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被噎的一愣,心想这姑娘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于是他就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该怎么委婉的告诉她……一男一女住在“一张床”上对她不太好。
曾楠楠见袁牧野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轻笑了一声说,“我和大军哥之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睡一张床,怎么和你就行不了呢?除非……”
“除非什么?”袁牧野一脸警惕的问道。
“除非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曾楠楠冷声说道。
袁牧野看着这个心智远远超出实际年龄的小丫头,感觉她实在是有些难搞,于是就沉声对她说道,“你误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没有问题。”
“那就别废话了,开了一天车你不累吗?”曾楠楠继续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
袁牧野听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给其他两组人发了个定位。他们几个人也很快传来了消息,分别报备了自己小组所在的民宿位置。
和另外两组相比,他们的“情侣小组”要走的更靠近深山一些,锻锋那头儿更是打听到,袁牧野他们所住的人间驿站已经是进山前的最后一家民宿了,再往山里走就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了。
这是袁牧野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女生睡在一个房间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相对于他的忐忑,曾楠楠到是自在很多,她先是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这一晚上袁牧野几乎就没怎么睡,一来是因为他担心这里并不安全,所以无心睡眠,二来则是他真的很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
到不是曾楠楠睡觉太吵,相反她一晚上都很安静,就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猫……而且袁牧野听得出来,曾楠楠在睡觉的时候心跳的频率很慢,应该是受过某方面的特殊训练。
第二天天一亮,袁牧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卫生间里洗把脸,结果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见曾楠楠正一脸戏虐的看着自己。
“你一晚上没睡,白天还能有精神吗?”曾楠楠一脸好笑的说道。
袁牧野听了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还好……那个,我换床睡不着觉。”
可这个回答曾楠楠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就见她笑着摇头说,“这一点你和大军哥比可差远了,他在床上绝对是倒头就睡。”
袁牧野见曾楠楠一早上就拿自己开涮,就很是无奈的说道,“我真是因为睡眠不好……”
退房的时候,袁牧野向民宿老板提出自己能不能拍一下他手里的那张地图?对方听了到也没怎么推辞,很是大方的拿出地图让袁牧野他们拍。
二人走的时候和民宿老板热情的告别,曾楠楠还说等他们从山里出来的时候还要回到这儿住一晚上。可不知为什么,袁牧野发现民宿老板在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情,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直觉告诉袁牧野,这个老板可能有点问题……
上车后曾楠楠就看着手机里的地图说,“你说这个地图是真的假的?”
袁牧野听了就说道,“看那张纸的老旧程度,应该是真的,之前我就说了,咱们走的那条土路肯定是当年运煤的公路,否则没人会在这深山老林里修那么一条进山的公路。而且他能把地图给咱们看,就也能给别人看……”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失踪的那个写的林艮很有可能也看过这张地图……那你是怀疑那个民宿老板有问题了!?”曾楠楠沉声问道。
袁牧野摇头道,“说不好,目前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对了,你把出发前查到的那些关于失踪者的资料找出来,看看他们都是开什么车进的山。”
曾楠楠听后就掏出手机,翻了翻说,“林艮开的是台黑色路虎,他朋友开的是一台红色的Jeep,至于之前的几台失踪车辆,有一台白色的广本、一台银灰色的起亚还有一台江铃……”
“车型全都是越野吗?”袁牧野追问道。
“其中有一辆是白色的皮卡……”
说话间,二人就见前方迎面开来一辆香槟色越野,袁牧野见了就礼貌性的鸣了一下车笛……因为这条路有些狭窄,所以在错车的时候两辆车都很自觉的将车速降了下来。
对方见袁牧野打了一下喇叭,就降下车窗说,“你们这是准备上山?”
袁牧野笑着说道,“对啊,几位这是准备下山了?上面的路怎么样,好不好走?”
对方车上的司机是个黑脸的大汉,他听袁牧野这么问就把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别听网上乱说……我们这儿的风景特别好,只要你们不去圆帽山那一带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们再往前开一段就会遇到一个岔路口,往左边走的那条路是被车压出来的,你们从那条路上去就行了。”
袁牧野听了就好奇的问道,“圆帽山?那边儿为什么不能去啊?”
之后黑脸大汉就告诉袁牧野他们说,圆帽山早年是个煤矿,山里的煤挖光以后就废弃了。可那一带却因为挖矿造成了很多人为的地质灾害,说白了就是有不少山体塌方的情况,所以他们本地人上山来玩的时候从来不会去圆帽山一带。
袁牧野谢过了黑脸大汉后就开车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开到了黑脸大汉口中的那处岔路口,果然如他所说,其中左边一条路一看就是被车子压出来的,有些坑坑洼洼。而右边一条路则被许多铁丝和枯树拦着……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此路不通!!”
袁牧野这时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下车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按照之前那位民宿老板所给的地图来看,这条被堵上的路应该就是通往圆帽山煤矿的。
可对方做为一名本地人,却并没有告诉袁牧野他们圆帽山不能去,还一再的暗示他们那里的景色不错……这一点就有些非常可疑了。
“咱们走哪条路?”曾楠楠左右看了看道。
袁牧野想了想说,“资料上有没有说过之前上山找人的救援队有没有去圆帽山搜寻过?”
曾楠楠摇摇头说,“这到没说……不过这条路不通,林艮他们又是开车上的山,应该就只能走左边这条路了吧!”
袁牧野听后就让曾楠楠先在车上待会儿,他自己先去右边那条路上看看再说……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自驾游的游客开车上山,肯定首选是左边那条山路。可林艮不同,他是个作家,这次上山就是来采风的,所以有什么能比一个废弃的矿区更加吸引他的呢?
袁牧野的直觉一向很准,当他绕到右边那条路的旁边时,就见有一片区域的地面有野草和灌木丛倒伏的痕迹,应该是之前被车压过……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地方有几块百十来斤的大石头,如果把这些石头往旁边儿挪一挪,他们的车子就应该可以开过去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袁牧野还特意推了推那几块石头……他发现一个人抱起一块石头可能有些吃力,可两个人合抱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可现在袁牧野的身边只有一个曾楠楠,这小妮子就算再怎么杀伐果断,也不可能跟个爷们儿一样抱起几十斤的东西来……而且还不是一两块,袁牧野数了数,足有五块百十斤的大石头,就算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也搬不开啊!
