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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太颠脸色大变。

    子受叹了口气:“诸位卿家,这奇怪不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乌龟来吃朕的马鞧呢?”

    马鞧,也就是驾车的马后臀部分的革带。

    这时候,有一个字能简化这么复杂的介绍,纣。

    马鞧,纣也。

    把三只乌龟的梦简化成四个字,就是三龟食纣。

    纣是什么?

    纣通受,是纣王效仿先祖成汤自号武王,为了方便人们称呼所用的自号。

    虽然现在纣王自称始皇帝,但更多人还是以纣王相称,纣这个字已经深入人心。

    这梦的意思....

    哎呀,不得了,纣王被乌龟吃掉了。

    “陛下……”太颠艰难道:“臣所学不精,此梦,臣解不出。”

    别深层含义,就连字面上的意思他都不敢说啊!

    三龟食纣,这谁敢解?

    子受哈哈一笑:“卿解不出,便听着吧,朕略通解梦之术,朕来解。”

    “马鞧,纣也,纣乃朕王号,龟音同贵,这梦是说,贵族要吃了朕啊!”

    子受目视姒家家主:“看看今天,依朕来看,这姒览就是三龟之一,人心不足龟吞纣,拖下去,三日后闹市斩首示众!”

    杀,肯定要杀。

    但不能用妄议朝政这么合理的理由,甚至还有许多贵族都称姒家家主确实做错了。

    不找理由的话,群臣又会自动查漏补缺,补一堆更合理的理由,那姒家家主就死的更理所应当。

    所以,要用个荒谬的理由,子受便特意编出了三龟食纣。

    做一梦杀一人,这谁顶得住?

    不,不止一个,是三个,三龟才杀了一个,还有两个杀人名额待定。

    而且这是封神世界,解梦是真能解,梦确实能代表什么。

    子受虽然不懂解梦,但他知道曹操的三马食槽。

    三马食槽除了可以解释为司马家的三个吃了老曹家外,传闻还有第二种解。

    马为乾,八卦中乾卦,在动物中可以指代马,而乾为首,乾卦在人身体上可以代表首,首就是头,脑袋,也就是说脑袋中的三个病变,可以要了曹操的性命,也可以说,这个梦告诉曹操,他脑袋里有三个瘤子,暗合曹操头风去世。

    有这两种解释珠玉在前,子受就知道怎么编才能不靠谱了。

    首先,三个贵族吃了大商,这就特么离谱,至于龟姓,太少见,几乎见不着,隔壁岛国倒是多,可现在多半连人都没有。

    其次,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

    就是没有一个为龟的,这时候最流行的八卦根本解不开。

    这样一来,凡是研究过解梦的人,肯定都知道三龟食纣没有任何深意,甚至进一步推算出来,压根就是编出来的,根本不存在。

    整就是个莫须有!

    子受心满意足的结束了摘星楼宴饮,至于其他人喝西北风有没有喝饱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了。

    没喝饱就继续喝呗,朕回宫睡觉了。

    太颠动了动嘴巴,他觉得姒家家主不该杀,杀也不该用这么荒谬的理由杀。

    可他没有出言再劝,纣王今天做的,已经很完美了。

    但不能太完美,如果君王能做的尽善尽美,那还要臣子来干什么呢?

    说不定,这一点也是纣王特意留给臣子们处理的。

    杀了姒家家主所带来的后果,就由他们来好好处理。

    ................

    三日后。

    一个车队入了朝歌。

    “快,快!”

    有人大喝一声。

    骑着马的,乃是彭家的管事。

    彭家家主当初在儿子的劝导之下,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别的贵族还有所收敛,不敢将宝全都压在商路上,但他却这么做了。

    四轮马车整整八十辆,飞快赶往大西北。

    这一路固然艰辛,可朝歌的物价,天天都在升,只要行动迅速,就一定有利可图。

    这次,他们运的是铜。

    不仅是矿里挖的铜矿,还有去的路上,一路沿路从人们手中收购的青铜器。

    只要价格比朝歌低,一律全收,最后一股脑放到西北那块儿的作坊里加工。

    这样规模的车队,相当少见。

    便是往年的贵族,也没这个规模。

    也就去年朝贺,诸侯们大规模运花石纲的时候,有过类似。

    彭家管事看着被货物压得低沉的四轮马车,感慨不已。

    若不是四轮马车与新的道路,谁会特意远去西北,就为了运货做买卖?

    彭家家主早已得了急报,清早便让家里的仆人、奴隶等候。

    他眼里放光,看着这一辆辆马车,里头的生铜、石涅,能赚多少就不用说了。

    虽然把姒家家主锤了一顿,但他打心底感谢姒家家主,如果不是姒家家主带头抬高铜价,这次未必会赚这么多。

    一来一回,就是这等巨利,还管你什么贵族的名誉?

    别整虚的!

    “快,卸货!”彭家家主激动大吼。

    “趁着现在价高,立即出货!”

    .......

    彭家的下人,直接在市集里吆喝起来,还挂上了牌子。

    也不怕别人看不懂,买铜买涅的,都是富贵人家。

    别的不说,贵族肯定需要这些。

    冬天还没过完,石涅必备,哪怕过了冬天,石涅也能顶替木炭作为燃烧材料。

    铜更是他们急需的东西,朝歌贵族的土地里没有铜矿,矿源少,自然家里的青铜器就少。

    和其他各地的贵族一比,逼格就掉了。

    可彭家简直是打瞌睡了送枕头,不仅连铜矿送来了,连炼铜用的石涅,也送来了。

    自己在家开个作坊就好了,反正贵族不缺人。

    彭家商队是第一个回到朝歌的,但却不是唯一一个。

    没过一会儿,又有许多贵族家的商队,回到了朝歌。

    同样是铜和石涅,有的没有去西北,但却凭着自家的关系,从诸侯手中弄来了不少。

    大东边的乌龟壳子也是紧俏物,这时候没事都喜欢占卜几下,尤其是贵族,最信这些。

    随着一队队商队,原本有价无市的生铜,竟开始有了缓缓下跌的趋势……

    一开始,还只是缓慢下降,可随后,越来越快。

    “又来了三十车……”

    “是谁家的?”

    “曹家?”

    “草,背着我们干了这么多事?”

    那些跟着姒家家主抬高铜价的贵族们,肠子都要悔青了。

    家里还屯着许多从百姓手中收购的破烂青铜器,要一文不值了啊!

    哪怕熔了铸成铜钱,价值也远远比不上他们的收购价。

    不过多少还有些安慰,他们跟着闹事,只是钱没了,姒家家主可是人财两空。

    市集里人头攒动,毕竟铜不是唯一商品,还有许多生活必需品。

    这阵子以来,因为许多人都放弃了手头上的事,而去砍柴烧炭,许多事物价格居高不下。

    百姓们虽然有钱,可总觉得比平日里贵出太多,舍不得买。

    更舍不得去钱庄里取兑,放在哪儿,都不如放在赵道长的钱庄里安全。

    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宫里因为要铸造兵刃,找钱庄里借了许多钱。

    姚少司与陈九公走在街上,看着这一切,果然如他们所料一般,一切正常度过。

    姚少司忍不住叹息:“这些人啊....”

