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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一头黑线的望着小可爱,面带笑颜推着一根小破棍跑来跑去的身影!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瞥了一眼同样目瞪口呆的慧儿一行人,女皇轻轻地一拍额头微微摇头!

    “天呢?谁能告诉老娘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天下有趣的玩物尽皆皇宫大内之中,你看都不看一眼,如今竟然对一根小破棍如此上心,是老娘已经不懂你们孩童的世界了吗?”

    慧儿犹豫了片刻悄悄的走到女皇身边,面色有些古怪的探头望着石桥上叽叽喳喳笑起来合不拢嘴的小可爱!

    “陛下,其实一直让小公主闷在宫中处理政事,研究兵书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慧儿建议其实可以适当的让小公主出去见见世面!”

    女皇一怔脸色有些纠结起来:“在皇宫中难道还不算见世面吗?天下百姓皆是盼望能到皇宫之中瞧上一瞧见见世面,朕还是头一次听说见世面是这么个见法的!”

    “额......慧儿的意思是小公主缺的是童年,她从生下来就跟普通人家的孩子过得生活截然不同,除了少数王公大臣家的孩子,小公主几乎没有跟太多的同龄人接触过!”

    “就像小公主现在的样子,她手里玩的兴高采烈的小木棍不过是玩不起玩具的贫苦人家逗弄孩子的物品而已。”

    女皇若有所思的望着围着柳大少打转,嘻嘻哈哈的小可爱低吟了片刻微微颔首:“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

    “慧儿告退!”

    “等等!”

    “陛下?”

    “所有人退到一百五十步之外,但凡功力深厚耳聪目明着退居三百步开外!”

    “三百步?陛下这怎么可以,这可是颍州城的边关,一旦被龙武卫的斥候发现了陛下跟小公主的踪迹,慧儿怕属下等人来不及救援,陛下三思啊!”

    女皇皓目微微眯起,冲着陪着小可爱嬉戏的柳大少挑挑眉:“咱们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怎么还能比不上一个小孩子看的透彻,月儿不是说了嘛?有她爹爹在,就没有人能动她分毫!”

    “月儿如此相信他,朕......亦是愿意相信他!”

    “看看这耸立于大龙.大金两国边疆之中的山海关,雄伟壮阔,气势威严,就是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的和平,这山海关终究会有血流成河流血漂橹的那一天!”

    “好好在观瞻一下这充满和平的美景吧,上天,乃至大龙都不会给朕太多机会了!”

    “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人生在世每个人总要为自己的贪欲去存活,身不由己,而这一统天下便是朕的贪欲!”

    “公平在于实力,而不在于口舌,二十年前李政就将这个道理教给了朕,迟早有一天朕要如数奉还回去!”

    慧儿望着女皇清冷又面带坚毅的侧颜默默地叹了口气:“慧儿告退!”

    慧儿带领一干提督司的护卫朝着后方缓缓退去,女皇提着自己的衣裙朝着父女俩嬉戏的石桥缓缓走去。

    “月儿是个孩子,难道你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成?”

    柳明志听到女皇的说话声放开了小可爱的鞭子淡笑着转身望去:“这不是我长大不长大的缘故,只要月儿喜欢玩,乐意玩,我都可以陪她一直玩下去!”

    “亏欠感?”

    “非也,父爱无言!婉言你为何总是认为在我的几个孩子之中我对月儿付出的父爱最少呢?她们都是我的骨肉儿女,在我的心里她们永远不分彼此,一样重要!”

    “鹰嘴岩坐坐?”

    “好!”

    “月儿!”

    “爹爹,怎么了?”

    小可爱吭哧吭哧的喘着气,朝着柳大少小跑而来!

    “乖女儿,爹爹去那边的石头上跟你娘亲说会话,你自己一个人先玩着,不要往峡谷边靠近知道了吗?”

    “嗯嗯嗯,月儿知道了,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去说话吧!”

    柳明志非常了解小可爱的性格,见其郑重其事的对自己点头便放心的朝着鹰嘴岩的地方走去!

    女皇见状也默默的跟了上去,望了一眼独自玩耍的小可爱默默地叹了口气。

    “月儿,原谅娘亲不能给你一个欢乐的童年,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无上强者,孤独以及不被理解是人生的必经之路!”

    “你注定要成为一个强者,完颜家祖祖辈辈的心愿就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鹰嘴岩柳明志驻足下来,遥望着颍州城雄伟壮丽的城墙脸上带着难言的豪情!

    这就是将来三年自己大展拳脚的地方,抚州虽然还没有去过,但是能成为边关六大主城之一想来不会比颍州差上多少!

    只是这雄伟壮丽的城墙之下又埋葬了多少枯骨呢?

    柳明志害怕打仗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对于自己亲眼见到麾下兄弟撒手人寰的情景实在是忍受不了!

    如果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不成熟的纨绔子弟该多好啊!或许自己就不用再背负这么多了!

    “朕经常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坐在床榻前,望着窗外的夜色,细思过去朕做过的种种事情,对的,错的,遗憾的!”

    “柳明志你知道吗?夜晚这种漆黑寂寥的环境,总是让深情又孤独的人会变得格外脆弱!”

    “朕自从与你相识,这一路走来说不出什么感觉,有得有失,有喜有悲!”

    “有时候朕想想你对朕做的事情朕会恨你入骨,咬牙切齿难消心头之恨,恨不得食尔肉,寝尔皮。”

    “然而朕却又为你对朕不经意做的一些种种小感动而喜极而泣,彻夜难眠!”

    “恨与爱只在一念之间!国师说过恨一个人到了极致便是爱,大爱无言!”

    “朕极为认同国师的这句话,但是朕想告诉你,一旦一个人被伤到了心死,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都城距离京城,一关一关又一关,关关艰难;一夜一夜又一夜,夜夜难眠。”

    “关关难过夜夜难熬!”

    “这些婉言都无所畏惧,婉言最伤感最害怕的是到不了你心中的那片净土!”

    柳明志面色复杂的凝望着山海关起伏连绵的山岗!

    “满眼星辰皆是你,孑然一身自独行!”

    “婉言,柳明志很平凡,平凡到了麻木。”

    “婉言没有感觉到你身上的平凡,反而感觉到你身上的戾气又重了,你似乎对什么人动了杀心!”

    “那你便感觉错了,柳明志还是那个胆小怕死的柳明志,不喜欢见到死人的柳明志!”

    女皇轻轻地瞥了一眼柳明志腰间的天剑,缓缓走到柳明志身边并肩而立!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承认与否,朕都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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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柳明志轻声呢喃着女皇说的这八个字,马上摇摇头:“不对,身上时长佩剑只是本少爷感觉很潇洒而已!”

    “潇洒?”

    女皇轻轻走到柳明志面前,皓目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柳明志的眼眸。

    “你敢说你没对红龙动有杀心?”

    望着女皇凝望着着自己深邃的皓目柳明志眼神有些躲闪:“你在调查我?”

    “哼哼.......”

    女皇嗤笑了两声转身朝着颍州城张望而去,身上散发着难言的气势!

    “朕比起你的几个娘子来说,待在你的身边时间是最为短暂的一个女子,但是若是说道了解你,除了你那隐藏极深的正房夫人齐韵之外,无一人可与朕匹敌一二!”

    “还记得昔日朕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柳明志深思片刻转首望着女皇:“我跟你是一样的人?”

    “没错,柳明志你总算清醒一点了,婉言不止一次说过,你我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喜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秉性!”

    “贪财好色,贪财好色的人往往干不了大坏事,好色之人心软,而那些不贪恋钱财,不沉溺美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冷血,冷血则无情!”

    “本少爷贪财好色,你则筹谋天下,我们怎么会是一样的人?婉言你从来都是很果断的站在你的角度去评价我!”

    “事实证明,我们真的不是一样的人!”

    “果断?柳明志你听没有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自以为你真的很贪财好色吗?”

    “贪财?不是朕危言耸听,大龙国库的银子不见得有你老子柳之安的银子多,柳之安的实力能让李政为之忌惮,岂是表面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大龙钱财尽在柳家,你真的会贪恋金银吗?”

    “至于好色更是冠冕堂皇的谬论而已,你的几个娘子好几年都还是完璧之身,这也叫沉迷美色?”

    “柳明志,揭掉你的面具吧,这样活着不但累,而且面具戴久了很容易长在脸上!”