想来想去,袁牧野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先在这里等另外两组人,因为直觉告诉他,那个出来采风的作家林艮很有可能会选择走圆帽山这条路。
话分两头,张开和霍冉两个人的兄弟组一开始的确是跟在袁牧野他们后面,结果中间的时候却被锻锋开车赶上了,于是他们两组人马就一直在“你追我赶”的过程中进行着。
他们这一行人只要一离开民宿,手机就信号全无了,不过在出发前锻锋已经给每一组都配了一部卫星电话,可以在关键时刻互相通讯或者对外救助。
就在袁牧野准备用电话联系他们时,却远远的看见后面的土路上扬尘四起……两辆汽车正一前一后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曾楠楠只看了一眼就冷声说道,“二货,在这种地方飙车!”
袁牧野这时才看清,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兄弟二人组和驴友二人组。估计他们几个也没想到袁牧野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全都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你们怎么没按计划上山呢?”率先下车的张开道。
袁牧野听了就随手一指右边那条堵死的公路道,“我怀疑林艮他们走的是这条路……”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全都下了车,霍冉来到那一堆枯树和铁丝围住的路口说,“这都堵死了……他们是怎么把车子开上去的?”
没等袁牧野回答,锻锋和大军就已经绕到了旁边,发现了那些倒伏的灌木丛和那几块大石头。
锻锋这时用力推了推其中一块说,“他们有五个人,应该可以把这些石头推到一旁去,等把车开过去之后再将石头推回来。”
张开一听就撇嘴道,“合着你们是在这儿等着我们一起来搬石头啊!”
袁牧野耸耸肩说,“不然呢?我又不是大力水手,怎么可能一个人搬动这些石头呢?!”
大军听后就看了一眼左边那条上山的路,然后转过头说,“你怎么就知道林艮一定是走了这条路呢?”
“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可林艮是进山采风的,如果我是他肯定会走矿区那条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应该继续分头行动。”
之后几个人就一起合力将地上那几大石头推到了旁边,袁牧野则将车子从那个位置绕上了那条通往圆帽山的公路。他们几人经过了简单商议,都觉得前方的情况不明,所以还是由袁牧野和曾楠楠二人走在最前头,锻锋则和大军尾随在后,防止中途发生什么变故。
至于张开和霍冉,他们两个人则是走左边那条上山的路,这样一来不论哪边儿查出端倪都可以用卫星电话通知其他人与其汇合了……
随后袁牧野就通过手机蓝牙把之前在人间驿站拍的那张矿区地图发给了他们两组人,以备不时之需。
再次出发之后,袁牧野开车的时候就倍加小心了,这条路虽然没有预想的那么破败,可路况也确实挺险的,还有不少急转弯,有的地方一侧是山壁而另一侧就是悬崖,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车毁人亡。
就连一向淡定的曾楠楠,这会儿也紧紧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道,“林艮他们不会是连人带车一起滚到下面去了吧?”
袁牧野听后就也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绝壁道,“不会……这下面就是咱们之前经过的那片区域,如果他们真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
开过了那个急转之后,袁牧野将车子停在了一处相对平稳的区域,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曾楠楠还沉浸在刚才在悬崖边行车的恐惧之中,所以并不知道袁牧野下车想干什么。
就见袁牧野走到路中间,慢慢的蹲了下来,然后仔细的看着路面……
曾楠楠这时就走到他的身边说,“怎么了?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袁牧野听了就指着路面上一片颜色深浅不一的区域道,“刚才一上这条路我就感觉哪不太对劲儿……那个驿站老板说这条路年久失修,可你看这里,明显就是有人修补过的痕迹。”
曾楠楠听后想了想说,“他不是说会有一些人去圆帽山拍照片吗?万一是那些人修的呢?”
袁牧野摇头说,“没有人会为了拍几张照片还要先修路的,而且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司机也说了,本地人都知道圆帽山里有很多塌陷的区域……冒死上山就为了拍照?你觉得可能吗?”
袁牧野说完之后就站起身来,看着脚下这条公路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会来修这条已经废弃的运煤公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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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袁牧野他们两个人开车继续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陆续看到一些当年煤矿的影子,比如那些已经不再通电的老式电线杆和一些煤矿安全生产的标语……
这时袁牧野就将车速放慢,仔细的打量着路两边的景物……虽然这条路已经废弃二十年了,可袁牧野依稀还能在路边看到一些残留的煤块,想必当年那个帽山煤矿的规模应该不算太小。
就在袁牧野开车绕过一处树林时,一片极为老旧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想必那里应该就是当年煤矿的生活区了。只是袁牧野没想到这儿竟然这么大!远远看上去就跟一座藏在深山之中的微缩小镇一样。
“这就是……当年煤矿的职工宿舍?”曾楠楠也有些吃惊的说道。
袁牧野这时就将车子停在了一片空地上,然后下车四处眺望着这一排排废弃的平房和无比萧条的街道。说道,“应该是吧,想必这里当年也是个很热闹的地方,煤矿工人们每天都干得热火朝天。”
两人在站那里看了一会儿后,袁牧野就对曾楠楠轻声说道,“走吧……这里是生活区,应该不会有塌陷的情况,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随后二人就带上一些必须品,朝着那片废弃的职工宿舍走去……中途他们还看到了一些上世纪90年代才会出现的录像厅,洗头房甚至还有职工浴室。
在袁牧野看来,这里面如果真像那个司机所说的那样儿,本地人根本不会上来,那这些房子就至少应该闲置二十年了!可他们一路走过来,发现脚下的路不像很多年没有人走过的样子,相反还好像经常有人打扫似得。
“这里的街道很干净啊!”曾楠楠边走边说。
袁牧野听了也不禁在心中怀疑,这一点的确有些反常,难道说这里还有人住?!就在他们两个人心里有些疑惑的时候,却见不远处的一处平房里竟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袁牧野和曾楠楠对视了一眼,果然还有人生活在这里……可什么人会生活在这种已经废弃的矿区里呢?想到这儿,袁牧野就回头嘱咐曾楠楠说,“这里的情况不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曾楠楠听了就轻哼一声说,“彼此彼此……”
结果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就见前面的草地上有几只鸡正在悠闲的散步,而院子门口还卧着一条大黄狗,见到他们二人后立刻汪汪的叫了起来。
紧接着就从升起炊烟的那排平房里走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身上正扎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根大葱,看情况应该是正在做饭。
老太太见到袁牧野他们二人也是相当的吃惊,愣了一会儿才狐疑的问道,“你们是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袁牧野见了立刻笑容可掬的说道,“大娘,我们是游客,听说这里很多年前有一处废弃的煤矿,我们就想过来看看……”
老太太听后就松了一口气说,“难怪……原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别再往前走了,前面的山里有很多塌方的地方,人要掉进去山神老爷也救不出来。”
袁牧野听了就赶紧道谢说,“谢谢你大娘,我们就是听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想过来拍几张照片……大娘,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
老太太听他这么问,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道,“赶紧做饭去!你跟外地人瞎咧咧啥呀?!”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头儿,从老太太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眼神很不友善的看向了袁牧野他们两个人。
袁牧野顿时就是一愣,然后他就有些尴尬的笑道,“大爷,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和我女朋友是外地来的游客,听说这里拍照很漂亮,所以就慕名赶过来了。”
老头儿听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袁牧野他们几眼后,冷声说道,“一个倒闭的破煤矿有什么好风景可拍的?!你们赶紧下去吧!这里不让外人上来!”
