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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起来了。”

    正在酣睡的柳大少被齐韵推搡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神柳大少看着早已经穿好打扮完毕的齐韵打了个哈欠。

    “怎么这么早啊,这才几更天啊?”

    嗔怪的看了一眼夫君:“不早了,新的一年代表着新的开始,府里的人早就忙碌起来了,就只有夫君一个人还在睡懒觉。”

    让工匠把钻石镶嵌到戒指之上的柳大少终于堂堂正正的回房睡觉了,事实证明女人对珠宝是零忍受力的。

    揉揉眼角的秽物柳大少伸了个懒腰,春节了继续睡懒觉确实不合适,造了那么多的烟花还睡懒觉简直是天打雷劈的事情。

    齐韵将水盆端到床边:“夫君,请洗漱。”

    “嘿嘿,娘子真好。”

    “知道妾身好还出去招花惹草吗?”

    “额,那都是误会,误会而已,天地明鉴啊,为夫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娘子啊。”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绚丽多彩的烟花划破天际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第一声烟花仿佛是一个讯号一样,整个京城中到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多姿多彩的烟花直接让京城分外热闹起来。

    宋家一家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天上的烟花神色痴迷:“明志这小子不着调是不着调了点,可是这烟花确实没的说,清儿,让人接着放,咱们也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张家:“漂亮是漂亮,就是短了点,接着放。”

    齐家:“韵儿有福气啊。”

    云家:“小冤家真厉害,这烟花真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表哥好厉害啊。”

    赵家:“奇才。”

    杜家:“人品不怎么地,本事还不小。”

    皇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政看着站在一旁的妻儿子女难得的温和了起来:“继续点火。”

    柳大少脸都顾不得擦拭,就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看着天空色彩斑斓的烟花脸色郁闷:“起那么早着急吃屎的吗?竟然比本少爷还快。”

    “夫君,天冷披上大氅啊。”

    “不披了,放炮去。”只穿了一件夹袄的柳大少急冲冲的跑出了房门,到了柳家的演武场之上。

    演武场之上早就围了不少的人,烟花已经被柳松整整齐齐的码放好了:“少爷,你终于起来了,咱们也开始点火吧!”

    柳大少接过安狗儿手中的火把:“取火把来,一起来。”

    柳大少将火把对准引线,看着站在回廊上的柳家所有人:“大家新年快乐。”

    “爵爷新年快乐。”

    伴随着引线的嘶嘶声,一干人开始撤开烟花的范围。

    柳明志一手牵着齐韵等着烟花的绽放。

    轰的一声,一阵火光冲天而去,随即炸裂开来,将柳府照的通明。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柳家上空炸开,所有人心里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韵儿,清诗,莺儿,明礼,萱儿,江河,安心,给爹娘拜年了。”

    “孩儿祝贺爹爹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小的们祝贺老爷夫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柳之安与柳夫人牵着手神色欣慰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都起来,都起来吧,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柳远。”

    柳远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过来:“老爷,红包都准备好了。”

    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家业兴旺,子孙满堂,这辈子知足了,都起来,老夫给你们发红包。”

    “谢谢爹。”

    “谢谢老爷。”

    红包包的不多,五十两的银票是几个重要家人的,下人们的是装着五两银子的福袋,不在多而在心意。

    “小子,青莲那边你安排了吗?”

    “爹你放心吧,我早在十天前就把该准备的东西让人带去了。”

    “那就好,你小子还不算是薄情寡义的人,要知道,多情可以,但是不可以滥情更不可以绝情。”

    “孩儿明白。”

    “莺儿也该给个身份了,不辞辛苦的照顾了你这么久了。”

    “我提过,莺儿不乐意。”

    “唉,你看着办就好了。”

    “知道了。”

    厅堂里一群人早就等着柳之安父子俩了,二人落座之后一群人才开始入座下来。

    柳之安端着碗看着碗中的饺子走到了外面夹起一些饺子丢在地上:“黄天厚土,保我柳家家宅安宁。”

    “都动筷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

    饺子这种食物多在北方过年食用,平时很少吃,故而一家人吃的相当满意,毕竟物以稀为贵。

    柳明礼嘴中不停的塞着饺子:“唔唔唔,好吃,真好吃,最好吃的不过饺子了。”

    啪嗒,柳大少夹着的饺子滑落碗中,眼神眯起来看着狼吞虎咽的柳明礼,小屁孩,思想很危险啊,人生路本来就短,莫非你还想大哥送你走捷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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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部落的崛起

    比起大龙朝京城的降雪,突厥部落降雪更甚,一望无垠,天地一色,皆被积雪覆盖。

    积雪覆盖道路难寻,可是一队浩浩荡荡连绵不绝骑兵却毫无阻碍的正在赶路,在雪中准确的找到了以往所行走的道路。

    骑兵足有上万人之多,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好像天空乌云落地一般令人压抑。

    上万骑兵胯下的骑兵皆是雄壮有力的突厥马,在寒雪中赶路的骑兵不时的喷打着喷嚏,热气弥漫开来。

    上万骑兵出动声势浩大,可是厚厚的积雪仿佛是最好的减震物品,将马蹄声完全的覆盖了。

    一辆精致宽大的马车行驶在骑兵队伍中间,被骑兵紧紧地保护在中间。

    一骑反向踏雪而来,将胯下的战马勒在了马车前面:“王妃,拓拔部落的情况已经探查清楚了,现在他们正在生火做饭,毫无防备,战士七千人,战马一万五千匹,老少孤寡三万多人。”

    一节皓腕从马车中伸了出来,骑兵马上将手中的情报递了上去。

    片刻之后马车中传出一声清脆且威严的声音:“礼毕,命令拔汗那将军分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从拓拔部落的西部迂回过去,待时而发。石思哲将军率领两千骑兵迂回到拓拔部落王帐三里以外,不可轻举妄动,等候本王妃的号令。”

    “得令。”

    “莫顿统领,派遣一队使者前去拓拔部落,在拔汗那将军与石思哲将军布置好以后前去招降拓拔王拓拔汗。”

    “遵令,王妃,若是拓拔部落不肯归降我呼延部落怎么办?”

    “与柔然部落图里部落一样,草原上只能有一个王那就是我呼延部落。”

    “遵令。”

    马车中一声戎装的人正是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

    透过马车中的光亮颜玉正在翻看着一本书籍,神色一丝不苟,旁边还有一个服侍的侍女之外硕大的马车内再无他物。

    颜玉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竟敢可以统领上万的骑兵出征实在是不可思议。

    况且在突厥这种把女人当做附属品的游牧民族,不可谓不让人惊讶。

    颜玉以金国长公主的身份下嫁呼延部落二王子呼延玉,只为了自己心中那个为情而宣誓的梦想。

    呼延玉纵然在呼延部落不受重视,可是金国长公主却不一样,身为一国长公主比起呼延部落不知道尊贵多少。

    下嫁呼延部落之后的颜玉便用自己从金国带来的嫁妆开始拉拢人心,发展自己亲信,培养自己的心腹之人。

    突厥各个部落可没有汉人那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向来信奉强者为尊,对于颜玉的拉拢初始之时还有些人略微避讳。

    久而久之金银珠宝,丝绸茶叶这些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东西加上颜玉鼓舞人心的本领慢慢的有不少的将领开始将天平倾向颜玉这样一个女人。

    尤其是知道其丈夫二王子呼延玉殿下对这件事不管不问之后,不少信服大王子呼延敕勒的将领逐渐被颜玉收归麾下。

    比起性子直率的大王子呼延敕勒,颜玉擅于描绘大饼的能力让一群呼延部落的将领逐渐心热起来。

    一统草原,让草原上只有一个部落,一个最强大的部落呼延部落从他们手中诞生,他们将会被后世的子子孙孙所信仰供奉。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诱惑,让自己的部落顶替掉早已经名存实亡的史毕思王庭,臣为草原上的王。

