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似乎深知税银想要增加的难度,虽然已经将柳明志的话相信了七七八八,可是还是有些不太自信:“柳爱卿,真的能增加两千万两白银的税收?”
柳明志轻轻的颔首,李政这种患得患失欲求不得的心里他自然明白,任谁听了两千万两白银都不会无动于衷,自己同样心动眼热,可是没有办法,想要出海贸易,必须让李政尝到甜头才行,那样他才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出海政策。
只要皇帝拍板决定,纵然有些大臣会有异议也无可奈何,家天下的魅力就在于皇权独大。
只要皇帝决定出动航行船队远下西洋,柳家自然也要分一杯羹,应该说很多权势人物都会分一杯羹,皇帝一个人还吞不下这块大蛋糕,不分出一点利益肯定会有很多的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柳家也可以打造商船随朝廷的船队出海航行。
“陛下,臣斗胆一言,若不是臣没有实力打造那么多的海船,否则肯定会自己去组建海船打捞捕鱼,到时候就算给陛下交上大量的商税,臣一年也可以挣到一千万两白银,然而普天之下能够有资格组建大量船队的人只有陛下你一个人而已。”
柳明志适时地给皇帝打了一个激将针,他知道皇帝一定会仔细度量。
李政眼睛一眯,这才想起了柳明志挣钱的能力,他都看好的生意应该不会是空口白话。
公交车的生意李政可是见识过得,百万两银子,足够北疆六卫四卫将士的饷银了,他纵然眼热,身为九五之尊也不能无缘无故对治下臣民巧取豪夺,否则大龙早晚会步了晋朝的后尘。
“陛下,臣说的这些不过只是蝇头小利而已,真正挣钱的地方在这里,只要海船队打造成功,远渡重洋西下贸易,这里的黄金可以让陛下的皇宫堆积如山,就算宫内铺上黄金板砖还戳戳有余,黄金还是其次,陛下,这里可是有大片的土地啊,开疆扩土,旷世明君。”
李政喘着粗气盯着柳明志指着的一块地方:“跟朕说说这边的情况。”
柳明志心下一喜,他知道皇帝彻底心动了,九头牛都别想将其拉回来,
“陛下有所不知,这里乃是美洲,据臣从胡商哪里得知的消息,现在这里的人还是一块原始未曾开垦的土地,黄金遍地,香料无数,珠宝更是裸露在地面之上,可是当地的土著人尚未开化,还没有认识到金银珠宝的重要性,那他们当做石头看待,而且这里有一种名为番薯,土豆的农作物,亩产可达二十石,虽然这里的土著不善耕种,可是仅仅食用这些作物的根茎,不发生天灾人祸的情况下极少会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放....”李政生生的将放屁两个字收了回去:“胡商最重金银珠宝,他们若是见到了你说的这种情况,金银遍地都是,怎么可能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流散出来,据为己有才是人性。”
“陛下言之有理,可是陛下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陛下请看,这里的土地完全是一片隔绝与外的地方,想要走陆路根本无法到达,胡商的经商依靠马匹骆驼,就算有船只也不过是三两只小船而已,他们撑开了肚皮装能装多少?就算他们不辞劳苦多跑几次,可是海上航行,危机重重,就算是风平浪静,万里之遥的美洲大陆也足够他们航行半年左右,心有而力不足啊。”
李政细心的看着地图上标注着海洋的地方,果然柳明志指的哪出地方完全被大海隔离,没有陆路可以到达。
“所以你才一直跟朕强调海船的重要性,为的就是可以在海上到达这一片土地寻找金银珠宝?”
“陛下,臣方才说了,金银珠宝不过是小利而已,陛下眼中囊括的该是这一片土地。”柳明志指着美洲的版块画了一个圆圈:“陛下,这片土地可以比得上三个大龙朝啊。”
柳明志知道李政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李政眼中闪烁着精光,一股狂热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这里哪?印度,这里的情况如何?”
“陛下,印度情况现在臣也不敢妄言如何,不过据臣推测,印度这个地方现在相比也是兵强马壮的地方,否则决然不会将佛教发扬到我中土大地,臣建议先派遣一个人去探探路。了解一下印度的情况,等陛下收复了九州,吞并了金国突厥之地,厉兵秣马十年,探路人也差不多将印度的地方摸得一清二楚,那时候马踏印度,船至美洲,开疆扩土,陛下必定会被万世传颂,功比三皇,德超五帝,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政摆摆手:“柳爱卿,朕需要平静平静,你先不要说了,这份地图朕先带回宫中,此时以后再议。”
“臣将地图带进京师就是为了献给陛下。”
李政轻轻的扫了一眼柳明志:“念在你给朕献上地图的份上,你先前违抗圣旨的罪名朕就不跟你清算了。”
“臣谢陛下开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不要忘了镜子还有税银。”
“陛下,臣斗胆向陛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政眉头一皱:“讲。”
“陛下明鉴,臣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轻装简从远赴京师,如今陛下赏赐的府邸库房空荡,老鼠都不光顾,臣想将税银折合成镜子,不然的话库房无银,臣连下人的薪俸都发不出来,这些银票臣打算换成银锭放在库房,也好安稳下人,请陛下恩准。”
一面镜子的本钱只有几十文,以后镜子的价格肯定会越来越低,逐渐饱和,相比下来柳明志还是舍不得数千两银子的税收,更愿意用镜子代替税银。
李政意味深长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柳明志一会,默默地估算着其中的利弊:“也好,不过镜子始终不能当成银子使用,多送五面镜子如何?”
柳明志心里发苦,这李政就是一个古代周扒皮,非要把自己压榨干净才行。
“就依陛下所言,臣去准备镜子。”
“去吧。”
望着柳大少委屈的背影周飞轻笑道:“陛下,今天你可是让柳爵爷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年少轻狂,不好好磨炼一下终究不是好事,不过你真的以为他的本钱是三百两银子?依朕看也就这个数而已。”
周飞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二百两?”
“二进五出,三进七出,商人的惯用计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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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在门外看着周飞提着一箱子包裹好的玻璃镜子跟在李政消失在玄武街的街角沉沉的吁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唉,本少爷就说不能跟朝廷的人接触,不能跟朝廷的人接触,这才到了几天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本少爷的银子啊。两万两啊,那可不是几百几千两,心忒黑了吧。”
付山柳松二人慌慌张张的从府中跑了出来,看在瘫坐在台阶上的柳明志急忙过来搀扶。
“少爷,地上凉,坐久了容易肾虚,您快起来啊。”
“爵爷你怎么可以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哪,你可是勋贵啊,老奴扶你起来。”
沉沉的哀叹一声:“付管家啊。”
“爵爷,你有什么吩咐?”
柳明志惆怅的望着街角:“以后那个人再来了,就说少爷不在家,一定不能让他进门,否则迟早要将咱们家里给搬空不成。”
付管家一脸的雾水,没有明白柳明志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意思,打死他也不敢去想那个人会是皇帝,皇帝登门这是府上蓬荜生辉的事情,怎么还可能将其拒之门外。
见到付山一脸的迷惑,柳明志抬手指了指消失在玄武街街角的李政二人:“那个人,懂了吗?”说完之后有气无力的走进了府中。
说到底还是心疼钱,柳家家大业大那也是靠本事一分一厘挣回来的。
付管家先是一愣,迷茫的看着玄武街的街道,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柳明志的背影抖如筛糠:“老奴也得敢啊。”
“少爷,累了吧,莺儿给你泡了茶,解解渴。”
莺儿恬静的轻笑着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
柳明志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皇帝的气势没有那么好承受的,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言掌控生死,一语定义兴衰。
抓起托盘之上的茶壶柳明志连茶杯都不曾使用,捧着茶壶就灌了起来:“莺儿,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想不想家?”