袁牧野听了就假装很吃惊的说道,“不是吧!我们之前住的那间民宿老板说这里可以上来拍照啊!”
“那是他们为了拉客胡说的!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老头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袁牧野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上来的,当然不能被这老头儿三言两语就直接打发了,于是他就耐着性子说道,“大爷,我们真是不知道情况才贸然上来的,可您看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是现在开车下去,估计走一半天就黑了,那到时候岂不是更危险。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看您这儿的空房子也挺多的,我和我女朋友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我们车上什么都有,就借一间屋子就行!我们可以付你们房钱!”
似乎是听到袁牧野说到了“房钱”二字,老头儿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于是他就叹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真能胡闹,什么地方都敢去!圆帽山当年因为采煤都快被挖空了,这些年又发了几次山洪,山里冲出了好多塌方的口子,不知道情况的人上去就得掉到那些口子里面!”
“您说的太对了,我们还真亏遇到你们老两口儿了!”袁牧野一脸感激的说道。
之后老头儿就将袁牧野他们带回了屋里,“你们先坐屋里休息一会儿,等我老婆子把空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你们再过去吧。”
老头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袁牧野冲着他的背影道了声谢后就坐在了屋里的火炕上,仔细的观察着屋里的情况……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这对老两口儿的生活仿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屋子里唯一的一样家用电器竟然是一部半导体收音机。
这时就见曾楠楠指着一盏煤油灯说,“这里好像没有电……”
袁牧野点点头说,“这里的条件没通电才正常,有电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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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着呢,就见老太太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说,“我们这的条件不如山下,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先凑合一晚上吧。来,先喝点热水……”
袁牧野听了就连忙道了声谢说,“大娘,这山里的条件这么差,你和大爷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啊!”
一旁的曾楠楠听了也附和道,“就是啊!这里连电都没有,多没意思啊!”
老太太听后笑了笑说,“我们以前是矿山的职工,煤矿停产之后,矿上的领导说这里的房子和设备都是国有资产,必须要有人看守才行。可那会儿大多数人都想去外面挣钱,根本没有人愿意上山来看守矿区……当时我的身子不好,没有能力出去打工,最后就和老头子一商量,不如我们两口子上山看矿算了!虽然说工资不高,可够吃够喝就行了。结果谁也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二十多年……”
“啊!你们在这么艰苦的地方一待就是二十年?这怎么受的了啊?!”曾楠楠表情夸张的说道。
老太太听后就轻叹一声说,“唉……习惯就好了,你现在让我们老两口下山去生活反到是不习惯了。”
袁牧野心里有些同情这对老两口,于是就轻声问道,“那现在还有人给你们二老发工资吗?”
老太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其实我们两口子上山后没几年单位就说没钱了,发不出我们的工资了……好在我们生活在山里虽然日子苦了点,却也没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除了大米白面之外的东西我们都可以自己种,也不用花钱去买。只是我们不用花钱,孩子却得花钱啊!那时候我们把老大一直放在他叔叔家里,吃穿用度都要钱,他还要上学,所以那几年我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后来单位的领导让我们两口子买断工龄,说是这样还能拿上几万块钱,于是我们就下山签了字,这才有钱供老大读书。”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可她随即就回过神儿来说,“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屋子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过去休息吧!”
袁牧野这时就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说,“大娘,这钱是住宿费,您拿好了。”
老太太接过钱很是高兴,笑着说道,“你们吃了吗?我刚做好饭……要不要一起吃点?”
曾楠楠一听连忙回绝道,“不了不了,我们刚才在路上吃了几口,这会儿还不饿,您快去吃饭吧,我们这就回屋里休息去了。”
随后老太太就领着他们二人来到了这一排房子的最后一间说,“就是这个屋,你们进去休息吧!”
袁牧野他们两个进去一看,发现屋里面还挺干净……一点也不像是空置了多年的老房子。老太太这时也跟了进来说,“这是我家老大上山时住的屋子,不脏……你们凑合一晚上吧,门后的缸里面有水,可以洗漱。”
送走了老太太之后,曾楠楠就一脸纳闷的说道,“既然矿上十几年前就不给他们老两口发工资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深山老林里啊?!”
袁牧野这时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日头,幽幽的说道,“自然是有他们非留不可的理由了……”
曾楠楠听了一脸不能理解的说道,“能有什么非留不可的理由?且不说这里没电没网,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从这里开车到县城至少要走上5个小时,真要是有什么突发的疾病,估计送到医院人也不行了。”
袁牧野听后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墙上贴的那些奖状,从小学到初中,这个名叫倪凯的同学一直都成绩优异,年年都拿三好生。
曾楠楠见袁牧野一直盯着墙上的奖状看,于是就也凑了过来说,“老两口姓倪?”
袁牧野点点头说,“嗯,应该是……这个倪凯可能是老太太口中的老大。”
曾楠楠听后想了想说,“既然有老大,那就肯定有老二啊!怎么没见这里有什么老二的东西呢?”
“谁知道呢?也许老二没有养在身边呗……”袁牧野说完后就转头对曾楠楠小声的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得轮流值夜,你先去睡吧。”
曾楠楠听了眉头一皱道,“你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你先睡吧!”
