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我娘子天下第一 > 全文阅读
我娘子天下第一txt下载

    “这怎么能是玩笑话跟无稽之谈呢?”

    柳颖松开了放在柳明志额头之上的纤纤玉指转身走到桌前,弯下纤细的柳腰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柳明志。

    至于走光不走光的问题柳颖压根就不在乎,小时候自己家小明明什么不见过,反正又便宜不了外人。

    “小冤家,你听姐姐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陛下跟你姑父那个烂木头口头许诺的亲事实在小溪溪九岁的时候,你们呢?许下青梅竹马的诺言是在小溪溪六岁的时候,你说要娶小溪溪当娘子,小溪溪说非你不嫁,怎么说都是陛下横插一脚在后啊!”

    “要说也是陛下的不对是不是?”

    “再说小溪溪被老爷子跟二老爷子宠上天的性格,在京城皇子都不敢轻易得罪她,四皇子李云平被老爷子吊在树上抽的事情现在还是饭后谈点!”

    “姐姐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之前小溪溪为什么没有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嫁了的原因!”

    “她倒是想嫁,没人敢娶这个小霸主啊!”

    “姐姐给她出主意,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只要满意,姐姐找人打闷棍给她拖回来让她霸王硬上弓先给别人糟蹋了,到时候让老爷子倒打一耙,不娶小溪溪都不成,偏偏她还不乐意!”

    柳明志嘴角抽搐的望着侃侃而谈的柳颖,他真想扒开柳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让小溪霸王硬上弓别的男人,这是亲娘能说出来的话!

    “不乐意不乐意那就不在京城找了呗,好不容易跟她爹去了云州,倒是也结识了一些青年才俊,结果呢,但凡有哪个男子敢跟小溪溪套近乎就被她在云州的七哥堂哥哥给拉到胡同里暴打了一顿!”

    “结果小霸主的名头再次响彻云州地界,你说说........这......这.........这怎么可能嫁的出去呢?”

    “所以这些年她所熟识的男子,年龄又相符还比较亲近的只有你一个!”

    “青梅竹马之誓,加上大势所趋,小溪溪嫁给你乃是天作之合的姻缘啊,其次小时候你可是把姐姐家的小溪溪看了个精光,搂着她睡了一年多,小溪溪的清白之躯都给你‘糟践’了,姐姐又舍不得打死你,理所当然你得把小溪溪娶过门了吧?”

    “再者,小溪溪继承了姐姐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血脉,论长相不比你几个娘子长的差劲吧?论身段!”

    柳颖对着自己饱满的胸口努努嘴:“那身段你现在是没见过,不然的话非得流鼻血不可,虽然现在还比不上姐姐大,没有姐姐挺,但是过两年有了孩子一准比姐姐还要出众,保准饿不着你们爷俩!”

    “你要是不信姐姐先给小溪打个样,让你见识见识!”

    柳颖说着说着作势要去解开自己的衣带,吓得柳大少骇然色变,一把按住柳颖的手!

    “信信信,姑姑说什么我都信行了吧!”

    “真想看姐姐可不会吝惜,你可别假客气!”

    “真信真信,姑姑你就别玩我了,接着说小溪的事情,别扯话题!”

    柳颖气鼓鼓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姐姐这个脑子,都说胸大无脑,姐姐先前还以为是别人胡说的哪,原来是真的呢?嘤嘤嘤,以后万一再长岂不是要变成傻子了,嘤嘤嘤.......”

    “说小溪的事情,说小溪的事情!”

    柳明志只能再三强调柳颖别跑题了,心里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是摊上了什么妖孽的姑姑啊!

    柳颖眨巴着妩媚又机灵的眼眸萌萌的看着柳大少,别说,纵然是柳大少也不得不承认,柳颖这行为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柳颖如此折磨人,姑父没有送上休书不是没有理由啊!

    “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姐姐说了那么多,不外乎就是想告诉你,你跟小溪溪就是金童玉女的绝配啊!”

    “虽然有可能,姐姐说的是可能现在小溪溪对你还是表兄妹之情,万一不是呢?万一是的话也没关系,只要是成亲了以后肯定会变的儿女之情!”

    “姑姑你凭什么如此笃定?你又不是小溪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吗?”

    柳明志把玩着折扇的举动一顿,脸色纠结的望着柳颖!

    这是在开车吧,应该是在开车吧?是我想歪了吧,对,应该是我想歪了,姑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姑姑,你仔细算算,韵儿,莲儿,嫣儿,雅儿,清诗,薇儿,珊儿,莺儿,婉.......她们都八个了,有了嫣儿的公主名头压着,平妻是不要想了,小溪嫁给我做妾?你在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我不可能同意,就算我同意云老爷子他们也不会同意,小溪那可是云家的掌上明珠,让她做妾,除了你敢想,但凡换个人都不会答应!”

    “再说了,现在父皇已经暗喻的如此明了,有意立小溪有太子妃,我娶了小溪这不明摆着将柳家跟云家往火坑里推吗?”

    “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

    “没关系啊,办法我都帮你们想好了,你跟小溪去游山玩水,这总没人能说什么吧?途中遭遇采花贼。”

    “你是朝廷命官,当朝国公岂能坐视不理,小溪也是根正苗红的云家嫡系大小姐,更不可能坐视不理了,在你们跟采花贼的搏斗中,采花贼受了重伤之时,你们用绳索捆绑淫贼的时候不幸中了采花贼的手段!”

    “中了情药,意乱情迷之下,不知不觉中发生点理所当然的男女之事,这谁也说不出什么吧?”

    “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们是为了维护大龙律例,维护朝廷尊严,不慎中招无可奈何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夫妻之实,太子总不能娶一个不是清白之躯的女子做正妃吧?”

    “是不是天衣无缝?姐姐是不是很聪明?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柳大少目瞪口呆的望着暗自得意的柳颖!

    “姑姑,你不去写书简直屈才了!”

    “唉!还不是形势所逼,你如何疼爱夭夭她们,姐姐就如何看待小溪,姐姐抢过她的糖葫芦,抢过她的胭脂水粉,抢过的衣服镜子,抢过她很多东西!”

    “姐姐抢了她那么多东西,也该给她点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姑姑你的筹划姑父知道吗?”

    “不好说!”

    “姑姑,小溪的事情你让我再想想办法,成亲之事真的不是好办法,那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这些时间,让我再好好想一下办法好吗?”

    “我看看能不能在太子身上找找办法!”

    柳颖含笑微微颔首:“你不情愿,姐姐也不再强逼你了,知道你不是因为小溪的事情被陛下的眼线知道了,才遭受猜忌贬谪北疆姐姐就放心了,你先忙吧,姐姐回去了!”

    柳颖虽然面带笑颜,眼神之中的失落之意虽然轻微还是被柳明志察觉到了!

    “姑姑,你.........”

    “志儿!”

    柳颖停下脚步,叫了一个很少叫道的称呼!

    柳明志眉头深凝的望着柳颖停在书房门前的背影!

    “姑姑!我真的是.........”

    “人生能够相遇已经不容易了,相知就更难了,何必还要错过,姑姑先走了!”



    “颍州,抚州?那可是边疆啊!”

    齐韵手中拿着搓背的浴巾,俏脸愕然的望着躺在浴桶中面色淡然的夫君!

    “嗯,两府总督,圣旨已经下了,吏部正在拟策,这是咱们在京城过得最后一个团圆年了!明年开春就要动身了!”

    齐韵有些慌乱:“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派你去颍州戍边,担任两府总督?京官中三品的户部郎中都可以当此重任,你不但是一朝国公,还是户部侍郎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你以为正二品上的户部左侍郎去赴北啊!”

    “是不是这些时间夫君你上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让陛下心生不满了?”

    “跟那些没有关系,为夫不过是垫脚石而已,朝中不少看为夫笑话的人也看不了多久了,马上就要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了!”

    “父皇无论多么恩宠为夫,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齐韵娥眉微微蹙起,手中的毛巾再次给夫君轻轻地擦拭起来!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再是陛下最亲近的臣子,再是陛下的女婿,依旧改变不了你是李家臣子的事实!”

    “韵儿!”

    “嗯?夫君你说!”

    “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为夫还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莲儿她们从外面听说也就算了,你千万别告诉她们几个,尤其是嫣儿,嫣儿冰雪聪明,却在为夫面前安心相夫教子,从不问过问为夫在朝中之事!”

    “此事一旦被嫣儿得知,以她的聪慧肯定能猜到为夫去戍边的缘由,她若是替为夫不满,去父皇那里说情,只会突生变故!”

    “父皇这个人最忌讳别人能够猜透他的心思!哪怕是嫣儿也不行,嫣儿如今是柳家的人,她若是找到父皇那里,父皇只会对为夫不满,而不是对她不满!”