莺儿抿着嘴低下头轻轻的颔首:“是有点不太习惯,人生地不熟的,干什么都不太方便,只能窝在房里绣点东西。”
“没事,水土不服那就克服,没事让府里的丫鬟带你出去转转,老窝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
“恩恩,莺儿知道了。”
柳明志提着茶壶斜倚在走廊上的木桩之上看着前厅空地上正在练武的安狗儿怔怔出神。
一把雁翎刀在安狗儿的手中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颇有力开山河的气势。
这个曾经的打渔郎在柳一的调教之下也越来越气势不凡,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武林高手的姿态。
安狗儿心性纯朴稳重,练功的时候从来不会偷奸耍滑,脚踏实地,多大苦痛都能承受,柳一相当的满意这个弟子,也从来不藏私,教的都是真本事。
上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安狗儿练功进步神速,加上柳一秘制的补药,安狗儿四个月的时间已经一窥五品高手的门槛。
安狗儿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而非柳大少依靠身体里的合欢蛊吸收青莲跟齐韵身上的功力充实自身。
现在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也不会加以利用,柳大少空有四品的内力,也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偏偏是这么一个不知上进的性子。
安狗儿手中雁翎刀横过肩膀,手腕用力,脚尖轻点凌空跃起手中刀锋直接砍向了一旁装饰用的山石。
一刀斩实,石头应声碎裂开来,石屑飞溅。
安狗儿用手指摸了摸雁翎刀之上的豁口,遗憾的摇摇头,还是功夫不到家,内力完全不能覆盖在刀刃之上。
“唉,比起柳一师父的功夫还是差远了,明明感觉这一刀可以轻而易举,为什么会砍出豁口哪?”
鼓掌的声音打断了安狗儿的沉思,柳明志哈哈大笑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江河,可以啊,短短数月能够达到这种境地,柳一那家伙没少跟你开小灶吧。”
安狗儿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明志围着安狗儿转了转:“像你这种人不成为高手简直就是屈才,一心一意的扑在练武之上的人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江河你有没有什么梦想?”最后一句话柳明志收起了玩笑的语气,颇为严肃的问了出来。
安狗儿想了想:“大哥,什么是梦想?”
“梦想就是你对将来的打算,是成为富豪,还是成为官员,还是成为领兵统将的大将军?做人总要有些梦想才是。”
安狗儿收起了手中的雁翎刀:“大哥,狗儿以前的梦想就是能多打渔,挣很多的银子给爷爷还有些妹妹买上一些属于自己的地,再盖上两间好房子,能让爷爷跟安心衣食无忧,可是爷爷去了,现在狗儿的梦想不知道是什么。”
“江河,男儿若无乘风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你自小便生活孤苦,也造就了你坚韧不拔的性格,如今你有了更好的起点,你就没有想做点什么的想法吗?比如跃马扬刀觅封侯?那你勤奋刻苦日日习武的目的是什么?”
“保护大哥,柳一师父说大哥你以后会遭受很多危险,狗儿要豁出去一切去保护大哥你的安危不会受到威胁,狗儿现在也正在努力,终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危险阻拦在大哥十步之外。”
柳明志欣慰的笑了笑:“江河,你有这份心大哥知足了,可是你不能总为了大哥而活,大哥希望你能活出一个人样,活出堂堂正正的自己,那样大哥才对得起你爷爷的交代,你也应该对你爷爷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你可以活出自己的模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安江河也可以定国安邦。”
安狗儿憨厚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大哥,狗儿曾经做过一个梦,大哥你可不许笑话我。”
“哦?什么梦?说说看?大哥怎么会笑话你哪?”
“以前打渔累的时候,我在船上睡着了,梦到了有一天狗儿也成了王爷了,鲜衣怒马,光宗耀祖,不过狗儿就是一个打渔郎,做梦也只是做梦而已。”
“江河,这不是梦,这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梦想,加油吧,朝着你封王的梦想去努力,你一定可以的。”
安狗儿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雁翎刀,身体微微颤抖,坚毅的看着柳明志:“大哥,狗儿一定会封王,不但要封王,还要成为王爷中的极品,王中王。”
柳明志喝着水的茶壶轻轻一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加油,双汇一定会以你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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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志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的艳阳,九月多的京城,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刺眼的感觉,天气也带上了一丝丝的凉意:“付管家,马车备好了吗?这都十天半个月了,本爵爷再不去吏部报备,估计他们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爵爷了。”
初到京城的新鲜感柳明志已经体会完了,日日读书的日子更是枯燥无味,陡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没有去吏部报备,感觉不能再拖了,便有了今日的一幕。
莺儿的脸蛋越来越丰润起来,多了一股妇人的味道,不再显得那么青雉。
拿起一件薄外套给少爷披上:“少爷,天气转凉了,你得注意身体才行。”
“离别家乡岁月多,还是莺儿最体贴人了,柳松那个混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些日子拉着江河整日不见人影,非得把江河带坏了不成。”
“少爷,听说你要出门?小松伺候你。”柳松安狗儿打着哈欠眼窝深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从回廊走了进来。
柳明志皱着眉头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你们两个怎么这副样子,昨天晚上作甚了,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都快跟胖胖有的一拼了,不会整夜没有睡觉吧?”
“额!”柳松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敢直视柳明志:“少爷,小的听说京城的月亮比较圆,这不是拉着江河去见识见识,哪知道京城的月亮何止是圆润,简直是又大又圆润,咱们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这不一下子搞得整夜都没有休息好。”
柳明志鄙夷的看着打着哈欠的柳松,这家伙在江南的时候睡的比谁都早,起的比谁都晚,吃的比谁都多,说他赏月赏了一晚上,打死柳明志都不相信。
而且昨天晚上什么天色柳明志岂会不知道他跟莺儿两人半夜在后院的凉亭野...也是在赏月,狗屁的又大又圆润,那阴云一阵一阵的,月亮根本就没出现过多久。
能相信了他的话才有鬼了,而且你家赏月赏的无精打采,眼窝深陷,这明明就是纵欲过度才有的表现好不好。
其次安狗儿整日习武,身强体壮,平日里两三夜不睡觉也没有这个鬼模样。
嘶?柳明志怔然的看着柳松安狗儿二人,这俩货不会拔剑了吧。
看柳松这个衰样,搞不好是个受。
柳明志神色纠结的看着二人,府上那么多的丫鬟,你们俩怎么就喜欢这个调调哪?
“江河,你说,你跟柳松到底做什么去了?”
柳松口花花,安狗儿可不会如此,他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万一真的发生了同室操戈的事情必须给他们纠正过来。
安狗儿脸色忽然变得张红,欲言又止,不过见到柳明志的脸色看是憨笑了两声:“大哥,柳松带我去凤仙楼了。”
柳松脸色一苦,胆怯的看着自家的少爷,闷闷不语。
“凤仙楼?”柳明志先是迷茫,然后见到二人的模样那还不知道凤仙楼是什么地方,除了青楼能让龙精虎猛的安狗儿变得萎靡起来还有什么地方:“青楼?”
二人脸色苦闷的点点头。
莺儿在一旁脸色微红,暗啐一声色痞,扭着越来越丰腴的腰肢离开了。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轻轻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你们俩可以啊,比我还厉害,给少爷讲讲,怎么样,花招多不多?”
柳松见到柳明志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嘿嘿笑道,也不说话,指了指安狗儿与自己的眼窝,意思不言而喻。
那家伙花招何止是多啊,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否则自己二人怎么能弄成这个模样。
柳明志耸了耸鼻子,领悟的笑了笑:“真的又大又圆润?你们两个不会见识的太少了吧。”柳明志相当的好奇。
男人嘛,老婆再漂亮还是改不了喜欢别人老婆的性子,要不家花没有野花香也不会流传这么久。
当然了,纯粹是抱着欣赏的心态去看待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柳明志可以向天发誓,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安狗儿听了大哥的问题,脸色更红了,一个淳朴的乡下少年郎就这样被柳松给带坏了。
柳松抿着嘴比划了一下无处安放的小手,嘿嘿笑了起来。
“行啦,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放松一下少爷不拦着你们,但是要适可而止,瞅瞅你们俩这个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被狐狸精吸干了哪,最重要的是小心得了花柳,那时候就只能............”
柳明志比了一个手刀的模样,二人感觉一凉吓了一个激灵。
“柳松,你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了,柳伯怎么没有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哪?”