    陈九公笑道:“时机正好,这群贵族大肆牟利,宫里肯定要进行限制,从中分一杯羹,这下有了铜,纣王也能还上钱,百姓们都还不知道钱庄根本无力支持取兑,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姚少司摇头:“纣王雷霆手段,实非常人所能及,就在这里,姒家家主刚刚被公开斩首,血都还没干,这些百姓竟跟个没事人一样。”

    陈九公四下寻找着,随口道:“这百姓哪懂什么大是大非,只要所杀之人比他们地位高,身价大,他们就暗喜,今天纣王杀了姒家家主,朝歌百姓不在乎,若那明个杀彭家家主,朝歌百姓一样不在乎,贵族离他们太远了,这一点,陛下却是比所有人看的通透。”

    “有了。”他买下几个龟甲,这东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市面上出现的。

    姚少司接过龟甲,拿在手里敲了敲:“也是,与其说这些,倒不如算算那三龟食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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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商人民喜好占卜,是因为巫祝跳大神,祭祀用龟壳算卦,大家都信这个。

    仙家喜好占卜算卦,则是因为真的能卜出东西。

    陈九公与姚少司算了算,刚得出结果,就一脸急色匆匆回府,找到了师尊赵公明。

    陈九公道:“师尊,三龟食纣恐有乱象,我们不如回山吧?”

    他身边的姚少司也显得很急躁。

    封神榜的事情,他们这种三代弟子也略知一二,当时签订榜后,通天就告诉过截教门内所有人,紧闭山门静颂黄庭,不要插手凡间之事。

    现在他们入了朝,虽说功德在望,却也担心起自己的小命。

    仙道最惨的是什么?功德还在,人没了。

    赵公明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玉石,道:“你们算出了什么?”

    “龟非贵族!有龙马负图,以河图献于伏羲圣皇,圣皇演八卦,得连山易,又有神龟贡书,以洛书献于夏禹,夏禹推演,得归藏易。”

    “自夏禹得神龟贡书后,连山易、归藏易流传天下,因而人们以龟甲相卜。”

    “今有西伯侯姬昌,最是精于推演,于世间极负盛名,虽被囚羑里,但不忘衍化卜易,所用之物便是龟甲。”

    “师尊,我师兄弟二人今日在市集中,见到有人售卖龟甲,不过半日,便售卖一空。”

    “龟与易不分,西伯侯于羑里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更是指马为鹿,忍耐非常,与龟多有相似之处,这龟,便是代指西伯侯!”

    “所谓三龟,便是西伯侯与其二子,长子姬考化姬为姜入羌方,西联西戎,次子姬发代父治理西岐,深得民兴,有圣王之姿,此二人加上西伯侯多年经营,足以食纣啊!”

    两人七嘴八舌,虽然因为心急而有些乱,但意思很清楚。

    赵公明微微点头,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商灭周兴,确有其事。”

    商灭周兴,基本三教的二代弟子都清楚,三代弟子中,也模模糊糊懂得一些。

    所以即便大商看似欣欣向荣,功德一片,除了通天外,却也没有人敢彻底押宝在大商身上。

    而元始也早在暗中支持着西岐,虽然现在西伯侯被囚,伯邑考失踪,姬昌独木难支,但实际上,却有着足以与大商对抗的力量。

    “商灭周兴?!”

    两人同时惊叹一句,陈九公已经转身回房:“师父,大师兄,我去收拾收拾行囊,各回山门。”

    “哈哈哈!”赵公明大笑道:“痴儿,痴儿啊!你二人学道不精,匆匆卜算,又能算出些什么?和那些凡俗巫祝有何不同?”

    姚少司道:“请师尊解惑。”

    赵公明忽然严肃起来,道:“为师于天皇时得道,天皇伏羲得河图后,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作八卦,于是乎,八种兽类便自此象征着八卦,而其中却没有龟。”

    “但玄武为龟,镇守北方,坎为北。”

    “坎卦?”姚少司一愣,随即掐指一算:“习坎,重险也,重重于各种险难也,物极必反,当盛大过度,必然面临险难。”

    陈九公停下脚步,卦象对上了?这不正是目前大商的景象吗?

    六百年之盛,却在诸侯贵族下摇摇欲坠,风雨欲来。

    赵公明面带笑意:“有孚维心,亨;行有尚;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亨,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

    “你二人先退下苦修三日,回山之事休要再提。”

    赵公明屏退二人,却是有一事未说明,世间有一种说法,梦和事实是相反的,如果是反的,那便是纣食三龟,虽然这一说法并不靠谱,也没什么依据。

    但通天在拿钱的时候告诉过他,争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火云宫中的伏羲,也推算到了坎卦,甚至与赵公明说出了一样的卦辞。

    此时的伏羲,猛地睁开眼,双眼一片清明,看向朝歌。

    坎卦表明了大商的重重险阻。

    可道路远不是平坦笔直的,永远都有着坎险和缺陷。

    只有不断地去克服各种困难和排除各种险难,才能归入正道,人族也是因此,才会自蒙昧中崛起,长久存在,生生不息,刚健强劲。

    人族的发展充满着无限艰辛,人族便是不断坚定信念,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排除一个又一个坎险,从而才能达到逐步完善和亨通不穷的地步。

    伏羲缓缓闭眼,极盛而衰,重重险难,但在险难中,足以发扬人道光辉。

    他挥了挥手,虽然认可了纣王,认可了商始皇,却都是从人族三皇上而言,从未代表自己表过态。

    轩辕黄帝最是看好纣王,所以不仅扔了书,还扔了鼎,神农虽然没做多余的事,但一本百草经,却是极为重要。

    伏羲虽说也扔了算经,但区区一本算经,至今还未发挥用处。

    前有姬昌失马,后有三龟食纣,加上人族不断上涨的气运,他已经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

    ........

    子受正在偏殿的一套桌椅上,看似是因为官员休沐,不得不亲自理政,实际上压根就没想过政务的事。

    他只是在看着一份份来自张大的奏疏。

    当昏君什么最重要?人才!

    手底下一个个能力太强,自主能力太强,还忠君为国,怎么当昏君?

    就算上头想当昏君,下头的人根本不会干坏事啊!

    不能上行下效完全贯彻自己的意思,什么事也做不到!

    自从纸出现后,子受就直接用上了。

    张大的奏疏用的全是纸,记载比较详细,写满了招贤馆人才的个人信息。

    子受想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适合重用的肱股之臣。

    看看前几天的摘星楼,就那么几个人应和自己,这年头昏君不容易啊!

    一份份看去,子受都觉得不满意。

    这一个个的,都快跟上辈子的人才招聘简历一样了,一个比一个漂亮。

    而且和上辈子人们可以选择不同的公司不一样,大商就是当今所有人向往的地方,是天下中心,哪怕身在北海,也会特意赶来朝歌仕官。

    这不好,给子受造成了极大的困难,稍有不慎,容易捅自己一刀。

    又翻了几份,子受觉得脑子有点炸裂,于是趴在桌上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只一小会儿,便又爬起来,继续看。

    不是他想亲政,实在是没时间了!

    现在大批官员休沐,六部制正值改革关键,到处都缺人,正好是塞庸臣奸臣的时机,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

    六部的首官没的说,肯定都是几个老臣,可下头的官吏,怎么也得选出几个庸人来猛拖后腿!

    大商的臣子什么水平,子受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实力太强,万一改革后直接起飞,就糟糕了。

    这时,有寺人来报:“陛下,伯夷大人求见。”



    “宣。”

    子受揉了揉眼睛,再休息下也好。

    伯夷入殿,一眼便见着了无比疲惫的纣王,以及桌案上堆满的奏疏。

    一边还有许多被揉成一团扔掉的奏疏。

    场景虽然很乱,但他却发自内心的敬仰。

    纣王特意在腊祭时设宴,提出休沐,让群臣得以休息,可人人都知道,一旦休沐,政事必然处理不及时,很容易耽误事。

    虽然有了纸,处理政务的速度加快了许多,稍稍方便一些,但终究还是缺人。

    而现在,纣王却是废寝忘食的在处理政务。

    君王只要把控全局即可,完全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子受发现伯夷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连忙拿起一封奏疏,递给伯夷:“你也看看。”

    我可不是在处理政务,你别想差了!