    柳明志脸色沉寂无比:“你到底想说什么?去年在大龙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了解我的,婉言,不要试图去试探我的内心!”

    女皇嘴角微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怎么?被人看透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很生气,还想再抽婉言一巴掌?”

    “柳明志,你说的别的话婉言不相信,但是有一句话婉言却绝不反驳,正如你所说,你确实是一个胆小鬼!”

    “胆小到永远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胆小到永远带着面具而活!”

    “柳明志,你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活一下,一直活在别人的世界之中,你就不累吗?”

    柳明志浑身哆嗦拳头握的劈啪作响,手指关节突起发白!

    “婉言,够了!”

    柳明志望着瞅着女皇有些愕然的神情,眼神中带着后悔之意。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柳明志静静地望着女皇:“婉言不要再说了,好吗?”

    女皇皓目中带着一丝喜意又满怀心疼的看着柳明志,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

    十指嫩如笋,皓腕出水莲。

    轻轻地将手掌贴在柳明志的脸颊之上,女皇心疼的摇摇头:“柳明志,婉言不想看你活的那么累!”

    “你口中不离家国大义,婉言也明白你确实将某些东西看的很重,但是那不是你真实的自己,你有没有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过自己,这是你想要的活法吗?”

    “你活得真的快乐吗?”

    “婉言,我不想再听这些,我来山海关是陪你叙旧的,不是扯这些完全没有丝毫用处的话题!”

    女皇眉头轻轻一挑耸了耸圆润的香肩:“好,你不想聊这些便不聊这些,说说你来颍州担任两府总督的事情吧!”

    望着不远处独自嬉戏的小可爱,女皇放下自己的手掌扯着柳明志的手臂缓缓坐到了鹰嘴岩上面!

    女皇轻轻地将侧脸枕在柳明志的肩膀之上:“你为大龙,为李政呕心沥血,南征北战,终了却成了一颗垫脚石,心里有何感想?”

    柳明志握着一缕女皇的秀发在手指缠绕起来!

    “居高位者易骄,处佚乐者易奢。想当初,当时年少春衫薄,打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久在朝堂摸爬打滚,我变得我自己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仔细想想,能来这边塞看看长河落日圆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你看看!”

    柳明志指着山海关远处的无限美景乐呵呵的轻笑起来。

    “山高入云巅,鸟鸣涧,白云天上来。”

    “水清勾起万里烟,一人独坐,观瞻天地浩瀚,好似人间自在仙。”

    “我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如今不是一切都有了吗?远离朝堂,涉足山水间,人生一大快事!”

    “虚伪!”

    “虚伪也好,真诚也罢,人生莫过于此!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便不做!”

    “比起京城卑躬屈膝时时刻刻不在笑脸逢迎的日子,本少爷更喜欢颍州抚州,我最大,我做主。”

    “狗屁的考功司御史监,到了我这个位置我压根就不用理会他们,吏部尚书杜成浩跟我关系极为交好,御史大夫夏公明本少爷还不至于怂了,扛把子我都不在乎,还会怕一些小虾米!”

    “等处理完互市通商之事,本少爷扛着鱼竿钓鱼三年,谁能奈我何!”

    女皇微微侧目望着柳大少吊儿郎当的样子苦笑了两声:“德行,别忘了抚州还有两卫兵马不在你的管辖之下,你真的以为你能在颍州抚州两府一手遮天啊!”

    柳大少乐呵呵的咂咂嘴,抬手托着女皇精致的容颜轻佻的吹了一口气!

    “小妖精,别忘了北疆六卫中有三十万大军在本少爷的麾下征讨过西域,你信不信本少爷站在城墙之上嚎叫一声紧急集合,龙武卫能有五万精兵强将吓得夜不能寐?”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你是他们的大帅,可是此时此刻呢?虎符在谁的手里握着谁才是大帅!”

    “颜面这种东西在军中是铺不开的,这点你没有朕有自信!”

    “不尽然,治军之道不在于虎符,这点你没有本少爷清楚!”

    “哦,你莫非以为你振臂一呼,天下英豪便会争相相随不成?”

    “那你可就高看我柳明志了,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本少爷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婉言,有时候看人不要只看表面!”



    不知道为何,别人说这样的话朕会不屑一顾,但是唯独你说的时候朕却深信不疑!”

    “有时候朕听你说的话总感觉是一些荒诞不羁的谬论,事后仔细思索一二,却又觉得极为深刻!”

    “你身上似乎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令人不自然而然去相信的自信!”

    “你若为帝王,一定能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要不要婉言教你一些帝王之道?”

    “万一哪天你想通了,想去金国了,朕马上让位与你,甘愿做那一国之母服侍你左右,夫唱妇随!”

    女皇举目望着柳明志,眼神带着痴迷的模样!

    柳明志嗤笑了两声无奈的摇摇头,随手抓起一根浅绿色的草芽咬在口中!

    “拉倒吧,我在家都做不了主,学个狗屁的帝王之道!”

    “不是有那句话说的好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柳明志现在尚无扫一屋一舍之本事,就更不用说扫平天下了!”

    “你时常说我是父皇跟前的狗,婉言你想过没,我这样的日子有多少人羡慕,愿意去做父皇跟前的狗?”

    “再者说了,你把柳明志比作狗也仅仅只是你认为的而已,柳明志自己可不认为我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女皇思索着点点头:“那你认为你是什么?”

    “雄狮!”

    “何解?”

    “老虎中堂坐,狮子守大门!”

    女皇沉吟了一会似乎明白了过来:“朝堂,边关?”

    “对啊,一个看大门的狮子!无论多么落魄的狮子,身上总会带着余威,纵横朝堂七载,在那寸圆之地,始终会有我柳明志的一席之地!”

    “婉言不这么认为!”

    “哦?”

    “虎落平阳尚有被犬欺之日,你这只雄狮的余威只怕残存不了多久了,不止是你!婉言为何会这么说你心里清楚,老虎也有暮年的时候!”

    “柳明志,不要否认,你跟大龙朝堂之上的很多大臣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他们忠于江山社稷,而你柳明志则是忠于李政!”

    “至于你为何如此忠心与他,亦或者说是惧怕与他,在他面前毫无反抗之心,这一切婉言也不想去深究,但是婉言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大龙的朝堂非但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反而会令你举目皆敌!”

    “是不是又想说婉言言说的太过果断?”

    “婉言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你不是帝王,所以你永远不明白帝王之道,不明白帝王再想什么?”

    “仁义,道德,亲情这些东西在江山社稷面前不值一提!”

    “你自以为你很了解李政?你错了!”

    “李政将你看的透透彻彻,你未必真的看透过他一丝一毫!”

    “论权衡之术,朕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至于你......哼哼......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婉言如此言说你或许会心有不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蚍蜉撼树,凭的是一腔孤勇;螳臂当车,端的是血肉之躯。”

    “再厉害的蚍蜉与螳螂,在举国之力面前都是那么的可笑!”

    柳明志沉默了下来,眼神幽邃的望着远处的山海关,以及在石桥之上依旧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可爱。

    “有酒没有?”

    “等着!”

    女皇从柳明志肩膀轻轻的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天下独一无二的优柔身段朝着自己的坐骑吹了个口哨。

    “柳明志,过来!”

    “怎么了?”

    柳大少刚刚转身,额头便带着一层层黑线望着朝着女皇走来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

    “合着女皇口里的柳明志是个畜生.......是自己的坐骑啊,只是这他喵的不是明摆着糟践自己的名字吗?”

    “婉言,这就过分了啊,你这不明摆着侮辱本少爷吗?”

    女皇妩媚的轻笑了起来,从马背上取下酒囊之后拍了拍坐骑的脊背!

    “柳明志,去那边吧!”

    ‘柳明志’打了个喷嚏,乖乖的朝着远处的嫩草处走去,低下头咀嚼起来。

    “朕自己的坐骑,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谁规定柳明志这个名字只能人才能使用?”

    女皇轻轻地拍去酒囊之上的塞子,仰着雪白的脖颈,樱唇微微张开举着酒囊痛饮了起来,微风拂面,在山水之间畅怀痛饮,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柳明志瞅着女皇咽喉不停吞咽酒水的动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好酒莫贪杯,微醺胜买醉,婉言你别喝多了!”

    多余的酒水顺着女皇的樱唇缓缓流下,打湿了女皇的脖颈,也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酒水映射着余霞的光芒是一种柳明志言说不了的感觉,似是天地之间的美景都汇聚在了登高望远,临渊饮酒的女皇身上!