    “哪怕是咱们知道了,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会把嘴闭上的!”

    “韵儿啊,为夫对不起你们几个啊,刚刚安稳了没几年,就又要换地方了!”

    “夫君,妾身不在乎,只要能跟夫君待一起,妾身什么地方都愿意去,我想莲儿妹妹她们也是如此想的!”

    “傻姑娘,你越是宽容大度,为夫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些年东征西战,南来北走本就没好好的在家呆着,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年,去了北疆不知道还要面临什么样的变故!又得让你们跟着担惊受怕,为夫心里有愧!”

    “老头子娘亲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才将大部分生意从江南弄到京城站稳脚跟,如今又要离开!”

    “北地苦寒,老头子是坚决不能让他再跟着去了,这些年为夫到底活了个什么啊!”

    “夫君,爹跟娘会理解你的,为人臣子,身不由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在去了颍州能见到珊儿了,这个傻姑娘一直不愿待在为夫身边,如今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珊姐若是知道你去北疆,心里不知道该多高兴呢,你们每个月两回书信怎么能诉得尽相思之苦,这下子终于可以面对面好好的相处几年了!”

    “是啊!不但是珊儿,月儿婉言见为夫也可以方便了,隔着山海关峡谷就能说话了,仔细想想,这一去虽是离别,又何尝不是重逢!”

    “人生啊,际遇无常,总是有得必有失!”

    “如此以来夫君岂不是.........”

    “当当.......”

    “少爷,小松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是!”

    “小松见过少爷,少夫人!”

    齐韵见到柳松进来,淡笑着回应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毛巾,自觉地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柳明志但凡谈及正事,齐韵都会自觉避嫌,这已经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少爷,关内侯把银票送来了,一百五十万两!”

    “怎么这么多?分红我粗略估计一下只有一百万两不到啊!”

    “朱候爷说,少爷你突然开口要分红肯定是遇到了急事,这五十万两是他的心意,最近他手下前往西域的商队太多,他手里的银子也不多了,等周转过来再给少爷送来两百万两!”

    柳明志眼眸一眯,带着淡淡的感动之意!

    当年没有白白的拉猪头一把,猪头能如此的信任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留下二十万两,剩下的全部送到东海那边韩忠的手里,告诉他全力以赴铸炮,生产火枪,若是有人生有异心,为了以防走漏风声,必要的时候可以......可以.....杀人灭口!”

    “但是后事一定要安排好,给其家人一个殷实的生活!”

    “是!”

    “桌子上我衣服下的书信一并带着,韩忠会明白怎么做的!”

    “是,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柳明志沉吟了片刻:“韵儿,笔墨纸砚!”

    片刻之后齐韵托着文房四宝走了出来,柳松急忙收起书信迎了过去:“少夫人,小松来!”

    齐韵也不犹豫将托盘递给了柳松,再次退到了屏风之后!

    柳明志径直起身,擦干净手上的水迹提笔挥写起来,书写完毕之后将毛笔往托盘一丢!

    “顺路绕道东海白家送到我外公的手里!如果我外公没有答复,你就当这封书信本少爷没有写过,在脑海里忘得一干二净!”

    “小松明白了,小松告退!”

    “韵儿,给为夫把衣服准备一下呗!”

    “妾身知道了,夫君想穿什么衣服?”

    “直裾!”

    “苏锦的?”

    “可以,哦!对了,那件粗布儒衫别丢了,让丫鬟给洗干净!”

    “知道了!”

    盏茶功夫柳明志在齐韵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尘不染的干净衣物,齐韵将玉佩给夫君系好之后,柳大少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

    “娘子,晚上叫雅姐一起喝粥啊!”

    “呸,不知羞!”

    柳明志知道齐韵如此反应便是答应了,乐呵呵的笑了两声:“让雅姐修炼一下阴阳和合大悲赋,不然的话为夫吃不消啊!”

    “知......知道了!”

    “为夫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看看雅姐还敢不敢......”

    “咻咻!”

    柳明志脸色微微一变,宠溺的捏了捏齐韵的琼鼻:“娘子,为夫去院子里转转,你先整理一下房间!”

    “知道了!”

    “朱雀参见少爷!”

    柳明志关山书房门静静地望着朱雀:“怎么回事?”

    朱雀凑到柳明志耳边嘀咕了起来,片刻之后面色郑重的望着柳大少:“少爷,如何处置?”

    “人在什么地方?”

    “青龙玄武已经将他拘押在城南的宅子里!”

    柳明志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确定此人用千里镜正在观望小溪的住处?”

    “朱雀保证,若非千里镜反光,属下还发现不了呢!”

    “谍影,谍影,父皇啊,你让儿臣如何办才好呢?”

    柳明志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沉思了起来!

    志儿,你姑姑为了你宁舍性命也在所不惜,为了她你将来也不要有什么怨言!

    姐姐一直抢小溪的东西,也是时候给她点她想要的东西了!

    柳明志穆然睁开了眼睛:“有尾巴吗?”

    “青龙玄武手脚干净,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就宰了吧!”

    “是,朱雀告退!”

    “等等!”

    “少爷?”

    “给我姑姑去一封书信,看她的意思!”

    “遵令!”



    “大哥,我能进来吗?”

    柳明志收拾了一下桌案上的纸张放在抽屉里:“等你很久了,进来吧!”

    安狗儿一身紫色侯爷袍服,手里提着横刀面色淡然的走进书房之中:“小弟准备了一份奏折,打算待会给兵部去了一份折子,因而来的有些晚,大哥见谅!”

    “这两天都是修沐之期,你给兵部去什么折子?”

    “大哥,第二次下西洋的章程拟定下来了,在原来的两万五千人之上再加三万五千官兵,小弟去了一份折子,要兵十万!”

    柳明志诧异的望着安狗儿:“新增加战舰七百艘,又加三万五千人已经不少了,你要十万人干什么?”

    安狗儿轻轻地将横刀往桌子上一拍,双眸阴冷又炯炯有神的望着柳明志!

    “小弟想为大哥准备一份保障!”

    “保障?”

    柳明志愣神一下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旁关上房门转身紧紧地盯着安狗儿!

    “江河,你可不要胡闹!两港总督根据州府定制,最多统领兵马六万,因为你此次下西洋的将士人数才会定到六万,十万已经不符合太祖令定下的规矩!折子呢?”

    安狗儿犹豫了一下从衣袖里取出一份奏折递到柳明志的面前!

    “大哥,陛下为何无缘无故的要将你贬谪北疆,你去了北疆,小弟下了西洋,以后朝堂之上岂会还有大哥你的立足之地?”

    “一代新人胜旧人,以后朝堂之上会换血,倘若换上一些不开眼的东西无视与你,小弟手里有十万精锐海师,就没有人敢轻视你我兄弟二人!”

    “精锐?出海一趟你就敢称自己麾下的将士是精锐之师?你信不信大哥从北疆找来一万跟我西征的将士就可以将你六万海师将士杀得溃不成军?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出海一趟你怎么变得有些好高骛远了?”

    安狗儿静静地望着柳明志微微摇头,身上凝聚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手中的横刀出鞘三寸,露出冰冷的刀刃。

    “大哥,小弟没变,也不是小弟好高骛远,现在他们不是百战精锐,不代表下次从西洋回来不是百战精锐!”

    柳明志感受到安狗儿身上的杀意脸色一变!

    “江河,把你从柳一身上学来的东西改一改,血刀司马鸿都已经成了柳一,你现在不是江湖侠士,而是朝廷命官,勋贵之身的海宁候!”

    “把你从柳一身上学来的江湖习气通通改掉,孤军深入,后续无援,西洋诸国绝对不是的最好的练兵之地!”

    “你是八品的高手,你麾下的将士们可不是!”

    “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让跟随你远行海外的弟兄们埋骨他乡,这是大哥对你的警告,也是忠告!”

    “六万人无论多么精锐,也无比堪比几百万人,乃至上千万人!西洋你现在结交的国家才一百多个,还有很多尚未结交的国家,一旦你动了屠刀,在西洋之上你跟六万将士将会寸步难行,乃至身死海外!”

    “答应大哥,不要冲动!”

    “大哥,我只是想为你留一份底牌,大哥不敢做的事情江河做,大哥不忍心的事情江河忍心,江河就是你手里的刀!”

    “只要大哥吩咐,江河没有不敢杀的人!江河只是不想大哥以后会被一些宵小之辈看轻了而已!”

    “江河,答应大哥,不要冲动,不要胡来,你当着我的面起誓!”

    “大哥!”

    “江河,你知道大哥的脾气,大哥不想再说第二次,起誓!”

    “唉.......”安狗儿脸色无奈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单膝跪在柳明志面前三指并立:“我安狗儿对天起誓,不辜负大哥期待,安心结交万邦,绝不妄动屠刀!”

