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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驻足御书房外出神了多久自己都忘却了。

    直到苏安轻声的说话声才让其回过神来,望了一眼夕阳西下的天色,柳大少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原来自己已经站了这么久了。

    “王爷,陛下本想小睡片刻便喊你进去,没曾想一下子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陛下正在用冷水敷脸,让咱请王爷你进去。”

    “好!”

    再次跟着苏安走入御书房之中,殿中已经燃起了数个灯火,将略微有些昏暗的大殿照射的灯火明亮。

    李晔一脸歉意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水痕。

    “姑父,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接连两天早朝,晔儿还没有习惯,一下子就睡了这么久。”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无妨,陛下你还年幼,吃不消早朝带来的疲惫也是情有可原,遥想臣当年初次上早朝坐在勤政殿上便酣睡了过去。”

    “要不是因为那次早朝酣睡,臣与婉......唉........罢了罢了,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陛下,臣现在给你给你详细解读一下镇国书,治国策里面的精要内容,一些琐碎的小问题,就需要陛下自己研读了。”

    李晔忙不吝的点点头,坐在龙椅之上,神色犹如在国子监听夫子教书一样认真。

    “好,烦劳姑父了。”

    柳明志思索了片刻轻轻地说了起来。

    “强国之策,首在富国,国富民强则天下安。”

    “国富为重,亦要漏富于民,民富则国自强!民富国威上升,百姓倾力拥戴,江湖既安,则庙堂自稳。”

    “其末,小遗富贵与官。然其数目定要详控,择人定要眼明。”

    “良官富则忠,则诚;昏官富则贪,则庸。”

    “富国,富民,富官,皆在一个度字!”

    “万事皆有度,过度则殆。”

    “圣人言............”

    “第一册的大概精要臣已经详述说与陛下,里面的小文章陛下自己研读便可。”

    李晔一边点头,手里的朱笔不停地在干净的宣纸之上挥动着,略有苍劲的字迹记录着柳大少说过每一句晦涩难懂的话语。

    柳明志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眼神欣慰的望着李晔。

    突然被拥立登基,李晔的帝王权术一片空白,柳明志一直担心李晔太过年少,会听信谗言误国误民。

    现在见到李晔如此的察纳雅言,柳明志吊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小半了。

    见到李晔停下笔,柳明志清了清嗓子。

    “第二卷,驭下之术!”

    “权力者,威柄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所以恩科取士,其目的不外乎权,财二字。”

    “然权有利弊。”

    “善人用之则造福天下百姓,恶人用之则祸国殃民。”

    “人心隔肚皮,人之善恶岂非一眼观之。”

    “清官未必善,贪官未必恶。”

    “清流争名,贪官逐利。”

    “争名者,庸才大有人在,贪财者,未必不是良才。”

    “观之善恶,首重其政,再观其民,后看其治。”

    “其政漏洞百出,百姓民不聊生,治安一塌糊涂,清流未必善也;其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治安安定有序,贪财者未必恶也!”

    “清流不为钱财,一心为名,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此等清流乃为大恶......”

    “故而,权术者,首在用人,其次在权衡。”

    “可控着留之,不可控者或驱,或杀之。”

    李晔记录的动作一怔,诧异的望着脸色凝重的柳大少。

    “姑父,杀之?这会不会太严重了?”

    柳明志轻轻地摇摇头:“这便是臣要给陛下讲的接下来的一卷!”

    “帝王权术!”

    李晔愣愣的望着柳大少呢喃了起来。

    “帝王权术!”

    “帝王为尊,其颜不可侵,其威仪不可犯之。”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陛下的逆鳞便是皇权。”

    “皇权旁落,国必衰落,终将亡国。”

    “皇权至上,帝王为尊。”

    “乱世当用重典,情非得已,唯有杀可解百忧。”

    “但!”

    “杀亦有三种。”

    “亲手杀之,逼其绝之,以及借刀杀人。”

    “亲手杀之,逼其绝之,不各帝王之风,陛下首重借刀杀人术。”

    “何为借刀杀人,以左杀右,以右斩左,便是最简单的借刀杀人术。”

    “朝堂之上如何借刀杀人,就看陛下能不能悟透臣上一卷所讲的权衡之术了。”

    “最简单明了的便是文武之争。”

    “文者重风,武者重腕,其两者............”

    御书房中灯火晦明晦暗,柳大少滔滔不绝的讲解着自己编纂的两本书册,李晔则是俯首挥笔,桌案一侧的宣纸已经摞起来足足四指的高度。

    苏安带领着四五个小太监站在二人的不远处,手里捧着好几个蜡烛。

    一旦苏安见到桌案周围的几个蜡烛燃烧的越来越低,光线不那么显眼,便招呼几个小太监马上轻手轻脚的更换着旁边的蜡烛。

    柳明志似乎是入了佳境,口若悬河,舌灿莲花,金玉良言不停的脱口而出。

    口干舌燥之时,柳明志完全是下意识的拿起一旁的茶壶轻啄一口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之后便再次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每当柳大少喝水的时候,李晔总是忙里偷闲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急忙活动一下酸痛难耐的手腕,随着柳大少的开口再次挥笔记述起来。

    “治国首重治民。”

    “百姓拥戴朝廷,则江山稳固,这些内容与镇国书第一卷上面的记述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治国策这卷治民要术列举的更为详细一些而已。”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陛下一定要掌控好尺度,切莫让大龙这艘巨舰在民海之中变得风雨飘摇。”

    “民心思安,百姓之安稳贵在衣食二字。”

    “百姓衣食无忧,则天下安然无恙,朝廷固若金汤。”

    “这便是下一策,驭民策。”

    “驾驭百姓..............”

    柳明志仿佛已经忘却了时间,直到宫中的鼓声传来,柳大少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朝着殿门看了一眼。

    看着充满金黄色光辉的天色,柳大少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太阳怎么还没有下山。

    柳大少的目光闪过依靠在殿柱打着瞌睡的几个小太监,神色一怔,探着身子朝着殿外张望过去。

    当望见东方的旭日东升,柳大少微微怔神。

    意识到这金黄色的光辉不是夕阳西下的余晖,而是旭日东升的朝霞,柳大少这才反应了过来。

    自己与李晔已经君臣奏对了整整一个夜晚。

    为何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姑父,接着说啊,是没有了吗?”

    柳明志默默的摇摇头。

    “陛下,天亮了,咱们说了整整一夜了。”

    李晔神色一怔,急忙走出龙案朝着殿门跑去。

    望着东方朝阳的霞光,李晔失神的呢喃了起来。

    “怎么过的这么快!”

    柳明志朝着殿门走去,驻足李晔身后半尺的位置眺望着朝霞。

    “陛下,臣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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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晔一怔,望着柳大少的眼神透露着不舍的神色。

    “姑父,晔儿还有很多的地方不懂呢,你能晚几天在赴北吗?晔儿觉得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明白。”

    柳明志望着东方的朝阳的霞光,再次默默的摇摇头。

    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拍拍李晔的肩膀,当看到李晔身上的龙袍时柳明志的手掌停顿在了半空之中。

    眼前的孩童已经不是那个在明州等待着自己去救援的皇长子,而是当今的天子了。

    去拍一个天子的肩膀,属实是有些大不敬的行为。

    李晔发现了柳大少僵硬的手臂,轻笑着抓起柳大的手掌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之上拍了几下。

    “姑父,没有你的倾力相助便没有晔儿的今天。”

    “你是我的长辈,拍拍晔儿的肩膀并无不可,这是殿后,不在朝堂,长辈拍打后辈的肩膀,想来纵然是刚正不阿的夏老大人见了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柳明志回过神来急忙收回了手掌:“陛下,臣失礼了。”

    李晔失望的望着柳大少不安的脸色:“姑父,你就那么给晔儿见外吗?父皇大行之后,除了姑父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对晔儿这么好过了。”

    “晔儿虽然是皇帝了,可是也知道什么叫做有恩必报。”

    “晔儿不希望姑父这么一个亲人也对晔儿疏远了。”

    柳明志缓缓退开两步。

    “陛下,天子就要有天子威仪,你一定要牢牢谨记臣的这句话。”

    “一旦你露出怯弱的形态,就会助长臣子的嚣张气焰,就会助长臣子的不臣之心。”

    “你瘦弱的肩膀之上不但背负着先帝的期许,还要扛着大龙的江山社稷啊。”

    “臣言尽于此。”

    “等臣整顿三军之后,就要赴北了,陛下保重。”

    “如若朝中有什么难解之事,陛下只需金雕传书给臣,臣会尽量在千里之外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李晔怔怔的望着柳明志,轻轻地呢喃着天子威仪四个字。

    从李晔的反应之中,柳明志一下子便可以看出来,李晔登基仓促,加上登基时间尚短,心里已经对帝王二字的概念还不清晰。

    不明白他屁股下的龙椅代表着什么,不明白他现在的帝王身份意味着什么。

    也是,一个连太子之位都没有触摸过的人,突然坐上了皇位,肯定是有些茫然的。

    柳明志只能希望,时间能令李晔渐渐地明白,皇位对于大龙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陛下,五卷镇国书,十卷治国策之事千万不要给别人说,你要细心研读,直到你稳固山河的时候将它们销毁与无形之中。”

    “废话臣就不多说了。”

    “臣告退。”

    李晔愣愣的点点头,柳明志见状整理了一下袍服动作沉重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赶去。

    “姑父!”