    女皇微微打了个酒嗝,随意的将酒囊甩给了柳明志。

    “哈......舒适......”

    女皇抿了抿樱唇,抬手微微擦拭着脖颈以及嘴角的酒水,举止优雅又放荡不羁,潇洒却充斥着诗情画意。

    “柳明志,你知道老娘为什么要将坐骑取名为柳明志吗?”

    相比女皇豪放的喝酒动作,柳大少的举止就平常的多了,对着酒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水。

    听到女皇的询问声,柳大少嗪着酒囊疑惑的朝着女皇望去。

    “嗯?”

    女皇邪魅的一笑,皓目淡淡的瞥着神色满是疑惑的柳大少,再次伸展着自己曼妙无比的娇躯!

    “因为老娘享受骑在柳明志身上策马奔腾的感觉!”

    “噗............”

    “咳咳咳.....”

    柳大少直接被酒水呛得脸色通红,一口酒水喷了出去,捂着肚子闷声咳嗽起来。

    尼玛,什么叫无形开车最为致命,说的就是女皇这种。

    你以为她说的是坐骑?没错,女皇人家说的确实是坐骑。

    策马奔腾不是骑马难道还能是人了不成!

    “三十岁,一个要了本少爷小命的年纪啊!”

    女皇轻轻地移步到柳大少身边,伸出纤细的食指在柳大少满是酒水的嘴角一抹,将手指噙入樱唇之中。

    “如此美酒,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柳大少顺了几口气,微微颔首:“可惜,确实可惜,知道可惜婉言你说话就别那么刺激,我这小心脏真的受不了啊!”

    女皇也不说话,轻轻地站了起来,将手指放在口中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眨眼之间,慧儿一跃三丈的身影朝着鹰嘴岩边赶来。

    “陛下,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

    “遵令!”

    女皇轻声在慧儿的耳边诉说了起来,片刻之后慧儿面色古怪的点点头:“慧儿告退!”

    慧儿走后,女皇重新坐到了柳大少身边:“柳明志,你看今天的烟霞多美,朕还是第一次有你陪着看到如此绚丽的烟霞!”

    “神仙眷侣,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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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提着酒囊抬头望去,眼含惊异的望着天边的残阳如血。

    不得不承认,确实美极了,美的让人可以忘却一切烦恼一般!

    “你说希望我能陪你并肩看彩霞,我这算是做到了吗?”

    “不算!”

    “凭什么啊!这还不算什么算,总不能带你到天上去看吧,天上也可以看,关键这怎么说也是并肩看彩霞吧!”

    “婉言要的是往后余生!”

    “额......会有的,会有的!”

    “爹爹,娘亲,你们是在看烟霞吗?”

    小可爱的声音陡然在两人耳边响起,女皇一个激灵将侧颜从柳大少的肩膀之上抬了起来。

    做贼心虚的整理着自己的秀发,转头望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小可爱已经站在自己二人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二人。

    “月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臭丫头,你走路就不能带点声音吗?”

    小可爱眨巴着大眼睛,气鼓鼓的朝着柳大少依偎了过去。

    “月儿走的很大声了,是你们两个自己没有听到。”

    柳大少见到小可爱委屈的小模样一把将其抱到怀里坐了下来:“对对对,月儿说的对,月儿走路很大声了,是爹爹跟娘亲的错,我们不要理会你娘这个坏婆娘!”

    “略略略....”

    有爹爹给自己撑腰,小可爱对着女皇吐了吐舌头,一把将脑袋埋在爹爹的肩膀之上!

    女皇无奈的摇摇头不满的瞪着柳大少:“你就惯着她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看你怎么办!”

    “月儿不会的,我相信她,正如她相信我一样!对不对月儿?”

    “嗯嗯嗯,月儿会好乖的!”

    “月儿那么乖,爹爹跟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好,爹爹说!”

    “月儿先跟娘亲回去好不好,爹爹微服出游颍州,还没有好好的探探颍州的情况就找你来了,天色不早了,太阳快下山了爹爹该回去了,等爹爹处理完颍州抚州事物,过些日子爹爹给你写信你再来好不好?”

    小可爱马上抬头,大眼睛中噙着泪水望着柳大少!

    “可是月儿不想离开爹爹!”

    “爹爹也不舍得离开你,但是月儿要体谅一下爹爹的难处,爹爹保证,十天之后就给你写信好不好?”

    小可爱松开了抱着柳大少脖子的小手掰扯起来,终是委屈的点点头:“好,十天,爹爹不要骗我!”

    “咱们拉勾!”

    “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得到了爹爹的承诺,小可爱这才从爹爹怀里起身,朝着娘亲身边走去!

    柳大少惆怅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婉言,天色不早了,你也带着月儿先回去吧!”

    “走?往哪里走?月儿同意了让你走,老娘可没同意!”

    女皇轻轻地掸了一下罗裙之上的微尘,一把揪住柳大少的衣领提到自己面前不足两寸的地方,皓目瞪得异常玲珑!

    “老娘独守空房那么久,你来了就不表示表示吗?”

    柳大少愕然的望着霸道无比望着自己的女皇:“表..........表示......”

    “嘶........”

    柳大少倒吸了一口凉气,熟悉而又强烈的腰疼感觉传来。

    “婉言,我快马加鞭是来微服私访来了,你等我先办完正事再表示啊!”

    “月儿!”

    “啊?怎么了娘亲?”

    女皇微微一摆头,冲着远处挑挑眉:“嗯!”

    “哦!”

    小可爱嘟着小嘴,小手缠着衣角三步一回首的朝着远处走去!

    小可爱走远之后,女皇再次扯着柳大少的衣领靠近自己,嘴角扬起邪邪的笑意:“老娘就喜欢快马加鞭!”

    “我天,婉言我不是这个意.......”

    “住嘴,杀人偿命,欠债还债,十根萝卜是时候还一根的债务了吧!”

    “不是,婉言我真的得回颍州暗访一下民生吏治,给我个当好总督的机会好不好!”

    “机会?在大龙京城的时候老娘没得选,现在老娘全都要,跟老娘过来!”

    “帐......帐.......帐篷?什么时候这里扎起了那么多帐篷?”

    柳大少目瞪口呆的望着山脚处平地而起的十几座帐篷,自己刚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光秃秃的草地,怎么一顿酒的功夫就起了那么多帐篷了。

    中间一个最大的帐篷尤为显眼,数十步之外搭建着其它的帐篷。

    “陛下,玉蝶她们去狩猎晚宴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慧儿擦拭着额头的细汗,从帐篷中钻了出来!

    “下去吧!”

    “是!”

    女皇霸气凛然的揽着柳大少的肩膀,单手掐着柳腰腰冲着天边的斜阳努努嘴!

    “爱妃呀,莫急,天黑了就是你还账的时候!”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望着天边的斜阳:“婉言,我可以选择不吃萝卜吗?”

    “可以啊,只要让老娘尽兴了,你不吃老娘还省了呢?”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地拿去女皇揽在自己肩膀之上的皓腕,活动了一下身体。

    在女皇诧异的眼神中趴在地上做了三个俯卧撑,感觉自己强壮了许多之后起身拍打掉手掌的尘土。

    “既然没得选,本少爷选择有尊严的活着!”

    “你这是要提前预习一下吗?”

    “嗯哼........”

    夜幕降临,月色初升。

    十几个火堆燃烧着,山海关周围肉香四溢。

    女皇大马扬刀的坐在岩石之上,宛若一个女山大王,手里举着一支烤熟的鹿腿用匕首轻轻地片着往樱唇送去。

    眼神似笑非笑的望着缩在角落里跟小可爱一起啃着鹿肉,显得可怜兮兮的的柳大少。

    “爹爹,娘亲的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好像要把你活吞了一样?”

    “唉........不吞也差不多了,你爹今天只怕是九死一生啊,月儿,为你见你一面你爹我是用命在拼搏呀!”

    小可爱茫然的嘀咕起来,最终也没有嘀咕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心思放在手里的烤肉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只剩零星的火光,夜莺啼叫的声音为寂静的夜色添了一份生机!

    周围吃着烤肉的密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慧儿一个人!

    “慧儿!”

    “陛下!”

    “让月儿跟你休息一夜!”

    “是,陛下!”