可袁牧野却摇头说,“我现在还睡不着……你去睡吧!”
曾楠楠听后也就不再客气,爬上了火炕,倒头就睡。其实袁牧野并没有骗曾楠楠,他的确是睡不着,特别是在这种充满未知的陌生环境之中……
随后袁牧野就用包里的卫星电话给锻锋他们报了个平安,并且把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遇到了一对老两口的事情……和他们说了说。
跟袁牧野他们这边的“热炕头儿”相比,锻锋和大军就要惨上许多了,他们在跟着袁牧野他们来到矿区的外围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因为如果再继续往前,他们几个人就只能在这对老两口家汇合了。
于是锻锋和大军就把车停在在离矿区不远的一片林子里,然后他们就下车升起火堆取暖。虽然这次出来时车上都带了帐篷,可这和四面有墙的房子相比还是差远了。
张开和霍冉他们也强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那头儿人多,二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遇到了几个驴友,大家全都萍水相逢,围在火堆旁边闲聊一晚也挺有意思的。
袁牧野心里虽然一直有些不放心,可上半夜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曾楠楠没用他叫醒就自己从炕上爬了起来,然后催促他说,“快去睡会儿,换我来看着……”
刚一躺下的时候袁牧野还是有些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关于天行者和大军媳妇自杀的事情,现在只要他一闲下来……就会琢磨这两个案子。
后来袁牧野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可就在他刚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屋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惊得他猛地一下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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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听上去非人非兽,根本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叫唤。不过听声音应该离他们不远,而且好像就是从附近的某个屋子里传出来的。
袁牧野迅速做出反应,他脚步放轻的来到窗前,借着外头的月光抬头一看,发现此时院子里并无异常,狗啊鸡啊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它们对这种声音早就习以为常了。这么大的动静隔壁那老两口不可能听不见,可他们好像也没有什反应。
这时袁牧野看向曾楠楠,用手势示意她先在屋子里待着,自己出去看看情况。曾楠楠听后并没有表示反对,只见她回身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军刀递给了袁牧野……
为了不惊动隔壁的老两口,袁牧野开门的时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怎奈这扇木头门的合页不知道多久没有上油了,稍微一动就嘎嘎作响……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格外刺耳。
好在袁牧野不算胖,所以他不用把门全部打开,仅仅只推开了一条二十几公斤的缝隙就足够他挤出去了。来到屋外后,冷风瞬间就灌进了袁牧野的脖领子,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的出处走去。
这时拴在院子门口的黄狗听到了袁牧野的声音,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袁牧野顿时心头一紧,他到把这茬儿给忘了,正发愁只要它这一叫,肯定就得惊动熟睡的老两口时,却见那条黄狗又悄无声息的趴下了。
袁牧野感觉这狗有点意思,应该是白天的时候见是主人领进院子的,所以才对袁牧野暂时放下了戒心……没想到这只有些其貌不扬的小土狗,智商竟然不比家里的那个吃货低?!
这时的袁牧野已经适应了屋外的温度,他稳了稳心神,然后仔细听了听,感觉那时不时就会传来的“狼嚎声”应该是来自他们后面的一排平房。
当袁牧野慢慢靠近那排平房时,果然听得更加真切了,那竟是阵阵的呜咽声……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地点,听到如此瘆人的哭声,实在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好在袁牧野是个不信鬼神之人,他心里清楚这个声音只能是人发出来的,于是他便轻手轻脚的来到那排平房的窗下,侧身往屋子里看去……
借着头顶的月光,袁牧野看到屋里似乎正有一团黑影蜷缩在角落里,那种听着瘆人的呜咽声就是那团黑影发出来的。袁牧野这时起身看了看这排房子,发现明显和他们住的那排平房有所不同。
这里的房门全都紧锁不说,就连窗户上还全都焊上了钢筋栅栏,简直就像个监狱一样……袁牧野看到此处不禁心里一阵疑惑。
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而且显然那对老两口肯定是知情的,又或者说根本就是他们将这人关在这里的。
袁牧野心里十分纳闷,一时间就有些走神了……
谁知就在这时,在屋里靠近窗户的地方突然闪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袁牧野在看。变故来的太突然,再加上里面的光线又太暗了,所以袁牧野除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之外就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了。
他被惊得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随手就抽出了腰间的军刀……可那双眼睛很快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不再给袁牧野看清他的机会。
袁牧野立刻意识到屋里不只关着一个人,可就在他准备回到窗前看个仔细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人,于是他就本能的想要回头,结果却感觉自己后脑一阵钝痛,接着他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袁牧野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头晕得厉害,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了……
缓了一会儿,袁牧野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看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将他给敲晕了。这时袁牧野突然想起之前握在手里的军刀,于是他就想要伸手去摸,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被捆得结结实实!
认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后,袁牧野不禁在心里暗自苦笑,也怪他刚才有些大意了,才会落得这般田地……他别的到不怎么担心,只是不知道曾楠楠现在怎么样了。
随后袁牧野就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自己似乎除了有些头昏之外其他的还好。可后脑传来的黏腻感也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敲破了。
袁牧野这时就想试着站起来,结果却发现他是被捆在一把破椅子上,根本就站不起来……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敲晕自己?难道就是因为他发现了那两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怪人吗?
冷静下来之后,袁牧野借着月光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发现这是一间到处都弥漫着霉味的屋子,想必这才应该是一间真正空置多年的房子呢。
袁牧野这时就低头看了一眼捆着自己的绳子,足有拇指粗细,凭力气挣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可以割断绳索的东西。
就在袁牧野心里着急,回头回脑的四处乱看时,却一眼看到门后放着的一个罐头瓶子,于是他就用力摇晃那把破椅子,想要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因为只有这样,他被绑在后面的手才能拿到那个罐头瓶子。
袁牧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挪到了门后,结果也不知道那个罐头瓶里装过什么东西,结实的不行,他试了几次才将其敲碎……
等到袁牧野用玻璃碴子将身上的绳子割断时,他已经累的浑身是汗了,不过好歹总算是恢复了自由……随后他立刻伸手摸向后脑,结果顿时就感觉一阵刺痛。
袁牧野有些无奈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除了头被敲破之外,的确是再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了,于是他就赶紧悄无声息的摸出了关着他的那间屋子,想要赶回去找曾楠楠。
结果袁牧野出去之后顿时就傻眼了,就见他眼前那一排排空置多年的职工宿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都亮起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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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间,袁牧野还能听到屋里不时传出来的说笑声……他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看来这是自己在这片空了二十多年的矿区里,读取到了某个人残留下来的思维气场。
看着眼前这片充满了烟火气息的职工生活区,袁牧野知道这些记忆少说也是来自二十几年前的了,只是不知道它们曾经属于谁……
这时,离袁牧野最近的一间房门打开,一个喝得宁酊大醉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同样一身酒的工人,应该是出来送他的。
就听其中一个人说道,“倪班长,用不用我们几个送你回去啊!”