    “江河,不要怪大哥,大哥既是担心你跟六万大龙儿郎的身家性命,同时还是因为现在真的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耽搁了长远之计,你们现在和平探路,比起将来用将士们的尸骨去探路要强上百倍!”

    “是,江河知错了,请大哥责罚!”

    “起来坐下,少跟大哥面前摆这些臭架子!”

    安狗儿讪笑着挠着头坐了下来:“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点什么!”

    “你的心意大哥心领了!”

    柳明志打开安狗儿的折子翻看了一遍取出火折子点燃丢到了一旁的火盆里燃烧起来!

    “要兵的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江河你现在在朝堂之上的根基不稳,刚刚册封两港总督海宁候就敢开口要兵四万,这未免有些居功自傲!”

    “被人抓住了痛脚参你一本就够你喝一壶,徐徐渐进才是正道,在朝堂之上不靠脑子是玩不了多久的!”

    “敢参我,老子一刀.......”安狗儿提起刀尚未出鞘就看到大哥紧皱的眉头,马上悻悻的放下手里的横刀!

    “我改,我一定改!”

    “出海日期什么时候定好了吗?”

    “二十天左右!那些西洋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下令扬帆起航了!”

    “迫不及待?这么不想呆在我大龙?难道他们的国家比大龙还要繁荣昌盛不成?”

    “狗屁!”

    安狗儿翘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往嘴里丢了个东西咀嚼起来:“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回去的,他们迫不及待是因为从咱们这里买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想要急忙赶回去大发一笔!”

    柳明志没有在意安狗儿后面的话,眼神紧紧地盯着安狗儿手里的花生豆吞了吞口水!

    “你吃的是花生米?”

    “花生米?这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一个西洋人给的半布袋,吃着不错我没事的时候就装了一把,没事的时候嚼上两粒。”

    柳大少面色阴沉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安狗儿的衣领咆哮了起来。

    “混账玩意,出海之前老子特意给你列了一个清单寻找一些东西,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额……放……心上了!”

    “放你娘个头了,老子做梦都想吃的下酒菜你就这样给我嚯嚯了?”

    “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是真没见到啊!”

    “放屁,你吃的嘎嘣脆,还说没见到?”

    “可是我真的没见到花生啊,花生,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东西,关键纸上的形状不是这样的啊!”

    “西洋人给你的是没壳子的花生豆?”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还剩多少?”

    “半袋子!”

    “全部给我送过来,滚蛋!”

    “知道了!”

    “江河!”

    “大哥?怎么了?”

    “海上瞬息万变,危机四伏,临走之前尽量娶个妻子,给你安家留个后。”



    “母后,儿臣李嫣拜见母后,拜见几位皇娘!”

    皇后南宫梦望着跪拜在地上的三公主放下手里的麻将,淡笑着对着几位打麻将的贵妃摆摆手!

    “三位妹妹,嫣儿行色匆匆赶来,肯定是有急事,咱们改日再打如何?”

    “姐姐说的是,妹妹们就先告退了,三公主回来一次不容易,不耽搁你们母女叙旧了!”

    三位妃嫔走后南宫梦弯腰将三公主搀扶了起来!

    “孩子,先起来坐下吧!”

    “谢母后!”

    南宫梦端坐在椅子上拨弄着茶杯:“嫣儿,你的来意母后知道,但是母后帮不了你,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知道你父皇这样做的用意!”

    “后宫不得干政,你父皇平日里再宠你,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出退步!”

    “儿臣明白,只是为什么第一个人要是夫君呢?左右宰辅,六部尚书,九大寺卿哪一个不是朝廷的顶梁柱,不该是夫君先成为太子哥哥的垫脚石!”

    “夫君少年得志,青年意气风发,说是平调北疆为两府总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差距,父皇此举万一让他心神崩溃了怎么办?”

    “嫣儿,你是关心则乱,柳明志若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人物,就不会年纪轻轻坐到定国公的位置了!”

    “可是夫君他始终不是..........”

    “嫣儿,此事是你私下听说的?还是柳明志告诉你的?亦或者此次你入宫来见母后也是.......”

    三公主慌忙摇头:“母后,不是的,是嫣儿自己听说的,夫君并未告诉嫣儿这件事情,也不是她授意嫣儿前来说情,只是嫣儿担心夫君一时转不过弯来,认为父皇是嫌弃他上朝散漫才将他贬谪北疆,孩儿担心他一时接受不来!”

    “他怕嫣儿夹到中间左右为难,事事都照顾着孩儿的想法,孩儿也想帮夫君做点什么,母后,这件事真的没有回还的余地吗?”

    南宫梦淡淡的瞥了一眼三公主:“你还不了解你父皇的脾气?加上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岂可朝令夕改?”

    三公主黯然的点点头:“儿臣明白了,没有别的事嫣儿告退了!”

    “嗯!”

    “嫣儿!”

    三公主怔住身子微微转首:“母后?”

    “无论柳明志能不能看懂你父皇的深意,母后都希望你不要多嘴,柳明志将来的路,必须要靠他自己去走,你的冲动之举,未必会是帮他,反而可能会害了他!”

    三公主面色复杂轻轻颔首:“嫣儿知道了,嫣儿告退!”

    皇后叹息着望着三公主远去的背影:“傻孩子,柳明志是你的夫君你心疼,可是这十万江山更是你李家的啊,你父皇身为一国之君,面临的无奈往往要比寻常人更多!”

    “三妹!”

    三公主回过神来望着迎面淡笑着走来的李白羽:“臣妹见过太子哥哥!”

    “不用多礼,你这走路都心神不宁的是怎么回事?”

    “小妹没事,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已经喝下药了,想来用不到几天便会痊愈,太子哥哥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吧,小妹就不耽搁你了!”

    “三妹!”

    “太子哥哥怎么了?”

    李白羽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妹夫的事情他有没有告诉你?”

    “夫君什么事?”

    三公主脸色疑惑的望着李白羽,装的煞有介事!

    “他被父皇下旨到北疆任两府总督治理互市的事情了!”

    李白羽一说此事便将柳明志赴北说成了去北疆担任两府总督治理互市之事,而不是被明升暗降遭遇贬谪。

    至于是安慰三公主,还是其他的除了李白羽之外便无从得知了!

    “原来太子哥哥说的是这件事啊,小妹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小妹出嫁从夫,夫君没有告知小妹,小妹自然不好询问,不然的话有失妇德!”

    “三妹,你这么做是对的,不过你要劝劝妹夫,让他看开一些,三年而已,转瞬即逝,回到庙堂他还是大龙的定国公,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小妹明白了,没有别的事小妹就先告退了!”

    “慢点走,大哥要去跟母后请安,就不送你了!”

    “小妹告退!”

    “大哥!”

    “嗯?”

    “你将来能不……算了,小妹先告退了。”

    三公主出了皇宫在街上的店铺买了两匹布料,收拾了一下心情坐上马车便朝着家门的方向赶去!

    “都放这里就行了,待会让下人搬进去!秦头,辛苦你们几个了,抽时间本官请你们喝酒!”

    一个年龄稍大的衙役带着几个衙差从柳府走了出来,眼神恭敬的看着一旁乐呵呵的柳大少!

    “侍郎大人见外了不是,你是我们兄弟的顶头上司,能帮你搬账目是卑职的荣幸,喝酒就免了!”

    “不行不行!”

    柳明志掏出一锭银子塞在衙役的手里:“秦头,这些天本官可能要忙上一段时间,这锭银子你先拿着跟兄弟几个一块去喝酒!”

    “使不得使不......”

    “秦头,不拿就是不给本官面子了!”

    “这好吧,卑职谢过侍郎大人!”

    “卑职等一同谢过侍郎大人!”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低头不见抬头见,谢谢你们的帮忙了!”

    “侍郎大人,我们兄弟几个就先告退了!”

    “慢走不送!”

    “夫君,怎么回事?”

    “咦!嫣儿你什么时候出去的?这布匹是?”

    三公主轻笑着将布匹递给了贴身丫鬟,示意丫鬟先带着布匹回去!

    丫鬟走后三公主取出手帕轻轻地给夫君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成乾的身子说长就长,以前的衣服穿着都小了,妾身这不一早上就出门了,选了两匹好料子回来,到时候跟乘风他们也做上两身新衣服!”

    “原来如此,是为夫这段时间太忙了,把这些事情都给忽视了,要不是你们几个这么懂事,为夫这个当爹的就真的太不合格了!”

    “夫君公务在身,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妇道人家处理的事情,夫君千万不必自责,倒是夫君你这满头大汗的怎么回事?”

    柳明志指了指摆放在门旁的一摞一摞书籍:“近五年来所有在疆场战亡将士的名单,为夫闲来无事,打算重新修订一下!”