    小可爱听到女皇的吩咐急忙摇摇头:“娘亲,我不要跟慧儿姨母一起睡,我要跟爹爹住在一起。”

    柳大少眼前一亮,忙不吝的点点头:“好啊,好啊,本少爷跟乖女儿住一块,那么久没见了,本少爷有无数的话想跟女儿说!”

    女皇洗干净了自己的手掌,将匕首收入鞘中,眼神莫名的望着小可爱。

    “月儿,爹爹跟娘亲的帐篷风会很大,你会受风寒的,你确定要喝那些苦的难以下咽的汤药吗?”

    小可爱一愣,低头思量起来,片刻之后小可爱恋恋不舍的朝着柳大少挥挥手。

    “爹爹,明天见!”

    “月儿,不要走!”

    小可爱无情的抛弃了柳大少,跟着慧儿朝着远处的帐篷走去。

    女皇伸了个懒腰,邪笑着望着柳大少摆摆头。

    “跟老娘进来!”

    柳大少默默的叹了口气,再次趴地上做了三个俯卧撑,感觉自己又强壮不少,艰难的迈动脚步跟着女皇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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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初升,璀璨的繁星隐退了下去,宣布着新的一天到来!

    小可爱扎着两个小辫子,在慧儿伺候着洗漱之后一蹦一跳的朝着柳明志女皇二人的帐篷走来。

    正好见到了佝偻着身子,揉着腰肢钻出帐篷的柳大少,贴身小棉袄马上嘘寒问暖起来。

    “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晚上睡觉扭到腰了?月儿给你揉揉好不好?”

    小棉袄贴心的问候声让柳大少的身心暖和了起来,勉强直起了腰肢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爹爹没事,月儿你怎么起这么早?”

    “哇!”

    小可爱惊叫一声急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惊愕的用一只手指着柳大的面部:“爹爹,你的眼睛好像胖胖啊!”

    “胖胖?”

    柳大少神色先是一茫然随即想到了什么:“团子!熊猫眼!”

    小可爱忙不吝的点点头:“嗯嗯嗯,黑黑的,看着真有趣,是娘亲给你画的妆容吗?月儿也要,月儿也要娘亲给月儿画一个!”

    柳大少猛吸了一口气:“额啊.........月儿,你先去跑两圈活动活动身子骨,爹爹去把黑眼圈擦掉,别去峡谷边知道吗?”

    “月儿知道了!”

    柳大少掀开帐篷钻了进去,地上铺着名贵华丽的羊毛毯子,绣着精致淡雅的花纹,地毯之上铺着两层轻薄的蚕丝被,女皇正裹着蚕丝被陷入香甜的睡梦之中。

    柳大少探着身子趴在女皇身边,伸手拍了拍女皇容光焕发的香腮:“婉言,快醒醒!”

    “嗯?不要碰老娘,寅时才安歇,老娘好困!”

    女皇好似撒娇一般晃动了一下娇躯,意识朦胧的抬手拍了拍,刚好触碰到柳大少之后转身换了舒服的姿势。

    双臂环绕着柳大少的虎腰,将头枕在柳大少的双腿之上摩挲了几下继续沉睡起来!

    柳大少欲哭无泪的望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皇,你还知道寅时才休息啊,放到后世妥妥的三点左右。

    要不是有着阴阳和合大悲赋与金国特产大萝卜支撑自己,别说寅时了,子时自己都不见得能扛到!

    “婉言,你先起来一会行不行?你这里有没有胭脂水粉?你先把我的黑眼圈给遮一下,不然的话本少爷没脸回颍州见雅姐她们啊!”

    “婉言,婉言!”

    “没良心的,婉言好累,好累!我已经八年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陪我一会好不好?”

    “婉言放下了全国的朝政带着女儿来看你,难道还比不上小小颍州城的吏治民生吗?”

    “你是颍州抚州的父母官,婉言还是你的女人,月儿还是你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能将婉言放到跟你娘子同等地位去看待一下?”

    “你扪心自问,你对婉言公平吗?”

    柳明志怔怔的望着两行清泪划过女皇国色天香的脸颊,闭目微微的叹了口气。

    提起蚕丝被搭在女皇的娇躯之上,将其紧紧地抱在怀中。

    “睡吧,睡吧!我陪着你睡够了!”

    女皇嘴角难得挂着一丝恬静的笑容,将头在柳明志的腰间摩挲了两下便陷入了均匀的呼吸之中。

    银子,什么银子,这位兄台,万某什么时候见过你的银子?

    在下的万里江山镂玉扇,兄台这么做不好吧?

    金国士子万阳,字乾龙,见过柳兄,久闻大名,有礼了!

    万兄,柳某教你一招绝世武学如何?

    柳明志你可要好好的活着,早晚有一天万某会亲手取你项上人头,洗刷今日之屈辱。

    打,左脚先进入大殿就是对朕不敬,打了再说。

    柳明志,嫁给朕吧。

    柳明志,你真的不愿意留在金国吗?别人求我三春雨,我去求人六月寒。在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柳明志,我是金国的皇帝,朕要对我的子民负责。

    有朝一日你会陪我并肩看彩霞吗?

    柳明志,我是你的家人吗?

    柳明志,跟朕回金国吧,只要你愿意,朕甚至可以把皇位让与你,只要你帮朕实现了父皇的遗愿,婉言马上让位给月儿,陪你去浪迹天涯。

    红豆发芽君当归,相思树已经长大了,可是当年许诺的人却并没有归来。

    柳明志,终究是你负了婉言,是你负了我们母女。

    姓柳的,婉言心如烈火,也难融你三尺寒冰。

    “爹爹,月儿能进来吧?”

    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的柳明志骤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逐渐变得有些柔和:“月儿,进来吧,轻一点,不要吵到你娘亲睡觉。”

    “好,月儿知道了!”

    “爹爹,都半个时辰了,你跟娘亲怎么还不起床呢?”

    “半个时辰了?”

    “对啊,你看太阳都升高了呢。”

    柳明志抬目朝着小可爱掀起的缝隙望去,射进来的霞光确实有些耀目。

    “嗯?”

    女皇不满的哼唧了几下,显然有些光亮影响了她的休息。

    “月儿,将帘子放下来!”

    “哦!”

    小可爱乖巧的放下帘子,轻轻地朝着女皇的对面爬去,小手托着下巴盯着熟睡的女皇。

    “爹爹,娘亲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比仙女还漂亮,虽然月儿时常偷偷称呼娘亲老妖女,可是月儿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会比娘亲还要美丽动人的女人呢!”

    柳明志听了小可爱的话低头望着女皇国色天香的容貌,若非凌乱的发丝支棱在一侧,女皇真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

    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儿,柳明志到现在都想象不到,女皇这等容貌是怎么存留在凡尘之中的。

    “月儿将来也会嗝跟你娘亲一样漂亮,你没睡够的话也待在这里多睡一会,爹爹守着你们娘俩好好休息!”

    “好啊,月儿先睡了!”

    小可爱显然不知道跟爹爹客气,听了柳大少的话立刻趴在娘亲的对面撅着屁股睡了起来。

    柳明志望着小可爱无奈的摇摇头,你说她睡着了吧,似乎睡得有些快了一些,你说她没睡着吧,鼻涕泡跟均匀的呼吸又不似作假。

    摊上这么个鬼精灵的女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婉言,陷入睡梦中的你跟清醒着的你可真是天壤之别,一个好似雍容华贵的睡莲,一个却是力图谋取天下的女皇!”

    “你说柳明志带着面具生活,你又何尝不是?”

    “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彼此都能够敞开自己的心扉对待彼此!”

    望着酣睡的母女,柳明志轻呢喃几句打坐运行内功起来!



    日上中天,女皇捂着樱唇打了个哈欠。

    在柳明志从打坐中惊醒的目光之中伸展着自己曼妙的腰肢。

    “噗嗤.....”

    女皇面色古怪的轻笑了起来,皓目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望着柳大少的黑眼圈。

    “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柳明志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幽怨的望着眼神促狭的女皇:“你还说呢?本少爷是耗时间加出力,仅仅是眼睛是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错了,经过我打坐之后才好多了,早上的时候压根就是没脸见人!”

    女皇瞄了一眼熟睡的小可爱凑近柳大少吹了一口气:“朕还没有洗漱,不然的话非得让你知道厉害不成,用半年换一夜怎么说都是朕亏了好不好!”