柳松只比柳明志小一岁,依照他们父子俩在柳家的地位,说一门亲事实在是小事情而已,直到柳松二人去寻花问柳柳明志才想到柳松竟然还没有娶亲。
柳松纠结的摊开双手:“小少爷没有出生,小松是不能成亲的。”
“为什么啊?我儿子出不出生跟你娶妻有什么关系?”柳明志第一次听说自己孩子没有出生,柳松就不能娶亲的事情,这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
“少爷,我爹告诉我............”
柳松说完柳明志才明白过来,柳之安还是稚童的时候柳明志的爷爷柳思源也给柳之安安排了一个贴身书童,可是那个书童仗着自己的管家老爹的身份与自己比柳之安痴长几岁的缘故,从来没有将柳之安放在眼里。
人前恭恭敬敬,人后吆五喝六,恶奴欺主,柳之安年幼的时候还不太明白,当其十岁的时候懂得了一些事情,知道服侍自己的下人不过是一条胆大的狗而已。
十岁的柳之安亲自将书童父子二人装在麻袋中乱棍打死,沉入秦淮河喂鱼了。
柳之安当家之后的规矩便是不准贴身下人的儿子比自己的主子年长,否则难免会发生恶奴欺主的事情。
柳远的年龄比起柳之安大上十岁不止,可是柳松的年龄却比柳明志还要小上一岁。
原来柳松还有一个大哥,将近三十岁了的年龄了,膝下也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满,可是柳远吩咐其在老宅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准踏入柳府一步。
怕的就是引起柳之安的忌惮,生怕自己的童年在长子的身上重演一次。
“原来是这样,本少爷还纳闷柳伯的年龄这么大,你怎么比本少爷还小上一岁,我还以为是穷的娶不上老婆了哪,合着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不过小少爷马上就要降生了,小松也可以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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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府邸坐落于白虎街之上,白虎主杀戮,因而坐落在白虎街之上的府邸多为武勋府邸,皆是大龙声名显赫的武将勋贵居住于此。
靖国公府邸位于白虎街第三座宅子,比起柳明志的男爵府邸国公府邸雕梁画栋,朱墙红瓦,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有一种庄严肃穆的威势让人油然敬畏。
府门前站立着十六位盔甲齐全的卫士把守,高大的府门威严耸立,彰显着国公的地位。
“云小溪,你不孝啊,不就是一面琉璃镜子吗?都不舍得送给娘亲,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我容易吗?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嘤嘤嘤........娘伤心了。”
柳颖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手中紧紧的抓着镜子的一角死活不松开,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分明再说云小溪你个不孝女,白将你养活这么大了。
云小溪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若不是此刻自己的闺房房门紧闭,云小溪肯定不会如此大胆。
云小溪手中也紧紧地抓住玻璃镜子的一角,无视泫然欲泣的柳颖,双眼中冒着浓浓的火花:“柳颖,你堂堂国公府少夫人,我的娘亲,竟然还跟我一个晚辈小孩子争夺一个琉璃镜子,有你这样当娘亲的吗?想要镜子自己去买啊,强抢闺女的镜子你也干得出来,现在知道你是我娘了,平时逼着我叫你姐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您闺女了,自己多大了心里不清楚啊,还姐姐,你也想得出来。”
说着说着云小溪也装作哭泣状看着双手紧紧抓着玻璃镜子的亲娘。
柳颖三十岁出头的年龄,标准的成熟妇人,身材丰盈凹凸有致,比起那些青涩的女子更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或许因为争夺镜子的缘故,早上打扮好的妆容也不翼而飞,衣衫半解。
偏偏这样一位倾城容颜的贵夫人此刻竟然一副小孩子的神态:“嘤嘤嘤.........小溪,娘亲这么青春貌美,你叫姐姐才合适,叫娘亲不是显得老吗?娘这个月的花销全都买了云兰阁的胭脂水粉了,哪还有银子去买琉璃镜子。你就将镜子给娘用一用好不好,三天......不不不......五天我就还给你了,你难道不相信娘亲的话吗?”
柳颖媚眼横生,特别是这衣衫半解的娇媚模样,若是个男人只怕早就百依百顺起来了,只见云小溪横眉冷对着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娘亲气愤的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大哥给我买的那么多铜镜你也说就用上两天,结果那,三年啊,整整三年,本姑娘堂堂千金大小姐用了丫鬟三年的镜子梳妆打扮,有时候对着水盆梳妆,你说用上五天,我就得再用五年丫鬟的铜镜,麻溜的撒开,咱们还是亲娘俩,否则本姑娘翻脸不认娘啦。”
柳颖抓着镜子扭动着丰腴的身躯撒起了娇:“嘤嘤嘤........小溪溪.......娘亲对天发誓,真的就用五天,马上还给你,再说了你用娘亲的胭脂时娘亲说什么了吗?”
“小溪已经死了,你逼的嘛,娘亲。三年,整整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得吗?这个镜子我要定了,皇帝都拦不住我,我说的。”
柳颖见到甜蜜攻势没有办法嘟着丰盈的嘴唇,别有一番风味:“你个不孝女,用了我这么多的胭脂水粉,你通通给我还回来,嘤嘤嘤.......”
云小溪一头黑线的望着自己的娘亲:“柳颖,你今年都三十多了,能不能别整天嘤嘤嘤.........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知道的你是我娘亲,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妹妹哪?其次你还好意思说你送给我的胭脂水粉,都是你自己用不了的才送给我的残次品,去年那半盒胭脂差点给本姑娘毁容了,你这是亲娘干出来的事情吗?”
柳颖眨了眨勾人魂魄的媚眼:“真的吗?我真的像你的妹妹吗?原来我看着这么年轻的吗?嘤嘤嘤......人家好害羞的啦!”
云小溪嘴角抽搐看着自恋的娘亲:“你可想清楚了,本姑娘上面可是有十七个哥哥的,他们若是知道了你这么欺负我,他们能放的过你?识趣的乖乖松手,咱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否则我十七个哥哥饶不了你。”
云小溪提起来这十七个哥哥语气充满了自豪,威胁着自己的娘亲。
也不知道靖国公的家族基因是不是异常强大,靖国公云阳膝下三子一女,二爷膝下四子二女,二代之中这么多男丁偏偏只有云小溪这么一个女娃降生。
三代家人嫡系之中,只有二公子家长夫人夫人柳颖生下了一个女娃,便是云小溪。
这家伙可把靖国公云阳与云家二爷云逸给宝贝坏了,那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了,含在口中怕给化了,云小溪从出生便是及其万千宠爱于一身。
十七个哥哥更是纵横各行各业,科考的科考,从军的从军,经商的经商,更是把自己这个妹妹宠溺的不得了,就差上天摘星星拿月亮了。
云小溪七岁的时候被四皇子李云平因为一个玩具的事情欺负的哭了半天,下人回家告状。
靖国公云阳在西北戍守济州严防突厥东南部落的袭扰,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将边防重任交给了二弟云逸带领三十名亲兵千里奔袭赶到京城,带着云小溪在京城的七个哥哥直接把四皇子李云平吊在校场上抽了小半个时辰。
若不是李政出面求情,靖国公能生生将四皇子吓的闻溪色变。
好在云阳下手有分寸,只是让其受了点皮肉之苦,纵然如此以后的日子里四皇子见到了云小溪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走。
京师的纨绔子弟更是谈溪色变,知道京城众多女子中除了公主郡主之外最不能招惹的姑娘便是云小溪,就连太子见了面也得和颜悦色。
并非太子惧怕云小溪,实在是云家一门可是太子最坚定的支持人之一,虽然没有当众说明,可是很多人都清楚皇帝有意将云家的小祖宗云小溪选为太子妃。
柳颖吸了吸鼻子:“嘤嘤嘤.......我还是他们的娘亲哪,我还是他们的伯母哪,他们敢动我一下,我就嘤嘤嘤.........”
云小溪见到娘亲软硬不吃哭丧着脸:“娘亲大人,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好不好?”