    事情隐秘缓缓的进行,在呼延部落的王呼延灼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颜玉在呼延部落已经有了可以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加上为了不与金国交恶,呼延王呼延灼只能让两权相对的局势出现在呼延部落,一边是人心逐渐不稳的大王子呼延敕勒,一边是如日中天的颜玉。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便是颜玉巧言善辩,为呼延部落的人画下了一个天大的饼子。

    草原降雪是突厥各个部落都不会很喜欢的事情,因为大雪降临就要代表着自己部落的无数牛羊都将活活冻死。

    保暖的帐篷给人居住尚且不够,又如何给牛羊居住,只能看着它们活活冻死,含泪烤上吃的满嘴流油。

    大雪覆盖草原是各个部落最为难的时机,没有之一,天灾面前没有人可以抵挡,汉人不行,以放牧为生将牛羊视作生命的突厥部落更加不行。

    逐渐掌权的颜玉开始组建商队与大龙朝尝试贸易,以失败告终,那就与金国贸易,有着金国长公主的名号支撑,金国商队与呼延部落开始了互利互惠的通商。

    金国需要健马组建骑兵,呼延部落需要丝绸粮食度过寒冬冷冽的五个月。

    金国女皇是唯一知道颜玉野心的人,当初颜玉下嫁呼延部落之前的那一句话女皇完颜婉言偶尔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心寒。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不惜让天下陷入战火之中,这样的心思未免太过狠辣阴毒。

    然而当女皇知道金国商队开始边境贸易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为时已晚,那时候的呼延部落在颜玉的操作之下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寒冬的第一场雪降临月余左右,颜玉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便强力游说呼延灼向周围的小部落出击,慢慢壮大呼延部落。

    呼延灼身为呼延部落的王比起其他人更加的野心磅礴,可是同样也相当谨慎,他害怕其余与自己相同大小的部落不会坐视自己呼延部落壮大一定会从中作梗,再三拿不定主意。

    颜玉告知呼延部落,没有任何一个部落会像呼延部落一样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能作壁上观而无可奈何。

    自顾尚且不暇,谈何阻碍呼延部落壮大。

    不过呼延灼并没有同意颜玉全军出动,一句覆灭周围的几个部落,而是循环渐进,先拨五千精兵尝试一下。

    颜玉虽然恼火呼延灼的胆小怕事,可是也没有拒绝,她深知一旦呼延灼尝到了甜头,内心的欲望便会无休止的膨胀起来。

    可见颜玉对人心的把握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呼延部落五千精兵在颜玉的统领之下直接向着柔然部落进发,早已经在心中验算了几十遍的进攻方法被颜玉指挥的出神入化。

    伏兵埋伏,派人劝降,依附呼延部落,柔然王怎么可能甘愿为呼延部落的附庸品,直接将呼延部落的使者驱逐出去。

    在那一晚上随着一声声号角声划破了柔然部落的宁静,五千精锐骑兵对柔然部落不宣而战。

    柔然部落猝不及防被突然出击的五千骑兵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柔然王直接被斩去了首级。

    此战俘获柔然部落骑兵两千人,老少人丁一万多人,牛羊两万头有余,战马四千匹,首战得胜,而且是大获而归让呼延灼彻底心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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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三章心腹大患

    按照出征之前颜玉与呼延王的协约,此次斩获的战利品六成以上都要分配给五千出征的骑兵。

    呼延灼虽然心疼,可是也只能那按照协定行事,若是言而无信对于颜玉并无损失,可是呼延灼将会失去五千精锐骑兵的人心。

    颜玉直接给了呼延灼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是要斩获的战利品,还是想要凝聚五千精锐骑兵的军心。

    颜玉甚至希望呼延灼是一个利令智昏的人,那样的话下次出征这五千精兵的人心将会偏向自己,然而颜玉低估了呼延灼的魄力。

    能为王者岂是心胸狭窄之辈。

    五千精兵均分了六成的战利品,使得颜玉在呼延部落的声势一时无两,可谓呼延王之下第一人,就连大王子呼延敕勒账下的不少大将都隐隐有些动摇。

    人患寡而不患均,颜玉统领的五千精兵收获如此之大其余的部众自然分外眼红,可是突厥部落的规矩便是谁斩获的战利品除了上交一部分给王之外全部都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他人不得抢夺。

    第一次出征,不但让颜玉的威望上升,也刺激了呼延部落部众的人心,纷纷请求出战。

    呼延部落的将士休养了十天左右,再次将目光瞄向了第二个部落图里部落,一个拥有三万人的部落。

    颜玉行事异常谨慎,柔然部落的覆灭如此大显威名的事情颜玉不但没有让人大肆宣扬,反而下令不得将此事走露风声,以免其余部落有了防备,如此一来便会行事艰难。

    柔然部落的覆灭在草原众多部落中仿佛一潭无声的死水一样无声无息。

    突厥部落因为大雪降临的缘故时长会大规模的迁徙,就算与柔然部落亲近的部落见到柔然部落的消失也只是暗自埋怨一声柔然王迁徙远方竟然不跟自己打上一声招呼。

    内部割据百年之久相安无事的突厥众部落没想到自己人竟然会把手中的弯刀指向自己。

    呼延王的欲望一旦放开就无法遏制下来,颜玉建议出征图里部落的事情马上便被呼延王应允,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大王子呼延敕勒也要派遣一半的精兵一同出征。

    呼延王是不可能让颜玉一家独大,否则颜玉的声望一旦成长大的无法压制的时候便是对自己的威胁,扶持大王子与颜玉互相制衡是最正确的办法。

    对于呼延王的要求颜玉欣然应允,其爽利的态度让呼延王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无论是那种原因,颜玉的声势都必须压制住。

    修养十天的呼延部落再次出征,将屠刀指向了图里部落。

    同样的方法,先借着大雪封路可以覆盖马蹄的声音三路出击埋伏在图里部落的周围,随后派人出使招降归附。

    柔然部落如此小的部落都不愿意归附呼延部落,就更不要说人口更加庞大的图里部落,图里王甚至让人割下了使者的一只耳朵以示惩戒。

    没有收到柔然部落已经在呼延部落出其不意的铁骑之下覆灭风声的的图里部落与往常一样歌舞升平,根本没有意识到呼延数万骑兵的到来,正在磨刀霍霍将其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再次不宣而战呼延部落以极少的代价将连战马都没有骑上的图里部落杀得溃不成军。

    为了严防走露风声颜玉三路伏兵偷袭,一路正军正面突击图里部落,数百斥候在图里部落方圆十里来回迂回巡防,不可走逃一人。

    图里部落的覆灭让呼延部落壮大了一倍不止。

    昔日金国女皇化名万阳统领金国士子远赴江南大比之时开场之前便曾说过,谋士一言可抵一军,谋士一计可定国家之兴衰成败。

    行军打仗亦是如此,阴谋诡计横行,不,应该说是兵者,诡道也才更加合适。

    颜玉一人下嫁呼延部落,以利诱计,攻心计,逐渐掌控呼延部落,尤其颜玉对人心的把握可谓莫测高深。

    一人下嫁突厥,以一张嘴覆灭两个部落,当初跟在小和尚身边天真无邪的少女,逐渐变得不择手段。

    呼延部落的大军正在向着拓拔部落隐秘进军,呼延部落的一座大帐内燃烧着柳大少搞出来的火炉,热气蒸腾。

    一男一女正在盘膝而坐,手谈棋局。

    “二哥,嫂子如此行事你就这样听之任之?现在部落之内四处谈论的全部是王妃的名头,你这个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了,你就不怕终于一日呼延部落改名换姓完颜而非呼延?”