    柳明志打了个寒颤:“那也不能这般所求无......算了算了,摊上你们这一群狐媚子本少爷迟早英年早逝不可!”

    “那也是你自找的,你若是不那么风流成性岂会有今日的下场!朕一个人都让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知道你在家的时候是怎么撑下去的?”

    “婉言,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啊,你昨天还说本少爷不好色的,今天又弄一个本少爷风流成性,这不是前后相悖吗?”

    “再说了,我在京城那么多娘子也没你一个人折腾本少爷折腾的很!”

    女皇抬手梳理着自己凌乱的青丝:“不说这些了,你不是急着回去治理颍州的吏治民生吗?”

    “现在婉言也睡足了,你可以回去了等月儿醒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缠着你一天不放!”

    柳明志低吟了片刻:“说起吏治民生,吏治这一方面本少爷倒还好治理,关键就是这民生问题,吏治我只需要动用我总督的权利便可轻易搞定,民生这一方面跟边关互市息息相关!”

    柳明志叹了口气,弯腰抱起小可爱朝着帐篷外走去。

    女皇不解何故也披上了自己的外袍,检查一下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才钻出帐篷跟了上去。

    还是昨日的鹰嘴岩,柳明志驻足眺望着颍州城外的边关互市。

    “婉言,几年前的互市可是人头攒动,一眼望去乌压压的全是来自你我三国的商人,你再看看现在的互市。”

    “虽然说不上是人迹全无,可是这三三两两的商队跟没有人有什么两样?”

    “除了极少数的大商人之外,小门小户的商人根本见不到一个,如今商户们宁愿自发的组织到一起,跋山涉水去万里之外西域进行贸易也不愿意来首次形成的互市来做生意!”

    “其根本原因不外乎是战争的缘故,商人们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得不到保障。”

    女皇直接明白柳明志的意思,沉吟了片刻还是似有所指的望着柳明志开口询问。

    “所以以你的意思是?”

    “与当时签订边关和平共处合约一样,由三国派遣兵马保护商户的安全,互市屯兵,让商户们可以安心的交易。”

    “各自加派兵马三万,方圆五十里设置大小不等的驿站驻扎兵马。”

    “只要保证互市不会受到突厥东西王庭,河朔河套两地战争的影响,走了的商人便会回来!”

    “商人逐利,三国之中大客商皆是寥寥无几,不是所有的商户都有足够的实力穿越茫茫戈壁到达西域!”

    “不少商户去西域也不过是无可奈何,因为西域有安西都护府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而边关互市呢?”

    女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颍州不是驻扎着二十万龙武卫吗?都是百战精兵,不见得比新去西域都护府驻扎的大军差上多少!”

    “这不一样,西域三十八国尽皆听从都护府府帅号令,他们决然不敢对大龙的商户动手!”

    “本少爷班师回朝之时西域三十八国的君主可是在条约之上签字画押的,妄动大龙商户百姓者,破城灭国!”

    “而你们金国跟突厥可没有这样的约定,颍州是有二十万龙武卫,可你们金国的松州同样有二十万鹰扬卫势均力敌。”

    “只要咱们三方和平屯兵互市保障商户们的安全,西域有的突厥基本都有,小门小户的商人们决然不会舍近求远,冒着风沙不远万里再去西域经商。”

    “如此一来民生的问题便不再是什么问题,只要我再开放一些优惠政策给商人们,保证互市能再像从前一样鼎盛,商户络绎不绝!”

    女皇静静地望着柳明志,皓目带着丝丝惆怅之意。

    “西去九千九百里,大龙疆域也!”

    “妄动大龙百姓商人者,破城亡国!”

    “好一个白衣儒帅柳明志,但得将军能百胜,无须天子筑长城,你在金国一战成名,朕无论付出什么都挡不住你归心似箭,这大龙究极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柳明志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女皇抬手拦了下来。

    “一码归一码,咱们私下里的情意是私下里的情意,如今谈论国事婉言借用商人的一句话来问问大龙的定国公,颍州两府总督。”

    “在商言商,没有颍州城外的边关互市,金国百姓一样可以自给自足,衣食无忧,朕还可以用兵器盔甲交换呼延王庭的牛羊战马。”

    “不要怀疑朕的话,颜玉再是呼延王庭的王妃,可她同样是金国的长公主。”

    “朕的颜面不行,还有月儿的颜面飞熊的颜面可用。”

    “你受命要整顿颍州的吏治民生,那是你的陛下李政的命令,李政能命令你,可是命令不到我完颜婉言。”

    “既然互市对朕来说可有可无,朕凭什么要帮你整顿吏治民生?朕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婉言,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没有互市商人的税收,你们的国库迟早空虚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等到你们的国库真的出了问题,你想要挽救可就晚了!”

    女皇轻声嗤笑两声:“迟早是多久?柳明志你别忘了,金国现在可是和平无战事,而你们大龙可有武国公万步海的北疆大军这个无底洞在时时刻刻的蚕食着大龙的国库!”

    “朕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你们大龙的边疆力量逐渐削弱对朕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如此朕何必吃力不讨好去帮助你呢?”

    “你是月儿的父亲,我是月儿的母亲?名分这个筹码似乎远远不够!”

    “而且现在面对面的不是这层关系,而是金国女帝与大龙的定国公。朕凭什么吃力不讨好的帮你恢复吏治民生?”

    “想要朕帮你不是问题,但是你可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柳明志脸色肃穆的沉吟了一会,抬目望着女皇深邃的眼眸。

    “不知婉言想要什么样的筹码?”

    女皇皓目微微转动着,片刻之后女皇眼神明亮的紧盯着柳明志:“横刀八牛弩所有的打造图纸以及数据,亦或者火炮以及炮弹的铸造方法,定国公任选其一。”

    柳明志瞳孔紧缩凝望着神情淡然的女皇:“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再说这些图纸都在兵部保存,我纵然想要交换也做不了主!”

    女皇默默地叹了口气:“柳明志,对婉言说句实话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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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空出一手揉了揉额头:“婉言,是你说现在咱们的身份是大龙的定国公与金国皇帝!”

    “身为大龙的定国公,柳明志这样说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所以你是不打算付出什么了?仅仅空口白话就想让朕帮你,这不过是你在痴人说梦!不仅仅是朕,纵然是你那师弟呼延筠瑶也不会毫无代价就答应你的要求。”

    “这个柳明志当然明白,柳明志也可以付出一些代价给你,但是绝对不会是横刀打造的图纸以及数据,火炮更是绝对的不可能!”

    “柳明志可以选择一些.........”

    女皇伸出洁白的手掌将柳明志的话语拦了下来:“这样吧,朕换个人跟你谈,只要你们谈成了,出兵三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柳明志眉头微皱:“你要换谁谈?要知道君无戏言!”

    “朕可以与你击掌为誓,只要你们谈定了条件,朕二话不说一概应允。”

    柳明志微微思索了片刻轻轻颔首:“好,什么人?何时谈判?”

    “待会你就知道了,先把月儿给朕吧,朕去安排跟你谈判的人!”

    柳明志望着怀里睡熟的小可爱,口水已经将自己胸前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满怀不舍的将小可爱托到女皇面前:“柳明志在这等着贵国使者大驾光临。”

    女皇接过小可爱抱在怀中,微微转首望着眼神不舍的柳明志:“希望你能够正视你的对手,柳明志还记的朕跟你说过一句话吗?虎父无犬子!”

    柳明志一愣,望着女皇抱着小可爱远去的背影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强压下心底自己都感觉不切实际的念头,柳明志负手而立站在鹰嘴岩上闭目沉思起来,思考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说服女皇跟师弟呼延筠瑶出兵沿途驻扎保护互市商人的安全。

    柳明志也知道这样不过只是短时间之内的和平,三国之间早晚会兵戎相见,然而此刻的颍州除了这样的办法柳明志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说是出兵保护互市的安全,柳明志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真正的用意不过是让商人们明白,战火是不会蔓延到颍州互市的,各处三万精兵沿途驻扎不过是三方表个态而已。

    “伶牙俐齿的婉言都推荐的人会是谁呢?但愿不是本少爷所想的那般吧!”

    “大龙颍州总督柳明志何在?大金公主完颜落月有请!”