    “修订战亡将士名单?”

    “对啊,这本来就是户部的事情,姜大人,苗大人年事已高,为夫重新整理一下,统计一下名单,为夫想代替这些阵亡将士的家人跟父皇讨要一点补偿!”

    三公主一怔,眼眸带着忧色:“父皇让你这么做的?还是夫君擅自决定,这可是兵部跟户部联名才能做的事情!”

    “为夫不给宋尚书打招呼,又怎么能调来这些账目,先不说这些了,嫣儿,雅姐今天也过来,一起咱们一起打麻将。”



    大龙瑞安五年十一月初五!

    海津镇,海津港口!

    如今的海津镇不再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广厦千间,商旅云集,成了一处宝地!

    昔日的海津镇更是扩大了二十倍不止,几千百姓的海边小渔村一跃成了比一个中等州府人口还要众多的繁华地方!

    海浪乘着海风不时地拍打着海岸,船坞上面的旗帜迎着海风呼啸作响!

    一千多条庞大的海上巨无霸战舰将大宝船团团包围在中间,战舰护卫舰之上的大龙龙旗,安狗儿的海师旗帜迎风飘扬,旌旗遮蔽了半天的海疆,一眼望去不见边缘,犹如海面飘来了一团庞大的乌云一般!

    李白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望着一旁的安狗儿:“安大人,这些舰船可是户部斥资大龙长江黄河以南半壁江山的税收才打造出来的,你确定这个时候出海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寒冬腊月,可是夜晚的天气没有火炉已经让人受不了了,北疆那边已经大雪封路了,万一你们在海上受到了天气的影响可就是大麻烦啊!茫茫大海之上,孤独无援,一旦出事可就是滔天大祸啊,六万儿郎的性命可不能马虎啊!”

    李白羽说着说着继续搓了搓手,海风吹得人还真是受不来啊!

    安狗儿身上穿着银亮色的盔甲,静静地扶着腰间的横刀,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海风露出了惬意的神色!

    若是柳明志在此,一定会感觉到诧异,原来在自己面前都时常眼神阴冷的安狗儿也会有如此宁和的一面!

    “太子殿下,天地广阔无边,我大龙正值酷寒降临,可是只要臣扬帆直下过了伦安思国的海疆之后气候就会变得温暖如春,那里的天气跟咱们大龙的天气截然不同,臣选择这个时候再次出海便是源于此因!”

    “来年四月倒是出海的好时候,可是大......大龙的这些邦交使臣却等不得了,臣必须出海,除了必要的补充物资淡水资源,一路扬帆直下中途不停,便可安然无恙!”

    李白羽了然的点点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安大人说的这些本宫闻所未闻,自然也不懂,父皇要坐镇朝堂,无法亲自来送安大人出海巡航,只好命本宫前来送安大人以及六万儿郎出海航行!”

    “父皇说了,望安大人一定要谨记严令,一不可妄动刀兵,二不可辱人妻女,三要恪守我天朝之规!”

    “大龙船队结交西洋诸国,威加四海,不要他国一寸土地,愿与天下万邦共享安乐!”

    安狗儿不经意的轻瞥了李白羽一眼,无声的呢喃起来!

    “年轻!”

    “是,臣一定谨遵陛下之意,严令三军将士恪守航海之禁令,结交万邦!”

    李白羽接过一旁太监手里的圣旨:“安大人,这是出海圣旨,本宫就不在宣读了,安大人接旨吧!”

    安狗儿一甩披风单膝跪地高举双手:“臣安江河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白羽将圣旨放在安狗儿手中:“安大人,本宫的圣旨已经送到就先回去复旨了,临别之际,本宫再次预祝安大人以及六万儿郎西洋巡航,平安归还!”

    “多谢太子殿下!”

    副将谭海清等着李白羽的马车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恭敬的望着安狗儿!

    “总兵,马上就到吉时了,弟兄们跟西洋使者已经在船上了,咱们也登船吧!”

    安狗儿轻轻举起双手期待的望着船坞远处的路口:“再等等,再等等!”

    “总兵要等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本总兵相信一定会有人来的!”

    谭海清一怔无言的点点头,退到一旁驻足下来陪着安狗儿等了起来!

    “驾,驾........”

    在安狗儿殷切的眼神中一骑驰骋而来径直朝着安狗儿的位置赶来!

    “吁..........”

    马蹄高高扬起,一道身影飞速从马背之上翻了下来朝着安狗儿小跑而来!

    “安大人,我家少爷不方便来,让小的带来一封书信还有一句话!”

    安狗儿失落的望着带着斗笠的青龙:“知道了,转告大哥,江河永远是他的好兄弟!”

    青龙微微颔首,取出一封书信递到安狗儿面前:“少爷让属下告诉安大人,一定要带着将士们平安归来,家人在等着你们!”

    安狗儿接过书信故作轻松的轻笑了起来:“知道了,有劳了!”

    “小的告退,愿安大人一帆风顺!”

    青龙一骑绝尘而去,安狗儿收起书信将圣旨递给了谭海清!

    “传令三军,擂鼓扬帆,千帆齐发,巡航西洋!”

    “得令!”

    谭海清掏出令旗小跑着朝着朝着海边跑去:“总兵有令,大龙船队,扬帆出海,巡视万邦!”

    安狗儿紧紧地攥着衣袖里面的书信,微微回首望着一眼京城的方向!

    “大哥,江河会为大龙征服西洋万邦,也会为大哥留下一份家底!”

    ........

    柳明志脸色复杂的握着手里的面饼子翻身上马,对着一处土坯子房屋前的一处老妪恭敬的点点头!

    “婆婆,多谢你的款待,几位大哥下辈子肯定还会做你的儿子!”

    老妪拄着手里的拐棍凭空摸索起来,显然身有眼疾之症!

    “孩子,老婆子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等来年开春种出来新粮食你再来,婆婆一定好好招待你,儿子的事情老婆子早就看开了,将来百年之后见了孩子他爹老婆子也敢笑着大声说了!”

    “老婆子没有违背他的临终嘱托,他的五个儿子跟老头子他一样都是为国捐躯,死在疆场之上的英雄!老婆子心疼,也为他们骄傲!”

    “婆婆,等着官府的补助,一定会有这天的!”

    老妪脸色黯然的摇摇头,叹着气朝着家中摸索了回去!

    柳明志眼神酸涩的点点头,对着篱笆院子里的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挥挥手,丢出去两锭银子正好落在在两个孩子的手里!

    “虎头,豹子,照顾好你家奶奶,叔叔先走了!”

    两个孩子诧异的看着手里的银锭,望着绝尘而去的柳明志急忙朝着老妪跑了过去!

    “雅姐,莲儿,咱们先回去吧?”

    大杨村的路口齐雅青莲二人一身男儿装的打扮,听到柳明志的声音急忙转身迎了上来!

    “夫君,怎么样,杨五郎家的生活怎么样?”

    “是啊,这一个月来我们马不停蹄的走访下来,终于将你首先整理出来的二万六千人的家里转了一遍,杨五郎家还有什么人?”

    柳明志面色复杂的翻身下马,将手里的面饼子一掰两半递给了两女!

    “尝尝吧!严婆婆家里的食物!”

    “呕,有糠!”

    齐雅俏脸难受的吐出面饼子,显然被麦糠卡住了嗓子!

    青莲倒是强忍着面饼子的粗糙吃了下去,她跟齐雅不一样,青莲逃过荒,吃过比面饼子更难以下咽的食物!

    强忍着不适青莲吃下了半块面饼子:“夫君,地瓜已经普及到了兖州,周围村子吃地瓜的百姓很多啊,怎么杨五郎的家里却吃着掺杂麦糠的粗面饼子!”

    “杨五郎的老娘有眼疾,怎么能种地瓜吃呢?”

    青莲翻开手里的花名册寻找起来:“老娘有眼疾,他不是还有个兄弟杨虎头吗?他能种啊,根据大龙律官府征兵必须留下一子啊!”

    柳明志眼睛发酸的摇摇头:“杨虎头倒是有,只不过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儿子!”

    “儿子,怎么回事?”

    “唉,严婆婆亲自将他的夫婿还有五个儿子送到了疆场之上,夫君战死在了云州了,大儿子十七参军战死在了抚州,二儿子十八战死甘州,三儿子十七战死肃州,四儿子几年前战死在了颍州!”

    “杨五郎是她最后一个儿子,刚刚有了两个孩子又被严婆婆送上了甘州,战死在了跟为夫西征的路上,死在了进攻前车师国的城墙之下!”

    “哪有什么杨六郎?哪有什么杨六郎啊!那是五郎的大儿子虎头冒名顶替的啊!”