    少女轻轻地落下了一枚棋子,神色淡然的看着对面的二哥呼延玉,正是呼延部落的公主呼延筠瑶。

    见到小妹棋子落下的位置,呼延玉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落下棋子,神情丝毫不变:“筠瑶啊,你这棋风诡异多变,可没有江南士子谦卑有礼的风度啊。”

    “二哥,我在跟你谈呼延部落的事情,可没有跟你谈棋艺如何。”呼延筠瑶气鼓鼓的看着二哥,手中的棋子却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二哥的大龙。

    “攻心,利诱,威逼,她的心计比起金国女皇也不遑多让啊,偌大的一个部落所有人的人心都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女人啊,不能小瞧啊。”

    “二哥你有何应对之法?等到嫂子的威势上升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呼延部落到时候将名存实亡。”

    呼延玉轻轻落下一子:“你最是喜爱兵法,此次江南之行可是让你得偿所愿,都学了些什么啊?”

    “行军布阵,《太公兵法》《孙子兵法》《百战奇略》《孙膑兵法》《三略》皆有涉猎。各部经史子集熟读与心。”

    “唔,没白去一趟当阳书院,以你看来如何瓦解她的计策哪?”

    “离间,打压,孤立,清权。”

    “好办法,其羽翼未丰,你说的这些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恩,你输了!胜你半子。”

    “冰雪消融之后还打算去吗?”

    “去,筠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明悟,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不想半途而废。”

    “唔,有志气,她的本事比起你的师兄如何?孰强孰弱。”

    呼延筠瑶眼睛微眯:“看不透!就像被迷雾笼罩一般,时而轻狂,时而稳重,时而无赖,时而乖张,看不透!嫂子与之相比,可以过几招,最终会一败涂地!”

    “评价这么高?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就像现在一样底牌全出哪?”

    “你也接触过,自我感觉如何?”

    呼延玉起身用煤钳拨弄几下炉火:“心腹大患。”

    呼延筠瑶眉头一凝,看着神色淡然的二哥静静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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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升平’的拓拔部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部落的末日即将来临。

    熊熊的篝火,油花滋滋的烤全羊的油纸滴在炭火上传来嘶嘶的声音,烤肉的味道弥漫这宽大的帐篷之内。

    “狼群这个时候都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窝着哪,真不知道王让咱们守护什么,这天真是要了人命啊。”

    “是啊,咱们咱这里冻得跟畜生一样,冷风不住的往脖子里面钻,他们却在享受着可口的烤全羊跟香醇的奶酒,真是他娘的不公平,你看看这一望无际的雪白除了大雪还是大雪,怎么可能会有狼群袭击部落哪,这些统领就会杞人忧天。”

    另一个守卫也是神情傲怨无比,口气不满,说话时还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可是身体依旧被严冬的寒风侵袭着,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知足吧,好坏统领的心还不算太坏给咱们准备了一点篝火让咱们取暖,否则你们早就去见狼神了。”

    “狗屁的篝火。”最后一个守卫看着地上水盆大小的篝火,已经逐渐的熄灭,冒着的那点微薄的热气根本就温暖不了周围的冷气。

    “你们听说了吗?从大龙来回来的商队说大龙有一种新奇的煤炉子,两个拳头大小的煤球比一大捆木柴还要暖和,真想见识见识。”

    “那群势利的家伙满嘴跑马车,就知道吹牛,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真有这种东西我愿意用一头牛去换一个回来,这天气真是要命了,要是大雪还会再次降临,咱们部落今年的食物可就要不够吃了。”

    “何止不够吃了,我家的小牛犊都已经被我宰杀一头了,这可是明年长成壮牛的资源啊。”

    “你疯啦,竟然宰杀牛羔子!”

    “我也不想啊,不杀的我婆娘还有两个孩子就要吃雪水了,我不杀牛羔子你给我吃的吗?”

    大雪的到来,境内外的人都不太好受啊。

    拓拔部落的王帐内,拓拔王拓跋思手中捧着温热的马奶酒看着下面地毯上穿的少的可怜的舞姬正在轻歌曼舞,好在帐篷温度暖和,否则这些穿着轻便亵衣的舞姬只怕早就身体冻得多多索索了。

    这群舞姬十几人左右,西域女子有之,汉人女子有之,突厥女子亦有之。

    来源也不言于表,胡姬是与西域胡商换来的,汉人女子是打草谷从大龙抢来的,突厥女子自然是挑选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贡献给王的。

    一个穿着羊裘衣的汉子走到拓跋思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神色全在舞姬曼妙身材上徘徊的拓跋思神情一怔,狠狠的将酒杯掷在桌案之上:“图里王跟柔然王这两个家伙真是无情无义,说好的互相为最亲近的盟友,在冬天的时候互帮互助,可是这两个家伙远途迁徙竟然不告诉本王一声,呸,背信弃义的小人。”

    “王,部落的食物越来越少了,若是大雪依旧不停的降临,咱们这个冬天可能就要食物匮乏,大雪封路,就连商队都不来了。”

    拓跋思眉头轻皱:“模图,要不咱们的部落也迁徙一下吧,找一个能够打猎的地方。”

    “王,不行啊,战马还可以,可是牛羊都是幼崽,根本忍受不了外面的天气啊。”

    “报........启禀我王,呼延部落的使者到了。”

    “你说什么?”拓跋思看着地上的部众,眉头轻皱。

    “回大王,呼延部落的使者到来了,正在栅栏外等候着。”

    “呼延部落?那可是附近草原几个为数不多的草原大部落,咱们与呼延部落从未有过交集,他们派遣使者来干什么?”

    “王,以模图之见无论如何还是先见一见吧,万一有什么合作的可能,与呼延部落互通一下贸易也好缓解咱们部落的危机。”

    拓跋思眼神一亮给模图一个赞赏的眼神:“将呼延部落的使者带进来。”

    “遵命。”

    片刻之后拓跋思看着使者带来的羊皮卷眉头紧皱神色狰狞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使者:“让我拓拔部落依附你们呼延部落?纵然呼延部落是个大部落,可是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纵然是史毕思王庭也能说调集我拓拔部落而不敢让我拓跋思臣服,呼延灼算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比史毕思可汗还要厉害吗?”

    听了拓跋思的话王帐内不少拓拔部落的将领纷纷看着呼延部落的使者嬉笑了起来。

    “滚回去吧,让你们的呼延王来臣服我拓拔部落,我们考虑考虑可能就收下了你们。”

    “什么东西,你若不是使者本统领早就一刀砍去了你的脑袋喂狗了。”

    拓跋思神色不屑的将羊皮卷丢在了地上:“滚回去告诉呼延灼那个老家伙,想要拓拔部落的勇士臣服,就用马刀来较量一场吧,没有胆子的话就少做这些白日梦了。”

    呼延部落的使者不卑不亢的捡起被拓跋思丢下的羊皮书,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怜悯的看着高傲的拓跋王。

    王妃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呼延部落的马刀不可违背,柔然部落图里部落跟拓拔部落一样骄傲,可是柔然王与图里王的脑袋早就不知道被狗化成了粪便拉在了那里了。

    “邦臣告退。”

    “滚吧,呼延部落的胆小鬼。”

    拓拔部落的一个统领大笑着踢了使者一脚,嘴里说着怒骂的肮脏话语。

    使者回头轻轻地忘了一眼那个统领,他已经将那个统领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里,等呼延部落的铁骑踏破拓拔部落的王帐他发誓一定亲手将那个统领的那袋斩下来喂狗。

    使者出了拓拔王帐翻身上马,无奈的摇摇头:“王妃就是太仁慈了,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直接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女人,牛羊,战马,通通都是呼延部落的,何必非要招降他们哪。”

    轻轻地一夹马腹,使者的战马向着拓拔部落外面赶去。

    三里外的的一个平淡的土丘之上,颜玉披着一件光滑细腻的大氅,手中揉捏着一串佛珠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使者:“给你们一条活路,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哪。”

    “王妃,拓拔部落的人冥顽不灵,不但不愿归附呼延部落竟然开怒骂呼延部落都是一群胆小鬼...........”