    慧儿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柳明志虎躯一震,眉头紧皱着转身朝着慧儿的方向望去,眼神下意识的朝着北方眺望而去。

    七八十步之外,刚刚长出嫩芽的草地上铺着华贵的毯子,毯子之上摆着一张桌子,小可爱穿着在皇宫上朝之时的龙袍,头戴平天冠,强装着面色严肃的跪坐在桌案之前。

    柳明志诧异的望着小可爱的穿着打扮,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默默的吁了口气,挥着衣袖朝着小可爱走去。

    “月儿,不要胡闹,快回去,还有你叫柳落月不是完颜落月!”

    小可爱见到柳大少严峻的神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微微朝着不远处的帐篷扫视了一眼小可深吸了一口气鼓鼓香腮。

    “大龙贵使请坐,看在你是本公主爹爹的份上月儿就不让你行礼了!”

    “月儿,听话,让你娘亲换个人来谈!”

    “柳大人,别人谈的,为何公主殿下不可谈的?难道饱读诗书的柳大人也有年龄成见?岂不闻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活百岁?”

    慧儿缓缓走到小可爱的身后驻足下来,一句话将柳明志的后路断的彻底。

    慧儿的到来似乎给了小可爱勇气,小可爱舔舔嘴角举起小手猛地一拍桌子:“慧儿姨母说的对啊,有志不在年高,柳明.....柳大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公主?”

    “嗯!”

    柳明志脸色一虎,望着小可爱轻轻地嗯了一声!

    “咕嘟。”

    小可爱吞了一下口水大眼睛扑棱棱的乱闪,坚决不与柳大少对视,小手在桌子下不停的纠缠着,显然还是没有底气跟老爹‘耀武扬威’!

    “瞧不起就瞧不起呗,瞪什么瞪嘛。”

    慧儿娥眉蹙起望着小可爱的动作微微摇头:“嗯哼!”

    小可爱小脸抽搐的强撑着抬起头:“柳大人,娘亲说了,要谈便谈,不谈就算了,反正着急的不是我们金国,而是你柳大人更加着急!”

    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跪坐到了小可爱的对面:“月儿,你可是爹爹的女儿,你确定要跟爹爹来上一场公平的谈判?”

    “月儿也是金国的公主啊!”

    “好吧!说出你的条件吧,只要不过分爹爹都能接受!”

    小可爱刚想举手拍桌子,一见到柳大少的神色马上缩了回去。

    “柳大人,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本公主是在跟你谈判,不是父女俩在逗乐呢?就算你是我爹也得尊重一下本公主吧,你要称呼月儿公主殿下才行!”

    “好,公主殿下,大龙定国公柳明志有礼了,请公主殿下说出条件吧,只要不太过分,邦臣会在自己权利允许的范围之内一并应允!”

    小可爱转动着玲珑的大眼睛,沉吟起来。

    “一,我金国可以出兵三万沿途驻扎保证商户们的安全,但是由于替柳大人解决麻烦的缘故,驻扎期间所需粮草需要柳大人提供!”

    “二,大军出动,非同小可,柳大人需要向我金国支出白银三十万两作为出动大军的酬劳费用。”

    “三,驻扎期间柳大人要保证贵国颍州的兵马与我大金国的兵马秋毫无犯,一旦发生变故,我金国兵马有权利擅自撤出驻扎之地!”

    “四,互市盈利金国要在当初签订条约的基础之上再加一成赋税!”

    “五,贵国要提供横刀冶炼图纸与我金国兵造监,仅仅图纸便可,这已经是本公主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

    “六,柳大人要每个月抽出十天时间陪金国公主嬉戏玩耍,具体动向由金国公主完颜.....柳落月悉数做主。”

    “就这些了,本公主的要求不过分吧?”

    “柳大人你也是带领兵马出征数次的人,知道本公主所要求的的一切理所应当!”

    柳明志微眯着眼睛望着对面的小可爱,手里的扳指不停的拨弄着。

    我丢,不愧是本少爷的种。

    开起口来心比老子还黑!



    月......公主殿下,先说说第一条为你们三万兵马驻扎提供粮草的问题!”

    “公主殿下,你可知道三万兵马一天所消耗的粮草是多少?你不清楚,本公清楚,贵国皇帝也清楚,这一点根本不可能,本公可以最多可以支付你们一个月的粮草,多了不用想,也没得谈!”

    “其二,三十万两白银更是无稽之谈,本公在四年前率领四十万大军出征西域一个月行军消耗的换成白银也不过三十万两!”

    “你们仅仅是沿途驻扎,根本无法与大军出动的消耗无法比拟,本公可以做主支付你们三万将士三万两银子的迁动费用!”

    “其三,你们金国兵马可以在发生变故期间撤离驻地,但是首先要通知我方人马一声,提前三天时间告知我方守将之后才能擅自撤离!”

    “其四,公主殿下可知道互市一年税收流动的银两是多少吗?”

    小可爱眨巴着眼睛下意识的抬头朝着慧儿望去,慧儿同样神色尴尬的扣着下巴。

    小可爱失望的低下头,外强中干的望着柳大少:“知......知道,但是我不告诉你,这是我大金的秘密,万一被你知道了我们国库有多少银两你想心怀不轨怎么办?”

    柳明志乐呵呵的点点头:“好,公主殿下不想说便不说,本公告诉你有多少,互市建造之后,初期最高的税收不算,就说平淡期间大龙的税收均等下来高大八百多万两!”

    “让与金国一成可就是八十万两银子。”

    “而互市重新繁荣起来,税收将会爆发式的达到一个新高期,一成利润少说也是上百万两银子,足够组建十万兵强马壮的大军,这点没得谈!”

    “爆发式?新高?”

    小可爱掰着粉嘟嘟的手指嘀咕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不过挡不住小可爱能装会演,小可爱‘镇定自若’的放下手掌对着柳大少微微颔首。

    “本公主当然明白,你可以接着说了。”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其五,我大龙可以像贵国支付横刀一千把供应贵国兵造监研究,但是想要横刀图纸免谈!”

    “其六,本公完全同意,没有任何反驳条件!”

    小可爱微微挑眉瞄了慧儿一眼,见其微微摇头的动作探着身子朝着柳大少靠近。

    大眼睛瞪得萌萌哒的盯着柳明志:“柳大人,删减了这么多条件,未免没有太没有诚意了吧!”

    “除了第六条之外本公主没有意见,第一条要提供三个月的粮草!”

    “第二条白银十万两!”

    “第三条本公主没有意见!”

    “第四条贵国必须要做出让步,否则没得谈!”

    “第五条横刀一万把,八牛弩一百架抵消图纸!”

    “一万把横刀,一百架八牛弩?”

    “没错,柳大人若是认为横刀要比图纸贵重,大可以用图纸交换!”

    柳明志无奈的望着腹黑的小可爱,实在想不到小可爱如此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性,这是掐住了自己的命脉啊。

    “横刀两千,八牛弩没有!”

    “那就没得谈了,柳大少自己去整治颍州抚州的吏治好了。柳大人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饭,再会!”

    小可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作势要走,三步一回首的盯着柳大少,眼神明显再说,留我呀,留我呀,快留我呀!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抬手对着小可爱挥挥手。

    “公主殿下慢走!”

    “哎,这就对了嘛!早同意........慢......慢走?”

    刚刚转身有些兴奋不已的小可爱,小脸陡然惊愕的望着淡笑着的柳大少,显然没想到爹爹说的会是这句话。

    小可爱喘着粗气望着柳大少:“爹爹,你是突然疯了吗?你就不着急颍州互市的事情?”

    “本公确实很着急,但是本公也不会答应贵国如此无礼的要求!”

    “哪里无礼了?哪里无礼了?本公主看很合情合理,柳大人,你要明白现在是你有求于金国,不是金国有求于你。”

    “本公明白,但是本公可以选择不求,谈判谈判不见得非得谈成,做生意都懂得不会强买强卖,何况是国与国之间的谈判呢?”

    小可爱皱了皱琼鼻,掐着小腰朝着柳大少走去。

    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望着柳大少,小嘴一瘪抓起柳大少的胳膊摇晃起来。

    “爹爹,你就同意吧,不然的话你一直忙碌颍州的事情,怎么能抽出时间来陪月儿玩耍呢?你是不是不爱月儿了,不疼月儿了吗?”

    柳明志眉头一挑,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现在你是我女儿的身份了吗?”

    “嗯嗯嗯,爹爹说是就是,你不是最疼月儿的吗?你就当这些是你给月儿的礼物好不好?”

    “女儿好啊,公主不能打女儿能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跟你老子摆架子,老子打不脱皮你!”