柳颖嘴巴一憋:“嘤嘤嘤......我借了你大哥的银子去街上转过了,买不到了。”
云小溪咬咬牙凑到娘亲旁边嘀咕了起来,只见柳颖双眼发出耀眼的光芒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早说啊。”
随即猛地撒开了手中的镜子,云小溪猝不及防直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疼的直抽抽。
“哎呀,小溪溪你真是不小心,姐姐怎么会要你的琉璃镜子哪。”
说完之后不管一脸幽怨的云小溪,整理了一下衣衫笑呵呵的走出了云小溪的闺房。
下人们听到柳颖的欢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云家的小公主一准是又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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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吏部的官员脾气大得很,掌握官员升迁任免,考功司更是担负官员政绩风评的重任,性子难免有些傲气,爵爷您性子活跃,一定要收敛一些,您现在根基不稳,一定不要跟吏部的人交恶,否则难免有些心胸狭窄之辈会捅咕爵爷您的坏话。”
从正厅到大门,付管家口中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谆谆教诲着自家这位爵爷。
这些日子付管家可是将柳明志的行为举止全都看在眼里,性格活跃,为人平和,这对于府中的下人来说,摊上这么一位好说话的主子简直就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哪一家的爵爷会将手中的零食递给下人尝尝,并且拉住下人坐下来唠家常,柳爵爷就这么干过。
在家里可以如此,可是在官场上还是如此便是大大的忌讳,官员们最注重个人修养,举止仪态,柳明志这种顽悖的性子定然会与其他的同僚发生不合,也由不得付山不担心,一次一次的劝诫着自家的爵爷。
付山唠唠叨叨个没完,柳明志虽然有些不堪其扰,可是付山话里话间全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只有强忍着性子听完。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付山在京城这个地方活了大半辈子,他的眼界与经历要比自己一个初到京师的后辈宽阔的多,付山这种对主家负责的态度,柳明志从心底里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有时候真的想将老管家的嘴缝起来,可是习惯了之后不停付山唠叨点什么反而有些别扭起来。
难道本少爷是个抖m不成?
“小五,替爵爷驾车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头,出了差池老朽家法伺候。”
付山对待柳明志尊重有佳,对待小五可就拿起了管家的架子。
小五坐在马车上:“管家您放心吧,小的一定安安稳稳的把爵爷送到吏部去。”
本来驾车的任务是非柳松这位贴身仆从莫属的,可是柳松昨夜赏月通宵未眠,柳明志担心这家伙疲劳驾驶就让其在家中休息。
柳松哭天喊地的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听从少爷的吩咐,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柳明志,姐姐的小明明,你来京城了怎么不跟姐姐说一声哪?你个小冤家,想死姐姐了。”
这暧昧的话语宠溺的语气,加上酥酥的口吻让柳大少怔然,茫然的转身想要看清说话的主人是谁,仅仅声音就有种让人哆嗦的感觉,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么一位主了。
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柳大少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脑袋就被捂在了一个温香如玉的地方:“小冤家,几年不见长得这么高了,若不是模样还有些眼熟,姐姐真的不敢认你了。”
“大胆妇人,还不快放开我家爵爷。”
云小溪以及三个灰白儒衫的少年额头黑线涌向,纠结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真的好吗?
唔唔唔.......柳明志不得不挣扎起来,这香软的地方舒服是舒服,可是让人有些喘不出来气,再说了,这谁啊,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诬栽了怀中,姐姐?自己就是家里的长子上哪里来了个姐姐?
柳颖感觉到侄子的挣扎,也松开了柳明志的脑袋:“小明明,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姐姐抱着你的,你变了,姐姐好伤心,嘤嘤嘤..........”
柳明志一头黑线的看着眼前的成熟妇人,虽然你有着倾城的容貌,可是嘤嘤嘤这种话语从你这个年段的人口中发出来,不太合适吧。
越看柳颖的相貌柳明志越觉得熟悉,一抹倩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柳明志欣喜的看着柳颖,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异常强烈:“姑姑,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家?你不是在西北吗?什么时候回的京城啊?”
一连三个疑问,柳明志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柳颖,按照道理来讲,此刻柳颖应该跟随自己的辜负在济州居住才是,怎么就回到了京师哪。
砰的一个脑瓜碰弹在了柳大少的额头,柳颖一连幽怨的看着柳大少:“小明明你变了,你竟然叫我姑姑,叫的好老啊,人家不依嘤嘤嘤.........,要叫姐姐知道吗?嘤嘤嘤.........”
柳明志欲言又止,几欲开口都收了回去,姐姐这个称呼他实在喊不出来,眼前的妇人可是自己货真价实的亲姑姑,叫姐姐总感觉有股子大逆不道的感觉。
而且姑姑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总是嘤嘤嘤这样真的好吗?
苦笑了一声柳大少用小拇指挠了挠头皮:“姑姑你就别为难我了,叫你姐姐我哪敢啊,这也太失礼了。”
猝不及防之下,柳明志的耳朵就跑到了柳颖的手中,一手揪着柳大少的耳朵,一手掐着丰腴圆润的腰肢柳颖幽怨的看着柳大少:“小明明,你真的一点都不乖了,姐姐的话都敢不听了,姐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姐姐容易吗?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跟你爹一样都是白眼狼。”
明明耳朵火热的柳大少没有丝毫的挣扎,一股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脑海中浮现出一次记忆深刻的场景,那是自己六七岁的时候,柳颖用树枝掰成的筷子夹着一粒仙丹模样羊粪递到了自己的手中,告诉自己这是仙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年少无知太轻狂,一把心酸一把泪,柳大少第一次吐得昏天黑地不是因为喝酒,而是自己姑姑的那一筷子啊。
别人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那是形容辛苦,自己姑姑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那就是货真价实啊。
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柳大少将脑海中那一段悲惨的记忆封存起来:“姑姑,我错了,饶了我吧。”
“哼,叫姐姐,嘤嘤嘤.............”
“姐......姑姑,你干脆杀了我吧,我真的喊不出来,老头子知道了能活生生的打死我你信吗?姑姑你就别坑我了,给条活路吧,咱们可是血浓于水啊,你不能逮住我一个人坑不是。”
“娘,你就松开表哥吧,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这还在府门外哪!”
云小溪在远处看着自己表哥凄惨的模样,不得不开口解救起来。
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柳明志一愣,抬眼望去:“小溪,你怎么..........云小溪,你是表妹?”
柳明志总算知道那日为何会觉得云小溪有些眼熟了,这是自己的亲表妹,能不眼熟吗?