    使者添油加醋的将拓跋思的话讲了一遍,眼神狂热的看着颜玉,只要一声令下,拓拔部落就会在呼延部落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

    使者不知道颜玉早就将他的心思看的通透,不过颜玉并没有说什么,呼延部落的勇士越是狂热就说明军心可用。

    “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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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盯着舞姬细腻柔软腰肢的拓跋思忽然感觉到王帐竟然有种发颤的感觉。

    丰富的经验让他马上明白这是大规模战马奔袭的原因,只有大规模的战马奔袭才会有这种地动山摇的轰鸣感觉。

    拓跋思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是不是马厩的战马跑出来了?”

    “王!属下马上去查看,一定要严厉惩罚看守马厩的守卫,竟然敢玩忽职守。”

    “不对。”拓跋思猛然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屏息起来,逐渐的拓跋思的脸色难看起来。

    “马蹄人数绝对要上万余匹,咱们部落没有这么多的战马,骑兵从三个方向奔袭而来,每个方向...........”

    拓跋思正在分析者战马的人数,一阵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拓拔部落,代表着紧急军情的嚎叫声划破长空,打破了拓拔部落的安宁。

    拓跋思神色惊恐又怒不可遏的将酒杯摔了出去,吓得一群舞姬抱团紧紧地缩在帐篷的一角瑟瑟发抖。

    “敌袭,快召唤部众去马厩,上马迎敌。”

    拓跋思的话音刚落,火光照亮了整个拓拔部落,喂养战马的粮草被呼延部落的战士用火箭燃烧了起来。

    干燥的牧草沾染到火星就是通天大火,根本来不及扑灭。

    加上被呼延部落的骑兵打了个猝不及防,拓拔部落的部众如今四处逃窜,根本没有办法集中起来,更不要说去迎接呼延部落的敌袭了。

    倒是有一些久经百战的统领马上组织起一对数百人的队伍迎敌,可是两三个冲锋就被数倍的敌人杀得一干二净,只能活生生的被俘虏掉,成为阶下囚。

    突厥人是个马上民族,男女老少皆是战士,上马可弯弓,下马可放牧,不少人回过神来开始反击呼延部落的袭杀,可是比起上万精壮强悍的呼延部落骑兵,他们这些老弱瘦小可就不够看了,一个回合都支撑不到就成为了刀下亡魂。

    拓跋思以及一群将领鞋子都顾不得穿上马上就向着马厩奔去,只要骑上了战马,他们就是最强大的勇士。

    然而事情的突发性质已经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外面是惨叫哀嚎的步卒与厮杀声,漫天的火光将拓拔部落照的通明。

    尚未赶到马厩的拓跋思一群人忽然被明亮刺眼的火把包围了起来。

    看着火把形成的偌大的包围圈拓跋思以及一干将领耷拉下了脑袋,他们知道了大势已去,部落完了。

    上万骑兵在部落里横冲直撞,就算没被马刀杀死也会被战马踏成肉泥。

    拓跋思恐惧的看着将自己这些人包围在中间的骑兵,很明显都是突厥骑兵,就是不知道是那个部落的骑兵敢如此大胆,竟然向同胞刀兵相向。

    虽然史毕思王庭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是依旧有几十万忠实的部落为其效力,听候史毕思可汗的调遣,莫非这些人想要造反不成?

    拓跋思猜的还真没有错,在颜玉的鼓舞之下,呼延部落真的就有将史毕思王庭取而代之的的想法,甚至已经付出了行动。

    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部落,呼延王庭,一统草原四方臣服的念头已经占据了呼延部落的心神。

    尤其是两仗皆是大获全胜更加让呼延部落的欲望无限的放大了起来。

    加上奇袭拓拔部落更是三胜三捷,呼延部落的将士现在已经对颜玉相当的信服了,只要听从王妃的号令,早晚会一统草原,成为像大龙与金国一样一个名副其实的统一王庭。

    与最强大时期的史毕思王庭一样,睡最漂亮的女人,骑最熊健的战马,住最华丽的大帐,喝最美味的烈酒,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呼延部落。

    呼延部落的将士以为三战三捷是其实力强大无所披靡才会如此,岂不知他们之所以能有如此战国是因为三个部落根本没有想到大雪弥漫的寒冬会有自己的同胞会将手中的弯刀指向自己,毫无防备之下才会出奇制胜。

    否则的话三个部落纵然最后会被呼延部落吃下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颜玉很清楚其中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下令封锁呼延部落大获全胜的消息,就是为了不让其余的部落有所防备,只有出其不意才会大获全胜。

    直到这个消息再也隐瞒不住的时候,那时候呼延部落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史毕思王庭的实力,可以与史毕思王庭平分秋色一较高下。

    拓跋思自知已经没有退路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骑在马上的呼延部落的将军拔汗那:“你们是那个部落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同族刀兵相向,就不怕史毕思可汗天威震怒灭了你们吗?”

    拔汗那不屑的看着色厉内茬的拓跋思与一旁的石思哲对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是呼延部落的勇士,给你们臣服的机会你们不知道珍惜,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用弯刀告诉你们什么叫呼延部落的威严不容侵犯了。”

    “你们是呼延部落的人?”拓跋思闻之色变。

    “哈哈.....没错,拓跋王,想不到吧,你为自己的高傲付出的代价来的如此之快,乖乖的臣服不就好了吗,非要让我们的马刀沾血,愿狼神原谅我们的冤孽。”

    “愿狼神原谅我们的冤孽。”

    数千突厥骑兵整齐划一的呼喊道。

    拓跋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是有预谋的,你们早就埋伏了打量的骑兵?”

    石思哲用衣摆擦拭了一下腰间滴血的弯刀:“还算有些脑子,柔然王跟图里王那两个昏聩的家伙到死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统领这么大的部落果然不是昏庸之辈,你纵然是死也可以瞑目了,你的女人们本将军会帮你照顾好的。”

    “柔然部落与图里部落也被你们吞掉了?你们好大的野心。”拓跋思肝肠欲裂的看着嬉笑的拔汗那与石思哲二人。

    “没错,那两个家伙跟你一样不识趣,本将军只好送他们去见狼神了,他们经常祈祷狼神保佑,本将军亲手送他去见狼神了,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史毕思可汗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不捞拓跋王费心了,史毕思可汗就算不来找我们,迟早我们也会到王庭去一趟的,听说可汗的妃子可是全草原最漂亮的女人。”

    “拓跋王的妃子也不差吗?”