最先出来被人喊作倪班长的男人听了就嘿嘿笑道,“放屁……我喝这点儿酒还用得着你们送,赶紧滚回屋里得了!再说了,就这两步远,送什么送啊!”
身后那几个工人听了之后就跟他客气了几句,然后一个个的全都转身回去了,只剩下这位倪班长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宿舍区的东边走去……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后面跟了上来,可这位倪班长对此却毫无察觉,仍然一个人哼着小曲儿,悠闲自在的往前走着。
这个时候袁牧野已经猜出这些思维气场应该就是属于这位喝醉了的倪班长,而身后那个伺机靠近的黑影,应该就是当年杀死他的凶手。
果不其然,就见那个黑影三步并做两步窜上前来,手里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冲着倪班长的脑袋就招呼了下去,只听对方闷哼一声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倪班长被打到之后,那个黑影并未善罢甘休,而是抡起手里的东西一下接一下的继续捶打,直到那位倒霉的倪班长彻底断气为止……
就在这位倪班长的思维气场快要结束的时候,袁牧野终于看清了行凶者的脸……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脸汉子,长相虽不出众,却有一双极其狠辣的眼睛。
袁牧野看着这黑脸汉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自己之前在哪里见过。可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记忆,他又上哪儿见过去啊?!
就在袁牧野不停的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黑脸汉子的记忆时,他四周的环境开始起了变化,再次回到了现实中那个荒无人烟的废弃职工宿舍区。
袁牧野这时才发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片职工宿舍的中间,离之前老两口家所在的位置差不多有七八百米的距离。
他不明白那个打昏自己的人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里来呢?如果真是那老两口干的,直接关在附近的房子不就得了吗?又何必费这个事儿呢?
除非那人就是不想惊动那对老两口……
考虑到曾楠楠的安全,袁牧野没有多做停留,赶紧就朝着他们之前住的那排房子跑了回去,结果等他回到之前住的那个屋里一看,曾楠楠早已不知所踪了。
见屋里没人,袁牧野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随后他就发现屋里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以曾楠楠的身后,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将其抓走……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曾楠楠见到袁牧野一直迟迟不回,于是就出门找他去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袁牧野又在屋里找了找,果然发现曾楠楠的背包和卫星电话全都不见了……不管怎样,袁牧野现在都要马上找到曾楠楠才行,那个袭击自己的人身份不明,明刀明枪的来曾楠楠肯定不会吃亏,可就怕对方上来就玩阴的。
这会儿卫星电话也不在身上,袁牧野一时间还无法通知锻锋他们,虽然袁牧野知道他们两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可他如果贸然过去找人,又害怕扔下曾楠楠一个人会有危险。
思来想去,袁牧野还是决定先留下来找人,因为如果曾楠楠真的是出去找自己了,而现在又没有找到的话……估计她应该会第一时间通过卫星电话叫锻锋他们过来支援。
这片生活区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袁牧野如果想从头到尾仔细找上一遍的话,估计天都得亮了。这个时候他就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曾楠楠,出来找他最应该先去什么地方呢?
袁牧野刚才之所以会出来,完全是被那种骇人的嚎叫声引出来的,所以说如果曾楠楠想要找他的话,就也应该首先去寻那个声音的出处……
想到这里,袁牧野赶紧就往之前他发现那两个怪人的房子跑去,结果跑到了一看,之前还房门紧锁,这会儿却已经大敞四开了。
袁牧野看了一眼门锁,没有任何被破环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的……出于安全考虑,袁牧野拿起了立在旁边的一根木头棍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结果他刚一进去,迎面就闻到一股子尿骚味,熏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这里之前应该一直长期关着那两个怪人,他们的吃喝拉撒一应事宜估计也都是在屋里解决的。
可此时此刻,屋子里哪还有什么怪人啊!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想到这里之前关着的那两个人,袁牧野心里就一阵不安,那个不停呜咽的家伙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那双血红的眼睛实在让袁牧野印象深刻。
那双眼睛、那种神态,袁牧野曾经在许多杀人犯的脸上见过,所以他敢肯定那双眼睛的主人一定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有些不淡定了,两个怪人外加一个神秘人,这个组合对于曾楠楠来说的确有些太危险了,于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返回去后就直接去拍老两口的房门。
“大爷!大娘!!开门!大爷,大娘!!”袁牧野边拍门边大声的喊叫着。
不多时房间里的煤油灯就亮了起来,接着就见老太太披着衣服走出来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大娘,这山上除了你们老两口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吗?我女朋友不见了!!”袁牧野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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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后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她嘴上却说,“这山上就我们老两口,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袁牧野听了就沉声质问道,“那请问后面那排房子里锁着的两个人谁?”
“你胡说什么,那里根本没有人!!”老太太突然有些激动的吼道。
袁牧野一听就更加确认这对老夫妇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可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想承认罢了……
“大娘,我女朋友现在失踪了,我真的不关心你们在后面的房子里关着什么人,我现在只关心他们会不会危及到我女朋友的安全!!”袁牧野耐着性子说道。
这时老头儿听到声音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的说道,“后面房子里关着的是我的两个疯儿子,他们两个一直被关着,你女朋友失踪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袁牧野听他们可算是承认了,就厉声说道,“你现在过去看看,他们早就不知道被谁给放跑了!”
老两口听了全都脸色一变,顾不得再和袁牧野说什么,转身就往后面跑去……袁牧野见了就立刻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来到了后面的房子,结果他们老两口看见大敞四开的房门时也全都傻了眼。
“是不是老大回来了?”老太太轻声问道。
老头儿听了就摇头说,“他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回来啊!”