    “这....”伯夷看着手中的奏疏,竟然是招贤馆的人才信息。

    纣王怎么在看人才记录而不是朝政?

    伯夷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当前的问题,是官员休沐,人手不够,政务处理缓慢。

    等休沐结束,如同以往一样,的确不会再缺人,甚至会因为有了纸,效率大幅提升。

    可官员就只休沐一次吗?

    六部制改革后多了许多属官,纣王的意思,显然是想分担朝臣的压力,休沐是长期之计。

    如此一来,选拔官员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如果只是君王理政,可以应付两天、三天,可两年、三年呢?

    终究还是要下头的臣子来处理。

    选拔官员,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伯夷低头,行大礼。

    今天的纣王,本应该是在斗鸡场中斗鸡,球场中踢球,或是看戏听乐抱着爱妃享受才是。

    但并没有,今天只有在偏殿里,默默为朝臣解决困难,选拔官员的纣王。

    子受摸不清伯夷的想法,先查了查群臣休沐日,道:“卿家今日在休沐啊,怎么突然入了宫?朕要罚你再加十天休沐。”

    呃....

    伯夷愣了愣,平白无故又加了十天休沐?

    他的休沐总共二十天,五天前开始的,刚过了五天,结果现在还剩下二十五天?

    子受催促道:“有何事要奏?快些奏了回府休沐吧。”

    伯夷拱手道:“陛下,臣昨日杀了家仆与其一家老小。”

    “噢?说来朕听听。”子受颇为感兴趣,家仆的地位比奴隶稍高,伯夷这种当世大贤者,竟然随便杀人?而且一出手就是杀全家?

    伯夷道:“那家仆当街杀人,十恶不赦,他的家人也有三条罪状,请让臣一一列数。”

    “他们是家仆的家人,这是第一条罪行。”

    “臣不得为了一个家仆而杀了五口人,其中有六十岁的老翁老妪,三十岁的妇女,以及七岁的孩童,这是第二条罪行。”

    “让陛下以及群臣听到这件事,认为臣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这是第三条罪行。”

    子受品了半天,酒都凉了,总算是弄明白了。

    伯夷是在侧面劝谏,只是这个劝谏太有技术含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伯夷是在用家仆代指之前被闹市斩首的姒家家主。

    毕竟自己当时最开始勒令玄鸟卫调查的时候,就说过查出主使后杀全家。

    姒家家主已死,接下来就轮到他的家人了。

    伯夷是为了不让姒家全家被杀,才特意以家仆的例子进行委婉的劝谏,子受估计这家伙肯定是在编故事,无中生有了一个家仆。

    伯夷静静看着纣王,等待纣王的反应,一壶酒都已经冷了,足以说明纣王内心的挣扎。

    姒家的确有大罪,而且姒家家主一死,如若放过了姒家,其他姒家人不会寻仇吗?

    毕竟并非所有贵族都站在纣王这边,一股脑坚持姒家家主想法抵触新法的贵族,仍旧存在,只是不再上下跳蹿了而已。

    伯夷丝毫不怀疑纣王的雷霆手段,纣王向来都是该仁的地方仁,该狠的地方狠,毕竟之前就有过下令凡是医闹者诛灭三族的诏令,没人怀疑姒家会因为姒家家主而就此覆灭。

    但问题很大,即便家仆、奴隶不算,姒家上下几十口人,也得杀个血流成河。

    到时候不仅纣王名声不好,朝歌多半也会乱上一阵子。

    虽然的确有报仇的风险,但可以事后用更温和的手段慢慢处理。

    子受琢磨出伯夷是在劝谏之后,想了没三秒,就答应了:“卿家说的是,朕明白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嗜杀的人,真要杀全家,还真不一定做得下来。

    至于之前对玄鸟卫说的杀全家....

    管他呢,昏君还得说话算话?

    “这样吧,不仅老弱妇孺一概不杀,没有与姒家家主合谋之人,也不杀。”

    伯夷轻舒一口气,拱手道:“陛下圣明,臣虽然也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但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太过急躁。”

    子受撇撇嘴,别圣明,我话还没说完。

    “虽说可以留他们一条性命,但姒家却是不能留了,朕决定明日遣崇应彪带玄鸟卫抄家,将田地财物全部收归朝廷,从此将姒家从贵族之中除名,废黜为庶民。”

    伯夷抬了抬手,颇有犹豫,抄家,让堂堂贵族成为平民百姓,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不过这些人也因此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只是名声上依旧不好听,想了想,伯夷请命道:“陛下,崇应彪与姒家公子有旧,臣虽然信得过,但还是避嫌比较好,恳请陛下,抄家这件事,交由臣来做。”

    这倒是少见,这种有着高尚节操的人竟然会请命抄家。

    子受也没做多想,点头同意,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一块玄鸟玉佩:“这块玉佩就交给你了,见佩如见朕,明日持此玉佩抄了姒家,府邸田地,皆收为朕所有。”

    伯夷郑重接过玉佩:“臣定不负王命。”

    子受没在意,谁抄家都是抄,有玄鸟玉佩在,人人都知道抄家是自己下的命令。

    那些活下来的姒家人从云端跌落,难道能不想着报仇?

    这一手抄家,名声肯定坏了。

    打发走伯夷,子受继续翻阅着奏章。

    这次多了条准则,说话弯弯绕绕的也不要,太难懂。

    稍微翻了一下之后,一封奏疏引起了子受的注意。

    ()



    俺没事,昨天太忙了,来不及,本来昨天就想发个单章解释,但没更新,所以说明放在今天的更新之后。

    群里的应该都知道我好久没出现了,最近确实忙。

    本来说又是春节又是病毒,作为一个疫区人民,正好待在家里码字,没几天就心血来潮当志愿者去了。

    虽然就是个普通人当着社区志愿者,不过太缺人,一个人得顶俩。

    前天社区已经全封了,进行封闭式管理,昨天挨家挨户排查,第一天排查特别忙,晚上没撑不住,更新咕咕咕了。

    武汉人总不能啥都不干就等着别人帮忙吧,多方支援也要自救,书里一直说的是不靠天,靠自己。

    像我这么健壮抵抗力强正值壮年不容易感染的有志青年不当志愿者可惜了,书里的钱保还自己主动感染治病呢!

    说一下最近的情况,本来今天复工,又推迟到二十号了,基本到处都封了,太缺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昨天武汉突然多的一万多新增其实是把原来的疑似病例确诊了,物资跟上了,挨家挨户大排查也确实有用,落实应收尽收,看得见的比藏起来的容易处理得多。

    武汉加油。

    我来招贤馆仕官是为了改变女子地位,谁要你的补助?”

    “我是一个女人,但你必须将我与男子同等对待。”

    “以后,会有更多的妇女像我一样,像女医一样,男人能做的,女人也可以。”

    “不要轻视女人,陛下重视女性的力量,我应该留在招贤馆里。”

    “我来仕官,只是为了陛下的三从四德,让女子从医为医者,让女子从政为朝官,让女子从军为将军,我要改变天下对女性的看法。”

    奏疏里记载了这人和张大的对话。

    子受越看,越喜欢。

    活脱脱就是个女权斗士啊!

    虽然是真女权,不是什么田园女权,但问题不大,无论真假,都很难成功!

    他当时提出三从四德,以及设立女医的时候,就这么打算着。

    听信妇言重用妇女,在这时候就是大罪。

    子受上辈子从小看穆桂英、花木兰、樊梨花的故事,长大后了解到秋瑾、**、赵一曼的事迹,女英雄、女豪杰令人敬佩,可他们会如此出色,故事广为流传的原因,还是因为是女性,更具传奇色彩。

    实现真正的女性权利,使得男女平等,多难?