    拔汗那看着缩在一角狠狠的看着自己这些人的拓跋王妃舔了舔嘴唇。

    吱呀呀的马车声传来,一干呼延部落的骑兵马上分开一个通道,拔汗那与石思哲也收起了色眯眯的神色变得正色起来,分别将马匹退到了两旁。

    “呼延部落众将士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千岁。”

    “王妃?”拓跋思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王妃惊疑不定。

    在婢女的搀扶下,颜玉轻轻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中依旧盼着一串佛珠,仿佛这样可以减少她造成的孽债,减少心理的愧疚。

    “王妃千岁千千岁。”

    见到颜玉从马车上下来,一群呼延部落的将士眼神狂热的看着颜玉,这些日子颜玉的魄力早就将他们深深的折服了。

    颜玉神色平淡的扬起了手,清冷的看着衣衫不整面色惊恐的拓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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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顺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吗?”

    拓跋思冷静的盯着颜玉:“你就是带领呼延部落的女人?呼延王真是窝囊,手下没有大将了吗?竟然会让一个女人统领兵卒。”

    拓跋思知道柔然王与图里王已经死了,想必自己也必是如此下场,不如死的硬气一些,对颜玉充满了冷嘲热讽。

    拔汗那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指着拓跋思:“大胆,竟然敢对王妃不敬,本将军杀了你。”

    拔汗那是第一个跟随颜玉出征柔然部落的人,也是柔然部落的一战他从一个统领遣人的统领晋升到了将军,最颜玉已经彻底的心悦诚服。

    石思哲虽然也归属颜玉统辖,可是实际上他是大王子一派的人,之所以一同出征就是避免颜玉一家独大,让颜玉霸占功劳将来影响大王子呼延敕勒的地位。

    见到拔汗那的举动石思哲眼中露出一丝后悔,表忠心的机会竟然又被拔汗那抢去了,明面上两人是通力合作,可是私下里也在勾心斗角,都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对于石思哲的眼神颜玉看的一清二楚,轻轻的一笑,这次突袭拓拔部落分别派遣给两个将军人数不同的骑兵就是为了让他们力争上游,这样的话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出手。

    事实证明颜玉做到了,袭杀拓拔部落的时候石思哲因为人数比拔汗那少上千人,为了功劳杀起人来可谓是不遗余力,毫不留情。

    看着他马上挂着血淋淋的首级以及身上的伤口就可以看出来起码拔汗那要多出五成的力气。

    若是两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面前这个身高才到他们肩膀左右的弱女子的心中算计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毛骨悚然。

    颜玉最后看了一眼拓跋思:“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超过车轮者格杀勿论,拓跋王...”

    颜玉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知道拔汗那与石思哲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算颜玉不吩咐,拔汗那两人也不会拓跋思活下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融合了拓拔部众的呼延部落万一留着拓跋思的活口难免不会死灰复燃。

    拓跋思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部众沉沉的道:“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王!”

    “王!”

    看着神色悲怆的部下拓跋思举起了手:“不要让拓拔部落的血脉断绝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将脖颈撞向了拔汗那的弯刀,血光飞溅,染红了弯刀与地上的积雪。

    拔汗那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拓跋王抿了抿嘴:“倒是一个血气堂堂的汉子,比起柔然王与图里王两个胆小的家伙让人敬佩。”

    收起弯刀看着一众拓拔部落的部众拔汗那摆摆手:“把你的王厚葬了吧,拔汗那向来敬重英雄。”

    说完调转马头离去。

    石思哲同样调转马头离去,吩咐手下打扫战场去了。

    本来已经陷入瓶颈的拓拔部落再次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已经牲畜的喷嚏声。

    天色逐渐昏暗了起来,上万呼延部落的骑兵压着无数的俘虏浩浩荡荡的向着呼延部落赶去。

    长长的队伍绵延一道乌黑的长线消失在天际。

    咄陆王阿史那啜搂着一个穿着可怜的舞姬不时的动手动脚,舞姬可怜兮兮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阿史那啜任意妄为。

    看着一群金国官员服饰的人抬着整整十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阿史那啜一把推开手中的舞姬,看着十口大箱子眼神充斥贪婪的欲望。

    阿史那啜看着下面为首的金国使者故作镇定不去看那十口大箱子:“贵使,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金国使者看着装模作样的阿史那啜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咄陆王,根据大王与吾皇商定的协议,你们该出兵大龙了,吾皇出金银为你们准备粮草,你们袭扰颍州,甘州,肃州的城池,史毕部落史毕王已经同意了,会联合周围大小数十个部落袭扰抚州与甘州两地。”

    阿史那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金皇帝希望我们出兵肃州与颍州城池?”

    “没错!吾皇正是这个意思,金银兵器粮草都已经具备,就等大王整备兵马了。”

    “贵使可知,大龙皇帝已经册封咄陆部与史毕部自立为王,脱离史毕思王庭的统辖,对于史毕思可汗听调不听宣,如今一年不到,金皇帝就想让我们反水攻击大龙朝的北疆,这似乎不太地道吧。”

    阿史那啜虽然这样说,可是说起大龙两字的时候充满了阴森的神情,狰狞的面色说阿史那啜以人为食都没人反驳。

    金国使者淡然一笑:“大王,突厥各部落与金国乃是邦国,彼此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哪?大龙皇帝的册封到底如何就不用邦臣明说了吧,邦臣就不相信大王真的一点不恨大龙皇帝的阴谋诡计。”

    阿史那啜手中的酒杯被一下子握成碎片,阿史那啜神色阴沉无比,大龙皇帝确实册封了自己为名义上的王而不是自立为王有名无实的那种空虚名头。

    可是他同样了册封了自己的儿子们为王,咄陆部不但没有因此吸收更多的小部落投靠依附变得逐渐壮大,反而因为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最后刀兵相见而差点四分五裂。

    虽然最后被强势镇压住了乱势,可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咄陆部因为内乱就损失了战士几千人战马一千多匹,这个损失可谓让阿史那啜对李政的恨意滔天,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数千人战士就算突袭大龙边关都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可是竟然会因为几张圣旨而死伤无数,容不得阿史那啜不生恨意。

    同样,史毕部落也不好受,可是相比自己这边的损失尚且可观,因为史毕王的儿子少,分裂的反而不是特别严重,第一次阿史那啜尝到了因为儿子多带来的苦楚,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纵然如此史毕王同样吃了李政的心都有,说史毕部落的死伤较小只是与咄陆部对比而已,真正单一的来计算也足够史毕王难受几年回不过气来。

    柳大少若是知情不知道会不会庆幸好在自己当初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然的话两个突厥大部落的滔天恨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可就有的乐了。

    好在推恩令只在大龙的朝廷内部比较出名,不过随着柳大少越来越出名传播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阿史那啜看了看礼单上的记录随意的丢在了一旁:“今年的雪比起以往几年可是大的出奇啊,部落的牛羊死伤无数,这出征的粮草可不太够啊!贵使以为哪?”

    金国使者面色不变心里却早已经不满了,陛下说的一点不错,这些家伙就是喂不熟的狼。

    “大王,金国今年的粮食同样不太多,只能用这些金银珠宝代替了,反正突厥商队那么多,只要有金银珠宝什么买不到,大王以为哪?”

    金国使者拍拍手,一干手下马上依次打开了箱子,里面金光闪烁的光芒让阿史那啜神色疯狂。

    “金皇帝有心了,贵使希望我们何事出兵哪?”