袁牧野着急去找曾楠楠,就沉声问道。“他们既然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应该有办法找他们回来吧?”
老太太听了略显惊慌道,“我这两个儿子的脑子有点不太正常,平时总是关在这间房子里,从不让他们出去乱跑……现在人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啊!”
袁牧野一听就有些不太相信的说,“你确定一直都关着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出去过吗?”
老太太刚想说话,却听老头儿冷声说道,“我们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两个孩子命不好,生下来就有疯病,你以为我和我老伴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
袁牧野见他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可那两个怪人又明显是被人故意放出去的,想到这里他脸色阴沉的问道,“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还有谁能放他们出去?!”
老头儿一听就连连摆手说,“这里就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再没有别人了,那个小姑娘不见了肯定跟我家小孩儿没关系,说不定是她自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袁牧野听后就冷哼道,“那倪凯呢?你们的这个儿子应该没有疯病吧!?”
没想到老头儿听了却语气冷淡的说道,“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倪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从小就过继给了他的亲叔叔,跟我们一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袁牧野一听顿时心中起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老太太可不是这么说,她说自己的大儿子一直都是寄养在他叔叔家,而且他们还要定期拿钱过去的……怎么到了老头儿的嘴里却成了过继了呢?!
老太太这时见袁牧野脸色阴沉,知道他不找到女朋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就小声的对老头儿说道,“要不你现在带上手电跟他去找找吧!天这么黑,估计小姑娘是出去解手的时候走错路了。”
老头儿听了就没好气的说道,“还用你说,你赶紧回去吹哨子,看看老二和老三能不能自己跑回来!”
之后老头儿就回屋里取了个手电筒,带着袁牧野在那些成排的旧房子里来回的搜寻着……结果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呜呜的哨声。
袁牧野听了就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老头儿,后者见了就叹气道,“我那两个儿子疯的厉害,唯一听得懂的就是喊他们吃饭的哨子。他们两个人应该只是跑出去玩了,绝对和那小姑娘的失踪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也只有找到曾楠楠以后才会知道,袁牧野是绝不会只听这老头儿的片面之词的……谁知当他们二人走到宿舍区的中间时,却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前面一闪而过!
老头见了就大喊一声,“老三!!”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袁牧野没想到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腿脚还挺快,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胡同里了!袁牧野追了几步,最后仅仅只看到两个影子往宿舍区的西边跑去了。
他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推测刚才那个一看见他们就跑的黑影肯定不会是曾楠楠,应该是老头其中一个疯儿子。至于曾楠楠……袁牧野相信以她的身手,就算对方是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也未必能伤她分毫,可是那个打晕自己的神秘人却是个很大的隐患。
就在袁牧野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去哪找曾楠楠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破空之声,紧接着就见一支二十公分的弩箭狠狠的插在了自己身旁的院门之上!
袁牧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如此原始的冷兵器,于是他就本能的将身子隐在黑暗之中,想要找出弩箭击发的方位……可他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一幕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属于某人的思维气场。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身穿黄色冲锋衣的男人一瘸一拐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而刚才那支弩箭应该就是射向他的。
袁牧野本想等那人跑近之后在仔细看一下他的长相,结果他还没等跑到袁牧野的近前时,就右腿中箭,整个人直接就扑倒在了地上……
这时后面一个人影由远至近的追了上来,可那人在黄色冲锋衣倒地之后,却并没有急于上前,反到是一派气定神闲的看着地上的人再次挣扎着爬起来,然后继续蹒跚着往前跑去。
两者之间像极了现实生活中“猫和老鼠”的博弈……猫儿将自己猎捕到的老鼠一次次的放走,然后再一次次的抓回来,直到最后老鼠精疲力竭,才会一口将其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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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确实超出了袁牧野他们几个人之前对这件事的预判,在他们看来,那些失踪者有可能是掉进了塌陷的土洞,也有可能是在深山中遇到什么致命的生物,甚至是真有什么可以令人迷失的神秘区域……可像这种活生生的被人猎杀,却是袁牧野他们从未想过的。
袁牧野虽然有心救人,可怎奈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杀人者和被杀者的样貌记清。之前他并没有仔细查看那些失踪者的资料,所以这会儿他也不清楚这个穿着黄色冲锋衣的男人是不是其中一个倒霉蛋。
此时就见那个黄色冲锋衣拖着伤腿拼命想往前跑,可他勉强跑了几步之后,就身子一偏再次跌倒在了地上……袁牧野知道他没有力气再往前跑了,就算他的腿这会儿没有中箭,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对方却并没有打算立刻结束这场杀戮,他仍然乐在其中,享受着猎物在死前的苦苦挣扎,欣赏着他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好多的钱!”黄色冲锋衣颤声说道。
就听那个拿着弩箭的男人突然没由来的呵呵笑道,“钱?你有多少啊?我听说你的买的很好,能不能拿出一千万的赎金啊?”
黄色冲锋衣听后毫不犹豫的说道,“能,能!只要你不杀我,我就给你一千万!!”
袁牧野听了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气,原来这个黄色冲锋衣就是作家林艮,只可惜他到现在了竟然还心存幻象,以为花钱就能买命……却不知道对方从未想过要放过他。
当那个拿着弩箭的男人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时候,袁牧野愣了一下,因为他竟然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这就说明林艮并不是死于他之手……
就在袁牧野心中疑惑的时候,不知从哪儿突然飞来一柄斧头,直接砍在了林艮的脑袋上,登时脑浆迸裂……死亡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林艮到死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是谁杀了他。
因为林艮没看到凶手的脸,袁牧野自然也就不会看到,随着林艮的断气,袁牧野眼前所有的幻境渐渐消失,他的周围再次恢复了宁静,刚才的杀人者和被杀者全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袁牧野之前只是有一点担心曾楠楠的话,那他现在就是十分的担心了……那个拿着弩箭乱射人的家伙是谁?听他说话的语气不难看出,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老两口的疯儿子,又或者他就是那个打伤袁牧野的神秘人。
还有那个投掷斧头的家伙,虽然他始终都没有露面,可看他杀人时的那股狠劲儿也绝非普通人。对方都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如果曾楠楠在提前知道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对其手软,怕就怕他们表面上看着就是普通人一个,到时候那丫头怕是要吃大亏的。
袁牧野想到这里就赶紧继续往前去寻找,但愿曾楠楠这会儿还没有遇到那个暗算自己的家伙……他可不想小姑娘第一次和自己出任务就遇到危险。
按理说,不论是曾楠楠还是那个神秘人都只能在这一片生活区里活动才对,因为再往上走就是矿区了。那里正如之前说所的那样,有很多大大小小山体塌陷的深坑,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可就万劫不复了。
曾楠楠不会上去,熟悉这里环境的人就更不可能上去了,所以他们应该还在附近的某个房子里,又或者曾楠楠也发现了异常,所以先躲起来了。
思来想去,袁牧野觉得再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首先他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再加上现在还是晚上,经过刚才的兜兜转转,自己始终都没有找到曾楠楠。
这只能说明这丫头要么是跑出去找锻锋他们了,要么就是藏在这其中的某间房子里……而这种躲藏也分两种可能,一个是自愿的,一个则是被迫的。
谁知就在袁牧野准备转身先回那对老两口的住处时,却突然听到前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袁牧野顿时全身紧绷,连忙动作轻巧的翻进了身旁的一排木头篱笆下面躲了起来……他现在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人物就只能贴身肉搏了!