    柳大少一把将小可爱拽到怀里按到了腿上,扬手就朝着小可爱的屁股拍去。

    啪啪声不绝于耳,小可爱尖叫的声音从柳大少怀中传来:“爹爹,月儿错了,月儿错了!”

    “柳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公主殿下动手,你这是在辱我金国颜面,快快放了公主殿下,不然的话不要怪慧儿不念旧情了!”

    慧儿短暂的怔神之后脸色惊变朝着柳大少走来,嘴里说着呵斥的话语。

    “嗯?”

    柳明志微微抬眸,身上充满杀伐的气势朝着慧儿直逼而去,全部压迫在了慧儿的身上。

    正要上前的慧儿脸色惊变,额头挂着一丝丝的细汗,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望着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柳明志,明知道柳明志不是自己的对手,慧儿还是生不出一丝抵触的情绪。

    她从柳明志的眼神之中,仿佛见到了千军万马跃马扬刀,驰骋疆场朝着自己扑面而来的感觉。

    那是血腥的味道,柳明志明明跪坐在毯子之上一动不动,慧儿却感觉到有十万铁骑对着自己冲锋而来。

    这种感觉她在镇国王完颜叱咤的身上感受到过,同样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柳明志慢慢的放低目光:“慧儿姑娘,你亲口听到的,现在不是大龙使者与金国公主,而是爹爹跟女儿的身份!”

    “老子大孩子天经地义!”

    “柳大人,现在我不是你女儿可,我是金国公主,你快放了我!”

    “晚了,金国皇帝你爹都想抽就抽,还不敢揍你一个小小的金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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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够了。”

    女皇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只见女皇俏脸带着不愉的神色盯着被柳大少按在腿上挣扎不停的小可爱。

    “谈不成便以后再谈,你动手打月儿便是你对谈判方的诚意?”

    “婉言,这个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再不教育以后还不得翻天了。”

    “娘亲,快救救月儿!”

    女皇缓缓朝着柳明志走了过去,一把将小可爱提了出来放到了一边:“月儿最后定下的条件朕不会做任何让步,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便传书一封!”

    “慧儿!”

    “陛下!”

    “送柳大人回城。”

    “得令。”

    “柳大人,请吧。”

    柳明志面色复杂的站了起来:“婉言,路上慢些,我就先回去了。”

    “爹爹,一定要来看月儿啊,月儿会每天都对月亮说话让它带给爹爹!”

    柳明志不舍得望着女皇母女俩微微颔首:“月儿,好好听娘亲的话,爹爹忙完了就写信给你!”

    “嗯嗯嗯,月儿知道了!”

    “柳明志!”

    柳明志微微转身望着脸色清冷的女皇:“我会正式去书给你还有呼延王庭商议一下边关互市的问题。”

    “柳明志,你不要后悔你今日的决定,要知道机会仅仅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婉言,再会,柳明志告辞。”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袍接过提督司密探手中的马缰,在女皇母女俩不舍的眼神中翻身上马狠狠的一挥马鞭。

    风行唏律律了的鸣叫着马蹄疾奔驰骋起来,带起来阵阵烟尘。

    一人一马一剑迎着清风朝着颍州城奔袭而去。

    “陛下,慧儿斗胆一言,其实真的还可以再退步一些,总比什么东西都落不到要强,毕竟互市情况不佳咱们的国库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女皇微微摇头,眼神深邃的望着柳明志已经微笑的身影。

    “慧儿,你不懂,月儿做的非常对,对柳明志来说月儿退步就意味着认输,你一认输他便会得寸进尺!”

    “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月公主的心情吗?月公主可是他的亲生骨血啊!”

    女皇低头瞥了一眼眼巴巴的望着颍州的小可爱。

    “你错了,恰恰相反,他极为在乎月儿的感受,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与常人截然不同,或许这就是他柳明志就只是柳明志的缘故吧。”

    “月儿,回宫!”

    “哦!”

    小可爱失落的转身牵着女皇的手掌三步一回头的朝着坐骑走去。

    慧儿面带疑惑的望着女皇的背影,回头望了一眼颍州的方向满怀不解的跟了上去。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陛下跟柳明志的交流方式了,说不上什么高深莫测,偏偏令自己根本摸不着头脑。

    “吁!”

    柳明志停在了酒楼前将马缰递给了小二便朝着楼上走去。

    “客官可是姓柳?”

    “正是!”

    “客官好,您的两位夫人三个爱女正在天字房等候,六楼左转第二间便是!”

    “多谢!”

    小二退了下去之后柳明志径直朝着六楼走去:“雅姐,珊儿,开下门!”

    柳明志话音一落房门应声而开,齐雅神色惊喜的望着柳明志。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一夜未归妾身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没事的,让你们担心了,就是遇到了一点小事给耽搁了!”

    “夫君,喝茶!”

    “爹爹吃糕点!”

    “珊儿真是懂得疼人,你们三个不愧是爹爹的小棉袄,接着玩吧。喝了茶咱们再去颍州转转吧,明天大队人马就该到了,再不看就没有时间了!”

    “夫君,不用去了,你想看的珊儿都给你准备好了,不比你亲眼所见的要差!”

    慕容珊放下茶壶朝着床榻走去从枕头下取出一叠宣纸,齐雅见状马上关上房门插上了门栓。

    “夫君你看看吧,今天早上妾身让爹爹的一些老部下给妾身打探的消息!”

    柳明志诧异的望着慕容珊递来的宣纸:“舅舅知道我已经到来的事情了吗?”

    慕容珊微微摇头:“妾身也不清楚,不过想来应该瞒不住他的耳目,前任总督康成同样兼任颍州刺史,已经在一月前离任了,现在颍州城的事物明面上是司马黄烁管理府兵军事跟长史于成乐管理吏治民生的政务,实则还是义兄在后面最有话语权。”

    “虽说义兄不能干涉颍州的内务,然而义兄麾下二十万龙武卫才是颍州最大的力量,黄烁跟于成乐还是不敢招惹义兄的!”

    “好吧,我先看看内容吧,虽然在来时的路上已经从吏部调集了他们的文档户籍,然而毕竟没有打过交道,还是先了解一下珊儿你整理的内容吧!”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神情静默的翻看着手里的宣纸,齐雅慕容珊两女担心柳夭夭三个小棉袄吵到了夫君,也轻轻地将三个小棉袄带到了屏风后面示意她们噤声。

    日头斜挂变成了日落西山,柳明志放下手里的宣纸伸了个懒腰,一旦入神了,时间就是最不经意的一种东西。

    “珊儿!”

    “妾身来了,夫君看完了?”

    “看来这黄烁还有于成乐二人对于为夫突然担任两府总督的事情心里很不舒服啊,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如今竟然大有拧成一股绳的架势,还在拉拢颖州别驾杜长青,这是打算将为夫这个总督给架空吗?”

    慕容珊秀眉紧蹙:“妾身也担心这一点,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个人利益,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不怕他们来硬的,就怕他们对夫君你阳奉阴违,暗地里捣鬼!”

    柳明志眼眸微微眯起来,透露着一股冷峻之意。

    “强龙不压地头蛇,为夫不信这句话,当年在扬州的洪家不一样被本少爷压的动弹不得,后来乖乖并入了柳家商号名下。”

    剑光微微一闪,柳明志手里的天剑出鞘小半尺有余,剑刃闪烁着寒光,似有肃杀之气弥漫房中。

    柳明志举着天剑竖在自己的眼前扬起嘴角轻笑了起来。

    “杀敌为夫倒是杀了不少,可是这杀官为夫还没有试过,为夫想要试上一试!乖乖的听从我的号令大家和和睦睦都有吃有喝,若是真像珊儿你说的那样,为夫让他们试试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天剑锋利!”

    慕容珊脸色愕然的望着眼神森冷的柳明志,回过神之后慕容珊眼神有些慌乱:“夫君,不要冲动,纵然是朝廷想要处置四品大员也要经过三司会审,夫君切莫为了一时之快将自己陷了进去。”

    柳明志似笑非笑的望着慕容珊:“珊儿,若是通敌叛国呢?”

    “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可不经三法司审理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那就是了,乖乖听话他们还是他们的朝廷命官,封疆大吏,不听话的他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国贼子!”

    “夫君可是搜查到了什么他们的把柄?”