    齐雅青莲二女也有些动容,樱唇哆嗦的望着几百步外那处孤独的土坯房子。

    齐雅俏目有些湿润的望着花名册的名单:“严婆婆她就一点都不心疼吗?五个儿子全被她送上了战场,一个都没回来!”

    “唉!怎么能不心疼,眼睛就是哭瞎的,可是这是杨老爷子的遗愿,严婆婆是含着泪将一个又一个心头肉亲自送上了战场!”

    柳明志脸色酸涩的从马背上取出笔墨,在青莲手里的花名册上杨五郎的名字后面添了三两二字!

    代表着一旦皇帝同意之后,以后每个月官府会送上三两银子养老,抚养孩子!

    齐雅脸色幽幽的叹了口气:“五条英灵,换来三两银子的安家费,不公啊,杨老爷子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遗愿换来这样的结果,会后悔吗?”

    柳明志拿过青莲手里的花名册合了起来装在马背之上!

    “庙堂多小人,大义在民间。”

    “一门六英灵,陋室难御寒。”

    “豪门多酒肉,孤老愁三餐。”

    “天子言圣明,不见人间难。”

    “驾!”

    柳明志翻身上马,挥舞着马鞭一骑绝尘而去,一个月寻访从户部挑出来的名单,可谓是让柳明志看尽了人间百态!

    他必须急着纵马回京,上一份奏折给李政,让他好好看一看众生疾苦。

    齐雅青莲两女相视一眼,娥眉微蹙着叹了口气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PS:今天两更,表哥结婚,情况特殊,今晚上只摆了两桌小宴招待近亲,谅解一下。



    “呦,老柳稀客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都潇洒一个多月了,怎么又来上最后一次大朝会了?”

    柳明志面色淡然的挥了挥手里的折子:“大朝会自然是大事了,一般的小事情本公岂会来上朝?”

    “得,本公也不给你闲聊了,我先进去了!”

    贾统领茫然的望着柳明志的背影,他感觉今天的柳大少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以往那次不得站在宫门前陪着自己好好聊上半天,天南地北,青楼歌姬无所不谈!

    “定国公慢走!”

    柳明志诧异的转身望着行色匆匆朝着自己赶来的杜成浩:“杜尚书,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

    杜成浩顺了两口气:“定国公说笑了,本官没有什么急事,就是想着跟定国公你商量一些事情!”

    “跟本公商量事情,杜尚书请说!”

    杜成浩扯着柳明志朝着略微偏僻的地方走去:“定国公,咱们边走边说如何?”

    “好,请说!”

    “定国公此去赴北任命两港总督,老夫厚着脸请你带着老夫的那个不孝子杜宇呗!反正宇儿在家中也是闲着无事,不如去跟着你闯荡闯荡!”

    “跟着我去北疆闯荡闯荡?”

    柳明志抄着衣袖惊异的望着杜成浩:“杜大人,北地苦寒,哪里有京城逍遥自在?跟着本公去戍边你怎么想的?而且现在杜宇那小子如今也得了爵位,做一个自在的爵爷岂不美哉?”

    “尤其是颍州抚州两地,一面邻山海关跟金国**松州城隔关相望,一面邻近突厥巴哈卢部落,一旦发生了战事小心你个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

    柳明志摇着头拍着杜成浩的肩膀,并未应允杜成浩的请求!

    杜成浩叹着气惆怅的望着天空:“定国公,老夫在朝堂之上没有几年了,长子杜江不是个混迹朝堂的料子,次子杜浩文不成武不就,唯有这在老夫眼里最不争气的小儿子杜宇跟在你身后得了爵位!”

    “老夫这一退,杜家后继无人,迟早家道中落,我们这些官员不比你们这些勋贵,有爵位在身,子孙后代可以世代承蒙祖辈福荫享受荣华富贵,宇儿是杜家将来唯一的希望了!”

    “他跟在你身边先是江南剿匪,后是征讨西域诸国,大大小小的战场也经历了不少,男儿功名马上取,老夫想了很久,只有跟在你这位同龄人的国公身边,宇儿才能继老夫之后重振杜家门庭!”

    “倘若宇儿命运不佳,战死疆场,老夫绝对不会埋怨定国公你半句,这是他的命,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自有天注定!”

    “老夫能做的只有厚着脸皮来给他说说情,让他在你身边鞍前马后,希望你能理解理解老夫的苦心!”

    柳明志面色沉默的望着杜成浩,心里有些酸涩不已!

    杜成浩此刻的样子多么像在江南之时老头子的模样,语气是那么的无奈,可是又希望儿子能一展宏图之志。

    养儿方知父母恩,柳明志此刻能深切的感受到杜成浩的心情,因为自己同样有过!

    默默地点点头:“只要杜宇那小子愿意,就让他跟着我吧,不过老杜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杜宇那小子若是有什么违背规矩的地方,我惩罚他的时候你可不能背后骂娘!”

    “定国公放心,交到你的手里,是生是死老夫一概不问!”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行,有你老杜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年开春让杜宇早早准备着!”

    “老夫知晓,本来老夫还以为今年的最后一次大朝会又见不到你的踪迹呢,看来不用登门在拜谒一番了!”

    “老东西,为了你儿子也是难为你了!”

    “当爹难啊,不严厉说你教子无方,严厉了吧儿子心里怨恨你,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十全十美,还不是得过且过!”

    “精辟!”

    “看看,说着说着就到勤政殿了,老夫先去那边了!”

    “殿内见!”

    “下官见过定国公!”

    “贾有为,你怎么穿着户部郎中的官府?”

    贾有为尴尬的看着一脸惊异的柳大少:“柳大人,半个月前下官已经是检校户部郎中了,柳大人久不在朝堂自然不知道,待到来年之后就该正式任职户部郎中的职位,下官多谢柳大人,姜大人的提拔之恩,以后如有驱使尽管吩咐下官,下官绝不说半个不字!”

    “好好好,这也是你自己的本事,好好干!”

    “多谢柳大人,下官先退回去了!”

    “慢走!”

    说话间文武百官终于到了勤政殿,今天的官员来的格外的齐整,最后一次大朝会,不少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排到了殿外恭敬的站着!

    又是一年的终结,意味着瑞安五年成了过去式!

    “陛下驾到,百官朝见!”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政难得穿上了一身正式的袍服,脸色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了阶梯下的文武百官!

    “免礼,入座!”

    “谢陛下!”

    “左右宰辅!”

    “臣在,你们辅佐朕之左右,乃是朕的左膀右臂,今年大龙各州府可有重要之事发生?”

    “陛下,臣童三思有本要奏!”

    “准!”

    “陈州府一十三地暴雪降临,百姓房舍十不存一,大雪封路,购买粮食之举寸步难行,陈州都督上书,请陛下治理雪灾,还陈州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准奏,天降暴雪,乃是天灾,人力无法违抗,朕一定竭力让一十三地的百姓过个团圆年!”

    “陛下圣明!”

    “左相可有奏折?”

    “老臣无折子,长江以南地区百姓丰衣足食,无一地发生天灾**!”

    “嗯,不错,天佑大龙,退下吧!”

    左相魏永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童三思,眼神带着淡淡的得意之色,每一年左右宰辅换南北分别治理,如今南域无事,北地发生天灾,事情自然跟童三思有不可脱离的干系!

    足可以见如今诸皇子就藩之后,左右宰辅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童三思眉头微皱的持着奏折退到原地跪坐了下来!

    “六部九卿可有本要奏?”

    “陛下,臣吏部有本要奏!”

    “杜爱卿请说!”

    “陛下,新春佳节转瞬即逝,马上吏部就要筹备各州府的科举之事,请问陛下,大龙各地州府是否依旧按照旧历筹备科举之事?”

    “照旧!”

    “臣遵旨!”

    “臣户部有本要奏!”

    “准奏!”

    “陛下,如今国库日渐薄弱,请陛下下旨各地州府抓紧催缴税收之事,否则的话不但三十万新兵训练的粮草会受到影响,就连武国公收复河朔两地的军事也要受到影响!”

    “尤其是火炮的炮弹现在急需补充,将作监今年怕是休息不了!”

    “朕知道了,兵部!”

    “臣在!”

    “河朔两地的折子如今如何了?”

    “回禀陛下,每七日至十日兵部会收到一封武国公的折子,现在已经武国公已经稳打稳扎的拿下了河朔全线,如今草原暴雪降临,大军暂时驻扎河朔跟甘州城中!”

    “来年开春想来会在四月份收复河套全境,正如姜大人所言,现在武国公不停地催促粮草之事,一旦粮草断了后续,只怕北征之事将会大受影响!”

    “最重要的是驻扎河朔的守兵与呼延王庭逐渐有了摩擦,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刀兵相向!”

    “若是呼延王庭临时反水,武国公将会腹背受敌,不可不防啊!”