等了一会儿,那个脚步声慢慢靠近,袁牧野这时屏住气,透过篱笆空隙看向来人。
那人一直走的很慢,如果仅仅只听脚步的频率,像极了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可当那人慢慢走到袁牧野的前近时,他才看清那人走的慢并非是因为他的年纪大,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可能存在着某些残疾……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时四周的光线太暗了,所以袁牧野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怎么形容呢,那人的脊柱好像有些毛病,他的肩膀一高一低的相当明显,看轮廓简直就是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甚至比敲钟人的体态还要扭曲变形!
虽然袁牧野一时间还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对方手里提着的一个东西却令他印象深刻,看形状那应该是一柄斧头,大小和杀死林艮的那柄很像。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神秘人,还有那柄同样可怕的斧头……这一切都在告诉着袁牧野,自己只怕也已经成了对方捕猎的目标。
对于眼前的危险,袁牧野谈不上害怕,他全身绷紧也仅仅只是进入了备战状态,甚至于他这会儿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兴奋……
现在唯一让他有些不太放心的就是曾楠楠,这丫头的身手自然不用自己担心,可是袁牧野现在对这里的人全都失去了信任,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之前那对老夫妇。
如果说这对老夫妇他们和这里的“杀人者”是同伙儿的话,那就难保不会用他们纯良的外表去欺骗曾楠楠。别看曾楠楠平时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可袁牧野知道这丫头是面冷心软……关键时刻极有可能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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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呢,就见那个怪人慢慢的走过了袁牧野所藏身的篱笆院,那也是袁牧野离怪人最近的一瞬间了,也正是在这一瞬间让袁牧野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袁牧野之前单看怪人的身体轮廓就知道他肯定身有残疾,没想到他的长相更为的骇人……饶是袁牧野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脸上的肌肉就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全都歪向了右侧,就跟一个刚刚出炉的蜡人还未冷却定型之前,被人在脸上用力拧了一把似的……
袁牧野知道这个蜡面人的怪异长相应该是胎带的畸形,只可惜在当年孕检还未全面普及之前,这种畸形的胎儿根本无法提前预知。
这时就见那个蜡面人慢慢的朝着老两口住的房子走去,袁牧野看了顿时就明白他应该就是老夫妇口中的其中一个疯儿子了!他应该是在听到了之前的哨声才往回走的。
且先不说这个蜡面人是不是真的有疯病……就他这个样子,估计胆小的人在大晚上看一眼都得被吓疯,也许这才是他长年被关着的真正原因。
袁牧野一想到老两口说自己有两个疯儿子,不由得联想到另外一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在林艮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个手持弩箭的人影身型正常,想必不是这二人中的一个。
刚才那个老头儿口喊“老三!”追了上去,而眼前这个蜡面人是独自一个人,看来不是老头儿刚才追的那一个,也就是说他应该是老二才对……
只可惜袁牧野仅仅只看清了老二的样子,却并没有机会和他对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呜咽的黑影?还是窗前闪过的那个满眼杀机的家伙?
袁牧野随后就慢慢从半人高的篱笆院里翻了出来,然后悄无声息的跟在了老二的身后,他到要看看这个老二到底是不是要回去找妈妈。
以前袁牧野干刑警的时候,跟踪盯梢是他的强项,可那个时候他通常都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跟人,所以不会轻易被目标人物发现。
可这会儿却不同,他们的周围安静异常,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所以袁牧野不敢太靠近那个老二,以免被对方发现了。同时他也要警惕着周围,随时提防着另外两个家伙的偷袭……
袁牧野跟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老二走向了老两口住的屋子,在门口站定后就“啊…啊……”的叫了起来。
袁牧野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老二不会说话,他应该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用于表达情绪,但见他这会儿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着的样子,似乎疯得并不是很严重。
很快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老太太出来看到了门口的老二后,就语气责备的说道,“你个死孩子,怎么又偷跑出去了!你弟呢?!”
老二一听就把手里的斧头扔在了一边,“咿咿呀呀”的比划了半天,然后又指了指刚才老头儿追过去的方向,大概其是说老三在那边的意思。
老太太听后语气稍微有所缓解道,“以后不许出去胡跑,山上有很多吃人的土洞,掉下去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老二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嘿嘿的傻笑……
袁牧野见这个老二虽然看上去不太正常,可他显然是能听懂老太太说的话,而且好像还挺听话的样子。不过这老太太毕竟是他亲妈,谁规定“魔鬼”就一定不听妈妈的话呢?
谁知就在这时,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神情紧张的问老二,“谁把你们放出来的?你哥是不是回来了?”
老二听了先是点了点头,可随后却又有些紧张的摇摇头,不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知子莫过母,老太太见了就厉声说道,“不许说谎!你哥是不是回来了!”
老二被亲妈吼了一声,似乎有些委屈,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袁牧野见后心下了然,看来那个打晕自己的人就是老大倪凯了!
这老两口之前不还性誓旦旦的说,那个儿子早就过继给了别人,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了吗!可实际上这个倪凯应该是经常回来才对,不然他们住的那个房间怎么可能那么干净呢?