    “越快越好。”

    “那就十天后,趁着汉人准备元宵佳节的时候疏于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娘子天下第一

    我娘子天下第一



    大龙历宣德二十七年初五。

    正所谓新年新气象,京城中的百姓看着逐渐消融的冰雪纷纷出门,亲朋好友三五成群在城中闲逛。

    大街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的商贩,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费力的吆喝着。

    因为柳大少火炉的缘故,京城跟附近不少州府的百姓总算过了一个温暖的新年,同样柳大少也赚了了盆满钵满。

    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政了,煤炭生意的收入可不会充入国库,而是进入自己的内库有内务府管辖。

    上千万两白银充入皇室的内库这可是李政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李政已经记不清已经多久了皇宫内库的银子已经没有超过五十万两了。

    为了优先装备边疆将士的装备李政节衣缩食,省吃俭用,皇后以及一干嫔妃的俸银更是一降再降,就是为了不发生边军暴动的事情。

    看着身上已经磨得破旧的龙袍李政下定决心煤炭生意的分红一到就算是夏公明撞死在金銮殿上也得制作几件华丽的龙袍出来。

    为宫中的嫔妃们准备几十件宫装,不然老是那几件洗了换换了又洗的宫装,皇上也是有审美疲劳的好不好,自己的妃子穿的破旧不堪,朕一国之君不需要面子的吗?

    最可怜的便是太子了,太子的蟒袍是穿的父皇换下来的龙袍,由尚衣房修改之后的蟒袍,反观几个外封的兄弟穿的是一个比一个华丽。

    “嫂子我要吃糖葫芦。”

    柳萱蹦蹦跳跳的看着齐韵粉嫩的小脸一脸的哀求。

    齐韵正要掏钱被柳大少拦了下来,柳大少虎着脸看着柳萱:“萱儿乖,小孩子吃多了甜食会坏牙齿,到时候变成又老又丑的丑八怪。”

    齐韵冲着柳萱摊开了手示意自己没有办法:“你大哥不让嫂子买,嫂子要听话才行。”

    “哼。”

    柳萱又看向一旁的云清诗:“嫂子,萱儿想吃糖葫芦。”

    云清诗尴尬的看着哀求的柳萱掏银子也不是不掏银子也不是。

    不掏银子吧小姑子心里不高兴,掏银子吧夫君不高兴,憋屈的看着柳萱大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意思。

    “萱儿乖,听你大哥的好不好,小孩确实不能吃太多的甜食。”

    “你们都是坏人。”

    柳萱双手掐腰,嘟着小嘴气鼓鼓的看着大哥。

    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从柳萱衣袖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甜食,蜜饯,枣糕一大推的甜食:“大哥是坏人这些东西都是飞来的吗?”

    不是柳大少非常严厉,连糖葫芦都不让柳萱吃一个,实在是她一路上已经吃了不少的甜食了,再吃下去非得蛀牙不成。

    柳萱看着大哥手中的各种甜品小脸蛋通红,不好意思的扭了起来:“大哥.........萱儿就吃一个好不好,真的就吃一个,大哥最疼萱儿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柳大少只能给柳大少拔了一串糖葫芦,付了钱之后糖葫芦并没有直接递给柳萱,柳大少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子将串着六颗山楂的糖葫芦吃掉两颗。

    然后用手拔掉一颗送到了齐韵嘴边:“娘子乖,张嘴!”

    看着大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齐韵脸色微红的轻轻张开樱唇将夫君送来的糖葫芦送进嘴中。

    柳大少又拔下了一颗递到了云清诗嘴边:“你也张嘴,尝尝好不好吃!”

    “谢谢夫君。”

    云清诗没有直接吃下去,反而用手指接了过去,自己吃了下去。

    “乖莺儿,少爷喂你还是你自己吃啊?”

    莺儿神色窘迫的自己拔下一颗糖葫芦,好了总共六颗糖葫芦只剩一颗了,身为一个好大哥就是要切实的满足小妹的愿望。

    柳萱嘴角抽搐脸色苦闷的看着竹签上最小的一颗有些干瘪的糖葫芦,气鼓鼓的将糖葫芦塞进嘴里。

    浓郁的甜味在口中绽放,柳萱苦闷的神色马上变得开心起来,眼睛都笑眯眯的弯成了一个月牙。

    “走,前面有耍杂技的,咱们去看看去。”

    大街上的人虽然称不上接踵而至,可也相当拥挤,齐韵三人倒还没有问题,生怕柳萱被人挤走了柳大少只能将柳萱背在身上。

    听着耳边小妹欢呼雀跃的声音,柳大少无奈却又幸福的摇摇头,这种踏实安稳的生活才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若是青莲也在这里,给个神仙日子也不换啊。”柳大少微微一怔神囡囡几句,马上回过神来。

    “小明明,姐姐的小冤家,你们也出来看热闹啊。”

    听到这个声音柳大少打了个寒颤,得,除了自己的姑姑柳颖没有别人了。

    不出意外柳大少肩膀一耸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之后马上被揽入了一个香玉满怀的地方,过了好一会才被松开。

    这已经是n次发生的状况,柳大少从最初的尴尬变得习以为常起来,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姑姑那么不着调哪。

    “姑姑,萱儿好想你。”

    “姑姑好。”

    “姑姑好。”

    “长小姐好!”

    柳颖对着几人轻轻地点点头,看向莺儿的身后无奈的摇摇头:“小丫头,还叫长小姐啊,看来小明明还没有摆平你啊。”

    说完在莺儿身扫了几眼,不时地啧啧两声:“越来越好了,小明明没少费力气啊。”

    莺儿直接被柳颖弄了个脸红,柳大少欲哭无泪,柳颖为啥就认准了莺儿一个人调侃哪!

    “表哥新年好!”云小溪甜甜的行了个礼,对于娘亲的不着调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着面前跟前世亲妹妹极为相似的表妹柳大少和煦的笑了笑:“小溪也新年好,越来越漂亮了。”

    出来逛街的只有柳颖母女,云家的几个大少爷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喝酒去了,若非齐韵强烈请求柳大少也不想出来闲逛,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齐韵一句话就搞得柳大少无言以对。

    齐韵轻抚日渐隆起的小腹:“肚子里的宝宝想去街上看看。”

    好一招携孩子以令他爹,无可奈何的柳大少只能屈服了,咱能怎么办,不是娘子想看热闹,是孩子想看热闹,必须得去啊。

    谁拦着本少爷逛街本少爷半夜吊死你家门上你信不信。

    加上正好碰到的柳颖母女,柳大少只能充当六朵金花的护花使者开始了苦闷的游荡日子。

    背上背着柳萱的柳大少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其余五个女人却丝毫倦意没有,对着街上的各种东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同样一种簪子为啥你们就能看出碧绿跟浅绿哪?有啥不同吗?

    同样一种胭脂淡红浅红,深红嫣红不都是红色吗?为啥就不一样哪?

    同样一种耳环为什么少上一个米粒大小的珠宝就分为不同的种类,你们都不无聊吗?

    事实证明,她们真的不无聊。



    李政神色阴冷的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传右相童三思,左相魏永,武国公万步海,护国候张狂,兵部尚书宋煜,户部尚书姜远明,靖国公云阳,云麾将军云冲.........进宫觐见。”

    周飞见到李政神色如此严肃而且一下子召见了两位相国与如此多的武将便是事情肯定十万火急,一刻不敢耽搁的宣旨去了。

    不但六卫的大将军,而且还有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两个掌控天下兵备与天下粮食金银的尚书,必定是北疆出了大事了。

    看着周飞消失的背影李政皱着眉揉了揉额头:“突厥人人跟金国人就不能安稳一些日子吗?朕都打算开通边关贸易了,互通有无的各自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不好吗?非得兵戎相见才行吗?”

    “小叶子,去东宫传唤太子御书房见驾。”

    “遵旨。”

    “陛下,陛下,福海叩见陛下。”福海福公公抱着一个半尺左右的箱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李政本就心烦意乱,见到福公公如此慌不择路的模样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脸色更加的阴沉。

    “何事?”