上次见到云小溪的时候还是一个黄毛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难怪柳明志认不出来,主要是前身的脑海中记忆实在是太过模糊,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实在是不敢去相认。
云小溪甜甜的一笑行了个姑娘理解:“云家云小溪,见过表哥。”
“别别,千万别这样,咱们都是一辈人,你这样我担待不起。”
“云家云大海见过表哥。”
“云家云大江见过表哥。”
“云家云大河见过表哥。”
三个儒袍青年也走上前来纷纷抱拳行礼。
大海,大江,大河,小溪,柳明志微微一愣,自己这位姑父给孩子取名字还真是随意啊。
“嘤嘤嘤......小冤家,你还没说到了京城为什么不来看姐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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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跳脱的柳颖
柳明志淡笑着给自己的几个表兄妹一一回了礼节,先不说云家乃是西北盛名已久的家族,仅仅这几个兄妹对自己如此尊重,自己也应该一一回礼。
“付管家,今日去吏部的事情推迟了吧,本爵爷的姑姑来了,吩咐府里的厨子做几个家常菜,备一些本爵爷从江南带来的好酒,我得好好的陪姑姑吃一顿家常饭。”
付山微微颔首,虽然他更想让柳明志先行去吏部入籍,把身份金印弄到手再回来招待柳颖几人,可是身为下人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
柳颖葱白玉指轻轻地点在了柳大少的额头:“算你个小东西还有点良心,知道姐姐来了把公事都推脱了。”
看着半边身子吊在自己胳膊上的姑姑柳明志无奈的吁了口气,这种小孩子脾性实在无法看出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姑姑,大海,小溪,我来为你们引路,去家里坐坐吧,家中简陋,比不上国公府辉煌豪奢你们可不要介怀才行。”
付山在一旁吸了口凉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几位竟然是国公府的人物。
柳颖挽着柳大少的胳膊根本就不曾松开,虽然已经三十岁出头的年龄了可是柳颖保养的异常完美,若不是跟着云小溪几个子女,说其双十年华也不过如此,挽着柳大少的胳膊,二人站在一起若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肯定会称赞一声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这是亲姑姑,不是杨过小龙女那种姑姑,柳明志一直提醒着自己,虽然血浓于水,可是柳颖如此亲切柳大少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柳颖进入柳家之后上下的打量着府中的布置,简约而不失大气,古朴又不失华丽,虽然小巧,却五脏俱全,比起硕大的国公府,柳颖在这里更能体会到一种家的感觉。
云大海兄妹四人也在打量着府中的一切,更多的是盯着柳明志这个表哥的身影打量,京城中多了一个爵爷少了一个侯爷对他们云家这种位于勋爵最不过是小风小浪而已。
惊奇的是表哥从一切商贾子弟的白身一跃成为勋爵权贵,那就值得关注了。
虽然男爵在几人看来不过是爵位的最低端而已,可是云家兄弟十七人若不是仰仗靖国公云阳的庇护,从一介白身一下拥有爵位也难如登天。
大龙朝对爵位的控制相当严厉,没有突出贡献的情况之下军功封爵是最踏实的晋升道路,然而金国与突厥之间虽然多有摩擦,不过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军功封爵这条路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实现的。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莺儿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着正厅的灰尘,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才发现柳大少被一名夫人挽着手臂走进了正厅。
见到二人亲密的模样,莺儿心神一突,看着柳颖丰腴圆润的身材再瞧瞧自己青色的身躯,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油然而生。
“少爷,您这是?”
“莺儿,这位是少爷我的姑姑,后面的几位是我的表兄妹,过来见礼。”
莺儿先是迷茫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奴婢莺儿见过长小姐,见过几位表少爷,见表小姐。”
柳颖一把松开了柳明志的胳膊,围着莺儿审视了起来,忽然扯住莺儿的腰肢转了一下:“这大屁股,是生儿子的料。”然后捏捏莺儿的脸蛋:“看你这染霞的小脸蛋,姐姐看了都心动,平时小明明没少宠幸你吧。”
“啊?”莺儿嘴巴微张,实在受不了柳颖的热情,神色惊慌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少爷,脸蛋红扑扑的跟晚霞有的一拼。
柳颖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举止给莺儿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又将手伸进了莺儿的衣襟,满意的点点头:“还凑活,大人不好说,起码饿不着孩子,你娘的眼光不错,是个不错的姑娘,当填房丫头有些屈才了。”
莺儿惊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衣服,惶恐的看着柳颖,站在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一个女人吗?这行为也太吓人了吧,比少爷还
柳大少也是脸色窘迫的看着自己的姑姑,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果然是亲姑姑,这洒脱的性子简直跟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这也太跳脱了吧,造孽啊。
柳明志甚至怀疑自己娘亲端庄稳重的性格却又带着一些小泼辣的性子十有是跟自己的姑姑脱不了干系,就算没有全部传染,起码也沾染了一点习气。
轻咳了两声:“莺儿,快去备茶来。”
莺儿急忙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厅堂,这里太可怕了。
柳明志求助似的望向了云家四兄妹,云家兄妹悻悻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这是亲娘啊,打不得骂不得,偶尔还得受受气,不过看着自己表哥的神色都带着一丝同情,自己娘亲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折磨人了一些。
“姑姑,您上坐,大海你们也坐茶水一会就来了。”
柳颖咂咂嘴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首位之上:“小明明,可以啊,比你爹强,韵丫头还怀着身孕,你就把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填房丫头给收了,哪像你爹那个没出息的家伙,你娘当年怀里的时候,姐姐我给他安排的丫鬟他都不敢碰,不愧是柳家的种,有本事。”
柳大少抿着嘴眯着眼,神色纠结的看着柳颖,姑侄俩聊这些真的合适吗。
云家兄妹几人也是故意望着客厅里的摆设,装作没有听到亲娘的话题。
老大云大海的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伤感的缅怀,遥记得自己当初新婚大喜的日子,亲娘居然听自己的墙根,一切水到渠成就差马踏中原,一句混小子加油差点将自己吓得不能人事。
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夜就草草了事,比起自己了来,表哥承受的东西不过是毛毛雨,洒洒水而已。
“姑姑,你不是在济州吗?什么时候回到了京城的?若是知道您回了京城,小侄一定会去府上看望您的,还请恕小侄不敬之罪。”
柳颖眼眸中闪露出一抹骇人的精光转瞬即逝,又变成了嘤嘤嘤的模样:“这不是姐姐梦到小明明要来京城了嘛,特意赶回来见你。”
小明明这肉麻的称呼让柳大少浑身不自在,好在这人是自己的姑姑,换了常人柳大少肯定会掀桌子踢板凳,你丫能不能好好聊天。
不过印象中柳颖对自己的宠溺比起老头子夫妇更甚,这是柳颖独特的方式,可以说柳大少前身那种性子之所以如此跟柳颖脱不了干系。
柳颖似乎想起了什么:“老大,把虎胎丸取出来给你的表哥。”
云大海轻轻地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表哥,这里面是三颗虎胎丸,可以强身健体,活血化瘀,没事的时候吃上一颗对身体又极大的溢出。”
柳明志也不推辞,径直收下放在怀中:“多谢表弟。”
“老二,把锦盒取出来。”
云大江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只上好的山参。
柳颖站了起来:“这是一支十年的山参,姐姐知道咱家不缺这个,不过这是姐姐的一点小心意,你不会嫌弃的对吧。”
“姑姑这是哪里话,姑姑的心意小侄怎么会嫌弃,您就算送根草过来小侄都当它是宝贝。”
柳颖欢快的跳了一下,重新挽起柳明志的胳膊:“姐姐就知道小明明最会体贴人了,可是姐姐必须亲眼见到你把山参放入库房姐姐才相信你真的不介意。”
提起库房二字,柳颖吞了吞口水,眼中浓浓的占有欲让云家兄妹胆寒。
云小溪怜悯的看一眼还不知所谓的柳大少:“表哥,别怪我,我也不想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千年狐狸说聊斋
府中的库房相当的简单,库房的钥匙又柳明志亲自掌管,管家付山倒是有一把备用的钥匙,但是付山相当自律,没有柳明志的准允,他从来你不曾踏足过库房一步。
吱呀吱呀打开了厚重的大门柳明志用衣摆替柳颖挡住了尘埃,通了一会风才放下衣袖:“姑姑,这是小侄府中的库房,小侄初到京师,库房里也没有备至什么物品,除了一些金银财宝与一些布匹跟以防不测囤积的粮食别无长物,让姑姑见笑了。”
柳颖也不客气,直接大摇大摆扭着丰腴的娇躯走入库房,身后的云家兄妹充满怜悯的叹了口气,想着怎么补偿一下这个傻瓜表哥才好。
柳颖虽然未曾将柳大少当做外人,可是毕竟出嫁云家,云柳两家毕竟是两个家族,有些事情还是分明白的好,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柳颖见到库房角落里几个打开着的大木箱子,一抹抹亮光反射开来,瞳孔中全是小星星模样,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据为己有,然后不得不强作镇定端着仪态在库房中转了起来。
柳颖手指划过码放好的布匹:“恩,苏绣,蜀绣,都是好布匹,看来你挺舍得在穿着上花银子的。”
“姑姑若是喜欢,带上一些添置两件衣服也好。”
“算了,姐姐家中不缺这些,怎么屯了这么多的粮食,就你们家这几十口人,三年也吃不完吧。”
“家中有两,心里不慌,万一发生点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也好应个急,反正花不了几个钱。”
“恩,不错,高瞻远瞩,比你几个不成器的表弟强,吃啥啥没够,做啥啥不行,小明明也懂得留后路了,姐姐真替你高兴。”
“这黑黑的长长的粗粗的是什么吗?怎么还有两个洞?”柳颖拿起一把686对着自己的脸蛋看了起来,最可怕的是手指恰好扣在了扳机之上。
柳明志吓了一个寒颤,一个不注意柳颖怎么就上手了686,这可是要命的玩意,也不顾的别的,直接从背后揽住柳颖一手将其脑袋扒开,一手把握住枪口上扬,远离了柳颖的头部,然后夺下柳颖被扣着扳机的686。
仅仅一瞬间,柳明志夺下686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柳颖的身后可是站着云家的四位兄妹,万一柳颖不慎扣动扳机,以686里面的火药量,柳颖的脑袋瞬间就会成为破碎的西瓜,其身后的云家兄妹也会成被喷成筛子。
柳颖转了个身嘟着嘴看着抱着自己的柳明志揪了揪柳大少的鼻子:“小东西,咱们可是血浓于水,你怎么能抱着姐姐哪,你都长大了知不知道。”
柳明志一脸后怕的松开了柳颖,将686小心的放回来原来的架子上,木架之上整齐的摆放着十把大小相差无几的喷子,全部都是装好铜壳火药,枪筒里面装着三十颗铁珠,本来是以防万一来不及装填柳明志特意装好码放在一旁。
可是刚才的事情让柳明志心有余悸,已经打算好了,柳颖走后必须把里面的铜壳退出来,万一发生了失误,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小明明,不就是一个黑管管吗?你怎么额头流了这么多汗?”柳颖半弯着要双手驻在膝盖上好奇的看着柳明志。
“姑姑你不知道,这里面小侄喂养了很多的毒虫,万一飞出来落到了姑姑的脸上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小孩子能不惊心吗?”