想到这里,袁牧野也就不再躲着了,他几步就从黑暗中跑了出来,然后假装自己刚刚从远处跑回一样说道,“大娘,我和大爷他走散了,他回来了吗?”
老太太没想到袁牧野会突然出现,有些惊慌的将老二往身后推,而那个老二见到袁牧野也是害怕的不行,躲在老娘身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小伙子,我这个儿子脑子不正常,他的胆子也小,怕见生人……而且他的样子还有点吓人,所以……所以你还是不要看他的好。”老太太一脸紧张的解释道。
袁牧野听了就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的大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吓唬他,我就是想问他一个问题。”
老太太一听忙道,“他不会说话……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袁牧野听后就脸色一沉说,“我不用他回答,只要点头摇头就行了……”
虽然老太太有些不太情愿,可在袁牧野的一再坚持之下,老二还是站在了袁牧野的面前。估计这个老二以前因为长相的问题被人嘲笑过,所以他始终都不敢正眼看向袁牧野。
可让老太太和他都深感意外的是,袁牧野在看清了老二的样子后,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轻声的对他说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也许是袁牧野的声音过于温柔了,又或者是老二太过紧张,他竟一时间没有听清,于是老二就慢慢抬起头看向了袁牧野,嘴里还发出了一声“啊?”
这下袁牧野总算是和老二来了个正面的对视,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老二虽然不会说话,却可以和人正常沟通,于是袁牧野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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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老二听清了,他想了想,然后有些忐忑的看向了母亲,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袁牧野见后心下已然明了,他甚至已经不用老二回答了,因为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他是见过曾楠楠的。可他却因为碍于自己另外的两个兄弟,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袁牧野实情。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女孩子,现在就带我过去!”袁牧野沉声说道.
这一次袁牧野的语气可不像之前那般温柔了,吓得老二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害怕的躲回了老太太的身后。
老太太见了就护着儿子说道,“小伙子,你别吓唬他,他的脑子不好使,根本不记得在哪儿见过那个小姑娘,我家老头子不是已经帮你去找了吗?你就先回屋里等着吧!”
袁牧野一听也觉得这个老二能哄不能吓,于是就收回刚才的厉色,如沐春风般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给我指个方向就行,怎么样?”
老二听后虽然还是一脸的犹豫,可他似乎对袁牧野颇有好感,不停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想要征求她的意见……老太太见了就叹气道,“你真的看见了吗?你要是见到了就给人家指个方向……知道就说,不知道可别乱说懂吗?”
老二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袁牧野,怯生生的抬起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袁牧野见了就忙对老太太说,“大娘,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老太太看了看自己儿子手指的那个方向,然后正色对他说,“你确定那个小姑娘去了那边儿?”
老二听后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顿时就一脸狐疑道,“这小姑娘去那边做什么啊?那一片早年是堆废矿石的空地,这些年早就已经长满了一人来高的荒草,而且还经常有蛇出没。”
袁牧野听后就往老二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猫腰捡起了刚才老二扔在地上的斧头说,“好,我现在就去找找看……”
老太太见袁牧野提着斧子就走,顿时有些慌了神道,“小伙子,你拿斧子做什么啊?”
袁牧野听了就冷声道,“您不是说草丛里有蛇嘛,我拿着斧子防身啊!”
当袁牧野来到老二所指的那片空地时,发现那并不是一片平坦的空地,上面有四五个几米高的小山丘,小山丘上长满了成片成片的荒草。
袁牧野走近了一看,原来那几个小山丘都是当年堆放在这里的煤矸石,也就是采煤时衍生的废矿石。
袁牧野这时站在空地的边缘仔细听了听,可除了风吹草动发出的沙沙声之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其实袁牧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那个老二,可能是觉得他虽然长相吓人,却有一双单纯无害的眼睛吧。
这片空地目测大概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可在这种高度的荒草里想要藏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假如曾楠楠真的来到了这里,那就说明她已经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选择逃进这里临时躲藏。
可问题是他现在该怎么找到那丫头呢?他相信这会儿只要自己站在高处大声叫着曾楠楠的名字,对方就一定能听到,可这样一来别人也就听到了……袁牧野可不会蠢到将自己变成明晃晃的靶子。
于是袁牧野就用手里的斧头轻轻拨开了面前的荒草,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里面的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这些荒草虽然很高,可只要有人从上面走过就会出现倒伏的情况。袁牧野进去后没多久,就看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只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痕迹是曾楠楠的还是其他人留下的……
就在这时,山里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山风吹动着荒草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这虽然干扰了袁牧野的听觉,却也让他闻到了山风中带来的一丝血腥味。袁牧野立刻站在了原地,感觉着风吹来的方向,因为就在那个方向肯定有人受用伤了。
想到这里,袁牧野就握紧了手中的斧头,转后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其实现在刮风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他行走时发出的声音掩盖起来。
没走一会儿,袁牧野就在草叶子上发现了少许血迹,而且还一路哩哩啦啦的往前延伸着,看来这里之前的确有人受伤了。
袁牧野沿着地上的血迹又往前找了一会儿,结果让他有些吃惊的是,他跟着这些血迹竟然一路走出了那片空地,来到了生活区和矿区的交界处。
地上的血还在一路延伸着,很明显那个爱伤的人已经上了圆帽山!这个人是谁?会是曾楠楠吗?可她是知道矿区的危险性的,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会轻易上圆帽山呢?
袁牧野这时用手机电筒照向地上的痕迹,发现有一连串错综复杂的脚印,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是有人在追击曾楠楠,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了!否则她是不会轻易进入矿区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袁牧野的心里顿时有些急了,如果受伤的那个人是曾楠楠,而她目前又正被人追击的话……那自己就必须上山去找她。
因为就算她的身手再好,可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同时又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身后还不止有一个变/态杀人狂的追击……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一个人脱险的可能性非常小。
说实话,就连袁牧野一个人上圆帽山都没有几分把握,如果他现在手里有卫星电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锻锋他们过来支援。
可问题是现在袁牧野无法和锻锋他们取得联系,而曾楠楠的处境又岌岌可危,所以袁牧野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冒险上山救人……
其实在生活区和矿井之间是有一条公路可以走的,但是因为二十多年没有运煤车在上面行驶了,所以已经长满了野草……这样一对比,他们之前上山的那截公路简直好太多了,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在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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