    李政脸色一僵,眼眸微眯起来露出复杂的神色!

    “冒充十三太保的栽赃朕的人,朕是既恨你,又怨你呀,为何你既然出手了偏偏没有除去呼延筠瑶这个小丫头!”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呢,朕有些后悔了!”



    李政回过神来神色淡淡的的望着宋煜!

    “宋爱卿你接着说!”

    “是!呼延王庭对咱们收复河朔两地的成见很大,似乎有意阻挠武国公在河套的进展!”

    “不知道是呼延王庭哪位首领的建议,呼延王庭如今对史毕思王庭展开的攻势忽紧忽松,武国公推断呼延王庭有故意放水之意!”

    “似乎.......似乎打着驱狼吞虎的主张,让史毕思王庭腾出来兵力应对武国公的进攻之举!”

    “至于具体是谁的主意,斥候还在进一步的侦查,现在还尚无定论!”

    “臣建议陛下派遣使者前往呼延王庭,就河朔两地的问题好好谈判一番,不然的话武国公后面张着呼延王庭这张血盆大口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呼延王庭反水,攻击武国公的北征大军!纵然是肃州甘州的两卫大军想要救援只怕都来不及!”

    “尤其是北地寒雪骤降,天气达到了这几年前所未有的寒冷,寒冰已经覆盖所有的河流,饮水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困难!”

    “而且武国公年事已高,突然遭遇如此苦寒天气,身体近些日子有些体力不支的症状,这是武国公的十天前从北疆送来的加急文书,希望陛下......陛下......”

    宋煜举着手里的折子面色有些犹豫不决,李政眉头一皱:“快说到底怎么了?”

    “武国公担心自己的身体万一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希望陛下早早准备换帅之人!”

    宋煜话音一落,朝堂之上顿时议论起来,谈论的皆是武国公的身体之事!

    两地已经收复了一地,武国公的身体却遇到了危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政也瞳孔紧缩,嘴唇有些微颤,双手紧紧地握着龙椅的扶手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失措!

    临阵换帅这是兵家大忌,三军统帅对战场情况了如指掌,一旦换了新帅,麾下的大军将士是不是服气是一回事,新帅能不能迅速接受战事情况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旦不了解敌情,只怕会使得全军覆没!

    向来只要听说有仗打就眼睛发亮的武将队伍此刻也纷纷低下了头,脸色有些无奈起来!

    没一个人敢主动请缨说要做这北征的主帅,临阵换帅,在不了解战场情况之下冒然上阵,小命丢了是小,万一再丢了武国公好不容易打下的河朔之地,只怕自己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

    李政自然发现了武将队伍的行为,眉头微皱起来倒也没有开口训斥!

    他同样理解这些武将的想法,临阵换帅的压力比统领一支新征大军要难上数倍不止,一切都是难以预料的!

    下意识的李政将目光望向了文官位置的柳明志,只见柳明志何尝不是脸色阴沉,眉头紧紧地皱起!

    他是带领过四十万大军征讨西域的主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临阵换帅面临的压力!

    军情瞬息万变,新帅哪怕是孙武在世也要面临不少的压力!

    打仗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一步错步步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终导致全军覆没这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医署龚爱卿!”

    “臣在!”

    “下朝之后马上调遣三十名医术精湛的太医在大内侍卫的护送下前往甘州,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将老国公的身体治愈完全!”

    “这.......”

    太医署院署脸色为难的望着李政,万步海若是身体不适自己这些太医倒还有妙手回春的可能,怕就怕武国公不仅仅是病症而已,他们更害怕万步海是气数将尽,纵然他们的医术再高超只怕也回天乏术!

    “嗯?”

    迎接着李政充满压迫的眼神太医署院署脸色黯淡的点点头:“臣遵旨!”

    李政脸色阴沉的望着宋煜:“宋爱卿,你接着说!”

    “陛下,老臣斗胆一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请陛下早早筹备挂帅之人!”

    李政皱着眉头凝望了一眼武将队伍:“淳安候郭爱卿,老国公走了之后武将便由你为主,你可有什么好人选推荐一下?”

    淳安候郭乐面色难言的扫视了一下身后的武将同僚,面色为难的摇摇头:“臣无能,如今武将之中能够统领北征三十万大军的将领倒是不少,可是临阵换帅朝堂之上除了........除了定国公所剩无一啊!定国公西征带领四十万大军都指挥的得心应手!”

    “比起我们这些久在朝堂安于享乐的老臣来说,除了定国公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做这新帅之人!定国公西征西域三十八国,临机应变的本领是做这挂帅之人的最佳人选!”

    柳明志眉头紧皱的望着淳安候这个老东西,娘的本少爷平日里跟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为何要坑害本少爷!

    若是直接为北征元帅柳明志心里还没什么意见,关键现在这北征大军的情况自己只能从战报之上了解,突然换自己挂帅自己心里一样没谱。

    这他喵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事关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以及已经收复的河朔草原,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李政眼神深邃的淳安候以及柳大少的身上扫视了一眼,尤其是在柳明志的身上停留良久。

    武国公走后,武将竟然全部推崇一位位居文官之列的定国公,这是李政前所未料的结果,柳明志如今已经是定国公了,若是再积攒战功无数,自己将何为之?太子将来又当何为?

    李政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不善的望着淳安候以及一干武将!

    “淳安候,柳爱卿已经要到颍州与抚州担任两府总督的要职,如何能够做那挂帅之人?你们三十二人上到侯爷,下到爵爷竟然找不到一位可以挂帅之人吗?”

    听到李政质问淳安候柳明志微微吁了口气,这意味着自己决然不会成为新的主帅,不是柳明志不知大义,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底!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哼,全部罚俸半年!”

    “臣等领旨!”

    “宋爱卿,老臣在!”

    “兵分两路,一路金雕传书,一路八百里加急文书全部送往云州靖国公云阳的手里,让其火速奔赴肃州,一旦武国公身体不幸,马上接手北征大军的指挥之位!”

    “臣遵旨!”

    “户部,工部,兵部。”

    “臣在!”

    “将作监,兵造监,今年无修沐之期,三倍俸禄昼夜不停铸造炮弹火速运往河朔两地交付北征大军之手!”

    “户部,竭尽所能供应所需银两!”

    “兵部,着重训练三十万新兵,尔等各司其职,不可懈怠贻误来年战机!”

    “臣等遵旨!”



    比之去年的轻松大朝会,今年的最后大朝会似乎有那么些沉重!

    武国公万步海的身体之事,成了汇聚在李政以及满朝文武头顶之上一片挥之不散的阴云。

    前些日子捷报连连,本着来年四月能够收复河朔两地全部疆域,哪想到武国公万步海的身体竟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九寺爱卿,你们可有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鸿胪寺有本要奏!”

    “准奏!”

    “陛下,安总督携西洋使者以及无数西洋商人携船队归航,计前些日子再次出航为终,鸿胪寺所记述,西洋商人在京期间,共计为户部提供折合银两三百二十五万七千六百两有余!”

    “现在悉数在鸿胪寺库房有官兵看押,随时可以移交国库!”

    李政脸上总算带了一些笑意,轻轻地抚着胡须:“可是除去供应西洋使者开支之后所剩的银两!”

    “回禀陛下,正是!”

    “好,散朝之后由姜爱卿跟你共同验收银两之后移交国库!”

    “臣遵旨!”

    “退下吧!”

    “启禀陛下,臣司农司有本要奏!”

    “准奏!”

    “地瓜之物虽然高产,始终无法比拟精粮,京师周围五府十二州百姓现在对种植地瓜热情未消,从而忽视了麦子等精粮的耕种,缴纳税收之物全是地瓜这些物品,此事臣已经将折子递交到了户部!”

    “户部,这事可处理完毕?”

    “回禀陛下,臣已经拟策了,准备下令来年周围府县必须减少种植地瓜的亩数,今年的地瓜已经运往粮食短缺的州县交换细粮,途中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地瓜之物虽然高产,却始终无法与精粮相比,望陛下下一道圣旨,令大龙各州府凡种植地瓜所在的州府全部重新丈量土地,由朝廷根据国库支收情况决定种植亩数!”

    “否则一旦大量耕种下去,不见得是件好事!”

    李政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这件事全权交由户部处理,朕只看最终的结果!”

    “臣遵旨,散朝之后臣回去便拟定奏折,交由陛下过目!”

    “诸位爱卿,还有没有奏折要启奏?”

    柳明志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没有人再次出列,终于慢慢的从衣袖里取出奏折站了起来!

    “回禀父皇,儿臣柳明志有本要奏!”

    “准奏!”

    “父皇,奏折内容过多,儿臣一一口述耗费时间,还是请父皇亲自过目为好!”