    柳明志身形一顿,微微转动脖颈看向后方。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永远是晔儿的好姑父,晔儿会一生一世记着姑父千里援驰,拥立登基的恩情,没齿难忘!”

    柳明志沉重的脸色忽然露出一抹轻笑,步伐不再那么沉重,略带轻松之意的朝着门外走去。

    李晔望着柳大少的背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尚有童稚的眼眸复杂又感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总管苏安凑到了李晔身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陛下,太皇太后那边让人传话,你该去怡安宫听太后娘娘的教导了。”

    李晔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眼神清明的摇摇头。

    “给皇祖母还有母后回话,朕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治国之术,以后她们那里朕就不打算去的太勤快了。”

    “朕要废寝忘食的研读姑父传授的两卷奇书。”

    苏安犹豫了一下,迟疑的望着李晔。

    “陛下,不好吧,太皇太后还有太后娘娘的教导也是为了您好,这样说会不会让她们二人伤心?”

    “咱觉得,陛下是不是主动去一趟,陈明原委更为妥当呢?”

    李晔沉吟了片刻,回神之后转身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片刻之后,李晔手里拿着两张宣纸收入袖口之中,对着一旁神色疑惑的苏安招招手。

    “摆驾怡安宫。”

    “咱遵旨。”

    “陛下摆驾怡安宫。”

    李晔身后簇拥着一帮子小太监朝着怡安宫赶去,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御书房的宫苑之中。

    寂静的御书房之中忽然飞落下来两道人影,赫然是周飞与曾海两位前任大总管。

    周围凝望着李晔消失的方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小海子!”

    一旁的曾海急忙弓着身子,恭敬的望着老周。

    “老祖宗,您吩咐。”

    老周苍老的眼眸精光流露,望着怡安宫的方向,手指轻轻的叩击着一旁的栏杆。

    “小安子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活跃,你给咱好好的盯着他。”

    “什么时候家奴也敢替主上拿主意了。”

    “太祖太宗的遗训都忘了吗?”

    “毕竟是年龄太小,心态不稳,咱怕他一朝得势便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

    “咱还没死呢,咱侍奉睿宗一生,从来都是尽忠尽责,但是咱始终谨记一点,可以给主上解惑,但是万万不可干涉主上的想法。”

    “咱的招牌可不能让小安子给砸了。”

    “你给咱好好的盯着他,若是他有什么躁动的地方,跟百官之间的接触超过了內侍的限度,你去皇陵通知咱一声。”

    “咱亲自给內侍监清理门户。”

    曾海一怔,急忙点点头。

    “小孩子谨记老祖宗的教诲。”

    老周轻轻地点点头,精光流露的眼眸变得昏暗了起来,缓缓的沿着回廊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身影佝偻,犹豫一个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一般。

    “咱去给睿宗守陵了,你把武宗遗留下的一些麻烦想办法清理干净他。”

    “是,小海子恭送老祖宗。”

    老周的身影背着霞光消失在宫苑之内。

    曾海直起了身子朝着怡安宫的方向张望了一眼,身影闪动消失在了御书房的殿门外。

    留下了一句阴冷的话语。

    “小安子啊小安子,希望你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你敢越殂代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别怪祖宗咱心狠手辣。”

    盏茶功夫,御书房左侧的一座宫苑之内,数百道谍影密探朝着宫外四散而去。

    其中七八道身影凌空飞渡的身影犹如不久之前金国大护国寺慧法老和尚救援小可爱的身影一样缥缈不定。

    出了宫门的柳大少,刚刚翻身上马,手里的天剑便微微颤动了起来。

    柳大少目光一凝,天剑微微出鞘二指长度,谨慎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可是除了来来往往的百姓,以及不时穿插其中的巡街武卫之外,柳大少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明志脸色疑惑的收起而来天剑,一夹马腹朝着家门赶去。

    不时地张望这周围的街道呢喃着。

    “好凝实的杀气,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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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满腹疑惑的朝着柳府赶去。

    虽然柳大少骑在马上魂游天外,可是身上的蟒袍还是让他与坐骑畅通无阻的走在街道之上。

    百姓们瞅见柳大少身上的穿着便明白柳大少的身份非同一般,下意识的让开了道路,流出了风行足够赶路的空挡。

    柳大少现在满脑子都是宫门外令自己胆寒的气势。

    那些杀气明明那么清晰,为何自己仔细去感应去又什么都察觉不到。

    柳明志怀疑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自己半步先天的实力也会有这么不靠谱的错觉吗?柳大少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怀疑的。

    哗........

    柳大少全身一激灵,顿时回过神来,从头顶到身上乃至马腹之下被从天而降的大水给淋了一身,犹如一个落汤鸡一般下意识的朝着头顶望去。

    “他娘的,哪个没素质.......”

    柳大少咒骂的话语戛然而止,怔怔的望着同样愣愣的望着自己的黄灵依薛碧竹两女眨巴了几下眼睛。

    转动脖子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蓬莱酒楼的门前。

    两女穿着轻薄的亵衣紧紧地贴着滑腻的肌肤,俏脸之上带着热气蒸腾后的红晕,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擦拭干净,露出了半抹白嫩如凝玉的锁骨依靠在窗口,两女白嫩的手掌中正一同抓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瓢。

    吭哧。

    风行一个喷嚏让柳大少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望着神色怔然的两女抹干净了脸上带着香味的水痕。

    略加思索,柳大少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这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啊。

    无缘无故的被两女沐浴之后的洗澡水给淋了一身,至于出于什么缘故,看着两女手里同时抓着的木瓢便可以明了。

    十有八九两女清理沐浴水的时候打闹了起来,不小心将水抛洒了出来,自己适逢其会的遭受了无妄之灾。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泼的好不如接的好。

    “灵依,碧竹,你们两个什么情况,柳大哥我没招惹你们吧,大早上的就给我来了一瓢热水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薛碧竹两姐妹听到柳大少略带调侃之意的话语也回过神来,俏脸窘迫的望着柳大少。

    “柳大哥?”

    “柳大哥?”

    柳大少无奈的耸耸肩,苦笑着看着一脸窘迫的两女。

    “不是我还能是谁,语气干嘛这么惊讶?”

    两女急忙缩回了依靠在窗边的娇躯朝着屋内跑去,在柳大少古怪的脸色中黄灵依这个较为胆大的姑娘再次探出来身子。

    “柳大哥,你等一下,我们收拾一下就下来给你道歉。”

    柳大少犹豫了一下,四下张望了一下望着自己脸色古怪的来往百姓,想来自己落汤鸡的样子应该很糗。

    想起自己出征前夕留给两女的话,柳大少叹息了一声翻身下马朝着蓬莱酒楼的门前走去。

    将马缰系在了拴马桩之上,柳大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酒楼。

    驻足台阶前,自己可以清楚的观察到酒楼后院的炊烟,大早上的酒楼还没有开门,除了自己跟一个大傻子一样站在这里,街道之上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半柱香功夫,酒楼的大门忽的一下打开,黄灵依穿戴整齐探头探脑的从门后张望了出来。

    望着全身湿漉漉的柳大少,黄灵依脸色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柳大哥,小妹要说这是一个意外你信吗?”

    柳大少双手一摊苦笑了两声。

    “意外不意外咱们先不说,能让大哥先进去吗?大早上的杵在酒楼门口你不觉得跟个大傻子一样吗?”

    “尤其大哥我现在可是湿身与你们姐妹了!你不要觉得这彻底脱离寒冷的天气要为大哥考虑一下子吗?”

    黄灵依一怔,俏脸顿时有些发烫。

    显然柳大少的湿身玩笑让佳人想歪了,被误以为失身二字。

    柳大少望着美目一颤一颤的黄灵依,直接朝着大门走去,屈指在黄灵依洁白的额头之上弹了一下。

    “傻丫头,想什么污秽的东西呢?大哥说的湿漉漉的湿,湿身!你地明白?”