柳颖闻言花容失色,惊退了两步。
“姑姑你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柳颖跟在柳明志身后不时地扫上两眼摆在木架上的686,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毫不起眼的黑管绝对不简单,而且也没有饲养什么毒物在里面,她方才明明看到黑管里面的橙黄色物体,那是黄铜制成的东西,而且柳明志不顾失仪的抱住自己的时候分明心脏极具乱跳,这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柳颖眼眸深邃的望着柳明志的后辈,一丝欣慰涌上心头,当年跟在自己身后哭喊的小屁孩也长大了,懂得韬光养晦,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内心了,微微的摇摇头,傻小子,跟你爹比你还是太嫩了点,什么时候你能坐到喜怒哀乐不言于表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抿了抿嘴,柳颖蹦蹦哒哒的跳到了一处箱子旁边:“小明明,这里面是什么啊?”说完也不顾柳明志反应没反应过来直接打开了箱子,她必须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到底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些乌黑的坛坛罐罐,罐口处被密封着,一根半尺左右的引信拉在罐身。
“小明明,这里面装的不会是酒吧?”
柳明志轻轻扯开柳颖合上了木箱子:“姑姑猜的不错,是酒,不过储存的年份还太短了,没到打开的时候,以后酒味最好的时候小侄给姑姑您送上几坛去好好品尝一番。”
柳颖眼角下弯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哦........既然是酒那就算了,姐姐最不喜欢喝酒了。”
“大海,小溪你们几个出去转转,娘有些话想问你表哥。”
云大海四人径直退出了库房,只留下柳颖姑侄两人。
柳颖步步紧逼将柳明志逼到了墙角,俯身凑到柳大少耳边,眼神在686与木箱之上徘徊:“小冤家,记住姐姐的话,有些要命的酒还是不要外露的好,这里是京师不是江南,知道了吗?”
柳明志一愣,眼睛一缩:“姑姑你在说什么,小侄有些糊涂。”
娇媚的白了一眼柳明志:“你爹这些年都教了你什么狗屁东西,真是越大越没出息,记住姐姐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十成把握不要跟姓魏的硬碰硬,再大的仇恨也得给我忍住,听明白了吗?”
柳明志迟疑的看着柳颖,莫非她知道686与土制炸弹的用途,否则她怎么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可是柳之安再三保证过,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会将686这种东西露出来,柳颖是怎么会知道的哪?
穆然,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颖,柳明志心里一突,柳颖那明汪汪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跟老头子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虽然转瞬即逝又变成了嘤嘤嘤......童稚的模样,也让柳明志心里发寒。
这个表面毫无心机,时常嘤嘤嘤的姑姑,十有八九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非得玩聊斋,也太坑人了吧。
PS:再次说明一下小弟的更新情况,下午六点左右,平时一天三章,双休日更新五章,那些说小弟缺更的一定要担待一下,我只在双休日五更,时间空余了多加两更,正常上下班三更为准,并非专业写手,时间有限,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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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奉茶
柳颖玲珑俏皮的外表之下隐藏怎么样的心思柳明志不想去过问,也懒得去过问。
起码他脑海中的认知告诉他柳颖是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仅此而已他就知足了,柳明志甚至猜想柳颖对自己的宠溺甚至比起几个亲生孩子还要强上几分。
无奈的摇摇头,柳大少只能祈求几位表兄妹不会介怀自己这个表兄抢走了母亲的疼爱就好。
对于柳颖这个千年狐狸说聊斋吓人的主柳明志也只能顺着他来,毕竟在自己的印象中纵然是老头子也没少吃自己这位姑姑的苦头,却又无可奈何。
最让柳之安头疼的是自己的夫人,明明说好的出嫁从夫,偏偏柳夫人在兄妹二人的斗争之中更偏向与自己的小姑子。
不知在书房睡了多少夜晚的柳员外深知自己只怕别想压过自己的妹妹一头了。
柳颖见到柳明志眼神又变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揽住了柳明志胳膊:“小东西,那边的几个箱子是什么啊?姐姐可以去看看吗?”
“姑姑请来,这个小侄从江南带来的一批镜子,已经售卖出去了一大部分,现在京城之中想必已经掀起了琉璃镜子的风潮,京城的贵夫人大家闺秀不计可数,可是眼下镜子只有五百面,还售出了大部分,只要琉璃镜子的风潮达到了顶端,小侄便待价而沽,想必又是一番不少的收益。”
柳颖拿起一面玻璃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倾城容貌,深深痴迷,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虽然用了两次女儿的镜子,可是只有自己亲手抓到一面才会感到无比的充实。
爱美这种天性,跟时代年龄绝对没有关系,柳明志眼睛一眯,区区十几年的人参放到桌子上柳明志都不会多看一眼,柳颖身为国公府的少夫人岂会看的上眼,而且未曾出阁之时,在柳家不要说十几年的山参,就算百年野山参柳颖都未必瞧得上眼,想要亲眼看到山参入库是假,想要见到镜子的本意才是真把。
柳颖想必也是“来者不善”的主,不过柳明志并未有丝毫的介意,他是不清楚柳颖身在京城,否则早就派人送上几面过去了。
贵重不贵重倒是其次,相比玻璃镜子能卖出的价值,柳明志更在乎的是亲情,银子柳家不缺,但是也不会嫌多,可是相比下来与亲情一比,镜子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姑姑喜欢?”
柳颖抓着镜子的手根本舍不得放开,猛地点点头:“喜欢,姐姐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镜子哪!”
“喜欢就带上几十面,用完了再找小侄要,小侄别的没有就镜子多,先前不知道姑姑在京师府上,否则一定会派人送一些过去。”
柳颖放下了手中的镜子抓住柳大少的脸蛋,鲜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了柳大少的左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小明明真好,还是你最懂得疼姐姐了,爱你呦。”
苦笑着擦拭掉脸上的唇印:“姑姑,我这都快当爹的人了,能不能别这样,我不习惯。”
柳颖掐着腰小奶狗一样凶狠的看着柳大少:“当爹怎么了,不要忘了当年你跟姐姐睡一起的时候,你半夜尿床的布片都是姐姐帮你换的,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竟然嫌弃姐姐,嘤嘤嘤.......姐姐伤心。”
一颗颗黑色颗粒在柳大少脑海飘过,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柳明志讪笑道:“姑姑,能不能不提一把屎一把尿的事情,小侄心里有阴影。”
柳颖一愣噗嗤一笑,恰有百花失色之盛眼,似乎想起了当年自己用羊粪充当仙丹忽悠自己侄子的事情,当初的小屁孩知道了真像的他眼泪流下来,愣是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胆汁都吐出来了。
“好啦,姐姐错了,以后再也不提了好不好,给姐姐挑两面好镜子,姐姐要带走,你不会心疼吧。”
“姑姑说笑了,不要说两面小小的镜子,你就算把整座柳府搬走小侄也不皱眉头一下,能让姑姑高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哪?”
