她有好感的人却这样对她。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突然看到远处铁红焰一个人走在路上,便悄悄看了一小会儿,直到铁红焰出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范围。

    她虽然不知道铁红焰是去哪里,但想:她独行,也许正是田温接近她的机会,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可以告诉田温等她回来的时候找机会接近她。

    简柔立刻跑去把田温叫到了此处。

    简柔道:“刚才我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少族长应该还没回来。不过你最好赶快去打听一下,以免扑空。我先在这里替你看着,如果她回来了,也好知道。”

    于是田温便迅速去问清了情况。

    田温回来后说道:“你刚才在这里没看到她回来吧?”

    简柔道:“没有。你问清楚了吗?”

    田温说:“她是去了解蓝甲人染病情况的。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你去忙别的事情吧,不用继续在这里帮我等了,我一个人等她就行了。”

    简柔便离开了。她有一点想找聂扬威去理论清楚,但想起他之前的样子就不想见他,便直接回住所了。

    田温一边在那里等铁红焰,一边想到时候怎么跟她说,想了很多种说法。后来他真的等到了铁红焰,他有点紧张,原先想好的那些话没说出来,他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第九十九章】

    霸空殿中。

    铁万刀已经派人去叫向司彬来议事。向司彬到达之前,恰有手下向他报告了武寻胜为了给铁红焰挡箭受伤的事。

    “少族长亲自去蓝甲人那边了解染病情况?”铁万刀道。

    “是的,有人劝过她不要去,她还是决定去了。”手下道。

    “这种事情明明不需要她亲自去!”铁万刀皱眉道。他又问:“蓝甲人的病是怎么传染起来的?”

    手下将他所了解的过程跟铁万刀说了。

    铁万刀怒道:“那个叫伏端的,给铁仓廷闹出这么大事,造成这么大影响,我现在就下令,把他杀了!”

    “是,族长!”手下道。

    铁万刀又向手下交代了些别的,手下便离开了。

    没多久,向司彬就到了,两人先是商议了一些其他问题,后来又说起了铁红焰与武寻胜的事情。

    铁万刀说道:“刚才手下跟我说,武寻胜为少族长挡箭受伤了。”

    “有人用箭射少族长?一定是蓝甲人!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向司彬奇道。

    “少族长为了了解蓝甲人染病情况,出了禁止蓝甲人进入的范围。有个蓝甲人用箭射向她,武寻胜去挡箭,就中箭了。”铁万刀回答道。

    “可是,以少族长的武功,一个蓝甲人射箭,应该不需要别人来挡吧。”向司彬道。

    铁万刀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有些不解。不过也许是少族长没注意到,也许他不挡也没事,可他还是挡了。这件事我准备去武寻胜那里亲自去了解,同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武寻胜升为弼殿后,既要配一批助他办事的手下,也需要配专门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手下。之前我太忙,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现在他受伤了就更需要,我会立即给他配一些手下的。”

    向司彬微笑道:“族长考虑得真是周到!如果如您所说‘他不挡也没事,可他还是挡了’,是不是很可能因为他非常关注少族长的安危啊?”

    “是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对了,刚才向我报告这件事的人跟我说,之前少族长去武寻胜的房间看他,出来之后,有人便发现少族长一副好像哭过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铁万刀道。

    “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少族长关心他,看他为她受伤,心里不好受吧?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近了!实在是好事!”向司彬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事情,向司彬便离开了。

    铁红焰回到傲乾殿后,走到了弼殿居门口,听到里面没有声响,觉得他可能已经睡着了,便没打扰,准备等他醒了再去看他。

    她又来到了议事厅,独自分析那些资料。

    没过多一会儿,门外响起了铁万刀的声音:“你们四个在门外等着,我进去找一下少族长,出来后就带你们去见武弼殿。”接着,铁万刀便进了议事厅。

    “爹!”铁红焰道。

    “得知武寻胜为了给你挡箭受伤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知道你已经去看过他了,他怎么样?”铁万刀一边问,一边注意铁红焰的神态。

    铁红焰表情显得很平静,道:“已经有大夫给他看过了。”

    “爹有些不解,以你的武功应付蓝甲人射出的箭是很容易的事,一般来说,不需要别人挡箭吧?”

    “我正考虑为两人制造经常见面的机会。其实,武寻胜对很多事情都起了关键作用,还曾救过少族长。他小时候刚来这里就做到了一些别人难以做到的事,那时就是个做事很有办法的人。在铁仓廷里,像他这样多次起了重要作用的人,按照惯例是完全可以授予重要职位的。”言之此处,铁万刀想:那个穿紫檀色衣服的人就是武寻胜看到的,红焰想要查清出现过的一些事,也少不了武寻胜的协助,如此看来,更有理由授予武寻胜职位了。

    向司彬道:“族长的意思是,通过给武寻胜授予职位,让他去少族长的议事厅协助她处理公务?”