    “陛下,关内侯朱侯爷亲自将这紫檀盒子送到了临徳殿,说是关于煤炭的什么东西,奴才不明白也不敢迟疑,马上给陛下送到御书房了。”

    身为临徳殿的镇殿太监,福海可不敢有丝毫的渎职之处,李政的手段他们这些老太监最是明白。

    上到外臣,下到内臣只要有渎职行为,一旦被查实了,轻则杖责二十,重则免职罢官,若是严重了可能就地处死也不是不可能。

    “煤炭?”李政先是一愣,马上眼神一亮,他马上知道了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随即有些迟疑,眼下寒冬正盛,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分红了哪?然而有人送钱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李政屏退了左右,看着没有上锁的紫檀箱子轻轻地打开,见到了里面厚厚的银票吞了吞口水。全是大龙官家的宝钞,足足装了大半箱子。

    李政强忍着激动的心轻轻的取出宝钞,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这可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啊。

    有那么一瞬间李政甚至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员会贪赃枉法,收受贿络。

    一大堆银子放在面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世间能有几人,就连自己一国之君面对数目巨大的银票都忍不住心神失守,何况那些官员哪。

    不过明白是明白,该坚守的律法还是不能破坏的,胆敢贪赃枉法者,抄家灭族。

    “七百万两,七百万两啊。”李政数了两遍正是七百万两,绝对没有一点差错。

    纵然当初李政听闻柳大少给自己的分红是一千万两的时候皇帝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没办法,数字而已,可是当实物放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李政就无法镇定自若了。

    实在太多了,七百万两的内库啊,可不是国库,这都是自己的钱啊,不是姓龙,而是姓李。

    李政终于明白柳大少为什么会对挣钱有一种痴迷的追求了,当一大堆银票堆在眼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轻轻地合上檀木箱子,李政看着御书房的装饰,想要放到哪里都感觉不安全。

    天下最安全的皇宫竟然有一天会被他的主人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李政将箱子放到了龙案之下,用脚踩在上面那种踏实的感觉才冲散了李政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

    “福海听旨。”

    前殿的福海马上急匆匆跑到了后殿:“奴才听旨。”

    李政咬咬牙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传旨御膳房,朕与后宫的御膳从每天两菜一汤变成.........变成三菜一汤,让御厨多加个肉食,全肉的沾点素食杖责二十。”

    得,李政的追求比当初刚重生想吃豆浆油条的柳大少高不到哪去。



    武官骑马,文官坐轿的风行在大龙朝并不流行。

    眼下的文武百官皆可骑马,都有一手还算不错的马技。只不过常年征战疆场的武将马技更为精通而已。

    接到皇帝的召见,也不管修沐的日子还没有结束,京城中但凡说得上名头的大人物全部纷纷纵马赶到皇宫门前,将马匹交给了守城的禁卫军之后不敢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御书房赶去。

    尤其是不少官员见到了同僚之后更加明白了此次事情的严重性,六卫大将军,左右宰辅,两部尚书的到来更加说明了事情的十万火急。

    “武国公求见。”

    “虎贲军大将军云麾将军云冲求见。”

    “龙武卫大将军护国候张狂求见。”

    “虎豹卫大将军归德将军万明亮求见”

    “虎骧卫大将军忠武侯陆成杰求见。”

    “骁果卫大将军甘凉伯东方明求见。”

    “飞鹰卫大将军永安侯南宫晔求见。”

    “陛下有旨,宣各位王公大臣御书房见驾。”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吧,诸位爱卿入座吧。”

    “谢陛下。”

    唐朝之前臣子坐,宋朝之前臣子站,清朝臣子跪,不是重要场景臣子其实无须处处跪拜,行大礼足以。

    真不知道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就眼下的大龙朝来说,除了重要之日子金銮殿觐见上朝需要跪拜一下,平时只需参见礼节。

    若是跪拜上表忠心也并无坏处,起码可以表表忠心。

    诸位大臣入座之后马上便有太监开始奉茶放置一旁。

    李政神情严肃:“诸位爱卿,稽查司谍报,金皇帝遣使突厥咄陆部史毕部,金银珠宝几十箱,粮草数千车,此次只怕北疆又要陷入战火之中,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陛下,稽查司是否查明清楚,咄陆两步是否会同意金皇帝的驱使出兵北疆?”

    右相童三思首先站了起来,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李政微微摇摇头:“稽查司在金国山高水远总有些伸不开手脚,毕竟金国的探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能调查到这些,至于会不会出兵北疆还不明确。”

    “陛下,以臣之见,咄陆部向来见钱眼开,既然金皇帝遣使送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突厥人肯定会心动,必会出兵北疆,不但可以收受金国的好处,还可以抢夺北疆百姓的财物。”

    “魏爱卿所言与朕不谋而合,根据以往的经验,突厥人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出兵肯定是会出兵的,就是不知道何日出兵,兵员人数如何,配置如何,轻骑兵袭扰还是重骑兵配合步兵攻城。”

    “这,老臣愚鲁也猜不到。”

    “宋爱卿,你有何见解?”

    宋煜沉吟了两下:“陛下,京城距离北疆千里之遥,现在纵然派遣密探调查想必也是为时已晚,如今臣建议马上备军北疆,免得到时候被突厥人打一个出其不意。”

    宋煜的话户部尚书姜远明不乐意了:“宋大人,你说的简单,备军北疆你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吗?你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银子吗?六卫三十万大军就是把国库现在掏干了都供应不了那么多的粮草啊。”

    姜远明与宋煜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只要不要钱给谁关系都不错,只要一说钱姜远明跟谁都能红脸,没办法,掌管的就是这个差事。

    宋煜无奈的看了一眼姜远明,他的驴脾气宋煜很清楚,逼急了敢骂皇帝昏君无道皇帝也没有办法,因为皇帝自己也清楚,国库里确实没钱。

    “姜大人,本官只是就是论事而已,出不出兵这不还是有待商榷吗?”

    “商量,无论怎么商量本官就一句话没钱。”

    姜远明怼完宋煜自顾的喝着茶。

    左相魏永想了想:“陛下,臣赞同宋尚书的意思,无论如何先备军北疆,有备无患。”

    “臣同意左相的意见,不怕突厥不发兵,就怕突厥真的发兵,到时候北疆毫无防备,毕竟会被突厥骑兵打一个出其不意,到时候万一城池陷落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位大人你们说的容易,备军备军,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你们出俸禄供养啊,来来来你们自己看国库里还有银子吗?本来还有一点应急的银子也被护国候支出了二百万两打造新装备,现在你们弄死下官我也没钱。”

    “嗯哼,嗯哼。”

    张狂忽然哼唧了几声,给姜远明使了几个眼色,可是为时已晚,其余五卫的大将军纷纷将眼神看向了张狂。

    本来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五卫大将军都已经决定好了,多听多看少说话,自己这些武将只要听从号令指哪打哪就是了,争吵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文臣便是了。

    文武相来不对付,说不准谈不上几句话就能彼此骂娘,文官嫌弃武官粗鄙,武官嫌弃文官酸儒,你们吵你们的,我们就听结果就行了。

    可是我们听到了什么,本将军他喵的听到了什么,张狂竟然支取国库二百万两银子打造新装备,同样都是朔守北疆的从龙六卫凭什么张狂要比咱们多二百万的军费,他张狂多长两个卵子吗?

    其余五卫的大将军纷纷将眼神看向了皇帝,幽怨的眼神就像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陛下,臣也想要新新的装备,都是护国功臣,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感受到五卫大将军幽怨的眼神李政也有些尴尬,他也想给六卫全部换上新式装备,可是心有余而额不足,没银子啊。

    下意识的将眼神看向了张狂,张狂低着头扣弄着手指里的污垢,不时地吹了吹,根本不去跟皇帝对视。

    啥装备不装备的咱老张不知道,不清楚。

    户部尚书姜远明将一本随身携带的账本丢在了桌子上:“几位大人自己看,总之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本官也他娘的不给,国库没银子你们怪的着本官吗?”