    望着不请自进的柳大少,黄灵依揉着额头跟做贼似的朝着门外的街道张望了几眼,一把关上房门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柳大哥,你想怎么办吗?大不了我们姐妹负责嘛!”

    柳明志一愣吭哧一下笑了出来:“呵呵...,你个臭丫头,大哥给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说这些话?不知羞!”

    黄灵依清亮的美目一暗,毫不掩饰的透露出遗憾之色。

    无奈的耸耸香肩,黄灵依加快脚步与柳大少同行着朝着楼上走去。

    “柳大哥,楼上请,茶水已经备好了,话说大早上的你不在家待着,搂着娇妻美妾享受齐人之福,怎么会在我们姐妹的酒楼下?还这么巧被我们姐妹湿身了?”

    黄灵依大大咧咧的性格与薛碧竹截然不同,仅此一言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敢爱敢恨,开得起玩笑的女子。

    对于这两个对于自己感情不一般的女子,柳明志也不想隐瞒什么。

    “大哥我去宫里跟陛下君臣奏对,忙活了一夜未睡,这不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被你们给来了这么一下。”

    “现在好了,本来我还昏昏欲睡,两眼打颤,被你们一瓢水给弄得精神抖擞。”

    “得亏是热水,若是冷水大哥本就不强壮的身体非得被你们姐妹给折腾的雪上加霜不可。”

    “尤其是大哥最看重的地方,根据热胀冷缩的原理,这种天气被冷水一浇,非得短上区区一两寸不可。”

    “啊?”

    黄灵依茫然的望着柳大少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出身青楼的她毕竟去久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对于有些荤话耳濡目染之下还是了解的。

    俏脸古怪的望着柳大少,黄灵依的脸上不自然红晕。

    “总共有没有一两寸都难说呢,还短上区区一两寸。”

    柳大少脸色一僵,眼角抽搐的望着黄灵依,抬手想去弹黄灵依的脑门,却被其灵活的躲闪了过去。

    “臭丫头,你这是瞧不起谁呢?下次再敢胡说八道大哥把你的头给打稀碎。”

    黄灵依倒退着对着柳大少吐了吐舌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妹说的是真是假不算,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算。”

    “真有能耐,你倒是让小妹姐妹见识见识啊!”

    柳明志无言的望着黄灵依戏谑的脸色,目光躲闪了一下,伸手推开了两女的闺房房门。

    “碧竹你现在方便吗?大哥准备进来了!”

    “小妹方便,大哥你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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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驻足两女闺房门前,总感觉刚才与薛碧竹的对话内容有些怪怪的。

    扑哧一声娇笑令柳大少回过来神来,诧异的望着身边黄灵依忍俊不禁的神色,柳大少细细一琢磨,自己方才二人的对话确实有些神仙啊。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夫妇之间和谐生活之时互相聊的内容呢。

    白了一眼黄灵依这个内心很黄很汉子的姑娘,柳大少径直朝着两女的闺房中走去。

    刚刚走进去,柳大少便看见薛碧竹正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站在一个精致的浴桶旁边用木瓢清理着里面的洗澡水。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原来淋到自己身上的还真是洗澡水啊。

    薛碧竹俏脸微红的望着走进来的柳大少,放下手里的木桶局促不安的走到柳大少面前,与大大咧咧的黄灵依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柳大哥,方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姐妹打闹抢夺木瓢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

    “小妹也没想到你恰好从楼下经过,实在是太巧合了。”

    柳大少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望着薛碧竹急促不安的神色无所谓的摆摆手。

    “无妨无妨,仅仅是沐浴的水就算了,大哥主要是害怕你们沐浴的时候有点小怪癖,比如让身体中的积水放松一下,那可就真的厉害了。”

    薛碧竹怔神了一下,仔细思索了一下柳大少的话急忙摇摇头:“小妹怎么会尿.........”

    薛碧竹说着说着面若红霞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娇躯不安的扭动着。

    “柳大少,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谁沐浴的时候会干这么丢人的事情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大哥就会啊。”

    “啊?”

    “哈哈哈............”

    柳大少捂着肚子摆摆手,薛碧竹羞赧不已的模样让自己忍不住想逗弄这个性子较为内敛的姑娘。

    “好了好了,大哥不跟你们开玩笑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干净的衣物,热气过去了现在我身上冷飕飕的,大哥换身衣物再跟你细聊。”

    薛碧竹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纠结的看着柳大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又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有还是没有啊。”

    “有,不过都是我们姐妹的衣物!我们这里又没有男子的衣物,柳大哥你总不能穿一身姑娘家的绣裙吧。”

    “也是,你们店里不是有小二哥吗?去找一身他们的衣物换上也行,大哥不介意这些的。”

    薛碧竹依旧脸色纠结的摇摇头。

    “没有!”

    “那么多小二哥,都不穿衣服的吗?”

    “嗯!啊?不是!”

    “他们不在酒楼里面住,我们多给他们一些工钱,让他们自己找地方住,等开门了他们再过来。”

    “一来酒楼里只有我们两个弱女子,怕传出去什么闲话。二来也是担心,虽然小妹相信他们,可是人心隔肚皮,小妹姐妹就怕有的人万一脑子一热,发生点意外就不好了。”

    “后院里只有四五个身世可怜的丫鬟被我们姐妹收留了下来,店里面从来不留男子过夜的!”

    “自然也不会有男子的衣物了!”

    薛碧竹的脸色有些惶然不安。

    似乎向柳大少解释什么,又好像给柳大少解释什么。

    在柳大愣神的片刻,转身走向床榻,取过一床带着余温以及淡淡馨香的锦被披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柳大少这个在朝堂之上摸爬打滚的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非同一般。

    望着薛碧竹的神色,再听着薛碧竹的话语,一下自己就明白了薛碧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轻笑了两声,柳明志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装作没有领悟其中的深意。

    闻人云舒这个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自己都因为出征的事情没有动她的身子,又何必耽搁了眼前的两个倾城佳人呢!

    “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怎么样?日子应该过得不拮据吧?”

    薛碧竹两女相视了一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地坐到了柳大少的对面。

    “近半个月才好过来,前些日子因为叛乱的缘故,人心惶惶的,哪还有人敢出来饮酒作乐啊!”

    “若非小妹二人因为柳大哥你们题字的缘故,生意好的时候积攒了一些家底,只怕日子过得也如意不了。”

    “好在现在安定了下来,日子又回升了过来,只是相比以往,生意还是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我们姐妹很知足了,相比之前青楼卖笑的日子,我们姐妹能有这么一个安稳的定居之所,已经心满意足了。”

    “世人皆道路不齐,别人骑马我骑驴。回头看看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人啊,总要知足常乐。”

    柳明志的双手从锦被中伸出来重重的一拍,赞许的望着薛碧竹两姐妹。

    “天下人要是都能像你们姐妹这么想,天下也就该太平无事了。”

    “知足常乐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别人不说了.......”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站了起来,裹着锦被朝着窗口走去,望着街道之上的车水马龙轻叹了一声。

    “就连大哥我也做不到知足常乐啊。”

    “人心啊,总是复杂的很。”

    “沟壑难平总有平坦的一天,可是这人心你只会越填越深。”

    “大哥本以为能得封一个小小的子爵便知足了,可是一直到了定国公的时候大哥才发现,原来权之一字,真的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触碰。”

    “好自为之,大哥我时长用好自为之暗示自己,可是我真的能好自为之吗?”

    “大哥唯一庆幸的便是世上还有两样东西能禁锢住大哥的心。”

    “如果没有情,义二字这两个枷锁,大哥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女愣愣的望着柳大少的背影,不知道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话语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似乎柳大哥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罢了!”

    柳大少突然一声轻喊,令两女吓得娇躯一颤,愕然的望着柳大少,不知道柳大哥到底怎么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子一惊一乍的。

    柳明志转身将锦被拿了下来,走到薛碧竹两女面前将锦被还了回去。

    “碧竹,灵依,大哥见到你们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彻夜未归,你们几个嫂夫人该忧心了。”

    “大哥也不与你们长叙了,好好的生活,将来找一个如意郎君娶妻生子。”

    “大哥非你们的良人啊!”

    “家中还有许多琐事繁忙,就不打扰你们准备开门了,大哥先走了!”

    望着柳明志毫不犹豫朝着门外走去的身影,薛碧竹急忙追了上去。

    “柳大哥,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说等你出征归来会跟我们姐妹一个交代的!”