    现在是商朝,法国大革命时才是第一次女权运动,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快三千年之后了。

    至于自家这边,自从提出妇女能顶半边天之后,女性同胞的地位和权利才开始逐步加重,更多的女性开始用自己的劳动力去赚取酬劳。

    直到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才进一步将男女平等定为基本国策。

    子受觉得,结合商朝的时局来看,男女平等、保护妇女权益,出发点很好。

    但问题是,生产力跟不上。

    武丁时期,妇好带兵东征西讨已经是女性最后的辉煌,在此之后,女性权益越来越弱。

    因为这时候人们多半靠种地为生,女性在体力活方面,确实天生比不上男性,出个马上能破敌马下能安民的妇好,太难得。

    伯夷送来的一堆北方女性逃亡牧民还没地儿处理呢!就连鸟夷首领的女儿,都无处安置!

    很显然,在现在提倡女权,无疑会失败,更会挨骂,或者被以听信妇言为由讨伐。

    这还是真女权,力求男女平等的正常女权,如果一不小心歪成了田园女权呢?

    得不到的就闹。

    简单说,男子从军,被要求跑一千米,真女权会说凭什么搞歧视,我也要跑一千米,跑完我也要从军。

    田园女权就会说,男子应该跑一万米,十万米,一百万米,跑到银河系。

    其实和没抢到空投就往队友脚下扔雷的小学生是一样的。

    不能占便宜就宁可双输。

    这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了田园女权,舆论风波就妥了!

    除了别人的非议外,恐怕她们还会反咬一口,第一个抨击的就是自己这个开后宫的君王!

    更不用说,有了纸以后,消息传递迅速,要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子受立刻拍板,就她了!

    叫啥名来着,子受看到最前头,赫然写着高三。

    张大是肱股之臣,那高三绝对也不差。

    子受想了想,直接让寺人传令张大,亲自招高三入宫见一见。

    他早就有让女性入朝为官的想法,高三很可能是一个完美的开头。

    ..........

    半日后,张大入殿。

    片刻都耽误不得。

    张大仍旧瞪着柱子,有些坐立不安。

    之前武库的负责官员,就是他挑选的新官,纣王亲自看这些奏疏,挑选人才,该不会是对自己不满意了吧?

    选出来的都是什么人,竟然还敢漂没武库?

    那几个人明明挺老实的,张大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们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

    子受淡定的提醒了一句:“张卿,你是上官,应该有些风度。”

    张大却是一拜,严肃道:

    “高三的言论虽然不被世人所容,但臣觉得颇有些道理。”

    “而且陛下也曾提出过女子的三从四德,所以臣觉得,只要稍加引导,高三必然是个能够任用的人才!”

    “臣这也是为了表现陛下的求贤若渴,让高三归心。”

    子受顿时无语,那你往殿后头看什么呢?

    难不成高三不走正门要从墙后头穿过来?

    很快,高三就在寺人的带领下入殿了。

    长相很普通,还有些土。

    总而言之,就是出身平凡。

    这是最好的,如果换做是贵族家的女子,哪怕破落贵族也不行。

    贵族女性本就有一定权益,学过知识有文化,真让他们弄一弄,说不定还能整出事来。

    平民女子就不同了,社会底端。

    子受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大张旗鼓启用高三,最起码一个任用小臣以及重用女性的帽子跑不了。

    高三看起来有些紧张,显然是第一次入宫面圣,殿里的青铜器因为都被熔了,空空荡荡的大殿让人手足无措。

    子受说了几句缓和气氛,高三就开始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的理想。

    子受听不太懂高三的思路以及提出的具体实施方法,但大体上来讲,只要是女权运动,受到这个时代的局限性,结果就不会太好。

    高三越说,越是激动,不断提出子受之前所说的三从四德,甚至将这三从四德当成了女性的标杆典范。

    张大连连点头,不断赞叹:“说得很好!”

    子受其实不太明白张大为什么会赞同高三的思想,按理来说,这时候的人应该都不能接受。

    不过管他呢,当年一首木兰辞没人非议,是因为妇好确实是女英雄,后来任用贵族女性为女医,也没多少非议,是因为都是贵族或是大臣家的女子,他们总不好对自家女儿说什么。

    但循序渐进,直到现在这第三步,任用民间女子为官就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重用平民百姓,还是个女的!

    子受想了想,问向高三:“虽说招贤馆不问出身不问心迹,但朕还想问一句,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得弄明白高三男女平等的思维是怎么来的,在这年代能产生这种思维实在是太难得了。

    高三沉默片刻,道:“草民小时候,家中并不富裕,是家里的独女,直到三岁,母亲生了一个男婴,那时草民以为,以后就有人陪着玩了。”

    “可弟弟出生后,仅过了半月,草民在睡觉时,母亲偷偷抱着我去了河边,说父亲因为家中养不起四口人,要把我扔河里淹死。”

    “母亲不忍亲手淹死自己的女儿,却又无法反抗那个男人的意思,所以只是找来了一个木盆,将我放在盆里,顺江而下。”

    还有这个么故事啊,按这个故事发展,你应该叫高江流才对。

    高三继续道:“再到后来,我十多岁的时候,回村打听了一番。”

    (本章完)



    得知弟弟半岁时被母亲不小心弄丢了,结果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

    高三虽是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切,但提及此事,还是有些心绪难平。

    子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了男丁淹死女儿,这种事情在封建社会屡见不见。

    高三因为自身与母亲的不平等待遇,有这种想法,能理解。

    那时候的高三,一定很不解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弟弟都是父亲母亲的孩子,父亲却要淹死他而养护弟弟,肯定也不明白,母亲只是将弟弟弄丢了,就要被活活打死。

    虽然三岁就能记事有些夸张,但这遭遇,确实惨。

    高三说完后,小小沉默了一会儿。

    张大也被高三的身世所震惊。

    半晌后,高三才振作道:“陛下,草民以前很迷茫,但有了陛下的木兰辞,有了三从四德,有了陛下的提拔女医为官,却让草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不管是最初的木兰辞,还是医学院,在草民看来,都是陛下为了女子地位的改变而做出的努力!陛下的心思,草民知道!”

    “先王武丁是一代贤王,敢于任用小臣傅说,敢于任用女性妇好,陛下则是足以比肩先王,甚至超远的圣王,是始皇帝。”

    “先王时,既然有妇好中兴国家,外驱敌寇,如今为何就不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妇好?为何就不能有千千万万个,将国家社稷抗在肩上的妇好?”

    “所以听说招贤馆招贤,草民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草民虽说不敢称自己有什么贤,但草民入朝为官,不是为了俸禄也不是为了地位名声,只是为了能改变女子!”

    子受明白了。

    高三是个货真价实的女权斗士,全都发自内心。

    当下他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高三生在二十一世纪,有这种志向,多半能成为新时代女性的标杆,为女性带来真正的男女平等。

    可既然生在了这个时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受社会生产力所限,有的事情,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在开始的一瞬间,也代表着失败。

    子受轻咳一声:“既然你有此志向,朕便助你。”

    他对高三表示十二分满意,先全力支持了再说。

    踏踏实实做个工具人,好好提升女性地位,至于最后的结果....

    没办法,子受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辈子也就当昏君了,这事儿要放个千古一帝级别的来,可能才有办法成功。

    “张大。”

    “臣在。”

    子受问道:“你觉得高卿家如何?”

    这时候得培养张大的自信,武库官员漂没兵刃,张大这个选人的肯定会迎来一波攻讦,御史台那是不管你皇帝还是大臣,风闻奏事觉得不对劲就开骂。

    万一张大心理素质不够,挂印走人,自己可就少了一个肱股之臣,眼瞎到这种地步的人,太难找了,必须保护一下。

    “身怀大志,非常人所能及,臣佩服。”

    子受又问:“那依你之见,她应该担任什么官职?”