    剑吟声传来,天剑被柳明志收入鞘中,柳明志提着天剑走到窗边驻足了下来,天色黯淡,颍州城中已经是万家灯火时。

    柳明志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

    “把柄?不用把柄,我说他们是叛国贼子,他们便是叛国贼子!”

    “我让刽子手三更举刀行刑,他们便活不到五更!”

    慕容珊稍微失神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担忧的望着夫君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劝诫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珊儿,是不是担心为夫的杀心太重了,以后会变得不能自已?”

    慕容珊轻轻地走到柳明志身后,从背后环抱着柳明志微微颔首。

    “嗯,夫君不是寻常官员,习武之人最忌心不由己,妾身怕你杀气攻心了!”

    “傻姑娘,为夫只是不想夹着尾巴做人了而已,这里是颍州不是京城,两府总督最大,我的地盘我做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齐雅脸色同样担忧的牵着柳夭夭姐妹三个走出屏风:“夫君,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题了,夜深了你跟珊妹先休息吧,我带夭夭他们去隔壁安歇了!”

    “这.....这么早?”

    齐雅走到柳明志身边轻声说道:“不早了,你没发现星星都升起来了吗?待夭夭她们三个睡熟了,妾身过来陪你跟珊妹一起休息,又让你得逞一回,这下高兴了吧!”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霸气凛然的柳大少瞬间脸色僵硬起来,感觉全身无力的顺着墙角瘫软到地上,脸色惊恐无比的望着俏脸皆是愕然的两女。

    柳大少哭丧着脸握拳捶地嚎啕起来。

    “本少爷万万想不到仓库已空,无粮可交竟然还会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



    “夫君,醒醒,杜宇在门外等候,说大队人马已经进城了,颍州府各州各级官员已经在总督府门前等候你了。”

    已经梳洗完毕画上精致妆容的齐雅轻轻地推了推还在抱着蚕丝被酣睡的柳大少。

    日上中天柳大少尚未起来,显然昨夜耕耘过度体力透支。

    “啊.........”

    柳大少睁开眼睛,慵懒的捂着嘴打了哈欠,翻身趴了下来。

    “雅姐,给我按摩一下疏络一下筋脉呗,为夫现在感觉到四肢乏力,一点想要起来的念头都没有。”

    容光焕发面带明艳的齐雅抿嘴一笑,无奈的摇摇头抬手在柳明志的背上揉捏了起来。

    “好不的容易得到一本道家无上秘典阴阳和合大悲赋,你不注意精修怪的了谁,现在知道痛苦了吧。”

    “明明可以人伦内功完美融合,你非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不能全心全意努力一些,早日将阴阳和合大悲赋修炼完毕!”

    “妾身的按摩技艺无论多么厉害也只能治标,而无法治本。”

    “你啊,勤快一些将大悲赋的九层心法全部修炼完毕就不会再有这种症状了,反而会变得龙精虎猛,阴阳和合无形中将你的内力炼化的无比精纯。”

    柳明志哼哼唧唧的趴在枕头上:“九层!你说为什么非要练到第九层才行,为夫现在看也才看到五层,练只不过修炼到第三层阴阳逆转的境界,想要练到第九层阴阳和合,滋阴补阳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傻夫君,道家认为九乃数之极,九九归一当为大圆满。”

    “别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心法你竟然还满不在乎,要知道佛道两家的功法在江湖上每次流出一本都会闹得腥风血雨。”

    “听妾身的话,好好修炼大悲赋跟九式剑歌心法融合一起,所谓是药三分毒,补品看似是在滋养身体,同时也在透支根基,打铁还需自身硬,武学一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可切莫继续如此荒废下去了!”

    “好好好,处理完了颍州抚州的吏治民生,为夫便专心精修阴阳和合大悲赋,不然的话为夫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即将被你们几个小妖精践踏的体无完肤。”

    齐雅娇媚的推了一下柳大少:“夫君能听妾身的劝诫就行了,你先穿上衣物,妾身去给你端来清水。”

    半柱香功夫齐雅将铜冠扣在夫君的发鬓之上,为其系上香囊玉佩。

    柳明志望着铜镜中气质还算不错的自己伸了个懒腰:“是该会会颍州的同僚了,不知道让他们干等了这么久心里会不会厌烦不已,认为为夫在故意摆谱!”

    “肯定会的,正如珊儿妹妹所说不少官员本身对你的到来心里就满怀芥蒂,如今你又迟迟不到总督府,心里不可能没有丝毫的介怀!”

    “尤其是长史于成乐,若非夫君你横空出世,于成乐很可能会担任颍州刺史的重任,然而如今有了你这位总督,刺史是谁可就全在夫君的一念之间了。”

    “既然如此他们更应该好好的巴结为夫才是,只要为夫往吏部递交一份折子,十有仈Jiǔ就是为夫指任颍州刺史,也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想拧成一股绳架空为夫,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齐雅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柳明志的官袍:“夫君,可以出门了!”

    “好,珊儿夭夭她们呢?还在隔壁吗?”

    “珊儿妹妹先行一步带着夭夭依依她们姐妹三个去了总督府了,所有人都等候你这位两府总督大驾光临了!”

    “好吧,出门!”

    “属下杜宇参见总督大人!”

    “免礼,杜宇,车驾备好了吗?”

    “已在楼下等候,请大人移驾!”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夫人请!”

    齐雅轻笑着朝杜宇回应了一下,莲步轻移跟在柳大少后面朝着楼下走去,始终将肩膀与夫君错开半个身子,绝不越位。

    先是一声官袍的柳大少,后是雍容华贵,明艳娇嫩,妩媚动人一声华丽云杉的齐雅,继而是一身甲胄的杜宇,三人从楼上走下令稍微热闹的酒楼寂静了下来。

    不少客人下意识的起身站了起来,神色拘谨的望着神色挂着笑意的柳大少,不知道这位身穿官袍的人物是什么人。

    柳明志抱了一拳扫视了一眼酒楼的客人。

    “让诸位受惊了,本官柳明志给诸位赔礼了,诸位且坐,一切照旧不必惊扰!”

    “命妇柳氏齐雅赔礼了!”

    “定远将军杜宇赔礼了!”

    众人急忙抱拳回应,有贩夫走卒也有商人书生:“无妨无妨,大人请便!”

    “再会!”

    众人探着头望着登上马车远去的柳明志三人才彻底松缓下来。

    “酒楼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大人了?怎么没听说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路过的,从来没有听说过颍州有姓柳的官员啊!”

    倒是有些书生稍坐思索之后脸色惊异,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柳明志,是柳明志!”

    “大呼小叫干什么?我们当然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他方才自己都说了,还用你提醒!”

    “不是,你们难道都忘了柳明志吗?定国公,白衣儒帅,西征大元帅,即将上任的两府总督柳明志啊,官府的告示早就贴遍了颍州抚州各个州府!”

    “定国公?柳明志!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在酒楼之中?”

    “谁知道啊,这个是咱们大龙鼎鼎有名的青年俊杰,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还如此谦卑有礼,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位列当朝顶级勋贵之列。”

    柳明志并不知道酒楼之中在其走后展开了经久不绝的议论声。

    否则不知会作何感想,原来自己的名头竟然在北疆也如此响亮,想来应该会有些自豪的吧。

    人生在世,不外乎名利二字。

    “来了来了,总督大人来了,快依次站好!”

    马车缓缓停下了下来,杜宇翻身下马取出圣旨扫视了数百位穿着朱紫青官袍的颍州辖下所有官员。

    “大龙皇帝诏曰。”

    “圣君治世,赖以名臣,颍州互市,事关国体民生,不可轻视之,特遣派定国公柳明志北赴颍州,抚州担任两府总督,治理民生,整顿吏治,还颍州...........总揽一切军政要务。”

    “钦此。”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陛下!”

    “颍州长史于成乐。”

    “颍州司马黄烁。”

    “颍州别驾杜长青。”

    “颍州府辖下化州刺史阮刚。”

    “颍州府辖下蕲州刺史包文亮。”

    “..........”

    “恭迎总督柳大人!”

    盏茶之后马车依旧毫无动静,数百弯腰鞠躬行礼的颍州府官员面面相觑的偷偷地瞄了一眼总督府前的马车。

    不少年龄稍长的官员额头已经挂着一丝细汗,想要伸手去拍拍自己的老腰又不敢。

    不少老狐狸瞄了一眼一旁托着圣旨站立不动的杜宇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少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新来的总督大人给自己等人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