    “我们姐妹一直在等,在等你出征归来!”

    “良人,在柳大哥你看来什么叫做良人。”

    “我们姐妹早已经看透人间百态,荣华富贵未必良。”

    “能让小妹倾心的就是良人。”

    “小妹一直在等你归来啊!”

    “你又要出征,小妹不怪你失言,小妹只想知道,你出征归来的交代还算数吗?”

    柳明志僵直在楼梯之上,脸色犹豫了良久微微颔首。

    “算数!”

    “这次出征如果能活着回来,柳明志定许你们一世良缘!”

    “我们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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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志解开马缰,回身望了一眼驻足门外,眼眸中满是不舍之意的两女微微一笑。

    “碧竹,灵依,保重,咱们有缘再会。”

    两女重重的点点头:“柳大哥,小妹二人祝你凯旋而归。”

    柳明志没有回复什么,继续说下去不过是徒增离别的感伤,直接翻身上马在两女留恋的目光之中纵马而去。

    不肖盏茶功夫,柳大少便已经停到了门前。

    将马缰递给柳远之后便朝着内院走去。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昨夜怎么没有回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青莲正在院子中晾晒自己的贴身衣物,见到夫君归来放下手里的肚兜便迎了上来。

    柳大少轻笑着点点头,抬手整理了一下青莲额头之上被汗水黏住的秀发。

    “昨夜陪着陛下君臣奏对,不知不觉便说了一整夜,等回神之后天色已经见亮了,让你们担心了。”

    青莲微笑摇摇头:“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彻夜未眠,肯定精神不佳,妾身的床铺还没有整理,看你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你快去休息一会!”

    “好,你不说为夫还没觉得累,你这一说为夫现在感觉是全都疲惫!”

    青莲点齐脚尖在夫君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快去休息吧!”

    柳明志微微颔首,打了个哈欠朝着青莲的房间走去。

    从窗口望了一眼青莲继续晾晒衣物的行为,柳大少褪去了身上湿漉漉的蟒袍,直接和衣钻进了青莲带着余温跟桂花香味的被窝。

    日升日落,明月高悬。

    府中下人的打更声让酣睡的柳大少骤然睁开了眼睛。

    睡意朦胧的眼眸扫视了一下房中昏暗的夜色,柳大少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孤寂之色。

    午后酣睡到黄昏,夜半孤醒待天明。

    这种骤然醒来四处孤寂的环境猝不及防之下是最让人崩溃的。

    柳明志前世没少经历这种事情,想不到今生竟然又一次感受到了。

    缓缓地坐了起来,柳明志揉了一下带着污秽的眼角,一盏不算明亮灯笼将房间中映衬的昏昏沉沉的。

    柳明志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睡了这么久了吗?”

    “夫君,你醒了!”

    柳大少拍着有些昏昏沉沉的太阳穴刚刚嘀咕了两句,青莲惊喜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青莲便端着一个精美的盅罐走了进来。

    “莲儿,什么时辰了。”

    “戌时有些时间了,估计快要亥时了。妾身担心你睡了一整日没有进食,身体受不了,就去给你煮了有些燕窝粥,都温了三次了,你再不醒来只能重新做新的了!”

    柳明志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也顾不上洗漱的问题,接过青莲手里的燕窝粥吹了吹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青莲见到夫君这副模样,又是高兴夫君对自己手艺的认可,又是担忧夫君这样狼吞虎咽会伤到肠胃。

    “夫君你慢点,不够的话妾身再去做。”

    柳大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燕窝粥,将器皿放到了一旁床柜之上,肚子里不再那么空荡荡的,柳大少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柳大少转身去换洗架捞了一把凉水在脸上拍了拍。

    “莲儿,你去将齐韵她们所有人都叫道为夫的书房,为夫有话要给你们交代!”

    青莲一怔,望了一下窗外高悬的夜色:“现在吗?”

    “对,现在!”

    青莲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夫君这个时候让所有姐妹都过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也只好让已经睡下的姐妹起床了。

    “妾身这就去。”

    青莲走后,柳大少从青莲的衣柜里取出一件自己锦衣披在身上,带上了房门便朝着书房走去。

    点燃了书房的蜡烛,柳明志百年开始研墨,等墨汁均匀了便提笔在宣纸之上挥写了起来。

    当柳大少书写一张宣纸的时候,三公主率先挑着灯笼走进了柳大少的书房之中。

    三公主的庭院距离书房最近,她最先赶来柳大少并不意味。

    “夫君,夜色已深,这个时候让妾身姐妹来有什么事情吗?”

    柳明志抬眸望了一眼三公主轻轻一笑:“嫣儿,你先坐回,等韵儿她们全都来了再说。”

    “好吧!”

    三公主微微颔首,将灯笼插入卡扣中,静坐在椅子上,凤眸好奇的望着夫君书写的动作。

    柳明志越写速度越快,等第二章宣纸写了一半的时候,齐韵,青莲,齐雅,慕容珊,云清诗,莺儿,凌薇儿,闻人云舒众女已经全部赶到了书房之中。

    只是见到挥笔狂书的夫君彼此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开口打搅而已。

    柳明志自然听到了众女的脚步声,她们没有打扰自己,自己也没有开口招呼,而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宣纸之上。

    众女全都好奇夫君到底在书写什么,有心想看看,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好奇心。

    万一夫君准备的是一些军机大事的计划,自己这些妇道人家看了还真不合适。

    良久过久,细心的齐雅换上了一根新的蜡烛不久,柳大少才放下手里的毫笔,吹干了之上的墨痕。

    将十多张宣纸整理在一起,柳大少伸了一下懒腰扫视了一眼房中各个倾城不凡,美艳不可方物的佳人。

    九女之中年龄最小的莺儿都褪去了青涩的模样,变得越发的成熟了起来。

    一举一动都流露出风情的韵味。

    “都来了啊!”

    “夫君,你找姐妹们有什么事情吗?”

    “对啊,大半夜的将妾身喊起来,也不怕妾身动了胎气。”

    “...........”

    几女叽叽喳喳的埋怨其柳大少来,不过却多带着撒娇之嫌。

    柳明志轻轻地叹息一声:“娘子们,为夫也不想啊,不过为夫已经打算好了三日之后便率领兵马赴北了。”

    “再不将你们聚到一起说说话,下次团圆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在众女复杂的神色中,柳明志望着站在最后面轻轻地掰扯着葱葱玉指显得惴惴不安的云清诗。

    “尤其是清诗你啊!”

    柳明志的目光落在了脸色有些怅然的云清诗身上,望着云清诗樱唇轻咬略显局促的神色中,柳明志上前轻轻地抚着云清诗的脸颊笑了起来。

    “傻姑娘,能从闭门不出中走出来,为夫真高兴,为你高兴,也为为夫自己高兴。”

    “看到你想通了,为夫比打一场大胜仗还高兴啊。”

    “自古忠义两难全,为夫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为夫更想见到你当断则断。”

    “这天下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啊。”

    “得到一些就要舍去一些,婉言会理解你的。”

    “为夫由衷的为你高兴,恭喜你浴火重生了!”

    云清诗凤眸含着水雾,眼眸微颤的望着柳大少:“夫君,你不怪诗儿之前.........”

    柳明志未等云清诗说完,一把将其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了起来。

    轻抚着云清诗散发着淡香的秀发,柳明志抿嘴一笑。

    “为夫说过,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适当的得往前瞻望瞻望。”

    “为夫不在乎你的过往,只要你心在为夫这里我就知足了。”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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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诗闻言,一行清泪打湿了柳大少的衣襟,依偎着夫君的肩膀轻轻的摩挲了起来。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妾身明白了,只要夫君不怪妾身以往的种种,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柳明志轻轻地松开了云清诗,为其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为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落泪,以后待在为夫身边不能再哭了知道吗?外人不知情还以为为夫欺负你了呢!”

    “为夫希望你笑,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云清诗急忙用衣摆擦拭干净脸颊之上的泪痕,忙不吝的点点头。

    “嗯嗯嗯,诗儿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哭了,天天笑给夫君你看!”

    柳大少收回目光在众女身上环视了一圈:“这话是为夫说给清诗的,也是说给你们听得,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都知道了吗?”

    众女望着夫君的脸色丝毫高兴不起来,她们总觉得夫君这话有些交代后事的意味。

    齐韵身为长妇,率先开口忧虑的望着柳大少。

    “夫君,妾身听你这话心里便担忧不已,你跟姐妹们说实话,此次出征是不是有很大的危险!”