    李政眉头一挑,瞄了一眼柳明志手里厚厚的奏折给大总管使了个眼色:“将定国公的折子呈上来!”

    “遵旨!”

    大总管走下台阶接过柳明志手里的奏折也有些诧异不已,柳明志手里的奏折比满朝文武所有奏折加在一起还要多上几分!

    淡笑着示意了两下大总管捧着柳明志的奏折朝着原处走回,恭敬的送到了李政的手中!

    李政接过奏折轻轻地翻看起来!

    仅仅看了两页李政淡然的眼神便有些微缩,猛然合上奏折紧紧地盯着柳明志!

    “柳爱卿,你赴北担任两府总督之时你才能领兵部侍郎衔!谁允许你未经朕允许擅自插手兵部之事?插手战亡将士抚须之事?你想横权欺君不成?”

    满朝文武惊愕的望着脸色气愤不已的李政,以及站在中间脸色不变的定国公柳明志心里纷纷暗自猜测了起来!

    听陛下话语中的意思,莫非定国公擅自插手了兵部的事情不成?

    这可是逾制啊,未免有些横权的意思,怪不得陛下如此动怒!

    御史大夫夏公明手持朝笏犹豫了片刻走了出来:“陛下,老臣斗胆一问,定国公是否真的插手兵部事宜?”

    李政骤然将目光转向了夏公明:“以大龙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夏公明缓缓吁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刚正不阿!

    “是,则逾制!身为户部左侍郎插手兵部事宜,横权霸道无视律例,官降三级,罚俸三年,面壁思过三个月,若是事情严重至极有损国威,祸乱朝纲,当除去顶上乌纱,剥去身上官袍打入天牢,交三法司审理!”

    李政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奏折将目光转向了柳明志:“定国公,你作何辩解?御史大夫的话你听到了!”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沉着的望着李政质问的眼神!

    “将士用命,君王用心,将士战亡则无后顾之忧,君王用心体恤将士之艰难!”

    “军,甲胄齐全;食,粮草源源不断;战,勇往无前,亡,无后顾之忧,可为.........”

    “百—胜—之—军!”

    “儿臣斗胆请陛下将儿臣奏折过目完毕!”

    李政望着柳明志淡定无比的脸色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在文武百官好奇的眼神中继续翻看起手里的奏折!

    短短的一炷香功夫,李政的脸色可谓是复杂多变,看着文武百官心里惊疑不定起来。

    纷纷好奇奏折到底是何内容,竟然能让大略驾群才的陛下都如此面色复杂!

    宋煜老姜齐良等人面带忧色的望着柳明志,实在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更多的是忧心柳明志奏折里的内容,生怕柳明志一时糊涂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辞,那可真是想求情都没有办法!

    李政缓缓合起奏折,望着眼神炯炯有神毫不躲闪望着自己的柳明志缓缓吁了口气!

    扫视着文武百官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太子李白羽的身上!

    柳明志西征归来自己教导李白羽的话语浮上了心头!

    “猜忌是君臣关系最大的忌讳,知人善用,会用人,用好人才是一个为君者应该要做的事情!”

    “纵观历朝历代,多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一旦一个臣子有了反心,为君者先要自省!”

    “父皇这是臣的元帅虎符!”

    “父皇,你这也太黑了,一点钱都不给就想占儿臣的便宜,为了弄这点火炮臣是倾家荡产啊!”

    “父皇,给个三十万两银子的车马费呗,不给银子给点美酒歌姬让儿臣消遣作乐也行啊!”

    “父皇,儿臣只有临别一言,望父皇保重龙体!”

    李政微微发颤的将奏折丢在龙案之上,望着柳明志眼眸带着一丝丝的后悔之意,缓缓闭上了眼眸李政紧紧地握着拳头心里难以言喻起来!

    “朕这是怎么了?老了吗?教导太子之时的明君典范呢?如今朕自己却犯了这点小毛病!”

    “柳明志,朕愧对你。但是朕不能认错,朕是天子,是君王!朕知错但是不能言错!”

    缓缓睁开眼睛李政面色挂上了笑意:“柳明志,奏折之上所奏之事,朕准了,国库允许之下交由户部联合兵部办理!”

    柳明志身体一软轻轻地松了口气:“儿臣多谢陛下!”

    “吏部。”

    “臣在!”

    “兵部尚书宋煜罚俸半年!”

    “定国公柳明志除去颍州辅国大将军之职。”

    “啊....臣遵旨!”

    “朕身体不适,剩下来的朝事交由太子继续,奏折你们传阅一遍,有不同意见呈报太子,朕稍候处理!”

    “臣等遵旨!”

    “儿臣遵旨!”

    “柳爱卿,你跟朕来御书房一趟,朕有话对你说。”



    “柳明志,你恨朕吗?”

    李政刚刚坐到龙椅之上,便端坐着身子眼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刚刚跟进来跨入殿中的柳明志!

    柳明志一愣,望了一眼李政肃穆的神情急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脖颈微微前倾:“儿臣不敢!”

    柳明志的脸色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李政身上传来的那股子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让自己感觉无比清晰的帝王威压!

    久居高位者,自生霸气!

    李政轻轻地扣弄着拇指之上的扳指瞄了一眼一旁的大总管:“老周,你先下去,所有人都下去,没有朕的命令,入殿者杀无赦!”

    大总管脸色犹豫的望着柳明志一眼:“陛下,其他太监下去没关系,咱还是陪着你的好,万一陛下渴了也有个服侍的人端茶倒水不是!”

    李政抬手指了指单膝跪地的柳明志!

    “有定国公在,他可以为朕端茶倒水,柳明志,朕让你端茶倒水你觉得委屈吗?”

    柳明志微微摇头:“儿臣不委屈,父皇让儿臣端茶倒水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老周,看到了吧,退下!”

    退下二字李政说的轻声轻语,大总管却身躯一颤,忙不吝的点点头:“咱遵旨!”

    “你们几个,都跟咱退到殿外服侍!”

    福公公几个太监见到大总管都如此,也急忙对着李政行了一礼马上跟着大总管退了出去!

    大总管几人走了干净之后李政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龙案前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继续刚才的话,你恨朕吗?”

    “儿臣不敢!”

    “不敢?”

    “是,儿臣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咯!”

    垂首的柳明志脸色一僵,完全没想到今日的李政言辞竟然如此犀利!

    “儿臣不敢,也没有恨父皇的心思,其一父皇是君,儿臣是臣,君训臣子,臣子心生不满,是为不忠;其二父皇是父,儿臣是婿,父亲训子,子婿心生不满,是为不孝!”

    “儿臣的为人父皇了解,断然不是那不忠不孝之人!”

    李政微眯着眼眸围着柳明志转了起来,仰着头望着殿中的屋顶:“当朝五公之一的定国公!”

    “这都是父皇的恩宠,是国公是庶人皆在父皇的一念之间,为君者囊括四海,包揽天下,操生杀大权!”

    “柳明志,朕的半个授业恩师,也是你的恩师在二十年前对朕说过一句话,人居高位,必有过人之处,久居人下,必有谋反之心!”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朕如此待你,你可生有反心?”

    柳明志虎躯一震,额头情不自禁的生出层层细汗,却根本提不起擦拭的心思!

    “你犹豫了!”

    “不是,儿臣有一首词想说与父皇听!”

    “说!”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绵,新也可穿,旧也可穿。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妻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李政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不是神仙,胜似神仙!采菊东西下,悠然望南山,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也不全是!”

    李政刚刚放松的脸色再次微皱了起来:“嗯?”

    “儿臣想,最好还有上千万两的小钱钱!”

    “哈.........哈哈哈.......柳明志啊柳明志,朕本来以为你性子改了,你还是你那个死要钱的柳明志啊!你出自商贾之家的习性什么时候能改改,都一朝国公了,还一身铜臭气,你不怕丢人,朕还怕你丢了朝廷的脸面呢!”

    听到李政酣畅淋漓的大笑声,柳明志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骤然一软,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

    反心,柳明志在李政面前生不出一丝反心,柳明志感觉纵然给自己精兵五十万,都不见得能够在李政的手里谋反成功!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的压力。

    “父皇,衣食住行样样用钱,别说儿臣一个凡夫俗子了,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神仙不也得享受香火供应!”

    “你说的这点朕不反驳,世间确实事事都要钱,钱可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起来坐吧!”

    “是,谢父皇!”

    柳明志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还没有从李政的压力下彻底放松下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纵然是朕同样也是那万千众人之中的一个利益之徒!”

    “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朕看这治理国家反而更像经商一道,说来说去就是把东家的利益弄到西家,把南家的利益转到北家!”

    “而朕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坐在中央这么稍稍一招手,就能占尽利益!”

    “父皇说的太复杂了儿臣听不太明了!”