    “呃...”

    张大答不上了。

    招贤馆只负责选择人才,将有能力的人挑选出来,最后这些人该去哪儿上岗就业,是朝廷上官的事儿。

    而且他对现在正在改制的六部制完全一抹黑,到底有什么官员,这些官员又负责什么,他都还没弄明白。

    子受发现问不出结果,也就算了,毕竟无能也是才能,于是道:“张卿家立了大功,先下去吧,高卿家留下。”

    “遵命。”

    张大挠挠头,下去了,看今天纣王的态度,似乎对自己很满意。

    子受让寺人将妲己叫了过来。

    这是重中之重,如果单纯任用高三,又怎么让人们将高三的一切行为联系到自己身上呢?

    这就要从妲己入手了,妲己作为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如今还有纣王救美与烽火镇诸侯两个故事流传。

    妲己已经和自己彻底绑在了一起,只要妲己出边和高三一起提高女性地位,帮衬一番,人们就肯定会想到自己这个幕后主使。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姜王后,是因为姜王后的出身。

    子受不敢确定姜王后会不会赞同高三的想法,毕竟姜王后有着这个年代人们的固有思维,可妲己不同,妲己是妖怪,压根没什么男女地位差距的观念,更加无所顾忌。

    而且妲己是听了女娲命令来霍乱朝纲的妖怪,以前没什么机会搞事情,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应该能好好操作一番。

    甚至不需要主动出击,子受会为她规划好一切,只要妲己顺着干下去,就能轻松挨骂。

    不过片刻,妲己便入了殿中。

    子受将高三的志向与妲己说了一便。

    妲己深以为然,不断点头:“陛下前些年首开先河,从平民百姓之中选秀,那些秀女入了宫中侍奉臣妾了一段时间,臣妾便发现,她们身世都很可怜,她们打小便不被父母所看重,被刻意的冷落,家里的活也都是她们干的,就像牛马一般,如果做的不好,还要挨打挨饿……”

    “不少宫女,都有和高三类似的经历,我身边那名叫玉儿的关女,手臂上还有许多伤痕,都是被他的父亲打的,到了夏天都不敢穿单衣。”

    子受听完,不禁唏嘘,心里也泛起同情。

    诶?

    他忽然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啊。

    这是臭名昭著的狐狸精该说的话?

    虽然妲己不臭,反而有股异香,但这话里话外,怎么都是同情与关心?

    子受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妲己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才顺着自己的话来讲。

    他从没有怀疑过妲己的动机。

    毕竟女娲宫进香是刚穿越的事,自己啥也没干,虽说文化不够,提的不是淫诗,但问题不大。

    他不信女娲会因为一首诗对自己怎么样,原著里女娲将殷商还剩二十八年气运算得明明白白,她又不像截教有门下弟子在朝中为官,压根不会染上因果,傻了吧唧才会逆着封神大势相助大商,又没啥好处。

    想明白后,子受道:“如果这样下去,只怕会有更多女子被侮辱,自妇好之后,已有数百年,她们已经逆来顺受惯了……”

    “朕可以任用高三,保护高三一人,往后如果有了高四、高五,朕也都可以任用她们,但始终无济于事,朕可以护得她们一时,却护不了她们一世,这世上,身世可怜、处境堪忧的女子,不胜枚举,就如同高三的志向一样,要从根本上改变女性的地位。”

    话,当然要说的漂亮点。

    不漂亮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妲己、高三怎么能出全力?

    反正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受时代局限,都很难成功。

    “高三,你有此志向,朕甚感欣慰,但不能只喊口号而不付诸行动,该如何行事,你尽管提出,如果有朕不方便的地方,便有苏妃为你做主。”

    (本章完)



    高三颇为感动,没想到纣王身为一个男子,更是男子中的至尊,却会看中自己为女谋得权益的志向,甚至还特意让后宫妃子来协助自己。

    想了想,她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让更多的女子参与其中,陛下正在变法,可以倡议制定新律,保护这些可怜的女子,娘娘则可以招募一些人手,在朝歌里成立一个属衙,让那些遭受委屈的女子前来声张冤屈。”

    子受眼睛顿时明亮了几分。

    这主意不错,一两个人的女权运动肯定得不到响应,如此一来根本翻不起风浪,属衙代表着一个团体,容易搞事情得多。

    而且新法的主旨就是严法,男女平等的法令一出,再让属衙严抓,民怨就来了。

    根据高三所说,女子被看不起,受到欺辱,显然是常态,这样一来,得抓多少人啊?

    子受道:“高卿家说的颇有道理,朕便遣苏妃为主,如何?”

    高三还没回应,妲己却道:“陛下,臣妾明白了,但既然要成立专门的属衙,也需有专门的官吏,代为职事,只有如此,方才可以长久。”

    “如果由臣妾亲掌,下面的人必然不敢反对,一言主政,难以看到疏漏,法令需要公正,臣妾有些不适合,倒不如让高三为主官,再从女医之中挑选一些为副。”

    妲己说的很对,不过因为说的很对,所以不能听。

    子受道:“爱妃不必多虑,朕相信你。”

    “这属衙便称之为妇女联合会,由爱妃你领属,按照高三的想法,先确立目标,为天下的女子做主,使那些孤苦无依,没有保障,被人欺凌的女子,有所依靠。”

    “至于成立妇联的钱财,便由贵族来出,他们也有女儿,他们的女儿也需要权益,正巧他们又有钱,就由他们出好了。”

    “除此之外,还得招募一批得力的女子,女子之中,亦有豪杰,首先要将优秀的女子收纳进来,她们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如此,便可用她们的事迹宣传,这宣传是重中之重,要大张旗鼓,要声势浩大。”

    “想让人去摆脱陈腐的观念,便要用雷霆手段。”

    高三饶有兴致的听着,这妇女联合会显然比她草构的属衙更为靠谱,可听着听着,不免有些心慌。

    为女子谋权益,让女子获得地位,本就引人非议的事情,她本来只是打算借着朝廷的力量徐徐图之,可纣王一开口,就说要声势浩大的宣传,极为不妥。

    高三道:“陛下,臣知晓陛下为女子谋福祉的心意,可天下人不一定能理解,此时若操之过急,必然激起许多人反对,此举...恐难成事。”

    子受一听,反对?就是反对才好啊!

    至于成事?

    本来就成不了事,生产力与地位息息相关,放这时代不是说男女平等就能平等的。

    子受道:“想要让人们立即扭转陈腐的观念,温和手段显然行不通,必须以雷霆手段行事,本就是要为女子谋权,让女子真正的站起来,让我大商有更多如妇好一般的女中豪杰,行事温吞,岂不是被人嘲笑柔弱?”

    忽悠,就是忽悠。

    直接告诉高三我就是想搞事想挨骂,肯定行不通,用些漂亮话来忽悠最好不过。

    虽然注定成不了事,但如果闹大一些,多多少少能让人看到女性的自我意识,也能让自己背负更多的骂名,这可是双赢。

    高三很纠结,可想了想,就释然了。

    女子本弱,这是所有人的看法,她一直所崇拜的妇好,也成了人们口中的偶然现象。

    如果用温和的手段来改变,岂不是一开始就落了下成?