    柳大少瞳孔一缩,想起己方粮草能不能及时供应都是一个问题,再想到休养了一个冬天的金国,突厥铁骑,柳大少便忧心忡忡。

    大龙经历李云龙几兄弟此次的厄运之后,面对兵马日益昌盛的突厥两国只能化主动为被动了。

    可以说此次出征的主动权已经不再大龙这边了。

    是战是和全在金国,突厥两方决定。

    想要跟上次一样,跃马扬鞭,驰骋关外,来一场千里袭杀,粮草是一个大问题,兵马也是一个大问题。

    以一敌二,面对两国近乎百万大军的进攻,可谓是生死难料啊。

    柳明志并未因为韩忠从东海带回来了大量的火器就变得目中无人,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没亲眼见识过突厥人骑射本领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可怕的。

    加上金国现在剩下的都是历经了国战的精锐雄师,后续粮草未知,兵马不能及时补充的大龙真的会是两国的敌手吗?

    突厥人,金国人若真的是酒囊饭袋,也不会横行北地那么多年而令大龙束手无策了。

    谁要是大言不惭的说轻轻松松的就能将突厥铁骑,跟金国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柳大少肯定啐他一脸口水,然而让将士们将其绑起来,亲自将其送出关外跟两国的兵马较量一番。

    看看突厥还有金国的大军是不是那么的无能。

    若是两国真的有那么好攻下,上次国战据城而守的左右两路大军也不会死伤惨重,折损了二十多万的兵马了。

    本来自己直捣金国腹地,已经占了上风,只要切断金国大军跟腹地的联系,再调回段不忍他们在突厥草原中间摆好防线,联合左右两路大军便可一举将两国的主力兵马侵蚀个七七八八。

    奈何天公不开眼,好好的一盘棋被李云龙他们弄的面目全非,逼的自己不得不出来力挽狂澜,扶大厦将倾。

    尤其是柳大少得知了金国也有火炮这种攻城利器的时候,更是担忧不已。

    加上自己未曾见过的火龙车,虽然不知道速度如何,可是只要动力足够,云舒兵马粮草对大龙来说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想着想着,柳明志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男人习惯报喜不报忧,柳明志亦是如此。

    望着众女惴惴不安的神情,柳大少轻笑着摆摆手。

    “危险,什么危险?”

    “为夫自入朝以来,江南剿匪,出征西域,国战袭杀,可谓是久经百战。”

    “想当年为夫从一个小小的通远县男,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了并肩王的爵位。”

    “这天下,能要为夫命的人还没有出来呢!”

    “全都把心搁到肚子里,为夫才不舍得你们这群娇滴滴的的大美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找阎王爷报到呢!”

    “咱们喜结连理的时候为夫答应过你们,要陪你们白头到老的。”

    “为夫答应过你们的话还从没有失言呢,此次怎能失言?”

    柳大少意气风发的豪迈模样让众女的心神微微放松了不少。

    或许是柳大少未曾败绩的过往给了众女底气,轻轻地吁了口气,将心底的忧虑强行抛了出去。

    “为夫这次找你们来,就是给你们说一声为夫赴北之后的事情。”

    “工部,户部已经准备兴建为夫王府的事情了,至于王府坐落何处州府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不过为夫已经写好了折子,这王府就定在颍州城的国公府了!”

    “一来咱们在哪里小住了半年,习惯了。”

    “二来那里是大龙最重要的防线之一,先帝既然令为夫世代镇守北疆一百五十二州,这大龙六国门之一的颍州便是最好的选择。”

    “为夫对那里的环境熟悉,对周围要塞,险峻之地也清楚明了,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为夫麾下弟兄全是骑兵,赴北的速度很快,而且北疆之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你们是没办法跟为夫一起同行了,为夫让你们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

    “为夫走后,你们等天气彻底回暖,再去北疆王府不迟。”

    “尤其是雅儿,珊儿你们两个,十月怀胎,为夫细算一下日子,你们两个月余左右就该产子了!”

    “路上风餐露宿,环境不佳,这个时候去北疆对你们的身体情况很不利。”

    “等你们产子之后,坐完月子,养好身体再行赴北不迟!”

    齐雅,慕容珊两女默默地点点头,知道夫君的苦心。

    “夫君,给快降世的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对啊夫君,你三日后就要赴北了,肯定见不到孩子出生了,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柳明志闻言,沉吟了片刻。

    “儿子的话柳正浩,浩然正气!”

    “女儿的话柳灵韵,灵韵十足!”

    “无论你们谁生儿子跟女儿都可以使用。若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你们看着取便是了,为夫没有意见的!”

    两女微微颔首,轻抚着圆鼓鼓的肚子:“妾身明白了!”

    “叫你们主要就是为了这些事情,现在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你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众女微微颔首,对着夫君福了福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清诗,薇儿,待会等着为夫!”

    正准备出门的云清诗,凌薇儿两女娇躯一顿,听到了耳中内力传送的话语,下意识的相视了一眼,望了一眼身边脸色如常的众姐妹,羞赧的点点头,疾步朝着门外走去。

    柳大少微微一笑,抓起一边的十几张宣纸,锁上书房的大门朝着齐韵追了上去。

    “韵儿!”

    “夫君,怎么了?”

    柳明志将手里的宣纸折叠整齐,轻轻地塞到了齐韵的手中。

    齐韵一怔,四下张望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收起了手里的宣纸,美眸疑惑的望着夫君。

    柳大少凑到齐韵耳边轻声的嘀咕了起来。

    之间佳人频频颔首,俏脸之中带着一抹凝重之色。

    “夫君,这........”

    柳明志轻轻地捂住了齐韵的樱唇,对其微微摇头。

    “相信为夫!”

    齐韵重重的点点头。

    “妾身明白了!”



    三日后,午时。

    齐韵房中众女一一到齐,站在房中静静地望着自己夫君轻抚甲胄的怔神背影。

    柳明志的手指每次略过甲胄之上的痕迹都要停留一下出神片刻。

    甲胄之上有弯刀的痕迹,也有剑痕,亦有箭矢穿透的漏洞。

    这副甲胄跟了自己七年了,可以说自己的每一段过往它都是最忠实的见证着。

    军中的匠师数次提出要帮自己修补甲胄的建议都被自己拒绝了,只有甲胄上的痕迹见证着自己的过往,柳明志怎么舍得令他们恢复如初。

    轻轻地褪去了身上的蟒袍,柳明志双臂微张,转身郑重的望着众女。

    “着甲!”

    齐韵急忙点点头,带着青莲,凌薇儿几女开始拿起木架之上的甲胄一件一件的为柳大少披甲。

    半柱香的功夫,柳明志整理了一下双臂之上的护腕,将手里的天剑系在腰间。

    充实的感觉再次填满了柳大少的心头,这是穿着那身尊贵无比的蟒袍都给不了自己的感觉。

    十年来有一般的生涯在军中度过,柳明志渐渐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种感觉了。

    虽然甲胄之上遍布伤痕,可是依旧挡不住柳大少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戾气。

    众女不得不承认,穿上甲胄的夫君与不穿甲胄的夫君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不穿甲胄的夫君虽然沉稳了不少,可是言辞之间难免带着吊儿郎当的纨绔气息。

    当甲胄上身的那一刻,众女从柳大少身上感受的除了戾气还是戾气,众女不知道夫君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副甲胄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她们只知道夫君着甲之后已经不再是自己等人印象中的夫君了。

    柳明志抓起来一旁桌子上的包袱,里面装着的是自己统帅三军的虎符帅印。

    将包袱背了起来,柳明志目光恋恋不舍的望着众女。

    “娘子们,别忘了为夫交代你们的话,咱们北疆再会!”

    “夫君,一定要多多小心!”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夫君你要多加保重。”

    柳明志重重的点点头,一把牵起了闻人云舒的皓腕朝着门外走去。

    众女见状知道夫君有事要跟闻人云舒细说,相视一眼微微会意了一下,联袂朝着府门外走去,准备在府门外等候夫君。

    在闻人云舒茫然的神色中,柳大少捧起了闻人云舒的俏脸便吻了下去。

    佳人娇躯一颤,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一下,最终乖乖的揽住心上人的脖子陷入了心上人带给的柔情之中,热情的回应着。

    良久,柳大少抬头凝望着闻人云舒红扑扑的脸蛋轻笑了起来。

    “舒儿,还记的当年我在江南答应要为你做十件事吗?”

    闻人云舒柔情似水的点点头:“当然记得,舒儿还一件事没让你做过呢,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现在我想主动提一件事情好不好?”

    “好,你说,舒儿都听你的!”

    “等我回来娶你为妻,可好?”