“算你有良心,不过记住姐姐刚才的话,那些酒跟毒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松泄露出去,若是有下人心怀不轨,学学你爹就行,城外的泾河可比秦淮河能盛的多了。”
说到这些柳颖的语气已经有些森严冷冽,哪冷酷的模样让柳大少都不得不打个寒颤,一会精明睿智,一会呆萌可爱,一会心狠手辣,自己的这个不姑姑不但是个千年狐狸,还是一个千面狐狸,六月的天一般,变化无常。
相比下来柳大少更喜欢呆萌起来嘤嘤嘤的姑姑,无有其他,唯安心尔。
“似乎想起了什么柳明志眼前一亮,姑姑你跟我来卧房一趟。”
既然柳颖如此喜欢镜子,卧房里还有一面穿衣镜放着,这是齐韵特意给他准备的,可是柳明志一次都没有用过,莺儿也不怎么使用,摆着也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不如让柳颖带走好了。
想起齐韵跟亲娘的见到镜子的模样,柳大少断定柳颖肯定会喜欢的爱不释手。
柳颖嘟着嘴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柳明志,双手食指逗逗飞起来:“小明明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姐姐睡一起了。”
柳明志一头黑线,这姑姑上辈子十有八九是个女流mang转世,这荤段子让自己一个后世经过网络洗礼的人都招架不住。
“我的好姑姑,别闹了,小侄有好东西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的。”
果然,不出柳大少所料,以柳大少房间为中心点,柳颖银铃般的放声大笑散射了出去,柳颖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穿衣镜之上:“小东西,刚来京城还没怎么出去转过吧,让大海......不不不大海成家了不合适,让大河带你去天香楼转转,今晚所有的消费由姐姐来买单。”
捧着紫砂壶喝茶的柳大少一声闷哼,茶水从鼻孔中飞溅了出来,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冤家,感动也不要哭啊,姐姐心疼嘤嘤嘤........”
云清诗主仆站在门外举止不安,云清诗更是有些无措的咬着丹唇。
“小姐,爵爷的姑姑到了,你不去拜见一下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进去啊。”
云清诗手指绞在一起:“春儿,我不敢。”
“小姐,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你这次避而不见万一落下把柄,以后就更为难了。”
“好.......好吧。”云清诗接过春儿手中的茶盘莲步轻移,扣了扣门旁。
“进来。”
“小媳柳氏云清诗拜见姑姑,姑姑请喝茶。”
柳明志先前以为是下人有事情寻找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极少出房门的云清诗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柳颖微怔,迷茫的看着跪在地上举着茶盘的云清诗用手指碰了碰柳明志:“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柳明志纠结了片刻凑到柳颖耳边轻声解释起来。
柳颖听完之后眉头紧皱的盯着地上的云清诗细细打量,仿佛想要将其看透一般。
见到云清诗双手举着托盘的手已经有些打颤才飘然一笑,自在的坐到了椅子上:“起来吧。”
“小媳谢过姑姑。”云清诗将茶盘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三杯茶水,自己端起来轻轻的喝完一杯才给柳颖柳明志二人奉茶。
柳颖微微一愣,想不到云清诗还知道试茶之后才给自己奉茶,让自己心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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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颖轻轻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云清诗:“你姓云?”
云清诗轻轻颔首:“回姑姑的话,小媳正是姓云。”
柳颖也不说话,柔指轻轻地拨动茶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倏然柳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了个懒腰眯眯眼笑了起来:“小明明,姐姐今日乏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的礼物姐姐很喜欢,爱你呦。”
“姑姑,家里正准备着饭菜,不如用点东西再走不迟,小侄怎么也不能让您空着肚子回去啊。”
柳颖轻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摇摇头:“算了,姐姐要保养身材,吃胖了多难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也罢,小侄听姑姑的吩咐,以后姑姑再来一定要先打声招呼,小侄也好提前准备。”
柳颖起身:“走吧,你几位表兄都是急性子,想必早就等得不耐烦起来了。”
云清诗起身行礼:“小媳恭送姑姑。”
望着柳颖二人消失在回廊上的背影云清诗一头雾水挠了挠额头,到底是姐姐还是姑姑?莫非我喊错了不成?
“小姐,怎么样,爵爷的姑姑对你的表现满意不满意?”春儿瞪着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云清诗紧咬下唇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啊?”
“娘亲,表哥。”
在凉亭休息的云家兄妹见到二人马上起身行礼。
“久等了,也忘记给你们准备点消遣的零食来。”
“表哥,莺儿姑娘都给我们准备好了,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云小溪话还没有说完目瞪口呆的看着回廊上被下人搬过来的穿衣镜,失神的走了过去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双手。
柳明志见到石桌上摆放好的茶水给糕点蜜饯才舒了口气,还是莺儿懂得体贴人,不然自己这个表哥就真的失礼了。
云小溪还没有触碰到穿衣镜的柔腻啪的一声被拍了下去,柳颖掐着腰怒目圆睁的盯着云小溪:“小溪溪你想干什么,这是小明明的送给姐姐的穿衣镜,你可别摸坏了,摸坏了你赔不起的,穿衣镜哦,丫鬟不在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衣服穿错了。”
云小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
“叫姐姐。”
云小溪纠结了半天,实在喊不出姐姐两个字,娘亲可以厚着脸皮让自己喊姐姐,自己可没有那么厚颜,抽了两下鼻子,强忍着不舍将头扭向了一旁。
柳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举起自己手中包裹好的五面镜子:“小溪溪看看姐姐手里是什么?”
云小溪羡慕的看着柳颖手中的镜子,幽怨的目光看向了柳大少:“表哥,小溪也要穿衣镜,你还收了我五百两银子哪。”
柳明志一愣这才想起来先前不知道云小溪身份的时候确实收了她五百两银票:“小五,带两个人去莺儿房里将她的穿衣镜搬过来给小溪一块带走。”
“是。”
“小明明,你偏心,姐姐不依。”
“姑姑,再揪耳朵揪掉了。”
柳颖凑到了柳明志的耳边轻声道:“小东西,鸽子肉可是大补的,没事让下人给你炖两只,知道了吗?”
柳明志疑惑的看着柳颖,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聊着镜子的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鸽子的身上。
见到小五带着两个下人将莺儿房里的穿衣镜也搬了过来柳颖一挥衣袖:“小东西,有时间来姐姐家坐坐,姐姐还要在京城待上很久哪。”
“是,小侄知道了。”
“大海咱们先走吧,你表哥还有公时要处理,以后有时间再闲谈一二。”
“小侄送送你们。”
“不用松了,小溪溪这个不孝女抢了你小娘子的穿衣镜你不去去安抚安抚小心晚上上不了床。”
望着柳颖一家人远去的背影,柳明志神色迷惑不解,自己这位姑姑说话云里雾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茫然的四下张望想找到一点灵感的柳明志眼神一缩望着偏院房顶之上的几只梳理着羽毛的鸽子。
自己家什么时候养殖鸽子了,莫非只是路过的鸽子停留在这里休息的,不对,鸽子这种东西相当恋家,极少会停留家别人的家中休息。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柳明志眼睛一眯:“莫非是信鸽?鸽子肉,鸽肉!柳四!”
柳四不知从哪里出现,飘忽出现在了凉亭之内:“少爷,有何吩咐?”