    想要让女性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首先就是要改变女子在人们眼中柔弱的形象,雷霆手段虽然有些过激,但却是值得的。

    于是,她郑重道:“臣领命,必不负陛下重托。”

    子受笑笑,成功了,妇联初建,顺手又压榨了一番贵族,那些贵族即使通过贸易赚了大钱,也不可能乖乖交出来,建立什么莫名其妙的妇联,何况等一阵子自己就会收商税,再压榨一笔。

    还有抄家,姒家可是朝歌有数的大家族,抄的可都是钱。

    一套操作,不怕没有昏庸值。

    高三走后,子受又叮嘱了妲己一番,只要妲己好好发挥,妇联理应不会出问题。

    听信妇言怎了么?

    我就听!

    不过妲己会比较忙,子受有些想念龙吉。

    几个月过去了,跑去救灾后,就音讯全无,派人去李丙那儿看,也说压根没见过娘娘。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真令人担心。

    .........

    大清早,伯夷便起了床,这一年来到处修路,各地都跑了个遍,身心俱疲。

    之前还感觉不到,一直紧张忙碌着,没日没夜处理一应事物,可一放松,就感觉到身体被掏空。

    他在朝歌里有一处小院,虽说是大冬天,但阳光正好,将纣王发明的躺椅往院子里一摆,小扇摇摇,摆弄花草,整个人便轻松了。

    不过今天,他不能轻松,还得去抄家。

    抄家一个人肯定不够,伯夷先找执金吾雷开以玄鸟玉佩为证,商议了一番。

    而后雷开带兵直奔姒家,二话不说,直接砸门。

    高门大户就这么被生生砸开,还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杀无赦!”

    雷开高喊着,指挥士兵冲入姒家。

    刀枪棍棒一起上,不断挥向那些姒家老小,不仅如此,雷开还并恶言相向,叫骂声不绝。

    “三龟食纣,姒家家主谋反,其人已伏诛,其家人皆为反贼,不可免责!”

    姒家虽有反抗,却极为无力,家仆奴隶根本拦不住兵刃在手的将士,甚至还有许多人看见士兵,就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姒家上下无不怨声道载,大骂昏君。

    看着雷开一脸恶相,许多人心生畏惧。

    “全是家主有罪,我们不知情啊!”

    姒家家主的亲弟见状,匍匐在地,不断哭喊着。

    雷开却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直接将他绑了起来。

    一个妇女将孩子抱在怀中,轻声哭泣,被士兵围住,泪眼中满是恨意。

    蹒跚迈步的老翁拄着拐,看到宅中乱象,直接失去力气,坐在地上。

    之前曾有助启为虐一词流传,指责雷开协助子启造反谋逆,现在雷开却是在助纣为虐啊!

    姒家家主姒览有罪,他们认了,被莫须有斩于闹市,面子全失,他们也认了。

    可为何还要株连全族?

    每个人都深恨,万万没想到,纣王竟如此暴虐,是非不分。

    “雷将军且慢!”

    雷开已经将姒家上下几十口绑的整整齐齐,而正在这时,伯夷到了。

    伯夷手持玄鸟玉佩,义正言辞:“陛下有令,贼首已然伏诛,抄家惩戒即可,姒家上下,与此事无干者,全赦为平民!”

    (本章完)



    伯夷一句话,无异于天籁之音。

    再看看他手中的玄鸟玉佩,简直宝光外放!

    这一刻,在姒家上下所有人眼中,伯夷身上好似发着光!

    那枚玄鸟玉佩,更是闪瞎人眼!

    这才是纣王,这才是一向仁德的纣王。

    不少人看向雷开,表情颇为得意,我们不用死,纣王是仁慈的,纣王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伯夷连忙上前对雷开道:“雷将军,快给他们松绑,陛下已经赦免了他们,只需抄家,不用斩首!”

    雷开一脸不情愿,让人给姒家人松绑。

    内心却是暗喜,这是他早就和伯夷商量好的。

    前阵子纣王遣人调查辛环四兄弟,还特意询问过他们当山贼时的事情。

    那四人虽然都是异人,能力不俗,官至城门守将,但因为曾随子启造过反,纣王再怎么宽宏大量,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猜忌。

    自己同样如此,虽然在土方南下时立过小功,又有组建狩猎队之功,但终究还是造过反。

    这个污点,永远洗不清,纣王必然有所顾忌。

    纣王已经查了辛环四兄弟,多半就是对自己的示警敲打。

    一开始伯夷找他商议,是由伯夷带兵绑人,再由自己出面抄家,这样一来,能让姒家人对纣王的仇恨降到最低,甚至反过来感恩戴德。

    当时他就很感动,伯夷不愧是大贤,为了君王的名声,宁愿自己背上骂名,这样一来纣王是不会被姒家人暗恨,但伯夷却讨不了好。

    雷开当即请缨,要求由他来绑人,伯夷阻止,这样的话,骂名就可以自己背着了。

    污名对造过反的将领最为重要,让纣王看到自己的缺点,看到自己不得人心,才会继续放心任用。

    伯夷高声道:“雷将军,玄鸟玉佩在此,如陛下亲临,还请将军先退下,由在下掌兵抄家。”

    他将玄鸟玉佩几个字咬的很重。

    雷开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满,甚至还将手中的大刀狠狠插在地上。

    演戏就要演全套,麦云刺纣王的戏曲里有他的戏份,偶尔他还回去客串一番,自己饰演自己。

    “陛下圣明啊!”

    “陛下圣明!”

    看着伯夷拦下了想要大开杀戒的雷开,有看着深入地面半尺的大刀,姒家上下无不感恩戴德。

    一个老妪刚刚松绑,颤巍巍的朝拜下。

    伯夷连忙将其扶起:“老夫人,在下当不得如此大礼!”

    老妪轻哼一声,她是姒家家主的亲母,姚家上任家主的亲妹,按照贵族地位来讲,伯夷只是孤竹国国君的儿子,的确当不得他大礼。

    “你当不得,但陛下当的,玄鸟玉佩在,老身拜的是陛下。”

    雷开却是在一边嗤之以鼻。

    他随子启造反,是为了让大商在子启的带领下变得更好,子启与纣王只是观念不同,但他们都知道诸侯贵族不是个东西,雷开自然也不例外。

    雷开不愿意在姒家大宅多呆,将将士交给伯夷后便走了。

    在纣王对付诸侯贵族,让大商在重归强盛的时候,缓解与诸侯贵族的矛盾,今天的事,其实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污点,也是为了子启的遗志。

    ...........

    万年府上。

    夜已经深了,万年点燃油灯,桌案上是铺满的黄纸。

    在外游历了好一阵子,他见识了许多。

    不仅看到了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各式各样的平日难以见到的事物,顺便还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他感慨不已,果然,纣王就是这么圣明的君王。

    万年非常感谢纣王。

    有很多事情,如果只呆在朝歌一地,根本就发现不了,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游历,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增长见识。

    世界这么大,是应该多看看。

    万年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提笔,又写。

    再写。

    最后将纸揉成一团,全扔了。

    陈塘关粮食减产,虽说和他关系不大,但他总觉得心怀愧疚,想干点什么。

    刚好到了休沐日,就想趁着休沐总结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可惜始终有些不得其法。

    半天没有思绪,万年出了府邸,找上杜元铣,刚好杜元铣最近也休沐。

    杜元铣是三朝老臣,托孤重臣,司天监老大,也就是万年现在的顶头上司。

    “老师。”

    万年拜了拜。

    他在从节令官进入司天监少监后,就拜杜元铣为师,虽然时日尚短没学什么东西,但杜元铣的学识折服了他。

    杜元铣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这年头会看星星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你这么晚来,是有何事?”

    杜元铣有些困惑,司天监是个闲职,三朝老臣又因为曾将把持朝政,而被纣王忌惮,只有商容与闻仲这一文一武受到重用,至于他和梅伯等人,几乎混成了小透明。

    万年道:“学生偶有所得,想著书立说。”

    他也不是随便想想,梦中的书能帮助他识百草,让田地五谷丰登,为什么自己不能著书立说呢?