    闻人云舒怔怔的点点头:“妾心如磐石,等君归来迎娶。”

    柳明志在闻人云舒额头上轻啄一下:“我一定谨记在心,等我!我先去跟老头子还有娘亲辞别了!”

    “柳郎,保重!”

    在闻人云舒化不开的深情眼帘注视下,柳大少朝着柳之安夫妇的庭院赶去。

    柳大少出征的事情在柳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等柳大少赶到之后夫妇两人正在厅内等候。

    相比静坐下来捧着一卷书籍观看得令柳之安,柳夫人神色焦虑不安的在厅中徘徊者。

    不时地看一眼故作镇定的柳之安,柳夫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这父子俩,明明一个比一个更忧心对方的安危,却偏偏装作无动于衷的一副姿态。

    想起昨夜柳之安坐在门外亭台上,举着酒壶喝一口望着月色叹息一声的模样,柳夫人便无话可说。

    父子俩上辈子是冤家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明明心中火急火燎的,儿子今天出征了却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何必呢!

    柳夫人思索间,柳大少甲胄齐全的迈进了正厅之中。

    柳之安听到脚步声,微微移开书籍瞄了一眼柳大少又将目光放到了书册上面。

    “娘亲,孩儿来给你们二老请辞来了!”

    柳夫人见到儿子甲胄齐全,长剑在腰的样子,也知道儿子北出戍边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叹息着点点头,轻轻地抚着儿子坚毅的脸庞。

    “儿啊,保重啊,娘等你回来!”

    “娘放心,儿子一定安然无恙的归来。”

    “老头子,你说拿反了,既然担忧本少爷的安危明说就是了,装什么装啊!”

    柳之安一怔,急忙转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书籍是倒着的,也说明柳之安的心神根本没在书册之上。

    脸色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你懂个屁,老子早已经将这本书熟读于心,现在正在钻研倒背如流,书不拿倒着怎么倒背如流。”

    柳大少一怔,望着恬不知耻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老头子,轻轻地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了,你这个解释本少爷服气,活了三十有二了,本少爷今天才知道倒背如流是这么理解的!”

    “比你教乘风他们几个富贵不能淫的解释更厉害。”

    “有你这样的老子,本少爷当年能高中解元也是人间一大奇迹。”

    柳之安脸色悻悻的揉了揉鼻子,望着一旁脸色怅然的柳夫人站了起来。

    “夫人呢,你先去府外跟韵儿她们汇合,老夫有点事要跟混小子交代一下。”

    柳夫人迟疑了一下,莲步轻移朝着门外走去。

    柳夫人的倩影彻底消失以后,柳之安转身去了后殿,回来之时怀里已经抱着一个檀木箱子。

    在柳大少怪异的眼神中,柳之安一把将箱子丢给了柳大少:“小兔崽子,老子挣点家业不容易,别给老子全嚯嚯了。”

    柳大少扶正檀木箱子轻轻打开,望着箱子里面一摞厚厚的银票瞳孔一缩,诧异的望着柳之安。

    “老头子,你这是何意?”

    柳之安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大少。

    “国库现在的情况如何,老子比你清楚,你他娘的百战百胜的名头在外搁着,若是因为粮草后继难支的问题供应不上大败而归,老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柳家列祖列宗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五百万两银票,足够你在没有被叛乱波及的州府购买足够的粮草了。”

    “要不是老子怕孙子孙女早早的没有了爹,老子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早点滚蛋,老子看到你就烦!”

    柳明志轻轻地合上箱盖,眼神纠结的望着柳之安。

    “老头子,你这是要替国养兵啊!”

    柳之安端着茶杯的手臂一颤,感受着柳大少的目光微微的闭目叹息了一声。

    儿啊,爹这是为你养兵啊。

    那句箴言无论是巧合还是真的,爹都不能置之不理。

    你是爹的骨肉啊,爹怎能看着你……

    唉……

    “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顶点



    柳大少将檀木盒子往怀里一抱,谨慎的望着柳之安。

    “要!”

    柳之安没好气的瞪了柳大少一眼:“老子就知道你不是那种钱送到嘴边都不吃下去的人,跟老子装什么正经人呢!”

    “滚蛋吧!”

    柳明志默默的注视着柳之安:“老头子,送送我呗,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柳之安想要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将茶杯送到嘴边将茶水一饮而尽。

    望着神色复杂的柳大少,柳之安随意的将名贵的茶杯丢在桌案之上:“聊什么,有什么可以聊得?老子不觉得咱们爷俩有什么可聊的。”

    柳明志轻轻地托起手里的檀木箱子,神色复杂难耐的望着柳之安。

    “不对,我觉得咱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到一起,比如这五百万两银票的来源,您说呢?”

    柳之安身体一僵,瞳孔微微缩起,略带惊异之色的望着柳大少略含深意的目光。

    “行,聊聊便聊聊吧!”

    柳明志错开了身子,等柳之安走到自己前面半步的时候才动身跟了上去。

    柳明志虽然平日里跟老头子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但是对于柳之安的敬意却从来没有忽视过。

    无论他怎么不着调,他始终是自己的老子。

    “老头子,你说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柳之安轻轻地抚着胡须沉默了片刻,微微转头望着脸色平淡无波的柳大少。

    “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便是好好的活着。”

    “那依你之见,什么才算是好好的活着呢?什么又算是活的好呢?”

    柳之安怔神了一下,诧异的望着柳大少:“怎么,打算跟老夫聊佛道两家的理念了?”

    柳明志默默的摇摇头,轻轻地扣弄着手中檀木箱子上面的精细纹路。

    “佛道与我何干,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活!三十年了,我仿佛活在一个被人精心编制的世道之中。”

    “我只想知道,我还是我吗?”

    柳之安望着柳大少有些低沉的脸色,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柳大少话语中的意思,良久之后柳之安走路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你信命吗?”

    柳之安停了下来,柳明志也驻足停了下阿里,望着柳之安幽邃的目光迟疑了良久。

    “这是您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的命到底是什么?”

    柳之安默默的摇摇头。

    “不知道!”

    “呵呵.........这个答案未免太敷衍了一些,你觉得我该相信您的话吗?”

    柳之安重新走动了起来,朝着府门赶去。

    “不是老夫想要敷衍你,因为老夫真的不知道你的命是什么。”

    “亦或者说老夫从来不信命!”

    “那你为何...........”

    “因为你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是你的亲爹,这个答案够了吗?”

    柳明志虎躯一震,望着柳之安怅然沉重的脸色久久不语,父子俩同行无言的相差半步朝着府门外走去。

    等快到府门的时候柳大少忽然转身将柳之安抱在了怀里。

    “老头子,谢谢你,你的答案足够了。”

    “可是儿子想靠自己走一把,你护佑不了我一辈子的。”

    “雏鹰总是要高飞的,不是吗?”

    “命我信,但是我更信我自己。”

    柳之安是第一次被儿子这样亲近,脸色有些怪异,听着柳大少低沉的话语叹息着点点头。

    “扛不住了就跟老子说,老子还能给你扛起一片天的!”

    柳大少一把松开了柳之安,望着柳之安已经有些斑白的双臂,轻笑着扯了扯柳之安下巴上的胡须。

    “好好颐养天年吧,你不再年轻力壮了,糟老头子。”

    “去你娘的,赶紧给老子滚蛋。”

    望着柳大少朝着门外小跑而去的背影,柳之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跟上去。

    叹息着朝着内院走去,柳之安轻轻地抹了抹眼角。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啊。”

    伸手从怀里掏出手绢准备擦拭眼角柳之安脸色一僵,急忙在怀里掏了掏,随即又在袖口里摸索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之安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伤感的神色变得涨红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小王八蛋,你娘!”

    “五百万两还不知足,老子的零花钱你他娘的也顺走了,你可还是个人子?”

    等柳大少赶到府门外的时候,只剩下暗自垂泪的柳夫人跟一帮子儿媳,小王八蛋的身影已经与柳松一同消失在了街角。

    柳之安见状,捶胸顿足的指着街角猛地一拍大腿。

    “造孽啊!”

    良久之后,柳之安深吸了一口气,在一干儿媳愕然的神色中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小王八蛋,老子不让你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你真以为老子我是泥捏的?咱爷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老子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玩我,欺骗老子感情,弄不死你!”

    柳之安转身朝着府内走去,停到了柳远的旁边凑到其耳边嘀咕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远脸色窘迫的望着柳之安塞给自己的瓷瓶挠了挠花白的头发。

    “老爷,不至于吧,你不怕少爷疯了?”

    柳之安挥着衣袖朝着内院走去。

    “疯了更好,不然老子得少活十年,十年!”