    “听不明白好啊,人生在世,总有不明白的地方,难得糊涂嘛!”

    “父皇说的是!”

    李政提着一杯茶水摆到柳明志一旁的桌子上:“知道朕为何要将你并颍州辅国大将军的武勋之位削去吗?”

    “这......难道不是因为儿臣没有告知父皇擅自整理兵部案籍的缘故吗?”

    李政轻笑着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上面贴着红纸黑墨书写的三个字。

    鹤顶红!

    李政缓缓拔掉瓶塞倒入柳明志的茶杯之中,用手指搅拌了起来!

    “坦而言之的讲,朕是怕你拥兵自重,有人给朕上书,颍州,抚州两府总督有总揽两地一切军政要务的大权,若是再加上你定国公并颍州辅国大将军二品武将的武勋职位,可以轻轻松松的架空护国候张狂,将颍州驻扎的二十万龙武卫掌控在手中!”

    “二十万大军掌控在手,据坚城而守,加上你白衣儒帅的名头,以及西征用兵如神的兵法,整个大龙将无一人是你敌手!”

    “朕看了这份折子沉思了良久,虽然朕知道你不会反,但是朕怕!朕不怕护国候他们六卫大将军会反,因为政权在现任的总督手里,而你不一样,朕给你的是总揽军政要务并颍州大将军!”

    “后来呢,还是这位大臣又给朕上了一份折子,说让朕试试你对朕是否忠心依旧,至于怎么试探,便是你旁边这碗加了一瓶鹤顶红的茶水,朕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终于是下定决心同意了这位大臣的上书。”

    “因为朕也很想知道,你现在是否忠心如故!”

    “你喝了朕就相信你的忠心,但是你的忠心却要用你的性命来换!”

    “换朕对你的亏欠,换你的三儿全部弱冠之年位极人臣,无论长幼皆为当朝世袭罔替的国公之尊,换你三女全部未曾及笄之年全部加封公主尊号,你那通房丫鬟腹中的胎儿降世之日同等待遇!”

    “这茶你喝则是忠心,你的子子孙孙世代荣华富贵!”

    “不喝,则是不忠,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柳明志怔怔的望着桌案上的茶杯:“父皇要儿臣以茶论忠奸!”

    “对,朕要以茶辨忠奸!”



    “甜......甜的?”

    柳明志举着滴水不剩的茶杯愕然的望着李政,显然茶水的味道让他有些惊愕不已!

    李政淡笑着坐回龙椅之上,眼神促狭的望着脸色惊愕的柳明志:“朕都没有喝过研磨的如此精细的砂糖,你比朕的日子过得都要好!”

    “砂糖?不是鹤顶红吗?”

    “鹤顶红?柳明志你觉得朕会昏庸到这个地步吗?朕会用鹤顶红,用你的性命去是试探一位为朕东征西战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吗?”

    “朕不要你的命,朕要的是你的态度!”

    “儿臣多谢父皇不杀之恩!”

    “柳明志,你活这么大有没有害怕的东西?”

    柳明志沉吟了片刻静静地望着李政:“幼时若愚弱智,少时学而无成,青年奋而无获,中年悔恨少时,老年抱恨而终。人生最怕莫过于此,明明一生碌碌无为,却还言说平凡难能可贵!”

    “总结的很精妙,明明碌碌无为,却还言说哪能可贵!”

    李政面色惆怅的望着挂在架子之上的地图:“柳明志,朕当皇帝已经三十四年了,你知道朕怕什么吗?”

    “儿臣资质愚鲁,岂能通晓父皇心意!”

    “唉!朕这一生,自知比不上三皇五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这一辈子也犯了大大小小的错误不计可数,但是这些朕都不怕!”

    “朕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有丝毫懈怠,不求有功,但求无大过,这三十四年在位期间,朕的功过朕自己不去评论,不去美化,不去贬低!”

    “都说那青史最为公正,朕的功过就留与后人任意去评说吧!”

    “左右不过是一抔黄土,是非成败,褒贬赞骂一抔黄土岂能左右!”

    “所以朕一切都不怕,唯独朕害怕没有颜面去面见李家的列祖列宗,怕他们在地下指着朕没有将祖宗的基业传承下去!”

    “这天下人,无朕之所惧哉!”

    柳明志望着李政悲怆的神色默默地叹了口气:“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人生三大悲,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江郎才尽!”

    “呵呵,朕便是那英雄迟暮之人,你可认同?”

    “儿臣认同,父皇是历朝历代都少有的盖世雄主。”

    “你这话就是说朕真的老了?”

    柳明志犹豫了片刻毅然决然的点点头:“是!”

    李政猛然一拍龙案,整个人都有些发抖的望着柳明志,殿中传出如此之大的动静,大总管以及一干太监面色焦急的站在殿外望着殿内的方向!

    却始终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柳明志,你知道吗?这句话足够你死上十次百次!”

    “父皇不会!”

    “给朕个理由,否则的话你纵然不死,朕也决不轻饶!”

    “父皇是三百年难得一见的盖世雄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父皇因为一个是字治罪儿臣,也就不会励精图治三四十载了!”

    李政的身子猛然坐在龙椅上,眼神凌厉又带着沧桑之意的望着房顶:“三百年难得一见的盖世雄主,这话比万岁万万岁听着舒适,听着踏实!”

    “柳明志!”

    “儿臣在!”

    “你给朕起个誓言!”

    “朕让你对天用你柳家列祖列宗去发誓,终极一生不将刀兵加身于李氏宗亲之上,有违此誓,人神共弃,天诛地灭,柳家后世子子孙孙永无安宁之日!”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李政面前举起了左手,三指并立神情肃穆!

    “柳明志在此以柳家列祖列宗起誓,终极一生不将刀兵加身与李氏宗亲,有违此誓,人神共弃,天诛地灭,柳家后世子子孙孙永无安宁之日!”

    李政脸上带着轻松之意的挥挥手:“坐下吧!”

    “谢父皇!”

    李政直起身子提笔蘸墨在精致的圣旨之上挥写起来!

    “柳明志,你不负朕,朕绝不负你,朕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为帝,你可为辅国大臣之位,羽儿若是无明君之德,你的打皇金鞭可任意挥之,若有奸臣逆贼欺君犯上,蛊惑君心,结党营私,有损朝纲,你可持打皇金鞭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份圣旨你好好保存,一定要在朝堂危急,扶大厦将倾,匡扶江山社稷!”

    “父皇不怕儿臣将来要做那权倾朝野的权臣吗?”

    李政含笑着摇摇头,轻轻地举着玉玺盖在圣旨之上:“你毫不犹豫的饮下茶水,就是对朕对李家最好的诠释,朕相信你,你会因为朕方才的试探之举而心生怨恨吗?”

    “儿臣不会,恩师说过,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人不容我,是我无能;我不容人,是我无量。人不助我,是我无为;我不助人,是我无善。”

    李政微微颔首,卷起圣旨放到柳明志的面前:“朕明白了,你拿好圣旨先回去吧,在家过一个团圆年就要赴北了,好好治理颍州,抚州的吏治民生,朕期望待你还朝之时,你我父子还有再见之期!”

    “父皇,儿臣临别之际还有一言赠与父皇!”

    “说吧!”

    “君王用心,将士用命!”

    “朕明白了,朕会尽力让大龙所有的将士都后顾无忧的为国征战,成为百胜之军!”

    柳明志微微颔首托起桌面之上的圣旨:“儿臣告退!”

    柳明志走后李政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笔在宣纸之上书写起来:“人不敬我..........”

    “老周!”

    “陛下,咱来了,陛下有何吩咐!”

    “勤政殿的朝事散了吗?”

    “陛下,咱也不知道,要不咱派人去问问?”

    “不用了,将这封信在散朝之后让人交到太子的手中,你去收拾一下行装!”

    “遵旨,只是陛下要收拾什么行装,要到哪位娘娘的寝宫?”

    “哪个都不去,出宫!”

    “天子言圣明,不见人间难!”

    “今年的新春佳节就不在宫中度过了,咱们两个轻装简从微服出访,巡游一下天下,看看这世间疾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既然做了皇帝,就要在有生之年将这个皇帝做好,绝不能老来昏庸无能毁了一世英名!”

    “咱们两个,陛下多带点人马吧?”

    “就咱们两个,你这大内第一的先天高手不会连朕一个糟老头子都保护不了吧?”

    “这......咱遵旨!”

    宫门外柳明志将圣旨装在马背上面的布囊里,撸起自己官袍的衣袖望着手臂之上血红的线条!

    “得亏只是试探之举而非真有杀心,是糖茶而非毒茶,否则百毒不侵的身体也敌不过心凉!”

    “若真是毒茶,父皇啊父皇,小婿明知是死,也得揪下两根龙须来!”

    “好在明君遇良臣,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