    这样一来,能让知识更好的传承下去,就会出现更多和自己一样的人。

    以前受限于写书太麻烦,现在有了纸,便容易了许多。

    “著书立说?”杜元铣一愣,这不是巧了么,他也这么想呢。

    万年诧异道:“老师也想著书?”

    杜元铣摆摆手:“何止是我,钱大夫、杨大夫,还有鲁将军这等武人,甚至西园那几个粗汉,也都想著书。”

    “谁不想将自己一身所学传下去?以前是不方便,没办法,可现在有了纸,又有休沐,时间宽裕,就都想到一起去了。”

    “陛下为我们着想,休沐修生养息,身为臣子,自当投桃报李,懂得为陛下分忧,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干。”

    万年点了点头:“老师说的有理,那老师是想著什么书?”

    杜元铣道:“摘星楼宴饮群仙时,你不在朝歌,可能不知,云中子道长提出过天人感应,称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方可治国安国,各处的灾害,都是陛下失德所致。”

    “这番言论被陛下以天命不足畏,祖宗身作法反驳,但有些无力,许多诸侯得知,甚至将天人感应奉为真理,对陛下多有攻讦,想来这次朝贺,多半会借此发难。”

    万年深以为然:“原来是这事,学生游历时听说南伯侯对此颇为推崇,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学生有些拙见...”

    (本章完)



    子受决定在后宫里搞事情。

    妲己因为早前怀孕,这阵子彻夜长谈,是真的只是长谈。

    现在妲己去负责妇联,龙吉杳无音讯,后宫里就姜王后、黄贵妃、邓婵玉三个妹子,不,还有一个极其没有存在感的杨贵妃。

    四选一很简单,但子受可以把它变得难一点。

    哪个昏君不淫乐后宫?

    这个简单,只要操作得好流传出去就行,人们最喜欢宫闱秘事,很容易传播,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难不成他们还能来后宫求证?

    子受难得将后宫妃子以及宫女们聚在了一起。

    与妹子们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小羊羔。

    西园的羊房之前被沼气炸了,人没事,羊没了,这些羊羔都是杨显新选来的种羊。

    子受本着给臣子多添点乱的心思,直接将这批羊弄进了宫里,至于要干什么....

    羊车望幸!

    莺莺燕燕之中,子受坐在小羊拉着的小车上,四轮车极为稳妥,被造出来之后子受也觉得没啥。

    贵族们能更好经商,自己就能更好收税,反正拆了七香车,西岐肯定把自己恨到骨子里了,而且有了四轮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封神肯定有一战,他打算亲征,战场上赚取昏庸值太简单了,而且正值封神,士兵战死都是上榜当天兵天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封神虽然多了一堆神仙添乱,但总归还是有好处的,一旦战事开始,直接起飞!

    “走你!”

    子受轻哼着小曲儿,让羊在后宫里走,羊车停在哪里,便临幸哪一个妹子。

    这是学的司马炎,司马炎觉着想推倒谁就推倒谁太没意思了,所以要玩点刺激的,让羊来选择自己要推倒谁。

    于是后宫妃子为了争得宠幸,还纷纷在门口放上柳枝,又撒上盐水,以此来吸引羊的注意,颇为荒唐。

    在妹子的惊呼中,小羊停了下来,子受一见,姜王后。

    巧了,正和他的心意。

    本来说不停到姜后、黄妃、邓婵玉三人前就再走一趟,这下倒是省事。

    黄贵妃、邓婵玉等人的面色倒是极为自然,她们本就是正宫妃子,不缺宠幸。

    而普通的宫女们则是极为失望,被纣王宠幸,对她们而言无异于一飞冲天。

    要知道,她们许多人都是几年前从民间选来的秀女,虽然面容清丽颇有姿色,但和后宫宛如天仙的妃子们根本没得比。

    而且纣王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君,这几年里除了正宫妃子,宫女压根没看几眼,几乎都是工具人,她们之中所有人都是处子。

    不过即便如此,她们也觉得很开心,至少不用再过民间的苦日子。

    她们也听说高三与苏贵妃建立的妇女联合会,深受感动。

    如果没有入宫,等着她们的,多半也是如高三差不多的日子,甚至被卖与贵族,为奴为婢。

    不少宫女已经被妲己招入妇女联合会,出一份力,她们这些生长在民间女子,正好干这些事,这些年在宫里,也学了些东西。

    想来当初纣王特意从民间选取秀女,极有可能是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在考虑改变女性受欺辱的局面。

    子受当然没这意思,那时候主要还是被地摊文学忽悠了,想着历朝历代许多漂亮妹子都出自民间,就存着从民间选秀的意思,结果呢?

    民间的妹子都得干体力活,帮着家里做家务,再天生丽质也远不如贵族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和龙吉妲己这些妖怪天仙更是没得比。

    “美人们别失望,朕还有一法。”

    虽说如此,但名义上的淫乱后宫还得继续。

    子受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其间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飞出。

    正值二月,又是黄河边跑大象的温暖气候,蝴蝶还挺多。

    不过抓来可不容易,子受派了十几个寺人抓了一天,才抓满足够的数量。

    这招出自唐玄宗。

    杜牧的一骑红尘妃子笑让人了解到李隆基有多么独宠杨贵妃。

    不过白居易在长恨歌里说唐玄宗“后宫佳丽三千人”,这可是佳丽三千的出处,杜甫而后表示不服,在剑器行并序里写到“先帝侍女八千人”。

    其实吧,还是低估了,根据《新唐书》记载,开元、天宝年间,李隆基大约有宫嫔四万人。

    李隆基雨露均沾,一生有29个女儿,30个儿子,生到最后估计他自己都不认得了

    这样的猛男,在选妃侍寝方面自然不落于人后。

    唐玄宗令后宫妃嫔们采摘鲜花插在头上,放飞蝴蝶后一路追行,看蝴蝶落在谁的头上,当晚便睡谁。

    子受的蝴蝶也飞了,妹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蝴蝶飞舞觉得颇有意思。

    “这蝴蝶竟是落在了黄妃头上,当真有趣。”

    姜王后却是皱眉,今天的纣王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睡谁都是一句话的事,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弄什么选妃侍寝?

    而且还是在刚刚组建了妇女联合会的时候。

    君王如此,带头败坏风气,淫乐后宫,这让志向于提升女性地位的张三怎么做?

    又让妲己怎么做?

    而且还这么花费心思,玩些新花样,实在是有些过了。

    姜王后本想劝谏几句,却不想子受又拿出一支箭。

    唐朝曾出过一个“风流箭客”,那就唐敬宗李湛。

    当年子受想着用足球赚取昏庸值,就是拜李湛点拨,这位十五岁登基,十八岁就驾崩的昏君,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他发明的“风流箭”,其意便是决定侍寝之事。。

    “美人们不用害怕,这箭头里用纸包了麝香,射在身上了无痛楚,甚至还有异香,能够提神醒脑,用不疲劳,朕便执箭投掷,若是中了谁,便由谁侍寝。”

    宫女们眼前一亮,射箭比羊车、蝴蝶自主性强得多,别管纣王射谁,她们看到射哪个方向,直接冲过去接箭不就好了?

    试问谁不想成为这种注定要记录在史册上的明君的妃子呢?

    显然她们多想了,子受早就与黄贵妃、邓婵玉商量过,这两人武艺不俗,宫女还真抢不过她们。

    姜王后终于看不下去了,羊车、蝴蝶、风流箭,纣王还是大商六百年来,第一个这么肆意妄为的君王。

    沉迷后宫也就沉迷了,低调一些,遮掩一些,以纣王如今的政绩,也没什么,大家都理解。

    可如此大张旗鼓,是怕别人不知道?