    “我正是此意。你认为怎样?”铁万刀道。

    向司彬连连点头,道:“真是个好办法!这措施既给他们更多贴近彼此的机会,又不容易让他们看出是有人故意而为的。”

    就这样,武寻胜便被授予了“弼殿”之职,辅佐铁红焰处理公务。

    几日后,铁红焰跟武寻胜以及她的几个手下在傲乾殿的议事厅分析调查来的信息。

    武寻胜道:“目击者描述的那个人的样子,听起来似乎跟指使左有群下毒的那个人很像。”

    就在此时,铁红焰的一个手下进议事厅向她报告了这样的情况:一些蓝甲人患了传染病,那种病只在蓝甲人中传染。一个铁仓人大夫去看过后,表示那是一种罕见病,只有几种条件都具备才会出现,但治疗起来特别容易,治疗时用到的东西也极其廉价,只需治一次,这一次用时又很短,接下来的日子患者只要休息就能痊愈。不过,治好后的一个月之内他们都仍然会跟患病后没治疗之前一样浑身无力,什么活都做不了,只能躺着休息。治疗后的三日之内,虽然他们自己的身体在恢复,但如果这期间他们接触了其他蓝甲人,那么跟他们接触过的蓝甲人仍然会被传染上这种病,三日之后就肯定不传染了。管那些蓝甲人的铁仓人还没让大夫给他们治疗,他们不知道是该让大夫给那些蓝甲人治疗后等上一个月再让那些蓝甲人继续做活,还是直接杀掉那些蓝甲人,再抓其他蓝甲人来做活。若是给他们治疗再等他们一个月,期间临时抓些没经验的蓝甲人代替他们做,损失并不小。若是不给他们治疗,直接杀了他们,再抓其他蓝甲人长期做,新抓来的蓝甲人没经验,那么很长一段时间做活效率肯定都比不了那些患病者痊愈后的做活效率,也会给铁仓廷造成不小的损失。管理那些蓝甲人的铁仓人不敢私自做决定,这才报告上来,请少族长亲自决定。

    “那些患病的蓝甲人已经控制起来了吗?”铁红焰问。

    “控制起来了,已经将他们跟其他蓝甲人隔离了。”那个手下说。

    铁红焰道:“既然那病治疗起来特别容易,治疗时用到的东西也极其廉价,而且只需治一次,这一次用时又很短,那就先让大夫给他们治疗。”

    铁红焰到了弼殿居门口,站了片刻,敲了敲门。

    武寻胜同意后,邹工开了门。

    “少族长!”邹工道。

    “嗯,你就是邹工?”

    “是。”

    “武弼殿没睡着吧?”

    “没有。”

    “他是为我受伤的,我要进去看看他,你去休憩厅休息一会儿吧,我出来以后会去休憩厅叫你。”铁红焰道。

    “是!不过……”邹工似乎想说什么,因为他一向是个很听话的人,此时有些不敢说。

    铁红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少族长,刚才武弼殿说他口渴,我正要给他倒水,还没倒就来开门了,我想给他倒完水让他喝了。”邹工道。

    “你不用管了,我给他倒,你去休憩厅吧!”铁红焰说。

    邹工想答应,但又觉得让铁红焰做本该他做的事不太合适,想说“我的事怎么敢劳烦少族长代劳”,但听话的他说了声“是!”便去了休憩厅。

    铁红焰看他离开了以后,进了弼殿居,关上了房门。

    “少族长!”武寻胜道。

    铁红焰“嗯”了一声,便给武寻胜倒水。

    “你渴了?”武寻胜问。

    “我不渴。邹工说你渴了,我进来的时候他正要给你倒水。”铁红焰道。

    “给我倒?这怎么行?我不着急喝!”

    “我都倒完了。我给你倒杯水有什么不行的?上次我受伤时你给我倒了多少杯水啊,还整夜不睡照顾我。”铁红焰说着,便要把水喂给武寻胜喝。

    武寻胜一只手接过杯子说道:“我自己来。”说完便立即把水喝完了。他拿着空杯子接着铁红焰的话说道:“你上次伤得那么重,过一段时间就要服一次药,必须有人好好照顾,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上次是族长派我照顾你的,给你倒水是我必须要做好的任务。”

    铁红焰从武寻胜手中拿过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你这次是为我挡箭受伤的,我为你做些什么本来就是应该的。不管做多少也不够。”

    “可蓝甲人向你射箭时,就算没有我在,你自然也能应付得来,我挡箭本身就是多余的。我当时就知道不需要,可是我做不到。”武寻胜道。

    铁红焰不由自主地望着武寻胜的双眼,道:“既然你做不到,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多余。”

    武寻胜情不自禁地凝望铁红焰的双眼,非常想对她说些心里话,嘴唇微微动了动,可他知道不可以说,便将嘴紧紧地闭上了,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望的时刻,两人突然间又进入了一片光芒之中,拼合了碎石。

    从那种状态出来后,铁红焰问:“你想说什么?”她刚才注意到了武寻胜嘴唇动了动。

    “没什么。”武寻胜眼睛里又有些湿润,答道。

    铁红焰的眼睛也开始湿了,却笑着说道:“你以前总是说半句话,现在,连半句也不肯说了。”

    武寻胜也笑了,眼里依旧湿湿的,说:“有些话说出来对谁都不好,就不如不说,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