    姜远明甚至爆出了粗鄙之语,没办法,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骂娘。

    “怎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突厥事宜到底怎么处置你们总的给朕拟议一个章程,突厥已经准备厉兵秣马了,随时都可能南下,朕召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干瞪眼的。”

    几位大臣都将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姜远明,他不吐口再好的办法也没有用啊,没有粮草总不能让将士喝西北风吧。166网



    姜远明浑身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诸位大人看本官干什么,说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本官代替陛下掌管户部,治理天下粮草,若是真有银子怎么可能扣扣索索的不拿出来,搞得国库的银子好像是本官的银子一样,扣扣索索小家子气。”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皇帝。

    李政皱了皱眉头:“先探讨一下突厥最可能出兵的日子,其余的待议。”

    宋煜皱了皱眉头:“陛下,臣以为咄陆部出兵的日子应该在元宵佳节前后,毕竟咱们对元宵佳节甚为看重,准备元宵佳节的时候最容易疏忽大意。”

    魏永也是轻扣桌面:“陛下,臣以为宋尚书的话不错,元宵佳节过后朝廷及修沐的日子就要结束,各方官员就要任事繁忙,元宵佳节前后进宫边陲最为合适。”

    “那就订到初十好了,咄陆两部到北疆的路程少说三天左右,初十前后最为合适不过了。”

    “臣等附议。”

    “六卫大将军,这个元宵佳节看来你们只能在北疆过了,现在北疆的粮草你们各自报备一下还能支撑多久?”

    “十几天左右。”

    “臣也是十几天左右。”

    “二十天左右。”

    六卫的大将军报得时间全部相差不大十天时间,李政听完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户部尚书姜远明一拍桌子怒目看着六卫的大将军:“不可能,颍州的粮草支撑最少可以三个月,抚州的粮草少说也得四个月,甘州距离最远运送粮草消耗尚大最少也能支撑两个半月的时间,济州物产丰富,粮草少了五个月本官把脑袋扭下来给你们当夜壶用。”

    皇帝虽然总揽全国可是对于这些事情还真就没有姜远明清楚,听了姜远明的话马上看向了六卫大将军。

    果然六卫大将军纷纷尴尬的笑了起来。

    李政气急怒拍桌子:“好啊,眼下大战在即你们几个家伙竟然还想着为手下的兵卒多捞点好处,弄了半天就朕好欺负是不是。”

    “陛下,臣等不是怕突厥人围而不攻吗?如此一来每天军情紧急肯定会消耗大量的粮草。”

    “臣也是。”

    “臣也是。”

    “臣也是。”

    “全都给朕闭嘴,看看,好好看看。”李政揪着自己的龙袍衣袖上面已经磨破几个口子:“真的龙袍都一年多没舍得换一件了,你们倒好,一个光鲜靓丽的,朕内库已经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你们一个个的还藏着掖着,你们这是为朕分忧来了还是气朕来了。”

    李政想走出来抓起大臣们的衣服好好说道说道,可是刚想起身又坐了下来,脚下的箱子离开了自己不踏实啊。

    “臣等有罪。”

    “朕不想听这些,先说突厥的事情怎么处置。”

    姜远明直接站了出来:“陛下,臣建议备军,既然六卫的粮草尚且充足臣就不需要担心了,臣建议初十之前奔赴北疆。”

    好嘛,姜远明也是一个老狐狸,耍无赖这么长时间就是想知道六卫年前的粮草还有多少而已,果然不愧是户部尚书,不说银子臣就是大大的忠臣,一谈银子你说臣是逆臣臣也认了。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宣。”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人未到声先至。”

    “平身吧。”

    “谢父皇,父皇,关内侯来信说煤炭送来了七百万的分红已经交给父皇了,父皇你.阿嘞...”

    太子李白羽颔首进殿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根本不知道御书房内有如此多的大臣在此,太监也没告诉自己父皇正在召集文武大臣啊。

    尚未起身就兴奋的报告朱润说的好消息,七百万两啊,以自己的名头搞得生意分红怎么着也得赏赐给自己十几万两银子才成。

    可是李白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李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刚刚起身的李白羽,心里怒吼,逆子,逆子啊。

    一干大臣直直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大眼瞪小眼,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七百万两分红。

    一干大臣这才明白原来坊间流传的关内侯与太子合作煤炭生意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原本以为只是小道消息,为了诬陷太子与民争利的小道消息而已。

    根本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关内侯具体挣了多少钱这些大臣不知道,可是早就听说关内侯家的金银都是几马车几马车拉进府里,想不到名义上是太子合作背后的人竟然是皇帝陛下。

    众人怪异的看着脸色涨红的皇帝,方才怎么说的,内库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好嘛,你确实拿不出一个一万两银子了,合着你能拿出的是七百个一万两啊。

    姜远明盯着皇帝吞了吞口水,七百万两银子,十个州府的税收也不过如此啊。

    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姜远明逐渐的走向了皇帝的龙案,御书房的布置一目了然,能放置七百万两银票的地方除了被绸布遮挡着的龙案下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李政发觉姜远明的意图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刚想开口阻止姜远明已经一把掀开了桌布,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被皇帝紧紧踩在脚下的檀木箱子。

    看着腿弯高的檀木箱子众位大臣都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箱子虽小,里面可是有银票七百万两啊。

    “大胆姜远明,你想干什么?”

    李政涨红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姜远明。

    户部尚书姜远明用官袍擦去嘴角的口水呆呆的看着皇帝:“陛下,充公吧!国库缺银子啊。”

    李政气急的一把拨下去桌布:“这是朕的内库银子,凭什么充公国库。”

    “可是天下是陛下的啊!”

    “朕..朕.......”李政无言以对,你他喵的说的好有道理,这天下都是朕的。

    六卫大将军也纷纷站了起来张狂微微一愣,自己站起来干毛啊,又悻悻的坐了下去:“陛下,肃州将士的兵器盔甲磨损严重需要更换啊。”

    “陛下,济州将士的兵刃都快磨损没了啊。”

    “陛下.”

    李政一拍桌子:“新装备才更换多久,你们用嘴啃坏的吗?”

    五卫大将军不言不语,轻轻地看向了张狂,意思不言而喻。

    “充公二百万两可以了吧,朕堂堂一国之君,总得换几身像样的龙袍吧,皇后以及一干嫔妃都半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姜远明依旧紧紧地盯着皇帝,毫不在乎直面圣颜大逆不道的规矩。

    李政叹了口气:“给朕留下一百万两总行了吧,朕继位以来内库就没有超过一百万两银子。”

    姜远明扑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圣明。”

    “滚滚滚,都滚,北疆之事初十必须备军完毕,迎战突厥,失守城池者自己在北疆挖个坑就行了。”

    “臣等遵旨。”

    “都退下吧。”李政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臣等告退。”

    一干大臣退下之后李政神色狰狞,看着龙案上的哪一个东西都想砸下去,可是又都舍不得,这都是银子啊。

    “昏君锦衣玉食,夜夜笙歌,朕好想当一个昏君啊,六百万两就这么充公了,国库空虚跟朕有什么关系啊,朕的银子啊。”

    看着咬牙切齿的父皇太子李白羽缩了缩脑袋,好像惹祸了。

    李政终于发现了太子的身影,颤抖着手指:“败家子,你个败家子,给朕滚出去。”166网