    本就快到了诸侯朝贺的时候,平白落人口舌?

    御史台也少不得参上一本,百官之中也必然多有不满。

    姜王后觉得自己身为后宫之主,有必要提醒一下纣王,万万不能因功自傲。

    “陛下....”

    子受发自内心的笑道:“皇后有何事?对了,今日既然选出了三名美人,那今夜自然是美人们一同侍寝。”

    姜王后欠身再劝:“陛下万万不可沉迷女色....”

    子受挑眉:“王后勿要多言,随朕回宫。”

    “诶?!”

    说着,就将姜王后一手抱起,往寝宫走去。

    闻仲在北海看雪,没人会把自己从床上揪起来打一鞭子,肯定要趁机多搞点事!



    姬高没有离开朝歌,他要为即将入朝歌的朝贺,打好铺垫,一定要想办法把老爹救回西岐。

    虽然不能在玄鸟卫里埋下眼线,也没能通过贵族让纣王声名狼藉,但至少,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

    而且从玄鸟卫与姒家的事情之中,他已经发现了突破口。

    在姬高看来,新官俸禄高,待遇好,而老臣却减少了俸禄,必然是宫里财政出现了问题。

    仔细想一想,纣王又是修长城,又是修路,还修了摘星楼与酒池肉林,现在更是有着六部理政殿正在建设中,早就应该没钱了。

    只能削减老臣俸禄来节省开支。

    而且人人都知道纣王对先祖的尊敬,哪怕不祭天神,也依旧祭祀着先祖,可纣王却熔了先王的青铜器铸钱、铸兵刃。

    这又何尝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呢?

    因为宫里确实没有钱!

    纣王不断对贵族出手,甚至让贵族经商,获取大量钱财,多半也是图着其中的利益,这时候最有钱的,就是贵族了。

    姬高不禁有些得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从老臣之中入手。

    纣王为大臣们的身体着想,让大臣们休沐,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臣子,休沐更是足足好几个月。

    姬高也不得不承认纣王的仁德,能为臣子们做到这一步,但这却是社稷崩塌的开始。

    以往朝臣之中,多是尽职尽责之人,一心为国为民。

    可真的一个有二心的臣子都没有吗?

    不尽然。

    至少姬高所掌握的情报中,就有一个老臣心怀不满。

    而且散宜生与闳夭仍旧在朝中为官。

    这都是可以谋划的地方。

    以前有着重臣们压制,有着嫉恶如仇的闻仲,有二心的臣子不敢发声。

    可重臣休沐,闻仲远离朝歌,这些人自然会跳出来。

    ...........

    “曾大人,不是说好好谈吗?为什么生气?坐下来坐下来。”

    一个与姬高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在一个身着朝服的官员面前道。

    姬高没有亲自出面,出面的是他的弟弟,姬爽。

    反正自家兄弟多。

    姬爽表面上的身份,是趁着朝歌贵族们经商来到朝歌想做生意重振家族的破落贵族。

    这个身份很合理,姬爽很有自信,即使玄鸟卫要查,也得花上个把月,到时候诸侯朝贺结束,他们早就跟着西岐诸人回家了。

    至于曾大人,名为曾秉,是早前姬爽在姬高的指引下所联系,心怀不满的老臣。

    没有重臣压制,俸禄又低,而且在文丁时期就因为文丁以莫须有杀了姬历而闹过事,有黑历史。

    现在纣王也以莫须有之罪杀了姒家家主,更让曾秉心中怯怯,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觉得钱不够吗?!钱不够可以加!”

    姬爽掏出串好的一贯钱:“三百贯怎么样?”

    曾秉厉色道:“开什么玩笑,我不会卖女儿的!”

    “五百贯?”

    曾秉的手攥成了拳头。

    一时间,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早在一开始,就有许多人凑上前来,毕竟一个身着朝服的老人,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闹市,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现在一听姬爽与曾秉的对话,纷纷明白过来,原来是要卖女儿啊!

    卖女儿这事儿,在民间屡见不鲜。

    不过大臣卖女儿,还是头一次。

    姬爽看着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钱庄的钱票,一千贯,曾大人您应该知道怎么取兑吧?”

    赵公明在比箕纸出现后,自然与时俱进,钱庄本就是为了方便人们,纸显然比木片更轻便。

    “怎么样?一千贯。”姬爽步步紧逼,围观的人一片哗然,一个小女孩竟然卖到了一千贯?

    “一千....”曾秉牙关紧咬,演戏演全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朝廷削减俸禄,我绝不会卖女儿!”

    “你要善待我的女儿啊!”

    而此时,他身边的小女孩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秉在小女儿耳边说了几句,小女儿怯生生的点头。

    随即,曾秉哭天怆地,悲愤道:“昏君!昏君啊!我一生为官清廉,昏君却削减俸禄,竟逼的我不得不卖女!昏君!昏君!”

    “原来是这样啊!”

    “朝官的俸禄这么少?”

    “不是吧,我听说玄鸟卫俸禄挺高的。”

    “听闻老臣与新官的俸禄不一样,纣王应该削减了老臣的俸禄,才有曾大人卖女求财。”

    “可怜人啊,又有朝政要处理,又不得不卖女维持温饱....”

    曾秉的演技有些浮夸,但不重要,百姓们信了就行。

    而且朝廷削减老臣俸禄是事实,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俸禄少了,不得不卖女儿补贴家用,逻辑很通顺。

    “曾大人,你做什么?你真要把自己女儿卖了?”

    高三匆匆跑来,这妇女联合会刚刚办起来,还没开始维护女子权益,就有人当街卖女?而且还是朝廷命官?

    曾秉看到是高三,微微一眯眼,女子为官,他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高三的俸禄比他还高,这算什么事啊?

    “高大人,不这么做的话,你给我发俸禄?”

    高三一时语塞,她确实没辙,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如果自己不离家,谁来给家里多出的一口人饭吃?

    女子确实没什么补贴家用的手段。

    姬爽认识高三,这位长得有些土的女子,今日里颇为有名。

    他十分不屑,纣王越做越荒谬,竟还想提高女子地位,区区女子能干什么?听信妇言,这是昏君!

    朝官卖女,不仅是抹黑朝廷,也是在抵制妇联,一箭双雕。

    姬爽当着高三的面,问向一个路人:“你家有女儿吗?”

    路人梗着脖子,硬气道:“有,但我不卖!”

    姬爽再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也是一千贯,卖吗?”

    薄薄的一张纸,真真切切摆在路人面前时,一千贯的诱惑让刚才的硬气瞬间烟消云散。

    路人沉默了。

    高三也沉默了。

    “怎么样?曾大人。”

    姬爽转而看向曾秉。

    曾秉点了点头。

    姬爽回身,摊开手冲着围观群众道:“诸位看清楚了,还请诸位帮我做个证,曾大人将女儿以一千贯的价格,卖给了我。”

    人群指指点点,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很正常,如果将曾秉换成一个普通人,就更正常了。

    高三拦了上去,想要终止这一场交易。

    姬爽拍了拍衣袖:“干什么?这是正经买卖,你情我愿,你便是上呈陛下,也是天经地义。”

    “你....”

    确实是这么个理,高三语塞,只能放下话:“曾大人,你等着,我这就上呈陛下,若是家中有困难,为何不说?陛下乃开明之君,若是臣子需要钱财,必然接济,六部改革之下,有些疏漏也是正常,又何必卖儿卖女?”

    曾秉心底冷笑,他已经铁了投奔西岐了。

    更新晚了些,最近志愿者真的忙,据说拐点在二十号,希望到时候能空下来爆更,差不多也要开封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