“将房顶算了,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柳四也不多问,再次消失在了凉亭之内,柳明志望着房顶上的几只鸽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太瘦了好像吃不到什么东西,养两天或许肉会更多一些。”
“爵爷,吏部到了。”小五停下了马车喊了一声。
“唔,这么快?”柳明志钻出了马车,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群,他虽然没有去过皇城,可是六部依靠皇城而建,自然不能落了皇城的面子。
吏部,兵部,户部在六部之中比起其他三部来说势大,虽说六部尚书官职相同不分高低,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六部之中那一步最为显贵。
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任免,档案存籍,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吏部都有存籍,尤其是文武百官更是对吏部敬畏,虽然有御使大夫监察百官,可是御史大夫只有风闻奏事的职责,吏部则是不一样,考功司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对于官员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户部掌管天下财政,金银财宝,吃穿用度都归户部管辖,那家伙只要没有皇帝圣旨,户部尚书一句没钱可能官员连俸禄都领不到手。虽然文武百官都有自己的产业,也没指着那点俸禄能够起什么大作用,可是大事情上户部的话语权才是最重要,干什么都得要银子,没银子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使力。
兵部尚书总管天下兵马,虽然没有擅自调动的权利,可是只要没有战事,另行任命统帅,天下兵马都得听从兵部的安排,文官不说,武将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兵部,谁还能不遇上点麻烦,万一兵部使点绊子,援兵迟迟不到,那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至于礼部,工部,刑部三部相比较来说权利就有些不那么显赫了,刑部有大理寺牵制,工部有将作监牵制,礼部有鸿胪寺牵制。
刑部可以审理案件,大理寺可以三司会审,工部掌管器械工具,将作监也可以打造器械工具,礼部掌管各种利益,对外事务还得鸿胪寺处理。
相比较下来,吏部,户部,兵部才是六部之中的大拿部门。
柳明志双手捧着手中的圣旨走向吏部的府衙。
捧着圣旨的柳明志尚未走进吏部衙门的台阶便被两个卫士用长枪挡住了去路,其中一稍微年长的守卫冷冷的盯着柳明志:“吏部衙门乃是办公之地,闲杂人等不可擅入。”
想起管家付山在自己出门之时劝诫自己的话柳明志也不好硬闯,不愧是六部之一的衙门,守卫果然森严。
柳明志默默的叹了口气,这还只是六部的守卫便如此倨傲了,那句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流言岂不是更甚。
双手捧着圣旨柳明志不咸不淡的看着年长的守卫,既不胆怯也不倨傲:“吾乃江南士子柳明志被陛下赐爵,特意来吏部报备录籍,请这位大哥代为通报一声,凭据在此。”柳明志说完便将手中的圣旨递到了守卫面前。
守卫面色一凝看着柳大少手中的香檀木为柱的圣旨:“这位爵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知大人。”
“有劳了。”
年长守卫在另一个守卫耳旁嘀咕了几句便走进了吏部衙门,另一个守卫依旧紧紧的盯着柳明志,仿佛他是什么蟊贼一般的人物,生怕他做点什么不良勾当。
柳明志不禁打量了自己的衣着,自己哪里看起来像坏蛋吗这守卫未免也太过警惕了吧,不过守卫职责所在,柳明志也不少有什么意见,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吏部衙门的建筑。
要不怎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办公场所柳明志也不由得有些心底发热,这便是男人向往的权利之地。
片刻之后一位三十多岁上下穿着一身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走在年长守卫的前面走出了吏部府衙。
穿着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颇为倨傲的扫了一眼柳明志:“足下就是来报备录籍的柳爵爷”
“正是,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柳明志虽然有些不爽这位官员的态度,还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你倨傲一些我装作看不见便是,但是你也别想我对你卑躬屈膝,你虽然是在职官员,本少爷还是爵位在身哪,论起地位来不见得谁比谁差。
若是真的论起地位,柳明志的爵位不知道比起眼前的这位官员高出了几倍,可是京官吗,京城中的大小爵爷不知道见了多少,不要说一个男决,就是侯爵也是一抓一大把,显然柳明志区区男爵的地位并没有让其重视的地步。
“本官吏部主事,稽勋司辖下丁立。”
“本爵爷见过丁大人,不知现在可否为本爵爷入籍了本爵爷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办,耽搁不了太多的时间。”
“可有文书”
柳明志右手举起圣旨:“在此。”
丁立见到柳明志手中的圣旨微微一愣,其他的爵位册封都是经过吏部拟定之后上报左相审理,然后交由皇帝定夺,皇帝点头之后吏部才会下发一份文书,极少有皇帝亲自下旨封爵的事情,那样的话不符合定制。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劳苦功高的官员皇帝也会亲自下旨封爵,可是柳明志穿的明明是儒士衣物,并非穿着官袍来报备,怎么也不像是劳苦功高之人。
柳明志丁立眼睛一眯,莫非是那个胆敢抗旨的柳大胆不成,仔细审视了柳明志几眼,丁立明悟了过来,看其年龄还真敢是那个传闻中的柳大胆,可是他不是太子伴读吗怎么会被封爵
丁立身为吏部主事区区六品官员,自然没有资格登足金銮殿位置,自然不知道皇帝当初许下的金口玉言,解除将军饮马的人升官封爵。
可是柳明志并无官职在身,自然只能封爵了。
“柳爵爷请。”
“多谢。”柳明志也不客气,与丁立并行一起走进了吏部衙门,他只想早早的办完事情早早的回去,丁立的态度早让柳大少心里窝火了。
走进吏部衙门柳明志才知道外面气势森严的吏部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里面更是让人耳目一新,目不暇接。
不愧是首都,你厉害行了吧。
“柳爵爷请坐,本官为你录籍之后自然会有差人为你量体制衣,金印也会即刻打制,请柳爵爷将圣旨让本官验看一下。”
柳明志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丁立,坐在一旁等候。
丁主事坐在椅子上开始润笔,一切完备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圣旨,见到了圣旨之上的内容丁主事一愣,这圣旨也太儿戏了吧。
自己从官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圣旨,封爵赐府邸这么重要的事情几句话就搞定了的圣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会是假的吧丁主事狐疑的扫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柳明志,看其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像是假的啊。
重新审阅了一下圣旨,丁主事眼睛一眯,悄悄的将圣旨卷了起来:“柳爵爷稍等一下,本官去去就来。”
柳明志不疑其他以为丁主事还需要去准备什么事情:“丁大人请便。”
片刻之后丁主事脸色阴沉的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棍棒的差役,在柳明志愣神之际丁主事伸手一指柳明志:“将这个胆敢伪造圣旨的狂徒拘押起来。”
柳明志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看着丁主事:“丁大人,你这是何意”
丁主事冷笑一声:“何意待会你就会知道的,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行骗竟然敢行骗到吏部衙门来。”
“你放屁,本少爷什么时候行骗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丁主事一挥手:“押起来。”
看着围向自己的四名差役柳大少狠狠的盯着丁主事:“姓丁的,本少爷跟您无冤无仇,你竟然敢阴我,本少爷忍你很久了。”
摸了摸怀中的金龙帝令柳明志犹如打了一针壮胆针,飞速略过几名衙役直接踹向了丁主事。
柳明志虽然不会招式,可是身体里有了四品的真气,哪是一个丁主事一个文弱官员能够抵挡的,猝不及防之下被柳明志一脚踹退了好几步,趔趄的坐到了地上,官帽都滚落在一旁。
“你你想造反不成”丁主事惶恐的看着柳明志,面色狰狞眼眶欲裂。
几位差役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也将柳大少擒住,柳明志挣扎了两下凶狠的看着丁主事:“呸,本少爷早就看你不爽了,神态倨傲本少爷忍了,你丫的污蔑本爵爷伪造圣旨这等罪名,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置我于死地你想弄死我,给你一脚都是轻的!”
丁主事挣扎的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柳明志:“大胆狂徒,圣旨内容不但不符合定制,更没有陛下的龙章宝印,你还敢狡辩。”
“你放屁,圣旨乃是宫里的福公公亲自宣读的。”
丁主事走到桌案前一把扯过圣旨横在了柳明志的眼前:“狂徒,圣旨没有龙章宝印就是伪造,伪造圣旨夷三族,还敢殴打本官,新账旧账咱们一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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