    “就这么干,去安排吧!”

    在众女诧异的目光之中,柳远揣起瓷瓶朝着府外飞跃而去,展示出了起不俗的轻功。

    目的地赫然是大将军府之一云冲的府上。

    主街之上,柳大少勒紧马缰,从马背上搭裢里取出一支金皮令箭丢给了柳松!

    随即又将一封书信塞在柳松的手里。

    “持少爷的金皮令箭火速将书信送往宫里。”

    柳松一怔,急忙点点头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柳明志则是调转方向朝着城外的军中大营赶去,正值车水马龙的时辰,柳大少两炷香才出了南城门,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京师,柳明志一夹马腹,跃马扬鞭朝着东南的军中大营驰骋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柳大少一把勒住马缰,风行前提高高扬起唏律律的嘶鸣起来。

    “参见大帅!”

    柳明志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大营走去。

    “三军将士何在?”

    跟在柳大少身后的卫兵急忙抱拳。

    “回禀大帅,已经各自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奔袭北地!”

    “传令,擂鼓聚将!”

    “得令!”

    卫兵疾跑而去,柳大少面色威严的朝着军中大旗之下的点将台走去。

    登上点将台,柳明志轻抚着柳字帅旗的旗杆怔怔出神之际,军中大营忽然传来震天的鼓声。

    随着隆隆的鼓声,大地颤动的传来。

    四处传来战马奔袭的声音,那震耳欲聋的节奏令柳大少清冷的眼神露出了狂热之意。

    柳明志一甩披风,大马扬刀的坐在帅椅之上,注视着眼前辽阔的军中校场。

    “大风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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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大营的鼓声越来越密集,愈发的雄壮激昂。

    伴随着悠扬的号角声,一个个身着将甲之人从四面八方朝着点将台疾步走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意,尽显干练之风。

    “末将贾正经参见大元帅!”

    “末将程凯参见大元帅!”

    “末将韩鹏参见大元帅!”

    “末将宋清参见.........”

    盏茶功夫,二十多名大小将领悉数单膝跪地在点将台下,目光狂热的望着端坐在帅椅之上的柳大少。

    柳明志微微摆手:“免礼!”

    “谢大帅!”

    柳明志没有去看宋清等人,目光一直钉在军中校场之上一动不动。

    隆隆的鼓声之中,一面面大旗逐渐出现在柳大少的视野之中。

    六个方向迎风呼啸的军旗开始逐渐的合拢在一起。

    一万兵马,两万兵马,五万兵马...........十万兵马........

    三十万兵马!

    陷阵,锐士,破虏,浮屠,百战,獠牙。

    新军六卫三十万兵马不足半个时辰全部集结完毕,六面李白羽亲自定下的六个旗号在依旧略带寒意的清风中舞动着。

    柳明志缓缓站了起来,凝望着不见边际的方阵,缓缓抱拳行了一礼。

    “柳明志见过诸位弟兄!”

    “参见大帅!”

    随着最前面方阵听到柳大少的问好的回应,后方的兵马动作整齐的翻身下马朝着柳大少单膝行礼。

    “参见大帅!”

    “参见大帅!”

    “参见大帅!”

    此起彼伏的高呼声最终汇聚在一起,方圆数里之外只有一个声音响彻天际。

    三十万人的喊声甚至传到了京师之中,文武百官纷纷放下手里的物事,眼神惊惧的朝着京城东南方向望去。

    他们终于明了,柳大少强势拥戴李晔登基的底气在哪里了。

    当日进宫的兵马只有四五万人,文武百官还没有太大的震撼,可是当三十万精锐铁骑的喊声汇聚到一起,他们不由得心惊了。

    暗叹好在柳大少一心为国不怀二心,否则大龙江山纵然不因为蜀王他们改朝换代,也定然因为柳大少而改朝换代。

    左相,右相,御史大夫三人的府上,三人急忙穿上鞋子走到地图前观看了起来。

    当再次看到忻州风云渡以北二十七府的地形之时,三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暗叹先帝李白羽下了一部好棋啊。

    三十万虎狼之师已经将北疆后面的所有州府团团守护了起来,只要并肩王的封地不被两国敌军攻破,则大龙腹地山河则可安然无恙也。

    柳明志感受着耳边因为呼喊声产生的气浪,轻轻地举起了手里的令旗挥舞了几下。

    不足十个呼吸,三十万大军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辽阔的校场之上只剩马蹄的喷嚏声,以及马蹄刨地的声响。

    “知道本帅要带你们去干什么吗?”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若是你们战死疆场了,后不后悔跟随本帅出征,怨不怨恨本帅带你们出去,却无法回来?”

    “他日得以血溅山河,吾辈之幸事也!”

    “他日得以血溅山河,吾辈之幸事也!”

    “他日得以血溅山河,吾辈之幸事也!”

    “好,本帅就喜欢弟兄们这股子不怕死的冲劲,既然如此本帅就不说那些罗里吧嗦的煽情话了!”

    “军需官唐儒何在!”

    “末将在!”

    “上出征酒!”

    “得.........得.......得.......大帅,咱们没有那么多酒水?”

    “取一坛佳酿足以!”

    “得令!”

    几盏茶功夫唐儒抱着一大坛子美酒摆在了柳明志面前的桌案之上,柳明志一把抄起酒坛翻身上马朝着军中大营不远处的河流疾奔而去。

    这条河水是数十万将士赖以生存的河流,平日里有兵马不间断的巡逻看守,干净程度不下于城中的井水。

    任何污染河流的秽物都会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柳大少奔赴至河边,一扯马缰翻身下马,在三十万人的目光之中一拍酒坛之上的封泥,将酒水倒进了潺潺流水之中。

    酒坛一抛在地,柳大少翻身上马在数百个方阵之中挥着马鞭奔袭了起来。

    “喝上一口出征酒,随本帅奔赴边关保家卫国!”

    “喝上一口出征酒,随本帅奔赴边关保家卫国!”

    “弟兄们,前军变后军上马饮酒,城北等候!”

    “弟兄们,前军变后军上马饮酒,城北等候!”

    等到柳大少驻马点将台之时,所有将士已经翻身上马,井然有序的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开始调转马身朝着河边奔袭而去。

    马蹄快要靠近河流的时候,纵马狂奔的将士忽然防身吊在马腹之下,挥手抄起一口‘酒水’往口中一拍,随即起身上马朝着城北驰骋而去。

    精湛无双的马技,从小小的饮酒之中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柳大望着逐渐变少的方阵,下马朝着宋清等一干将领走去。

    “大哥,那些编入弟兄们的叛军怎么样了?没什么异动的地方吧?”

    宋清等人相视一眼,幽幽一笑。

    “能跟弟兄们打成一片的都在这里面了,打不成一片的........”

    宋清比了个动作,柳大少便已经明了了。

    柳明志并未说什么,见识了自己麾下弟兄训练阵法的叛军,如果不能跟他们打成一片,自己也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离开。

    “弟兄们,这次出征咱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你们现在一个个的身份非富即贵,跟着本帅说不准谁就回不来了,怕吗?后悔吗?”

    “他娘的,大帅你这说的什么话,末将儿子几天前刚刚娶妻,有后了,不就是上战场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没错,末将婆娘争气,又给末将添加了一口带把的,末将现在有三个儿子了,怕战死末将在家搂着婆娘睡大觉,谁来军中大营啊!”

    “对头,俺家那口子,听说末将又要出征,昨天生生的折腾了末将五次,要不是还有点功力,末将差点连马都骑不住了,末将一想,守着这样要命的婆娘还不如出征呢!”

    “哈哈哈..........老段,你这也太差劲了,还是俺老张家的男人厉害,七次,屁事没有,猛如狗。”

    随着众人的逗笑,出征的压力荡然无存,点将台下洋溢着哈哈大笑的声响。

    柳明志轻笑着望着这群二话不说就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接过亲卫牵来的坐骑,直接翻身上马扫视着一干将领,倾斜身子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弟兄们,咱们同去同归!”

    “出征!”

    一干将领将手搭在柳大少手背上猛地一扬!

    “同去同归!”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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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御书房。

    大总管苏安捧着一封书信小跑到李晔面前停了下来。

    “陛下,并肩王派人递来的书信!”

    正在尝试批阅奏折的李晔一怔,急忙放下手里的朱笔接过书信检查了一下上面的火漆是否完整。

    当看到火漆完好无缺,李晔这才抽出信纸翻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李晔攥紧书信径直站了起来:“传旨,召集文武百官外城北门汇集。”

    “现在?可是百官已经散朝回府了!”

    李晔静静地盯着苏安看了一会:“那便急召!”

    感受到李晔与以往略显不同的目光,苏安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细汗,慌忙点点头朝着殿外跑去。

    “咱遵旨,咱这就去。”

    望着苏安离开的背影,李晔举起书信复看了几眼,脸色犹豫了一下最终收起书信朝着怡安宫的方向赶去。

    因为柳大少的一封信,李晔的一个旨意,平静的京师再次喧闹了起来。

    随着一个个太监在达官显贵的府邸出入之后,一匹匹快马出府而去。

    急召,莫非京城又要发生什么大的动乱不成,这是出府官员心里的一致想法。

    云家之中,柳颖的闺房之中,灵璧正费力的朝着柳颖身上套着一件不算合身的甲胄。

    “灵璧,你是要整死本小姐吗?”

    望着柳颖扭曲的俏脸,灵璧委屈吧啦的伸手指了指柳颖饱满的胸口。

    “太大了,卡住了!”

    柳颖樱唇抽搐了两下:“怪得了老娘吗?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小冤家哪里惹到了柳之安这个无良货,非让姑奶奶跟他一起去北疆,在路上相反设防的折腾他。”

    “老娘这么和善的一个大美人,怎么能对小冤家下得去手呢!”

    灵璧怪异的望着柳颖,轻轻地挠了挠额头。

    “小姐,你的神色明明很兴奋!”

    “额..........老娘这是因为能见到我家烂木头兴奋不行吗?哎呀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想办法赶紧把这破盔甲给老娘穿上,去晚了小冤家不知道奔袭了多少里了呢!”

    灵璧脸色纠结的嘀咕了一会,登时眼前一亮。

    “要不用束胸吧。”

    “绑小了怎么办?”

    灵璧抬手拍了拍柳颖的胸口,看着柳颖发僵的脸色缩了缩脖子。

    “不至于吧,弹性挺好的,问题应该不大除了这个办法很难穿下去姑爷的甲胄,毕竟不是给小姐你专门打造的甲胄。”

    柳颖俏脸纠结了良久,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一副慷慨赴义的神色伸出了双臂对着灵璧。

    “绑吧绑吧,再小也比小溪溪厉害,老娘拼了。”

    “奉命折腾小冤家,十年都没有一次的机会,区区二两肉,老娘就当没长过,放马来吧!”

    半柱香功夫之后,柳颖素来精致的妆容变得不施粉黛,精致的唇角之上挂着两撇胡须,一步三扭娇躯的出了闺房。

    “灵璧,你先去云州等本小姐,等我到了颍州之后会绕道去找你的!”

    望着柳颖翻身上马纵马离去的身影,灵璧叹息着摇摇头。

    摊上这样的爹,摊上这样的姑姑,大少爷你投胎也是没开眼呢。

    希望大小姐能控制分量吧,这玩意下多了能活生生的将人折腾的寝食难安。

    正带领将士们从城外迂回朝着北门迂回的柳大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骄阳。

    正值大上午的,自己怎么感觉后背有些冷飕飕的呢。

    “大帅,怎么了?”

    “没事,继续赶路!”

    “得令!”

    几炷香的功夫,京城北门护城河外的旷野之上,开始汇聚起一批批的兵马。

    每五千人左右他们便自发的组成一个方阵,停在城外驻马张望着京城北门的城墙。

    每一个方阵列队完成之后,便会有一个将领挥舞着令旗在方阵周围纵马迂回着,口中高喊着什么。

    直到骄阳高挂中天,三十万铁骑全部集结城门之外凝望着京城的城墙。

    柳明志一甩披风翻身下马,取出千里镜朝着城墙之上张望几眼,见到三五成群开始出现在城墙之上的官员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

    宋清打马来到柳大少身边停了下来,下马之后望了望身后充斥着肃杀之气的三十万铁骑,再张望一下城墙之上隐隐约约的官员人影,微微嘀咕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望着驻足马旁一动不动的柳大少,宋清停在了一侧。

    “大帅这是打算替陛下立威,震慑一下宵小之辈!”

    柳大少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知我者,大哥也。”

    “二皇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无论是真是假,本帅都担心咱们赴北之后京城再生变故,那样咱们未必会有第二次援驰的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本帅便将这股邪风扼杀与无形之中。”

    “也让那些对二皇子之事动了心思的官员彻底死心。”

    “本帅就是要告诉他们,陛下的皇位本帅是支持定了,想兴起改朝换代的想法,先问问本帅答应不答应,再问问身后的三十万弟兄答应不答应。”

    “陛下太年幼了,临朝经验不足,在这些老狐狸之中,没点后盾镇着怎么行!”

    “月儿出事的时候,先帝在我不在的时候成了月儿最坚强的后盾。”

    “如今是本帅报恩的时候了,先帝大行了,本帅也该成为陛下最坚定的后盾了。”

    “你了解我的,本帅向来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人一丈。”

    “睿宗,先帝如此......陛下等上城墙了!”

    柳明志下意识的朝着城墙之上张望过去,看着华盖下的微弱身影轻轻地笑了起来,猛然举着手中的令旗挥动了起来。

    片刻之后三十万大军齐齐翻身下马,朝着城墙单膝跪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等誓死保家卫国,效忠陛下,如召必回!”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等誓死保家卫国,效忠陛下,如召必回!”

    震天喊声的气浪将城墙之上的旌旗都震得飞扬了起来。

    李晔怔怔的望着城外不见边际的大军阵型,在南宫梦凤目激动的拍手动作中回过神来。

    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凤目激动的南宫梦,只见皇祖母对着自己微微点头,李晔这才反应过来。

    “诸位将士戍边辛苦,免礼平身。”

    苏安见状,急忙招呼着身边的小太监们对着城下高声重复着李晔的原话。

    “谢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陛下,万岁万万岁!”

    百官目瞪口呆的望着城外震声高呼的三十万大军,再看看李晔激动的脸色,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站在大军方阵之前执掌令旗的柳大少身上。

    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并肩王在警告自己等人不要动不该动的小心思呢!

    柳明志注视着城墙之上,将令旗递给了一侧的宋清,恭敬的对着城墙之上的李晔行了一个大礼。

    “臣柳明志向陛下辞行。”

    他不知道李晔听不听得到自己说话,但是他相信李晔能够看到自己的举动。

    拿过宋清手中的令旗,柳明志翻身上马朝着城墙张望了一眼,一挥马鞭朝着北地驰骋而去。

    三十万大军见状,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井然有序的跟在柳大少身后奔袭而去。

    留下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以及城墙之上目瞪口呆的众人。

    此刻他们切实的亲眼目睹了柳大少麾下的兵马到底有多么的军纪严明了。

    能四天攻破数十万叛军防守的京城,绝非偶然啊!

    奔袭在官道之上难望首尾的铁骑之中,一个斥候用手弩押着一个骑马的将领朝着柳大少缓缓靠近。

    “报,启禀大帅,前方通往横州的岔道之上发现了一名身份不明的将士!”

    “吁!”

    “问清什么来路了.......姑........”当看清了来人的身份,柳大少惊愕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颖玉指轻轻的揉捏着嘴角的假胡子,目光戏虐的望着惊愕的柳大少。

    “末将参见大元帅!”

    柳大少脸色窘迫的对着斥候摆摆手:“这是本帅的故人,传令三军,继续赶路!”

    “得令!”

    柳大一夹马腹朝着骑在马上的柳颖靠近了过去,俯身一把扯住柳颖的马缰朝着远处走去。

    望着官道之上奔袭不停的大军,柳大少纠结的望着一身甲胄的柳颖。

    “不是,姑姑你这又玩哪一套啊?你换上甲胄干什么?”

    “姐姐要去云州,可是山高路远姐姐怕遇到坏人,想跟你一起赶路嘛!”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是去打仗,不是要去过家家,你跟我一起赶路怎么行,别闹,让云家亲卫护送你去云州。”

    “不嘛不嘛,姐姐就想跟你一起去。”

    柳大少望着对着自己撒娇的柳颖,拍的一下一拍脑门。

    “姑姑,你是打算玩死我吗?”

    柳颖抬手拍打了一下柳大少的肩膀,妩媚的眼眸羞答答的望着柳大少。

    “胡说,姐姐才没那么大的瘾呢!玩到死那不得刺激.........那不得偿命啊!”

    在柳大少嘴角哆嗦的反应中,柳颖掩嘴幽幽一笑。

    “半死姐姐就挺满足了呢!”

    “吭哧.......咳咳咳....柳颖,你过分了啊。”

    “这些日子我没惹你吧。”

    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